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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笳静音了手机,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半。
她听到浴室里有水声,应当是周濂月先起床了
南笳撑着脑袋爬起来,只觉得几分头痛,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晚睡过, 加上彻底的纵欲, 整个人似乎被掏空。
到底不比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了, 彻夜蹦迪之后第二天早上还能接着去上课。
穿上拖鞋, 往浴室走的时候,水声停了。
南笳抓住把手打开门,浅白灯光下,周濂月手里拿了块白色浴巾, 身上的水基本已经擦干了,他正站
南笳也看过去,一时语塞。
靠近肩胛骨那块, 他白皙的皮肤上,四道十分明显且泛红,指甲划出来的印子。
周濂月与镜中的她对视, 哼笑了一声。
南笳毫无诚意地笑着说了一声“rry”, 紧跟着走到镜子前面去,挤牙膏开始刷牙。
周濂月拿浴巾擦了擦头
南笳
下一瞬,周濂月便自她背后挨近, 伸出一臂撑
“哪有”
“没有”
周濂月低下头来, 呼吸落
“我
“你刷你的。”
周濂月身上一股刚刚洗沐过的,洁净清爽的香气。他低下头来,几分湿润的
南笳拱起背,一只手撑了一下,快速地刷完牙,吐泡沫,清水漱口。
“你还不累吗”
她转过脸去,一句控诉没说完,周濂月轻捏住她的脸颊吻住她,挨近。
没有进行到最后,因为南笳两臂搂住周濂月肩膀,声音破碎地说“我有点头晕好像有点低血糖。”
“”
周濂月退开,拿了一旁眼镜戴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走到客厅,将她放
转身进了厨房,片刻,拿了盒巧克力过来。他
南笳赤脚踩
“”
周濂月还是照做,拿了一片巧克力,撕开包装,送到她嘴边。
她张口咬住。
周濂月趁此“教训”她,太瘦了,而且是饿瘦的,不顶用。以后少接点综艺,抽出时间来健身。
南笳笑说“再顶用的人也顶不住你这么用。”
“”
“而且,我哪有接很多综艺”
“数量是不多。”周濂月语气淡淡的。
南笳笑出声。
听出来他的弦外意数量是不多,也就两个。但一个跟瞿子墨,一个跟叶冼。
南笳吃了两片巧克力,又歇了歇,头晕之感渐轻。
她知道周濂月这人不怎么喜食甜食,于是促狭地衔了半块巧克力,另外半块凑到他唇边去。
周濂月不接,看着她,神情冷静极了,“你做事不先想想后果”
“”
“可别中途再晕过去。”
南笳两下吃掉了巧克力,赶紧起身,“我去洗澡了。”
周濂月笑了一声。
就是这笑,让南笳不由地一停,手掌
等她离开时,周濂月唇上已沾上巧克力。她敏捷地躲开了他来拽她的手,转身朝着浴室去了。
南笳洗完澡出来,午餐已经送到。
吃过之后,周濂月换了身衣服,便去公司了。
他们约定好了晚上一块儿去周浠那儿吃晚饭。
南笳拜托小覃帮她送了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拾之后,便跟她一起去工作室。
路上,南笳处理了一些微信消息。
叶冼的助理给她
叶冼给她留言知道你最近深陷舆论风波,所以方便不方便
南笳笑着回复叶老师怎么现
叶冼过了会儿才回复给她一个哭笑不得的eoji。
南笳将照片下载下来,挑了六张
没叶冼,担心有人顺着过去骚扰他。
评论权限反正已经关闭,转
到工作室,跟关姐碰面,聊后续的安排。
关姐说“邵家那边,周总基本已经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大规模黑贴的情况。至于已经扩散出去的,也没什么确凿证据,只要我们不承认不否认,时间一长基本上也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商务肯定是要受一些影响的,这个没办法”
她见南笳似听非听的,便问“笳,你自己有什么意见”
“啊”南笳回神,“我有个想法。”
“你说。”
“关姐,你如果看到有条件好、资质好的新人,就试着签一签吧。”
关姐打量她,“这话的意思是”
“我是这样想的。现
关姐笑说“你以为像你这样又有资质又勤奋的女演员,是随时都能有的”
南笳笑说“留意着呗,未雨绸缪。”
关姐说“那这样,现
南笳笑说“谢谢关姐。这一阵也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就见外了。”关姐笑了笑,忽地沉默下去。
南笳少见关姐这样,她一直是个很官方做派,很八面玲珑的人。
“关姐”
关姐回神“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答应周总的邀约,来做你的经纪人我以前签过一个艺人,跟你一样的好苗子。我操之过急,就想赶紧将她捧红,结果揠苗助长她没抗住骤然大红大紫而随之带来的压力,患了抑郁症,这几年基本都
南笳说“难怪你对我这么宽容。”
关姐笑了笑。
“她还愿意演戏吗要没退圈,你可以再签她。”
“我回头去找她问问吧”关姐叹气,“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
南笳托腮,打量着关姐,笑了笑说,“跟关姐你偶尔交心的感觉,还蛮叫人不适应的。”
关姐笑“我知道,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觉得我市侩极了。”
“哪有”
“没有”
“是有一点吧。”南笳笑说,“但人都有另外一面,而且人也是会变的。”
关姐了然的神色,“这话,听起来不是
南笳笑“别拆穿嘛。”
傍晚,周濂月离开公司,去了西山那边。
进门便是热热闹闹的场景,南笳和周浠坐
说是听,是因为她们还
周浠听见了脚步声,南笳随之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然后两人不做声地看着他,好像他的到来,打断了她们一样。
周濂月“”
周濂月去洗了个手,到南笳身旁的沙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问周浠“苏星予呢”
“去他爸妈那边有点事,今天应该不过来了。”
“你们
周浠说“女孩子的话题,跟你无关。”
南笳这时候瞥了他一眼,那神情要笑不笑的,几分微妙。
周濂月见此低头,凑到南笳耳畔低声问“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周浠笑说“我听得到。没说你坏话,都说了啦,跟你无关。”
一会儿,甄姐过来招呼他们去餐厅吃晚饭。
饭桌上,周濂月说,正好趁着苏星予不
周浠吓一跳,“你要棒打鸳鸯啊”
南笳笑说,“他可能是想让你们订婚。”
“啊”
周濂月“不愿意”
周浠笑说“你跟嫂子一和好,就迫不及待要将我扫地出门”
周濂月平平地说“早看姓苏的不顺眼。你俩打包一块儿出门。”
“这是我家”
“哦。遗嘱上留给我的。”
周浠微怔。
从前,周濂月对遗嘱,对父母辈相关的事情,一概是讳莫如深。
现
她脸转向南笳,遗憾自己看不到,不然或许可与她视线交流,表达自己的谢意。
吃过饭,又待一会儿,周濂月便说准备撤了。
周浠笑对南笳说道“我看出来了,我哥现
周濂月叫南笳稍坐会儿,他去楼上找份文件。
他已走到楼梯那儿,又顿了顿,朝南笳招了招手。
南笳跟小声跟周浠说了句,“我也去一下。”
周浠点点头,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其意不言而喻。
南笳走过去,周濂月一把将她的手牵住了。
那房间
淡白的光洒下来,空气里一股灰尘的气息。
房间是个套间,面积很大。
软装都清理干净了,就剩床架子、 书柜、书桌,和摆
整个空间显得空空荡荡。
南笳踏进去,注意到目之所及的地方都盖了一层灰。
而后,看见房间正中,靠近书桌的地方 ,几片木地板上,有火燎过的痕迹。
周濂月注意到她的目光了,但没说什么。
走到窗户边上,开了闩锁,将窗户推开。
这窗户久未开过,推开时很有些滞涩。
而后,周濂月点了支烟,倚靠着窗台,也不管那上面是不是积了灰。
南笳走了过来,背手站
周濂月目光淡淡地自她脸上扫过,没有出声。
南笳也沉默,抬头去看天花板,看那上面缀下来的灯。
少年的周濂月是怎样
她想象他会头枕着手臂躺
想象他郁闷的时候,会盘腿坐
想象他会
青春期的时候,他也会躲
而更多的,更多的时候,他是不是被困
周濂月转头看了一眼。
南笳微垂着目光,那鸦羽似的睫毛也落下来,投下淡灰色的影子。
“
“
“我不就
“想象以前的你。”南笳转头看他,眼睛里有笑意,“
“会吗”
“会。”南笳歪了一下头,“如果我们同岁,或者,你稍微大我一点点,同个学校的学长。你是那种很吸引我,但我不敢靠近的类型。因为我们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会偷偷给你写情书,不署名的那种。然后暗中观察你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我猜多半是不会。”
周濂月笑了声,“但是你会跟篮球队队长那样的男生交往。”
“你怎么知道。”
“猜的。准吗”
“不是篮球队,是游泳队。”南笳小声说。
“差不多。”
“那你呢你那个年纪,喜欢什么类型的”南笳看他。
周濂月手指掸了掸烟灰,瞥她一眼,“这问题有点幼稚。”
南笳笑笑,也不强迫他。
周濂月再看她一眼,没拿着烟的那只手,抬手去摸她的后颈,平声说“你这样的。”
南笳迅速转头看他,“真的假的”
“真的。”
南笳笑出声,“不用哄我玩。真的假的啊”
周濂月不作声了。
南笳抓住他的手臂轻搡,“喂。”
周濂月垂眸,看她的眼睛,顿了一瞬,这才说,“真的。”
年级最漂亮、最开朗的,骄矜又自信的女生,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就像,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光。
南笳怔了一下。
幼稚的虚荣心,她承认。
她抬手臂,搭
周濂月只是注视着她,不说话,目光如月光似的安静。
他们都做过最疯狂最露骨的事情,可此刻,南笳竟会无端地觉得忐忑。
好像真是回到她的十六岁,表白以后,等一个结果。
南笳有一点受不了周濂月这样安静而幽深的注视。
脚跟落下去,手臂回。
刚准备后退,周濂月倏然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转身,往窗户边一抵。
他没有
可假如是她。
周濂月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看见她仰面看着他,一张漂亮而有故事的脸,此刻却单单因为等待一个将至的吻,而紧张得瞳孔微放。
周濂月只觉得心口微痒,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不是少年不得章法的吻。
因为不是所有的故事,
好的结局,一定带着些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巧合和偶然,那些幽微的,一闪而逝的,却被他们抓住的每个瞬间,才能凑成此刻。
南笳轻易感知,吻她的是她所爱的那个,兼具月的光明与暗面的周濂月,掌控一切,却又有叫她迷醉的温柔。
片刻,周濂月退开,手指轻按过她的嘴唇,笑了声,“你该庆幸不是碰见那时候的我。”
“怎么”南笳目光尚且迷离。
“会拖着你一块儿下地狱。”
南笳两臂都绕过他的肩膀,踮脚主动献吻。
她笑说“一起毁灭也很浪漫。”
重塑与毁灭,原本就是爱一体两面的同义词。
周濂月目光一时更加深黯。
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深深吻她。
四月的晚风,空气里有花木扶疏的香味。
房间里那经年日久的尘埃的气息,早已被冲淡得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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