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是继法涅斯之后诞生的次子。

    母神对它抱以的期望不比法涅斯低,反倒是因为在创造法涅斯造成的错误,母神吸取了失败的经验,在创造尼伯龙根时尤为‘精打细算’。

    就这样,尼伯龙根在母神的手中出生了。

    创造出尼伯龙根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母神没有创造第三个生命,对于那时的母神而言心会动会说的孩子特别新奇。

    因此,尼伯龙根是母神单独陪伴时间最长的初代神祇,它对母亲的感情更加‘私人’,而非孩子天生对母亲本能的爱。

    因此失去母亲对尼伯龙根是种莫大的打击和悲痛。

    而它之所以立即就知道了鹿羽的死亡和‘挥刀者’的身份,那是它[看见]了。

    作为母神的次子,尼伯龙根分到的力量只比长子法涅斯少一些,在整个提瓦特依然是断层的存在。

    在这种前提下,‘兄弟俩’都拥有对整个提瓦特的可视之眼。

    ——简单来说,祂们和母神一样能通过提瓦特上的一花一草,一枝一叶......去看任何地方当下的情况。

    鹿羽死亡的瞬间已经苏醒的大地意识翻滚起阵阵悲恸的感情,不等尼伯龙根纳闷稀奇是什么情况,下意识顺着波动最强烈的地方看去,看到的就是令它目眦欲裂的画面。

    而那个罪魁祸首,全身充满法涅斯的气息。

    尼伯龙根同样没有见过出生的法涅斯,祂对这个‘长子’的印象从头到尾是一颗蛋。

    祂长什么样子、拥有什么能力......一概不知。

    但它接触过还尚在蛋壳里的法涅斯,接触的时间还不少,毕竟母神总是随时随地都带着蛋,尼伯龙根想无视都难,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熟悉了法涅斯的气息。

    且因为数千年时间都待在外面,压根不知道提瓦特发生了什么,尼伯龙根先入为主将天理当成法涅斯也正常。

    不过,天理的确也是法涅斯的存续,将祂看成法涅斯没有问题。

    痛彻心扉的绝望令尼伯龙根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它猛地扇动了一下翅膀,刹那‘消失’在了原地,它的速度太快,产生的强压力波传到地上形成剧烈的爆鸣,草地被连根掀翻,泥土腾空外溅,激起滚滚尘埃。

    艾妮见情况不对,匆匆对众神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就也恢复了原型,追在尼伯龙根屁股后面飞远。

    余下的神明大约猜到了原因,默契的各显神通,眨眼的功夫,刚才还站着好几个‘人’的枫丹山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几根草面凝结的白霜和尼伯龙根留下的‘刨土坑’作为祂们曾来过这里的证明。

    ......

    【“法涅斯......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大哥......等......”】

    风雪的呼啸、岩石的沉闷、暴烈的风鸣、火焰燃烧的响声、雷电炸开的爆鸣、植物生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冰冷无情的女声隐约传出:【“尼伯龙根......没想到你还活着......”】

    【“早知道......杀了......”】

    大海掀起滔天巨浪,元素力量≈rso;?_[]?来[]≈完整章节,这场战斗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可怕。

    母神的长子与次子,提瓦特唯二力量断层的存在,祂们打起来的动静比魔神战争都要大。

    猩红的竖瞳溢出殷红的血泪,宛如一把锤子重重凿进某人的心里。

    少女模样的神明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璀璨星河,耳畔是泠泠流水声,身下浅浅的摇晃着,余光能撇到木质的‘墙壁’。

    似还没有回过神来,少女呆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安安静静地躺了半晌,才用白皙的手臂撑在‘地上’坐了起来。

    视角转换,眼中不再是漂亮的星海,而是一道熟悉的背影。

    怔了下,少女迟疑的轻声叫道:“提亚马特......”

    坐在船头,将双脚悬空于船外的少女侧过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印入双方眼底。

    “喜欢吗?”提亚马特问。

    两人的脑电波直直对上,即便说的不清楚,也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鹿羽下意识点点头,回道:“很漂亮。”

    这可是宇宙星河呀......当然漂亮。

    “这里是虚数世界,地球的里侧,包含所有想象性的空间。”提亚马特笑了下,双手放在大腿上,侧转过身面向鹿羽。

    虚数世界。

    想起一切的鹿羽自然也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非要说的话,就像一个黑暗的内部空间,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过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能让你的想象成真。

    ——地球的母神、真正的原初之母便是被自己所爱的孩子们流放于此。

    鹿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爱着的孩子背叛......光是想,心如刀绞的痛苦就席卷了鹿羽的心脏,她深切的为提亚马特感到悲哀。

    然而身为本人,提亚马特似乎并没有那么悲伤。或者说,她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吧。”提亚马特想双脚从水里抽出,站起身,走到鹿羽面前,然后停下,对茫然的少女伸出手。

    鹿羽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下。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警告她一旦牵上提亚马特的手,就......就什么......?

    相同的紫红色眼眸浮现一抹茫然,鹿羽最终还是懵懂的抬起手,将手放在提亚马特的手上。

    原初母神开心的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稍微用力将鹿羽拉起来,轻柔但不容置疑的将鹿羽环抱进自己的怀中。

    鹿羽感受到提亚马特发自内心的喜悦,不由得受其感染,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

    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提亚马特松开手,牵起鹿羽往木船外走。

    两双赤.裸的足一前一后踩在星海上,提亚马特引着鹿羽,

    逐渐离木船越来越远。

    鹿羽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的意识应该随身体消散了才对。

    更何况,这里是地球啊。

    “我一直在看着你。”提亚马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鹿羽懵懂的点了下头,“所以......是你救了我?”

    提亚马特回头看了眼宛如稚子纯真的少女,“嗯”了一声。

    “谢谢。”鹿羽认真的道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提瓦特-

    法涅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始终分出了不少的力量,天理又是祂再次切割自己的产物,所以和尼伯龙根打起来竟是不分伯仲。

    ——若是全盛时期的法涅斯,尼伯龙根自是打不赢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尼伯龙根两眼充血的眼神充满恨意的说道。

    天理的一角衣摆被烧穿,显得有些狼狈。但祂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化了这层狼狈。在祂身上没有一丝人性,只有完全的视众生为蝼蚁的神性。

    其实神性也分很多种,按照‘分类’来说,天理毫无疑问归属【以天地为刍狗】、控制万事万物必须按照规律发展、不容许一点变故的偏执型。

    “那是祂的要求。”天理冷漠的说道。

    当然,纵使鹿羽自己不说,天理也会动手。祂存在的[根性]不会允许祂放过这么一个对提瓦特有毁灭性打击的定时炸|弹。

    “所以呢?”尼伯龙根喘着粗气咬牙问。

    天理皱了皱眉,无法理解尼伯龙根。

    这还需要什么所以?还是说,尼伯龙根想从祂口中得到什么回答?

    “那个,大哥......咱们别打了吧,毕竟母——”艾妮试图劝导。

    尼伯龙根转头吼了她一句:“闭嘴!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对于这场‘战役’,众神哪边也不站,祂们只负责将影响控制到最小。

    两位仅次于母神的神明战斗,即便是在远离各个大陆的大海上,引起的震荡也会波及到很远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在生气什么。”天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那位是母神,但牺牲是母神自己要求的,尼伯龙根为何愤怒?

    尼伯龙根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下透露的一丝不解,感到浓浓的悲哀。

    母亲曾如此期待法涅斯的诞生,爱着祂、惦着祂、念着祂......有时祂都不免感到嫉妒。

    然而换来的却是不领情的白眼狼。

    尼伯龙根眼里浮现失望,祂没有回答法涅斯的问题,沉默的几秒气氛似乎也变得凝滞起来——当祂再次抬眼看向法涅斯,眼里不再有其余感情,只有冷冰冰的杀意。

    “母亲那么爱你,既然如此,你便下去陪祂吧。”

    ......

    -至冬-

    行政馆。

    造型和装修都与宫殿‘配置’看齐。

    这里是执行官们办公的地点。

    擦得锃亮反光的地板发出哒哒哒的走路声,一个步伐匆匆的愚人众文官手里抱着资料,转过拐角,停在一扇铁制大门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出充满磁性低沉声音:“进。”

    得到允许,文官按下铁门右侧上方刚好一个成年男性平均身高高度的按钮,铁门往两边自动移动。

    文官抬脚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铁门便自动关上了。

    这是一间冰冷的屋子,不,或者说实验室更贴切。

    各种培养皿排列摆放,里面要么泡着各种器官,要么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奇怪肉块。

    活脱脱一副邪恶疯狂科学家的样子。

    文官来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边,恭敬的说道:“博士大人,您要的资料我从丑角大人那里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