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效率很高。
他们几乎是无师自通了该怎么用监控排查人选,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兴致勃勃地对着伏黑杏子提供的特征找人。
袈裟，缝合线，男性咒术师。
分散在不同警局的学生们,盯着一台又一台显示器,全神贯注地分辨着。
将这位诅咒师找出来很容易。
划定一个大概的范围,知道一个清晰的容貌。
秋纪奈奈来到他们最后圈定的地址。
城市边缘,一个类似于寺庙的地方。
“那座寺庙在警察局的记录里是废弃状态,不过如果实际过去侦察肯定不会是废弃寺庙。”
根据伏黑杏子所说,那一片并没有摄像头，但是在更远的周围,摄像头不止一次捕捉到了“夏油杰”的身影。
往里推论,就只剩下一座建筑了。
秋纪奈奈握紧手中的木雕。
丝丝缕缕的魔力逸散出来,特定的追踪魔法阵启动。
木雕散发出强烈的魔力感应。
看来,那位灵魂浓度密集分布在大脑的诅咒师的确是在这里。
秋纪奈奈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又要无端的警惕起来了。
明明发生了意外,却没有离开，反而依旧留在原本的据点。
为什么？
小召唤师都已经做好了扑空好几场，还要在反派设下的重重陷阱中吃上几次苦头，才能得到最后结果的准备了。
毕竟当初在魔法世界，为了得到制作魔法道具,又或者是实验新型魔法阵的材料,秋纪奈奈也算是和很多反派打过交道了。
毕竟她不想伤害认真生活的人，就只能找一些没事找事的反派黑吃黑。
经历太多的结果,就是在对付反派这一方面,她一项非常谨慎。
然而现在却告诉她，是她想得太多了，根本没有这回事。
又或者说,其实是因为她对自己的魔法太自信了，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反派的其他阴谋。
秋纪奈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雕。
说不定反派已经不知不觉摸清了她的底细，然后拥有了可以阻隔她魔法阵的物品，现在正准备等她自投罗网呢。
秋纪奈奈忍不住笑了。
希望如此吧。
她可是专门独自一人前来，就是为了看上去更好欺负一点。
如果今天直接除去反派首脑，那么那些细小的蛆虫就会变得难抓很多。
但是如果那位诅咒师想用自己的势力对付她，那在除去首脑的过程中，她就还能收获一批“精英下属”。
事实证明，秋纪奈奈并没有这样的运气。
踏入寺庙的时候，满目废墟让她惊讶不已。
站在废墟中央，浑身狼藉袈裟破损满目疲惫的诅咒师，更是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情况，好像和她原本想象的全都不一样。
那位诅咒师，似乎并不是不想离开原本的据点，而是被什么情况绊住了，所以根本无法离开。
……
“夏油杰”的所有咒灵，都在一夜之内被祓除完毕。
羂索沉着一张脸，站在废墟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现实。
昨日事出紧急，他放下“帐”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去寺庙偏厅，编理由骗走“夏油杰”盟友，顺便交代他们用早就准备好的任务拖住五条悟。
这么多咒灵一起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虽然用“帐”暂时遮住，但难保不会有敏锐的“窗”人员观测到蹊跷。
如果五条悟有时间到处乱晃，以东京的地域大小，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决定只是出于愤怒和烦闷之下的随意举动。
等那些同盟都离开，羂索又马不停蹄的回头奔入“帐”中。
实话说，他有很多瞬间是打算直接将“帐”解除，放出所有咒灵然后制造新一轮“百鬼夜行”，逼迫五条悟面对他，最后直接用“夏油杰”这个身份将他封印起来。
一时冲动之下的想法，可行性非常低。
奈何羂索实在是被挑起了怒火，于是每祓除一只咒灵，就在心底恨恨想上一次。
数千只咒灵，其中不乏特级。
就算是存活了千年拥有无数底牌的羂索，运用目前已经完全无术式的身体，经历这样一夜的战斗，也已经到强弩之末。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咒灵被吸收后就不会再成长，加上刚刚脱离还和身体尚且有一丝联系，所以大部分强大咒灵并不会主动攻击他，羂索估计就真的只能放这些咒灵袭击东京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还有用……
重重谋算让羂索逐渐冷静下来。
虽然现在有关于“夏油杰”的术式不能再用，以至于有关无为转变和天元的计划都已经破产。
但他还有机会。这么想着的羂索，听到了少女惊叹的声音。
“诅咒师先生，你遇到袭击了吗，看上去好凄惨啊。”
羂索猛然转过头，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秋纪奈奈？！
黑发的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进。
她的姿态自然，胸有成竹一般，并不担心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黑色的眼瞳紧紧锁过来。
就像是捕猎的凶兽。
此时此刻，羂索心中所有的燥郁都消散，心里升腾起新的情绪。
是微弱而不可察觉的恐惧。
在他最虚弱，最失败的时候，一个未知的敌人忽然找上了门。
细究下来，虚弱和失败都是这位敌人带来。
要逃跑吗？
抛弃这具身体和盟友，用别的办法封印五条悟。
羂索咬紧牙：“秋纪小姐，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伸手触碰自己额头上的缝合线，想要给大脑撕出一条通路。
当然要逃！
伸出的手在空气中被无形之物束缚。
羂索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近在咫尺的少女的面容，忽然失声了。
用高级禁锢魔法和禁言魔法控制住了人，秋纪奈奈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是过于好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是不是可以去抽一个签文。
如果能抽到“大吉”，就可以拍照发给木叶婆婆看。
秋纪奈奈托着下巴打量着“夏油杰”，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点击发送给灰原雄，并且表示让他务必给夏油杰看看。
这么狼狈的“夏油杰”，真的非常能够抚慰短短一天就被隐形折腾了精神的小召唤师的内心。
无法发出声音，又浑身被禁锢的“夏油杰”，只能尽力用眼神传递出信息。
眼神的内容，或许是想知道她的目的，或许是想和她寻求合作。
这都不重要，秋纪奈奈并不关心。
真言魔法启动。
她问：“诅咒师先生，指示河道守攻击木叶春花的人，是你吗？”
“夏油杰”不受控制的开口：“是。”
话音刚落，秋纪奈奈就看见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迷茫与惊惧。
控制的很快，只一瞬间就收了回去。
秋纪奈奈没有理会这些对她来说十分多余的情绪。
她已经得到了答案，接下来就是处理时间。
在魔法世界，亡灵魔法师不愿意伤害他人的原因有很多，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不能变成反派。
反派人物会被唾弃，这是小事。
反派人物一定会被铲除定律，这是大事。
来到异世界，秋纪奈奈的想法不知不觉发生偏移。
不能伤害他人，因为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别人的木叶婆婆。
只有明确的反派人物，小召唤师才会试图清除。
一开始将诅咒师们送往咒术界，是不想破坏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后来发现咒术界的规则十分腐朽，又机缘巧合下和五条悟达成合作，所以干脆打算插手改变规则。
既然这样，那么这位“夏油杰”，她就可以不需要犹豫的处死，算作是改变规则的一部分。
就像是昨天处死河道守一样。
魔力生成的火焰高涨，很快就灼烧至“夏油杰”眼前。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秋纪奈奈一边控制着火焰围绕住“夏油杰”，一边接起电话。
令她惊讶的是，电话那头，是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些失控的压抑：“奈奈，你要抓的反派人物，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几位同伴的声音接连在心灵链接中响起。
灰原雄：“我把照片给前辈看了，前辈说奈奈拍的很好。”
夏油杰：“灰原刚给我买了手机，嗯嗯，照片我同样发给杏子小姐了。”
伏黑杏子：“奈奈，甚尔看到照片之后笑得太嚣张，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力，他们发现你已经抓到人了，就把照片发给了五条先生以此庆祝。奈奈，是不是偏离你的计划了？”
三个人的话说完，链接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伏黑甚尔慢悠悠地开口：“真——抱歉，看来我们是闯祸了呢。”
显然是知道这件事只会给夏油杰带来麻烦，压根不会让秋纪奈奈头疼，所以才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火焰停止收拢的脚步。
秋纪奈奈挑了挑眉，在链接里问：“事先声明，五条悟打电话过来质问情况了，我想知道夏油君此时的想法如何。”
良久，夏油杰的语气沾染上生无可恋的意味：“嗯，冒用夏油杰身份的诅咒师，和我亡灵夏油杰有什么关系，奈奈，你会帮我的吧。”
秋纪奈奈“扑哧”一声笑了。
捕捉到她的笑，五条悟的声音带上迟疑：“奈奈，那张照片不会是你的恶趣味吧。”
“这么捉弄可怜的大人是不行的，”电话那头的白毛语气不明，“如果没有理由的拿五条老师的挚友开玩笑，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挚友？
被这个一向高傲的五条悟亲口承认并且为之动气的挚友？
刚打算帮夏油杰隐瞒过去的秋纪奈奈，瞬间改变了注意。
她拖长声音：“嗯，一直忘记和五条老师说了，我们要对付的反派，叫夏油杰哦。”
听到这句话，电话那头的五条悟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被魔法控制着，四周全是火焰的“夏油杰”彻底放弃了强装无辜温和的假面，恶狠狠的瞪视过来。
第62章
要围捕的诅咒师就是“夏油杰”,这句话不仅让面前的诅咒师变了脸色，也让电话那头的五条悟一时失声。
秋纪奈奈火速挂断了电话，捂着脸笑起来。
没想到夏油杰和五条悟居然是挚友关系，怪不得两个人都是灰原君的前辈呢。
她放下手,五条悟的信息就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麻辣教师：你现在把人处理了没有？】
【麻辣教师：你们在哪我来找你们。】
【麻辣教师：奈奈你确定他是夏油杰吗？】
足以证明这位最强的情绪算得上是激动了。
秋纪奈奈叹了口气。
看来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直接结束这位诅咒师的生命恐怕是不行,还得让两人对峙。
起码要让五条悟意识到“夏油杰”的真实身份。
她打字回复到。
【秋纪：去小别墅找我吧,我把诅咒师先生给你带过去。】
发完这一条,她就再不管手机上一条接一条的信息。
秋纪奈奈将手指搭在“夏油杰”的脖子上,闭上眼，启动了早就在小别墅里准备好的传送魔法阵。
几秒后,小召唤师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扶着有些晕眩的头,恍惚想着。
带着没有契约关系的人使用传送魔法阵,果然是一件令人不适的事情,也不知道魔法世界那些专门做这一工作的魔法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难道是有什么减轻晕眩感的宝物吗？
她漫无目的地想着。
秋纪奈奈并没有注意到方才那几秒钟在诅咒师眼里，全然是另外一种十足压迫的场景。
“看来还是要在五条悟见到你之前留你一命，要不然他误会是我杀了他挚友就不好了。”
少女喃喃自语的声音在羂索身边响起。
片刻后，他感觉脖颈处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羂索平复这股极度压缩他全身的失重感，再睁眼,就发现四周已然改换了面貌。
不再是寺庙的废墟,而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大厅。
静默的黑发少女正姿态随意地靠坐在白布沙发上，撑着头看过来。
目光空洞,好像他这个人全然不会在少女眼中留下痕迹。
秋纪奈奈究竟拥有什么样的术式？
上次见面,她能够吸收咒灵的咒力，这次见面，居然能带着他从寺庙瞬间移动到某个不知名地点。
羂索眯了眯眼睛。
他的身体已经被控制,尝试许久都没办法挣脱的诅咒师放弃了逃脱，转而打起了别的主意。
刚和秋纪奈奈打照面的时候，羂索完全没办法出声。
被问问题的时候倒是能说话了，但他宁愿不能，因为说出口的居然是真话。
这样无能为力的状态让他惊讶又恐慌，但同时，诅咒师心里也萌生了无数的贪婪和渴慕。
如果能拿到这句少女的身体，就能拥有这么多的本事。
羂索在心底思量着。
刚才他被迫说出真话后，似乎就可以再度发声了。
诅咒师尝试着：“秋纪小姐，不如我们聊聊吧。”
温和的男声惊醒了放空等人的秋纪奈奈。
她看向“夏油杰”，想起来自己问完问题之后，忘记重新施展禁言魔法了。
少女抬起手。
还没来得及动作，对面的诅咒师就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说道：“秋纪小姐难道没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吗？”
秋纪奈奈停下手。
她微微歪头：“你是指什么，你的阴谋？”
初次见面她就听到了“夏油杰”和漏瑚它们的聊天内容，在打算对付这位诅咒师后，秋纪奈奈又仔细向咒灵伙伴们询问过。
少女掰着指头数：“在高层安插人手，偷走了咒物狱门疆并准备用它封印五条悟，和很多诅咒师以及特级咒灵达成了协议等等。”
“哦对了，”秋纪奈奈沉下神色，“这么一算，你指挥河道守所做的事情不会还包括了用普通人做咒术实验吧。”
“夏油杰”神色一顿，很明显是被哽住了。
他十分坚强地再次开口：“秋纪小姐，之前错误判断导致伤害到您的家人，我非常抱歉，但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咒术界的未来，是为了完成和谐世界这一大义。”
秋纪奈奈对一个诅咒师的自白不感兴趣，但她的确很无聊。
从京都赶回东京，就算是五条悟打算用飞到半空中一路瞬移的方式，估计也要一段时间。
夏油杰绝对不会回家，灰原雄很定也会在外面陪着他。
两位伏黑要在警察局那边收尾，顺便给学生们继续上课。
至于咒灵们。
刚才已经在链接里向她汇报了脱离东京高层据点的进度。
它们现在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在这期间，秋纪奈奈也不想一个人静静看着钟表发呆，索性和这位诅咒师聊聊天。
于是她开口：“什么未来，什么大义呢？”
语气是十足的敷衍，显然就是为了听人说话打发时间。
羂索明知道这一点，还是不得不拖延时间：“秋纪小姐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吗，咒术师拼尽性命保护普通人，但那些看不到咒灵的人类却全然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付出，甚至会将咒术师视为异类。”
“帮助普通人祓除咒灵，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警惕不解甚至伤害！”
他煽动着：“在这样糟糕的社会里，压根就没有咒术师的出路，普通人制造出咒灵，却不需要承担后果，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呢，”秋纪奈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你想干嘛。”
“夏油杰”微笑着：“只要杀光天底下所有普通人，就不会再有诅咒产生，咒术师们也能获得安稳平静的生活。”
秋纪奈奈挑了挑眉，深切觉得听他说话就是个错误。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高见，没想到只是无趣的自我逃避而已。
诅咒会对所有人造成伤害，咒术师祓除诅咒，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是其一。
其二，他们生存在普通人构成的社会，祓除诅咒后也能得到普通人相对应永远也无法赚取的钱财，获得更好的生活。
更何况，那些有钱社长们是知道咒术界也万分尊敬咒术师的，他们也是咒术师们的钱财来源。
也就是说，真正不知道咒术师的普通人，都是像木叶婆婆那样的人。
其三，如果真的对默默祓除诅咒却无法获得称赞的现状感到不满，对于咒术界的规则感到寒心，那完全可以努力改革咒术界的制度，逐渐向普通社会揭露咒术和咒灵的真相。
这条路很难，所以秋纪奈奈目前只看到了五条悟在坚持。
而且坚持的同时还走出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但最难的道路却能够解决最终的问题，只不过拥有力量的“夏油杰”不想这么选择而已。
杀光普通人这种选择，虽然同样不容易实现，但却是最简单就能做出的选择。
因为真正的普通人一无所知又毫无力量。
疾病，地震，洪水，诅咒，甚至是横飞的灾祸和凶狠的杀人犯，什么都能轻易夺取他们的性命，更何况是拥有力量的咒术师呢。她失去了兴趣 摆摆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总结出这么错误的结论 但是无所谓啦 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夏油杰”当然不是打算说这个 他只是用偏激的概念做铺垫 希望秋纪奈奈能接受更加折中也更伟大的方案：“其实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想要让咒术师们不受伤害 只要将所有的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的确更有意思一些。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祓除诅咒的力量
就相当于有可能进入和魔法世界一样的社会。
秋纪奈奈“哇哦”了一声 眨眨眼示意他接着说。
“夏油杰”停顿了片刻 组织语言：“如果秋纪小姐愿意加入 在下非常愿意将具体的方式悉数告知。”
保守者需要掌握更多情报 激进者需要将不确定因素灭杀在摇篮之中。
按照羂索的构想 就算秋纪奈奈和他有些旧怨 为了获得更多有关于“普通人转化为咒术师”的线索 应当也会和他聊上几句。
没想到少女的表情十分平静 并没有任何想和他沟通的欲望 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并不能让秋纪奈奈满意 所以已经把他放上了天秤上称量 一旦接下来再不能透露出有意思的东西 就不再容忍他一般。
羂索咽了咽口水 只好将“死灭洄游”的一小部分计划抛出来 试图钩住少女的注意力。
并没有效用。
秋纪奈奈听了一会就又失去了兴趣 等面前的人说完 她连回应都没有给出 直接开启了禁言魔法。
按照这位诅咒师的构思 他所提出的计划更像是以日本为游乐场 符合他规则的普通人才能成为咒术师。
同样是想要制定新规则 究竟是为什么非要越过咒术界去折腾普通人呢。
深感无语的秋纪奈奈层层加固了一遍禁锢魔法 依靠着沙发看向敞开的大门。
还是就这么安静地等待五条悟到来吧。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走到某一个整点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了细微的破空声。
差点睡着的秋纪奈奈睁开双眼 对上了门口的白发咒术师的眼睛。
少女指向一旁的诅咒师 笑道：“诺 你的挚友夏油杰。”
五条悟的墨镜早在赶路的时候就被他扔了。
此时此刻 男人冰蓝色的双瞳随着秋纪奈奈的示意直直落在了“夏油杰”的身上。
袈裟破烂浑身狼狈的丸子头诅咒师同样看向他 露出了记忆中熟悉的笑容：“悟 你来了。”
第63章
秋纪奈奈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看戏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
并没有什么用。
五条悟仔细观察了一番诅咒师，皱眉看过来：“奈奈，他谁啊。”
“夏油杰”的脸色十分明显的垮了下来。
秋纪奈奈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也不能怪“夏油杰”骗不到人，毕竟这具身体除了样貌之外,所有和真正夏油杰有关的灵魂全都被魔法阵吸收走了。
羂索显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六眼观测不到有关于咒灵操术的咒力流动,反而很可能看出他本身的术式,所以五条悟顶多为这张脸晃神一瞬间。
然而从京都赶到这里的路程太长。
五条悟边看那张学生们发来的疑似夏油杰的照片边赶路,到小别墅的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因此他看见“夏油杰”冲他笑,连晃神都没有,一眼便看出了无数个破绽。
秋纪奈奈轻咳两声：“怎么说呢,这具身体是夏油杰的身体没有错,但是里面的灵魂不是。”
“身体是杰的？”
五条悟走过来绕了两圈,仔细打量着。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确认的，不一会白发男人就沉下脸宣布：“的确是杰的身体没错。”
而后他咬牙切齿道：“该死！”
“夏油杰”的表情从刚才起就像是生吞了一只咒灵一样难看。
五条悟不满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奈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要抓的诅咒师在用杰的身体。”
少女默默挪开位置,给他腾地方：“并没有,我一直都只知道诅咒师先生额头上有缝合线，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夏油杰是你的挚友,我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五条悟盯着她：“那为什么奈奈之前说这个诅咒师叫夏油杰,刚刚又信誓旦旦地说他只是用了杰的身体。”
秋纪奈奈眨眨眼：“啊，当然是小伙伴们告诉我的啊。”
白发咒术师一瞬间想到了灰原雄，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环抱着手臂摆出了不满的表情。
五条悟试图用理直气壮的声音“抱怨”：“奈奈，你要是早告诉我要抓的诅咒师长什么样子，我就会知道他私自使用杰的身体了。”
秋纪奈奈挑眉，忽然问：“五条老师收集资料，是从高专开始的，对吧。那为什么给我送来的那么多资料里，没有一份关于夏油杰呢。”
少女笑着“抱怨”回去：“要是五条老师早点把资料给我，我就会知道诅咒师使用了夏油君的身体了。”
说完，她歪了歪头。
五条悟憋不住笑了两声，放下手臂变回了那副散漫的样子：“奈奈打算怎么处理他？”
“杀掉。”
秋纪奈奈毫不犹豫。
一个占了夏油杰身体的家伙，五条悟当然也想解决掉。
他拍拍秋纪奈奈的肩膀：“我来吧，奈奈就不要动手啦。”
说完，他站起身，朝“夏油杰”走过去。
再次需要杀死这个人，五条悟垂下眼皮，颇有些沉默，但他抬手的动作倒是毫不犹豫。
“夏油杰”迫切的想说什么，然后发现他又开不了口了。
他看向秋纪奈奈，眼中满是怨毒。
然而技不如人，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秋纪奈奈，羂索也只能认命。
千年的筹谋，就这么宣告破产。
羂索闭上眼，在恐惧不甘和怨恨中迎接既定的死亡。
五条悟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一抬手，术式便发动。
诅咒师的身体倒下，原地隐隐聚集起诅咒的影子。
秋纪奈奈同样起身抬手。
可以作用与灵魂的火焰燃烧起来。
很快那点诅咒的影子也被烧干净了，连带着“夏油杰”的身体同样被烧成了灰烬。
在整个过程中，五条悟都没有阻止她。
白发男人静静注视着火焰。
这一次就让杰的身体彻底安息吧，如果再一次被利用，那他这个挚友就太不称职了。
……
终于处理好了反派头目，秋纪奈奈伸了个懒腰，想起咒术界剩下的工作量，深感无奈。
她又想起诅咒师的言论：“这位先生一开始提出要杀光普通人，后来说要把普通人变成咒术师，居然就为了这样的事情把咒术界搞得乱七八糟，真是无聊。”
话音刚落，秋纪奈奈就注意到五条悟一瞬间的不自然神色。
她忽然有所预感：“五条老师，不会是想起了什么吧。”
五条悟点头：“很久以前，杰叛逃的时候也说过，要杀掉所有的普通人，没办法劝他回来，他又杀了太多的人。”
男人的声音晦涩：“后来我只能亲手杀了他。”
怪不得不愿意把这位挚友的资料交给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过往。
秋纪奈奈在心里感概一番，忽然想起来。
等等。
夏油杰生前的经历，居然是叛逃咒术界后打算对普通人下手，然后被五条悟杀死？
黑发少女抽了抽嘴角。
刚才她还感叹诅咒师提出的说法无趣又离谱，是典型的逃避行为。
没想到自家小伙伴生前就是这么干的。
秋纪奈奈冷笑了一声。
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五条悟迷茫看过去，发现他说完过去经历后，少女就像是忽然生气了一样，神色幽幽地看向那个顶着“夏油杰”壳子的诅咒师。
他伸出手，放在秋纪奈奈的眼前挥挥：“怎么突然生气啦？”
此时的秋纪奈奈正在链接里敲敲夏油杰，语气异常温和：“杰君，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杀光全世界所有的普通人呢？”
被她温柔的声音蒙蔽，夏油杰不假思索地说：“猴子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
这句话说出口，链接里瞬间就热闹起来。
灰原雄惊讶发问：“夏油前辈你生病了吗？”
伏黑甚尔话语简短：“你完了。”
伏黑杏子微微一笑：“夏油君，今晚给你做咒灵大餐，我亲自动手哦。”
秋纪奈奈冷声道：“猴子，是吧。”
知道了自家小伙伴现在依旧是这副德行，秋纪奈奈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拍开五条悟的手，一字一句地问：“五条先生，要不我现在就让夏油君和你重逢，怎么样。”
“什么？！”
五条悟睁圆眼睛：“奈奈，你刚刚才把杰的身体烧成灰啊。”
身体烧成灰了，灵魂不是还在吗。
秋纪奈奈冷冷微笑：“有一个条件，作为最强，你打人很疼吧，帮我把某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揍一顿吧。”
只有五条悟动手，夏油杰才不会还手吧。
一定要让他涨涨教训！
少女启动契约中的传送魔法阵，微笑着呼唤夏油杰。
感受到灵魂拉扯，夏油杰在连接中强装镇定地笑道：“奈奈，你不会是要把我叫回来打一顿吧。”
“当然不是啦，”秋纪奈奈的语气意味不明，“杰君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一句话惹怒自家小召唤师，夏油杰也深感意外。
他并不知道秋纪奈奈已经被那个诅咒师的一番话激怒过一次，以为这次和先前一样，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他虽然这样疑问了，但依旧很是顺从地瞬间移动了过来。
然后夏油杰就和难得表情管理失控的五条悟大眼瞪小眼了。
两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旁的秋纪奈奈活动了一番手腕。
少女微笑道：“五条老师，你不动手我动手了哦。
五条悟下意识抬起了手，上前几步，揪住了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男人的衣领：“夏、油、杰？！
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但是在看见的一瞬间就意识到面前这个白发男人是谁的夏油杰：“啊，是我。
居然直接被召唤师丢给了五条悟。
他苦笑道：“奈奈，真的有这么生气吗？
秋纪奈奈默不作声，她慢慢悠悠地背着手离开客厅，把空间留给两个重逢挚友。
反正五条悟要是不肯教训夏油君，那她就亲自教训嘛。
小召唤师离开，夏油杰更不自在了。
他微微用力向后仰，试图躲开五条悟的手。
然而白毛咒术师当然不可能给某人挣脱的机会。
五条悟几乎是快要贴上去了。
同样是没有熟悉的咒力流动，但就像是灰原雄一样，这个夏油杰同样能让他一眼认定，就是那个人。
白毛男人缓慢地眨着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和神明签订契约，又是什么时候被奈奈找到的？
夏油杰吞了吞口水：“嗯，不久前。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眯了眯眼睛。
秋纪奈奈答应过他，只要找到了新的契约鬼魂，就一定会告知。
之前灰原雄的事情她下意识隐瞒，是因为那时候两人对彼此都不够信任。
然而现在双方的信任值都很高，她找到了夏油杰，不可能不通知一番自己。
五条悟松开手，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会是不想见我吧，杰。
下意识举起手做出讨饶动作的夏油杰十分熟练地顺毛道：“怎么会呢悟，我只是害羞啦。
说完，两人都愣了愣。
几秒停顿后，夏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生前的时候，我们两个关系很好嘛，悟。
五条悟冷哼一声：“那当然，不过这也不耽误我揍你一顿啦。
白毛男人微笑着将手掌扣在夏油杰的肩膀上。
虽然看上去是秋纪奈奈的要求，但夏油杰总觉得生前好友这是打算给自己出一口气。
他只好点点头：“打吧打吧，别破坏家具就行。
五条悟“呵 了一声，另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夏油杰的丸子头用力一拽：“放心啦，我怎么会破坏奈奈家里的东西呢。
说完，他就一边抓着丸子头，一边开始挠痒痒：“看招！
居然是这种教训方式！
夏油杰一时不查大笑了两声，也不准备再客气了。
他同样伸出手袭向五条悟的腰间：“你以为我会输吗！ ！
第64章
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就算是挠痒痒大战，照样破坏力十足。
秋纪奈奈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在院子里剪了几枝花，准备插在花瓶里。
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客厅的花瓶已经在两位幼稚鬼的大战中光荣牺牲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你抓我头发我扯你衣服的打来打去,两人手一伸脚一踹,桌子椅子就一起遭殃,连沙发都被蹬出几米远。
捧着花在门口默默观察的秋纪奈奈,忍不住掏出手机拍视频。
等两人终于停下来,一手拿花一手举手机的秋纪奈奈微笑着说道：“视频为证，五条老师记得把损坏物品赔偿一下。”
五条悟十分不甘心的指着夏油杰：“他不用赔吗？”
夏油杰撩开刘海,拍掉五条悟的手指：“我已经是奈奈的人了,什么都是奈奈的,我拿什么赔呢？”
“对吧奈奈。”
他笑着看向自家召唤师。
秋纪奈奈收起手机,眨眨眼：“夏油君当然也要赔偿啦,从明天开始和灰原一起去木叶婆婆的寿司店帮忙吧。”
夏油杰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他迟疑道：“木叶婆婆的，寿司店？”
“对啊，有好多普通人哦，”秋纪奈奈眉眼弯弯，“夏油君如果一不小心叫别人猴子导致婆婆生意不好,哼哼。”
少女的尾音顿住,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意味。
夏油杰下意识展露笑容，几步挪过去,想要再说点什么。
还没说出口,他的肩膀忽然一沉。
五条悟直接一把搂住了夏油杰的脖子，然后笑眯眯地替他答应了：“完全可以，杰非常乐意的。”
“悟,你这就过分了。”
夏油杰忍不住露出了死鱼眼。
两个幼稚鬼之间的打闹即将重新开始，却双双触及到了秋纪奈奈不善的眼神。
在少女的注视下，两位糟糕的成年人撸了撸袖子，老老实实地开始清理客厅的狼藉。
秋纪奈奈放下怀里的花，环抱着手臂道：“你们今天好好叙旧吧，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了，什么事情我都会解决的。”
说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去一趟高专，将整件事情和学生们说清楚吧。
注视着少女的离开，留在别墅里的两人对视一眼，欢快的气氛缓缓流逝，两人皆是沉默。
五条悟把扫把扔开，难得沉声道：“杰，认真打一场吧。”
同样将抹布扔在一旁的夏油杰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给奈奈赔钱啊，在这里打架，客厅会被毁掉哦。”
话音刚落，两人纷纷出手。
五条悟撤了无下限，也没有用任何咒术。
夏油杰同样控制住魔力，不让它灼烧到对方。
曾经的最强搭档，如今跨越生死再度重逢。
或许只有拳拳到肉的战斗，才能给某个人带来真实的感觉吧。
他的挚友真切回到了他身边的感觉。
……
秋纪奈奈赶到高专的时候，正好看见伏黑甚尔和伏黑杏子的训练过程。
他们俩一开始的训练方式还是秋纪奈奈帮忙整理出来的，后来两人不知道是领悟了一些什么，制定出来的训练计划一个比一个魔鬼。
秋纪奈奈偶尔瞥一眼他俩的计划书，都会对被迫害的学生们深感同情。
伏黑杏子正在记录数据。
钉崎野蔷薇飞速冲了过来，然后杏子面前的划线处停下。
伏黑杏子笑着拍拍钉崎野蔷薇的肩膀：“你的冲刺速度又比之前快了零点七秒，不错不错。”
被夸奖的橙发少女撩了撩头发：“不愧是我！”
说完她就往回走，显然是准备再跑一次。
操场的一边，伏黑甚尔正在和禅院真希对打。
男人没有拿武器，赤手空拳，却将禅院真希逼迫得节节败退。
少女手中长枪一甩，被踢中武器后想要卸力转身，却差点被抓住破绽，只能急退数步。
一旁的狗卷棘举着手机录像，用于两人战斗结束之后的复盘。
熊猫和吉野顺平一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组，两组正在操场的另一边激烈的对练，试图分出胜负。
吉野顺平的水母式神含有毒素，两只玉犬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它们在伏黑惠的指挥下一个佯攻，绕过了水母直袭吉野顺平本人。
吉野顺平并不害怕，在两只玉犬的追击下一边冲向虎杖悠仁，一边命令淀月朝伏黑惠冲刺。
熊猫趁着伙伴吸引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注意力，绕后到对手背面就是一个飞踢。
两边你来我往的战斗十分具有观赏性。
秋纪奈奈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伏黑杏子每晚回家都会给她带来很厚的一沓资料，上面全都是学生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所透露出的数据。
这些数据每天都会更新，昭示了他们的进步。
秋纪奈奈同样也每天盘算着，究竟能怎么样让他们更加强大。
她和一二年级的学生都相处不多，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如伏黑杏子的了解更深厚。
想要琢磨出更好的方式，可能还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观察。
正好现在处理了反派头目，接下来就是一些细碎又繁琐的工作，拿来锻炼学生们的同时，也能增加他们的相处时间。
秋纪奈奈撑着下巴思考。
在让他们正式处理咒术界的事情之前，首先要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她朝伏黑杏子挥了挥手。
发现了自家小召唤师的杏子笑着唤道：“奈奈来啦！”
操场上的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秋纪奈奈从台阶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同每个人打过招呼，然后才说起正事：“今天上午的任务大家都完成得很好，考核可以算满分哦。”
几位学生顿时喜上眉梢。
秋纪奈奈招手，示意大家跟上，然后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办公室。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刚踏进办公室就被震惊了。
满地满桌的纸张堆砌着，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虎杖悠仁从地上捡起来一张，看清上面的字后震惊的开口：“这个怎么是狗卷前辈的资料啊！”
白纸上一字一句记载了狗卷棘的家族情况，术式特点，以及各种各样的弊端弱点等等。
秋纪奈奈将纸接过来，笑道：“这都是你们五条老师去高层那里偷来的。”
她让这位最强去搜集资料，这位最强就直接在高层资料库打劫，还玩得不亦乐乎。
“咒术界高层的那些人，把每一个咒术师的术式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封存在仓库里，可能是为了拿捏把柄吧。”
如果有一天哪个咒术师叛逃，就能轻松制服。
熊猫抖了抖毛：“听上去好恐怖，我们的资料都在他们手里吗？”
禅院真希不感兴趣的回答：“可能是吧，那又怎么了，反正他们一向喜欢做这种烂事。”
秋纪奈奈被她逗笑，点头道：“的确，不过这说明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在学生们的疑惑的目光下，黑发少女勉强指出了房间内的空地让他们落脚，等大家都进门站定，她才关上房门，开始缓缓道来。
秋纪奈奈从她和五条悟的合作开始讲起，一直讲到那位打算用挚友身份封印五条悟的诅咒师被两人联手解决。
学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关键时候还会发出“哇！ 的惊呼。
秋纪奈奈讲完，就收获了几张呆滞又崇拜的面孔。
她拍拍手：“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逐渐入侵咒术界高层，给他们制定新规矩了，你们愿意吗？
毕竟这件事既繁琐又困难，要是和高层对上，他们也会有生命风险，秋纪奈奈也不希望学生们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只是单纯因为信任她和五条悟所以听从命令去做事。
听到自家老师这么说，几个学生纷纷露出气鼓鼓的表情。
虎杖悠仁叉着腰：“虽然我今天才知道咒术界高层居然这么离谱，但是我一直都很愿意听五条老师的话，奈奈你放心，老师们指哪我打哪！
吉野顺平跟着默默点头。
一边看着自己那份资料一边冒火的钉崎野蔷薇冷哼一声：“咒术师的资料收集得这么全，怎么那些咒灵和诅咒师就一会出一个错误，这种高层早该推翻了。
伏黑惠瞥了一眼地上的资料：“推翻高层这种事，什么时候问我们都愿意。
“就是啊秋纪老师， 熊猫点点头，“就算是为了亲爱的正道，我也要把你和五条老师的指令都执行成功！
禅院真希神情微沉：“高层里多的是禅院家的烂人，一并清除这种事，我求之不得。
狗卷棘在手机里翻出来一张烂橘子的照片，然后挥拳作势打上去，一边打一边念叨着“鲑鱼鲑鱼！
看来，五条悟挑选学生的眼光，还挺不错。
秋纪奈奈微笑着指向办公室里堆成小山的资料：“既然这样，那你们今天就开始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记下来吧。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微张着嘴巴，石化了。
秋纪奈奈忍不住扑哧一声：“慢慢记，不着急，接下来还要给你们上别的课呢。
他们这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立刻动手收拾起来，将地上和桌面上的资料整理进纸箱里，准备将这些东西分一分，然后抱回宿舍慢慢背下来。
一阵忙碌后，秋纪奈奈送走了一人抱着一个大纸箱子的学生们。
她掏出手机，低头发送着什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黑发少女满意地笑起来。
第65章
最近,很多年轻顾客们都在议论，木叶婆婆的超级寿司店来了两个特别帅的新男服务生。
寿司店门口的木牌上，甚至新增了一条“内有帅哥,只可欣赏不可拍照”的标语。
接连几天,都有许多放学回家的国中生和高中生们揣着手机走进来。
他们并不是来拍照片的，而是为了给其他同伴们转播两位新服务生究竟值不值得帅哥评价。
许多人在看到服务生真面目后纷纷低头打字，和伙伴们在聊天软件内互相肯定这两个高大男人的颜值。
今天也是如此。
一群国中生们走进来,为首的眼睛女孩被推搡着，身后的朋友们小声起哄道：“美美酱,不是说很帅很想要联系方式吗，快去快去。”
眼睛女孩美美酱一个接一个拍掉起哄的推手,眼见没人注意他们,连忙拉着朋友们朝最里面的桌椅走去。
几人压着声音嬉笑着坐下。
短发女孩自认为隐蔽地举起菜单,朝两位新服务生看过去。
丸子头服务生端正的举着托盘，将木制餐盘放在了男性客人身前,微微鞠躬的姿态僵硬。
他的声音平淡：“先生，你的樱花套餐，请、慢、用。”
表情温和，但又能隐隐看出咬牙切齿的苗头。
等男人在他的眼神下道谢后,丸子头服务生浅笑着将托盘抱住，离开这一桌客人转身回到后厨。
背影还带着些急促。
白发服务生看上去与那位不爱和客人打交道的丸子头男人全然不同。
他带着纯黑墨镜遮住眼睛,看不清眼神，但脸上一直挂着笑。
不仅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桌客人之间嬉笑打闹,用微笑哄得无数男女迷迷糊糊掏钱买各种套餐，还时不时掏出点糖果送给小孩。
一直有人和他攀谈，人气超级高的样子。
“看上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欸。”
短发的女孩放下菜单，压低着头小声说道：“美美酱,你更喜欢哪一个？”
另一个背着运动包的男生正在菜单上专心选择晚餐，听了这话抬头瞥了一眼，很快得出他自己的结论：“我觉得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比较好搭讪，看上去性格很好啊。”
“虽然看上去是很和善啦，”眼睛女孩美美酱迟疑地摇摇头，“但总觉得会是花花公子类型诶，总之不缺女孩子喜欢的感觉。”
短发女孩凑得更近：“那就是丸子头咯，可他虽然长得蛮不错，但是看上去像是社恐诶。”
美美酱撑着头不解：“不像诶，我感觉他像是在嫌弃客人一样。”
运动包男生勾出想要的寿司，闻言做出思考状：“这就是你们女孩子在玩恋爱游戏的时候喜欢的反差萌，对吧，嫌弃所有人却唯独喜欢你什么的。”
一直没说话的马尾少女抬手狠狠敲了一下男生的脑门：“二次元和次元怎么能一样，游戏里是反差萌，现实中就是不讲礼貌了嘛。”
美美酱做出停止的手势：“我只是开玩笑啊，不是真的要去搭讪，再说了人家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诶，怎么可能真的接受我们这样的国中生少女的搭讪啊，如果接受了他们会被送到警察局去吧。”
“也是，”短发少女起身将勾选好的菜单拿起来，“我们还是吃饭吧！”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奔去料理台点餐了。
咒术师和亡灵全都耳聪目明，几个小孩的小声对话，就算是隔着半个店面也算是在耳边振声。
五条悟转悠到后厨，笑意里带上了调侃：“杰，这可是今天的第次差评，奈奈又要判你不合格啦。”
自从把夏油杰安排到了木叶春花的“超级寿司”店，她就给这位坚定认为普通人是猴子的小伙伴定下了规矩——
不可以在工作期间背对着任何人喷香水，不可以叫任何人猴子，不可以对着任何人冷笑或者摆脸色，不可以故意搅黄店里的生意等等。
一天之内，一旦被客人或者员工表示了差评，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超过次都算是今日不合格。
秋纪奈奈宣布规则的时候笑容平和，内容却不那么让某只丸子头好受。
她还补充说明：“直到那天零差评合格了，夏油君就能选择再也不去寿司店帮忙啦。”
在后厨工具间躲清静的夏油杰横了他一眼，冷笑着：“悟也是花花公子啊，而且，只要你不说出去，奈奈就不会知道的。”
说完他举起了手里的托盘，试图给自家好友砸出一个包，以达成失忆效果。
五条悟笑着伸手挡住：“这也不能怪我呀，是杰的嫌弃表露得太露骨了，明明已经锻炼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控制情绪呢。”
“太僵硬啦！”
白发男人欢快评价。
夏油杰翻了一个十分不符合他气质的白眼。
每次一想到要给一群该死的猴子端盘子，就会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杀意升腾起来，伴随着嫌弃与作呕的感觉在脑子里翻腾。
这种感觉一旦泄露出来，有哪个客人不会私下里嘀咕着他的古怪。
偏偏他的这位白毛好友，把每一个私底下的议论都当成是差评记下来，到了晚上的时候交给奈奈。
最多的一天，五条悟记了他六十七条差评，像秋纪奈奈力证了有六十七桌客人被他的态度刺伤从而暗暗抱怨了。
那天，秋纪奈奈面无表情的给他塞了一整只活咒灵。
不过并不是呕吐物抹布味道，所以夏油杰很能接受。
毕竟吃了很多天奈奈和灰原所做的美味大餐，偶尔常常生肝味道的活咒灵也不错。
真正让他妥协的，还是秋纪奈奈的态度。
五条悟和他在那天对打之后，就将他的生前事迹所编辑而成的资料偷偷交给了他，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给秋纪奈奈。
夏油杰看完了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他同样清楚小召唤师并不可能喜欢这份资料。
一旦秋纪奈奈知道了夏油杰生前做过什么，说不定会直接与他解除契约。
原本他是不介意的。
但现在。
夏油杰瞥了一眼站在工具间门口，朝他做搞怪表情的五条悟，叹了口气。
虽然没了记忆，但这个挚友所在的世界，他好像还不太想要放弃。
所以还是需要小召唤师认可他才行。
更何况，他也并不是不想获得秋纪奈奈的认可。
“所以说，”夏油杰幽幽开口，“为什么是你这个家伙来监督我呢。”
害得他都不能想办法作弊。
五条悟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这可不能怪我，是因为奈奈的做事效率太高了，让我这个最强都空闲下来啦。”
这几天的五条悟简直是无事可做。
也不知道秋纪奈奈和他们的那群学生说了些什么，自从那天他和夏油杰互相殴打了一场之后再回到学校，就感觉学校里的氛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学生们白天连轴转训练，晚上还抱着一顿资料默念背诵，连做任务的时间都快挤不出来了。
他们目前也不太需要做任务。
因为两位伏黑和灰原上午给他们做训练，下午就会出去抓咒灵。
秋纪奈奈的那群特级咒灵伙伴则相反，上午抓咒灵，下午给学生们进行领域的领悟训练。
在小召唤师的加持下，亡灵和咒灵伙伴们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能够在短时间内从东京开始蔓延辐射至整个日本。
两拨小伙伴白天轮班转 晚上全都不休息一起出门 很快 整个日本的咒灵都开始大幅度减少。
因此 高层能派发给咒术师们的任务就只剩下国外任务了。
五条悟本来就打算最近撂挑子不干 盯一盯秋纪奈奈说过的可能会因为缝合线诅咒师死亡而有所动作的人。
因此没任务的时候他乐得清闲。
但是清闲过头了也不好。
学校的事情不用他管 咒灵的任务不用他做 就连去给学生们当陪练 都会被已经经历过正经训练的学生们嫌弃。
夏油杰没被他唬住 眯了眯眼睛：“不只是因为空闲吧 你明明也是被奈奈罚过来的。”
什么事情都没得做 难得体会了一把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去哪玩去哪玩的五条悟十分迷茫 干脆去找秋纪奈奈。
不是念叨着让她说一说每天的计划是什么 就是试图将被安排了任务的夏油杰和灰原雄拐走。
秋纪奈奈烦不胜烦 最后冷着脸掏出计算机 胡乱算了一通当时两人打架究竟损坏了小别墅里多少东西
然后乘以数倍断然要求五条悟赔偿。
五条悟眨巴着眼睛掏出一张银行卡：“奈奈你可以随便刷！”
黑发少女不为所动 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礼貌人设 冷笑一声：“五条先生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在我忙碌的时候打扰 那应该就是挺有空余时间的 不如和夏油君一起去寿司店打工怎么样 还能监督您的好挚友呢。”
某位白毛最强：“诶？！”
秋纪奈奈叉腰补充：“等五条老师把我刚刚出示的赔偿款结清 就可以结束打工生涯啦。”
于是 五条悟就这么和夏油杰一起被安排过来了。
木叶春花接到自家小孩的电话 似乎觉得他们和灰原雄一样 都是秋纪奈奈拯救世界的伙伴 对他们两个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听说两人要呆很久 甚至按照网络给他们购置了好几套服装。
没错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么多天在这里打工 还是穿着制服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学生们来到这家店打卡 因为穿着各种各样制服的两位成年男人 在普世意义的审美上十分帅气。
面对挚友的指指点点 五条悟十分骄傲的一甩头发：“那又怎么啦 我没有指标嘛。”
夏油杰从喉咙里发出了不屑的冷哼：“呵呵。”
第66章
和那位秋纪小姐有关的事情,中村长正从来不敢让秘书接手，每一次都是亲历亲为。
明明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却能让他如同直面怪物一样深感恐惧。
一个久坐高位的社长,在秋纪奈奈面前却不敢摆丝毫的架子。
这并不代表中村长正丝毫没有怨言。
相反,从一开始，中村长正就十分怨恨秋纪奈奈，居然把他这个大公司社长当作工具使唤。
但越是相处,他就越是害怕。
害怕这个少女的手段和力量，害怕她丝毫没有任何情感的冰冷双眸,害怕她时时刻刻地打量和沉思。
一旦有反抗的想法，中村长正就能清晰地感知到逐渐加剧的疼痛,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要撕裂他。
这让他更加谦卑恭顺,丝毫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和死亡威胁相比之下,被当作好用工具支使这种事情，中村长正还是更加能够接受一些。
然而最让这位社长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
几天前,秋纪奈奈给中村长正发送信息，要求他准备一些东西。
是资料。
中村长正曾经是如何发展出这家公司，又是如何将别的小公司打压得走投无路的全部资料。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男人几乎是摒住了呼吸。
他不知道秋纪奈奈究竟想做什么,只觉得惶恐不安。
那个少女曾经默默打量扫视着他，掂量他的价值,在感受到他可以利用后，就轻轻放过了他不小心露出的罪孽和卑劣。
中村长正本以为她会一直放过。
然而这份宽宥似乎马上就要走到了尽头。
秋纪奈奈忽然想要这些资料,是打算干什么？
等一会，少女就会带着一群人来到他的公司，仔细查看被他摊开在办公桌的资料。
会被审判吗？
还是会被再次放过？
男人惴惴不安，怨恨和恐惧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替出现。
即便是这样,他也因为曾经的教训，不敢在心里生出一丝一毫的反抗。
门口传来了秘书低声询问的声音：“社长，秋纪小姐到门口了。”
中村长正猛然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理了理领带，试图压下自己越来越激烈的情绪。
秘书安静的打开门，朝自家社长点头后又默默转身离开了。
如同几日前秋纪奈奈所说，她带来了几个少年。
紧跟着她的粉发男孩看上去十分开朗，进来后便挥手朝中村长正打招呼：“你好你好！”
他身后的半长发男孩和橙发少女同样用肢体动作表达了友好，跟着前面的同伴一起出声：“打扰了。”
海胆头少年和立着衣领的白发少年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开口。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跟在两人身后大刀阔斧地走进来，身后，居然还跟了一只熊猫？！
中村长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暗自猜测秋纪奈奈把这些人带来的用意。
在少女的示意下，几人十分礼貌的再次朝中村长正打了招呼，然后才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会客沙发上。
中村长正忍不住吞咽口水：“秋纪小姐，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刚说完，他就将桌上的东西递过来。
秋纪奈奈微笑着朝男人点头道谢，接过资料慢慢查看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默默分析。
没多久，秋纪奈奈差不多心里有数之后，就把资料递给了乖乖坐好等待着的学生们。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被虎杖悠仁捧在手里的纸张：“你们一起看，要认真看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中村社长。”
说完，秋纪奈奈清晰地听到了身边男人忽然加剧的心跳。
少女眉眼弯弯的偏过头：“中村先生，不要紧张。”
秋纪奈奈并不打算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初见中村长正，她急切需要能帮助她的势力，所以毫不犹豫地利用了这个男人。
与此同时，她也为中村长正带来了数不清的利益。
看过咒术界的那些资料就知道，就算是富豪也不可能轻易咒术师，顶多可以向专人发起委托。
秋纪奈奈那时候缺乏魔力，要求中村长正为她物色有可能被咒灵缠身的人选的同时，也默许了他用这件事为他自己造势，让那些富豪成为这位社长先生的人脉。
这一场互惠互利的关系中，中村长正虽然时刻恐惧她，却也一点没耽误这个男人拿好处。
这也就是小召唤师在得知中村长正作为社长，却品行不端残害了很多小型公司的时候，很干脆地就打算放弃他。
互相利用的合作者很容易寻找，没必要让那些普世意义上的恶人得利。
少女毕竟是亡灵魔法师。
她能这么确信中村长正不会背叛他们的合作，是因为她用魔法束缚了这位社长的反抗精神。
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差距太大，因此，秋纪奈奈不打算亲自批判男人曾经犯下的恶行。
她打算换一种更符合普通人的方式。
秋纪奈奈需要教导学生们，如何对付咒术界高层那些迂腐的规矩，中村长正的事情正好可以用作教材。
让学生们在这一事件中，学会把自己变成城门上指挥的骑士长，而不是冲锋的卫兵。
在她的视线中，几位学生交替传递资料，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他们这几天晚上一直在背诵着成箱的信息，现在已经能条件反射的从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中飞速提取出关键词。
随着他们一下又一下的翻页，秋纪奈奈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站在她身边的中村长正已经开始逐渐惊慌起来。
最先举手的是吉野顺平，他指着一行字，很是不解地问：“为什么收购这个小公司，要先在网上发这些消息？”
其他人同样抬头，显然也有这样的疑问。
中村长正咬紧牙，没开口。
“我们不会对你的公司做什么，”秋纪奈奈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强硬，“所以中村社长一定要回答问题才行。”
说完，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真言魔法的光芒闪现。
只一瞬间，中村长正就不受控制地开口：“是为了制造舆论，首先要在网络上散播这个公司的负面新闻，这样消费者们就不会再相信他们，他们的公司价值就会大幅降低。”
熊猫翻了翻资料，接着吉野顺平的问题问下去：“这笔花费，就是这个你圈出来的多余花费是什么？”
站立的社长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用来收买公司职员的花销，只他们在小公司里散布一些不利于公司却有利于我的谣言，我就会给他们打钱。”
说完，男人惊惧地抬起双手，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禅院真希看了一眼秋纪奈奈，意识到自家老师做了什么。
她站起来，拉下了中村长正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双手，问道：“那为什么要雇佣一群极道成员，还带着武器，前往公司社员的家里呢？”
没了阻碍，中村长正只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回答：“是为了威胁他们，用殴打让他们恐惧，这样就能迫使他们放弃继续保住公司，让我不会花更多的冤枉钱。”
狗卷棘听完，和同样震惊的虎杖悠仁对视一眼，忍不住喃喃：“鲣鱼干。”
资料里不知这一家小公司，伏黑惠翻到底 皱眉道：“每次都是同一个手段。”
“是啊。”
秋纪奈奈点点头：“简单粗暴但是很好用 对吧。”
学生们露出赞同但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禅院真希松开钳制着男人的手。
钉崎野蔷薇环抱着双臂 语气不善：“对着一个小公司用这么多手段 真的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真言效果还在持续 中村长正十分不情愿地说出了真心话：“能被我们公司收购 是他们的荣幸
要不然这种小规模的家伙 早就该被市场淘汰了。”
说完 他就心里一紧 暗道不好。
果然 抬眼一看 几个少年的表情已经不怎么好了。
秋纪奈奈拍拍手 弄出动静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不要逼问中村社长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先告诉我 你们学到了什么？”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控制舆论 收买内部人员 散布谣言 武力威胁？”
他不解问道：“这些有什么用啊 听上去好坏。”
秋纪奈奈笑了：“不对别人用 可以对高层们用啊 要改变腐烂固有的规矩 肯不能不学习一点坏招数。”
伏黑惠赞同点头：“很有道理 这些东西用对地方就不算是坏事。”
钉崎野蔷薇跃跃欲试：“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秋纪奈奈将资料里被收购的小公司名单抽出来 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不着急 你们还要先进行练习呀。”
秋纪奈奈指点着学生们：“这些公司曾经的很多领导人都没了工作 如果你们能集合他们 并且带着他们重新创立一个公司 就算是练习成功。”
已经走投无路又不肯妥协的职员们 不一定会拥有再度站起来的勇气。
学生们把这件事当作练习。
如果能成功说服那些放弃人生的小公司社长们重新站起来 并且在幕后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们重新建立公司 就说明学生们在观察学习的领域已经有了一定的能力。
不成功也不要紧 秋纪奈奈会继续教学生们该怎么在幕后处理问题。
等到公司建成的时候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学到的东西 大概率就已经可以开始处理咒术界的问题了。
这也是小召唤师所想到的 可以让中村长正的行为得到批判的更好方法。
魔法师或者咒术师去对付普通人 算得上是仗着强大欺负人 但是其他的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重新站起来的社长们 是不会放过中村长正的。
他们之间的仇恨 就由他们自己解决 秋纪奈奈只需要保证他们不闹出人命。
以及 物色一个新的合作者。
第67章
已经到了晚间,寿司店要准备关门，木叶春花笑眯眯地将店铺钥匙交给一旁揣着手的五条悟。
为了避开正常的道别环节，夏油杰正躲在里面整理桌椅。
白天不得不和一大群猴子打交道的疲惫让他动作缓慢。
还是这种体力劳动更适合他。
夏油杰慢慢悠悠地想。
起码重复性的清理打扫,比起忍住嫌恶的心思穿梭在人群中要好很多。
但想起小召唤师不赞同的目光,夏油杰又只能微微叹气。
没有生前的记忆，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些猴子的厌恶感究竟是从哪里来，但是夏油杰看看周围所有他发自内心喜爱的朋友就知道,他的这种感觉从普世意义上来说是不太对劲的。
虽然他并不想改，但就算是为了多吃点秋纪奈奈做的美味咒灵,也要装作不讨厌猴子的样子。
告别了木叶婆婆，五条悟无事可做,晃悠了一会,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他蹲在门口,不停地调整木牌角度，时不时拿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将木牌上原本的字改成“黑发帅哥喜欢被搭讪”后,五条悟十分开怀地站起来，拍了拍没有染上丝毫尘埃的衣角。
白毛咒术师刚要掏出手机拍张照片，就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锁喉。
夏油杰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悟，给我擦了！”
五条悟大笑起来。
他的手很稳,在被突袭的情况下依旧拍下了照片。
夏油杰的力气越用越大：“要是真的有猴子，看到这块木牌后来搭讪我,你就完蛋了。”
“猴子？”
五条悟叉着手：“你这话要是被奈奈听到了，你也完蛋啦。”
说完,他一个扭身从夏油杰胳膊下逃出来，然后转头就跑进店里。
边跑边挑衅：“杰，你要是把店里的东西打坏了，也会完蛋的。”
夏油杰脸上挂上笑,手腕却已经活动了起来：“没事，我就说都是五条悟的问题，奈奈会理解我的。”
他撸起袖子。
……
“这就是你们俩忽然把寿司店里的桌椅都换新的理由？”
秋纪奈奈看着手机里的木牌照片，颇为无语地扶住了额头：“你们两个居然在店里面打闹，解决矛盾难道不能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吗？”
大晚上满大街都是空地，为什么非要在小店子里打来打去，碰翻了无数桌椅，甚至把后厨的餐具都碰碎了。
五条悟原本想用钞能力解决问题，给五条家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半夜加急送来了新的补上去。
然而店里的所有东西之前因为河道守已经换过一次，新的那一批都是木叶春花自己选的，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小店里的东西忽然就换成了更高级的那种。
婆婆以为是秋纪奈奈帮忙翻新，特地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不要这么浪费钱。
小召唤师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又干了什么，这才把两个人找过来问问情况。
秋纪奈奈无奈摇头：“算了，你们既然都已经补偿了，这次就当是给寿司店换个新装修。”
说完她眼睛一眯，警惕地强调道：“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
乖乖听训的两个人连连点头。
夏油杰揣着手笑：“奈奈，你今天都把我叫过来了，不如就让我放一天假怎么样。”
五条悟眨眨眼，跟着点头：“对呀对呀，天天呆在寿司店，我都要变成刺身啦！”
“你们，不会是为了放假才故意打架的吧。”
秋纪奈奈怀疑地打量一脸无辜的两个男人。
立刻得到了两张左顾右盼心虚笑脸。
她扯了扯嘴角：“想休息，和木叶婆婆说一声不就行了，她肯定乐意啊，至于做到这种份上吗？”
又是拆家又是换家具，害她真情实感地担心了一把，还以为这俩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呢。
秋纪奈奈挥挥手：“想休息的话就去吧，你们一起去玩好了。”
夏油杰的笑容立马就真实了不少。
五条悟搂住挚友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学生们，给你介绍一下。”
还没踏步，两人就被秋纪奈奈抬手拦下。
少女的神情有些迟疑：“要是去找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可能要等晚一点，他们现在正在考核中，可能有点忙。”
考核？
五条悟疑惑挑眉，用眼神询问。
秋纪奈奈解释道：“我给他们布置了一些任务，他们正在完成中。”
夏油杰很有兴趣的问：“什么任务呢？”
“我让他们去找人开公司。”
秋纪奈奈随口答道：“现在已经把人都找齐了。”
狗卷棘和钉崎野蔷薇找人速度很快，他们根据资料，找到了网络上有关当时舆论风波的各种帖子，根据帖子跟进了许多离职员工以及破产社长的信息，没多久就发现了具体位置。
说到这里，她感慨一番：“五条老师，你的学生们很有亲和力嘛，我还以为第一步会比较困难呢，没想到他们居然很轻易的就和那些人达成了合作关系，昨天我去看，都快相处成忘年交好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姐妹交流会的影响，虎杖悠仁、吉野顺平和熊猫，现在一个比一个会交朋友，几天的功夫就让那些人敞开心扉，愿意相信他们是真心来帮助公司东山再起。
五条悟迷茫地转头，嘴巴微张，不知道秋纪奈奈在说些什么。
他歪头发出疑问：“开、公司？”
秋纪奈奈点点头：“这几天他们已经整合自己的祓除咒灵的报酬了，正在和社长们谈判，投资新公司他们能占到多少股份，没想到谈判这方面，学生们也很有天赋。”
伏黑惠负责整合所有学生们能拿出来的资金，禅院真希负责谈判并且跟进合同的草拟过程，两人现在正处在和社长们的互相僵持阶段。
“所以说，一切都在逐步前进，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几天之内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不错。”
秋纪奈奈满意的夸赞着。
她拍拍五条悟的肩膀：“你的学生每一个都很有天分呢，也很努力，每天都在忙碌，不愧是最强的学生。”
原本还完全搞不清情况，压根没听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学生们就这么跑去开公司的五条悟听到关键词，果断挺了挺胸：“那可不，最强的学生，当然也是最强的！”
夏油杰忍不住低头笑。
他在心灵链接里默默吐槽：“奈奈，你只是在逗他吧。”
秋纪奈奈含着笑意微微点头。
虽然不知道学生们被派去开公司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是五条悟觉得事情应该是在按照秋纪奈奈的计划稳定发展，他也就不再担心。
反正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最强自然就会被要求闪亮登场的。
五条悟摆摆手：“学生们忙他们的，我就带着杰去看看，他们在哪里呀？”
为了让这个考核顺利进行，秋纪奈奈专门让灰原雄跟着学生们到处跑，只在一旁监督转播并不参与。
并且截胡了很多辅助监督拍下来的祓除咒灵的任务让伏黑夫妻去做。
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五条悟的专属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已经在这位最强的武力逼迫以及秋纪奈奈的温和胁迫下倒戈在他们这一头了。
听闻这件事，一直在向高层遮掩但并没有深入参与进来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对这位辅助监督的遭遇深感同情。
秋纪奈奈沉吟道：“那你去找七海建人先生吧 他现在应该和灰原雄一起监督辅助学生们。”
没有了任何工作可做后 七海建人逐渐成为了无所事事的闲散成年人。
在灰原雄的鼓励下 他买了很早就想看的各种书籍 新修了自家的小公寓 增加了大书架和投影仪 时不时看看电影 或者晒着太阳看书。
偶尔和灰原妹妹一起去找灰原雄玩一玩 或者散散步逛逛街。
总之是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也正因如此 灰原雄有时候拉他一起完成秋纪奈奈布置的任务 他都不会板着一张脸说出“劳动就是狗屎”来拒绝了。
现在他还会主动教学生们一些市场上的金融知识 这一次也是七海建人提出 在背后操盘成立公司的同时 可以在公司起步阶段注入资金获取股份 这要就能保证永远的利益合作。
秋纪奈奈原本的思维偏向魔法师 认为合作的有效性可以用魔法保证 这样更符合普通人的做法让她眼前一亮 当即举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听说七海建人曾经在某个金融公司工作过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社畜嘛。
总之 现在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和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在一起。
五条悟不解地自言自语：“娜娜明怎么突然主动包揽工作 一点都不像他 不过管他呢。”
他发送消息。
【麻辣教师：娜娜明 你在哪里！！！】
七海建人正站在街边 被灰原雄催促着喝掉新买的饮料——少年看到饮料颜色鲜艳 就火速买来给同伴尝一尝。
他掏出手机就看到了信息 立马回复到。
【退休中：要来找我的话 还不是要了。】
【麻辣教师：娜娜明 不可以这么对待前辈 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一口饮料下肚 过量的甜味在舌尖绽放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目光期待的灰原雄 很是无情的开口：“太甜了 不好喝。”
灰原雄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我还想给奈奈买一杯呢。”
“不要拿我当实验品。”
七海建人狠狠在少年背后拍了一掌 然后回复自家前辈。
【退休中：在忙 勿扰。】
【麻辣教师：我是得到了奈奈同意去看学生们的 娜娜明
快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呀 我还要给杰介绍我的学生们呢。】
虽然早就从灰原雄那里听说了 夏油杰死而复生的事情 但是在五条悟这里看到 果然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七海建人深吸了一口气 将地址发送了出去。
得到了具体地址 五条悟换了个姿势挂在夏油杰身上 高声宣布：“出发出发！”！
第68章
五条悟找到两位摸鱼后辈的时候,他们正在街上挑选小礼物。
该注意的一些和金融合同有关的地方，七海建人已经全都教给学生们，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有一两个条款还需要拉扯一番,双方就能够签字，进而彻底达成合作了。
因此，两位监督者十分放心的离开了那些干劲十足的一二年级,跑到大街上休闲娱乐，顺便提前给学生们准备庆祝成功的礼品。
然后他们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逮住了。
明明他提供给五条悟的位置,距离现在所在的店铺还有一段距离，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七海建人在心里默默。
有两个前辈在，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清净一点了。
五条悟打招呼的动作倒是特别欢快，他推着身边那个丸子头的男人：“杰,快来重新认识你以前的后辈娜娜明。”
灰原雄也默默地推了一把身边似乎在发呆的好友。
毫无动作的七海建人表情淡然,内心情绪却十分复杂。
再次见到当初的前辈夏油杰，他的脑海里忽然就涌出了许多早已尘封的画面。
夏油杰叛逃之后，七海建人曾经深感疲惫,觉得这狗屎一样的咒术界的确是不应该继续呆着,省的把自己逼疯，但他又觉得夏油前辈这样的逃跑举动同样狗屎，自己千万不能学。
后来，金发咒术师听到一次又一次有关于这位前辈杀害人类的消息传来，都觉得像是荒唐的假消息。
一直到百鬼夜行那一天，七海建人看着那些肆意搞破坏的咒灵,才终于像是从梦里醒了过来。
灰原雄曾拜托他，等任务结束后将伴手礼带给夏油前辈。
但等七海建人终于克服了失去同期好友的痛苦，把伴手礼买回来的时候,夏油杰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前辈，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诅咒师。
百鬼夜行后，夏油杰被曾经的挚友，咒术界的最强五条悟斩杀。
至此，那份伴手礼的承诺者和等待者，便全都没有了。
被锁进橱窗里的礼盒在不见天日，七海建人将这件事埋进了记忆深处，不再挖出来刺痛自己。
而现在，这两个人全都以毫无记忆的面貌复生，就站在他面前。
据灰原雄所说，他们早就在秋纪奈奈家里一起吃过无数次咒灵大餐，也数次并肩战斗，一起逛街一起排查危险，甚至一起在寿司店里为普通人打工。
死而复生的鬼魂，没有记忆只留有本能，在秋纪奈奈的监督下也不会做危害普通人的事情，或许，他们已经不再需要那份伴手礼了。
七海建人的目光从灰原雄的脸上一路转到夏油杰，对上了这位前辈的眼睛。
他伸出手：“你好，夏油前辈，很高兴重新认识你。”
感到熟悉的夏油杰很快伸出手，回握住了他。
一旁的五条悟和灰原雄，在两人的手交握之后，忽然就满脸兴奋地相互击掌：“好耶！”
就像是再看电视剧里的世纪场面一样，表现得十分激动。
然后两个击掌的人就分别被自家挚友瞪了一眼。
五条悟嘿嘿一笑，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娜娜明，我要给杰介绍一下学生，他们现在在哪里？”
七海建人闻言拿出手机，给虎杖悠仁发消息。
【七海：你们结束谈判了吗？】
正在围观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是怎么与对方谈判的虎杖悠仁低头，飞快回复。
【虎杖：还没呢，怎么啦七海海。】
【七海：你们的五条老师想过去看看。】
虎杖悠仁眨眨眼。
粉发少年将手中的资料放下，手机微微倾斜，把屏幕上的内容露给一旁的狗卷棘看。
看清内容后，狗卷棘接过他的手机，打下一行字。
【虎杖：来嘛来嘛！】
虎杖悠仁笑起来，小声做口型：“五条老师来的话，还能帮忙诶。”
一旁的伏黑惠听到了他的气声，微微偏过头，同样轻声地问道：“五条老师要来？”
手机屏幕亮起，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七海：好，我现在带他们来。】
虎杖悠仁举起手机示意：“看来是马上要来。”
“海带海带！”
狗卷棘小声吸引他们注意力，见两个人都看过来，他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在备忘录里打字。
【要不要给五条老师展示一下我们最近的成果？】
打完就亮出来给同伴们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都是半大的少年，当然有少年心性。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没有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
他们微不可察的朝两个正在谈判的女孩招手示意。
接收到信号的钉崎野蔷薇轻咳一声：“就先聊到这里吧，中场休息。”
几位职员也点头，一个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是该停一停，再这么争下去又要说重复的话了。”
于是会议室里的激烈氛围暂时歇下了。
因为剪刀石头布连输局，不得不承担买饮料重任的熊猫和吉野顺平推开门进来。
一进门就发现里面没人说话，两边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熊猫疑惑的凑到自家小伙伴身边：“怎么突然不谈了？”
跟在他身后的吉野顺平从袋子里抽出饮料递给两个看上去口干舌燥的女孩。
禅院真希接过去：“谢了！”
道谢速度同样很快的钉崎野蔷薇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然后回答熊猫的问题：“七海前辈说，要带着五条老师过来，所以虎杖他们想要等一会好好发挥一下。”
吉野顺平不解歪头：“怎么发挥，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判阶段吗，还没到成立公司的时候呢。”
禅院真希咽下口中的饮料，沉声道：“手段可以更狠一点，赶快签合同，然后直接开始和对方合作各种公司的准备事宜。”
各种准备事项两边都早就做好了，只要股份合同签完，就能立马开始。
伏黑惠敲了敲手上的资料：“正好让五条老师看看奈奈的教学成果。”
众人一听，全都举手同意。
几人分着把饮料喝了，然后舒展一番脖子，摩拳擦掌地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打算一起和对面谈。
……
五条悟悠悠然地跟在七海建人身后，还不忘给夏油杰介绍学生：“二年级的学生你以前认识的，你生前还欺负过他们呢，那时候他们还只是一年级的小不点。”
夏油杰挑眉：“我欺负过，你还要带我去见，也不怕我被报复回来。”
“怕什么，”五条悟挥挥手，“奈奈好像已经把你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了，在他们心里你已经拥有了一个新身份，你现在是奈奈的伙伴。”
那几个学生现在又多尊重秋纪奈奈，没人比五条悟更清楚。
家入硝子几天前还笑话他，说因为某个最强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干什么，所以夜蛾正道准备让秋纪奈奈代替他做两个学生的班主任。
虽然秋纪奈奈压根就没有高专的教师职位，但她依旧和高专的每一个人都相处得很好。
五条悟颇有些骄傲的说：“那几个学生现在长得可好，一年级还突破了历届学生人数，有四个学生了。”
夏油杰很是捧场的鼓掌。
五条悟受到鼓励，非常开心的将每个学生的特点和性格说了个遍 然后嘱咐道：“杰 一会你不要认错了。”
夏油杰听完 略带无语地回：“悟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认错 那你可以等我见到人了再给我介绍的。”
某位最强全然把这话当作没听见 接着往下说起来。
听着身后叽叽喳喳地对话声 灰原雄靠近七海建人小声感概：“他们感情好好哦。”
被两位前辈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对话吵到 七海建人都开始面无表情地想象该如何塞住耳朵 猛然听到灰原雄这么一说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灰原 你不会是羡慕了吧？”
灰原雄摸了摸鼻子：“毕竟我也很喜欢聊天嘛 但是娜娜明你都不怎么说话的。”
已经深觉自己算的上是很健谈的七海建人用眼神表示不解。
高专的时候 灰原雄的每个话题他都回复的可有可无 毕竟那时候的他 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 连投注目光的兴趣都没有 更别说花心思了解了。
后来失去挚友后 七海建人才逐渐后悔。
就算不喜欢的话题 听一听 回应一番 也不会怎么样。
这么多年过去 成熟的成年咒术师再次见到年少的好友 已经不会忽视他的话题和心情 学会了回应好友连绵的话。
七海建人每次和灰原雄聊天 一天说出的话 可以花掉他一个星期的份额。
没想到这样对于灰原雄来说 照样算得上是腼腆了。
七海建人摇了摇头：“以后我加油吧。”
“什么加油”灰原雄眨眨眼 “加油什么？”
四人就这么说着不同的奇怪话题 一起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五条悟拉过夏油杰的胳膊 语气中怀着兴奋：“快来看我的学生。”
夏油杰对于咒术师的印象 全然由五条悟和刚见面的七海建人构成 所以可以说是非常极端。
一路上听挚友介绍 他已经在心里勾勒出了很多的形象。
但和眼前所见的都不相同。
办公桌的左边 是一群少年 看样子应该就是五条悟的学生。
他们全然不符合夏油杰的想象 甚至不符合五条悟的说法。
一群人或站或坐 神情严肃 手里拿着写满了黑字的纸张 语速很快的输出着观点 将另一群猴子逐一击破。
忽然猴子们似乎是溃败 他们叹了一口气 点了点头。
于是一群猴子立马挤到角落里 对着一个机器敲敲打打 不知道在做什么。
少年们中 一个高马尾少女拿出签字笔 在刚才从机器里跑出来的纸刷刷签上大名。
事情似乎是告一段落。
他们收好桌上的纸 然后少年们立马从地上的纸箱子里搬出了各种东西 宣布道：“那就现在开始准备吧。”
说完 学生们就又忙碌起来。
全程 两拨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他们的会议室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夏油杰若有所思：“悟 你的学生们确实挺厉害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但看上去倒是完全没落下风啊 还掌握了绝大多数主动权 不错不错。”
他夸奖一番后 忽然发现五条悟的表情有些奇妙。
就好像是出于欣慰和迷茫的双重奏之间。
夏油杰玩味地笑起来：“难道你也不知道他们这么能耐？”
“确实有点惊喜了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 隐藏住眼睛里的笑意 “没想到我的学生 居然被奈奈变成有能耐的大人了。”
他一扬下巴：“不愧是我的学生 学习能力一级！”
七海建人闻言默默吐槽：“都没发现四个大活人进了他们的地盘 还不能算是一级呢。”
第69章
会议室里突然进了四个人,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当然立马就发现了。
他们拿余光瞟了一眼，确定是自家老师到了，就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每个人说出口的话都再三斟酌,恨不得在谈判中表现出最优秀的样子。
合作的社长和职员们签完合同，也看见了门口的人。
他们之前见过七海建人来指导，以为这一次又是少年们的指导人员过来视察,看见几个学生没反应，职员们也就不再对门口的四人特别关注。
因此,原本是想要好好表现的学生们在和全心投入的一群成年人开始工作后，就逐渐忘记了原本的目的，开始一心一意的忙碌起来。
等到公司的各项准备都完成，会议也圆满结束,学生们和职员们挥手告别后,依旧沉浸在工作的氛围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讨论，打算把进度报告给秋纪奈奈检查。
伏黑惠将会议记录钉起来：“这些带回学校,其他的就放在会议室里吧。”
这个办公楼,他们和打算东山再起的社长职员们一起租了下来，用作开公司的地点，所以也不用担心资料的安危。
虎杖悠仁点点头，掏出手机准备给秋纪奈奈汇报，刚摁亮屏幕，就看到了五条悟的留言。
【麻辣教师：你们做的不错嘛,老师非常欣慰，所以要奖励自己吃大福！】
【麻辣教师：所以我先去买大福啦！】
发送消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熊猫摸了摸脑袋：“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啊，”吉野顺平将合同仔细收好,“资料都在。”
虎杖悠仁挥了挥手机：“我们把五条老师忘了。”
他们工作得太认真，本来是想要好好表现，结果表现到一半就投入进去了。
狗卷棘凑上来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耸耸肩膀：“鲑鱼。”
“现在要去找五条老师吗？”
钉崎野蔷薇跑到窗户边，往楼下看：“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在大街上等。”
禅院真希拍拍虎杖悠仁的手臂：“你问问看，五条老师他们在哪里？”
粉发少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低头打字。
【虎杖：老师老师，你现在在哪里呀！】
已经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的伏黑惠默默道：“如果已经走远了，我们就先回学校吧。”
毕竟连续忙了这么几天，终于把一切都敲定，公司即将开始运转，事情马上就能顺利完成，他很想汇报结束后就回宿舍休息。
反正想找那个无良教师，什么时候都可以。
钉崎野蔷薇领会了他的意思，瞬间赞同了：“回学校吧，五条老师和七海前辈应该会玩得很开心，我们可以不用打扰的。”
令她意外的是，禅院真希难得摇头了一次：“我还是想去看一眼。”
接着，熊猫和狗卷棘也点点头，一起表示了想去找五条悟的意愿。
感受到一年级后辈的迷茫，禅院真希解释道：“秋纪老师之前说，那个差点伤害到木叶婆婆的诅咒师，占用了五条老师挚友的身体，而那个被占用的身体，叫做夏油杰。”
熊猫补充说明：“一年前，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曾经发动过百鬼夜行，支使了数千只咒灵和数名诅咒师发动袭击，就是为了声东击西，得到我们同期乙骨忧太手中的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海带海带！”
狗卷棘动作夸张的比划了一番，边比划边用饭团语辅助。
相处了这么久，已经能理解前辈各种表达含义的一年级们在心里默默翻译，得出了他是在批判夏油杰恶劣行径的结论。
吉野顺平安抚的顺着狗卷棘的脊背拍拍。
知道了前因后果，虎杖悠仁感叹道：“感觉奈奈监督的鬼魂们，生前都蛮有来头嘛。”
伏黑惠想起自家那个被称为天与暴君的爹，冷哼了一声。
禅院真希撑着桌子，表情上带了些看笑话的意味：“鬼魂和神明签订契约后，就会被秋纪老师监管，我想看看这种形态的诅咒师夏油杰是什么样子。”
“你要这么说，”钉崎野蔷薇敲敲桌子，“那我也很好奇。”
对于二年级的学生们来说，见到夏油杰的那几面，不是被威胁就是被暴打，要是能看见他被迫做好人好事的样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熊猫想象着：“也不知道秋纪老师有没有教他扶老奶奶过马路。”
吉野顺平笑起来：“这不在老师说的帮助普通人的范围吧。”
几个人笑闹之间，虎杖悠仁的手机传来动静。
五条悟的信息发了过来。
【麻辣教师：我们现在在银座哦。】
【麻辣教师：你们结束啦，快来快来，给你们点了庆祝餐！】
粉发少年把消息同步给伙伴们。
钉崎野蔷薇撸起袖子：“庆祝餐？那我要大吃特吃！”
他们把资料揣上，风风火火地往指定地址前进。
到了地方才发现，包间里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在等他们，其他三人都没在。
熊猫和狗卷棘疑惑地绕着餐桌走了一圈，试图从各个角落里发现其他人的踪影，连桌布都掀开了一遍。
五条悟看出来它在找人，笑眯眯地解释道：“七海海去点餐了，一会就回来，灰原和杰已经回家啦。”
走了？
学生们纷纷看向自家教师，用眼神传递疑问。
五条悟摊开双手：“他们俩是鬼魂嘛，只吃咒灵不能吃我们的食物，怎们可能愿意在我们大吃特吃的时候坐在一边看着呢，当然是回家找奈奈吃咒灵大餐了。”
走之前还顺便打包了饭菜，想给秋纪奈奈加餐呢。
接受了这个解释的禅院真希勉强点头：“那好吧，下次再去看。”
五条悟被勾起了好奇：“看什么看什么？”
熊猫拉开椅子，毛茸茸的屁股下沉，坐稳后，给白毛老师详细地解释他们几人的心路历程。
听完他们的想法，五条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把手机拿出来，一边笑一边给秋纪奈奈打电话。
正在给小伙伴们烤咒灵的秋纪奈奈迷茫地眨了眨眼，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五条悟的笑声。
“奈奈，杰在你那里吗？”
秋纪奈奈看了一眼正在和灰原雄比赛谁吃咒灵更快的夏油杰，问道：“在是在，不过你俩不是刚分开吗，怎么这么快就想念起来了。”
五条悟快笑到没气：“不是不是，杰之前不是做了个好多缺德事情吗，我学生本来想看看他现在有没有被你改造，结果没碰上，觉得很可惜来着。”
缺德事情，能有多缺德？
秋纪奈奈打量着丸子头小伙伴，迟疑地问：“你确定只是看看，不是想要报复一下？”
被她的目光锁定，原本美滋滋享受美食的夏油杰警惕抬头，微微后仰：“奈奈，你在干嘛？”
比赛对手分心，灰原雄抓紧又往嘴巴里赛了一大口咒灵。
不想比后辈少吃一口的夏油杰犹豫地皱起脸。
秋纪奈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还在笑，听声音，他已经开始拍大腿了：“如果要报复的话，学生和伙伴，奈奈你站哪边啊？”
“那要看是多缺德的事情，”秋纪奈奈想了想，“如果是甚尔君那样，那就没办法了。”
少女口中关于伏黑甚尔的事情 指的是她和五条悟还没达成合作之前 知道伏黑甚尔这位小伙伴是被这位白毛最强杀死 原本是打算给五条悟使点绊子 给小伙伴出出气。
但是达成合作之后 她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伏黑甚尔杀了五条悟之后没补刀 让这位最强临死之前领悟了反转术式 从而被追上来反杀了。
秋纪奈奈这就不好帮忙出气了 毕竟听上去她的小伙伴也不占理。
后来和夏油杰签订契约后 她在五条悟的补充说明中得知 当时伏黑甚尔击杀五条悟的时候 顺便也把夏油杰给打了个半死 还当着两人的面把他们要保护的任务对象杀掉了。
这等大仇 怪不得两人都没有记忆的情况下 还这么不对付。
秋纪奈奈想到这里 揉了揉眉头：“难道比甚尔君做的事情还要过分吗？”
五条悟的笑声停下：“嗯 差不多吧 毕竟他那个时候黑化了嘛。”
秋纪奈奈想起来几天前五条悟交给她的资料 之前封存在高专 他一直不肯拿出来的夏油杰生前记录。
黑发少女起身 从抽屉里把资料拿出来。
她用肩膀夹住手机 开始翻看资料。
听到了动静的五条悟没出声 沉默地等她自己看完。
看到最后一页 秋纪奈奈的眉头已经锁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样子 夏油君要是被打了 我好像不能帮他报仇呢。”
听到这句话
夏油杰猛地抬头：“被打 我为什么会被打？！”
五条悟则是重新笑起来：“没事没事 他要是被打了 我会帮忙拍照的。”
秋纪奈奈扶着额头：“你不要捣乱。”
她摸出笔记本 看了看未来几天的安排 确定之后开口道：“之后几天 我让夏油君和学生们相处相处 五条老师 麻烦你把这个安排告诉学生们吧。”
说完 她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就当是让亡灵夏油杰和学生们重新认识吧 有什么恩怨 早点解决掉也好。
秋纪奈奈神色复杂地看向夏油杰 再度得到了一个迷茫地表情。
至于那份糟心的资料上所说的事 要是确认属实 那寿司店打工可能根本就改变不了小伙伴灵魂里的性格。
要不然给他建立一个爱心教会 专门用来帮助各种有困难的普通人。
夏油杰生前正好是一个教主 应该会做得得心应手吧。
第70章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开公司的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夏油杰被她塞过去和灰原雄一起帮忙，顺便修复一下他的生前形象。
小召唤师将“看住夏油杰不允许他做不礼貌的事情”这件事，交给学生们当作附加任务。
至于最后小伙伴和那些生前得罪过的学生们会碰撞出什么火花,秋纪奈奈也就不打算干涉了。
自从那天的一通电话,小召唤师就把给夏油杰成立人类爱心教会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最近她一直在带着伏黑杏子到处找场地，试图搞一个大本营出来。
老婆被带走，伏黑甚尔也不肯去抓咒灵了,每天就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冒出来解决一下走夜路时会跑出来试图做坏事的炮灰人物。
伏黑杏子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游荡的黑发男人,忍不住小声问：“为什么甚尔不直接和我们一起走，一定要跟在我们身后那么远的地方？”
几天前伏黑杏子就邀请男人同行，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肯上前。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就是意外的非常理解他的秋纪奈奈拍了拍女人的手臂：“因为我只叫了杏子陪我,但是他不想和杏子分开，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想分开，所以才会这样的,其实就是恋爱脑啦。”
伏黑杏子露出怀疑的眼神。
“但是就这么跟在后面,不是更奇怪了吗？”
她比划着：“像变态痴汉一样。”
秋纪奈奈点头：“确实，但是这可能就是甚尔君的傲娇吧。”
说完她就开始憋笑。
心灵链接里忽然传来伏黑甚尔阴沉沉的声音：“这点距离，我听得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纪奈奈彻底笑出声音，她扬声道：“这点距离，你干脆就过来和杏子并排走嘛。”
男人又没有动静了。
伏黑杏子回头，发现他默默放慢脚步,离她们更远了。
这下她也忍不住捂着嘴憋笑了。
轻松的笑容，在所有的地点被考察结束后逐渐停止。
因为压根没有一个地点可以满足他们建立爱心教会的构想。
秋纪奈奈叉着腰抱怨：“想要一个又大又偏僻的地方，怎么这么难。”
伏黑杏子捏了捏她的肩膀,笑道：“想要地方大点很正常，为什么要找偏僻地方，东京郊区很难找到合心意的建筑吧。”
“因为教会总得有教徒吧，”小召唤师比划着表达，“就是那种和教主思想一致，听候差遣的教徒。”
她看了从前盘星教的资料，夏油杰生前就有很多教徒，一呼百应，全都非常认同他的思想。
那些教徒有很多，一些在秋纪奈奈和灰原雄在很早之前的抓捕诅咒师行动中被送给了咒术师高层，一些被假的“夏油杰”接手，成立了新的诅咒师集会。
送给高层的诅咒师当中，一些和假“夏油杰”有关的人，同样也被他保了下来，只是关在高层的监牢中，没有判处死刑。
五条悟探查到这些的时候，本来想要向高层施压，让他们尽快执行死刑，但被秋纪奈奈拦了下来。
因为那个时候假“夏油杰”刚刚死去，高层许多和他有牵连的人全都惊慌自危，一旦五条悟有什么动作，他们就很有可能做出过激举动。
为了避免增加改革难度，他们决定洗牌高层势力之前，都不管那些诅咒师的情况。
秋纪奈奈在考虑到为夏油杰量身打造教会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群人。
不管是以前追随夏油杰的诅咒师，还是推崇假“夏油杰”的诅咒师，不可以做夏油杰的工具人嘛。
强行和那些人签订魔法契约，让他们跟着夏油杰一起为普通人做好人好事，也算是赎罪。
等到改革完成，再由新的咒术界定他们的罪。
这么一想，爱心教会所需要的地点，就需要大一点，能容纳很多□□和前来求助的普通人，还需要偏僻，才能让那些诅咒师不要的时候去大街上找事情做。
最好能有一块田，让那些诅咒师无事可做的时候种种花草种种菜。
秋纪奈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想，在东京找确实不容易。”
伏黑杏子陷入沉思。
伏黑杏子眼前一亮。
她晃了晃秋纪奈奈的肩膀：“奈奈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去一个人找大反派诅咒师的时候，我们在监控里帮你找的那个地点？”
那个原本是废弃寺庙的地方。
秋纪奈奈被她一提醒，突然就明白过来：“对啊，反派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他留下来的可不只是可以充作劳动力的诅咒师，还有一个完全不在监控范围的寺庙。”
而且大反派会拿它做大本营，就说明他一定是提前打点好了各方人员，保证这个地方长时间不会有人拿那件寺庙做文章。
大反派用“夏油杰”的脸和身份办了很多事，小召唤师可以让小伙伴夏油杰一一接手。
当然，她会把这些事全都变成爱心版本。
秋纪奈奈笑起来：“我们捡漏了诶。”
已经有了方向，两人就不再着急，慢慢悠悠地前往寺庙，时不时回头看看伏黑甚尔还在不在。
男人被她们俩看烦了，往后躲得更远，越看越像一个伺机而动的杀手。
伏黑杏子显然也想到了那份“天与暴君”的档案，忍不住感叹：“甚尔这种身体条件，确实很适合做杀手。”
“我还做过小白脸呢。”
伏黑甚尔在心灵链接里呛声。
显然，哪怕是这个距离，他也能听清她们两个说了什么。
秋纪奈奈摇了摇头：“甚尔君，你要是老这样强调小白脸的事情，很容易没老婆的。”
男人嗤笑了一声，正打算说什么。
伏黑杏子突然开口：“甚尔，要是说了我不想听的话……”
女人隐没在话语里的意思明显。
伏黑甚尔再度沉默了下来。
嗑到了夫妻糖的秋纪奈奈幅度很大地偏过头：“啊，不想看一些小情侣！”
就这么一路打闹着到了寺庙。
他们并没有全速前进，是以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秋纪奈奈本以为不会碰到任何人，没想到却在寺庙的门口看见了正在朝里张望的两个女孩。
浅棕色丸子头的女孩一手紧攥着手机，另一只手牢牢地制住想要冲进去查看情况的深棕发女孩。
更激动的那个女孩手里提着一个被绳索勒住了脖子的洋娃娃，嘴里还在念叨着：“联系不上那个人，这里也变成了废墟，怎么办！”
还没等他们听得更清楚，感受到他人视线的两个女孩就猛然回过头。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两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失望。
相似的容貌和一摸一样的棕色瞳孔死死盯着秋纪奈奈和伏黑杏子，试图判断出她们的身份。
丸子头女孩小声嘀咕：“看上去像是猴子，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教会成员？”
拿着娃娃的女孩眯了眯眼睛：“你觉得她们知不知道，那个人、夏油大人在哪里？”
两个人交流的声音很小，但在刻意去分辨的亡灵耳朵里，和正常的说话音量也没什么分别。
伏黑杏子用眼神示意，这两个人和假“夏油杰”有关。
的确是很眼熟。
秋纪奈奈摸了摸下巴，试图回忆起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给她留下了印象。
还没能想起来，丸子头女孩忽然举起绿色外壳的手机，将它的摄像头对准了伏黑杏子。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孩也举起了自己的娃娃，逐渐收拢了娃娃脖子上的绳索，试图发动术式。
这样熟悉的动作，小召唤师一看就想了起来，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两个人——夏油杰的档案里。
百鬼夜行中随他一起的诅咒师里，就有这对双胞胎，据资料所说，是夏油杰生前的养女。
一整本资料中，也就一页提到了这对双胞胎姐妹，还附上了一张模糊的图片，是某一个咒术师在去年百鬼夜行时偷拍得来。
秋纪奈奈看到“夏油杰的养女 这几个字，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对这张照片还算是熟悉，现在一看就认出来了。
那张照片上，两人就是这样一副姿势。
丸子头女孩叫枷场菜菜子，术式和手中的手机有关，另一个女孩叫枷场美美子，术式和那个被绳索勒住的娃娃有关。
所以她们两个这个动作是打算威胁杏子吗？
秋纪奈奈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枷场菜菜子冷漠开口：“你们是谁，和这件寺庙的主人有什么关系，不说的话就只能被我切成肉块了。
她的双胞胎姐妹枷场美美子笑着补充：“或者被勒死，也不错，对吧。
气势很足，看得出来几分夏油杰的影子。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秋纪奈奈无奈摇头道：“你们威胁我，也比威胁杏子要好啊。
她看上去难道很不好惹吗，为什么优先选择伏黑杏子呢？
果不其然，还没等双胞胎皱眉，一道身影从伏黑杏子的身侧闪了出去。
“轰！！！
三秒后，倒飞出去的两位双胞胎姐妹已经嵌进了墙里。
伏黑甚尔阴沉着一张脸，活动了一番手腕，冷声道：“你们两个，想让谁变成肉块？又想让谁被勒死？
言谈间，嘴角的疤痕就像是活了起来，给他添上了十分的狠厉。
秋纪奈奈无奈地摇摇头。
很显然，这两人很像夏油杰的气质和威胁伏黑杏子的行为，算是彻底惹毛了这位惯常沉睡的凶兽。
伏黑甚尔看出来她们对秋纪奈奈有用，所以微微留手，没有用致人于死地的力道。
咒术师身体强悍，有咒力强化和保护躯体。
虽然双胞胎姐妹看上去只是普通少女，但就算是这样被伏黑甚尔踢进了墙里，她们也能强撑着墙壁跌落在地上，喘息恢复起来。
两人恢复了一会，再抬头，眼神里多了些恐惧。
枷场菜菜子咽下血沫，从嗓子里挤出问话：“你们，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