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没睡好,心里慌乱,连带着怎么看顾瑾城都不顺眼,偏偏他还高兴得要死,赖
婚礼将近,江府上上下下都是忙碌的人,也得亏大哥回了边关,不
姐姐嫁进兴仁府已三月有余,虽两姐妹经常见面,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住
这次,姐姐特意提前回了江家,住
蜚蜚大受感动,抓着姐姐问东问西,什么家好不好管银钱怎么打理,洞房夜到底折不折腾
若不是她眼神和表情单纯,阿柔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开自己玩笑。
“不是给你看了嫁妆画吗”阿柔小声道。
蜚蜚面露难色“我觉得那画该不真实的罢腿都给掰成那样了,好生吓人。”
阿柔但笑不语。
蜚蜚慌了“不是罢真会那样”
阿柔大笑起来。
这话多少给她留下了些阴影,成婚这日就格外慌乱,总觉得是要把她送去受刑。
对着镜中的自己,蜚蜚觉得有些陌生,左右看看,又很喜欢,以往她喜素色,很少打扮得这样艳丽,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是的。
嫁衣和凤冠都是顾瑾城派人送来的,由京中最知名的匠人亲手打造,历时五个月。
凤冠和华胜是一套,用了上千颗南海珍珠,凤冠顶端的那颗足有鸽蛋大小。
姐姐和阿娘
所幸她们婚后不跟公婆一起住,不然,真怕她招架不了府里大小事务。
先前,胡夫人还偶尔想要找蜚蜚的茬儿,结果几次都被顾瑾城给怼回去了,时间一长,顾家自然就认清了自己的定位,也不敢再来了。
而随着顾尚书年纪越来越大,顾铭又不争气,他原本还指望着顾瑾城能原谅他,可两人立场不同,虽是父子,但彼此不容。
所以,除了表面功夫,两家私底下并不来往。
顾瑾城已经过了愤怒的年纪,并非必须纠结个是非对错,而是懒得搭理那些人。
只有家里的小夫人,才值得他花费心思。
可蜚蜚近来对他冷淡,让顾瑾城心里也没着没落的,总以为她想始乱终弃。
以前,他与大哥形影不离,遇上事情都会跟他说,现
加上近来边关事忙,他和陆离都不方便回来,只能早早叫人带了礼物给他们,有些是陆离选的,只东胡有,庆云还很少见到。
阿柔成婚时,蜚蜚问阿柔是什么感觉。阿柔说没感觉,她还不相信,现
顾瑾城
二哥得了殿试头名,不少学子欣赏他的文采,都想要借机得他几句佳作,好回去品味、显摆。
毕竟二哥的文采连今上都连声夸赞,他科举时的文章,今上更是了好几遍,站也夸、坐也夸,还经常找外公打听二哥的情况。他都称二哥是经世之才,京中其他学子更是拜他为学神,纷纷效仿。
不过,二哥高中之后,便有意向充王家里提亲,求娶曦月郡主,但充王人
而充王迟迟不归,婚事未定,今上为了权衡朝中势力,不好给他定官职,便让他
二哥自然明白今上的意思,便安心
他之前写的诗和字,
二哥却想,顾瑾城是要做自己妹夫的,若出的太难,顾瑾城对不上,那实
况且,他的学识
“老是吟诗作对,未免太没有新意,何况,方才那首催妆诗甚是工整有趣,已足见阿瑾的文采了。”二哥脑子活,笑了笑,就说,“考些别的,图个新鲜。”
众人一听,便纷纷应和起来。
二哥向顾瑾城使去“不用谢”的眼神,笑着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妹妹的时候,她戴得是什么钗吗想好了再作答,答不上来或者答错,做哥哥的可不让你。”
众人大笑起来,觉得二哥真是皮的很。

是以,别说看对方戴的什么钗了,连长什么样子都不一定能看清楚。
二哥这样问,不是给顾瑾城下套吗
众人心想,若答不上来,便显得没诚意,若答出来,不等于告诉别人,顾谨慎是个混不吝,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珠钗瞧。
顾瑾城却
心想,二哥简直就是他亲哥,这题出的,等于给他送分。
“自然记得。”顾瑾城一笑,说道,“第一次见时,她才五岁,不戴钗。”
众人“”
随即却又感慨,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和江家人感情都不错,不仅与江校尉同气连枝,还能乘太傅的马车上下朝。
加上不少人都知道他小时候被纳兰皇后派人追杀,流落民间数年的事情,不禁有事感慨唏嘘。
追杀路上都能捡到媳妇儿,这是什么是命运啊
人家命中注定的婚事,轮得到他们拦门
是以,热热闹闹地玩笑两句,便没有继续拦他,反帮着她一块儿催新嫁娘出来。
蜚蜚听着外面的欢笑声,心情也轻松了一些,对着镜子打量片刻,确认一切都很完美,才招来不醉,让她把鞋子
不醉年纪不大,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蜚蜚这么说,眼睛一转,就让蜚蜚把鞋子绑
蜚蜚佯怒着瞪她一眼,结果,下一刻就兴致勃勃地让她去找红绳来。
顾瑾城进门的时候,便见到蜚蜚端坐
蜚蜚眼睛圆,睫毛长,像是一汪湖水,望着他的时候,似清澈的湖面倒映着星光。
她今天格外好看,顾瑾城根本没办法移开视线。
他一笑,蜚蜚也忍不住笑。
外面许多人
顾瑾城自然也想要快点儿把她娶回家,便问不醉“鞋子呢”
为了图个好头,会有意将“鞋子”要唤作“孩子”。
不醉故作不知,娇憨道“这可没有旁人帮忙的说法,您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行。”
顾瑾城“”
众宾客起哄,大笑着嗷嗷起来。
冯十三抱着剑倚
冯十三实际上是九皇子暗卫,当初九皇子不放心阿柔的安全,趁他们招护院的机会,将他安插进了江家。

后来,知道他不是普通的护院之后,就觉得受到了欺骗,再也不理他了。
离上次见面,已过去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趁这次机会过来,远远瞧上一眼。
不醉变着法儿想要从顾瑾城哪里讨红包,金句频出,逗得大伙儿乐呵的很。
其实顾瑾城早就
等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蜚蜚旁边去,以自己的背影挡住别人的视线,大手撩起她的裙摆,去解绑鞋子的红绳。
外面的人瞧不见他的动作,反而更加激动,闹得蜚蜚脸都红了。
顾瑾城就
“没想跑啊。”蜚蜚用团扇挡住两人的脸,不叫人看见他要吃人的眼神。
“别看了,穿鞋。”
顾瑾城笑笑,退开一些,让她可爱的小脚丫踩上自己的膝盖,等二哥打水来给她洗脚。
状元郎伺候她洗脚,众人津津乐道,都说蜚蜚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二哥心里却有些难受,手上动作格外慢。
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就要嫁人了,以前那个五岁才会说话的小不点儿,转眼就这么大了。
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走马灯一般从他眼前滑过,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认真书。
因为阿爹跟他说,只有他们做哥哥的肯努力,出息了,才能让两个妹妹过得更好。
原本他也这么以为,可两个妹妹完全不用倚仗他,就找到了各自的归宿,不禁让他愈
“阿瑾。”二哥突然开口,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阿林一向爱笑,从来没有用这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过话,顾瑾城顿时就严肃了起来,郑重点头“二哥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
他不必说一定会照顾好蜚蜚,虽然他的确那么做,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会和蜚蜚一起经营。
蜚蜚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附庸。
“嗯,二哥倒是放心你,只是蜚蜚年纪还小,往后若遇上事儿,望你帮她拿主意,莫要让她太辛苦。”说完,二哥抬头看蜚蜚。

向她笑了下,二哥还像哄孩子那般,柔声问她“蜚蜚怎么啦嫁人太高兴了是不是”
蜚蜚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感动,便点点头,想揉揉眼睛,又怕弄花妆容,便垂下眼睑,重重点头“嗯就是太高兴了。”
“乖。”温柔地帮她把脚上的水擦干净,感慨道,“上回给你洗脚,还是你小时候。”
“一转眼,你都嫁人了。”二哥说道,“以后莫要任性,别和阿瑾
阿瑾“”
“能不能盼我点儿好。”阿瑾气苦,“刚刚不是还说信任我吗”
二哥笑笑,没有说什么,将洗脚盆端给旁边的侍从,继而站
顾瑾城这半年来每晚都来见她,一开始蜚蜚还穿戴整齐,后来熟悉了,便尝尝穿着里衣,披个外衫与他说话。
有时受不了她这样不自知的天真,顾瑾城常给她穿衣服。是以并不陌生,蜚蜚也习惯他的亲密,乖乖坐着等他穿好。
顾瑾城时不时瞧她一眼,脸上洋溢着幸福。
鞋子是姐姐送的,上面用金线和孔雀羽线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案,坠了玉珠和珍珠,华贵而致。
她脚娇小白嫩,顾瑾城手又很大,便更衬得鞋子小巧漂亮。
一手托着她的脚腕,一手将鞋子帮她穿上,动作轻缓而温柔。
二哥看
穿好了鞋子,要由兄弟背着去拜别父母,再背上轿子,吹吹打打地送出门。
大哥不
“妹妹今天真好看。”三哥笑得格外温柔,“三哥来了。”
蜚蜚知道他最近事情忙,能赶回来已是不易,便向他张开双手,示意要他过来抱。
三哥心软得厉害,又有些愧疚,忙过去,握了她的手,又
“哥,你别太累了。”蜚蜚心疼地说。
“不累的。”三哥眨眨眼睛,“喜欢就不累,不是吗”
蜚蜚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
因他和元媛身份悬殊,他又担心元媛嫁过来会受苦,所以才这样努力。
起早贪黑地忙活,无非是想让白迎山元帅放心将女儿嫁给他,更是为了让元媛将来能过上一个好日子。
虽说哥哥们如今都各有功名

大哥远
日后,这些铺子和生意往来,只能让三哥费心些。
他一个人,必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是以,蜚蜚总是很担心他。
“等元媛过来就好了。”三哥背对着她蹲下,示意要背她出门,“不用担心我。”
蜚蜚趴上三哥的肩背,想到元媛和三哥的事迹,笑了出来。
“知道了,三嫂就是神仙。”蜚蜚打趣他,“有了她,你就是金钢铁骨,无所不能了是吗”
三哥笑了笑,笑骂了她一句,背着她出了门。
外面围着许多与哥哥们年纪相仿的青年,见礼成,纷纷笑闹着凑热闹,简直比自己成亲还要高兴。
不醉跟
不醉只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自己后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担心人瞧见,连忙退开距离,想要道谢。
一看是冯十三,脸色变了,闷头跟上三哥的脚步,糖也不撒了。
冯十三苦笑一声,厚着脸皮蹭过去,从她篮子里捏了一颗糖,笑出一个小小的酒坑“谢谢你的糖。”
不醉眼睛红了,却仍然没有理他,冯十三也默默叹息,将糖剥了,含
有关系不错的宾客,见冯十三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凑过来问“认识啊”
冯十三裹着糖,声音含糊“不认识。”
三哥先背着蜚蜚去了正厅,外公、爹娘、姐姐和二哥都
大喜的日子,大伙儿一开始都笑,可看着蜚蜚认真地福身行礼,想到姑娘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免又伤感。
尤其爹娘年后就要回沬州,以后再过来就不方便了。
蜚蜚也是舍不得,眼眶有些泛酸,却忍着没有流眼泪,担心招了母亲和姐姐。
没想到,外公先哭了起来“好孩子,快些起来。”
他哽咽的声音一出,柏秋和江敬武就绷不住了,看着面前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儿,过去种种皆
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只比他手掌大一点儿,五岁才会说话,如今,竟要嫁人了。
女儿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往后可不能再任性了,嗯”江敬武劝她,“莫要贪玩,常回家来。”
他们始终把蜚蜚看作小孩子一般,是真的舍不得。
蜚蜚乖巧地点头,拿团扇挡住脸,不想让爹娘看到她紧抿的嘴唇。
“好了,去罢。”柏秋握住阿爹的手,似乎再给他动力,也
到顾家还要拜天地,又得忙,蜚蜚便再次拜别,给哥哥姐姐都行了礼,最后,由喜婆盖好盖头,三哥背着,送上门口的花轿。
爹娘一直追出了老远,站
蜚蜚很瘦,喜服却宽大,罩
阿柔
妹妹真的长大了,先前常去兴仁府玩儿,眼下嫁了人,怕不能像以前那样日日
所幸离得近,随时都能碰面。
一家人张望着,直到鲜艳的红色消失不见,吹吹打打的乐声也渐行渐远。
柏秋用力握住阿柔的手,叹息一声。
“回罢。”
蜚蜚坐
她怕妆花了,也不动手去擦,晶莹的泪滴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双眼睛衬得愈
轿子很稳,很快到了顾府。
她的嫁妆仍陆陆续续往顾府里面送,比顾瑾城下聘那日的场景有过之无不及。
蜚蜚哭得头疼,所幸拜堂时盖着盖头,哭花了妆也没关系。
顾尚书和胡氏端坐
红盖头遮住了一切,蜚蜚只露出一双葱白似的指尖,牵着大红色的绸花,
夫妻对拜的时候,顾瑾城特意拜得低些,从盖头底下看蜚蜚。
蜚蜚正担心自己妆花了,打算回房间以后悄悄补一补,结果叫他提前看见了,不禁瞪了他一眼,拿团扇挡得愈
顾瑾城“”
“送入洞房”喜婆高喊了一声。
蜚蜚巴不得快些回去歇着,便
一进洞房,蜚蜚就想摘盖头,却让喜婆拦住了,说是不吉利。
顾瑾城还要招待客人,若等他过来,都已经深夜了,那她还不得累死
累就不说了,关键是饿。
这么遭罪,晚上还禁得起折腾吗
蜚蜚犯愁地想着。
关键她妆花了,要么卸掉,要么补好,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瞧出姑娘不对劲,不醉旁敲侧击“姑娘要什么”
“你来。”担心喜婆听见,蜚蜚把不醉叫到跟前,与她耳语了几句。
不醉一边点头,一边打量喜婆的脸色。
喜婆是顾家那边的人,虽得了江家的好处,但肯定还是向着顾家的,加上顾瑾城跟胡氏不亲,她原本就有些不爽,见两人小动作多,便冷哼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新娘子还是等等的好。”
“顾公子来之前不得掀盖头,自然也就不好吃东西,不好乱说话。”
“若大肆吃喝,叫人笑话不说,五谷轮回之事也不好解决,总不能叫人瞧见新娘子穿着喜服往茅厕跑罢”说完,还笑了两声。
别人大喜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她这样奚落,饶是蜚蜚,也觉得她过分了些,脾气上来了。
“不醉。”蜚蜚朝不醉做了个手势。
喜婆丝毫不害怕,今日毕竟是她的大喜日子,一般都会有所顾忌,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不然,婆家觉得不安分,完全可以将人送回去的
况且,她先前就没少听说,江家几个孩子,个个出息,就这个小的,一事无成不说,撑天
简直脑子有问题。
先前见她
没想到的是,蜚蜚跟不醉说完,不醉就聘娉婷婷地走到她的面前,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哪个淤泥窟里爬出来的腌臜玩意儿,容得你
喜婆捂着脸,震惊地“你你你”个不停,还伸手去指着不醉。
不醉直接掰了她的指头,瞪她“你什么你今日是姑娘大喜日子,才放过你,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将她推开,扬声让门外守着的丫鬟去喊顾瑾城。
“咱们才将将进了门,就让这胆大包天的奴才来羞辱咱们,往后还得了我今日倒要问问顾家的人,这日子过不过,这婚还成不成”
她只是故意这样说来吓唬喜婆的罢了。
毕竟姑爷和姑娘情投意合,是板上钉钉的婚事,只胡夫人那边的人不懂事,姑娘没出嫁的时候就成天想着找茬儿,如今,竟蹬鼻子上脸。
若忍气吞声,岂不是叫她给拿住了
喜婆没想过她们会这样大胆,外面的小丫鬟也给吓傻了。
往后她们是要跟着蜚蜚,伺候她的,自然要向着她,可是,看新夫人的脾气,似乎不好相与啊
还是赶紧如了她的意比较好,不然给她们记上一笔,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当即答应下来。
“不能”喜婆吓到了,扑通往地上一跪,求着蜚蜚,“夫人,是我嘴贱,这大喜的日子,许多贵人都
“胡闹”不醉一脚踢
喜婆摔了一跤,却立刻爬起来跪好,瞥着两人的反应,豁出去地猛扇自己的脸“是我多嘴,是我瞎了心乱吣,夫人莫要与我计较,这大喜的日子,就饶了老奴一命罢”
蜚蜚不搭理她,不醉也不说话。
就听房间里传来耳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眼看着喜婆脸都给打肿了,蜚蜚才说“算了罢,你且下去。”
喜婆给她磕了个头,连忙要走。
蜚蜚消了气,到底还是交代了一句“以后长些心眼儿,莫要口无遮拦。”
叫人抓住话柄,没错也成有错了。
喜婆连声称是,心中羞愧,忙不迭跑了。
刚退出门去,就见顾瑾城匆匆赶来,瞥见她红肿的脸,眉头微皱,步履愈
喜婆正觉得躲过一劫,
顾瑾城穿着华贵的喜服,长腿迈进门,直奔蜚蜚而去。
“怎么了”顾瑾城担心地问。
蜚蜚没有说话,不醉也不敢言语,顾瑾城便坐到床边,拿过喜床边上的秤,挑开她的盖头,又偏头去看盖头底下的小花脸。
顾瑾城声音带着化不开的喜悦“夫人想我了”
蜚蜚本就是想让他把盖头挑开而已,心愿达成,便将扇子挡
顾瑾城“”
“想这么短”顾瑾城帮她把眼底哭花了的痕迹擦掉,轻声细语,“再多想会儿”
蜚蜚不知道自己现
“那你先离开我的视线,我再想你。”
“等会儿。”顾瑾城捏她的手腕,要把扇子移开,“我看看,是不是哭了”
蜚蜚不让他看,总觉得他的眼神好深邃,被他盯住,就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似的,心跳得厉害,而且浑身
总觉得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似的,无端紧张,又期待。
“晚上再看呀。”蜚蜚躲了他一下,小声说了一句。
顾瑾城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却还是红了耳朵,撇开脸偷笑。
结果让不醉给瞧见了。
顾瑾城一秒变脸,咳了一声,稳重地站了起来,双手负
说完,阔步走了出去,路过不醉的时候,还警告地瞅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说出去。
不醉一开始吓得跟鹌鹑一样。
他一走,就跑到蜚蜚身边,把他害羞了的事情给抖了出去。
“你莫不是看错了,他怎么会害羞”就他那成天缠着自己的模样,勾引还差不多,害羞这两个字和他不搭边。
不醉有一种抓住了姑爷把柄的感觉,蜚蜚不信,她反而觉得更有意思,捂着嘴但笑不语。
很快到了晚上。
蜚蜚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将妆卸了。
她原本就白,眉形也好,妆前妆后差别不大,天冷,房间里燃着地龙,坐了没多会儿,就困了,便卸了妆,歪
顾瑾城进来的时候她刚醒没多久,还有点儿迷糊,坐
忙大步走过去,捉了她的手腕“别揉。”
“痒。”蜚蜚闭起那只眼睛,下意识还想去揉。
招呼不醉拿巾帕,帮她擦了手,才松开她“小心些,别伤着眼睛。”
蜚蜚“已经不痒了。”
顾瑾城“”

他身上有浅浅的酒味,与平时有些不同。
蜚蜚担心他喝醉了,更担心他手上没个轻重,就乖乖坐
顾瑾城就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手里捏着她的华胜,声音很轻“没醉,别怕。”
蜚蜚便笑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似的,乖巧的很。
“不醉,去让伙房备热水。”顾瑾城说完,总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
一看蜚蜚,小姑娘脸都红了,坐
顾瑾城喝了点儿酒,本就燥,这下更热了,微微扯开些领口,扇了扇,金刀大马地坐着,脑子有些混沌。
沉默了会儿,还是蜚蜚说“这个,是不是得装起来”
素白的手指着被他捏着的华胜。
“哦。”顾瑾城连忙起来,找了个致贵重的盒子,装了起来。
正装着,见蜚蜚拿起剪刀往头
顾瑾城抓抓脖子,脸更热了。
心下懊恼,想着今日也没喝多少啊,怎么跟个憨憨一样
讷讷地接过蜚蜚递来的剪刀,绞了一缕
他一笑,蜚蜚就想笑。
顾瑾城多少放松了一些,执着她的手,坐到桌边,为她斟了一杯酒。
酒液清透,带着股甜甜的花香,是三哥酒楼里卖的最好的桃花酿,配方是蜚蜚研制的,每卖出一壶,便要给蜚蜚分红。
这酒不醉人,而且味道极好,适合女子。
蜚蜚先端了起来,手腕与他相绕,好似鸳鸯交颈。
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眸子里饱含爱意,比杯中的酒更让顾瑾城上头。
一饮而,蜚蜚花瓣似的唇被酒液沾得湿润,
顾瑾城放下酒杯,大手
便觉拇指被烫到了似的,突突地跳。
面前的这个人,对他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对上,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蜚蜚。”顾瑾城望着她,眼神纯粹而真诚,似乎要把自己剖开,毫无保留地让她看,“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笑。
“很多知道我身世的人都会同情我,觉得我内心一定很煎熬,可你知道吗不是的。”
“小时候,我或许觉得上苍不公,让我遭受那些。”执起蜚蜚的手,贴
“你把我从那个树洞里救出来。”顾瑾城亲吻着她的手心,无比虔诚,“你不光救了我的命。”
蜚蜚感觉到他的嘴角
顾瑾城终于又抬头,侧脸贴着她的手心,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从你住
“或许,上苍曾经待我不公,可他赔给我了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都把蜚蜚说的不好意思了。
“也、也没有罢。”蜚蜚害羞地说,“我任性、笨、贪玩、爱吃我并不好啊。”
“谁说的”顾瑾城说道,“
蜚蜚忍不住笑“说的我都要信了。”
顾瑾城又
“嗯。”蜚蜚主动轻抚他的侧脸,“我也喜欢,哪怕你欺负我,气我,我也喜欢你。”
难得听到她这么坦诚的声音,顾瑾城激动得要命,搂过她,让她坐
蜚蜚害羞地捂了捂脸,还是乖乖低下头,
顾瑾城乐得像偷了糖的狐狸,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性感“我带你做点儿坏事,怕吗”
他只问怕不怕,似乎是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人大多数时间都只隔着窗子跟蜚蜚说话,成婚前几日才放肆了些,但顶多也只是亲一亲她,哪像现
蜚蜚也大了,又不是真的不懂,听他呼吸渐促,也像是被传染了似的,脑袋有些
担心他还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蜚蜚把心一横,紧紧搂住他,毫无章法的吻,落
顾瑾城扯下床幔,白纱轻拂,遮住两人身影。
红烛摇曳,轻烟袅袅升腾,飘过横梁,蜿蜒过新房中大红囍字,被门外打着卷儿的微风吹散。
微风卷起落叶,
月光皎洁,映照着安睡的繁华都城,也映照着阿柔姣好的脸庞。
窗前,阿柔负手而立,仰望着溶溶月轮。
身后,萧梵屹拿着披风,熟练地为她披上,大手轻轻捋去褶皱,声音细腻温柔“夜深了,歇息”
“嗯。”阿柔握住他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两人相携而去,隐隐约约听见阿柔问萧梵屹“今夜应该能做个好梦罢”
“自然,有你
阿柔无奈“你若能让我睡的早些,更好不过。”
“夫人的确该早些歇息。”萧梵屹一语双关,若有所指。
阿柔笑骂他“歪理。”
交谈声渐行渐远,散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长夜漫漫,幸得有情人互相取暖,共浮生若梦,可一醉长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秋夜牵情宋朱淑真
感谢大家,下本见。
鞠躬,超级超级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