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到房车内,就看到小餐桌摆满了外卖盒,咖啡冒着白烟,车载显示屏上还在播放着综艺节目。
这要是都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他们都不用干了。
什么艺人身体不适吃了药在休息,摆明了是人家不乐意见,故意晾着他们。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在看面前的小餐桌,周灿然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感。
“三位快坐,小杨还不给客人倒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周灿然故意提高音调。
没过一会儿,助理小杨立马端了三杯热水过来。
江序洲和阮明栖对视一眼,将周灿然和助理那点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周灿然嘴里一直在说着客套话,脸上虽然挂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
“行了,别的话我们我不多说了,直接入正题吧。”阮明栖打断了他毫无诚意的道歉,“你认识文洋吗?”
听到文洋名字时,周灿然没想到他们来找自己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他:“知道,一个小主播。”
他粉丝针对文洋的事情网上一搜就能搜到,他就算说不认识也没用,倒不如大大方的承认。
“你跟他之间是发生过什么?”阮明栖问的很直接。
周灿然嗤笑一声:“我跟他之间能发生什么,无非就网上传的那点事,我打游戏匹配到他,看他游戏打的不错,就想让他进我的战队,他不愿意,就这么简单。”
在说这话的时候,周灿然一直在笑,小动作却非常的多,并且还在不自觉的耸肩。
“他拒绝你的邀约后,还发生了什么吗?”阮明栖对上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周灿然微微挑眉:“我能做什么,不愿意就不愿意喽,游戏打的好的人多的是,我没必要为了他一个人浪费多大的时间吧。”
在说话的时候,周灿然的态度太过坦荡自然,如果不是实话,那他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影帝的水平。
“那网上那些关于你邀约不成,纵容粉丝在他直播间闹事,迫使他暂停直播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阮明栖问道。
听到这话,周灿然却是一副听了什么大笑话的表情:“警官我可没这么闲盯着他一个小主播针对的,有那针对他的时间,我多跑两趟公告不是来钱更快,费的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在游戏中发布悬赏,狙击文洋游戏账号的事情,你有做过吗?”
在昨晚的供述中,文洋不止一次在强调就是周灿然找人在游戏中狙击他,让他无法正常继续游戏。
谁料听到这句话后,周灿然直接笑出声来:“文洋那瘪三不会因为这种事报警,所以你们才来找我的吧。”
周灿然笑的脸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听到了什么多好笑的笑话。
说话间,江序洲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
周灿然眼底的不屑,和在提起文洋时微微扬起的眉头,可见他对文洋是真的不在意。
“我虽然钱多,但也没多到钱放口袋觉得烧那种地步,我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他能得到什么,被那些记者知道还得乱写泼脏水。”
周灿然笑着看向江序洲:“娱乐圈记者有多可怕,小江总应该深有体会。”
“有的时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被无限放大,是非黑白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为了那点子热点怎么夸张怎么写,真要是干点什么,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了。”
江序洲轻轻一挑眉,没想到他就突然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任献正好好做着记录,听到后疑惑的看了江序洲一眼。
阮明栖轻咳了一声:“不是你做的,为什么没有去澄清?”
周灿然往后靠了一些,满不在意的说道:“解释也没人信,那些看热闹的网友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事实如何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一开始闹出各种绯闻的时候,周灿然尝试解释过,后来发现解释没有用索性就摆烂了,以至于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那所谓的房都已经塌成废墟了。
“那网上公布的文洋个人信息,是你做的吗?”
虽然周灿然一再表示自己没有蓄意针对文洋,但该问的问题一个都不能少。
周灿然:“不是。”
突然,周灿然想起点什么:“那小子背后好像有什么人。”
“什么意思?”
周灿然的话顿时让几人变了脸色。
“前两个月文洋游戏连败被迫关停直播的消息越演越烈,甚至还爆出了他的个人信息,我经纪人看事情苗头不对来问我这件事情。”
说着,周灿然目光看向江序洲,那一眼好似用眼神在说“我这是在给你江大少爷卖面子”。
江序洲瞬间会意,不过却并没有做太多的反应。
“那时候我察觉不对,自私公布个人信息可是违法的事情,别的锅我能背,违法的我可不干。”
没得到江序洲的回应,周灿然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回过头来就和阮明栖表明了态度。
“他信息被公布后,我找人调查了一下,准备把他的信息撤掉。”周灿然说,“我找的黑客发现,那个公布文洋个人信息的ip,和黑了热搜网站撤信息的ip一样,定位是在海外。”
江序洲眉心一跳,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发了信息又撤,我想他们要不是害怕了,自己撤回,要么就是有别的目的。”
周灿然说:“我找的人根据那个ip要继续查下去,却被对方发现了,还被对方反向入侵了电脑,直接一个病毒我那电脑搞废了。”
说到这,旁边一直在旁听的小助理小小声的提醒:“周哥,咱收到的那个包裹不就在猜跟这件事有关系,要不要警察他们也查一下。”
阮明栖立马捕捉到关键词:“什么包裹。”
“我电脑被病毒毁了后,没过两天我就收到一个全是血的玩偶,玩偶被拆的乱七八糟,棉絮都爆出来了。”
周灿然:“我找人去查了这个包裹的来源,找不到线索,跟辖区派出所那边报了警,始终找不到人。”
阮明栖:“那个包裹现在还在在哪个辖区派出所?”
周灿然回:“正阳区。”
阮明栖回头看了一眼任献,得跟辖区派出所的同志了解一下情况。
“好,最后一个问题,17号晚上到今天,你行程在社交网站上的保密状态的,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做,做什么,是否有人证可以证明。”
听到这句话后,周灿然笑出声来:“警官你这一个问题可够长的。”
在阮明栖看来,这就是一个问题,确定周灿然的行踪,排除作案嫌疑。
“回答问题。”阮明栖全然没有为他的“嘲笑”感到不开心。
“17号晚上我在天阳山庄,跟几个朋友打麻将。”周灿然目光在阮明栖身上转了一圈,“我的牌友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其余时间呢?”阮明栖问道。
周灿然说:“17号到21号都在天阳山庄,跟奇若曦在一起,她可以替我作证,21号下午离开天阳山庄后,我就进组了,助理司机甚至剧组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
……
该问的问完,从周灿然的房车里出来,三人脸色并没有轻松多少。
往回走的路上,阮明栖这个时候想江序洲的想法。
“刚刚周灿然说的那些你怎么想的?”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从他刚刚提及文洋事情的态度来看,很坦然甚至是没有把文洋放在眼里,不像是说谎。”
“在假定周灿然所说的都是真的情况下,那个公布文洋身份信息的海外ip想要做些什么,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
文洋的背调太干净了,社会关系简单,真要是算与人结怨,他们扒拉了一通,也就发现一个周灿然。
“周灿然因为一个被拒绝的电竞邀约去针对文洋,并且还起杀心这一点,杀人动机并不足以支撑他去完成设计杀人这件事。”
江序洲说:“你刚刚应该也注意到了,在问问题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在表示自己针对他并不能得到什么收获,在他的潜意识里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有付出和回报的性格。”
一个过分在意自己能得到什么的人,会因为一件小事花大代价去杀人并不符合常理。
“并且在17号到今天的时间段内,以周灿然的说法他都有不在场证据,我们来的突然,他说的这么详细,没有时间去给他串供,只要我们一调查就会证实他所说的是真是假,在这个时候说谎对他一点好处都有。”
江序洲:“假设他所说的都是假的,那么他的这些人证就可能是为了证明他不在场证据,花费时间心力太甚,时间跨度长还容易穿帮,就又回到了刚刚那一点,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不足,周灿然没有这做的理由。
并且这件事情中牵涉到为他作证的人证太多,一两个人证好处理,一群则难保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阮明栖认真听完:“所以你是相信周灿然是清白的。”
“只能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他确实不足以支撑完成参与案件的动机和条件。”
“我操!”
两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旁边传来任献的平地一声吼。
拔高的音量给正在思考的阮明栖吓一跳,任献在给正阳区辖区派出所的同事打电话沟通他们待会要去拿包裹的事情,谁能想到他能来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