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声线醇厚且自然饱满, 语气略带了些不令人反感的夸张,令人一听就觉得心情愉悦。
“贺邦表兄,您怎么也
面前人身材微胖, 圆圆的脸上总像带着笑一般。此人是何老太太的侄孙、冯家家主的嫡长子冯贺邦。
而冯贺邦身边站着的正是伪装成暴
何颐心道这演的也太过了点。
暴
“我也是第一次来”冯贺邦瞧了眼身旁的王谦,见其没有与何颐厮见的意思。又想到对方所说的特殊癖好,便笑着道, “我是受了这位钱老板邀请, 过来谈生意的。”
“是何生意”何颐露出个略羞愧的表情, “表兄您知道的, 我与母亲才刚到升州, 带的盘缠并不十分多。再加上我与母亲身子都不太爽利, 小弟也不想坐吃山空。听说这野桅渡机会多, 便想着过来瞧瞧。”
王氏下毒害人的事, 冯贺邦作为冯家下代家主自是知晓的。
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王谦, 为难道“这生意却不太方便颐哥儿参与。”
见何颐面露失望,忙又道“不过我手上有另一桩生意。虽赚的不多但胜
何颐并不怀疑冯贺邦
何颐也因此摸清了对方的性格脾气。义气、豪爽同时粗中有细,唯一的缺点是对熟悉的亲友太容易相信。
只看这山坳里的规模便可得知,这里的行为绝对违反了大宁律法。
主动邀请冯家谈生意,自己却打扮的与平日的完全不同。不论王谦找冯贺邦谈的是什么,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至少也有个偷税漏税的罪名。
“我与钱老板还有些事要做,颐哥儿若不急着走可稍等片刻,待哥哥回来后请你喝酒。”
“多谢表兄,不过还是不了。”何颐笑着拒绝,“小弟如今不便饮酒,况且天色已晚,母亲还
看冯贺邦的表情,对这桩生意是极为满意的,肯定也知道此处的生意大多涉及违法。他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不但无法阻止冯贺邦参与,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两方人马
瞧着两人的背影,何颐眉头皱了起来。
远处一个码头管事模样的人,满脸谄媚一路小跑着迎上冯王二人。
想起关隘处守卫也对王谦恭敬有加,何颐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地方不会是王家整出来的吧。
刚才
大约七年前,某位背景显赫的豪门看中了这一处。清挖胥河水道,又扩宽了野桅渡,还设下了朝廷税关一般的机构。竟是
大宁虽然商业
建国初年,太祖总结前朝灭亡的原因,对商户采取分级税制度。与民生密切相关之物,如粮、茶、盐等,二十税一;非生活必须品则十税一。以此内推,根据与百姓生存关系的亲密度将商品分级,税率逐级递增。
商户
这其中需要打通的关节何止一两个。只印鉴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据那些人说,这野桅渡的银子只有江宁港的一半。但这其中不仅包含
商人逐利,有这等好处自是蜂拥而至。
按时间来算,七年前正是王驰成为内阁辅臣的时候。没想到平日总是以清廉自诩的王首辅,背地里也不过是只巨贪。
但王谦找冯贺邦又是为的什么呢何颐有些无法理解,王家已
今日是初八,头顶的月亮只有半圆。好
路边的山林草丛里,夜莺和昆虫的鸣叫相映成辉,衬托的山间更加寂静。
忽然,天狼警觉的竖起耳朵,不知
何颐醒过神时车里已经没了天狼的踪迹。路边灌木丛传出男人的哀嚎,和野兽搏斗的声音。
“快去看看”
观棋洗砚二人忙下了车,昏暗月色下四个身影纠缠
何颐心中闪现无数可能,天狼除非察觉到危险,否则绝不会主动攻击。是什么人潜伏
两个小厮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天狼给制住。又从灌木里抓出与天狼搏斗的男子。
昏暗的月色下,男子蜷缩
有人送了灯笼过来,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也照亮了地上那人。只见其胡子拉渣蓬头垢面,更看不出相貌如何。瘦骨嶙峋的身板上挂了几片破布,看着就如同野人一般。这样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劫道的土匪。
天狼挣脱两个小厮的钳制,
所以,应当是这野人
何颐顾不上责备天狼,忙道“快将他抬上来,我们掉头回去。”
野桅渡各种场所齐全,想必不缺医馆。这人刚被天狼咬了,整条手臂都鲜血淋漓的,必须得快处理。
骡车的护卫们见事情暂时有了解决,纷纷转身离去。虽然他们人多,但夜间赶路的安全性仍然不高。必须得快将货物运走,若真遇上劫道的,导致货物有了损失,就不是他们赔得起的了。
那野人不知是疼晕了还是如何,搬动身体这么大的动作也未有多大的反应。
何颐心里着急起来,此人如此瘦弱,体质必不会有多强壮。这么短的时间里流了这么多的血,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才好。
马车往之前的路行去。天狼应该是
不知是不是洗砚的动作过大,那野人被痛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
野人一个翻身躲进车厢角落,眼神警惕而戒备的盯着何颐主仆。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才我的狗将你咬伤了,必须得去医馆处置一番。”
何颐量放柔声音,散
没想到对方听了这话突然暴起,朝着车门的方向扑去,竟是要跳车。幸好观棋
外头是一段悬崖,如果真让他从快速行驶的马车跳下去,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很大概率会跌落悬崖,即便不死也是个重伤。为防再有跳车的举动,何颐只好将对方困
野人被困后反抗的极为激烈,简直如同癫狂了般,何颐与洗砚两人都险些按不住他。
“你被狗咬了,我们要送你去医馆看大夫。”
野人也不理,像濒死的野兽般挣扎着,口中嘶声裂肺骂着“骗子放开我狗官不得好死”
夜色中,一辆马车
车中搏斗剧烈,不知是谁撞
眼看着马车便要翻下山坡,观棋目眦欲裂用力勒住缰绳,将马儿往山壁一侧拉。又往马儿外侧的臀上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往紧贴山壁那侧躲闪。
马车碰
身后的车厢仍
想到正是因为此人差点害得他们跌落山崖,观棋心头火起,抡起拳头便捶了过去。
恶声恶气骂道“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识好歹若非咬你的是我们理国公府的狗,我们少爷才不耐烦管你”
挨了观棋极拳头那野人竟安静了下来。何颐悄悄松了口气,也不知这么瘦的身体哪来那么大的劲。也有可是自己的锻炼不够,手上没力。
“你真的是理国公府的少爷”片刻后野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经过一番嘶吼,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可见刚才究竟用力多大的力气。
“是,我们是理国公府的人。你放心,今日的事错全
“是永宁何家那个理国公府吗”
何颐与两个小厮对望一眼,觉得对方这话有些不正常。“是何家那个理国公公府,我们少爷是四房的五少爷,才从永宁搬回升州的。”
野人怔了半晌,忽然呜呜哭了起来。
正当主仆三人一头雾水时,那人扑通跪了下来。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