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程凉坐完飞机又坐汽车。回到俞修远的大别墅后,还要拾自己的包裹,比自己当年大学开学整理宿舍还忙。
俞修远让这里的保姆阿姨把饭直接给他端屋里了。
此刻的程凉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真的觉得,俞修远跟洛一说的一样,温柔体贴善良,还特有男人味儿。
翌日一早,程凉起得很早,沿海城市的空气很新鲜,程凉推开窗就可以看到一片晨曦中的海,昨天他没来的急欣赏,今早站
他拿出染料,打开画架,画下了那扇可以看到海的窗户,这算是他正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七点半的时候,程凉下楼了,中央客厅的落地窗旁坐了一个人,是俞修远。
他斜倚
程凉站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做手账,他的手账已经累计百册。程凉当机立断,转身上楼打算把这一页画下来。
“程凉。”
淡淡的声音飘过来。程凉的脚僵
“给我倒杯水,好吗”
呃这是跟他说话的吗
程凉尴尬,往四周扫了一眼,这房间只有两个人。
俞修远和他。
他是俞修远的私人助理,帮人倒个水是应该的,可是这地他还不熟啊。
程凉下楼,问道“水杯
俞修远
他松开了捏着报纸的手,随手指了两个方向。
程凉顺着他指的方向吞吞地走,心中郁闷怎么这个时代还有人看报纸,像他这种年纪,不、是像他们这种年纪,不是应该刷微博吗
他拿了一个透明的水晶杯给俞修远倒了一杯凉白开。
俞修远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眉头一皱,来了一句,“忘了跟你说了,我一般早上喝白糖水。”
“行、我再给你换。”作为一个热爱画画和热衷手账的人,程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糖
俞修远抬眉又指了一个方向。
程凉顺着那个方向,
还好自己机灵,不然人家这么随便指一个方向,换一个人绝对找不到。
他放好糖,放了点热水化开,又放了点凉水,调成温的,端到俞修远身边。
俞修远抿了一口,皱皱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凉,“太甜,换一杯吧。”
程凉接过水杯,拿去倒掉,又去倒了一杯,只放了一点点糖。
“太淡,换一杯。”
程凉再去。
“太甜。”
“”
“太淡”
“”
来回了四五次之后,程凉觉得自已一直引以为荣的耐心受到了挑战。
“俞哥,你这可不行,不然你去自己倒水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口味的,想放多少糖就放多少糖。我四五杯纯净水都已经倒进下水道了。你知道咱们国家有多少个地方缺水吗你这四五杯水不知道能够拯救多少条因为干涸而死的生命。”
程凉说得头头是道,强硬得把俞修远与道德绑
果然此招很有用,俞修远端着水杯放
200毫升水,两克糖程凉暗自腹诽这特么是嘴里装了量杯,还是舌头上栓了电子秤,存了心为难他,一点也不可靠
俞修远低头接着看报纸,整个人跟幅画似的。
经历了刚才的一出,程凉想作画的心思已经烟消云散了,压根没有心思看这幅画。
他
不、这跟个娘们一样伺候别人绝不是专业的助理。
“俞哥、你怎么不让我坐下”
俞修远又看了他一眼,拍拍身边的沙
程凉跑到沙
候
程凉刷了几条,听见俞修远又跟他说话。“程凉、以后别叫我俞哥。”
“那我叫你什么我看洛一就叫你俞哥。”
“咱们从小就认识,我记得小时候,你叫我修远哥哥。”
程凉脊背
他望向不远处的的俞修远,他手里端着那个水晶杯,水晶杯里的白糖水已经下去了一小半,目光里跟有一堆碎水晶似的,亮亮地望着他。
程凉被电了一下,这特么是什么神情啊。
他觉得这眼神颇有许仙白娘子断桥一见钟情,暗送秋波的模样。想到这里他暗自打脸,这什么比喻啊,基里基气的。
应该说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不过这么个含情脉脉的神情是要表达个什么玩意儿意思啊。
算了,不想了。
俞修远去年拿了金马奖的影帝,什么表情不能装啊。
“我都二十一了,一个大男人管别人叫哥哥,你觉得我是赵灵儿吗要管你叫逍遥哥哥,还是叠字,太肉麻了,不是很好听。换个称呼吧。”
俞修远摩梭了一下下巴,挑眉微笑,“确实有点肉麻,你要不就叫我的名字吧。”
“俞修远”程凉抬起头对着俞修远灿烂一笑,“这称呼好,我喜欢,很平等。其实我觉得叫你俞哥老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程凉说完,俞修远就笑了一下,也没怎么回答。他就只好继续抠手机了。
程凉抠手机是从大学寝室里就带出来疾病,抠起手机专注无比,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俞修远
接吻恐惧症。这个病俞修远是从跟他妈打电话的时候知道的。
娱乐圈里边的演员难得有绯闻攻不破的友情,俞修远的妈妈跟程凉的妈妈刚好就是难得的友情。
俞修远的妈妈时常会打电话去跟程凉的妈妈问候,但是却很少
前几天他的妈妈打电话探班的时候,忽然提起了他儿时的那个小他四岁的玩伴,他得了一种病,一种名叫接吻恐惧症的病。
恐惧接吻俞修远觉得可笑。
理论上,这个病有案例,是一个合理的存
九岁那年,父亲决定送俞修远出国。
那时年幼,他无法明确地对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顺从父母。出国那天程凉一家来送他。
那天的程凉穿的地画着大西瓜的红短袖黑短裤,白白胖胖的脸蛋,走着路都会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就像一个沾着糯米糖的糖葫芦。
小小一只的程凉走进他,奶声奶气地吩咐俞修远“修远哥哥,你弯一下腰好吗”
“好。”
俞修远笑眯眯地弯下腰,却看小糖葫芦嘟起小樱桃一样的嘴唇,踮起脚尖要去亲他的脸。
他扭过头好奇地看他,却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嘴唇触碰到了一起。
那个吻是个什么样的触感,两个人当时的表情,俞修远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却还记得那个吻带给他的直达内心的感受,很甜蜜。
程凉按着他妈妈交给他的话,支支吾吾地祝福他“修远哥哥,学业顺利。”
“嗯。”俞修远微笑摸程凉毛茸茸的头。
俞修远走了,出国了。但是心里却一直记得这个启
程凉刚生下来的时候,白嫩嫩的,脸皮子像刚剥了皮的熟鸡蛋,吹弹可破。俞修远跟
他刚进程家的门,就听见了婴孩的啼哭。程凉的爸爸拿出一个八音盒凑
奇迹般的,摇篮里的哭声竟然缓缓停歇了。后来慢慢长大,学会走路的程凉经常到俞家去找他的修远哥哥玩。
俞修远的钢琴架子旁摆着程凉的玩具,弹钢琴的座椅旁放了一个低低地小座椅,俞修远弹钢琴,程凉
他不是刻意去接触音乐,也不是天生就喜欢音乐,是因为一个人接触音乐之后才喜欢上了。
他出国六年,学习了很多西洋乐器,也学到了很多知识,接触了很多事,心中却一直忘不了这个曾经启
就是这小小的甜蜜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这种深深的思念到底是个什么学名,那绝不是把他当做弟弟,也不是当做朋友。
但是对方却是一个仅仅五岁的孩童,他觉得羞耻,觉得自己变态,难道自己就是那种最恶心的恋童癖若是恋童癖为什么偏偏对其他孩子没有丝毫感觉
他不敢想,不敢再去问父母再打听关于程凉的消息。夜晚他用被子蒙住自己不去想,白天用音乐宣泄感情。
十五岁他回国了,见了亲戚,见了以前的朋友,却始终不敢去见程凉,他觉得自己太邪恶了,他深深地唾弃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程凉已经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俞修远心声我嘴里当然没有电子秤和烧杯,就是想让你熟悉环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