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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一日这天,亓国老皇帝一大早就收到了云国老皇帝的求和书,甚是高兴。
但是,他却并没直接回复,而是想着等亓灏回来再下决断。
一来,云国现在是战败国,云国老皇帝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如果故意拖延他个几天,他必定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心急如焚。
到时候,等云国老皇帝再坐不住的时候,亓国老皇帝可以借机提出无理要求来。
揽着玫妃,他心情大好。
亓灏回京的路上,果然是遇到了刺杀。
刺杀的人分为两波,先是方家找的江湖高手,随后是陈泽轩从“万窟楼”里派出去的杀手。
两波杀手的目标都是亓灏,但是由于亓灏是带着数万大军的,故而杀手们这次的任务其实有些困难。
两波人都是有去无回,莫离和陈泽轩见刺杀计划失败,便又派人借着傍晚扎营休息的功夫,在亓灏的食物里下毒。
亓灏经历了白天的刺杀,晚上自然更要万分警惕才行。
他不吃除了杜江和梁宽之外的其他人所经手的东西,巧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兵端着饭进的营帐。
由于他低着的头恨不得埋进胸口,亓灏一眼便发现了端倪,直觉不对,倒是也没立即戳穿。
待小兵出去后,亓灏便拿出银针插入了粥里,果然见银针变黑,于是直接将送饭的小兵给杀了。
在京中收到亓灏相安无恙消息的八皇子和陈泽轩,便决定走谋朝篡位的最后一步棋!
吃过了晚饭,顾瑾璃也收到了莫离让阿翘传来的口信。
知道今夜八皇子就要起事了,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沉重。
亓灏要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刺杀给耽搁了,今晚必定能赶回来。
明日他回来了,这皇上的位子也就换人了……
爱月和荷香不知道这其中的各种内情,见顾瑾璃脸色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很是不解。
爱月问了几次,可是顾瑾璃却闭口不谈,只是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弹着曲子。
从晚饭后,一直弹了两个多时辰。
荷香瞧着顾瑾璃的手指头都红肿了,想劝她休息一会,奈何顾瑾璃却对荷香的劝告充耳不闻。
两个丫鬟无奈,也只能继续站在一旁陪着她。
不过,两个丫鬟这些日子听顾瑾璃弹奏“摄魂咒”弹得多了,对于曲调也熟悉了一些。
听着今晚顾瑾璃弹的曲子,觉得好像跟之前有些一样,又有一些不一样,总之具体说不上来,但调子的的确确的变了。
顾瑾璃低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阿翘给顾瑾璃铺完床,听着那“铮铮铮”忽然变得铿锵有力的琴声,出了房间,打了盆水回来,又在水里加了药草,放在了顾瑾璃的旁边,以备她等会弹完了琴泡一下手。
“啪!”琴弦断了,顾瑾璃也终于停了下来。
“主子!”爱月见顾瑾璃的手指头出了血,眼疾手快的将顾瑾璃的手指头用帕子包了起来。
荷香瞧了一眼那帕子上沁出来的血,一边将琴收了起来,一边担心问道:“主子,一会奴婢给您上一下药吧?”
顾瑾璃摇头,面无表情道:“我刚才弹的如何?”
“呃……”爱月和荷香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有一种千军万马,振奋人心的气势。”阿翘知道顾瑾璃想问什么,回了一句后,又道:“主子,泡泡手吧。”
顾瑾璃再次摇头,喃喃道:“没时间了。”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什么没时间了?”爱月离得顾瑾璃近,不解的问道。
“爱月,再去给我找一把琴来。”顾瑾璃不可能告诉爱月和荷香,她明日要弹摄魂咒来对付亓灏。
顾瑾璃的手已经被琴弦割破了,爱月担心她继续弹奏下去手要废了,不赞同道:“主子,夜深了,您要是想弹琴,改日再弹行不行?”
顾瑾璃不容置疑,“不行。”
“主子,您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爱月气得跺了一下脚,使小性子道:“奴婢不管了,您要弹琴,让旁人去找吧!”
说罢,她竟甩着袖子跟大小姐似的离开了。
荷香见顾瑾璃看向自己,犹豫了片刻,只好道:“主子稍等。”
荷香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阿翘和顾瑾璃。
阿翘将顾瑾璃的手放在盆子里,小声道:“主子,您已经练了这么久的琴了,是不会出问题的。”
“明日王爷才回来,您……不要有太多压力。”
“你不懂。”顾瑾璃望着阿翘,眼里有让阿翘看不懂的东西。
阿翘也不敢多问什么,在帮顾瑾璃泡完了手后,端着盆子又出去了,而荷香也抱着一把新的琴回来了。
“主子。”将琴放在顾瑾璃的面前,她还是忍不住道:“爱月是什么性子,您也知道,她也是太过担心您了,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爱月口直心快,率真单纯,顾瑾璃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何况,这两个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地里的谋划。
不知者不怪,为何要责怪她们呢?
勉强的笑了笑,顾瑾璃拍了拍荷香的肩膀,“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主子。”荷香离开,门被关上。
屋子里,陪伴着顾瑾璃的,只有两支明明灭灭的蜡烛,还有一把新琴。
看着手指头上被血染红的帕子,顾瑾璃笑了,只是那笑却很是苦涩。
她是个人,伤口那么深,怎会不疼呢?
可是,疼她也得抓紧时间练琴。
不是为了陈泽轩和莫离,而是为了她自己。
宫中,老皇帝在与玫妃经历了一夜激战后,累的呼呼大睡。
而玫妃在老皇帝熟睡后,却从梳妆镜底下的夹层里,拿出来一张早已按着老皇帝的字而伪造好的圣旨。
轻手轻脚,她又翻出了老皇帝的玉玺,忍着内心的激动,她拿起玉玺,用力的在圣旨上按了一下。
待在圣旨上盖好了玉玺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圣旨收好,回头又望了一眼老皇帝,这才偷偷出了房间。
黑影里,站着一个人,玫妃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一身黑袍。
什么也没说,那人接过来圣旨就转头走人了。
玫妃看了一眼天上散发着凄凉寒气的月色,搓了搓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的胳膊,转身有回了房间。
爬上了床,她手按在“咚咚咚”乱跳的心口上,猛地闭上了眼睛。
半盏茶的时间后,忽然殿外灯火通明,一阵嘈乱。
从睡梦中惊醒的贾公公此时顾不得穿好衣服,他直接赤着脚从门外闯了进来:“皇上,皇上!”
老皇帝被贾公公给喊醒,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老眼,一边不悦的撩起床幔,恼声道:“小贾,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贾公公老脸惨白,他指着门外,哆哆嗦嗦道:“皇上……八皇子他……造反了!”
“造……造反?”老皇帝的头脑此时还不清醒,他坐了起来,寻思了一下,这才想明白过来,怒色道:“你再给朕说一遍,八皇子他怎么了?!”
“八皇子带着人包围了整个宫殿。”贾公公的话刚说完,大逆不道的八皇子便将那半掩的门直接给一脚踹开了。
冷冷的夜风迎面袭来,吹开了那轻飘飘的床幔。
老皇帝身上的睡意松松垮垮的敞开着,胸前还有玫妃的两道抓痕。
玫妃也醒了,她瑟瑟发抖的躲在老皇帝身后,柔柔弱弱道:“皇上,臣妾怕。”
老皇帝拍了拍玫妃的手,犀利的老眼直直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八皇子,冷声道:“小八,你想要干什么?!”
八皇子平日里都是一袭红衣,再配上那干净纯良的笑容,像极了一团能温暖人心的火焰。
而今夜,八皇子竟一改常态,穿了一件黑袍子。
若是不看那五官,只觉得又像是一个缩小版的亓灏。
八皇子站在离着床榻不远的地方,背手而立。
勾了勾唇,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父皇,儿臣想做什么,刚才贾公公已经告诉过你了。”
“放肆!”老皇帝厉喝一声,抬脚下了床。
贾公公怕地上的寒气冻着老皇帝,弯腰还想帮老皇帝把鞋子穿上,却被老皇帝给一把推开。
老皇帝缓缓走到八皇子面前,看着他身后的一群手里拿着剑的禁卫军,幽幽道:“小八,你年少无知,容易受奸人所惑。”
“你让他们都退下,今晚一事,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些禁卫军的人数不算很多,老皇帝的手里除了顾念时带着的人之外,还有自己养的一群大内高手。
所以,一会要是真的打起来了,那么他也是不怕的。
只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要挟退位,这怎么说都是极没面子的。
要是传了出去,皇室也丢人。
当然,话是这么说,却不代表老皇帝会放过八皇子。
面上的话,听听而已,做不得真。
“父皇,你以为儿臣到了这一步,还有退的选择吗?”八皇子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摇了摇头,看着老皇帝的神色很是嘲讽:“太后已经在永和宫等着您了,儿臣劝父皇还是乖乖听话。”
“等儿臣明日登基为帝后,您便还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登基为帝?”老皇帝没了耐心,尤其是被八皇子这像是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火冒三丈:“小八,没有朕的圣旨,你如何登基?”
“别说就是有圣旨了,朕也不会在那上面写你的名字!”
最后这句话着实是刺激到了八皇子,他攥着拳头,狠狠的瞪着老皇帝:“父皇,儿臣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一直属意的人是四哥。”
“二哥,三哥,我,都不是你最中意的太子人选。”
“可是,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
“你喜欢四哥,却为了磨练他,给了二哥和三哥希望的同时,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了皇位自相残杀!”
“你栽培我,也不过是看我年纪小,现在没有与四哥竞争的能力罢了!”
“我自认不比四哥差,可你也不过是只想让我往后为四哥效力,做四哥跟前的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八皇子对亓灏和老皇帝的不满和怨恨,终于像顾瑾璃今晚弹的那根弦似的,承受不住重力,在这一瞬间给爆发了:“父皇,儿臣不需要征求你什么意见。”
“因为,这个位子儿臣要定了!”
“来人,将这个孽子给朕拿下!”老皇帝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他大手一挥,有十个大内高手从天而降。
十个大内高手,齐齐的将老皇帝护在中间,行成了一个铜墙铁壁。
老皇帝冷喝一声,有恃无恐的又对外喊道:“顾念时,给朕把这些人……”
他的话没说完,便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八皇子转了一下身子,将身后被另外一扇门给挡住的人给露了出来。
顾念时站在前列,手里拿着弓箭,一张冷峻的脸,再没了当初温和善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
“顾念时,你竟敢!”老皇帝瞪大老眼,瞬间明白了李慧龙为何喝个酒也能喝死的原因。
原来,顾念时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叛变!
老皇帝当初因为听了亓灏的话,一时妇人之仁,留下了这根顾家的独苗,现在想来真应该斩草除根!
最可惜的是李慧龙死的冤枉,以至于老皇帝现在除了十个大内高手之外,再无他人可使唤!
顾念时没有说话,也没资格说话,只能握紧了弓箭。
“杀,将这些乱臣贼子都给朕杀了!”猩红着眸子,老皇帝嘶吼道。
八皇子冷笑一声,往旁边退了一下,顾念时便从后面带着人冲了过来。
禁卫军虽然武功不济,但胜在人多。
而大内高手武功厉害,看着能在手起剑落下间能干掉五六个禁卫军。
只是,耗得久了,纵使是天生神力的人,也被拖得有些体力跟不上了。
没过多久,大内高手也被禁卫军给绑了起来。
除了对老皇帝忠贞不二的贾公公,再就是站在床榻旁边的玫妃之外,老皇帝孤立无援。
“来人,请父皇去永和宫!”八皇子对顾念时使了个眼色,笑的有些得意,颇有上位者的姿态。
老皇帝的脸憋得青紫青紫,被顾念时推搡着出了房门,他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小八,老四他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到老皇帝这话,八皇子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半晌才无谓道:“那也得看四哥有没有本事。”
老皇帝刚下台阶,又见到了一群大臣立在台阶下面。
为首之人是刚上位没多久的郭相郭明顺,还有彭举怀、莫东盛、姜尚书、方晋阳等朝中熟悉的面孔。
老皇帝摇着头,老脸显得越发的苍老和颓败。
手在这些叛臣身上一一指过,他气极反笑,:“郭明顺,彭举怀,莫东盛,你,还有你,朕都记住了!”
即便是即将沦为阶下之囚,可老皇帝怎么说都是做了多年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眼下的窘境而屈从畏惧。
由于老皇帝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所以郭明顺也就直接掏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圣旨,高声念道:“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固传位于八皇子亓凌,以固国本!”
“臣等叩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明顺将圣旨读完后,众多位拥护八皇子的大臣们齐刷刷的都跪在了地上,震耳欲聋的喊声让老皇帝的两腿一抖,像是被雷劈了似中的一片枯萎的叶子,摇摇欲坠。
“皇上……”贾公公从后面扶着老皇帝,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老皇帝似乎除了被迫让位再无其他选择,但他仍维持着最后的帝王尊严,咬牙道:“没有朕盖上朕的玉玺,天下百姓是不会认你这个皇上的!”
郭明顺上前,贴心的将明晃晃的圣旨展开在老皇帝面前,指着那鲜红的玉玺印子,笑道:“皇上,这圣旨是您亲笔写的,玉玺也是您亲自盖的,如假包换。”
老皇帝捂着胸口,一口气上不过来。
圣旨上面的字确实是自己的字迹,玉玺也是真的玉玺,这怎么可能?
八皇子见老皇帝老眼里的不敢置信,视线落在玫妃身上:“父皇,儿臣能有现在,您的宝贝玫妃也是功不可没呢!”
“玫妃?”老皇帝回头,看着那几个时辰之前还在自己身下起承转合,刚才还弱弱躲在自己身后发抖的小美人,天灵盖上又承受了重重一击。
玫妃虽然是站在后面,可却并未有侍卫在她左右押着。
事已至此,她也无需再继续伪装,对老皇帝微微一笑:“皇上,臣妾感谢您这些日子的宠爱有佳,只是臣妾福薄,只能辜负了您的心意了。”
老皇帝怒骂一声,要不是有禁卫军拦着,他早就上去一巴掌打在玫妃的脸上了:“亏得朕将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你竟伙同这个不孝子一起造反,贱人!”
“皇上。”玫妃捂着嘴轻笑了起来,走到老皇帝身边,用仅能他们彼此二人,再加上贾公公和八皇子四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之前臣妾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是假的。”
“也不是皇后推的臣妾,是臣妾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既然孩子是假的,那么皇后加害玫妃,导致玫妃流产自然也不是真的了!
这比得知玫妃偷了玉玺在假圣旨上盖章还恼怒。
“你这个贱人!”老皇帝暴怒一声,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最为撕心裂肺的人便是贾公公了,他扶着老皇帝,一双老眼含着老泪的对八皇子道:“八皇子,您这样做,是会遭天谴的!”
八皇子不信鬼神,更不信什么诅咒。
要是真的有天谴,皇后杀了那么多后宫嫔妃,为何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要是诅咒有用,有那么多人想要亓灏死,亓灏早不知道死了千八百次了!
“押去永和宫!”八皇子抬手一挥,让人将不省人事和愤愤不平的贾公公给带去了永和宫。
兴许是之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了,故而今夜变动,八皇子并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老皇帝和太后给拿下了。
他幽幽的眸子望着还跪在地上对自己称臣的大臣们,声音宏亮而极有气势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大家都站起来后,郭明顺拱手沉声道:“皇上,司天监已算过,三日后是良辰吉日,微臣认为可以举行登基大典,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皇帝已经折腾不动了,京城也已经被八皇子掌控住了。
若是现实条件允许,八皇子自然是想明日就举行登基大典的,昭告天下他是亓国的王。
可是,亓灏明日就回京了,就算是有了老皇帝的圣旨,他也不可能将皇位拱手相让给八皇子。
所以,八皇子明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点点头,他道:“就依着郭相吧。”
“是,皇上。”郭明顺行了一礼,然后带着这群见证过老皇帝和八皇子父子失和,八皇子以下犯上,谋朝篡位时刻的大臣们离开了。
顾念时见八皇子面色沉沉,也带着人将那十个大内高手押去了地牢。
大殿门口,只剩下了小祥子陪在八皇子的身边。
夜色深沉得如一潭黑水,八皇子回头,静静的看着老皇帝的专属座位,眼底划过一抹看在小祥子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
夜风吹起他的袍子,小祥子只觉得像黑色这种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颜色真的很不适合八皇子。
看着八皇子从一个单纯天真的孩童,慢慢成长为如今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少年,看着多年来八皇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心里有点难过。
“八……皇上。”及时的改口,小祥子小声道:“风大了,咱们回去吧。”
既然是新皇,那么自然是该留宿在老皇帝的宫里的。
只是,八皇子肯定不愿意使用老皇帝用过的东西。
要想将老皇帝这里的里里外外都给换了,那一晚上的时间肯定不够。
八皇子转身一边往明阳宫走,一边道:“派人去一趟凤鸾宫,解了皇后的足禁。”
“是,皇上。”小祥子点头,立即下了台阶往凤鸾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