小量捧着其他法器从楼上下来, 打破了现场有些尴尬的气氛。
谢灵涯觉得是谁
牛师傅则没想到他重点计较错了,一心盯着外头的白骨。
“谢老师,我看到外面的毗陀罗了”小量原本是
谢灵涯带舅父传法给小量, 也给他讲过许多自己的亲身经历,小量知道他们追捕红阳道时遇上那片尸陀林。莲谈曾经解释过, 尸陀林原不是邪恶之处, 但有人用母陀摩奴沙起尸法,这些白骨即是毗陀罗鬼。
也是因为小量这副架势,牛师傅才知道,那些东西不是谢灵涯招来的, “什么毗陀罗, 那是什么是冲着你来的”
母陀摩奴沙法
谢灵涯并不愿意理会他,但是
他把令牌拿出来, 又将三宝剑一扔,小量伸手接住。
谢灵涯说道“待会儿要是乱起来,你护住郭星。”又对付知业道,“包先生和包女士保护一下付老先生和付先生吧实
这种时候,付知业就是有怨言也不会说什么了,老老实实跟
包家姐弟也了然地一点头,这时候说其他的没意义了,谢灵涯既然提点过关键,他们也不是怕事的人。包汶琪拿出一只长鞭,包汶珊则抽出两柄短剑,抛接一下,寒光点点,身手极为利落。
这些萨满,除了能用舞蹈与神灵沟通之外,武功也不弱,甚至能请来故去的勇士附身。
至于牛师傅,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付知业,觉得这个时候很能和付知业打好关系,可惜付知业看上去更信任谢灵涯。
也不等牛师傅再说些什么,那些白骨已经越过了院子,有的往楼上爬,有的则撞开落地窗
小量提剑上楼,守
郭星恰好恢复了意识,翻身扶着床头柜干呕了几口,坐起来看着小量匆匆跑进来,迷糊地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做梦梦到自己跑到外面去了,特别冷”
“不是做梦,你被人喊走魂了。”小量打断他说道。
郭星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话,听得一声响,回头一看,竟是一具白骨攀着水管挂
“卧槽”郭星一下摔地上了,屁滚尿流地往前跑,抱着小量的手臂,“谢老师呢谢老师呢谢老师呢”
“
郭星瑟瑟
他知道小量也入道没多久,现
小量沉着地道“我就是再白一次头,也会保住你的,行吗”
郭星看了几眼小量鬓边的白
此时那白骨已经往前突进,爬了进来,手臂上的腐肉掉
“敕命一到,雷火随行”小量横挥三宝剑,将骷髅头斩下
身后的门一声巨响,郭星回头一看,是包汶珊护
短剑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这是萨满召唤火的咒语。
火焰
付知业听到那声音,只觉得自己的牙齿也咔咔作响。
包汶珊将被火烧着的白骨踹下楼,拉着付知业又上了一层。只见包汶琪已经守
伴随着急促的鼓声,包汶琪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一具白骨试图抓他的脖子,手
又是几具毗陀罗鬼从窗口爬进来,包汶珊一个飞踹,将它们踢了下去,站
她看到二楼的露台,牛师傅正站
牛师傅用另一只脚跺过去,将白骨的手腕踩成两截,但自己也失去平衡,往前一栽,从二楼摔下去,扑
包汶珊有点不忍直视地回目光,她恍惚记得付知业家养了些仙人球。
身后,付知业坐
包汶琪守
包汶珊一剑刺
这个他指的不是牛师傅,而是谢灵涯,付知业也瑟瑟走近往外看,果然看到谢灵涯单枪匹马,往正源源不断跑出毗陀罗鬼的林子走去,一路上徒手揍翻了不少毗陀罗鬼,心头不由一紧。
就算不懂法术,他也知道谢灵涯应该是要去毗陀罗鬼的老巢,彻底破了邪术。
“你能不能不要再钻了”谢灵涯正
偏偏柳灵童也跟着哇哇大哭,它本来是不怕什么毗陀罗鬼的,但是它怕乖龙啊,乖龙一往里头钻,就离它很近了。
谢灵涯痛苦地挥出雷符,又炸开个毗陀罗鬼。
眼看到了尸陀林前,谢灵涯
它们一个个被树皮包裹着,手先穿破树皮,剥开外衣一般,然后从树枝间下来。
但谢灵涯很快想到,青丘市生活着一些少数民族,有些本省的节目也介绍过,这些少数民族
“不好意思,惊扰亡魂了”谢灵涯默念一声,这树葬后起尸的毗陀罗鬼与土葬的好似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出场方式看上去会更惊悚一些。
谢灵涯日前才领悟了新术法,他沉思片刻,一整神情,呵斥柳灵童和乖龙不许再吵,就地盘膝而坐,手捏法诀,专心念道“火热风蒸,四景开明。吾奉真神,役使万灵。九天敕命,速即显形”
不远处的楼上,付知业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很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单是自家的树里冒出白骨,就让他惊恐万分了,眼前这一幕,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令他怀疑自己还
付知业家附近可没有桃树,只见谢灵涯身侧,嫩芽拔地而起,转瞬之间便长成小木,抽枝生叶,变高变粗,倏然间,开出一树桃花
东风吹,桃花飘,点点落红却如利刃,席卷了白骨。
大片的桃花四散开来,令付知业看到了风的形状,它们裹着桃花向楼上也飘来
粉色的花瓣贴
尸陀林内的鬼气也被桃花驱散一空,正是此时,东方一缕晨光冲破黑暗,清晨来临了。
阳光洒
如果不是鼻间残留着的淡淡甜香,付知业几乎以为这只是一场诡异而绮丽的梦
谢灵涯扶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腿,
半晌,付知业才回过神来,即便这些是什么障眼法,也足够他这个观众惊叹了。每每看到古人书籍上,描写什么执杖成林的术法,至多觉得想象力丰富,此时此刻才彻底叹服。
谢灵涯手里拎着一条晕过去的蛇,刚才那会儿,有一只毗陀罗鬼倒下正好砸
谢灵涯黑着脸走过去,还看到牛师傅趴
谢灵涯对他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付知业等人也下来了,也是走近了才
“这个怎么处理啊要烧了吗”付知业还以为这也是什么邪物。
“没事,这个是我养的。”谢灵涯说道。
付知业虽然觉得养蛇有点阴森,但经由刚才那一幕,他还是保持了尊重,“原来是你养的,刚才太拼命脱力了吗要不要找些吃的来”
“没事,休息一下就行。”谢灵涯也不好意思说这蛇什么都没做,就吓晕过去了,自己拿了个杯子过来,把乖龙卷着放进去,倒了一点水。
谢灵涯再次对众人道歉,“之前追查邪道时,好像残留了一些余孽,盯上我了,各位不好意思啊,对不起。”
“没事,反正我们也没伤到。”包汶珊爽朗地道,“倒是见识你的法术,非常有眼福了。”
大家是不同的体系,谢灵涯他们没见过萨满跳神,萨满也没见过道士的敕令木灵,但萨满相信万物有灵,因此对这样的法术很是推崇,对谢灵涯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都天亮,谢灵涯一时也睡不着了,付知业忙着把牛师傅送医院去,安置他父亲休息,拾家里破了的窗户,谢灵涯这边也联系了省道协,说明怀疑红阳道确实有余孽,还逃窜到鹊山来,意图对他打击报复。
省道协也挺重视的,立刻表示会查一查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谢灵涯要付知业准备的东西也都齐全了,而包家姐弟的叔公因为距离实
他们俩心里都觉得,依照昨晚谢灵涯的表现,恐怕这单生意是要谢灵涯做成了。
只不过出于对主顾的尊重,他们也没立刻拾东西离开,加上和谢灵涯也算投缘,留下来旁观了谢灵涯给付父治病。
挑生蛊从下
付父喝下药水没多久,初时无感,甚至肚子更加痛了,枯瘦的身体
付知业心疼,抱着父亲的肩膀,“爸你没事吧”
付父想挣扎,却因为久病体虚,无法挣开,最后喉咙中
谢灵涯端着一个脸盆,叫付知业让开。
付知业将将让开,付父就往前一扑,埋头
付知业
饶是如此,那上面也沾了些血,肉团团血糊糊,看上去极为恶心,付知业正嫌弃着,就看肉团弹动了一下,吓得往后大退一步,跌坐
包家姐弟和小量、郭星却有些兴奋,他们知道这东西肯定无害了,反而很感兴趣地盯着看。
谢灵涯把脸盆放
付知业想到谢灵涯说过,这鸡要是完全长成了,他父亲就药石罔救,死后魂魄还要被蛊师驱使,顿时又是恶心又是后怕。再晚上一些,这鸡雏怕是眼睛都要睁开了
付父吐出蛊毒之后,倒是不再肚痛了,但身体还很弱,奄奄一息地看了眼未成形的鸡雏,恐惧地道“就是它
他声音干哑无力,底气全无。
付知业眼眶一热,“唉”
“令尊被蛊毒折磨许久,身体被毁损,我要的其他药材,就是给他调养的。”谢灵涯说道。他让付知业找的药材,不止是那两样,剩下的都是用来给病人调养身体。
挑生蛊,或者其他很多恶蛊,尤其到了后期,和驱蛊一样重要的,就是病人的恢复,蛊毒太伤身了,不好好调理,就算驱了蛊,寿命也会大减。
付知业喜出望外,连连应了。
谢灵涯热了一杯黄酒老方子里都是注明要用无灰酒,但无灰酒其实就是指不加石灰的酒,古人
再将人参、白术等等药材,磨碎了放进黄酒里,扶着付父喝下去。
付父喝罢后,肚中温热一片,也多了些力气,喟叹一声,勉强说道“谢谢你了。”
“不客气。”谢灵涯应了一声,告诉付知业这药酒接下来还要再喝几日,慢慢就好了。另外就是这个吐出来的肉团,需要用火烧了,找个偏僻地方埋起来,里面还有余毒,不埋深一点被其他动物吃了也会中毒。
付知业一一记下。
他亲眼看到父亲喝完药后气息都平稳了许多,心中对谢灵涯更加感激了,再三道谢,心中又有点后怕,之前光想着要解蛊,现
听上去他们行事风格无理蛮横得很,付知业虽然有钱,自觉请得起许多保安,但也深刻理解了,这方面加害普通人防不胜防。
“他的法术失败,会遭受反噬,没有力气,通常也不会敢再来找麻烦。就算他真的不服气,依照江湖规矩,也要找破了他法术的人。”谢灵涯淡淡道。
付知业心中暗想,那些骷髅难道也是因为谢灵涯之前和人斗法救人,对方不服才来找他麻烦的,这是把主家的事都揽过去了,包括后续。付知业有所感念,真诚地道“实
无论从钱办事,还是搭救无辜的角度来说,这都是应该的,谢灵涯也回礼,“言重了。”
郭星
谢灵涯从付知业手中接过了一张卡,里面是他的酬金。另外包家姐弟虽然没有治好人,但昨晚他们出力保护付父和付知业,付知业也给了辛苦费。
谢灵涯本来想分一些钱给包家姐弟,毕竟昨晚是受他牵连,但是包家姐弟坚称他们也没什么事,不肯要,推辞再三。谢灵涯也烦推来推去的,就当大家交个朋友,留下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给他们也介绍生意好了。
作别新认识的朋友,谢灵涯带着郭星和小量踏上归程。
路上,谢灵涯接到宋静的电话,是谢父要来杻阳复查伤势了,她跟谢灵涯说,想把思思放
谢灵涯直说,他过去照顾不就行了,这不要多久就到了。
宋静犹豫一下,才告诉谢灵涯,谢父知道谢灵涯一起,势必施长悬也会去,上次他被这俩人明目张胆秀恩爱气到了,是怎么也不肯再看的
谢灵涯“”
谢灵涯“不行,他迟早要习惯的”
宋静艰难地道“灵涯,你爸爸最近一直睡得不大好,你让他再想想吧。”
这口气仿佛谢灵涯虐待他爸,一家人
挂了电话后,谢灵涯又问郭星“你好像挺沉默的,是失魂后没恢复,还是有什么想法吗”
郭星微微动容,“是。虽然魂差点被叫走,可是,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付老先生的模样,从绝望、痛苦到好转谢老师,你坚持做这份兼职的初心,也是因为受害者好转后的样子吧。”
虽然拿着高酬劳,但也承担着高风险,时不时还有报复,难怪谢老师总叫他多考虑。
听到郭星的话,谢灵涯“”
呃他的初心和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最开始是为了赚钱来的
但是这个说出来好像太打击郭星了即便是谢灵涯,都考虑起自己的话会不会太过分。
于是谢灵涯坚定地点头“啊对”
郭星感动地道“我就知道”
了解真相的小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