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达也是跟陆方当时听到陆文说要去跑商的心情一样, 觉得陆文是疯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跑商不是明面上的跑商,而是去背私货吗
那都是刀口舔血的玩命勾当,就连阿方, 要不是因为最近风声太紧, 人手不够, 我都不会同意他跟着我们去,
阿文, 你以后是要走文途的,若是你此时跟我们去跑商的事情暴露,对你的影响也很大的, 你想清楚了没有”
陆文都出来了, 自然是想清楚了, 虽然有冲动的成分, 若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赌劲, 又如何能博出一条出路来
“我知道陆达叔是为了我好, 但您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 若我不拼这一把, 又如何能继续我的学业”
陆达不由得叹气, 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也不能是你去啊, 你肩不能挑, 手不能提, 还瘦弱, 去了又能顶什么用呢”
陆文见陆达有松动的意向,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陆达叔此言差矣,不是所有的事凭武力就能解决的,你们跑商走的是陆路,
但我却觉得应该走水路,水路更节约时间,也更节约成本,虽然风险大,可只要操作得当,我们能带货回来的几率也很大。”
陆达是三叔族的二儿子,已经接替家中主事很多年了,他们家跑商一直是走陆路,因为背私盐走山路安全系数要高很多,
可是听到陆文竟然说要走水路,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觉得他实
“你知道如今最近风声特别紧,连走山路都不安全,你还想走水路,那不就是把命往人家手上送嘛。”
陆文摇头问道,“去的时候我们为何能走水路”
陆达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那是我们去的时候带的都是普通货物,可我们回来的时候背的是私盐,
你知道背私盐是多大的罪吗特别是最近风声特别紧,我们已经折了几个族人,
所以我才松口让阿方跟着我们去,如今家里拳脚功夫最好的就属他了。”
陆文还是摇头,“我们回来的时候,同样可以背普通的货物,当然,这是明面上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买不了太多的私盐,
只是回程的时候若是走水路,带的东西还比走陆路带的东西要多得多,定是比你们背着翻山越岭好些。”
陆达对陆文的言辞也是赞同的,“可回程时的客船,官府都会查的很仔细,我们如何能通过那些官府的搜查”
这些事情,陆文其实也不太清楚,就问道,“官府是回来的时候会搜查,还是去的时候会搜查”
陆达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去的时候查,回来的时候也查,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带的都是普通的货物,
而回来的时候带的是私盐,当然是不能从船上回来了。”
然后陆文又问道,“是去的时候每次都查还是偶尔会查,回来的时候呢”
陆达他们也不是每次都会背私盐回来,若是实
只有私盐的利润高得晃眼,陆达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走山路。
陆文作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们去的时候搜查,其实官府已经就点好了走商的人数,大致时间之内若是人数少,官府才去山路搜索。
朝廷出兵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没有什么证据,不是无功而返吗
朝廷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估计是不会出人去搜的。”
陆达立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们家跟官府斗志斗勇这么多年,还没有你想的明白,实
陆文明白大楚不比现代信息量爆炸,信息不共享,普通人视野不够开阔,只要点破其中的关节,陆达就会立刻明白。
“其实对于此次青州之行,我也深思过,我们临州虽然不怎么用生丝
但是徐州的用量却很大,我们可以
然后从青州带国外的生丝和私盐一起运回徐州,
如此一来,赚的比走山路背回来的应该还要多些。”
陆文见陆达和陆方对他
便笑道“虽然进货出货会比较频繁,算账也会比较繁琐,
但这次有我跟着去,这些事就交给我吧,虽然繁复,相对而言却比较安全,官府定也以为我们就是做一般生意的人。”
陆文知道这种路子并不能长久,如果临州出现了大量的私盐,官府肯定知道有漏网之鱼。
所以他和陆方只要赚够一次钱,就撤手做别的去。
做通了陆达的思想工作,陆文跟陆方就安心的
临州最出名的是雨燕绸缎和烟山青瓷,这两种都是属于奢侈品范围之内,
虽然肯定是要带这两样东西,但他和陆方资金有限,自然要慎重考虑。
烟山青瓷倒是有便宜和贵重之分,只是青瓷重量比较重,陆达已经进一批青瓷过去倒卖,毕竟走水路可以多带一些重量比较重的东西,烟山青瓷
陆方跟着陆文
陆方知道陆文也就只有20多两银子,跟他差不多,两个人钱不多,买些便宜的青瓷就是,可以把青瓷卖给国外的商人,虽然都是便宜货赚不到很多钱,却是稳赚的。
陆文已经决定就去跑一次商,不存
青瓷不考虑,那陆文和陆方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烟雨绸缎,
绸缎不像青瓷还有便宜的,烟雨绸缎普遍价格都比较高,陆文的眼光更是高,看了好多都不合他的意。
这天陆文又带陆方去绸缎铺子乱逛,恰巧遇到了宋濂。
宋濂前几天还被陆方洲叫去家中给陆文做戏,当然还记得陆文,见陆文带着陆方问丝绸,不由得好奇。
陆文缺钱的事他是知道的,虽然陆文的文人身份也能穿着丝绸,但以陆文的性子,和陆家的家风,他应该不会乱花钱才对。
陆文遇到宋濂也没有显得慌张,想了想,立刻计上心头,对着宋濂作揖解释,“我家境如何,宋伯是清楚的,是我这位族兄打算去青州一趟,想选比较稀奇的绸缎,
只是我们
宋濂祖上三代都是经营丝绸的,自然有相应的路子,既然是陆文问,他也想卖陆文几分面子,
毕竟那天陆文七步成诗的场景确实是震慑住了他,如果是陆文能松口答应与宋家联姻,他更是高兴。
只是陆方洲早就和他说过陆文的自尊极强,他若是答应和谁联姻,绝对不会是看重对方家世,只会
宋濂知道陆文入了陆家的族谱,已经算是耕人家,他才高八斗,眼看的就要展翅高飞,应该是看不上宋家的门第。
联姻不成,能卖陆文几分面子,送点人情也还是好的。
“丝绸的事,你问我就对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门路,上等的雨燕绸缎十两一匹,即便是
要是去青州出手,估计也能有个四五倍的利润吧。”
陆文闻言立刻明白他要承宋濂的情了,如今去青州的事已经是箭
陆文的钱加上陆方的钱一共也只有四十多两,两人一路上还要吃喝,所以就只能买四匹。
不过这雨燕绸缎都是极其上等的成色,最巧妙的是绸缎上的蝴蝶
宋濂说
第二天,临近出
“这种成色的雨燕绸缎极其难买,你们竟然能谈到十两,到了青州,那些外国的商人最喜欢这种雨燕绸缎,特别是上等的成色估计100两一匹都可以卖到。”
陆文虽然知道能赚钱,但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40两翻到了400两,若是他们能从青州带回400两的私盐,到了临州估计就能变2000两。
到现
一路到青州,虽然行程还是比较顺利,但陆文还是察觉到诡异的气氛,私下就问陆达
“大叔,您有没有察觉气氛有些诡异”
陆达对的陆文点点头,说道,“自从上次被你点破之后,官府抽查的时候我也尤为注意,
确实看到有人
我感觉他们应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是我们回程的时候没有从水路回来,估计真的会去山路堵截我们。”
说完就庆幸的看着陆文,“幸好是你跟着来,若不然,这次我估计也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