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苏仰的神情, 楚源心下做好了要费一番口舌说服他的准备。然而苏仰一时却没说话,只是负着手
苏仰没吭声,好似没听见, 依旧那样负着手转悠。
楚源迟疑了一下, 又唤了一声“相爷”
这回苏仰停住了,口中舒出一声长叹“你考都考下来了, 此时才来告诉我,便是心意已决,根本没打算与我商量。”
“这”这是实情, 只是楚源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一时有些窘迫, 垂首轻道, “晚辈自作主张了。”
“唉”又一声长叹, 苏仰摇摇头, 坐回太师椅上,“既然已拿定了主意, 就好好去。我只叮嘱你一句, 既然离开皇宫进了太学, 凡事就不要强出头。你就安安稳稳地书、考取功名,不要沾染太多是非。”
苏仰的话说得半明不明,但对楚源而言倒也不太难懂。太学也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苏仰是不想让他平白沾上那些党派之争。
那不仅会给他惹事, 也可能会给背后的苏家惹事。
楚源颔了颔首“我明白的,自会谨言慎行。”
“好吧。”苏仰点点头, “何时过去”
楚源“月底。五月初一之前到太学便可。”
苏仰复又点头,唤了下人进来,嘱咐帮他准备好去太学的一应所需。楚源道过谢,就从苏仰房中告了退,至此,这个消息才经由苏仰传到苏叔川与徐氏耳中。晚膳时,氛围变得有点诡异,从夫妻两个到两个孩子都半晌没说话,直到苏叔川苦笑着打破安静“你这孩子平常不声不响的,主意倒很大”
“”苏芝扒拉着米饭,一双大眼睛望向楚源。楚源也低着眼睛,小声说“原就是原就是想试试,说不准考不考得上,便没和三爷说。”
嘁
呸
瞎说八道
苏芝心里腹诽不止。还是那句话,他考不上才奇怪呢
苏叔川未觉有异,夹了块鱼肉给他“去了就好好学。其余的事,家里会为你安排好,你安心。”
楚源自知苏叔川说的是什么。想是苏仰的意思,苏家会为他
于是自翌日起,一直到楚源已去太学,苏芝都常
最夸张的一次是
苏芝看得直撇嘴,心里大感没必要,却也看得明白家里是什么意思。一碗绿豆汤自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太学的人明白,这个人背后当真有苏家上下记挂,从宫中出来到太学书也并非因为受了家中嫌恶,让他们别做招惹麻烦的事情。
这样的办法总是奏效的。昔年她身处后宫之时,萧源若有心思给她送这么一碗绿豆汤,她也不至于后来过得那么憋屈。
太学里,楚源看见下人送来的绿豆汤原也想喝,但为了专心写功课,只好把它塞给歪
宋辙是他
可他会好好书都活见鬼了。楚源会与他结交,都是因为他日日不愿写功课,就来买通楚源这个功课最好的帮他动笔。楚源最初自不愿意,可这人实
所幸楚源会好几种字迹,给他“代笔”至今,还不曾被先生怀疑过。
眼下,楚源奋笔疾书着,宋辙又翘着二郎腿躺
“”楚源无语,“舞文弄墨有什么不好”
宋辙不辩,反问“那上战场杀敌又有什么不好”
“好啊,好得很。”楚源坦然,“可你要上战场杀敌也得书啊,兵法谋略你懂几样都不懂上战场有什么用一将成名万骨枯你懂吧你是想当将还是想当万骨”
谁知宋辙一股脑爬起来“谁说我不懂你考考我啊”
楚源心说你抬什么杠张口就考。他前世几十年的兵法谋略都
于是,楚源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去找先生。
大恒朝太学初建之日,太祖皇帝便下旨要“因材施教”。是以太学中的学生,只要有法子能向先生们证明自己着实
要证明这一点原也不太容易,许多时候年轻学生自以为是的“专长”,其实都入不得先生们的眼。但宋辙既然过了活过一次的楚源这一关,自然也惊着了先生们。
当天晚上,楚源就看见先生拿了一摞兵法方面的书交给了宋辙。心里暗想这事儿若是被宋辙家中知道,怕是要气死,不过他可算是再也不用帮宋辙写功课了。
如此日复一日地过下去,不多时又入了冬。太学里一年有两回大考,一次
楚源就没打算回去。功课扎不扎实还是次要的,他主要是觉得
苏府里,苏芝正坐
片刻前她刚刚得知,等过了年关,家里就要开始给她说亲了。过了年关她便年满十岁,开始说亲似乎也不奇怪,但是猛地这么提起来,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徐氏看她脸红,和颜悦色地安慰她“阿芝别怕,爹娘并没有急着让你嫁人的意思,只是先挑个好夫家定下来,你过个十年八年再嫁过去”
这是怕年纪相仿的优秀才俊提前被别人先挑走定亲罢了。京里就是这样,她这样好门楣的姑娘抢手,好家世的男孩子也同样让人眼热。所以能提前定下来是最让人安心的,若是不定,也最好放出风声说家里
苏叔川含着笑,循循善诱地问她“我们阿芝喜欢什么样的郎君啊”
苏芝不假思索“喜欢待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