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寒楚敲扶手的力度十分重,听得一旁的李公公心肝跟着颤。
寒楚的冷音似冰霜般凝结:“朕知晓与柔妃无关。”
此话一出,丽妃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对初酒酒。
初酒酒起身行礼:“臣妾谢皇上,皇上英明神武,明公正气。”
【他毫不犹豫相信我的样子,该死的令人着迷,么么..亲一个。】
殿里陷入一片死寂。
众妃嫔:“!!!”连皇上你都敢调戏!!
寒楚沉冷的容色,不知为何耳尖染红。
李公公老脸通红,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皇上自小被仇恨蒙眼,无心更无意男女之事,无通房、无侍妾,他甚至认为以皇上的冷心冷情会孤独终老。
欣美人:“谢皇上还柔妃娘娘的清白,没有让好心人蒙冤。”
旁边的宣昭仪知道就是欣美人干的,咬着她不松口:“皇上,臣妾的婢女定是死在欣美人的手里,求皇上把欣美人抓了。”
欣美人则平静地反问她:“宣昭仪口口声声说是嫔妾杀的人,您可有人证?物证?试问嫔妾如何打得过您的婢女,昨日您叫她割了嫔妾婢女的舌头时,她的架势看起来像学过武。”
这番话问得宣昭仪一时间找不出话去反驳,毕竟她的婢女小萍确实有武力在身。
众妃嫔倒吸一口凉气,割..舌头?!宣昭仪的婢女被发现在枯井时,舌头也…
初酒酒不明所以,左右环顾两侧的妃嫔,看着她们惊恐的表情,以为她们是错认为真割了欣美人婢女的舌头,实际上被制止了。
“有这回事?”寒楚微哑的沉声响起,耳尖染起的红已然褪尽。
宣昭仪赶紧解释:“回皇上,臣妾昨日怒火攻心,失了理智,才..才会让婢女去…臣妾知错了!而且…臣妾的婢女被柔妃拦下了,并没有割成。”
寒楚望向初酒酒,初酒酒自顾自地点头:【欣美人和宣昭仪说得没错,是及时拦住了,不过,宣昭仪会知错?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宣昭仪哭声哽住:“…”真想把她那道声音闭上,气死人!
太和殿里,宣昭仪和欣美人吵来吵去,一个咬死就是欣美人杀的,一个反复让她拿出证据,并表明她没有做案的能力。
她们没吵累,众妃嫔都看累了,初酒酒听得都打哈欠,这样吵来吵去根本出不了结果。
寒楚沉默地盯向欣美人从始至终冷静的模样,他那双桃花眼似能穿透人心。
欣美人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垂下眼帘,不让情绪外露。
由于没有证据,宣昭仪婢女的死暂时成为一桩悬案,毕竟夜黑风高,谁会跑去荒殿?
“此事尽快查清。”寒楚出言打断底下两人你来我往的吵嘴。
“是,皇上。”李公公瞟一眼欣美人,欣美人呐…恐怕她都不知道,那两句还柔妃清白的话,救了她。
“丽妃品行不正,降为美人。”寒楚的声音如冬月的风雪,刮过空阔的太和殿。
丽妃:“!!!”不可思议地瞪圆双眼,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
众妃嫔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竟连降三个位分!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
丽妃跪倒在地,喊得撕心裂肺,可她面对的是向来无情的寒楚。
寒楚看也未看她,阔步离殿,经过初酒酒旁侧时…
只见她吓得拍拍心脏:【幸好我没有被冤枉成功,美人分发下来的菜量太少了,都不够咱四个人吃。】
寒楚:“…”
众妃嫔暗自扶额,那是菜量少的问题吗?重点就不是这个好吗!
“皇上!皇上…”丽美人哭倒在地,悲痛大哭,她知道…完了。
想从美人再晋升到妃位,难如登天。
宣昭仪人都傻了,昨日是她杖责的欣美人的婢女,今日死的是她的婢女,怎么…遭殃的人居然是丽妃?
初酒酒赶紧溜了溜了,免得又被丽妃怨恨上,她也搞不懂大反派为啥单罚丽妃,反正他这人喜怒无常,谁能摸得透他啊。
最先离开太和殿的妃嫔是初酒酒,康嫔担忧地看向一溜烟跑了的柔妃,目前的局面她也瞧得扑朔迷离。
欣美人沉默着没有离去,待大部分妃嫔离开,欣美人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从丽美人的身前经过,鞋踩在丽美人的衣袖,她却不曾低头看一眼。
丽美人:“!”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掐住,指甲陷入手心带出血色,她都不觉得疼痛。
她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脑海闪过柔妃的容颜,柔妃就算了…惹不起。
宫里某处,初酒酒领着小葵返回花溪殿,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葵听见当没听见,脚下未停,初酒酒也听见了,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柔妃娘娘…”李才人气喘吁吁地追上初酒酒。
“李才人?”初酒酒很诧异,她以为李才人会很怕她才对,毕竟…之前那事距离现在也不算太久。
李才人身后的婢女倒是看见初酒酒就瑟瑟发抖,估计留下的阴影挺大的。
“柔妃娘娘,今日之事,您如何看?”李才人无缘无故问她。
初酒酒:“本宫…站着看。”
李才人:“…”语塞。
【我还能怎么看?我这脑袋也分析不出太深层的问题。】
李才人听见她的心声,忍住笑意:“柔妃娘娘,嫔妾不敢妄断谁是凶手,但是…谁若是莫名靠近您,您定要当心。”
她前些时日便看出,柔妃是纸糊的虎,实则里头是只小羔羊。
初酒酒往后退半步,用戒备的眼神上下打量她,惹得身后的小葵直偷笑。
李才人:“…”
“嫔妾不是…”她非常无奈。
“本宫逗你玩的,谢妹妹的提醒,往后定会多加小心。”
李才人松口气:“那嫔妾先行告退。”朝她欠身行礼,便匆匆往反方向离去。
初酒酒收回视线,正要转身回花溪殿,旁道走来两位婢女。
两位婢女可能被吓得太狠了,没有发现隔壁小道还站着人。
而专心听两位婢女讲述的初酒酒,也没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站着几人。
小葵已经跪下行礼,正要张口,却被男人抬手制止,见主子还在专心听八卦,小葵急出一身冷汗。
“…死状太惨了!”
“可不是吗?听说…”
初酒酒正要仔细听,双耳被温暖包裹,模糊了两位婢女的声音,听不清她们的说话声。
初酒酒急着听下文,突然被捂住,就想把捂住双耳的手扯下来,抬起纤手握住大手的手背,被其温度烫得一颤,又觉得奇怪。
小葵的手何时变得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