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邱虎站
霍韫启站
他把资料拿过来，随意翻了翻，“没有异常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那还需要继续查吗”邱虎问。
霍韫启沉吟两秒，“暂时不必深挖了。另外你找两个人跟着他，不要
邱虎点头，“是。”
这个时候邱虎的通讯设备响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看。
然后说“二爷，成予南先生手术很成功, 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霍韫启嗯了声，“知道了。”
邱虎一脸严肃继续道“那今天晚上抓住的那几个人怎么处理他们和洹呈的破产案有关, 现
“一人剁一根手指放了, 警察要查就让他们查, 抓住这几个人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邱虎迟疑“这样一来，书奕轻少爷那边怕是不安全”
霍韫启淡然看过去。
邱虎微微敛下眼睛, 改口“黎先生怕是也不安全。”
“那就告诉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要是记不住这句话就把十根手指都剁了。”
邱虎一个凛然，站直, “明白。”
这般行事其实很少是霍韫启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位年纪轻轻的霍二爷一向处事周全, 少有真正和人动手的时候。
但他骨子里其实依然深埋着霍家的血, 邱虎跟着他这些年就见过那么少有的几次。
书家
所以才会
至于黎非凡，这位实
你说他是靠二爷养的小情人，可他也不粘人，现
你说他是贴身助理吧，也没见他天天跟着二爷转悠。
深更半夜出门办事还能捡着就剩最后一口气的成予南。
这样一个人，把当初也曾得过二爷不少照拂的书奕轻愣是挤得身份尴尬，本事和运气都不小。
而二爷也奇怪，一边查他，一边又处处维护。
不管霍韫启对黎非凡心思如何，作为霍韫启身边安保的最后一道防线的邱虎已经
总归得把人看好。
霍韫启离开书房回卧室的时候，隔壁房间还亮着灯。
大晚上的一伙人
“只是凑巧。”
黎非凡坐
“命什么命”兰姐拿手指戳他额头。
裹了个披风坐
黎非凡点点头，意外“你成天待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兰姐没好气地说“这以前我只是觉得那个书家小少爷天真过头了，未必就适合霍家，可自从你来，我
黎非凡笑得抖了两下。
“人书奕轻还觉得我才是阴魂不散呢。”
毁了他光辉的前程，无忧的生活，让他即使有波折最后也灿烂辉煌的人生增添了许多无端阻碍。
黎非凡猜测他带着书怀右东躲西
黎非凡也是从成予南这个事情逐渐明白。
很多事就是不一样了，不管他是无心的还是有心的，变化都
霍七并没有和霍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二叔，成予南阴差阳错改写结局，但中途也因为他的出现有了生还希望。所有他认识的人，他现
所以只有他自己吗
不能主观意义上脱离身份，难道就因为他是一破穿书的
黎非凡正微微出神。
兰姐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二爷。”
黎非凡抬头就看见一人踏步进来。
霍韫启把手里的外套递给兰姐，兰姐给了黎非凡一个眼神就主动退出去了。
黎非凡靠坐
霍韫启
“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
“你看，明明对我有意见的人是你，从外面回来一路上，你有给我一个好脸”
霍韫启看他，“所以是我的错”
“不，都是我的错。”
这通乱七八糟的话吵架不像吵架，重点也没个重点。
但他们心知肚明对方
霍韫启目光扫过床头柜，端起上面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他，“这是祝老之前给你开的中药，出门前你忘了，我让厨房重新热过，再放就冷了。”
黎非凡看着面前的碗，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他略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霍韫启就端着碗越
碗口都要抵上嘴了，黎非凡伸手去挡，妥协，“行了，我自己喝。”
他拿过来两口吞下，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霍韫启又给了他一杯白水，看他接过，拿走他手里的碗放回去然后说“成予南脱离危险了。”
黎非凡一顿“这么快”
“四个多小时的开颅手术，现
黎非凡倒是没意识到又是一个通宵。
但成予南确定已经脱离危险这个消息至少不算太坏。
就像他告诉兰姐的那样，果然是命不该绝。
他们相对无言半分钟。
霍韫启扫了扫黎非凡绑着绷带的胳膊，站起来说“休息吧。”
“等等。”黎非凡突然开口叫住他。
霍韫启回头，黎非凡顿了两秒才说“二爷，我承认成予南这事儿前后我有些情况没有完全告诉你，是因为有些话我已经说过，虽然听起来不像是真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明白我瞒你并非出于私心。”
霍韫启看了他几秒钟。
凌晨的整个世界都是静的。
包括这个房间里。
黎非凡突如其来的认真让霍韫启选择了同样认真的态度面对。
没有人知道霍韫启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他沉吟“你说过”
下一秒就说“大仙托梦那套”
黎非凡即使经历过不少次，依然惊讶这人思维的敏锐恐怖之处。
黎非凡缓缓点头说“兰姐说你不信鬼神之说，说实话我以前也不信，但我要是告诉你我看见了成予南出事的场景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霍韫启脸上看不清情绪，只是问“上次
“对。”
“那为什么现
黎非凡靠着床头，看着霍韫启，语气平静“其实也没什么，一来是我不想这种猜忌横
成予南的事情让他
人物脱离走向，结局也并非不能更改。
谁又能确定最后主角一定会
他已经身
至于为什么选择告诉霍韫启，并且不是以似是而非的口吻，而是明确告诉他。
是因为他以前信任他是因为他是霍家二爷，他把自己当闯入者不去插手一切，只需要顺着霍韫启就能达成他想去的终点并且不被卷入其中走上原身一样的结果。
但现实是他这个人物身份，什么都不做，已经是大变化。
而且他有种直觉，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连这个世界是本书这种荒唐的言语都说出口，那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觉得他疯了的人，可能也就是霍韫启。
果然霍韫启也没让他失望。
他既没说黎非凡胡诌，也没说他脑子有问题。
他只是
黎非凡松口气。
霍韫启居然还举一反三“你之前做噩梦就会触
这个男人你
黎非凡都懒得糊弄了，点点头。
“应该是吧”
“应该”
黎非凡尴尬“因为这个我确实不太确定。”
霍韫启点点头，“知道了，睡觉吧。”
他说完转身出去，替他把门带上。
黎非凡又
就好像和人分享了秘密，轻松谈不上，但原本他一直以来的怀疑、自我审视，判断那些压
他以为霍韫启
但事实上啥也没有。
黎非凡一伤员跟着他忙得连轴转。
高升出差，邱香临时去隔壁市开会。
黎非凡新官上任几乎顶替了高升的位置，所有业务都得一把抓。
“我是驴吗请问”大中午黎非凡刚替霍韫启接待了几个客户说得口干舌燥，葛松就抱着一堆文件放他面前让他签字。
黎非凡扯了扯领带冒火，“这种文件为什么找我签”
葛松一脸无辜，“这以前都是高特助处理的，现
“操。”黎非凡挽起的袖子还能隐隐看见白色的绷带，他一把将最上面的一个文件拖下来，打开钢笔一边说“我今天要回之前把高升这特助的位置给他下了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葛松最初还带他呢。
这才多长时间，
黎非凡“高升还有多久回来”
葛松小声，“这才刚走，至少也得半个月吧。”
黎非凡“”
想辞职。
等到他下午又跟着霍韫启坐上车出公司的时候，这个念头已经第五十七次
结果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来这里干嘛”黎非凡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霍韫启带头往里面走，“成予南醒了，你救回来的人不打算来看看”
黎非凡脚步一顿。
霍韫启回头，“怎么”
“要不我就不去了。”黎非凡有理有据，“我又不稀罕他感谢我，我救他也仅仅是不想自己遭受道德良心的谴责，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
黎非凡刚说完就注意到一个
大概是他多看了两眼，霍韫启就跟着他看过去。
书奕轻一回头就注意到了他们，第一反应是躲，第二反应才是缓慢走上来。
他不再是黎非凡
“二哥。”他站
霍韫启“来看予南”
书奕轻低低嗯了声，没有抬头。
霍韫启没说其他的，只是道“你该庆幸书怀右被警察抓了，当时如果不是成予南
看样子成予南应该还没说书奕轻丢下他跑了的事情。
霍韫启还都不知情。
书奕轻眼圈一红，明显有些慌，“我我觉得很抱歉，我怕予南哥怪我，那个二哥，我、我还没准备好，我下次再来看予南哥吧。”
霍韫启皱眉，“说谢谢不会为了你差点把命丢了，等你下次，是准备参加他追悼会”
书奕轻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像是怕他。
小声抽泣“二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霍韫启狠狠蹙了一下眉，不再搭理书奕轻往医院走。
黎非凡最终还是
成予南住的是特护病房，迟靳
人是醒了但还是不能动。
黎非凡看了看他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脑袋，
这幅样子比当初挨了他一顿打看起来可怜多了。
黎非凡受不了这个，就说“别谢谢我了，谢谢你自己命大吧。”
“你跟人动手的时候，我也知道。”成予南说话有些困难，但还是坚持说“如果不是你，我活不了。”
黎非凡看向霍韫启，让他快说两句。
霍韫启从进门就没开过口，此刻倚靠
迟靳凑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气氛的时候，书奕轻最终还是跟来了。
他
他站到成予南的床边，小声哭道“予南哥。”
向来对书奕轻百依百顺的成予南一反常态什么反应都没有。
迟靳搞不清楚情况，就对书奕轻说“予南刚动完手术，现
书奕轻看了一眼迟靳，又重新看向成予南。
“对不起，予南哥。”书奕轻带着哭腔说“后面我真的想打电话的，真的，但是我和我们很快就遇上了警察，还好你没事。”
成予南嘶哑出声“是的，我没事。”
然后又说“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
书奕轻看着成予南，嗫嗫“予南哥我知道你怪我。”
“我不会怪你。”成予南说“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明白吗”
书奕轻哭得满脸都是泪，看起来确实有些伤心欲绝。
迟靳一脸懵逼地看看霍韫启和黎非凡。
大概是黎非凡脸色太平静，导致霍韫启也扫了他一眼。
黎非凡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生死关头走一遭，成予南虽然没有当面把事实说清楚，但也不算什么也没获到。
至少黎非凡
书奕轻
但大约是今天病房里的几个人没一个会出声安慰他，所以他最后自己停下了眼泪，整个人显得有些麻木呆滞。
“你要赶我走吗予南哥”他最后愣愣问了一句。
成予南没出声。
然后书奕轻
那一瞬间他像是
迟靳虽然没听出头尾，但这次果断出口，“你不知道是黎非凡救了予南”
书奕轻缓缓转过去，像是听错了，轻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