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谓的
听到“上车”这个指示, 齐木楠子愈发肯定了不妙的现实状况。
一句话是说不完的，不然九井一也不会让她下来。
灰谷兰给她带来困扰的同时，也给上司九井增添了麻烦。
看到九井一眉头微蹙的神色, 进入车子的齐木楠子打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准备对接下来他有可能询问的话语进行认认真真、疏而不漏的回复。
不过，车子驶离齐木楠子公寓到达九井一私人住所的这么一段时间，对方都没有说话。
这让一直处于准备状态的齐木楠子有些意外。
齐木楠子对九井一的这套私人住所，并不陌生。毕竟，作为九井一的秘书, 她是知道一些九井一会在哪里休息的选项。
这套是她目前知道的，九井一除了梵天总部外，相较频繁居住的住所。
之前他身体不舒服，但仍然打算工作时, 还让齐木楠子拿文件给他处理。
之前来这里，是在工作时间，是因为工作；现在在非工作时间来这里……
齐木楠子想:自己也是为了工作。
毕竟, 有些麻烦不可能在工作时间一次性解决掉。总有遗漏的、衍生的灾难需要让人花大量的时间处理。
齐木楠子跟在九井一的身后进门,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 然后她就准备应对上司会问的任何问题。
*
“可可呢？”
灰谷兰敲了九井一房门，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有些疑惑。
“可可又不只是这里能待。”跟着灰谷兰的灰谷龙胆说:“他也有别的去处。”
灰谷兰听到这话，“欸”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大哥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嘛。”灰谷龙胆没好气地说:“鹤蝶都跟我说了，可可在办公室里看到你回复的反应。”
可可真的生气了。
而且——
估计大哥也没想到自己给可可发的信息, 在首领办公室由于意外被公布于众了。
“那的确是我的不对。”灰谷兰将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看向自己的弟弟, 努力承认自己的过失，“我真没想到可可会一直待在Mikey那里。”
“他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啊。”灰谷兰也不理解回来后所听到的一切，“都待在首领办公室，他们是在背着我们偷偷在首领办公室进行所谓的团建工作吗？”
灰谷龙胆:“谁知道啊。他们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听龙胆这样说，灰谷兰打消了附和的想法，自我分析道:“我们有按照常理出牌过吗？”
“……”好像没有。
“就像现在可可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在我看来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举止。”灰谷兰适时举例，微笑:“明明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呢。”
“你是上赶着想让他卡你资金吗？”作死也要有个度啊。一再挑衅底线的话，可可真的会给他教训的。
灰谷龙胆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说吧。”可可应该也是预测到大哥会有这一出，于是就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灰谷兰的目光扫了下九井一所在房间的门，妥协:“好吧好吧，今天就先这样吧。真希望他能原谅我的唐突，不那么责怪秘书小姐。”
“那跟秘书小姐有什么关系！”灰谷龙胆推着灰谷兰离开，“可可很明事理，根本不会就今天的事情对秘书小姐怎么样。”
被推着走的灰谷兰轻笑，“嗯，这样吗？”
*
九井一看着被自己带回住处的秘书，原本果断利落的情绪少了大半。
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书籍的纸张，询问起齐木有关于今天的情况。
今天的情况吗？
齐木楠子想了下，回道:【今天在两位灰谷干部手下工作，两位干部很负责，一直有在照顾我。】是的，她的回答就是这个。即使今天经历了那么多，齐木楠子也没办法像和普通人沟通一样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之前有提到过，九井一和两位灰谷干部认识了很久。干部之间的联系要比干部和职员的联系要紧密的多。
作为职员的她从任何角度都没办法说出灰谷干部很麻烦，她希望不再有被抽调的愿望。
秘书要把握住说话的分寸，这样才能更好的待在岗位上。
齐木楠子的回答在九井一的预想范围之内，可那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
她的确做到了秘书应尽的职责，甚至可以说相当完美，以至于干部中的有些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想要把她从自己这里带走。
九井一认为目前完美的秘书出现了一丝的疏忽。那就是她没有所谓的危机感。
他将书随手放在一旁，目光没有从齐木楠子身边移开。齐木楠子并没来得及换衣服，她的穿着还是照片上的打扮。眼前一亮的感觉的确有，但有了之后，在九井一心里浮起的就是焦躁与不悦。
他站起身，走近齐木楠子，在距离她一步之遥处站定，“他们的确对你很好。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要掉以轻心。你是我的秘书，这一点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他应该是在敲打她。
齐木楠子综合他的言语和心声，得出这样的结论。
虽然干部与干部之间，因为相处的时间长，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每个干部单拎出来都是特立独行的代表。他们不容忍自己的所属势力范围受到他人的过度干涉。他们也会要求在所属势力范围中的人，要对他们表现出绝对的忠诚。
齐木楠子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将九井前辈的话记在心里。
这也不是九井一想要的答案。
一直为秘书的分寸感满意的九井一，现在尝到了分寸感的苦头。
比起自己，灰谷兰、灰谷龙胆的确和自己的秘书要相处地更为融洽的多。
九井一凌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然后他将一只手放在齐木楠子的肩膀，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但他最终还是将视线挪了过来，对上秘书的目光，说道:“我只希望我的秘书能为我一个人服务。”
所以，这还是敲打吧。
特立独行，对势力范围中的变化很快明白过来的上司深夜让她来，就是想让她知道谁是自己的直属上司。
齐木楠子郑重点头，表示:【我也只想为九井前辈一个人工作。】这个说辞没有半点的敷衍，完全可以代表历经灾难一天的超能力者的心声。
九井一和其他人比起来，对她真的太友好了。
虽然齐木楠子没办法对《梵天》这个游戏真情实感，但她还是很感谢当时选择了九井一作为上司的自己。
在目前的状态中，齐木楠子真的很想待在九井一手底下，完成最佳职员进度。其他的干扰，对她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影响她的社畜进程。
她和上司九井一在这个方面的观点是一致的。
齐木楠子真的只想做个普通职员。
九井一能够感觉到齐木楠子的话说出后，那种难以言明的轻飘飘情绪在滋长，还没有从齐木楠子肩膀放下的手感受到的温热也让他的面部发烫。
对上秘书认真的眼神，九井一感觉自己的那些因为灰谷兰、灰谷龙胆所引发的焦躁得到缓解。
他抑制住想要把秘书抱住的想法，将手从齐木楠子的肩膀放下，退后一步，满意地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自觉。”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齐木楠子的紧绷状态松了一些，她没想到九井前辈如此好相处。是她把对方想得太严厉了吗？所以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把对方往坏处想。
应该是她太疲惫了。
所以才会将九井一和灰谷兰的差别缩小。两人是不一样的。
九井前辈真的很好。
她想自己绝对会在脱离游戏前，做好秘书小姐应该做的，让他省心。
九井一在之后又问了齐木楠子一些话，那种问题难度就不是什么难度。齐木楠子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不过，当九井一提到“河屯君乐园”时，齐木楠子的大脑出现了一秒的空白。
【我并没有格外喜欢那种地方。】齐木楠子回答。
九井一“嗯”了一声，然后提到了音乐会话题，说需要她陪同。
九井前辈是想要培养她的高品味吗？
开玩笑的。
应该是他想要借此试探她对他的忠诚，所以才会如此。
毕竟齐木楠子说过了，她只想为上司九井一一个人工作。上司有什么要求，她肯定会言出必行地配合。
“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九井一看了下时间，对着齐木楠子说。
[倒也不必贴心到这种程度。]
齐木楠子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想当然地表示服从。
毕竟，一切都不方便。
她没有备明天要上班穿的衣服、鞋子，其他的方面也存在一些小障碍。
现在的时间对她来说并不晚。
就算坐电车，或者费钱坐出租车，都是很好的处理回去问题的办法。
所以九井前辈真没必要如此贴心。
“明天不用上班。”
九井一又说了一句。
放假来得如此突然吗？
就算放假了，也不妨碍她回去吧。毕竟，在回去的时间上很充裕。
但上司九井一这样说，齐木楠子不可能做到无视。他给的信息已经足够了。齐木楠子没有任何能够再推脱的理由，尤其还是在她承诺要做称职下属之后。
齐木楠子最终表示了接受。
九井一很满意，很贴心地打电话吩咐其他人帮忙准备齐木楠子留宿的东西。
被关照的当事人比起感动，反倒是有点胆寒。
九井前辈应该是另一种意义的可怕。
东西到了之后，齐木楠子无视他人淡定表情下那简直要爆炸的心理活动，接过东西，然后就和九井前辈道晚安，准备避开和九井前辈的接触。
九井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让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今天的麻烦算是要彻底结束，画上句号了吗？
关上门的超能力者认为她不能承受更多所谓的灾难和关照了。
————
九井一在齐木楠子将门关上后，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出现些许的裂痕。
刚才的决定并没有任何经过大脑思考的成分。
太草率了。
聪明懂得规划的九井一为自己的举止感到讶异，但他并没有后悔的情绪。
他又回到了客厅时常坐的那个单人沙发上，之前随手被放置的书籍再次回到他的手里。比起之前状态的看不进去，九井一认为自己这次阅读毫无障碍。
他已经向秘书明确了要求。
对方心领神会，很好地执行了他所说的。安心、舒适、还有不可名状的喜欢等情感充盈着九井一的内心。
也许，他做得还不够。
问:留宿在上司家里是什么体验？
答:换了个陌生环境的人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哪怕是在白天和晚上经历了很多事情的齐木楠子，在事情解决后，也没有彻底放下心防地睡觉。
于是她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在洗漱完，做出熄灯动作后，瞬移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齐木楠子不会担心上司会做出类似于半夜过来，看她有没有睡觉的举止。因为对方不是那样的人。
九井一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躺在床上的他哪怕因为秘书齐木距离他只有一墙之隔的事实而睡不着，他也没有再想打破一墙之隔的距离，靠近秘书的想法。
他需要将有离开自己视线危险的秘书一步步的拉到他的势力范围中心。
齐木楠子是他的。
*
齐木楠子有定好闹钟。
在闹钟响起之后，她就瞬移回了九井一隔壁的房间，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后，她便起来洗漱。
然后——
帮助九井一解决早餐问题。
虽然对方并没有吩咐她这样做，但如果那么被动的在早上等待着九井一的下一步指示，齐木楠子会觉得很困扰。
当然，她有根据对方的心声来确定对方目前的状态。
还没醒、半梦半醒、醒了……这几种状态决定了齐木楠子制作早餐的时间和敲门的时间。
毕竟，谁也不想在对方没睡醒的时候，就敲门被喊起来吃饭。
齐木楠子也不清楚自己的上司有没有起床气这个设定。
尽可能地减少麻烦，是她的行为准则。
九井一在敲门声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秘书齐木有关于早餐的话语，他应声后，就去洗漱。
整理好一切的他走近餐厅，在九井一昨天的吩咐下，拥有备用衣服的秘书换了别的装束，那是比平时秘书穿着的西装裙打扮要更贴合她身体线条的套装。
九井一吩咐给手底下人的衣服品牌，尺码没错。
衣服很适合她，尺码也是。
“你不吃吗？”
从齐木楠子的身上移开的九井一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分量的早餐，原本愉快的心情凝滞了半分。
齐木楠子的确没有想要和九井一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想法。因为她认为这样很唐突。
或者说，关系一下子拉的很近，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的打算是叫九井一吃早餐，然后她就有了顺势离开这里的机会。
九井一:“我可不记得我有苛待秘书的习惯。”
计划失败。
等齐木楠子离开九井一的私人住所，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吃完早饭的她被九井一拉着学习一些秘书有可能还需要学的知识。
这应该叫培训，或者说是秘书职业的进一步深造。
能得到上司九井的照顾，虽然是件好事，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齐木楠子认为九井前辈的麻烦程度升级了。
*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在上午并没有去往九井一的办公室，下午想要去的时候，却被告知九井一在别处办公，没有来总部据点。
“居家办公？”
灰谷兰无奈，“看来可可有采取什么行动嘛。”
“他又不是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会对昨天的情况无动于衷。”灰谷龙胆说完，就催着灰谷兰快点去工作。
“好烦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昨天的事情会闹得那么大，以至于可可会反应那么强烈。”
灰谷兰叹气。
这话可不是他第一次说了。灰谷龙胆无语。大哥就算真没料到，那也没办法改变现在的情况。
“文件好多啊。”
灰谷兰苦恼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感慨:“如果秘书小姐在这里就好了。”
灰谷龙胆:“……啧。”
*
齐木楠子回到公寓，休息了很长时间，然后她的门铃响起。
她打开门，就看见两个慈眉善目的女人询问她是否对XX教感兴趣。
【没兴趣。】无论是XX教之类的宗教，还是神明，都没有办法解决她的麻烦。齐木楠子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
把希望放在虚伪飘渺的东西或者是别人身上，是一种很有风险的行为。
她们俩还想继续安利，然后就被齐木楠子的关门动作给打断了。
放过彼此吧。
齐木楠子回到客厅，拿起漫画看了起来。比起XX教，她有很多放松的方法。看漫画就是其中一个。
[嗯，总觉得目前的漫画进度快了不少。]齐木楠子注意到漫画剧情后，心里讶异了一下。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一、漫画家有了新的启发，精进了自己的剧情设计；二、漫画家舍弃了之前的铺垫，并放弃了现在的铺垫，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结。
应该不会是第二种情况吧。
齐木楠子努力说服自己。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邻居赤苇京治是个负责的漫画编辑，所以第二种情况应该不会那么快到来。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闲暇时的乐趣不可能会减少。
在调整了一天状态后，齐木楠子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不过刚开始，她还是去九井一的住宅处理事务。但之后，工作地点还是挪到了梵天总部据点。
因为九井一的身份原因，他不可能一直处于时常要通过视频或者其他手段联系的状态。
或许是九井一的体贴，齐木楠子又回到了小房间办公的状态。不用在意他人进来，专心处理工作……她觉得自己的麻烦在减少。
“不好意思啊，秘书小姐。”
灰谷兰敲了下齐木楠子小房间的门，引起她的注意，然后说:“能帮我和龙胆泡两杯咖啡吗？”
虽然麻烦在减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齐木楠子起身，视线通过透明的玻璃看了散发着不悦气息，但还是有一点儿无可奈何的上司九井。
答案已经出来了。
咖啡还是需要泡的。
她从灰谷兰身边走过，然后出了办公室。
“好久没看见秘书小姐了呢。”见齐木楠子离开，倚着小房间门的灰谷兰慢悠悠地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感觉她变得更漂亮了。”
九井一抬起眼，看着说出轻佻话语的灰谷兰，说:“你的工作就是来我这里说闲话吗？”
“没有啦。”灰谷兰微笑，“我这不是好些日子没亲眼见到可可你吗？总是想要说点什么，增加一下联系。”
“不用了。”
九井一拒绝道:“我只想工作。”
灰谷兰:“所以说，你才很无趣嘛。”
九井一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无趣。他有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施行。
没有人可以妨碍他。
“鹤蝶可是跟我说了他也很想让秘书小姐跟他工作几天哦。”喝着齐木楠子泡的咖啡，灰谷兰变相地夸赞起齐木楠子的工作能力来。
九井一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毕竟，鹤蝶的确有在他面前提过。
“春千夜也是。”
这个他倒是很意外。哪怕九井一亲耳听到三途春千夜有对齐木做了评价，他也没有想过春千夜有让秘书为其工作的打算。
三途春千夜并不需要所谓的文件处理助手。毕竟，他的专长可不在这个上面。
让秘书过去成为他所谓的助手，九井一不能想象她会遇到什么事情。
“如果你们对资金的方面有别的想法，可以直说。”九井一转换说话方式，消减秘书的存在感。
九井一的用意，灰谷兰和灰谷龙胆都清楚。两人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说:“那就谢谢可可的关照了。”
那一天的齐木楠子工作状态总体是平静的。到了下班时间，她也很正常的休息。
在此之后，按照九井一上司的安排，她还跟着对方去听了场音乐会。
员工福利待遇不错。
在偶然和大学同学辻村深月相遇喝咖啡时，齐木楠子也能较为平静在对方问到工作方面的事情时，提及工作待遇问题。
“真好啊。”辻村深月感慨，“我目前的工作也是我喜欢的，但在很多时候真的很花费时间。”
之前辻村深月提过自己在进口公司工作，实则不然。齐木楠子很清楚她现在在做什么。
作为异能力者的她，目前正在异能特务科工作。工作时间比起齐木楠子的，很不稳定。
从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齐木楠子觉得辻村深月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应该能在那个异能特务科待很久。
“没有过多加班的工作真是太好了。”或许是彼此之间的边界处理的刚刚好，不担心齐木楠子会过多询问的辻村深月放松下来，嘱咐齐木楠子:“一定要珍惜这样的工作啊，当然能给给出这么好福利待遇的前辈也绝对是个好前辈。”
面对辻村深月有点痛苦的表情，齐木楠子没办法询问她在工作里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只能点头:【……啊。】
结束谈话，齐木楠子和辻村深月出了咖啡厅，已经是临近傍晚。
辻村深月注意到甚是漂亮的黄昏，感慨她已经好久没仔细看天了。有的时候加班，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白天黑夜的状态真的很消耗一个人对于周围美好事物的期待。
这天在辻村深月看来很漂亮，但在能力得到加强后的齐木楠子眼里，就是光怪陆离的彼岸事物集合漫画集，一点儿都不美好。
齐木楠子和辻村深月道了别，然后准备回自己住的地方。
在途经再寻常不过的街道时，齐木楠子差点被迎面跑过来的人撞个正着。
当然是差点。
随着突然跑过来人的，还有他之后的控诉。
“为什么你又把钱花在一点儿都不靠谱的转运物身上啊！”
“你是笨蛋吗？”
差点撞到齐木楠子的少年哭唧唧:“因为老奶奶说过的，只要买了它，我就可以转运，成为很受欢迎的人。”
后面跑过来的女人说:“谁会喜欢围着破烂围巾，穿着运动服，手汗的好死的家伙啊。”
无视吧。
即使自己是那个差点被撞到，需要对方道歉的人，也还是无视吧。
齐木楠子见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趋利避害地为自己设想最佳方案。
但对方一个回头，就让齐木楠子的计划破碎。
“那个……对吧！你还认识我的对吧。”
什么叫那个啊？
齐木楠子对上少年激动的神色，嘴角微抽。是她没有做自我介绍，以至于被对方用“那个”替代吗？
好像是这样。
因为每次见面都很仓促，所以她好像真的没有做自我介绍。
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吗？
毕竟神明可是有存在感低到过目即忘的设定。
是的，神明。
面前的运动服少年和和服女人就是齐木楠子之前见到过的，让她进一步扩充对世界认知的存在。
“难道你忘了我们吗？”神明夜斗见齐木楠子没有反应，下意识从化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齐木楠子，然后说着只需要五円的委托宣言。
名片还是手写的。
齐木楠子感慨:明明过去了一段时间，神明的财务状况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所以啊，神明都没办法解决自身的麻烦，那种所谓的安利XX教的人又能给人多少帮助。
“那个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如果不可以，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也行。”
齐木楠子见此便做了下自我介绍，当然也仅限于名字。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听到神明的肚子那难以被忽视的饥饿声响，结合一下神器伴音追着夜斗的原因，齐木楠子还是选择了伸出援手，请他们吃饭。
神明也会饿肚子这件事，齐木楠子是没想过的。
看来在神明的世界，也有贫富差距这种现实的设定。不过根据信息，齐木楠子也知道夜斗之所以会穷，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把希望放在了不切合实际的方面被人骗。
“真是谢谢你了！！！”
拉面馆内，夜斗和伴音享受着食物的美味，对着坐在对面的齐木楠子说。
齐木楠子吃着口感和名字完全不是一种状态的拉面，回复:【不用谢。】
得亏他们，齐木楠子才触碰到之前游戏并未提及的设定，或者说是社畜线接触不到的设定。
双恶拉面馆的那张只要靠近点餐台，就能注意到的照片，很是显眼。
虽然上面有的人不认识，但有的人却是和齐木楠子有交集的。
在电车上遇到的松野千冬、在音像店里碰到的那个店长、目前拉面馆的这两个店长，还有处于最中间明显是暴走族总长的少年，也就是现在梵天首领佐野万次郎Mikey。
他们在少年时有这样的交集。
但现在——
各自选择了不一样的人生。
接触到新设定的齐木楠子，没有任何想要研究“为何他们会选择不一样道路”的想法。
因为那和她的本职工作无关。
她的直属上司并不是首领Mikey，她没必要储备和自己工作无关的知识。
“拉面也有反差情绪吗？”
吃饱的夜斗开始点评起这里的拉面，说:“我刚才吃名叫□□iley的白豚骨拉面时，差点被辣哭。”
“好逊啊。”神器伴音不想给夜斗面子，于是拆台。
“你刚才不也是这样吗！”夜斗控诉，“我可是有注意到哦，你那吃了□□iley瞬间湿润的眼角。”
伴音:“切~”
比起拉面有反差情绪，应该说做拉面的人将自己的反差也贯彻到了拉面上。
面善心恶，面恶心善。
店长是这样设定的双胞胎。
“齐木，你喜欢吃哪个啊？”夜斗突然把话丢了过来，询问。
【黑豚骨拉面。】即明面上叫“Angry”，实则口味让人感到温柔的拉面。
她在点餐的时候，有通过「心灵感应」知道店内的口感偏向。其实不用「心灵感应」，齐木楠子还收能够觉察到一丝有关于拉面反差的倾向。
眯眯眼的设定，在哪里都是危险系数高的存在。
或许是饱了，可以专注聊点其他话题。
夜斗便问道齐木楠子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他可以提供帮助之类的。
齐木楠子把夜斗的话认为他想要拓展业务，挣点钱。
【没有。】齐木楠子回复地简短。她没有遇到需要神明来解决的灾难。
“那等你遇到了，一定要打电话联系我哦。我可是一天24小时，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歇的神明啊。”
这样的工作时间，听起来有点惨。
*
齐木楠子和夜斗、伴音在双恶的拉面馆门口告别。
然后为了避免再在路上遇到什么认识的人，齐木楠子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直接瞬移到了家里。
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了。
才怪。
齐木楠子收到邻居桃濑成海给的游戏，有点发愁。
“就当是放松时的消遣了。”
“而且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给我。”
好意齐木楠子收下了，但这游戏……就像烫手山芋，齐木楠子可一点儿都不想碰。
桃濑成海见齐木楠子如此坚定，不免有些疑惑:“你不喜欢这个类型吗？”
齐木楠子直接把回答说死，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
【我不喜欢玩游戏。】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不，应该说幸运。]她真的不喜欢大热游戏。
齐木楠子不喜欢突然就改变的状态。但有时候，身不由己的情形就是如此常见。
她再一次地成为了别人的下属。
齐木楠子看着粉色头发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心里的提防拉到最大。
因为此时的梵天有些动荡，哪怕干部级别以上的人对梵天别无二心，可动荡的局势还是影响了下他们的安排。
自己的上司九井被首领Mikey安排了更为紧要的工作，那些工作是齐木楠子没办法帮助的。本来这种情况下，齐木楠子会被上司安排别的工作，或者直接放假休息。
但显然有其他的因素进来，打乱了对齐木楠子工作的安排。
这个因素，齐木楠子可以认为是三途春千夜对她的审视与关注。
如果说第一次帮助九井前辈摆脱麻烦，就引起了他的第一次注意，那么灰谷兰和灰谷龙胆等人对她的好评，就是他的第二次注意。
齐木楠子觉得他对方还是处于某些怀疑，所以对她想要调查一番。目前，正好是个机会。
即使怀着这样的思绪，三途春千夜在对待齐木楠子时，依旧是公事公办的状态。粉色的头发下，表情没有多少起伏，神色淡淡:“不要让我失望。”他这样说。
齐木楠子点了点头，表示会配合对方的工作，心里却开始祈祷任务结束的时间快点到来。
三途春千夜真的很危险。
第27章 又到了拼演技的时候了
三途春千夜的办公室比起上司九井一讲究的舒适, 要简单很多。
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除此之外, 要说和舒适沾点边的，就是那个长沙发。
因为布局的简单，所以整个空间要显得比九井一的办公室空旷很多。
以着三途春千夜所在的位置，他完全可以将房间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单从办公室布局上就体现了一定的压力，而且对方目前并没有所谓的需要跟随首领的安排，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的他, 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房间的齐木楠子，这让被注视的齐木楠子感到压力倍增。
齐木楠子目前处理文件的速度和在九井一那里持平，保持正常水准，总让人挑不出错。
但对方好像对她有更高的要求。
在从座位上起身, 来到齐木楠子所在的桌边，注意了下她的进度，然后说:“你的能力不止如此, 对吧。”
“你在兰和龙胆那里的进度, 我可是知道的。”
糟糕。
三途春千夜好像在之前有做过她工作效率的比较。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面对质疑, 齐木楠子很想说自己绝对没有懈怠的意思，那次加快工作效率是一次偶然发生的事情, 不能当做平常状态看。
但心里有辩驳的想法，可一旦考虑现实，理智让她住嘴，是的，她绝对是不能这样说的。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只想听他想听的, 称职的下属需要做的就是满足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 齐木楠子对上三途春千夜的目光时, 也只是表示自己会努力，同时谢谢他的提点。
三途春千夜对此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又回到了他的位置，百无聊赖，思绪放空。
安静，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三途春千夜并没有散发出摄人的压迫力。但每一个走进他办公室的非干部级别的人，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齐木楠子在工作的时候，有见到几个向他汇报工作的人。
虽然面上是淡定的，见过大场面的形象，可心里那种类似于“救救我”、“怎么还没结束”、“我的心脏要爆了”的心声还是暴露了他们在三途春千夜面前的状态。
即使三途春千夜没有处于情绪高涨，疯狂状态，甚至从外表看对方还是个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好看青年，可恐惧、害怕等负\面情绪是刻在他们的骨髓中，以至于他们在面对他时，根本没办法放松，即使他们不是梵天的叛徒。
[真厉害啊，那个秘书，居然能做到如此淡定！]
[她好像是九井一干部的秘书。]
[我记得她，我两次在电梯碰到她和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在一起，看来那绝不是偶然。他们有更多的关系。]
……
是的，即使处于紧绷状态，他们也没有忽视齐木楠子在三途春千夜房间的存在感。
听到他们心理活动的齐木楠子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随便他们揣测好了。
毕竟她的确处于被关注范围。
不过，她和三途春千夜更多关系依旧限于上级和下属。所以，那些表面淡定的人不要在脑海中补一些所谓的一见钟情、强取豪夺之类的狗血剧情了。
现实可是很残酷的。正如他们要抵御三途春千夜的威慑力，她这个临时被调到他手底下的职员也要努力工作，完成他的要求。
作为下属的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三途春千夜在交代完工作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的艰难时刻没有了。
目前艰难的只有齐木楠子。
他想要喝茶。
齐木楠子泡了。
抱着茶杯的他脱掉了鞋子，缩在位置上，抱着膝盖，小口喝着茶。
这动作更加的无害了。
毕竟，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身体全然放在椅子或者沙发上，算是放松。放松的动作配着他美型的形象，的确会让人错认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但真要那么认为，那就很危险了。
对于他一下子拉进距离的举止……
齐木楠子就只晃神了一秒，然后就回归了以往的认识。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她这样告诫自己。
齐木楠子结束完工作，向三途春千夜汇报了后，问他接下来的指示。
那个时候，三途春千夜的茶已经喝完了。
或许是因为补充完水分，他的嗓音要缓和不少。
他首先让齐木楠子再泡一杯茶，然后又问齐木楠子是否会下将棋。
如果回答是，他该不会想让她陪他下一次吧？差不多预测到套路出现的齐木楠子果断选择了否。
虽然说秘书做的工作范围很广，但她也没必要因为上级心血来潮的询问而迎合他们的偏好，表示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缺点是要有的。
用缺点去解决一部分麻烦，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很抱歉啊，三途前辈。
齐木楠子表现出恭敬的态度，回应对方的期待。她不会通过这项活动暴露更多破绽。
三途春千夜嘴角微扯，说是笑意也好，说是冷意也罢，沉默了一会儿后，就让齐木楠子下班了。
真意外。
得到答案的超能力者有点恍惚。
她听到的居然是“下班”，而不是别的类似于灰谷干部添麻烦的言语。
公事公办吗？
齐木楠子除了这个，找不到任何形容三途春千夜举止的理由。
要是真这样的话，她之后的工作时间应该不难熬。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来到三途春千夜这里时，发现齐木楠子不在后，他们还特意看了下表。确定是上班时间后，两人就问起了躺在沙发上的三途春千夜有关于秘书的事情。
“毕竟是可可的秘书初次到春千夜这里工作，我和龙胆难免有些好奇。”
三途春千夜坐直身体，拢了下粉色的长发，抬起眼睛看着两人，说:“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所以你就让她提前下班了吗？”灰谷兰微笑，“看来春千夜也是个体恤下属的人嘛。”
“说真的，我还以为她会在你这里受苦呢。”
灰谷龙胆听到他这样说，连忙截断:“大哥的玩笑真是越来越大了。春千夜怎么可能故意为难可可的秘书。”
三途春千夜对于他们这一唱一和的举止，呵了一声。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我面前故意提起她，是真的为她好，还是想让我检查一下她对梵天的忠诚度？”
灰谷龙胆的表情紧绷了下。
他的确有猜到三途春千夜之所以会让齐木楠子在其手底下工作的用意，可当其直接说出来时，他还是不免担心齐木楠子的处境。
“她对梵天的忠诚度吗？”灰谷兰说，“那个你随便检查好了。我对秘书小姐很有信心。不过——”他说到这里，声音压得很低，漂亮的眼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深意，“因为是可可的秘书，所以这其中总是有一点点的分寸问题啊。”
“之前可可的工作有秘书的辅助，效率提升了很多，现在可可身边没有秘书在，肯定会有一丝的麻烦。”灰谷龙胆配合着灰谷兰的话，“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可可应该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三途春千夜对于他们的话，表示:“那关我什么事？”他不会因为他人的暗示，而去忽视自己的内心所想。
正在运作的齿轮，总要面临检修。他要做的，就只是剔除掉有问题的齿轮。
“唔，好像的确也不关春千夜的事。”
灰谷兰微笑。
走出三途春千夜的办公室，灰谷龙胆还是没有摆脱担心的情绪。灰谷兰见此，直言让他放宽心。
“秘书小姐很有分寸哦。虽然我有的时候很讨厌她过度理智的分寸感。”
“而且我也很好奇秘书小姐和春千夜会有怎样的互动。两个头发颜色相同的人，在有的地方应该也存在一点儿的相似特质吧。”
灰谷龙胆:“这是从哪本不靠谱的书上得出的论断啊！”快点烧了它吧。
*
齐木楠子要感两位灰谷干部给予的关照（火上浇油）吗？
第二天成为三途春千夜司机角色的齐木楠子压力有些大。
现在梵天里的小纷争并不作假，不然她的上司九井一也不会被首领Mikey委任处理更为紧要的工作。
身为二把手的三途春千夜也有可能成为他人下手的目标。毕竟，制造小纷争的目的是要找准机会，将纷争变大。
在这个节骨眼，她成为了他的司机。
齐木楠子有理由怀疑对方有把她当做诱饵，铲除那些暗潮涌动，最终浮出水面的不稳定因素，如果她真的有问题，三途春千夜还可以借此机会解决掉她，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行为疯狂大胆，三途春千夜丝毫没有将他自己的安全考虑在内。但在效率上，是极高的。
车子行使在远离城区的偏僻路径，方圆200米的心声让齐木楠子的警惕值拉到最高。
[好机会。]
[看来九井一秘书的美色蒙蔽了三途春千夜，让他失去了以往的警惕。]
[只要铲除三途春千夜，之后的计划就有了进一步推进的可能。]
……
躁动的不稳定因素开始冒头，危险一触即发。
齐木楠子扫了眼坐在后排位置，一副对危险毫无察觉（怎么可能）的三途春千夜，嘴角的弧度下撇。
哎呀呀，又到了拼演技的时候了，对吗？
第28章 变小的灾难
人生, 难免少不了拼演技的时候。
毕竟麻烦总是会突如其来，让人防不胜防。
有时候处理麻烦所做的反应，也没必要展现全部的真实, 只需做到一让彼此都满意的限度即可。
目前，齐木楠子就要把握这个限度。
首先，她不希望自己被背叛梵天的人抓住。毕竟一旦落于他们之手，齐木楠子想要摆脱麻烦所付出的代价要比在现在安全脱困要大，而且随之而来的，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暴露风险也会提高；
其次, 基于首先这个前提，她想要在目前这个一触即发的状况下摆脱困难所需要的演技，也要掌握的相当熟练。这需要一个不错的计划；
最后，齐木楠子认为这个计划还是着重于车子没事, 使其能够安然到达目的地。
着重于的点，自己曾在带九井一离开危险地带的时候使用过。一回生二回熟，齐木楠子想自己完全可以一边靠着车技, 一边靠着超能力解决掉现在的麻烦。
车子驶向更为偏僻的区域。
齐木楠子一方面能够接收到背叛梵天的人马上出手的计划, 另一方面也能听到三途春千夜平静状态下那有些高涨的心声。
接应三途春千夜的手下在不远的地方待命。
也就是说, 虽然这个计划是疯狂大胆的，但三途春千夜并非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毕竟将叛徒一个一个的带到梵天审讯室, 也是需要人的。
他很期待看到叛徒们那身处绝望，无法逃脱的表情。
[背叛梵天的，都得死。]
[……]
*
跟在后面的车子接到指令，想要靠近齐木楠子所驾驶的车辆，可很奇怪的, 他们每次靠近, 那车子就很巧地和他们保持相同的速度, 隔着相同的距离。
相对静止？一切都没有改变？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解决掉三途春千夜的，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的逃脱。
后面的车子没有用，那就让前面的车子配合好了。前后夹击，应该不会出现那么凑巧的事情了吧。
他们通知前面的人，施行计划。
可在前面的车子放慢速度，靠近三途春千夜的车子，即将形成包围之势时，三途春千夜所在的车辆却猛然提升了速度，挣脱了他们的包围。
“！”
糟糕！
这应该不是巧合。
三途春千夜发现了他们。
“追！”
“一定要处理掉三途春千夜。”
虽然嘴上说追和处理掉，可他们已经用行动将计划进一步扩展。
用木仓制造声响，直接毁掉轮胎的话，那个听从三途春千夜的安排，驾驶车子的秘书应该会慌神。
那么他们能够更容易地靠近那辆车，确保处理掉三途春千夜的计划执行万无一失。
【后面的车子好像有问题。】
齐木楠子在冲出包围之后，就对三途春千夜说了她注意的情况。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话唐突。
因为，那些车子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齐木楠子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再视而不见，很迟钝的话，就变成另外一种异常了。
三途春千夜听到她这话，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勾起嘴角，带着一丝的疯狂。
“鱼上钩了。”
所以，今天的安排真的是个所谓的诱饵吧。
齐木楠子无奈，但脸上还要装作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问三途春千夜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开车。”
“无论发生了什么。”
三途春千夜回答的很利落。
虽然齐木楠子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的回答，毕竟眼下的情况除了继续开车，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但齐木楠子握紧了方向盘，想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继续开车”实行起来很有难度。
她可不想车子被毁掉。
一旦失去车子这个保护措施，接下来发展会更为曲折。
【我知道了。】
基于不想当车子毁掉，齐木楠子心里有了打算。那就是将车子的路线稍稍偏离一些，靠近接应三途春千夜的人所在的区域。
增加一些接应人的接应效率，无论是对于齐木楠子还是三途春千夜来说，都是好事。
一举两得的事情，超能力者也会做。
木仓声还是响起了。
齐木楠子见状，握紧方向盘，躲避着后面的进攻。
三途春千夜感受着车子疾行、木仓声阵阵的危险刺激，嘴角的弧度咧到最大，眼睛里浸着疯狂。
真是努力啊，秘书小姐。
他勉强认可她为梵天所做的工作。
“怎么回事，你们的木仓技是假把式吗？”
“为什么还没有让前面的车子停下来！”
是的，木仓声的确是响了，耗费的子弹也不少。
可没有一颗子弹有击中车子的轮胎，或者车玻璃。
他们的木仓技，从结果看的确变成了假把式。
“快点解决啊，不然的话，我们会死的很难看啊。”
他们也知道啊。
可是飞出去的子弹就是没办法击中目标，瞄准没错，轨迹也没错，可偏偏在快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倾斜。
子弹的轨迹也会发生变化？开什么玩笑！他们也暴躁了。
这里可是现实，才不是漫画世界！请尊重现实中的科学！快点让他们解决掉三途春千夜这个大麻烦啊。
三途春千夜也注意到攻击方每次都有努力射击，可每次他们这边都安然无恙的情况。
“三流木仓手吗？”
他很疑惑。
齐木楠子可回不了他的疑惑。毕竟她现在很忙的。一边开车，一边又要控制那些人不要射中车子，真的很耗费心神。
虽然将他们的木仓都给毁掉，或者让它们起不了作用很容易，但干脆利落的解决方式在后续可是会遇到问题的。也许一时间是没有问题，可坑挖的越多，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齐木楠子就掉到坑里。
“冲上去！”
见木仓解决不了犹如神明护体的三途春千夜，慌张、害怕、紧迫等各种情绪交织促使他们的行动更加疯狂。
“撞上去！”
齐木楠子接收到他们这样的指示，没有选择立刻提速。用一些缓慢的反应，制造一些紧张感，也可以让人在后续回想的时候，不会留意到违和的情况。
三途春千夜留意到后方车子的情况，说了句:“加速。”
“往左拐。”
很好。
齐木楠子松了口气。从现在开始，她可以顺势成为听从三途春千夜的工具人，不用想那么多了。
车子到了更为僻静的山路。
三途春千夜给了原地待命的人指示，于是那想要追他们的车子直接在后方爆胎。
梵天这边的木仓技很好。
齐木楠子从车子上下来，跟在三途春千夜的身边。
“你做的很好。”
安然无恙的三途春千夜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她。
是吗？
也许吧。
齐木楠子想她只是解决掉一个有关于自己的麻烦罢了。
她恭敬地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途春千夜却在齐木楠子的话语说完后，笑了起来。
“保护上司，的确是下属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几个的眼光看来没错。”他伸出双手，搭在齐木楠子的肩膀，精致的脸带着一丝的审视与赞赏，“你的确没让我失望。”
感受着肩膀的重量，齐木楠子的心情没有所谓的被认可的激动，反而是沉重了不少。
她没做什么。
所以不用过于关注她。
在解决掉叛徒的袭击行为后，三途春千夜并没有马上回梵天总部，而是按照计划，来到了他在山上的一处住所，随行的人除了护卫安全的下属外，还有齐木楠子。
是的，齐木楠子还在。
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三途春千夜并没有体恤同为经历人的她，让她回去休息。
不，或许他认为依照就近原则，他的宅邸是可以让她休息的区域。
齐木楠子看着日渐黑下来的天色，想要较为委婉地向三途春千夜询问了下她能不能下班，但也只是想要。
上司不说下班的事情，下属直接问，在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直接问也没什么，但出于对问之后结果的担心，齐木楠子还是安静地等待着三途春千夜的指示。
然而，她没有想到三途春千夜给予自己的指示居然是——
“吃饭。”
为什么要发布这么贴心（接地气）的指令！
齐木楠子努力忽视因为指令而涌起的饥饿感，感慨:吃完饭，可真就走不了了。
*
“嗯？”
灰谷兰听着下属的报告，脸上露出一丝的疑惑，“春千夜居然没有在叛徒被关进审讯室的当天选择回来？”
下属点头，将自己的报告进行补充。表明三途春千夜的确没有回来，而是选择了在一处居所留宿。
“也许，他是想借这个机会突破叛徒们的心理防线。”灰谷龙胆说:“有时候拖的越晚，心理防线就越脆弱。”
“你说的没错，龙胆。”灰谷兰微笑，“春千夜那家伙可是很恶劣的。”
灰谷龙胆啧了一声。
比恶劣，大哥也不逞多让。
灰谷兰:“跟随春千夜的秘书应该也回家了吧。”
下属迟疑了下。
这个他倒不是很清楚。
“齐木秘书在我们回来报告前，并没有离去。”也就是说，现在有没有回家，难说。
“欸——”
“这样啊。”灰谷兰微张着嘴，有点惊讶，“看来……”
“看来什么？”灰谷龙胆问。
灰谷兰让下属出去后，将原本的话接上，“秘书小姐很优秀啊。她的忠诚和优秀经过了春千夜的考验。”
“如果她不那么亮眼就好了。”
灰谷龙胆听到这话，说:“如果不亮眼，她很有可能在这次行动中受伤甚至死亡。春千夜果然还是把这次行动当成了对秘书的测验。”
“分寸这种东西，对于春千夜来说，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事情。”灰谷兰的语气肯定，交叉抵着下巴的双手动了动，眼睛浸着浓重的颜色，“能在叛徒的追击下，保持自己和上司的安然无恙，秘书小姐果然很喜欢刺激的事情。”
那能叫喜欢刺激的事情吗？
普通人一般可不希望和危险近距离接触。
灰谷龙胆想秘书小姐现在肯定在庆幸今天毫发无伤，但估计还有些心有余悸。
早知道在可可被Mikey安排工作后，他就和可可沟通让齐木秘书到他手底下工作了。
一个两个的，都太乱来了。
*
齐木楠子也觉得她应该在自己的上司忙于工作的时候，她要做点什么来解决一些麻烦。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宅邸休息后，早上起床的她遇到了危机。
事情是在齐木楠子敲了敲三途春千夜的房门后，觉察到异常的。起初敲门声并未得到回应，然后当她又敲了一次后，房内的声音响起。
“我待会儿再吃！”
这句话是没错的，能够表达本人的意思。可是这个声音是不是过于稚嫩了些？
觉察到异常的齐木楠子没有再敲，而是利用「透视」看了下里面的情况。
情况有点难办。
回应齐木楠子话的小孩子躺在床上睡着，衣服和地板上的鞋子都是大人的尺寸，但大人却不在。
难道二把手的儿子昨天从幼儿园回来了？
啧，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事情发展全然不顾现实的科学，直接往玄幻的方向发展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齐木楠子站在门口，没有离去，只是等待着里面的人醒来。
“怎、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
这口吻——
很符合失忆情节的老套特点。
齐木楠子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到一嘴角并没有伤疤的小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四周，然后和她的视线对上。
“你是什么人？”
[一个不久前敲了你房门，被你回应过会儿再吃饭的人。]齐木楠子当然不会这样回答。
【三途春千夜的临时秘书。】
“三途春千夜？”小孩子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的疑惑，“那是谁？”
三途春千夜不是他的原名吗？
齐木楠子诧异。看来中途因为遇到一些事件而改名的人很多啊。在此，齐木楠子回想了一秒小时候叫明日视透真，父母离婚后，随妈妈改姓明智透真的小学兼高中同学。
【你的名字是……】
“明司春千夜。”
【！】新的设定增加了。另外齐木楠子很后悔，她就不该吃昨天晚上的那碗饭。
第29章 春千夜的梦想
如果齐木楠子拒绝在三途春千夜宅邸吃饭, 坚决回去的话，她就不会成为见证这个奇怪事件的围观者。
明司春千夜……吗？
他和干部明司武臣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或者更大胆的猜测一下，他们应该是兄弟关系。
这个新设定, 对于目前的齐木楠子而言，有着一定的帮助。因为她完全可以带着变小的上级找他求助。
不，应该也不能。
更正一下的话，齐木楠子认为不能那么直接。
作为下属的她根本不清楚明司武臣目前在哪，哪怕她有超能力，她也没办法利用超能力求助。
面前的三途春千夜是变小了, 记忆也回到了小时候，但他不可能会无视她的异常举动。也就是说，齐木楠子一方面要找到稳妥的解决办法，一方面又要保证自己的超能力者身份不被泄露。
三途春千夜的手机还放在桌子上, 但她并不知道密码。作为普通人的角度，她应该放弃利用三途春千夜的联系手段解决问题。
看来只能向自己可以联系到的人求救了。
是的，求救。
齐木楠子可不想自己默默承担这个麻烦。
而且按照行程, 三途春千夜今天是要回梵天总部的。现在变成这样, 很不妙。
她可没办法解释对方为什么变成这样。
齐木楠子将手背在身后, 摘下限制能力发动的透明手套，触碰变小的三途春千夜, 试图找到除了心声以为的其他信息。
……没有。
就好像真的是小时候的春千夜穿越到了这里。
“三途春千夜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当齐木楠子的手刚想从对方的肩膀拿开时，对方却拉住了她的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千寿呢？武臣哥呢？”
千寿？她不清楚。
但齐木楠子清楚的是明司武臣和他真有关系。
对上三途春千夜的目光，齐木楠子能够觉察到他难以掩饰的害怕。
找别人求助吧。
齐木楠子让三途春千夜待在房间, 然后把吃的东西给他带到了房间, 虽然对方处于惊慌的情绪中, 一点儿都没有动。
“你能放我回去吗？”
“千寿和哥哥在等我！”
三途春千夜说。
他那浓密纤长睫毛下的眼睛里带着害怕与警惕。显然，春千夜是把她当做了可以禁锢他自由的危险大人。
危险大人齐木楠子:【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春千夜是同一个人。】这是被她首先抛出去的话。比起安抚说不会伤害他，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能让他更好地平静下来，是齐木楠子侧重的点。
“什么？”认为自己是明司春千夜的小孩子懵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三途春千夜？他会修改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我会改我的名字？”
大概是遇到了一些让他不得不改名的情况吧。又或者是他自愿改掉姓名的。
齐木楠子想。
她安抚着三途春千夜的情绪，表示自己会找让他恢复的办法，让他放心。
三途春千夜愣愣地点头。
*
遭遇这种事情，齐木楠子求救的对象是自己的上司九井一。没错，哪怕他现在很忙，齐木楠子第一联系的就是他。
一来是她是他的下属，下属遇到难题，求救的对象肯定是直接上司九井一；二来自己的上司九井一和首领Mikey待在一起，如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上司，他绝对会把这个消息告知给Mikey。
之后，事情处理起来就会更高效。
[一切都拜托你了，九井前辈。]齐木楠子在拨通电话前，先是祈祷了一番。
*
九井一是知道自己的秘书目前正在三途春千夜那里工作，而且三途春千夜设局让秘书带着他进入危险区域，以此抓捕一些上钩的叛徒的事情他也知道。
是刚知道，而且还是从灰谷龙胆的口中。
这让他神色很不好。
九井一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拿着手机，打算给秘书打电话。
不料秘书却早先一步给他打了电话。
难道她遇到了什么问题？
九井一是这样想的。
事实的确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三途春千夜……变小了？！
童话故事，不，应该说是灵异故事！
九井一接受着超出科学范畴的信息，让秘书齐木冷静，然后承诺他会马上过去。
看吧，事情解决起来就是如此高效。
九井前辈，真的靠谱。
齐木楠子看着挂断的电话，松了口气。
“那个，你能跟我讲一下现在的事情吗？”
年幼的二把手春千夜突然走了过来，拉着齐木楠子的衣角，在得到齐木楠子的注意后，这样说。
现在的事情吗？齐木楠子有点困扰。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讲述的事。
但如果不说些什么，对方说不定会情绪不稳。
思来想去，她拉着春千夜的手，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把早餐推向了他。
【如果你把早饭吃了的话，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嗯。”春千夜点了点头。
很乖巧。
和长大的时候不一样。
这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随着时间流逝，人一直处于变化当中，只是有大和小的区别。
*
春千夜起初是害怕的，因为他在一张完全不熟悉的床上醒来，周围的一切摆设都不是他多熟悉的，身上的衣服也很大。他就好像在熟睡中，被人偷偷转换了地方。
他想要逃走，可在门口却遇到了一自称是三途春千夜的秘书的大姐姐。
三途春千夜……他不知道那是谁。
而且——
大姐姐居然不会把他当做小偷之类的人，让别人把他抓起来。
这就是大人的淡定吗？
好厉害。
春千夜回忆下他遇到的大人自己的哥哥还有那个佐野真一郎，想要长大的念头更强烈了。
不过，为什么大姐姐那么肯定他不是小偷，而是所谓的她的上司三途春千夜呢？
比起相信离奇的，堪比漫画的剧情发展，认为他是进入宅子的小偷更合情合理吧？
难道大姐姐很有想象力？
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的春千夜不时地看向齐木楠子，心里的好奇一层接着一层。
[看来小孩子都比我有写剧本的天赋。]
被春千夜的推理给予灵感，但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将错就错的超能力者有点心虚。
太淡定，也是一种困扰啊。
下次……
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春千夜的吃相很好，而且也没有剩。
吃完的他将盘子杯子整理好放到了一边，看向齐木楠子，眼睛里带着期待。
想来，他是很期待她对他长大后形象的透露了。这很符合小孩子的心理。毕竟，每个小孩子都有过自己将来成为怎样的人的幻想。
【你是个能够统领很多人的那种人。】齐木楠子在脑海中找了多个开头的设想，最终还是用这个先做总结。
“统、统领？”春千夜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就是高兴，“我、我成为了像Mikey的大哥佐野真一郎那样的人了吗？”
Mikey……齐木楠子得知这个信息，有些惊讶。
新的设定再次变多。
原来他才是那个认识首领Mikey最早的人啊。
虽然不知道Mikey的哥哥佐野真一郎具体是做什么的，但结合齐木楠子之前有关于新设定的了解，他很有可能在年少时做过暴走族之类的事情。而且首领Mikey在暴走族事情成为东卍的总长，也有受到他哥哥的影响。
当然，这些信息对于齐木楠子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齐木楠子的直属上司并不是Mikey，也不是现在变小没有心防的三途春千夜。
春千夜高兴的情绪持续了很久，害羞但又鼓起勇气问齐木楠子更多的事情，“我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吗？”
一般问这种问题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想要受欢迎的梦想。和长大的三途春千夜截然相反的小时候的春千夜，的确是期待自己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不单是来自自己的哥哥的，家里人的，春千夜还想得到其他人的注意。
齐木楠子想到这里，不免回忆了下小时候的自己。她在知道低调可贵之前，也有一段高调的时期。只是和春千夜不同，那个时候的她并不关心自己受不受别人欢迎，她只关注输赢。
无论是幼儿园时期的猜拳风波，还是小学一年级的九亿分，当然还有在三岁的齐木空助卸下辅助轮骑自行车时，一岁的她骑摩托车挑衅……这一切一切的光辉事迹（黑历史）都表明了她超能力者级别的胜负欲。
小孩子的梦想是会发生改变的。
齐木楠子就是个例子。她艰难地度过了克制高调行为的时期，然后习惯并爱上了普通生活赐予的安宁。
现在春千夜的梦想和长大时的有一定的出入，但也没差多少。
【你的确很受欢迎。】
齐木楠子这样回复春千夜。
这并不是敷衍类型的假话。
毕竟他和其他的干部相处的都不错，以小见大，说出他很受欢迎这句话也没有什么错。
春千夜听到这话，低头，有些手足无措。
齐木楠子能够注意到对方白皙的脸上蒸腾的红晕。
害羞了？！
原谅她有些惊讶。
齐木楠子好久没和小孩子接触过，高中时期也就和入达游太相处过，那段充斥着“碳酸”、“苏打”、“超人”、“变身”的吵吵闹闹灾难日常占据了她对小孩子的大部分印象。
这么乖巧腼腆的小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将小孩子时期的春千夜和现在的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稍微一联系，齐木楠子不免想用蝶野雨绿是口头禅表达下自己遭受冲击的状态。
Amazing！
第30章 别夸了
春千夜很高兴长大后的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还不知道姐姐你的名字。”回过神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询问着面前和他讲了那么多，自称是他的秘书的大人。
[更准确说是临时秘书。]
接收到他内心所想的齐木楠子在心里更正。
对上他好奇的目光，齐木楠子做了一较为详细的自我介绍。其中提及了自己的名字, 自己是他的临时秘书，她的直属上司是九井一，因为他这边的事务繁忙，所以她才被抽调到他手底下做文件辅助工作等内容。
“九井一是谁？”
春千夜听到陌生的名字，更好奇了。
既然身体记忆都变成小时候的状态，那么春千夜不记得之后认识的人也合情合理。
齐木楠子出于保护小孩子心灵的角度, 没有提及所谓的二把手、干部之类的东西。
当然，如果自己的上司九井一过来，对春千夜提到长大后的他是做什么的，她也不会拦着。毕竟, 那是属于上级之间的谈话，哪怕其中一个变成了小孩子。
现在和春千夜对话的是齐木楠子。
她选择从大人和小孩子的角度出发，对春千夜说九井一是他的同事, 也是他的朋友。而且这位朋友马上就会到, 所以他不用担心。
“可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他。”春千夜听到有陌生的大人要过来, 兴奋少了大半，紧张的情绪陡增。
他真的不认识九井一。
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叫做齐木的秘书在讲述。同事？朋友？大人间的相处……春千夜有点发愁。他害怕和大人相处。
或许是害怕, 促使他想要找其他的解决办法。被告知所谓真相，但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遭遇那么离奇事情的春千夜，想要相信一下科学。
于是，他便询问齐木楠子:“我真的是姐姐你的上司吗？”
小孩子虽然脑洞很大，热衷幻想, 崇拜很多超人之类的英雄, 但如果过于沉迷不科学的事情, 而忽略现实的真实，那是很不好的事情。
春千夜记得他的数学老师在课堂上格外提及:要相信数学的力量，相信科学的力量！
虽然春千夜还没有体会到数学能给他带来什么力量，他在数学课业上也表现平平，但春千夜相信数学老师说的没错。
科学还是存在的。
他现在应该是被绑架了，而不是所谓了从一个大人变成了小孩子。
越想越对的春千夜胆怯地看向齐木楠子，说了一句:“我们家没钱。”
所以，他们即使绑了他，威胁他的父母，他们也拿不到很多钱。
春千夜有点聪明。
齐木楠子对于他的一连串推理，表示赞叹。
但她再次澄清:【你就是我的上司。而且——】
齐木楠子把手机日历的年月冲他示意，让他注意一下现在的年份。
“修改年份什么的，大人应该也很容易就会做到吧。”很明显，对于目前的时间，三途春千夜有自己的看法。
[大人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机去骗一个小孩子啊。]齐木楠子随便刷个社交页面，然后示意对方看下社交页面写着的时间。
人可能会说谎，但有些可做不了假。
春千夜看着应该是手机的东西多呈现的页面，愣了愣，然后看着齐木楠子，求解:“姐姐你是艺人吗？”
【什么？】没有注意到异常的齐木楠子反问。
春千夜指着页面文字下面的图片说:“这个人应该是姐姐你没错吧？”
这个人……
齐木楠子顺势仔细地看了下带着时间标识的文字下面的配图，然后沉默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之前的表情包，他们还在用啊。
是的，被春千夜指出的图片里的确有齐木楠子。之所以会出现她，主要还是因为齐木楠子参加的节目所产生的后续影响。
是自己当时表现的太淡定了。
齐木楠子想，如果没有无视节目上的艺人，她应该不会被互联网记得那么久，也不会被使用社交媒体的网友在发表个人状态的时候，配上有关于她的表情包。
“食物让我真正满足。”春千夜读着表情包上面的文字，努力的想要了解这样的文字和齐木楠子的关系。
“姐姐你喜欢吃饭吗？”
很少有人讨厌吃饭吧。
【还可以。】齐木楠子保持着淡然的姿态，心里再次为表情包效应之大感到无奈。
“姐姐是艺人吗？”
春千夜的关注点又回到了之前。
齐木楠子回答:【不是。】
“那姐姐的图片为什么会在这上面？他们是在偷拍吗？”
小孩子总是好奇的。在没有得到解答前，他们还是会锲而不舍。
[完了，不但要在心里回忆一下黑历史，还要我被迫说一下自己的黑历史吗？]
表情包风波这个坑，填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齐木楠子继续解释:【之前有参加一档反响不错的节目。】
参加过节目的那种人吗？
“好厉害！”春千夜的眼睛里带着小星星，觉得面前这位秘书姐姐的形象格外的高大。
能上节目，而且还能被制成这样的图片。
她肯定是以着自己的出色表现，让大家都印象深刻。
她一点都不出色。
齐木楠子想要这样说。
“那个……姐姐的直属上司是个怎样的人啊？好相处吗？应该好相处吧。毕竟姐姐你很平易近人，对我很好。姐姐的上司应该也是这样的人，对吧？”
春千夜很少有说这么长的话。
但他不知怎么的，就很肯定面前的姐姐会耐心地把自己的话听完。
齐木楠子点头。
【九井前辈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他没必要担心。
更何况，干部中的几个人都认识他很久，齐木楠子想这个照看春千夜的任务，他们也完全可以胜任。
她安抚着春千夜，然后在接到通知后，走出房间门，等待着已经进入宅邸的九井一还有其他过来的人。
其他过来的人里，有首领Mikey、两位灰谷干部还有明司武臣。
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人Mikey，自己的哥哥明司武臣在，有关于春千夜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想到这里，齐木楠子越发地认为她被风波波及到的概率小之又小。
齐木楠子看着他们走入自己的视野，然后按照下属本分，向他们问候后，带着他们走进了房间。
走在后面的灰谷兰对齐木楠子眨了眨眼，夸赞:“能够稳住变小的春千夜，秘书小姐你做的很好。”
不，这并不是她的功劳。
只要见了小时候春千夜的人，就知道对方是个乖巧，不麻烦的孩子。是的，即使被春千夜问了很多问题，齐木楠子也没有认为他的举止影响了她对于其的总体印象。
齐木楠子跟在灰谷兰的后面，走进了门。
不过不同于梵天上级们围着变小的春千夜查看的样子，她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只待他们有疑惑的时候，做个站出来表明自己存在的问题回答机。
“哇哦~”灰谷兰看着和长大后的三途春千夜形象反差大的春千夜，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响，“龙胆，你有看到吗？春千夜居然有如此乖巧的时候。”
灰谷龙胆:“我看到了，而且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的惊讶一点儿都不比自己的哥哥少。
春千夜的形象的确惊到了他。
灰谷龙胆回顾了下他和大哥灰谷兰从小到大的性格与形象，感慨还是他们要不那么意外一点。
九井一倒是不意外春千夜的形象反差。他没有面对春千夜站着，而是侧身，以便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个清楚。
自己的下属秘书齐木此刻正站在距离他较远的位置，貌似他有什么要求，她就会马上执行。
能遇到这种事情，九井一认为自己的秘书运气不怎么好。
春千夜看着几个大人围绕着他，他下意识地找能够看出是自己哥哥的明司武臣求助。
他躲在明司武臣的身后，露出半张脸，看向其他人。
那个有着可怕眼神的大人是Mikey吧？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作为春千夜哥哥的明司武臣即使他在之前忽视春千夜，但也没有完全认不出自己弟弟的长相。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春千夜，忍不住发问。
灰谷兰、灰谷龙胆不约而同地说:“不知道啊。”
梵天的人可没有做童话故事的喜好，现在却遭遇了犹如童话故事的事件，难道春千夜是童话故事男主角吗？
这个时候……
按照童话故事发展，是不是需要一个女主角站出来解决这一切？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女生齐木楠子，情绪有些复杂。
接收到他们心理活动的当事人:[你们确定你们现在是清醒的吗？]
童话故事、童话发展、男主角、女主角……齐木楠子有理由认为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在小时候肯定有热衷看童话故事集的习惯，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导向这个观点。
Mikey作为和春千夜一起长大的人，也清楚面前的小孩子正是春千夜本人。
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存在。
比如之前的幽灵，比如武小道可以穿越时空改变所谓的历史，又比如现在春千夜回到了小孩子的状态。
“先带回去。”Mikey这样说。
明司武臣点头。
的确，现在的春千夜可没有自保的能力，即使身处他自己的宅邸，还是小孩子的他依旧有危险。
“不过，在带回去之前——”
Mikey将视线落在房间内的齐木楠子身上，浓重阴郁的目光冰冷刺骨，“我需要知道更多有关于春千夜的信息。”
[也许你可以相信一下灰谷干部的童话故事，当然女主角的设定那一栏需要修改。]齐木楠子顶住视线压力，叙述自己视角下春千夜的情况。
用一句话表示:她是在通知三途春千夜用餐的时候，听到声音不对后，发现异常情况的。
其实这其中还有个时间bug，还有逻辑的bug。
齐木楠子在注意到声音不对时，并没有叫醒他，而是让三途春千夜睡到自然醒，自己发现情况，然后慌忙地打开门，接着被她撞了个正着。
因为过于淡定导致剧本有些漏洞百出，齐木楠子还要把剧本递出来给面前的上级们看。说不是社死现场，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早知道就借着春千夜的脑洞来走了，
或者她再耐心一点，探查探查三途春千夜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各种的“早知道”使得超能力者有点心虚。
希望他们不要注意到那么多bug，专注面前的春千夜的确是三途春千夜就好。
“按照秘书小姐这么说，异常状况是在春千夜睡醒之前就发生了的。”灰谷龙胆走到床边，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床铺，还有床边放着的手机，然后看着房间里不存在凌乱或者被人清理过的痕迹，继续说:“春千夜会变成这样，还真是个难以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
“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话，那就用童话吧。”灰谷兰微笑，“有这样的遭遇，对于春千夜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这样说，让我有点难办啊。”明司武臣苦恼，“我啊，不太擅长和春千夜相处。”
干部中，对于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武臣的血缘关系，算是清楚的。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
灰谷龙胆:“这有什么关系啊。”
灰谷兰:“不擅长不等于不会。你现在可是更成熟的大人了，明司。所以，你绝对会好好照顾春千夜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明司武臣看着春千夜，心情很复杂。对小时候的春千夜来说，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在春千夜稍微长大点后，明司武臣那时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他们碰到的机会更少。如果不是同在一个组织内，他也不会和春千夜有经常见面的机会。
他能好好照顾小时候的春千夜吗？
即使到了成熟的年纪，明司武臣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些忐忑。
春千夜并不理解自己的哥哥向他投来的目光里的忐忑。他只是躲在哥哥的身后，在观察一番后，还是决定将注意力放到之前有和他说了很多话，相处的很愉快的齐木楠子身上。
灰谷兰有留意到他这个举动，嘴角微勾:“哦呀，看来春千夜和秘书小姐有融洽的互动呢。”
[用得着在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吗？灰谷干部！]齐木楠子再次将警惕值拉满。
灰谷龙胆:“因为秘书小姐擅长处理各种麻烦。”
[夸赞更不需要！话说这真的是在夸赞我，不是在讽刺我遇到麻烦之多吗？另一位灰谷干部！]齐木楠子无语了。
春千夜:“姐姐，好人。”
超能力者:[……我死了。]
第31章 审美提升助力
虽然超能力者不会那么容易死, 但此时的状况对齐木楠子所造成的影响，也相当于“死”是级别了。
她不需要夸赞。
无论是工作能力强, 还是好人什么的, 齐木楠子都不会去在意。
她现在急需休息。
昨天遭遇了犹如木仓林弹雨般的动作片电影的危机，今天又和灵异片打了个照面，她再不休息的话, 接下来的发展很有可能变成恐怖片，而且还是主角自以为侥幸逃脱, 实则不然的那种散发着绝望恐怖气息电影。
因为春千夜的话, 此时的齐木楠子承受着来自所有上级的关注。内心压力如上所言的超能力者想要解决目前的情况。
“齐木秘书稳住了春千夜，这一点值得奖励。”九井一在春千夜评价发出的七八秒后, 接上春千夜，还有灰谷兰、灰谷龙胆的话茬。
“是这样。”明司武臣点头。
他能感觉到春千夜此时的紧张害怕，春千夜的记忆应该还在小时候的状态, 刚醒来发现自己来到陌生的环境, 春千夜肯定更害怕。
基于这一点, 可可的秘书临危不乱，没有让春千夜遭遇更多的惊吓，甚至还吃了早餐，春千夜还说她是好人, 明司武臣认为在照顾孩子上，可可的秘书要比他优秀的多。
或许，他应该将照看春千夜的工作交给她。
[哥哥逃避养孩子任务的话, 弟弟可是会哭的。]
[我一点都不优秀。我只是拿钱办事, 解决麻烦。]
齐木楠子一方面感谢上司九井一出面转移注意力, 一方面又对明司武臣干部的话下意识提防。
[加油啊, 明司干部！]
[缓和你和春千夜的机会就是现在, 成熟的哥哥大人不要做胆小鬼逃避行为，而是要相信自己，相信目前还听你话、依赖你的春千夜。]
灰谷兰拍手:“那在春千夜恢复之前，就需要秘书小姐的多多帮助了。”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神色有一秒的不淡定。
[你是春千夜的哥哥吗？为什么要如此热心肠，为别人出主意啊！]
哎呀呀，灰谷兰真是没有一点体恤下属的心。
说实话，只要作为大人的干部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她的事情了。这是多么简单明了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清楚吧。
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需要干部级别的保护。齐木楠子深知自身能力不足，没办法在这次突发事件中发挥作用，所以她相信理智的上级们应该有更为理智的抉择。
然而——
理智的上级们辜负了她的信任。
齐木楠子拿到了二把手春千夜的临时照顾权。让这个结果一锤定音的是首领Mikey。
“春千夜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助手。”这是Mikey的话。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场的人大多清楚齐木楠子目前是三途春千夜的临时秘书。她的职责并没有履行完毕。所以，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讲，齐木楠子需要继续辅助三途春千夜度过目前的危机。
“加油啊，秘书小姐。”灰谷兰微笑，“毕竟，春千夜可是喜欢你这个好人姐姐呢。”
[我可不想被你加油。]
灰谷龙胆在灰谷兰给予齐木楠子打气后，说:“如果是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们报告。”其实，他更想说成求助。但碍于其他人在场，他不敢像哥哥那样表现出对齐木楠子的关心。
因为大哥的口吻一向是那样轻浮[？]，大家一般不会注意他说的话。
九井一虽然有点不高兴自己的秘书还在围着三途春千夜打转，但他也没办法忽视春千夜对于秘书的好感、秘书的能力还有首领Mikey的话。
看着处于关注中心的秘书，九井一的烦躁依旧在增加。为什么三途春千夜会遇到这种事！
明司武臣对于Mikey的一锤定音结果表示感谢。
他会照顾春千夜，但没有照顾好的那个自信。小时候还好，长大之后，他在照顾家人身上常见的表达方式就是用钱解决。
这样的思维方式，也许会让他在照顾春千夜上有所疏漏。所以，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助手来让春千夜感到稳定和平静。
干部中，是没有能让春千夜可以靠近的。哪怕是首领Mikey，现在的性格和小时候也是截然相反，而且更重要的是，明司武臣能够感觉到春千夜害怕Mikey。
不单是Mikey，他们身上都发生太多事了。明司武臣摸着春千夜的头，很多事情他没办法告诉现在的春千夜，也不必告诉春千夜。
“辛苦你了。”明司武臣对齐木楠子说。
[……这是身为哥哥大人的嘱咐吗？]
哎呀呀，齐木楠子作为被期待的下属，向其鞠躬，表示她会努力。
下达指示的Mikey没有说话。
在离开三途春千夜宅邸前，需要添置这个年龄段的春千夜需要的衣物和鞋子。
这些事情都交给了下属办理。
办理后，穿着和普通小孩子没有区别的三途春千夜就被带到了梵天。
齐木楠子今日工作没有结束。
从处理文件转为照顾小孩子；从昨天的逃生灾难到今日的另类灾难……每天都会被灾难敲门，超能力者的心情有点疲惫。
到梵天没多久，明司武臣就带着明司春千夜又离开了梵天总部，当然有齐木楠子陪同。按照他的意思，他需要让更为专业的人来检查一下春千夜身上的异状。也就是到梵天的私人诊所，去进行身体检查。
其他干部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齐木楠子的直属上司九井依旧要处理一些最近的核心文件。在和首领Mikey乘坐干部电梯之前，他有向齐木楠子示意手机，意思很明了，就像这次三途春千夜出现状况，齐木楠子找他求助一样，九井一希望下一次遇到状况，齐木楠子也会做出同样正确的选择。
准确接收到九井一信息的齐木楠子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变成了小孩子，原属于三途春千夜对叛徒的审讯工作也落到了灰谷兰、灰谷龙胆身上。
“你这应该算是短暂的休假吧，而且还是童话程度的那种，真好啊。我也想休假。”灰谷兰在去工作之前，在春千夜面前，毫不避讳自己的羡慕。
“你也想变成小孩子吗？”春千夜虽然和灰谷兰不熟，但目前知道些情况的他还是好奇会有大人想要变成小孩子吗？明明是他们这些小孩子想变成大人更多一些吧。
“有那么一点哦。不过如果能够稍微长大一点也行。”灰谷兰看向齐木楠子，说:“其实呢，我小的时候也挺招人喜欢的。而且我相信小时候的我，也会非常喜欢秘书小姐你哦。”
[我应该说谢谢吗？谢谢你对我的变相夸赞？]齐木楠子保持淡然的姿态，向灰谷兰进行下属式鞠躬。
没办法了，不想说话，就只能用问候来代替了。
“哎呀呀，秘书小姐对我的夸赞好像并没有很高兴呢！”灰谷兰叹气。
“我真的有受欢迎啦，而且发型也很帅哦。”
“你是在说你的两条麻花辫发型吗？”灰谷龙胆不满灰谷兰继续用这话让齐木楠子困扰，连忙拆台。
“怎么样，就很帅啊~”灰谷兰很是自信，“我可是一直都走在潮流的前线。现在的少年和我当时比起来，真是差远了。当然能够支撑起潮流发型的主要原因，还是看脸。”
“眼下这些活跃在荧屏上的少年偶像，比起我真的差远了。秘书小姐，我真的很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会无视那么多艺人，坚定地选择咖啡果冻。”他说着，还拿齐木楠子的经历举例，“你肯定是因为有我这样的上级在，才对那些人无感的。”
灰谷龙胆:“……”
春千夜:“啊？！”
齐木楠子:【……】她的黑历史，原来他也知道啊。这可怕的互联网，还有这不知道何时会说出你黑历史的上司……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原来灰谷干部有这样的造型设定吗？齐木楠子虽然意外，但也不意外。毕竟他的确很潮，少年时期是展示自我个性最强烈的阶段，灰谷兰会有那样的造型，也很正常。
哪怕齐木楠子想象不出他留着麻花辫的样子，可一般搭着灰谷兰的长相，也差不到哪去。
不过齐木楠子并不赞同灰谷兰所说的“无感论”。
她有着和常人一样的审美，但她并不会因为审美而对一个人拥有所谓的好感。
只要注视几秒，对方就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面部肌肉，虽然眨眼就可以恢复，但一般人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没有审美的心思了吧。而且，齐木楠子对一个人的好感评定，仅限于麻不麻烦。
灰谷兰已经被她锁定在这个世界头号麻烦精位置了。如果他能在之后，不那么针对她，齐木楠子认为她的麻烦会少很多。
“往自己脸上贴太多金了吧，大哥！”
灰谷龙胆无语，“秘书小姐可是可可的秘书。要说她对其他人颜值无感，首先她还是受了可可的颜值熏陶。”
[……你的回答没有起到丝毫的解围效果呢，毕竟我真不看脸。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解围，把重点拉到九井前辈那里，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齐木楠子想。
“可是我和龙胆你经常去可可办公室串门，可以说在颜值类型上，我们为可爱的秘书小姐提供了不同的审美取向。”灰谷兰走近齐木楠子，露出微笑，精致的脸上带着自信和肯定，“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的脸提升了秘书小姐的审美。”
灰谷龙胆看他这样，啧了一声，然后二话没说就扯着给齐木楠子添麻烦的灰谷兰撤了。
比起言语劝解，行动更干脆有效一些。
他们还有工作要处理。
秘书小姐也是。
被灰谷龙胆解围的齐木楠子感慨他真是个好上级。
三途春千夜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齐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我有提升姐姐你的审美吗？”
春千夜拉着齐木楠子的衣角，询问。
所以说刚才没有澄清的她，在春千夜的心里已经是那种被上司的颜值提升了审美，所以对他人无感的那种人了吗？
齐木楠子看着春千夜好奇、害羞但又兴奋的目光，感觉自己站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她是要保护儿童的心灵，还是要实话实说？
正当她面临这样的选择时，明司武臣就推门进来了。是他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是他说要带着春千夜出去。
被解救的齐木楠子对明司武臣的印象大好。
春千夜的哥哥大人有的时候也会做一些靠谱的事情啊。希望他继续靠谱下去。
私人诊所对于春千夜的检查很快，除了一些需要一点时间的项目，大部分项目都表明春千夜的身体正常。
“哎，看来用科学解释春千夜问题无效。”
即使一些项目还要等时间，明司武臣却也早早地下了结论。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用科学视角解读春千夜的变化吗？听到他这话的齐木楠子无奈。
她用超能力也解读不出他的变化。
或许这真跟灰谷干部说的那样，涉及到什么童话般离奇的发展。
明司武臣本来打算带着春千夜回梵天，但车子行使到热闹的商业街区时，他改变了想法。
“小孩子的房间里没有几本漫画、玩具、游戏什么的，那能叫小孩子的房间吗？”
他终于在成为好哥哥的路上发力了吗？
齐木楠子想。
不过在添置这些东西前，明司武臣注意到了目前处于中午的时间点，于是先带着他们解决吃饭问题。
明司武臣本来打算找个包间吃饭，可春千夜却想要去一些热闹的像是连锁的汉堡店那种类型用餐。
“还是小孩子啊。”明司武臣感慨。
也许。
齐木楠子跟在春千夜的身后，走进了汉堡店。
点完餐后，他们在位置上等着。
在等的间隙，齐木楠子余光中看到了一正看向她的熟人桃濑成海，桃濑成海指了指手机，貌似想要用手机和她对话。
齐木楠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方便。
上级都在，她怎么可以看手机。
不过，在趁着帮助将点好的套餐拿到明司武臣和春千夜面前后，齐木楠子有说自己碰到了熟悉的人，要去问候一下。
明司武臣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在吃饭遇到熟人什么的，去说个话很正常。但春千夜却对齐木楠子口中的熟人有些好奇，顺着齐木楠子走的方向看了过去。
齐木楠子所说的熟人也是大人。
春千夜眨了眨眼，对上大人看过来的目光，别开了视线。
“那个小孩子有看向我们这边呢。”桃濑成海问:“今天你休息吗？”
[你是想说我今天休息所以带小孩子出来玩吗？抱歉啊，我还没有那么幸运。]
齐木楠子表示自己今天在工作。
“欸，那个孩子难道是工作内容？”
[你的直觉怎么那么准。]
齐木楠子勉强点头，算是承认。
“啊，加油吧。”桃濑成海打气，“虽然我还想问那个孩子身边的大人是不是你的上司，但如果你回答是，我肯定会为你同情一把。毕竟，没人喜欢和上司吃饭。”
齐木楠子:[不能再赞同你了。]
其实，没人喜欢和上司一起吃饭，也太过绝对。对于那些把上司当做朋友相处的人来说，吃饭就是增加关系的利器。但齐木楠子显然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她只想严格保持上下级关系，按照指示行动。
春千夜的胃口很好，点完的套餐都吃完了。齐木楠子也在之后马上解决好吃饭的问题，算是结束了在汉堡店的行程。
“没想到楠子也会有和小孩子相处的任务啊？”桃濑成海见齐木楠子离开，发出这样的感慨。
之前一直没有展现存在感的小柳花子推了下眼镜，说出自己的见解:“没办法啊，上司也总会有几个需要接待的亲戚啊。”
“那个大人应该也比楠子的职位高。”
“哦，你想说又是一个长相不错的上级吗？”
“嗯，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不过我看楠子和他不熟。”
小柳花子听到这话，面色很是正经，说:“有的时候，关系变熟就是麻烦的开始。”
桃濑成海:“啊？”
*
关系变熟的确是麻烦的开始。
齐木楠子看着春千夜拉着她的手，让她看那一排排漫画书架，她实在装不出兴奋的感觉。
因为这种地方，她常来。
“超人，柠檬汁超人！好厉害！”春千夜拿着一本漫画，举起来，冲着齐木楠子示意。
柠檬汁超人，听起来好酸。
“听说他是柠檬家族中最厉害的人。”
[你这么快就了解这本漫画的设定了吗？柠檬家族？话说有这样的设定必要吗？]
春千夜见齐木楠子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于是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一点点内容。
[如果觉得好看，那就买吧。]
齐木楠子很想这样对春千夜说。毕竟，大人比小孩子在购买东西上，向来直接利落。但注意到春千夜那高兴的目光，她还是讲这话停在了嘴边，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的。
保护小孩子内心，果然是件考验人的工作。
明司武臣对齐木楠子的举止表示赞叹。
她果然很有耐心啊。
换成是他，他肯定配合不好，估计会让春千夜失落。
无论是文件处理、木仓林弹雨下的危机处理，还是应对小孩子的喧闹，可可的秘书都表现地很是优秀。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秘书小姐到他这里长久工作，就是不知道可可那边会不会放人。
此时，正在总部工作的九井一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啧。
漫画、游戏、玩具……春千夜的房间里被这些东西占据。
齐木楠子站在一旁，看着春千夜做着到底是看漫画，还是玩游戏的选择的纠结表情。
“啊？颜值？”春千夜在看漫画简介的时候，注意到这样的字眼，突然发出疑惑道声响，然后他放下漫画，来到齐木楠子面前，说:“今天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长大后的我有提升姐姐你的审美吗？”
第32章 来自春千夜的line请求
[看来你还不清楚黑历史的威力！]
齐木楠子将春千夜殷切的目光看在眼里, 心里除了惊讶之外就是郁闷。此时的春千夜正站在创造黑历史的边缘，如果纵容的话, 那黑历史就留定了。如果不懈怠的话, 眼下就是能够拯救的时刻。
[一旦创下黑历史的话，那段黑历史就会跟着你的记忆时不时的冒出来，让你后悔莫及。]
所以, 千万不要说出一些让之后的自己忍不住把自己埋起来的话。
齐木楠子还不清楚恢复过来的三途春千夜会不会有目前的记忆。如果有的话，那从他变成小孩子开始, 黑历史已经有很多了。她不应该让情况雪上加霜。
毕竟, 三途春千夜无法迁怒同为干部的其他人时，那她作为同为他黑历史的见证者, 又是下属级别，肯定会受到波及。
三途春千夜是个超级危险的人。
只想走社畜路线，让九井前辈给她好评的齐木楠子真的不想和他有很多的交集。
为此——
齐木楠子蹲下, 与春千夜的视线平行。
【为什么你会这么执着这样的问题呢？】
是的, 她放弃了在身份上的等级关系, 而是从年龄上处于一个大人角度对小孩子的问题进行询问。
“因为他们都那样说。”春千夜与齐木楠子处于同一水平线时，少了些许的胆怯，多了几分直白，“他们能为姐姐做的, 我觉得我也能做到。”
[啊？]
[这是小孩子的胜负欲吗？]
被这个回答愣住的齐木楠子惊讶，但又有几分理解。
因为她也是从小孩子时代过来的。
在那个阶段，胜负欲也占据了她的内心。明明是满分一百分的试卷, 齐木楠子偏偏要特立独行, 来个九亿分。那种只想胜利, 并不理解事情对不对的心情, 她有过。
作为从胜负欲届, 短暂退役的前辈（注:遇到齐木空助，绝对会重回胜负欲巅峰），齐木楠子有必要劝解一下此时也想助力她审美提升的春千夜。
有时候，有那个心是好事。
但不要执着。
不然，真的会留下黑历史的！
【我并不看脸。】齐木楠子为了终结麻烦，直接对春千夜选择坦诚。
春千夜听到这话，眨了眨浓密纤长睫毛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看脸？”
虽然小孩子还没有形成用脸社交的观念，但春千夜很清楚班级上，长得好看的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被关注，学校里的也是。
【因为人越长大，越觉得有些东西可以放在看脸之前。】
齐木楠子可以把那些东西划到生存的必须范畴。
超能力者为了保持平静的生活，无视颜值的影响，而是按照其对自己的影响，将接触的人分为麻烦级别和非麻烦级别，也是为了生存。
生存真的太重要了。
她可不想因为观念上的疏漏，给自己增添麻烦。
春千夜:“我不理解。”
[我也没让你理解。没事，你可以把它当成大人的深沉回答。听完了就忘了吧。]反正这样的回答，已经解决了齐木楠子的麻烦。
齐木楠子岔开话题，询问他是看漫画还是玩游戏。
春千夜听到这话，拉着齐木楠子的手，想要让她参与到他接下来打发时间的玩乐中。
这是齐木楠子阔别入达游太很久，又重回和儿童互动的时光。
有点怀念……怎能可能，她可不想有怀念的情绪。看着和自己说话的春千夜，齐木楠子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自己的邻居表田里道。
他是老牌少儿节目《和妈妈一起》的节目主持人，长期和小孩子相处的他应该有更多和小孩子互动的经验办法。
哪怕他很多时候的心声都是抗拒上班，抗拒被天真的小孩子问一些伤自尊的问题，但齐木楠子知道他真的是个好主持人。
不过可惜，一方面远水救不了近火，另一方面齐木楠子也不可能让表田里道和春千夜碰上，不然等他恢复过来，被春千夜的羞恼殃及的人里就多了一无辜人士。
*
三途春千夜的房间就和他的办公室那样简单空旷。
不过，该有的摆设还是有的。
齐木楠子帮助春千夜整理了漫画，游戏卡，玩具等，桌子恢复了整洁，他看了会儿漫画后，就想看电视。
“啊？是《和妈妈一起》！”
刚打开的电视界面，就是有着《和妈妈一起》标识的节目。
齐木楠子看着荧屏上挥手的体操大哥哥表田里道，不知怎么的，有种愧疚的情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但好像不是我印象中的人。”春千夜又说。
[当然了。毕竟你小时候和现在当中隔着很长的时间啊。少儿节目的主持人很多也是吃青春饭的。对工作不满意，辞职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主持人更换是正常的事情。]
齐木楠子很想把这个道理告诉他。但是成年人知道的事情，有时候还是没必要对小孩子讲。
他只需要了解这个节目很生动有趣就好。
到了《和妈妈一起》的唱歌环节时，齐木楠子注意到春千夜的困意涌了上来，她问他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但被春千夜拒绝了。
他想要接着看。
[你认真的吗？明明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相亲相爱了，这种情况下，你还要继续看所谓的儿童节目吗？]
齐木楠子有些不理解他的坚持。
“我想要看。”春千夜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这样更没说服力了好吧。
真是的，小孩子还真是麻烦。
齐木楠子拗不过他，只好将毯子拿了过来，让他一边靠着沙发，一边盖着毯子，随时看电视，又能随时入睡，可以来回选择来回切换。
在春千夜眼皮合上前，他问齐木楠子是否会在他睡觉之后离开。
齐木楠子表示不会。
[毕竟没到下班时间！]
春千夜得到齐木楠子的承诺后，伴随着《和妈妈一起》的节目声音睡了过去。
所以说，他还是想睡觉对吧？只是想要让电视持续运作，在节目里各种声音的包围下睡觉。
这种情况，齐木楠子可以理解。毕竟不只是小孩子，一些大人也会这样。
*
明司武臣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齐木楠子坐在沙发边看着电视，沙发上的春千夜正在睡觉的场景。
他们相处的很不错。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明司武臣对齐木楠子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齐木楠子表示恭敬。
“不，其实有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你身为秘书的职责。我也知道你昨天很辛苦，今天也很辛苦，所以你现在就早点回去吧。”
可以回去了吗？真是再好不过了。
齐木楠子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冲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有关于我答谢你的东西，还有可可给你的东西放在办公室里，走之前不要忘了拿。”明司武臣在齐木楠子走出房门前，想到了应该对她说的事情，于是提醒道。
答谢的东西啊……齐木楠子想要推脱，但却收到了对方务必收下的回复。
“我可不能让可可的秘书白为我们工作啊，不然可可会生气的。”明司武臣此时的情绪很放松，对齐木楠子也开起来玩笑，“可可那家伙和我们交谈，可是时不时把钱挂在嘴边，你跟他的时间不太长，还没染上这样的习惯。”
[就算跟的时间长了，我想我也不会染上这样的习惯。]因为，她对钱没有格外的执着。即使是超能力者，在学生时代零花钱方面也是普通水平，甚至还要低一些，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社交消费。
但齐木楠子并不会把自己的内心感受告知给对方，她只是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就离开了。
明司武臣感慨秘书小姐跟可可很不一样。
哎，等春千夜醒来之后，又是个大考验。明司武臣看着睡的正香的弟弟，有点晃神。
一向以嚣张疯狂狠厉示人的春千夜，他的弟弟，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啊。
是他太忽视春千夜了。
*
齐木楠子在办公室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了明司武臣干部和九井一上司给的东西。
一张两千万日元的支票（明司武臣）；
一张三千万日元的支票＋一张空白的请求帖（九井一）。
干部都爱用钱解决问题啊。
齐木楠子无奈。不过自己的上司九井一这个请求贴很有小孩子的想法。
[如果我说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被他认为是最好的秘书，他能马上帮我实现吗？]
如果能实现的话，齐木楠子就可以回去了。当然这个只是如果。
齐木楠子想自己永远都用不上这个空白的请求贴，毕竟除了刚才的那个如果，她别无他求。
不过她会记得自己的上司有如此别出心裁的一面。
齐木楠子回去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了刚好回来的桃濑成海。
“你的工作都完成了？”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平时不是在加班的路上，就是在聚餐的路上吗？补充一下，或者在和男朋友约会的路上？怎么这么早回来？】
“欸~你好像很懂我嘛。”桃濑成海用手戳了戳齐木楠子的肩膀，亲昵地说:“是不是想要和我一起吃饭啊？我现在就有时间哦。”
齐木楠子婉拒:【不用了，我今天很累，哪也不想去。】
“那我做饭给你吃。”桃濑成海贴心地提供邻居帮助，“照顾小孩子真的是一件很透支精神的事情，我很理解你现在的状态。”
她真是个好人。
齐木楠子最终还是拒绝了好邻居的帮助。她只想一个人待着，然后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洗了个澡，身体的疲惫大大缓解的齐木楠子准备休息。但在睡之前，她的手机响了。
[……啧。]
有点不妙。
她接通电话，春千夜的声音便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
“姐姐你在我睡醒之前就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难以置信。
【抱歉。】虽然是明司武臣让她下班的，但在和春千夜的承诺上，她好像真的违反了。所以不打算逃避问题的齐木楠子还是选择了道歉。
希望他不要学习她的坏习惯，一定要做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姐姐明天还会过来吗？”春千夜问。
齐木楠子表示会。毕竟她的职责还没有履行完毕。
“那明天见！晚安！”
这是春千夜的最后一句话。
齐木楠子:【……】她还以为对方兴师问罪的时间会长一些呢。
不需要在意的已经平息的小麻烦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春千夜的来电。
等到明天见面的时候，齐木楠子就清楚今天的来电是什么性质了。
*
春千夜挂完电话后，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了。
他用的手机是哥哥明司武臣给他新买的。原来的手机，也就是长大后自己使用的手机，则是被保存在抽屉里，等恢复之后再用。
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好迅速。
触屏手机好方便。
他在哥哥的指导下，学会了用之前秘书姐姐曾经示意给他的那个社交软件。不过，他没有分享动态的意思，只是用搜索功能，找到了很对有关于姐姐的图片，嗯，或者说是表情包，然后一一保存了下来。
他决定了，明天见到秘书姐姐的时候，他想要姐姐的line！
line？
小孩子需要这么高级的联系方式吗？
虽然知道时代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但观念还留在过去的齐木楠子在收到春千夜line请求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小孩子需要的不是line，而是陪伴！
齐木楠子看向教春千夜使用line的明司武臣，投去了不赞同的眼神。
明司武臣注意到她的举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这个嘛，他也知道。但春千夜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没办法阻拦。
【小孩子不能一直玩手机，对眼睛不好。】齐木楠子为了解决面前的麻烦，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春千夜点头，表示自己只是偶尔碰。
“line~”
他举着比自己的手还要大的手机，对着她说。
如果说话的人是入达游太，齐木楠子肯定会用手拍下他的额头，说line个头啊！小孩子不要搞那么复杂的交流方式！
但现实却不能让她自由地行使这样的权利。
齐木楠子心情很复杂地拿出手机，和春千夜交换了账号。
新的聊天对话框里，春千夜发来了一有着齐木楠子很想无视的黑历史的表情包。
[我来了.齐木楠子JPG]
齐木楠子:【……】
*
春千夜加了齐木楠子line，发了个表情包之后，就没有再碰手机了。
明司武臣给了他新的安排。
那就是去《和妈妈一起》的节目中，做参与者。
真的吗？
认真的吗？
一向不擅长和弟弟相处的明司干部竟然化身圣诞老人，给予春千夜很多精神上的关注？！他在成为好哥哥的路上发力好快！！！始料未及的齐木楠子只能跟着他的安排走。
救命。
明司武臣并没有跟着他们去，这让齐木楠子的压力少了一些。但少掉的压力，又以其他的方式成倍地增加了。
“齐木……小姐？”
在《和妈妈一起》录制的休息时间，表田里道注意到了熟悉的身影，然后打招呼。
他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的确是我！]
齐木楠子点了点头，向其介绍了牵着她手的春千夜。
“你好。”见到《和妈妈一起》的主持人，春千夜有些害羞。
表田里道见到腼腆的春千夜，脸上随即露出超有亲和力的微笑，“你好~”
*
“真的假的，里道学长。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生打招呼。”
来到休息室的兔原跳吉问，他的身后还跟着熊谷光夫。两个人都是表田里道的学弟，目前都在《和妈妈一起》节目组工作，不过和表田里道以主持人示人不同，他们俩是《和妈妈一起》节目组的动物玩偶设定兔男和熊夫。
“先敲门。”表田里道没有回他的话，先是对兔原跳吉的不礼貌行为表示控诉。
“啊~下次一定一定。”
兔原跳吉讪讪道，不过下一秒他就直入正题，想要知道答案。
“那个女生看起来很漂亮。里道学长你真的认识吗？”
虽然表田里道不想对兔原跳吉解释那么多，但他还是被对方的询问给弄生气了。
“她是我的邻居。”
“欸——那可真是太巧了。那个孩子是……”
“应该是她亲戚的孩子。春千夜称呼她姐姐。”
兔原跳吉听到这话，感慨表田里道的人际交往状况如此之好，居然连邻居都认识。
“果然啊，人还是需要变得有趣一点才行。”
“姐姐你原来认识体操大哥哥啊。”
这边的春千夜也很好奇齐木楠子的人际交往情况，问。
齐木楠子:【嗯，算是认识。】
春千夜:“好厉害！”
[……这也是能被评价厉害的要素吗？]小孩子的厉害观念范围果然很大啊。
在节目录制的后半段，齐木楠子被节目组请求进了录制现场。
一般家长是不能进的，齐木楠子能进的原因:一方面是明司武臣认识的人背景很硬；一方面是春千夜这里出现了点问题。
他听着唱歌大哥哥和大姐姐的歌很困，很想睡觉。
齐木楠子听到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话，她的下意识反应是:找到可以让春千夜安静下来的办法了。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果然比起成年人要好很多。齐木楠子走进录制现场，在一众小孩子里找到努力清醒，但又像小鸡啄米般打瞌睡的春千夜。
或许是觉察到熟悉气息的靠近，春千夜在齐木楠子伸手之前，扑到了她的怀里，喃喃道:“好困。”
齐木楠子讶异，但又摸了摸他的头，询问是坚持录制，还是要离开。
“有姐姐在，我可以坚持。”
[……你不坚持，也没什么。]
《和妈妈一起》节目组的人对齐木楠子和春千夜都很关注。因为只要让他们满意了，他们能拿到一个月的经费。虽然听起来不多，但事实是很多。他们的经费越宽裕，之后就有更多的创意和对员工的福利。
齐木楠子和春千夜算是金主一般的存在，闪闪发光。比起对付电视台台长的外孙，春千夜小朋友乖巧的不像话。
节目组的很多人都希望齐木楠子和春千夜常来。
[你们是希望我们来吗？明明是希望钱来啊。]
齐木楠子站在摄像机的后面，接受着很多人的想法，嘴角微抽。
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的黑历史已经很多了，再来《和妈妈一起》几次，她有理由相信《和妈妈一起》这个老牌儿童节目就要没了。
所以啊——
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
第33章 春千夜的观点输出
或许因为有背景, 被关注的春千夜离开之前还被赠送了很多造型奇特的周边。
春千夜很高兴，说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好看。
已经是大人的齐木楠子却觉得那周边一个比一个诡异, 尤其是那个小鸟先生, 有种蒙娜丽莎式的嘲讽。作为社畜，应对麻烦的她绝对不想要有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
这或许就是大人和小孩子在审美上的差异。
当然，齐木楠子也不会认为春千夜的审美就是差的。
毕竟她也是从小孩子时期过来的, 虽然是超能力者，但儿童审美一个不落。比如在高中时期, 为了解决明智透真给她造成的麻烦, 她特意利用穿越时空的能力，试图更改历史, 其中为了缓解因为他被人欺负当时自己那气愤的心情，齐木楠子还特意把一个在大人看来很诡异，但在当时小孩子心里很受欢迎的卡通玩偶放到了讲台上, 事实证明有效果。
还是小孩子的自己, 就是喜欢小孩子都喜欢的玩偶。
齐木楠子注意到围绕着春千夜已然要实质化的粉色愉悦小花, 祈祷希望他恢复后不要在意现在的一切经历与感受。
“姐姐，你看是小鸟先生！”
春千夜踮起脚尖，举着小鸟先生的周边，试图让周边的长相距离齐木楠子更近一点, 说。
越近，齐木楠子越能感受到诡异玩偶眼睛里的嘲讽。啧，内心脆弱的大人可承受不起玩偶的摧残。
但她又不能对处于儿童审美的小孩子春千夜说她不喜欢这个玩偶, 或者用行动表示对玩偶的排斥。
保护儿童心理健康, 是大人应尽的责任。所以, 齐木楠子只能配合着春千夜的欢喜, 说玩偶很可爱。
春千夜得到齐木楠子的肯定, 眼睛里带着亮亮的小星星。他把小鸟先生塞到齐木楠子怀里，说要送给她。
“希望小鸟先生能给姐姐带来快乐。”
如果春千夜不是小孩子，是可以不用敬语称呼的熟悉的人，或者是小孩子，不过是入达游太那样的类型，齐木楠子肯度会反问:[你是在惩罚我吗？]
这个诡异的玩偶怎么可能会给她带来快乐！他难道不觉得小鸟先生的形象，怎么看都像是谁做了噩梦搞出来的创作吗？负\面情绪完全爆棚啊！
当然，齐木楠子刚才也说小孩子和大人审美不一样。小孩子的确不觉得小鸟先生丑，而且还认为它很可爱，但成年人，尤其是经常处于高压状态的成年人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有被污染到。
齐木楠子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因为春千夜的话，失去了一部分的气力，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体力上的。
好想拒绝。
她可以拒绝的对吧！
毕竟小孩子在很多时候很好糊弄，只要说一个理由，对方应该会打消送她小鸟先生的想法。
【我觉得小鸟先生更喜欢你。】
这是齐木楠子对春千夜所说的话。听起来很不符合她给人的印象，但在解决麻烦面前，印象形象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抛开。
站在小孩子的角度，用对待小孩子的口吻说一些柔软的话，齐木楠子努力地积攒有利因素，达到自己的目的。
【它和你在一起会更开心。】所以千万不要动把它送出去的想法，不然它会伤心的！
春千夜听到这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脸上写着不解，下意识问:“为什么？为什么小鸟先生更喜欢我，不喜欢姐姐？”
【因为我很无趣。】齐木楠子说，【比起大人，小鸟先生更喜欢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这是超能力者完全不带停顿，迅速回应下的假话。越到危急时刻，越能体现一个人的随机应变能力。
关于自己在编造故事（说谎）方面有了一定的突破，齐木楠子始料未及，但也乐见其成。
一切都是为了趋利避害，为了生存。
“姐姐才不无趣！”春千夜在齐木楠子话说完后，直接反驳，“姐姐是很好的人。”
被夸了啊。
齐木楠子心情很复杂。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平静生活。
“如果小鸟先生不喜欢姐姐，那我就不喜欢它了。”春千夜说着，将齐木楠子怀里的小鸟先生拿了回去，“不喜欢姐姐的小鸟先生，没有被喜欢的价值。”
【……】她的话说得好像有点重，导致春千夜对小鸟先生产生恶感了。
糟糕。
齐木楠子看着拿过小鸟先生的春千夜走到垃圾桶旁，一副要把它塞进去的架势，急忙挺身而出，救下因为她的话，被无辜殃及的玩偶小鸟先生。
【我想我可以和它尝试做一下朋友。】
面对春千夜疑惑的目光，她克制住对小鸟先生的排斥，这样说。
春千夜:“可是小鸟先生不喜欢姐姐的话，那只能证明是小鸟先生的眼光不好啊。我不想让眼光不好的家伙出现在姐姐你的面前，让姐姐你伤心。”
听到春千夜这样说的齐木楠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她的失误，是大人不假思索的谎话，伤到了小孩子对于玩偶的观感。
补救春千夜对小鸟先生观感的齐木楠子说:【不用担心，大人可是很擅长解决任何问题的。】
“不，并不是大人都擅长解决任何问题。”春千夜看了眼被齐木楠子拿到怀里的小鸟先生，说:“是姐姐你会解决我遇到的任何问题。”
【相处一天多就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我很开心。】假的。千万不要对她有任何高度的评价。
能够解决春千夜任何问题的是明司武臣干部！齐木楠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执行明司武臣安排的落实者。
她是个拿钱办事的人。
显然，春千夜还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所以才会说出幼稚的言语。
放心，她不会当真的。
“如果小鸟先生和姐姐相处不好，那姐姐就把小鸟先生扔了吧。”
【那样小鸟先生可是会无家可归的，会很可怜哦。】
春千夜:“不喜欢姐姐的小鸟先生，没有存在的价值。”
齐木楠子可不会为他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开心。她伸出手，捏了捏春千夜的脸，打破他那一本正经中又隐隐透着扭曲的状态。
“疼~”
春千夜说。
疼就对了。如果再说一些危险的话，别人还不纠正，等长大了之后，春千夜真的会被他人揍的。
【你要做个不要格外在意他人想法的人。】虽然不知道和春千夜会相处多久，可在此时齐木楠子还是对他进行了纠正和嘱咐，【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姐姐有过好自己的生活吗？”
……没有。
不然她也不会待在这里安慰他，早去做回大学生了，彻底告别《梵天》这个游戏了。或者更成功地过好自己生活的标准就是:她谨记被剧透的教训，远离大热游戏。这样她也不会触碰《梵天》，导致她切身实地地感受着教训的深刻与惨烈。
大人要为小孩子做好表率。
没能做好，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对不起。
虽然心里有点愧疚感，可齐木楠子在口头回答上，却是:【嗯，还行。】
在那么好的上司手底下工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抱怨呢。所以，即使没过好自己的生活，她也要说她满意现在的工作。如果春千夜问为什么，齐木楠子估计还要说一长溜夸赞九井一、明司武臣等人的话，来表示他们为她过好生活中的添砖加瓦。
春千夜听到齐木楠子这样说，拉了拉她的衣角，点头:“我也会让姐姐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也要为我添砖加瓦吗？]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不太需要那么多人的参与。]
成熟的大人为了过好生活时常形单影只，齐木楠子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毕竟那样可是很致命的危险行为。
【那还真是谢谢了。】违心的话越说越顺，齐木楠子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春千夜得到感谢，脸上的微笑更多，周身在发光。
超能力者见此，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复杂，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摸了摸春千夜的头，然后拿着造型诡异的小鸟先生，拉着他准备乘坐电梯离开。
“我绝对会让姐姐你更开心的。”
春千夜还在继续承诺。
【……哦。】那还真是谢谢他想要为她的生活质量助力的心了。
*
明司武臣过来接春千夜和齐木楠子
在看到位置上的小鸟先生时，他那成熟的外表有一秒的不淡定，无论从哪个视角看，这个诡异的玩偶都像是在嘲讽别人。
这样的玩偶居然风靡小孩子圈。
是他距离小时候太远，所以和小孩子审美存在严重的偏差了吗？
无法理解。
《和妈妈一起》节目组的周边真的难以理解啊。
接收到明司武臣心声的齐木楠子感慨:果然大人是无法和小孩子处于同一审美标准的。
还是没办法理解啊。
明司武臣看着春千夜将袋子里的周边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成年人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被伤到。
除了小鸟先生玩偶，还有小鸟先生手套……春千夜嘴里的小鸟先生还真受欢迎啊。
他和小孩子沟通困难，果然是有原因的。但可可的秘书却能和春千夜在小鸟先生问题上聊的很好。
找她，找对了。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在工作之余，有来春千夜的房间，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和房间摆设格格不入的怪异玩偶。
不过和齐木楠子、明司武臣的观点不同，他们倒是很喜欢小鸟先生的设计，觉得标新立异。
如此容易就和小孩子审美贴合了吗？
齐木楠子觉得灰谷兰、灰谷龙胆可以加入小孩子行列，之后的行为模式也可以从小孩子角度分析了。
开玩笑的。
他们，更应该说灰谷兰可比小孩子要难对付多了。
“没想到明司你很负责嘛！居然给春千夜搞了一套《和妈妈一起》现场录制套餐。”灰谷兰脸上带着微笑，将小鸟先生手套戴在手上，做出鲜活的动作，“你是想要把春千夜的黑历史以节目的形式记录下来吗？”
灰谷兰抓重点和趁机搞事的功夫一流，齐木楠子能够看到明司武臣那脸上的僵硬变化。
“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让春千夜知道知道自己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正好可以收敛一下平时的嚣张姿态。”
“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啊。”明司武臣语气难言复杂。喜欢搞坏他人心情，之后再来点轻描淡写粉饰太平，干部中最恶劣的莫过于灰谷兰了。
“因为老师从小告诉我们要从多种角度分析问题。”灰谷兰拿着小鸟先生手套自顾自地玩着，没有看明司武臣那郁闷的脸，“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国文课可是满分哦。”
“我也没让你说！真是的，你是想夸你很能做阅读理解吗？”
明司武臣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来了一吐槽。明明是借题发挥，让人搞的心神不宁，就不要拿国文成绩为自己脸上贴金了。
灰谷兰可不擅长做阅读理解。
他只擅长在他人遇到困难时幸灾乐祸，甚至还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这心理活动，满分！]
背景板齐木楠子为明司武臣的精准点评点赞。
“也不是夸了，我这只是在陈述事实。国文课老师超喜欢我的。”灰谷兰说着，看向安安静静站着的齐木楠子，用小鸟先生手套对她生动打招呼，“秘书小姐要不要向我学习怎么说话啊？”
不用了。齐木楠子怕她像他说话之后，走到街上被人揍。
她表示了拒绝。
“欸~看来我的灰谷兰小课堂是开不了了。”灰谷兰无奈地耸了耸肩。
一旁的灰谷龙胆对于掌控气氛，并将气氛弄的一团糟的灰谷兰也束手无策。不过好在秘书小姐并没有听信大哥的鬼话。
[一般人也不会听信他这样的话，哪怕他的脸很有欺骗性。]
齐木楠子想。
春千夜对于能说会道的灰谷兰并没有表现出类似于“他好厉害”的崇拜，而是有些抵触。
他不喜欢灰谷兰那样悠然自若地和秘书姐姐说话。
让姐姐像灰谷兰那样学习说话，大人有时候好像太高估自己了。
至于灰谷兰和哥哥武臣说的黑历史，春千夜对长大后的自己有信心。长大后的他肯定不会认为和姐姐相处的时光是无法正视的黑历史。
*
今天的齐木楠子离开梵天总部的时间有点晚。
主要是春千夜那边有点要求。或者说，小孩子黏人的属性慢慢浮出水面，绊住了齐木楠子想要下班的脚。
“明天见~”春千夜站在电梯门前，对着齐木楠子说。
【嗯，再见。】齐木楠子说，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她还添了一句:【不要躺着玩手机。】
这并不是齐木楠子没有任何根据的提醒。她刚才有注意到春千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那种手和手机的艰难配合，稍微不注意，手机可是会脱离手，砸到脸上的。
春千夜听到这句话，眨了眨眼。
还没说什么话，电梯门就关上了。
电梯下行。
齐木楠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对方想要问出个为什么，她估计就要更晚下班了。
她的手里还拿着装有小鸟先生的袋子，袋子里的它肯定看到了自己疲于奔波的样子。
哎呀呀，如果不是为了纠正春千夜的观念救下小鸟先生，齐木楠子肯定也会像春千夜一样把它扔进垃圾桶。
毕竟，它看起来真的在嘲讽人。脆弱的大人不喜欢它的雪上加霜。
*
到公寓的时候，齐木楠子正好和表田里道碰上。或许是他注意到她袋子里那诡异的小鸟先生，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在说了几句话后，表田里道问齐木楠子是不是也喜欢小鸟先生。
[你看我的表情是有写着喜欢的样子吗？]齐木楠子很想这样说。但她和表田里道还不熟，隔着层淡漠的邻居关系，齐木楠子只能顾及邻居关系、顾及表田里道是《和妈妈一起》的主持人，捧场道:【还可以。】
表田里道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他的心理活动先是一连串的省略号，再后来是——
[居然有大人喜欢这么畸形的东西！？]
看来大人的审美是一样的。
齐木楠子感慨，不过有一点他说错了，她并不喜欢小鸟先生。
[每次去木角半兵卫那里画新的小鸟先生，我都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就像梦魇里的小鸟先生给我的压力一样。]
[……所以，表田先生你就是那个被噩梦侵扰，创作出风靡儿童圈小鸟先生的创作当事人吗？]莫名猜对了的齐木楠子哑然。
成年人的压力果然很大啊。
请世界多呵护成年人一点。
然而世界并没有多呵护她。
睡觉之前，齐木楠子收到了line聊天页面，备注着春千夜的大哭表情。
她发了个询问。
对方的回复是:[被手机砸到脸了，好痛。附继续大哭表情。]
[你是笨蛋吗？]齐木楠子不假思索发了过去，然后又火速撤回。
好险，她刚才下意识以为对方是入达游太那样的孩子了。
希望大哭的春千夜没有看见。
超能力者祈祷。
但对方的回复粉碎了她的祈祷。
[我才不是笨蛋！！！]
糟糕。
第34章 没有的话
糟糕。
她在上级面前说了不合适的话。
虽然毁灭了证据, 从聊天记录上看不出什么，但春千夜的回应肯定是无法让之后的三途春千夜忽视这个异常的。更何况, 小孩子的确是看到了, 看到了之后才这样回应，脑袋已经记住她说他笨蛋的事情了。
毁灭了证据这个说辞，好像也站不住脚。
哎呀呀, 躺在床上回复信息的效果拔群，齐木楠子在当时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会引来这样的麻烦。
怎么办, 要如何回复他呢？
毕竟她说了春千夜是个笨蛋。
现在笨蛋春千夜正在气头上, 如果不做些努力，身为大人的她就要承受小孩子的怒火了。
在她准备编辑文字发出去的时候, 春千夜那在象征着怒意的[我才不是笨蛋！！！]信息下面突然来了一带着页面的链接。
页面，齐木楠子也不陌生。
是河屯君乐园。链接的话，就是有关于河屯君乐园的介绍, 开放时间等信息。
这是暗示, 或者说是明示！
那边没再说话的春千夜, 肯定是想让她带他去河屯君乐园，作为她说他是笨蛋的补偿。
应该是这样吧。
齐木楠子已经想不到他还会因为什么发这个链接。
话说现在小孩子有了智能手机，刚上手两天，都玩得那么溜吗？又是知道line, 又是会收集表情包，还会找喜欢的游乐园……和春千夜比起来，单纯只是将手机作为通讯工具, 不怎么在翻看社交媒体等信息的超能力者认为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
[明天要去这个地方吗？]
齐木楠子绝口不提笨蛋事情, 直指重点河屯君乐园。
春千夜没有编辑文字, 只是发了个表情包, 有关于齐木楠子的表情包。
[看我眼色行事.齐木楠子JPG]
表情包当事人愣住了。
她还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图片弄得尴尬, 虽然不会有精神污染的问题，但脆弱的超能力者觉得自己的精神还是受到了自我伤害的攻击。
这是小孩子在用表情包表示自己的抗议吗？对她评价他是笨蛋的抗议？
不得不承认，抗议效果显著。
[你睡了吗.齐木楠子JPG]
[我睡不着.齐木楠子JPG]
接连的表情包让齐木楠子下意识想喊救命。
千万不要惹小孩子生气。
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白天那个乖巧的春千夜已经不在了，现在和她发信息的绝对是应有黑暗属性的春千夜。
齐木楠子努力抑制内心的复杂，连忙在他想要继续发有关于她的表情包之前补救。
[那么明天见！快点去睡觉！]
感叹号，足以显示齐木楠子想要控制麻烦继续蔓延的决心。
就是不知道那边的暗黑春千夜会不会及时收手，能够认识到他是小孩子，她是大人，小孩子要听大人话的道理。
那边的回复罕见的没有之前发表情包那么快速，不，更应该说对方没有回她的信息。
春千夜在纠结怎么回复，还是说暂时找不到能够表达他心情的表情包做回复？
等待的时间有点焦灼，齐木楠子能够感觉到困意在急剧减少，清醒的意识又回来了。
对于一个要睡觉补充睡眠应对明天的秘书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晚安。]
春千夜发了这句话。
乖巧春千夜又回来了吗？
齐木楠子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多做停顿，也回了个晚安。
*
“之前梵天有一部分资金在Mikey的指示下，花在了应对灵异现象上面。既然科学方面解释不了目前的状况，为了让春千夜尽早恢复，那一部分资源可以利用起来了。”
首领办公室里，九井一提到了一可以帮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摆脱目前情况的一条思路。
“对哦~”灰谷兰看向没有表态的首领Mikey，赞叹:“还是Mikey厉害，在夜总会风波、可可遭绑架风波后，做出了这种指示。虽然那部分资金还没有被具体利用，但有的人脉应该有初步建立起来。”
灰谷龙胆顺着灰谷兰的话，进行分析:“先去联系一些人，隐晦地说明一些情况，应该能知道不少消息。”
明司武臣看他们有了个讨论方案，高兴之余又有点失落。
“这么早恢复啊。”
灰谷兰注意到明司武臣话语里的可惜，说:“这也只是个方案，谁知道会不会有效果。所以，你可以放宽心，在春千夜恢复之前弥补一下形象，做个好哥哥。”
灰谷龙胆:“加油！”
明司武臣啧了一声，灰谷兄弟真是多嘴。他可不需要他们的解答，更不需要他们的加油。
好哥哥吗？
那种东西，明司武臣并没有太过在意。
比起缓解自己心里的愧疚而去做什么，他倒是想要了解春千夜会做什么。
所以他并没有对春千夜明天的时间做什么安排。明司武臣期待春千夜的自主规划。
*
“河屯君乐园？”
早上来春千夜房间的明司武臣重复着春千夜刚才提到的地点，希望得到对方的肯定。
河屯君乐园啊，就是那个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带可可的秘书去的那个地点吧！
一个两个的都去那里，看来河屯君乐园真的很受欢迎。
可可的秘书小姐还去过，那让她带着春千夜过去，就更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要和姐姐去河屯君乐园。”
春千夜说。
明司武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就去吧，毕竟小孩子对游乐园总没抵抗力。喜欢去热闹的地方，也很正常。
得到允许的春千夜面带微笑:“谢谢哥哥。”
明司武臣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
他手有些僵硬地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嘱咐:“一定要玩得尽兴。”
春千夜:“嗯！”
*
齐木楠子的睡眠质量因为春千夜没有深究笨蛋风波，没有受影响。
不过早上醒来时，目光所及之处，放在书架旁边桌子上的小鸟先生玩偶让她淡定的情绪出现一丝的波动。
似笑非笑的审视眼神、滑稽夸张的红嘴唇……
[哎呀，愚蠢的人类又要为生存奋斗了吗？]齐木楠子觉得自己有从小鸟先生那里得到这样的信息。
它绝对在嘲讽人。
齐木楠子整理好一切准备出门时，视线扫过小鸟先生，啧了一声，等下班回来她再考虑小鸟先生的位置摆放问题。
*
“辛苦你了。”
明司武臣说。
齐木楠子鞠躬行礼，表示那是她应该做的。
*
“小孩子就是好啊~”
灰谷兰得知春千夜的安排，感慨:“春千夜这休假的质量真不错！”
“大哥你也没必要说这样的点评啊。”灰谷龙胆没有配合灰谷兰的话，说出自己的看法:“春千夜也不想的。毕竟，他在梵天里的角色定位可是工作劳模。休假什么的，他平时肯定没想过。”
“或许这就是劳模的精神感动了神明，所以神明才用这种形式给予春千夜奖赏！”灰谷兰充分发挥了国文课不错的优势，来了一相当了不得的童话推理。
灰谷龙胆:“……”
灰谷兰并不满足只有明司武臣、他和龙胆知道春千夜的安排。
“秘书小姐是可可你的秘书呢。虽然最近秘书小姐不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哦，但我觉得既然我知道了，我就应该把她的去向和你说一下。”
是的，不满足的灰谷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九井一。
大哥……
灰谷龙胆听他这样说，真想捂脸。
除了自己的哥哥外，他就没遇到过第二个最喜欢幸灾乐祸、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人。
因为梵天内部的些许动乱风波，被Mikey交待了很多工作的可可一直都在努力工作。
秘书小姐作为他的下属却被抽调出去做了别人的下属，甚至现在还要为那个下属尽心尽力工作很久。
“上次我和龙胆带着秘书小姐去了河屯君乐园，这次是春千夜带着秘书小姐去了河屯君乐园，不知道第三次是哪位会带着秘书小姐去河屯君乐园？”
九井一听到这话，周身的不悦简直要成实质化的冰霜，将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覆盖:“你们很闲吗？”
们？无辜躺木仓的灰谷龙胆心情不是一点点的复杂。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啊啦啦。”灰谷兰耸了耸肩，“其实也不闲。因为春千夜的休假，我和龙胆要负责处理的事情很多。”
这个倒是真话。
毕竟春千夜是梵天的二把手，负责的事项很多，而且他貌似除了工作之外，没有多少耗费时间的乐趣。
一旦他停止工作，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就是最先受其影响的干部。因为九井一和三途春千夜的工作类型对不上，其他人倾向于武力解决，没有周全的解决思路，虽说以嚣张疯狂示人的三途春千夜也热衷直接干脆的处理，但他比那些纯粹依靠武力的干部要聪明。倒不是讽刺那些人是笨蛋，他们只是单纯想说三途春千夜有一定的头脑。
明司武臣的话擅长统筹布局，具体到一些事情上，也会存在不合适的情况。
灰谷兰:“真羡慕啊。春千夜那家伙既能变成小孩子，又可以去游乐园。”
九井一对于他的煽风点火行径做出的回应是让（赶）他们出去。
又被殃及的灰谷龙胆:“……”
九井一将碍眼的人物从自己面前清除之后，糟糕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
啧。
*
再一次来河屯君乐园，齐木楠子的心情倒没有之前有压力。倒不是一回生二回熟，而是她认为春千夜没有两位灰谷干部那么麻烦。
小孩子对游乐园没抵抗力。
大人能做的就是配合，跟在他的身后。
为了避免阳光晒伤春千夜，齐木楠子在离开梵天前，在春千夜的现有装备中，找到一顶帽子给他戴上。有关于他的手机、纸巾、小水壶等都放在一个包里，被齐木楠子拿着。
春千夜本来是要自己背，但被齐木楠子制止了，理由是:背那么重的东西，绝对会影响他逛河屯君乐园的心情。
“姐姐拿这么重的东西，难道不会觉得累吗？”春千夜问。
对于小孩子来说沉重的东西，对于大人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齐木楠子推了下眼镜，很是直白地对春千夜说明了小孩子和大人在力量上的差距。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的。”胜负欲上来的春千夜看着自己的小手，再看看比自己高出很多，在年龄和身高上的的确确是个大人的齐木楠子，这样说。
“到时候，我绝对帮姐姐你拎包！”
拎包？不用了。
齐木楠子可不想让梵天二把手帮她拎包。那可不是什么福利，而是脚下踩着通向地狱的通道，稍微动一下，就顺利拿到地狱门票的厄运。
齐木楠子用手压了压他的帽檐，避开对方闪闪发亮的目光，岔开话题，问他想玩哪个项目。
春千夜指了指周边商品店铺:“我想去那个！”
齐木楠子感慨他和两位灰谷干部的选择有点像。
之前有提到过河屯君周边商品店铺里面的东西，在其他店铺中也能找到，只是其他店铺里面的东西没有河屯君元素罢了。
拥有河屯君元素的商品，较之同类，在价格上要高出很多。虽然这样，但很多人都愿意为其买单。这主要是因为周边商品满足了人心理层面的需求。
无论是表示证明自己来过河屯君乐园，还是真的为买到河屯君周边商品二高兴，周边商店的确抓住了过来游玩的人的心。
春千夜喜欢周边里的很多玩具。
飞机、四驱车、火车……齐木楠子还注意到春千夜的目光还扫向了将棋。当然，那和前面的玩具是差距很大的存在。
这使得她想到了之前三途春千夜问她的“是否会下将棋”的言语。
原来他这么早就对将棋感兴趣了吗？
“姐姐会下将棋吗？”春千夜的目光突然从将棋上挪了过来放到齐木楠子身上，侧过的脸带着认真。
【……】
不要随意就说出她刚才想到的事情啊。太可怕了！
齐木楠子的警惕一下子提的老高。好像现在询问她的并不是小孩子春千夜，而是梵天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她需要时时刻刻将自己的言行规范到秘书形象中去。
不能再有任何的偏差了。
现在的一言一行，可是决定了齐木楠子这之后工作的灾难程度。
所以——
她不能对春千夜说自己会下将棋，而是要贯彻之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不会下将棋。
【不会。】她也不想会。请让这个话题过去吧。
春千夜没有注意到齐木楠子的纠结，挠了挠头，脸上被羞涩的情绪覆盖，说:“我也不会。”
注意到春千夜的腼腆，齐木楠子心里的愧疚多了一些。
[说实话，你这样的反应会让我这个大人无地自容的。]
因为不会将棋而害羞，她真的没有。
“我们一起学习吧！”
春千夜拿到带有河屯君元素的将棋商品，对着齐木楠子说。
这算是来自他的欢迎加入将棋学习小组的邀请吗？
明明是个大人，还要和小孩子一起学将棋……这种时刻保持终身学习的姿态真的让人心累。
[请让我做个不爱学习的人吧！]
齐木楠子很想这样对春千夜说。
但成熟的大人怎么能打击小孩子的提议呢！而且如果把大人的妥协、不上进、不学习等负\面形象展现出来，齐木楠子无法预测春千夜会不会近墨者黑，导致出现不良的后果。
还是答应吧。
思来想去的超能力者权衡后，算是同意了。
看到春千夜高兴的反应，齐木楠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慨大人真的太累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回小孩子……嗯，还是算了吧。超能力者认为满是黑历史的小孩子时期，对于她来说也不是想要梦回的阶段。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齐木楠子帮助三途春千夜把买的东西放到收银台，开始结账。之后，也和之前一样，先把东西寄存在周边商品店铺，游玩后再取回。
“姐姐，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在收银员快扫完商品时，齐木楠子听到了春千夜的提示言语，她看过去，就注意到春千夜的手里拿了两个很能烘托游乐园氛围的发箍和一排类似于手环的东西。
【你要买这些吗？】齐木楠子看着其中很明显是女生戴的发箍，语速艰难地问。
春千夜点头:“我看别人都有，所以我和姐姐也一定要有。他们戴上都很开心，我也想让姐姐开心。”
[……没有的话，我会很开心。]
第35章 额外的愿望
“好可爱~”
“这个对话也可爱死了。”
“我就喜欢小孩子和大人这样的对话。”
“那个大人现在应该被他的话给萌死了吧！”
“她虽然没说话, 但我已经能够充分理解她为什么没说话了！来河屯君乐园，我只恨自己身边没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让我带过来, 小孩子好可爱, 简直就是天使！”
……
河屯君乐园周边商品店铺的顾客显然注意到了春千夜和齐木楠子的互动，并发表了他们视角的看法。
[对话很可爱？萌死了？]
[喂喂，千万不要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啊！不然会对处于被关注中心的当事人二次伤害的。]
当然, 残酷的事实是齐木楠子已经被他们的话二次伤害了。
犹如天使般的小孩子吗？
齐木楠子看着举着发箍对她微笑的春千夜，叹了口气, 然后从他手里把发箍还有手环拿过放到收银台, 让收银员结账。
行动上，她是妥协了。但齐木楠子可不认为春千夜是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天使。
随便说出小孩子就是天使的人, 很多都没有和小孩子相处24小时以上。拥有复杂情绪变化的他们，有时候和大人一样难搞。
当然，齐木楠子也承认人大多倾向从一件事上去评定这个人怎么样。
就像她在高中时期, 对身边的小妖精们所做的印象也都起起伏伏。
如果小妖精们没有打扰她, 甚至还让她感受到了被关照的感觉, 齐木楠子有时候会给出比如“天使”的评价；如果小妖精们发威，搅乱她的日常，让她不得不处理一些麻烦时，他们在齐木楠子心里就是宛如恶魔般的存在。
顾客的思绪, 齐木楠子不能说对错。
还是无视好了。
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她只需要关注春千夜就好。
齐木楠子结账之后，和店员说了商品寄存，交待完后, 便想带着春千夜离开河屯君商品周边店。
“姐姐, 发箍和手环没拿！”
好记性春千夜提醒道。
齐木楠子朝向店门口迈出的脚顿了下, 脸上闪过一丝的懊恼。
啧, 想要无视发箍和手环的计划落空了。
是的, 虽然齐木楠子向春千夜的要求妥协，而且还无视了路人们的谈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放弃了挣扎的打算。
只要在商品寄存的时候，把后面买的发箍和手环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记忆应该只有几秒的小孩子应该不会记得自己刚才买过什么。
就算想起，齐木楠子也会以“我们现在在玩其他项目”为由，让春千夜打消去周边商品店铺拿发箍和手环的想法。
她是这样计划的。
可计划的第一步就以失败告终。
挣扎无效，只能认命的齐木楠子神色有些僵硬地将发箍和手环从收银员那里拿了过来。
齐木楠子本想把这些东西放在春千夜的包里。这是超能力者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式的再次挣扎。
可惜，春千夜却在齐木楠子想要实行计划的时候，却拉了拉齐木楠子的衣角，然后让齐木楠子蹲下。
齐木楠子继续抗拒。
但对上春千夜并不了解自己复杂心情的疑惑眼神，超能力者再一次地体会到和小孩子相处的困难程度。
拿钱办事、拿钱办事……既然□□部明司武臣信任和照顾了，齐木楠子不能太过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没事。
没什么的。
齐木楠子控制住想要制止春千夜往自己头上戴发箍的行为，如此安慰自己。
要戴，一起戴。
黑历史什么的……礼尚往来的将另一个发箍给春千夜戴上，认为二把手春千夜在这个时候算是她的难友。
不知道齐木楠子复杂情绪的春千夜摸了摸头上的发箍，然后指着那一排有河屯君元素的手环，说也要戴。
一排上面有五个。
春千夜说让齐木楠子戴三个，他戴两个。
齐木楠子在他提议的时候，向他示意了自己手腕的表，表示她没办法戴那么多。
春千夜“唔”了一声，漂亮的眼睛在齐木楠子的手腕和他的手来回看，最终说出“那我们一个人戴一个好了”。
她应该感谢他的善解人意吗？
齐木楠子看着对方说着，就要拿手环给她戴上的架势，嘴角微抽。
小孩子真的太麻烦了。
“我和姐姐是一样的了。”春千夜向齐木楠子示意自己的发箍，还有手环，说。
这是需要高兴的理由吗？
齐木楠子不太理解。
而且——
从各种方面来说，他们都不一样。
当然这个“来说”，齐木楠子是不会对春千夜说的。
就这样吧。
此时此刻，从发箍和手环上，他们的确是一样的。
齐木楠子带着春千夜走出了店铺。
“冰淇淋。”
春千夜看到不远处的流动摊位，眼睛亮了下。
比起玩的，吃的率先占据春千夜的视线吗？
齐木楠子有些惊讶。
不过小孩子的世界组成除了吃的，就是玩的。选择先吃再玩的方式，也不足为奇。
话说，为什么她要对小孩子的言行举止进行这么多阅读理解啊！
觉察到最近不停地翻阅自己小时候行径和高中时代经历，试图理解春千夜的齐木楠子扶额:她真的没有自虐嗜好。
负责买的齐木楠子将冰淇淋递给春千夜，然后得到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和感谢。
[就算你笑容再甜，我也不会对你放下心防的。]
乖巧一会儿的麻烦精还是——
麻烦精。
只要把握住这个认识，她就不会有任何动摇。
“姐姐你不要吗？”
春千夜注意到齐木楠子只买了一支，还递给了自己，问。
【我不需要。】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吃东西的，所以她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我看视频上有关于河屯君乐园的介绍里，有提到吃这个冰淇淋，会让人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个视频的前缀或者后缀，肯定有所谓的“瞎编乱造”标志提醒吧。]
齐木楠子可不相信一个偌大的游乐园会以这样的方式吸引顾客。只要吃冰激凌，就可以实现他人的愿望？别开玩笑了。如果真是那样，制作这个冰淇淋的人肯定就不做冰淇淋了，早就起飞做公司董事长，甚至更高身份的人。
应该是在玩梗，以极其夸张的形式宣传河屯君乐园。齐木楠子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他人不放过一个挣钱机会的用心了。入达游太君痴迷的所谓超人，就是一个典型地套取小孩子钱财的商品类故事。
大人对这些宣传一般不怎么在意。毕竟他们会有一些将期待放在其他上面的时候。
无论是为了解压，还是求个心理安慰，大人的世界里也会欢迎此类寓意进入自己的世界。
“我希望姐姐可以一直开心。”
春千夜的话传了过来，打断齐木楠子的思绪。
这算什么？
春千夜的愿望吗？
明明字数很少，也就一句话，可分量却让人感到沉重呢。
大人的开心可是很难会保持“一直”的哦。
不过还是谢谢了，他能将愿望送给她。
齐木楠子表示了感谢，然后配合他，也买了一支冰淇淋，礼尚往来，她也许愿希望他可以做个多多照顾自己的人。
这并不是她随口敷衍春千夜的话。
而是觉得——
春千夜太好骗了。
她并没有对春千夜做什么格外照顾的举动，能让他产生依赖的缘由或许就只是她在最初平静地接受了变小的他，让他感觉到了安全。
不过因为这样就相信别人，依赖别人，可是会吃大亏的。如果对他灌输错误的思想，单纯的春千夜极有可能会走上极端的道路。
虽然长大后的三途春千夜以形象和经历应验了齐木楠子的猜想，但她此时此刻关注的是小时候的春千夜。
多多照顾自己，然后……
“然后的事情”还是要在前提实现后，才有探讨的可能。
或许两个人的愿望都没办法实现，但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大人，有时将期待放在别的东西身上，也很正常。
春千夜听到齐木楠子给他许的愿望，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兴奋害羞的红晕，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齐木楠子也嗯了一声。
有那个心，总是好事。
她吃了口冰激凌，冰凉的糖分缓解了她的疲惫。
在游乐园吃点冰激凌，的确是个不错的打算。
他们坐在河屯君乐园的长凳上，消灭着有着“实现愿望”能力的冰淇淋。
“河屯君乐园的人好多哦~”
春千夜说。
追求快乐是人都会做的事情。
游乐园是让人感觉到快乐的场所之一，所以它也就成为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姐姐平时除了游乐园，还会去什么地方呢？”春千夜的询问就那样自然地扔了过来。
[我平时也不去游乐园！]
[还有你今天的问题真多。你是小记者上身吗？]
齐木楠子拥有上述心理吐槽，但她不实质说出来。
【咖啡厅。】
其实她的真实答案是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不过这样的话是没必要透露给他的。一方面是顾及大人形象问题；另一方面则是齐木楠子认为她不能在随时都有恢复机会，有可能记住她所说话的春千夜面前讲述实情。
她决定了自己的言行要和秘书身份贴合，就不会有任何的疏漏。
齐木楠子也不会礼尚往来，询问春千夜平时会去什么地方。毕竟那可不是交心，而是找死！
“我平时会和Mikey他们在一起玩。”
[……死神亲自找上门了。]听到春千夜说话的超能力者感觉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
春千夜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了，搞得被迫听的齐木楠子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之后呢？之后怎么样呢？春千夜不打算对平时的活动发表下评价吗？小孩子一般都会说“很开心”的话吧。为什么春千夜现在如此矜持，不来一点说明啊？
不过，就算他不说，结果应该是开心的吧。
齐木楠子想到当时还叫明日视透真的麻烦精，她对他也产生过类似于朋友的情感。虽然之后因为他，她转学了，但自己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认为他是她的朋友。
“谢谢姐姐只和我一起玩。”
这是春千夜的下一句。
超能力者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这是小孩子希望被关注的隐形表露吗？
齐木楠子心情有些复杂，但她的确也有那样的时候。
在小孩子的胜负欲阶段，她一直都走在大家的前面，即使那些同学对自己有敌意，不喜欢她，可享受着赢状态的超能力者的确是用胜利的方式，得到别人的关注。不过在认识到自己的超能力会给自身带来麻烦之后，她有一段艰难控制自己超能力的时候。
[他们太弱了，那也叫最强吗？]
[只要我出手，他们都是败者。]
一直和胜负欲并肩同行的她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听到别人的比试时，那种胜负欲很强烈，可妈妈的那句“不可以”也会在这时如影随形，告诉她不能用超能力。
郁闷有，焦躁有……度过那段时期，齐木楠子就没有所谓的想要胜利，想要看到那些人瞠目结舌的惊讶目光的想法。
【不客气。】比起多余的澄清与解释，齐木楠子认为这几个字最能回应此时的氛围。
“希望姐姐也只和长大后的我玩！”
长大后的他……
齐木楠子大脑停止思考三秒钟。
那个倒不用了。她没有直面危险的勇气！
还有一个冰激凌可许不下两个愿望！小孩子可不要太贪心。
心情复杂的超能力者决定无视这个危险发言。
合格的职员在工作地点需要的是泾渭分明的上司下属关系，她不需要朋友。
“啊？齐木小姐。”
打破齐木楠子和春千夜沉默氛围的是一身着运动服，围着围巾的少年，他的身后还跟着身着和服的女人。
对方认识齐木楠子，齐木楠子也认识他们——少年神明夜斗和他的神器伴音。
神明也会逛河屯君乐园吗？
看起来也没有惨到哪里去啊。
齐木楠子在解决完冰淇淋后，站起身，和走近的两人打招呼。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今天休息吗？”
[不，我在工作！]
可这说了，有点影响春千夜的情绪。如果他情绪不好，齐木楠子想他很有可能会说出更多的危险发言。
【嗯。】她在休息。
夜斗感慨:“真好啊。我和伴音是来工作的。”
工作……在河屯君乐园？
神明的委托范围有这么广吗？
齐木楠子哑然。
伴音像是看出齐木楠子的震惊，捂了下脸，然后说:“因为这家伙前段时间花掉了很多钱，导致我们不得不做更多的工作勉强维持生活。”
“喂喂喂，伴音！你不要说出让我感到为难的话啊。”夜斗不满神器的拆台，急忙向齐木楠子解释:“我只是遇到了一点点的小情况，真的，我平时真不这样。”
“现在才有所谓的羞耻心吗？真是糟糕的大人！”伴音毒舌评价夜斗，然后看向还在吃冰激凌的春千夜，告诫:“你以后可不要变成他那样哦，小鬼。”
春千夜:“……”
气氛因为夜斗和伴音的到来，变得热烈起来。
其实夜斗和伴音的工作在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只是看到了齐木楠子，然后过来打招呼。
打完招呼，夜斗和伴音就撤了。
不过在撤之前，夜斗还是推销了自己的业务，甚至还给春千夜一张手写的名片。
“小孩子应该有很多烦恼吧。无论是学习的，还是其他的，我都可以提供帮助哦。”
春千夜:“帮助？”
“没错。如果你不想写作业，我也可以代劳哦。模仿字迹，不被老师发现，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夜斗说着，还做了个俏皮的wink。
[这种事情，他也做吗？]
神明到底是想让人变好，还是让人变坏啊？齐木楠子有些无语。
“不要随便教坏小孩子啊！”伴音出来阻止夜斗的恶言，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力度之大让夜斗直呼痛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更多的糟糕大人。”
“所以齐木小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让他像夜斗这样成为一只会将希望寄托在幸运物上，屡次被骗，不长记性的家伙。”
伴音向齐木楠子给予嘱托。
齐木楠子:【……嗯。】
“不要嗯啊！齐木小姐！”被打击的夜斗试图挽回面子，“我这真的很靠谱！”
春千夜:“假的。”
夜斗:“啊？”
齐木楠子:【……】
第36章 春千夜的运势
“噗哈哈哈哈, 别挣扎了。你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就已经表明了你的不靠谱程度了。”伴音作为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对遭受质疑的夜斗没有任何想要安慰的想法。
“小孩子可不会因为你靠气势的自夸, 而认为你值得信任。”
夜斗在伴音的话后, 身形褪色成苍白的线稿。
齐木楠子见此, 愈发肯定夜斗还是有羞耻心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羞耻心能不能让他长记性，不要拿赚来的钱花在所谓的幸运物上面。
他可是神明。
神明怎么可以将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期待人类帮他转运！
“呵呵, 总有一天……”被关注的夜斗无视大家的不看好，恢复精神, 宣誓:“总有一天我会走上人生巅峰, 成为拥有亿万信徒的神明。”
春千夜听到“神明”这两个字, 更加肯定了和齐木楠子说话的这个哥哥脑袋有些不正常。
他想着，拉了拉齐木楠子的衣角，想要让齐木楠子距离他更近一点。
“我会保护姐姐的。”
“所以, 姐姐你不要和他在一起玩。”会变笨的！
看来夜斗塑造的形象真的不成功！
齐木楠子接收到春千夜的心声, 有些无奈。
不过, 夜斗显然没有注意到春千夜对他的再次不信任。
此时的神明正沉静在拥有亿万信徒的美好幻想中，嘻嘻嘻哈哈哈地傻笑个不停。
看到夜斗周围的粉色发光背景，齐木楠子知道他已经给他自己灌足了奋斗的动力。
这应该是一种乐观了。
伴音在拆完夜斗台之后，就拉着做梦状态, 晕乎乎的夜斗走了。
春千夜看着手里夜斗给的名片, 问齐木楠子该怎么处理。
【留着吧，也许之后能用上。】虽然夜斗看起来不靠谱，但真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 夜斗还是能提供帮助的。
春千夜听到这话, 眨了眨眼睛, 有些不解，说:“他并不值得姐姐你信任。”
齐木楠子:【夜斗他一旦接受委托，应该不会有不完成的时候。】
“因为他缺钱吗？”
这个说辞还真是犀利呢。
齐木楠子避开对方求解的视线，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沉默。
没有得到回答的春千夜看着手中的名片，抿了下唇，他决定把这张名片放到书包的最角落，眼不见心不烦。
春千夜不喜欢齐木楠子对别的人说出那么信任的话。
他想要成为最让她信任的那个人。
*
但春千夜的宏图壮志才刚立下，就在河屯君乐园的游玩中，屡屡受挫。
他再次坐在游乐园的长凳上，靠着齐木楠子恢复精神。
很多刺激的项目他都不能对付，就连旋转咖啡杯也是。
真是太可恶了。
他明明有养足精神，好好睡觉，之前还吃了冰激凌……
就算做出了那些准备，有的事情还是需要等到合适的年纪才能再次挑战。
感受到春千夜郁闷心情的齐木楠子想，千万不要小看年龄的威力。
“为什么姐姐没事啊？”
稍微恢复一点精神，春千夜便询问齐木楠子之前表现得很是淡定的状态，“姐姐是超人吗？”
超人？这过于耳熟的称呼把齐木楠子险些拉回到高中时光，也险些让她以为和她说话的人是邻居家那个很难搞定的入达游太。
【我不是超人。我只是一个能够承受住目前游乐园各种设施考验的大人。】罕见的，齐木楠子把话回复的具体一些，希望能够打消春千夜对她额外的好奇。
“长大了之后，就能不害怕各种东西吗？”
那也不是。
有些害怕的东西，直到长大也没办法克服。说是软弱也好，还是真的没办法对付也罢，大人就是会对一些东西束手无策。
比如对超能力者而言，即使长大了，她还是对虫子束手无策。这应该是「心灵感应」带来的负\面影响，或者更多责任在她自身，因为过于习惯清楚他人在想什么，导致对无法知道在想什么的东西而心生恐惧，被虫子支配了那么多年的恐惧，齐木楠子目前也没有想要正视，努力克服的想法。
【至少到那个时候，人不会害怕大部分东西。】没有过多强调大人无所不能的强大，实事求是的齐木楠子认真地说:【如果你长大之后，还是没办法……】
“我有办法！绝对有！”春千夜像是不想被齐木楠子看扁一样，打断她的假设，马上保证:“我肯定能够玩河屯君乐园的各种项目，等我长大了，我还要和姐姐一起玩鬼屋。”
鬼屋……
出来后被人当做树木抱住的那种吗？
对鬼屋项目记忆犹新，耳边甚至还能听到昔日灰谷龙胆干部不淡定声响的齐木楠子神色有些复杂。
她可不想被迫多记录一个人的黑历史啊。
所以还请梵天的这些上级手下留情。对别人好一些，也对自己好一些。
*
“有关于应对灵异类事件的资金所能找到的人脉中，对于春千夜的情况，有两种解释。”
九井一在下午拿到资料后，就将资料中的信息告知给了其他人。
“第一种解释:妖怪的馈赠。有对妖怪了解的人透露，有一种爱好旅行的妖怪会在得到他人帮助时，选择将他人家里面的一样东西变成新的*。按照这种说法，当时春千夜所在的山间宅邸，就有可能有妖怪在此居住了一晚，所以……”
“所以就发生了宅邸主人春千夜变小的事情吗？”灰谷兰饶有兴致地接过九井一的话，“这也太奇妙了吧。那些人居然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知道的都多。”
“因为那些人就是专门从事妖怪领域的啊，大哥。”灰谷龙胆说:“如果放在平时，我们可不会觉得这个世界除了人还有其他的存在。”
鹤蝶:“是的。”
望月莞尔:“还是不能相信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设定呢！无论是春千夜的变小，还是有关于春千夜变小的解释，都让人有些难以相信。我们该不会一直在做梦吧？”
“有这么好的梦吗？”灰谷兰微笑，“如果有，我倒是可以成为第二个春千夜。”
“你想罢工吗？”望月莞尔咋舌，“虽然你这家伙说话方式不讨人喜欢，但能力还不错。所以，罢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春千夜的问题，已经够让我们头疼了。”
明司武臣叹了口气。
头疼吗？是有一点，但还好。
至少他有个和小时候的春千夜相处那么长时间的机会。
首领Mikey是相信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异常的存在的。武小道的穿越、夜总会的闹鬼、可可的被绑架风波、春千夜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变小……总有人会接触到和普通人观念不同的存在。
“只要找到那个妖怪，就可以解决春千夜的情况吗？”
Mikey听着灰谷龙胆这样问。
九井一:“没人知道它具体的样子。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一般人也看不到妖怪。”
望月莞尔:“这调查结果除了扩充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外，还有什么意义吗？”
“真是犀利的吐槽呢！望月！”灰谷兰点赞。
“用得着你说啊。啧，你这家伙不要老是喜欢看热闹，快点想想解决办法。不然的话，你和龙胆可是要一直额外做着春千夜的工作。”
“现在也就过去了几天，我还可以解决了。”灰谷兰脸上带着轻松，丝毫没有工作量增加的困扰。
望月莞尔:“说不过你。”
灰谷兰:“谢谢~”
“说一下第二种解释。”
Mikey无视灰谷兰和望月莞尔的谈话，问九井一。
“第二种解释超出了第一种解释人身份的范畴。”九井一神色严肃，“也许我们是时候了解一下和我们距离最近的一种人的存在了。”
“一种人？”灰谷龙胆疑惑。
灰谷兰:“超人吗？”
“异能力者。”
*
“下雨了。”
春千夜站在周边商品店铺的门前，看着一下子变得潮湿的地面，还有那会随着风飘过来的雨滴，神色有些郁闷。
“湿漉漉的感觉和河屯君乐园一点儿都不搭。”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买伞的想法停了一下，问:【你还想继续玩下去吗？】
春千夜点头:“我听说更晚时候河屯君会出来巡游。”
要待到那个点的话，天已经黑了。
“不过下雨了，河屯君应该会躲在城堡里不出来了。真可惜啊。”春千夜说:“明明是我带着姐姐过来的，却没有让姐姐看到巡游状态的河屯君。”
看来他对河屯君乐园有更多的期待。
齐木楠子看着依旧没有停下倾向的雨势，脸上闪过一丝的挣扎。
“听说被巡游的河屯君点到，就会获得幸福。”
幸福吗？这不是和之前的那个冰激凌在业务上重合了吗？
河屯君乐园在宣传方式上，还真是致力于实现愿望幸福这种美好的内容啊。
春千夜明显是河屯君乐园宣传下的忠实游客。
如果让游客败兴而归，那就是河屯君乐园的失职了。
齐木楠子看了下天，有了决定。
*
“异能力者！那是什么啊？”灰谷龙胆有些不明白，“是电视综艺节目上，偶尔展现自己能够隔空掰弯勺子的那种人吗？”
“有可能。”灰谷兰说，“如果妖怪都存在的话，人类中存在一些超出普通人体质的人，也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本身能够看到妖怪的人，就已经是一种超出普通人范畴了。”
“所以你想说的是，春千夜是中了异能力者的能力才变成这样的吗？”明司武臣总结九井一的话，“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该怎么解决呢？没人希望干部中再出现一个变小的‘春千夜’。”
众人听到明司武臣的话，都沉默了。
氛围瞬间冷了不少。
一个变小的春千夜还好，至少有其他干部再帮忙处理工作。如果再遭受这种情况，一个两个干部都变小，那么梵天就别叫梵天了，在后面加几个字，改行经营梵天幼儿园好了。
“变小的话，就连记忆也停到了那个阶段。话说还是有点可怕的。”望月莞尔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小时候的他……他已经忘了，但是形象的话，绝对和现在的自己天差地别。
春千夜现在也不逞多让。
望月莞尔想等他恢复后，如果还记得他变小之后都做了什么事情的话，按照他那暴躁的情绪，肯定会迁怒很多人。
可可的秘书那个从头到尾见证春千夜黑历史的人还有——
活着的可能吗？
“一起变小吗？这倒是很不错的设想呢！”灰谷兰显然对情况保持乐观，“我想小时候的你们肯定没有我那么受人欢迎。”
“你想找死吗？”望月莞尔呛声。
什么叫他们没有他受欢迎啊！
灰谷兰就那么擅长挑衅别人吗？
越是长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越想找打。
啧，灰谷兰能不能在不工作的时候，把嘴闭上！
“唔，不想。”灰谷兰耸了耸肩，他看向九井一，说:“这个资料搜集的的确很快，但只知道解释而没有办法实行下一步的话，看来春千夜的情况还要再维持一段时间。”
九井一点头，表示:“资料还会再进行搜集，相关人也会进行进一步联系。”
灰谷兰:“Mikey你怎么看？”
Mikey:“就按可可说的做。”
*
“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哎，又是妖怪又是异能力者，能不能对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友好一些啊？”
走出首领办公室，灰谷兰开始抱怨起这个世界的设定。
望月莞尔:“你有这样的觉悟，不如放在对待我们这边。少说点话，对我们友好一些。”
“我有说一些让你们感到困扰的话吗？”灰谷兰浑然未觉，很是疑惑，“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在Mikey主持的会议上发言，我的活跃也是为了给你们拓展思路，说实话我也很累的。”
[我在维护梵天干部会议的和谐！]
这是灰谷兰的脸上写着的话。
望月莞尔:“啧。”他在短时间不想看到灰谷兰的这张脸。
鹤蝶虽然没有露出困扰的表情，不过也用“有什么事，及时通知”的言语率先离开了。
“他们怎么这么不积极！”灰谷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对着灰谷龙胆和明司武臣说。
灰谷龙胆和明司武臣:[对你的话，不积极是对的！]
九井一这时从首领办公室出来，看到还没有离去的几个人，眉头微挑，“怎么，又有需要向Mikey禀告的事吗？”
灰谷兰摇头:“没有。”
“外面好像在下雨。”
他来了一和前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什么？”其他人都有些不解。
灰谷兰:“河屯君乐园那边应该也在下雨吧。看来春千夜的运气不太好。”
魔鬼……
大哥你是魔鬼吗？
灰谷龙胆觉察到灰谷兰言语中的幸灾乐祸，嘴角微抽。
他居然能从下雨，联想到河屯君乐园的天气，看来自己的哥哥还是还在意春千夜选了这个地点。
明司武臣作为春千夜的哥哥，在得到灰谷兰的提醒后，率先打电话问春千夜那边的情况。
“雨已经停了。姐姐说要和我一起看河屯君巡游。”这是春千夜对明司武臣询问的回答。
“雨停了？”灰谷兰的微笑僵硬了一秒，“怎么可能呢！我刚才还看了河屯君乐园那边的气象提醒，雨会下到晚上十点。”
所以他刚才看手机就是翻找气象情况吗？因为知道气象情况，所以就断定了春千夜河屯君乐园游玩质量的先甜后苦。
在梵天总部，等待看着垂头丧气的春千夜，说不定他还会假模假样地对春千夜献上他的同情。
灰谷龙胆咋舌:自己的哥哥果然是个魔鬼！
明司武臣听到灰谷兰的话，嘴角微勾。
“能够打破科学气象播报，只能说我们家春千夜运气很好。”
九井一得知春千夜的安排，眉头微皱。
看来还是需要尽快找到让春千夜恢复的办法才行。
*
春千夜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明明雨下的很大，根本不会停下的天气，突然就雨过天晴，还出现了漂亮的彩虹。
他在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后，也得到了河屯君会准时巡游的回答。
“终于可以看到河屯君了。”春千夜坐在游乐园的餐厅吃着晚饭，期待着过会儿的巡游。
“我想要河屯君实现我更多的愿望！”
齐木楠子看着兴奋状态的春千夜，想看河屯君巡游的时候，他还是不要许愿的好。
第37章 诡异气氛
“河屯君出来了~”
夜晚, 如梦如幻的河屯君乐园里，很多游客看着对他们挥手的河屯君，尖叫打招呼声此起彼伏。
它的人气的确很高。
春千夜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看着他期待已久的河屯君, 眼睛里闪烁着比夜晚的灯光还要亮很多的光芒。
“河屯君好帅！”
帅吗？
一旁的齐木楠子听到他这样的评价, 审视了下河屯君。
也许在小孩子眼里，它的确属于帅的范畴。
她的目光从河屯君身上移开转向春千夜时，齐木楠子注意到对方已经闭上了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小孩子的愿望可真多啊。
*
春千夜许完愿之后, 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齐木楠子对此的评语是:许愿是个相当透支精神与体力的事情。建议不要多做, 一天只许一个愿望就好。
齐木楠子抱着困得不行的春千夜, 而对方也相当乖巧地揽着她的脖子，睡了过去。
这算是麻烦中的幸运。
她联系了司机，让他将在河屯君乐园周边商店寄放的东西拿上, 然后就带着春千夜坐上了回梵天总部的车。
*
“睡了吗？”
明司武臣看着被齐木楠子抱着的春千夜, 下意识问了句。
如果眼睛闭上算是睡了的话, 那他的确是睡了。
接收着春千夜起伏的心理活动，齐木楠子点头，算是对明司武臣的回复。
“看来他今天玩的很尽兴。”
明司武臣微笑，然后伸手想要从齐木楠子那里接过春千夜。
但当他的手触及春千夜的背时, 对方那明显的僵硬反应告诉了明司武臣:春千夜没睡。
而且——
春千夜还很抗拒他的接触。
没办法从齐木楠子那里把春千夜抱过来的明司武臣有些困扰。
他对上齐木楠子看过来的眼神, 苦笑地张嘴，无声说:“真是辛苦了。”
比起带入达游太，齐木楠子认为此时倒不辛苦。
因为春千夜的不放手, 齐木楠子只能先坐在沙发上待一会儿, 等春千夜困意上来或者觉得自己的行为给她造成了困扰后松手, 她再离开。
明司武臣见状，也没有走。
因为他想要知道更多春千夜今天在河屯君乐园游玩的情况。
哪怕明司武臣看到了很多河屯君周边，甚至春千夜的小背包上还系着河屯君的链子，可以卡东西的地方还有两个显眼的发箍，能够了解春千夜应该很开心。
“今天你们有拍照片吗？”明司武臣问。
齐木楠子点头，指了指背包，相机就放在里面。
明司武臣说了句感谢，然后就打算待在春千夜的房间内，看会儿照片。
装睡的春千夜本来想制止自己哥哥的行为，但一旦醒了，齐木楠子就会马上离开，所以他就只能装着什么都不清楚，睡得很沉的样子。
当然还是小孩子的他并不知道他笨拙的演技早已被大人识破，只是大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拆穿。
明司武臣看着相机里春千夜的照片，嘴角微勾。
比耶的、跳起来的、戴着发箍的……各种类型的拍照都有。
腼腆的春千夜看着镜头越发放松，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他的弟弟的确有那么可爱的时候。
只是——
当时的自己忽略了。
明司武臣想到这里，微笑僵硬了下。
因为他们年龄差很多，而且千寿又紧挨着春千夜出生，比起关注弟弟春千夜，他的确更关注千寿。
之后又经历了那件事，春千夜和他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家里的关系更疏远了。
真可惜啊。
有些事情，只有当真正遇到，才会有再次反省的机会。
可反省之后，他又不能做多少来真正弥补。春千夜还是会恢复，后面会变成什么，明司武臣不得而知。
*
春千夜本来意识是很清醒的，可是房间比车上要舒适，安静的氛围以及齐木楠子的气息让他放松，不知不觉中他揽着齐木楠子脖颈的手松了下来。
很好。
他睡了。
齐木楠子从沙发上起身，在明司武臣的视线下，将春千夜放到了睡觉的床上。
房间的一切用来迎合小孩子审美，都是整理过的。
床铺也是，无论是枕头还是床单被罩都是眼熟的卡通人物。
齐木楠子将他的鞋子脱下，小心翼翼的放到床铺中，当然之前还有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盖好被子。
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铺旁等待了五分钟，确定春千夜真的在沉睡，齐木楠子这才和明司武臣说离开的事情。
明司武臣点头。
齐木楠子算是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但她并没有结束身为秘书的任务。
走出春千夜房间门的齐木楠子看着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的上司九井一，警惕又上来了。
「心灵感应」的确能够感应到半径为200米的心声，不过有的也会因为人太杂，心声太多而被忽略。所以，齐木楠子的以往经历中也会有对突然出现小妖精始料未及的情况。
但此时齐木楠子并没有遭遇这种情况。因为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九井一在门外站着，也清楚她需要解决来自于上司的询问。
齐木楠子向他行礼。
九井一的回应是让她跟他走。
虽然知道自己的上司要找她谈话，齐木楠子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她没有想到谈话的地点却不是办公室，而是九井一在梵天总部的休息房间。
房间内的布局和齐木楠子在梵天总部外，九井一那套宅邸的风格差不多，简约奢华。
齐木楠子站在距离九井一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九井一的指示。
九井一的确是有指示的。
“春千夜再等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减少和他的过多接触。”
他这么说——
梵天这边是有解决办法了吗？
什么原因？
有需要她对这个世界补充一点认知的地方吗？
九井一并没有当面说明。
不过从他心声中，齐木楠子接收到了妖怪和异能力者这两个关键词。
一般人是接触不到这样的领域，九井一他们应该是使用了有关的手段得到了如此的推测。
妖怪，还是异能力者？
齐木楠子也不清楚。
如果是妖怪的话，齐木楠子倒是想要找一个人询问一下。
“明天是周末，你不用来上班。”
九井一对齐木楠子下达进一步指示。
他的话对于超能力者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
真是太谢谢你了，九井前辈。
齐木楠子表示知道了，并对其予以感谢。
九井一听到她的感谢，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走近齐木楠子，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声音低沉，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说:“有关于春千夜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太多。”
“他很危险。”
这是九井一首先挑明了他对春千夜本质的认知。当然身处梵天之中，每个人都有让人害怕的资本。
九井一之所以告诉齐木楠子这句话，并不是让她立下这样的观念，而是加深“春千夜危险性”的观念。他的秘书那么聪明，不可能对春千夜的危险性一无所知，也不可能将变小的春千夜和梵天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完全分离。
九井一做到的就是提醒，提醒谨慎的秘书不要在三途春千夜面前露出更多被他注意到的情况。
齐木楠子对九井一的话很赞同。
而且他能在这个时候对她的安全予以关注……
[没能尽快回到你的手底下工作！真是很抱歉啊，九井前辈！]
出于这份感谢，齐木楠子在附和九井一的话后，表示她会努力完成工作，期待能够早些回到九井一这里工作。
九井一倒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看来自己秘书的自觉性有提高，他刚想说什么，视线却不经意扫到了齐木楠子的手腕，与另一只手戴着表不同的是那只手腕上带着河屯君元素的手环。
下午时的郁闷和不悦又涌了上来，使得他将齐木楠子的手拉起，审视着那手腕和手环，评价:“看来你的自觉性还是不高。”
齐木楠子看着被对方拉着的手和对方那犀利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上司的意思。
起初手环的存在感是很明显的，但戴了一天，习惯就占了上风，以至于在和明司武臣表明离开时，她却忽视了戴着的手环。
九井一口中所说的自觉，主要就是她对于他的忠诚。毕竟自己是他的下属，即使目前在其他人手底下工作，但也要记得自己是他的人员。
从一个手环联想到自觉性，齐木楠子可以推出自己的上司随着时间流逝，在包容上是越来越少。
不太妙。
她试图将手从对方手里抽走，但对方却没有如她所愿。
“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抢走东西。”九井一的话里带着笃定，脸上的笑容是齐木楠子不多见，但应该在其他干部那里很常见的嚣张，“所以，你也不要让其他人有可趁之机。”
这算是他——
对下属被抽调的真实看法吗？
齐木楠子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听从他的话。
九井一得到她的保证，然后放开齐木楠子的手，说了几句后，就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去。
关门声响起，房间内的九井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想对秘书说重话。
可目前的形势不能让他绕圈子。
况且，九井一本来也不想绕圈子。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触碰秘书手腕和手指的触感……明明她的手很柔软，却能支撑他的身体，在危险时刻救下他。
让一个平时处理文件的秘书做到这种程度，脸上带着不自然的九井一呼吸有受到影响，他松了松领口，感慨他真的太逊了。
*
齐木楠子从九井一那里得到了休息的通知是高兴的。
可鉴于春千夜还没有恢复过来，如果不通知对方，自己很有可能会遇到麻烦，所以没有被休息的喜悦冲昏头脑的齐木楠子选择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明司武臣。在得到对方[知道了]的回复后，劳累一天的齐木楠子算是彻底放了心。
她回到家，洗漱了一番，然后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的美好心情被小鸟先生的存在感给减了半分。
是的，小鸟先生。
齐木楠子昨天晚上回家时，忙着为休息日高兴，忘了所谓的关于小鸟先生位置摆放的安排。
看来昨天的自己是太高兴了，完全无视了小鸟先生这一存在感超强的精神污染物。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感觉疲惫距离她越来越远后，齐木楠子起了床，洗漱完，吃完早餐，她打开电视，以着悠闲的姿势看着电视节目。
有关于小鸟先生的摆放问题，还是被她推到了晚上再考虑。
节目的声音宛如催眠曲，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过在即将陷入沉睡之前，她被门铃声唤醒。
[……好像有麻烦来临了。]
看着手里拿着纸箱，纸箱里有个小猫咪的春千夜和一随行保护春千夜的下属，齐木楠子陷入沉默。
“姐姐，猫咪！”
春千夜努力地举着小纸箱，想要让齐木楠子将纸箱里的小猫咪更清楚一些。
猫咪是春千夜在齐木楠子所在的公寓楼下面看到的，他不想让小猫咪流浪，所以就执意把它拿了上来。
“被人丢弃的小猫咪很可怜。”
让一个小孩子见到有人丢小猫咪的情况，真是抱歉啊。
齐木楠子虽然没办法养猫，但还是考虑在找到领养的主人前，暂时接管这只猫。
春千夜对此很开心，然后说要带着猫去宠物店买好多好多的东西。
“去宠物店之前，还是先去宠物医院看一下吧。”
齐木楠子:你知道的可真多。
*
“喵~”
乖巧的猫咪蹭着齐木楠子的手，想要得到她的关注。
[快看看我，我是最可爱的猫。]
它是这样说的。
齐木楠子:【……】
去往宠物医院的行程还好，但在宠物店里，齐木楠子却遇到了一点点的麻烦。
“啊？齐木小姐。”
拥有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松野千冬对着她打招呼。
东京真小。
宠物店内，除了他，还有一扎着丸子头，留着两绺头发在脸两侧，做着挑染的男店员。
“姐姐，好多猫。”
春千夜拉着齐木楠子的衣角，指了指寄放在店内的猫咪，有些兴奋。
“喵~喵~”
[你不爱我了吗？]
被春千夜捡到的小猫咪发出哀怨的声音。
很可惜，小孩子是听不懂猫话的，齐木楠子这个听懂猫话的人也无暇关注它，只是在尽可能地搜集新设定中有可能会涉及到的信息与……
麻烦。
沉静漂亮的男店员好像也是东卍的成员，目光落在春千夜的脸上时，有一次的凝滞。
但很快又移开了。
小时候的春千夜和东卍时期的，好像还是有一定的差别。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能勉强认出，如果是东卍时期有交集的，也就只是稍微觉得变小的春千夜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
无论是男店员还是松野千冬都没有认出春千夜，这让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松野千冬甚至还很热心的回答春千夜有关于养猫的很多问题，融洽的氛围透着淡淡的诡异。
“哥哥你知道的真多。”
“也没有很多。”
“你之前就喜欢猫吗？”
“嗯，还好。”
“国中时遇到了一喜欢猫的人，高中时正好在宠物店兼职，之后就觉得经营一家宠物店很不错。”
春千夜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回头问齐木楠子:“姐姐，春千夜将来也可以经营一家宠物店吗？”
“春千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松野千冬说。
齐木楠子:【……】
第38章 姐姐是超人
应该不耳熟……吧？！
齐木楠子也不敢那么直接地断定。因为她不是见证此前三途春千夜和松野千冬他们交集的当事人。能够理解和认为的依据, 都来自于推断。
松野千冬说到春千夜的名字耳熟什么的，她就只能听，没办法做什么。
被提及名字耳熟的春千夜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耳熟？是我的名字太常见了吗？”
松野千冬摇了摇头, 说:“就是突然听到了, 觉得有点耳熟。”
“哥哥，你的名字叫什么？”
“千冬，松野千冬。”
春千夜:“不认识。”
看来是个不会掀起波折的小麻烦。
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
松野千冬在齐木楠子他们走后, 对自己的店员，也是朋友羽宫一虎说:“真奇怪, 为什么我当时觉得春千夜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并不觉得奇怪。”羽宫一虎双手抱胸, 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的认真, 说:“东卍的队伍里的确有一个叫春千夜的人。”
“东卍吗？”松野千冬听到这话，愣了愣，他会想了下当时人员的组成情况, 了然, “那个人啊, 的确是和春千夜名字相同。三途，三途春千夜对吧。”
当时的东卍伍番队队长Mucho带着副队长三途春千夜叛离，加入了天竺，关东事变没多久, 东卍解散, 松野千冬也不知道春千夜去了哪里。
“春千夜和Mikey认识的时间比我要长。”
羽宫一虎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多少让松野千冬摸不着头脑。
“Mikey已经消失很久了。”
羽宫一虎直视着松野千冬，说:“有关他的行踪, 三途春千夜可能知道。”
“这……”松野千冬的心也沉了下来, 神色有些挣扎,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目前武小道的愿望都变成了现实。所以，我不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是松野千冬的真话。
Mikey和他们已经分别很久了。就连和他关系最近的Draken那里都找不到Mikey，想来对方已经有意避开他们。
寻找Mikey，怎么找？从哪里找起？
松野千冬对于这样的问题也是头痛不已。他只能期待Mikey在明年的6月19日东卍成立纪念日，武藏神社那里开时间胶嚢的时候，看到故意躲避他们的Mikey。
羽宫一虎注意到松野千冬的犹豫，幽深的眼睛里浸着复杂的情绪，说:“也许，还需要再等等。”
*
“姐姐，猫咪。”
春千夜坐在齐木楠子家里客厅的地板上，看着走起路来很慢的猫，拉着齐木楠子的衣角让她看。
从宠物店回来的春千夜并没有留意松野千冬的话，而是看着捡来的猫，眼睛里满是兴奋。
他摸了摸猫咪，说:“好软。”
“喵~”
[那当然了，我可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不过面前的这个大人好像还没有被我的魅力俘虏啊。难道她不喜欢猫吗？]
“喵~”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猫咪~一定是有小孩子在场，这个冷淡惯了的大人不好意思把人设给OOC掉。没错，应该是这样。]
[等到小孩子走了之后，我一定能够收获一对我俯首称臣的大人。]
齐木楠子听到它这样的心声，有些无奈。
「心灵感应」能力的影响之一就是她永远不可能把能被她读懂的动物当做动物看待。
没有了语言的障碍，再加上「透视」能力等的加持，面前这个在他人看来可爱到爆的猫咪就是个可以交流的存在罢了。
萌？没有感觉到。
软软的声音？齐木楠子更不为所动。
依赖式的蹭你脚踝，甚至还爬到你的腿上？齐木楠子捏着猫咪的后颈肉，看向它，它好像知道它这个物种很受人类欢迎，所以在想尽办法的求更多的关注。
“喵~”
[快点喜欢我！快点喜欢我！快点喜欢我！]
[你这家伙是在念经吗？]齐木楠子没有控制内心的想法，并将心声传达到了卖萌的小猫咪那里。
她可不会对它有更多的关注。齐木楠子放下因为她的话而僵直成猫条的小猫咪，打算将视线放在打开的电视节目上。
“喵？喵……喵？！”
猫条猫咪怀疑猫生，捂住耳朵，不时发出断断续续地喵叫。这让春千夜既兴奋又好奇。
“猫咪在唱歌欸，姐姐。”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没有澄清，淡淡说:【也许它找到了一技之长。】
“喵！”
[你这家伙绝对是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吧！可恶，不，应该说知道我在说什么后，你不该对我更加喜欢吗？]
猫条猫咪来了一鲤鱼打挺，凑到齐木楠子面前喵喵叫，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然而对方一个不经意看过来的平淡眼神，直接让小猫咪蔫了。
好可怕的人类。
她居然对它的魅力无动于衷。
春千夜注意到小猫咪的情绪不佳，把它抱了过去，摸摸它的头。
“喵~”
[还是你好~嘤嘤嘤~]
春千夜好像意识到一直叫“小猫咪”不太方便，所以就询问齐木楠子:“我们要不要给它起一个名字？”
名字吗？
齐木楠子觉得没有格外必要。
毕竟等找到适合养猫咪，喜欢猫咪的主人，它就会有新名字。
而且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姐姐为什么不能养猫呢？”
[喂喂喂，第一个问题我还没有给出答案，你就迫不及待的想问第二个问题了吗？]
小孩子还真是急性子啊。
齐木楠子是不适合养猫的。
倒不是饲养能力不行，而是她有社畜任务在身，平时肯定是要围着任务走。
如果下一秒完成上司九井一的进度，拿到最佳秘书肯定，齐木楠子就有回去的机会。
在不稳定的时候养猫，对于人和猫来说都是负担。所以齐木楠子不会养猫，只会帮助猫找到适合它的主人。
但齐木楠子不会告诉春千夜真实原因。所以，她只能将不适合养猫的理由归因于——工作忙，没有长期养好猫的信心。
春千夜听到这话，“唔”了一声，说:“姐姐的上司九井一对姐姐很严苛吗？”
[这应该是九井一前辈被黑的最惨的一回！]作为让春千夜如此推理的齐木楠子心里有些愧疚。
真是抱歉啊，九井前辈。
“如果姐姐的上司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让姐姐你有养猫的时间！”春千夜这样保证。
齐木楠子可不相信他的保证。因为长大后的三途春千夜和现在的他在各方面都大不一样。有养猫的时间？那种更是奢望。
等春千夜恢复，齐木楠子还要处理各种麻烦。超能力者想到这里，便思考着要不要用记忆消除棒敲掉一些片段记忆？可她和梵天二把手三途春千夜相处不多，比起现在的春千夜，她没办法预料长大后的他会将一些缺失的片段脑补成什么。
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她能做的是解决现在的麻烦。
【这并不关九井前辈的事情，只是我这边没有长久养好猫的自信。】
齐木楠子努力将责任往她这边揽，【大人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做不到的事情？”春千夜下意识重复了齐木楠子的话，问:“姐姐还有其他做不到的事情吗？”
除了不能长久养猫之外，他还想让她说出更多的弱点吗？
超能力者很少有弱点的！很多常人都会许的很多愿望，她都可以自己帮自己实现。虽然她也有弱点，比如怕虫子，讨厌被关注等，但这些是不能向春千夜坦诚。
稍不注意，她就有可能自己给自己设下埋伏。
【有些弱点，只有遇到，才能知道是弱点。】齐木楠子这话完全站在大人的角度，说得很唬人也很含糊。
春千夜“哇”了一声，像是被齐木楠子的话给震撼到，“姐姐，好棒！”
这夸奖……
更让她感到羞耻了。
春千夜应该对她有年龄上的滤镜，即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希望我能变强，成为保护别人的存在。”
年纪这么小，就有想要保护别人的心吗？明明看起来很腼腆害羞，但意外的很热血呢。
齐木楠子将企图往她这边凑的猫拎起来，放到春千夜的怀里，说:【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小猫咪，都是大人要去保护的存在。】让小孩子谈及保护别人什么的，有点太早了。而且，隐隐地还透着一些的心酸。
齐木楠子小时候也并没有格外强烈的保护他人的想法，反倒是自己的父母保护着异于常人的她，而且也用搬家转学和教育的方式给她减少了很多的麻烦。
在他们眼中，即使她是超能力者，但比超能力者身份排在他们心里最前的是:孩子，她是他们的孩子。
齐木楠子能够健康长大，得益于有一对乐天派的活宝父母。
春千夜摸着齐木楠子递过来的小猫咪，听着她对他发誓的不赞同，有点失落。但他的心里隐隐地滋生处出类似于倾诉的欲望，问:“姐姐会保护我吗，会在我因为千寿的过错而被武哥数落的时候，为我出头吗？”
这话来得突然，但也没有停顿。
他终于说出在别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郁闷和不满。
他知道作为哥哥的责任，要照顾妹妹。可他就是不喜欢明明是千寿的错，自己的哥哥明司武臣要对他进行管教。
在单亲家庭中，爸爸忙于工作，哥哥就像爸爸那样重视包容千寿，对他则是很严格。千寿犯的错，时常被武哥算到自己头上，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一切。
但他的身边并没有能替他说话的人，同龄人没有，大人更没有。
姐姐她会为他……
【会。】
干脆简单的回答传入春千夜的耳朵里，他抬起头，看向齐木楠子，而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会。毕竟不由分说随便教育小孩子，可是错误的观念。】
【哥哥并不是一个可以压到一切是非判断的词语。】
齐木楠子忽然想到了齐木空助，她和他的关系，比起一般的兄妹，更像是互不服输的那种较劲类型。
“真好。”春千夜将猫放在一边，抱住齐木楠子，说:“姐姐是我的超人。”
[倒也没必要这样夸奖我。因为你我都知道我是不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的。]
现在的明司武臣也没有再责怪批评春千夜，能够让齐木楠子遇到春千夜所说的情况，除非时间倒流。
齐木楠子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但她并不打算尝试。因为蝴蝶效应所能带来的危险惊人，而且在成为最佳社畜的进度上，她还没有必须用到这个能力的时候。此外还有之前试图穿越到穿越前一天时的失败尝试，也告诉了齐木楠子这个世界貌似对她的能力有些许的规则限制。
也就是如果她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那么规则有可能会让她的努力归于〇。
齐木楠子实事求是，表示了下春千夜对她的所谓超人称呼有些夸张。
但却遭到了对方的不认同。
“姐姐很棒。”
齐木楠子没办法承受这样的高评价，又无法再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出于些许的愧疚，齐木楠子对于春千夜算是格外照顾。很多要求，她都满足了。
“喵？”
看着眼前互动很有爱的人类，一直被忽视的猫咪怀疑猫生了。
[不是，我的名字呢？不是要帮我起名字吗？]
直到春千夜离开，猫咪还是被叫成了猫咪。
“喵~”
[我恨！]
这一点都不科学。
*
齐木楠子看着这只暂时住在她家里的房客，说道:【等找到你的新主人，他会给你起名字的。】
“喵！喵！喵！”
[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啊！那刚才为什么要无视我！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别人给我取名呢，我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取吗？！]
小猫咪炸毛了。
虽然它出生没多久，遇到了人类没几个，可它觉得此时此刻和它沟通无障碍的人类是最恶劣的那个人了。
被小猫咪贴上“恶劣”标签的齐木楠子冷淡地说:【随便你。】反正也不用她动脑筋。
“喵呜~”
[好讨厌~]
小猫咪想要用不吃饭抗议她对自己的冷漠，但它失败了。
因为对方很恶劣。她居然会把适合它喝的奶放在它鼻子下面，让它闻一下对于它来说没办法抵抗的香醇。
没办法抵抗，只能乖乖喝奶的小猫咪一边舔，一边发出些许的气恼声。
[好可恶~好好喝~好可恶~]
这样循环往复的心声让围观的齐木楠子无奈。
猫咪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坦诚的生物。不过它控诉起她来，倒是相当的表里如一呢。
*
视线中的小鸟先生依旧在那里放着。
齐木楠子也放弃了选择把它放在其他位置的打算。
春千夜在走之前还提到了小鸟先生。
“如果姐姐没办法和小鸟先生做朋友，那就和小鸟先生绝交吧。”
齐木楠子的回复是她能和小鸟先生处理好关系。
能想出小鸟先生的表田里道每天都要和小鸟先生相见，齐木楠子觉得自己也能克服小鸟先生那种微妙的嘲讽。
*
在周六的傍晚，齐木楠子在餐厅见了两位需要见的人。
“明明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欸。”
“终于，你要下委托了吗？”
夜斗一边吃着丰盛的餐点，一边对坐在对面的齐木楠子说。
伴音没说话，但也看着她。
齐木楠子也很坦诚:【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们。】
夜斗微笑:“乐意之至。”
齐木楠子对这个世界的设定了解地并不多，所以当涉及新设定、新知识，寻求他人帮助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为昨天九井一的话，齐木楠子就想到了在这个世界存在很久的原住民神明夜斗。
夜斗也没有辜负齐木楠子的期望，对于她的好奇也予以了解答。
“能让人返老还童的妖怪啊？我是有听过的，不，应该说曾经面对面见过。它的名字叫日月食，喜欢旅行。很久之前，他在我打工的山间店铺居住过一晚，然后我就注意到有一块废弃的牌匾变成了新的。虽说我经常把妖怪说成彼岸之物，但有的妖怪设定又和异化的妖怪不一样，更像是自然而生的，和人死后的灵魂无关。”
[就像是多部漫画设定冲突，导致人在妖怪上的设定无法进行较为统一的概括。又或者说妖怪本来就是没办法较为统一叙述的存在。]
齐木楠子这么认为。
【你能画出它的长相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现在没有纸和笔。”
夜斗的话音刚落，他的面前就凭空出现出现了纸张和笔。
神明大惊，看向齐木楠子，惊呼:“欸欸欸——你是哆啦A梦吗？”
齐木楠子:【不是。】
“你是楠子A梦吗？！”
这熟悉的称呼让齐木楠子下意识以为对面坐着的不是夜斗，而是有求于她的废柴爸爸齐木国春。
为什么要越过姓氏，称呼楠子A梦啊！
会吓到人的！
夜斗注意到齐木楠子突然冷下来的神色，趋利避害促使他做出了解释:“因为你真的好厉害，你是异能力者对吧。”
看来神明对异能力者的确有研究。
“不过，我并不知道让人返老还童的异能力者。”夜斗说，“如果有人正好实在山间等僻静的地方遭遇返老还童，那十有八九就是日月食做的。那家伙总是遵照有恩必报的原则，感谢给它提供帮助的人。”
夜斗对这个推理倒也很客观。
齐木楠子看着夜斗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将日月食的画像递给了她。
夜斗画的很生动，一个有着木头纹理脸，穿着浴衣的妖怪跃然纸上。
“可是就算跟你说了，你应该也没办法知道它在哪里。毕竟那家伙没有我们亲民，接地气，拥有手机等通讯设施。”
【如果你画的没有错，那我就能找到它。】
夜斗听完齐木楠子的话，一脸痛苦地表示:“你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吧？！”太作弊了。
第39章 你在犹豫吗？
因为夜斗和伴音知道她的一些能力, 再加上他们和普通人本来也不同，所以齐木楠子就像与鸟束零太和相卜命那样，在他们面前不会隐瞒自己的能力。
无所不能的神明？
被夜斗这样称赞,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就只是个人类, 和神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而且她也做不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每天都在处理麻烦，能让自己休息的时间可以说少的可怜。
“作为异能力者，你不该去更适合你能力发挥的地方吗？”夜斗有些好奇, “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横滨的那些组织, 怎么看都能让你更如鱼得水。”
【你的意思是那里拥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同类, 我会觉得很轻松？】齐木楠子问。
夜斗点头:“应该会吧。”
【当然不会。】齐木楠子直接否定。无论是异能特务科, 还是横滨的各种组织，都是利益的集合体。诚然，超乎常人的能力, 超乎其他异能力者的能力能让她更受重视, 但她一点都不希望被重视。那会让她卷入更多的麻烦。
而且——
【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这也是需要把握的重中之重。只要齐木楠子完成社畜进度, 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什么妖怪、神明、异能力者，都和她没关系。
夜斗听到齐木楠子这么说，点评:“或许你不喜欢同类过多的工作环境。”
“这个你也是吧。”伴音说，“你对其他神明也没有那么想靠近的想法。”
“那是因为他们太高高在上了！哼~”被伴音的提醒勾起自己不愉快回忆的夜斗气不打一处来, “有神社了不起啊！有多座神社了不起啊！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在全日本盖满神社，坐拥亿万信徒。”
仿佛是梦想给予了他希望，原本生气的夜斗又沉浸在莫名的喜悦中, 不时发出嘻嘻嘻哈哈哈的声响, 他的周围还布满了实质化的愉快背景。
他真是个在有些时候过于开朗乐观的神明。
齐木楠子和他们分别时, 夜斗已经从美梦中醒来，拥有清醒神智的他很好奇齐木楠子会怎么找日月食。
【根据你画的图像，就可以锁定。】
“啊？好厉害。不过你真的能看到这种设定的妖怪吗？”夜斗又问。
他这个重点把握的很到位。
齐木楠子起初是看不到妖怪的，如果不是有契机，使得她在能力上有提升，她也不会扩展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没办法了。
本来齐木楠子是想在明天尝试寻找日月食，可既然夜斗这样问了，她就先试一下。
“你的眼睛……”
夜斗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齐木楠子好像在发动能力，再然后他和伴音好像来到了荒郊野外，阴森森的树林里，他们的视野中有一个穿着浴衣的……
妖怪。
不，更准确说是日月食。
“Amazing！”夜斗惊呼。
接收到他惊呼的齐木楠子表示自己有被吓到。
今天是被迫让她思念有些人的日子吗？既说出了她爸爸经常会称呼她的“楠子A梦”，又说出了蝶野雨绿的经典台词“Amazing”的夜斗有点可怕。
被夜斗吓到的不止有齐木楠子，还有看到他们凭空出现的日月食。
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对它指派任务的吗？
日月食虽说是妖怪，但妖怪和神明之间并没有所谓的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
所以见到神明夜斗，它也没有任何战战兢兢的感觉，而是平静地询问他的来意。
“嗯，不是我想找你的。”夜斗挠了挠头，指着齐木楠子，解释:“是我身边的这位，她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下你。”
日月食听到这话，将关注放在了齐木楠子身上。
对方一看就是人类。
人类找它，难道是想要让它帮助她返老还童吗？
好像不是。
日月食听到有关于对方的话后，想了想自己做过的有恩必报的事情，借宿山间别墅的那次吗？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它表示了肯定。
“哇啊，我果然猜对了欸。”
夜斗首先表达看法，摸着下巴，咧着嘴，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你是想要让我帮忙解除吗？”
日月食没有在意夜斗的话，看向沉默的齐木楠子，问。
齐木楠子摇了摇头，表示:【也许，还需要再等等。】
“欸欸欸——”
“为什么要再等等啊？不是你火急火燎的带着我们来找日月食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说要再等等呢！”
夜斗很疑惑。
齐木楠子对此的回复是:【家里的猫还没找到领养人。】
夜斗:“猫？”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不是人被返老还童了吗？
怎么又牵扯到猫身上了啊！
“看来你的心里有几分犹豫。”日月食说。
犹豫吗？
齐木楠子无法否认对方说的是错的。
她的确有犹豫。明明自己白天刚和春千夜相处，他还拿了一只流浪猫让她帮忙养，她还要帮忙找到合适的领养人，找到后，齐木楠子想要把这个消息告知给春千夜，让他知道他捡到的流浪猫有被好好照顾。
至少她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才会考虑和那个黏人的小鬼说再见。
毕竟，大人还是有保护小孩子心灵的责任的。所以做出有些决定时，还是要顾及一下小孩子的感受。
日月食说如果决定好了，可以随时来找它。
齐木楠子点头。
夜斗:“……”他还是不理解。可他也得不到齐木楠子的解答。
他真的很好奇。
可夜斗的好奇也就持续了一会儿，看到齐木楠子从便利店买来的一大袋食物递给他，神明感动了，神明落泪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类啊！嘤嘤嘤~”
被夸的齐木楠子从钱包中拿出纸币，又递给了夜斗:“不要再饿肚子了。”
神明饿肚子这种事，会让一些有信仰神明的人的滤镜彻底碎掉的。虽然这和齐木楠子没有关系，因为她并不信仰神明。
不过夜斗帮了她大忙。作为答谢，齐木楠子也做不到只给“五日円”报酬的事情。毕竟东京物价很高，神明想要生存，怎么看也是挣很多钱，才能维持基本生活水平。
看到齐木楠子既送吃的也送钱，饶是淡定的伴音也激动了。
“如果你是神明的话，我肯定跟你混！”
很可惜。
她不是神明。
齐木楠子想。
“不要跳槽啊，伴音！”夜斗不满，“虽然我知道齐木小姐很友好，也很大方，但你要清楚我才是你要侍奉的神明！”
“谁想要和剥\削神器的神明搭档啊！又喜欢喝酒，又喜欢被人骗买很多幸运物，手还老是出汗……”伴音相当熟练地说着夜斗的超多缺点。
夜斗:“求求了，给我在齐木小姐面前留点面子。要不然，下一次她就不会找我们委托了啊。”
齐木小姐可是优质客户。
他可是要好好维护和优质客户的关系，希望能够拿到更多的委托，为他将来的神社事业添砖加瓦。
伴音好像被夜斗的话说动，停下了继续拆台的打算，看向齐木楠子，说:“虽然这家伙对待员工比较吝啬，但在业务上还是能看过去的。”
“什么叫能看过去啊。”夜斗说，“我的业务可是很强的。无论是唱歌、跳舞、滑雪、踢足球、帮孩子换纸尿布、画画都很优秀。”
齐木楠子:[帮孩子换纸尿布这个事情和其他擅长放在一起也很……（优）秀。]
伴音:“刚夸你一下，就嘚瑟起来了。有那么多擅长的事情，也没见你靠哪一项挣大钱啊！说到底还是你攒不住钱，浑身缺点那么多，我突然有点担心我能不能在你这里长久工作下去了。”
夜斗:“……”
之后也是如此的氛围。
看到他们吵吵闹闹互动的齐木楠子很无奈，感慨神明的情绪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
春千夜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发来消息，说想要看猫。
那时的齐木楠子早就已经到了家。
不过，她还没有和猫咪构建和谐的关系。
猫咪注意到齐木楠子的手机对准它时，高傲地“喵”了一声。
[哼哼，终于知道我的魅力了吧~]
齐木楠子没有回答它的话，做了个无情的拍照机器，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就发给了春千夜，没有再理会猫咪。
“喵？”
[什么情况啊？]
这就完了吗？
还想多摆几个姿势的猫咪震惊了。
为什么她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平淡脸啊！难道它长得不好看吗？它的身体不柔软，爪子的肉垫不治愈吗？
为什么要无视它的魅力啊！
人类！
[小时候就知道那么多，长大了之后你会有变油的危险的。]
齐木楠子听到猫咪不服气的喵喵声，腾出发信息的一只手，摸了下它的头，这样忠告。
猫咪炸毛:“喵呜！”
[你不要诅咒我！我才不会油！]
[哦。]这么有自信的话，齐木楠子就不担心了。
猫咪:“……”
*
春千夜看到齐木楠子发来的照片，回复了[猫咪，可爱。]的话。
齐木楠子:[嗯，它的确很可爱。]
春千夜:[我和猫，谁更可爱？]
本想放下手机的齐木楠子嘴角微抽，哎呀呀，小孩子的胜负欲又上来了吗？
人和动物怎么能比可爱程度呢？
毕竟物种不一样。
可问题来了，齐木楠子也不能无视。
她输入文字，发过去，表示春千夜更可爱一点。
事实也如此。
比起喵呜，吵闹着，强调自己将来不会变油的小猫咪，齐木楠子认为乖巧腼腆，把小猫咪救回来的春千夜更可爱。
[姐姐也很可爱！]
看来今天的对话要围绕着“可爱”话题讨论下去了。
齐木楠子结束和春千夜的谈话时，line聊天页面已经被各种可爱的文字和表情包占据了。
托春千夜的福，很少搜集她表情包的齐木楠子见识了广大网友的奇思妙想，居然能把她在节目上的图片制成各种表达情绪的表情包。
[很好，我无视了.齐木楠子JPG]
[他们没我可爱.齐木楠子JPG]
[抱歉，你们太弱了.齐木楠子JPG]
……
大开眼界的齐木楠子心情不复杂，是不可能的。
互联网世界好可怕。
齐木楠子感慨的同时，让春千夜早点睡。
春千夜发了个[嗯嗯]的回复，然后说[明天见]。
明天……
明天也是休息日啊。
齐木楠子咋舌。
看来小孩子对于大人的休息日有着自己的想法。
“喵~”
[快看我~]
猫咪的声音让齐木楠子回神，她看着它，想或许明天就可以着手寻找养猫饲养人的工作了。
“喵？”
[为什么看着我不说话？难道你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吗？]
[完全没有。]
[……]
*
找想要饲养猫的主人，对于齐木楠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她之前也有经验，曾经把一只仓鼠成功送到了合适饲养它的主人燃堂那里。
比起网上，先找认识的人问问，应该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不过，齐木楠子倒是不抱太大期待。
因为和高中时期不同，她现在的人际关系都是为了工作辛苦努力的社畜。很多时候自己都照顾不好，就更别说养猫了。
而且认识的人里，齐木楠子也没办法对有的人提起。就比如在《和妈妈一起》做体操大哥哥的邻居表田里道，他的工作很辛苦，他的睡眠质量好像也不好，猫咪有时候喜欢在晚上活动，他们不合拍。
赤苇京治的话，齐木楠子和他也不算熟。贸然问他要养猫吗？好像也不合适。
看来，只能找桃濑成海问问了。
有了主意的齐木楠子在找到解决办法的同时，又感慨自己交友圈之贫瘠，好像找不到更多的人了。
虽然夜斗也在她的交友圈，可神明连自己都养不好，更别说养猫了。
神明还是专心挣钱，建神社比较好。
[猫吗？]桃濑成海很快给予齐木楠子回复，[目前资金有些紧张，所以暂时没有养猫的想法。]
这是很现实的回答。
养猫不但需要爱，还需要钱。
有工作的成年人虽然看起来很稳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经济压力。
[不过我会问问前辈们，看他们有没有养猫的想法。]桃濑成海又说。
齐木楠子:[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么想要帮她解决问题。
*
春千夜知道齐木楠子着手帮助猫咪找主人，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见不到小猫咪。”
【那就再等等。】齐木楠子回复，【等你做好和猫咪说再见的时候，我们再给猫寻找合适的饲养人。】
春千夜听到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
“真的吗？”
齐木楠子:【真的。】
“喵！”
猫咪看着两人，气愤了。
[你们确定是爱我吗？明明一个两个的都没把目光注意到我身上！]
“欸~又想养几天吗？”
过来做客的桃濑成海得知齐木楠子的打算，有些惊讶。
“动物养的越久就越有感情。说不定，到时候就没办法让别人领养了。”
齐木楠子表示自己不会。
“这么肯定吗？”
桃濑成海讶异，她看向和猫咪玩耍的小孩子春千夜，说:“其实人也一样。等你结束照看孩子的工作时，说不定会怀念这个阶段。”
那更不会。
齐木楠子想，等事情解决，一切尘埃落定，她可不想怀念掺杂着小时候黑历史回忆的照顾春千夜的时期。
春千夜是见过桃濑成海的。
在吃饭的时候，他有看到齐木楠子去和她打招呼。
没想到两人是邻居啊，而且还是能做客，聊各种话题的邻居。
“你最近有看黄濑凉太演的那个《神明也想谈恋爱》吗？”
春千夜听到那个人是这样对齐木楠子说的。
黄濑凉太……那是和姐姐一起参加过节目的人。
他真的很火吗？
齐木楠子对恋爱剧没有过多关注的习惯。毕竟，她的主推是侦探剧。
【没有。】
“那你可以去看看。”桃濑成海说:“虽然我也很少看电视剧，但这部剧的确很好看。我没想到编剧的脑洞居然那么大，居然把男主角写成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的贫穷神明。”
贫穷神明？
昨天才和神明接触过的超能力者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很想对号入座。
就这个设定，如果让夜斗来演，没有丝毫违和感。只是他存在感太低，逐梦娱乐圈后，估计也是被他人忽视的下场。
“支葵千里演的电影《我才不想和你说话》也很好看。”
……
齐木楠子接收着来自桃濑成海的信息，惊叹她知道的可真多。
“我看后街女孩最近还出了新歌，在采访上，她们说最难攻克的粉丝就是你了。”
最难攻克的粉丝……她们的阅读理解能力好像不太行。毕竟齐木楠子可不是她们的粉丝。而且她们的受众不是男性吗？怎么会突然提到她啊！
齐木楠子虽然有些理解因为做了错事，送到泰国做变性手术的她们之前是黑\道男性，性别观念可能过个十几年都扭转不过来，但既然改变性别做了偶像，就要有身为偶像的自觉，她们需要攻克的从来都不是她。
希望后街女孩能够明白这一点。
春千夜:“姐姐很后街女孩吗？”
齐木楠子:【不喜欢。】
“原因是姐姐不看脸吗？”
[既然我之前的回答你记得那么清楚，就不要再问了哦，春千夜。]
将春千夜和齐木楠子的对话接收完毕的桃濑成海说:“应该是你的那些上司帮忙提升了你的审美，所以你才会那样吧。”
这个话题……
齐木楠子听了不止一遍，助力提升审美标准什么的，太无聊了。
超能力者可不喜欢对一个话题翻来覆去讨论。所以，能翻篇吗？
可惜，翻篇不能。
春千夜:“提升姐姐审美标准的是我！”
桃濑成海:“啊？”
齐木楠子:【……】
第40章 余额为0的危机
春千夜肯定是没有把之前她说过的话记清楚, 又或者是他无视了她所说的不看脸的话，在此时此刻表达了下自己的看法。
对于一个害羞腼腆的孩子来说，在大人面前说出帮助别人提升审美的话, 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付出很大勇气的同时, 他的脸也因为勇气，在桃濑成海的目光注视下变红了。
桃濑成海直呼:“好可爱”。
齐木楠子对此的感慨是:春千夜骨子里的腼腆制止着他的大胆，但很明显, 大胆胜了一筹。但腼腆也没有失败, 脸上的神色就是证据！
“有漂亮的小孩子在，的确会提升人的审美。”桃濑成海说:“真羡慕你啊，楠子。除了美型的上司外, 你还能和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相处。”
[喂喂喂, 不是吧。这么快就羡慕我了吗？你不是知道照顾小孩子是我的任务吗？难道你不应该同情我在休息日的时候，还要工作吗？]
齐木楠子内心有些复杂。
春千夜本来也想说自己是齐木楠子的上司, 可要真的说了，面前这个叫桃濑成海的姐姐肯定会奇怪。而他又没办法解释长大后的自己能提升姐姐审美标准的事, 所以——
“等我长大了, 我肯定会成为最让姐姐无法忽视的那个人！”
别、打住！
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让人感到困扰的话呀。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你是出于好意，非常想要在审美标准上为我提供帮助，但是我可不想让你成为我无法忽视的那个人。]
齐木楠子没有敢于直面危险的勇气。
“哇哦~真是了不起的愿望呢！”
桃濑成海拍着手, 为春千夜鼓掌。
齐木楠子:【……】
*
桃濑成海在齐木楠子家里坐了一会儿, 然后就有事离开了。
虽然她人离开了，可是因为桃濑成海的行为造成了影响，却没有就此消失。
【我可不看脸哦。】
在对上春千夜的期待目光时, 作为大人的齐木楠子很自然的重复她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那这样的话, 姐姐你对公司里面的人都没有所谓的好感吗？”
如果肯定他的话, 齐木楠子想对方肯定会把“都没有好感”往讨厌的方向解读。
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还不能理解除了“喜欢”“讨厌”之外的词汇。
“我昨天回去之后, 听武哥提到了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春千夜没有再纠结齐木楠子的回答，突然说起了回到梵天之后的事情。
[……哥哥大人与弟弟的互动谈心好生硬，或者说好直接。]
齐木楠子感慨明司武臣这么快把较为隐秘的信息透露给春千夜，是想让他做好准备？
可是一个小孩子能准备什么？
哥哥大人的聊天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如果可以评分，她认为春千夜肯定很实事求是地给明司武臣打零分。
“我有点害怕。”
春千夜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外套的衣角，声音里透着迷茫与不安:“长大后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真的就像姐姐第一次和我见面时说的那样受欢迎？恢复过来的我是否还记得现在的情况？如果……”
“我和姐姐成为陌生人的话，我肯定会很生气。”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有担心那么多事情吗？不过他这样担心也很合理。毕竟，齐木楠子也不清楚之后的三途春千夜会做出什么行为。
她和他成为陌生人的可能性为〇。
毕竟齐木楠子是梵天的职员，更准确说是九井一的秘书，三途春千夜是梵天的二把手，他们之前也接触过，在三途春千夜没有变小前，齐木楠子也在他手底下工作，上下级关系明显。
哪怕他恢复了，自己也回到了上司九井一那里工作，三途春千夜依旧是她的上级，他们也极有可能会在办公室碰到，嗯，也许还有那个会被三途春千夜光顾的职员电梯。
不过，真想要成为陌生人，齐木楠子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那就是三途春千夜牢牢记住黑历史，发誓要无视见证他黑历史最多的她。
无视她，她这边自然也会出于减少麻烦也会减少接触，这样的话，在双方的努力下，陌生关系的确能达成。
“姐姐会远离长大后的我吗？”
春千夜问。
会…还是不会？
齐木楠子此时面临选择。
要安慰对方说会，那肯定是善意的谎言，是假话；如果说真话，她也有点担心会不会伤到小孩子脆弱的内心。
大人，真是一种艰难生存的生物。
【也许会。】将真话假话折中的齐木楠子说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对上春千夜带着些许委屈的目光时，她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春千夜是我的朋友，三途春千夜是我的上级。】
关系很明白。
称职的秘书是不会忽视两者差别的。
春千夜:“好想让长大后的自己和姐姐做朋友！”
这种话就放在“好想”范畴吧。
因为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阶段不同，观念不同，把小时候的意志强加到长大后的自己身上，可是会出现负\面影响的。
不要刻意寻求那样的结果。
*
春千夜的失落状态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精神，拿着包里未拆封的将棋，对齐木楠子发出一起学下将棋的邀请。
齐木楠子:他居然没忘了这茬？
春千夜的记忆力有点惊人。
猫咪对于两个人类要下将棋的安排，表示震惊。
不是，他们有没有搞错？
明明这么可爱的它在房间里展现着存在感，为什么他们还要无视它，和一些木头玩啊。
“喵~”
[不要玩将棋，和我玩啊~]
它努力地凑到春千夜身边，蹭着春千夜的腿，可惜对方的注意力真的在将棋上，所以没回应它。
但它没有气馁，转头向齐木楠子喵喵叫，对方可是知道它在说什么的，所以她应该会回应它的，对吧？
事实没错。
齐木楠子的确回应了它。
用[别吵，我在想办法解决眼前麻烦]的话，让猫咪成功变成了一根在地板上僵直身体的猫条。
“喵！”
[我恨！]
它的余光还扫到了那个很丑的小鸟先生。对方好像在用那滑稽的眼睛看着它，嘲讽它所做的一切。
猫咪绝望了。
它感觉自己受到了最深的恶意。
“喵呜~”能做出这个周边的人类，绝对是全世界最可怕的人。
绝望的猫条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拂过它的身体，猫咪闭着不看小鸟先生的眼睛睁开，视野中是刚才嫌弃它的齐木楠子。
[就那么生气吗？]
猫咪听到这话破防了，爬到齐木楠子的腿上，一个劲儿地控诉。一半是控诉齐木楠子的，一半是控诉那个看起来很有恶意的小鸟先生的。
就连猫都感受到了小鸟先生的恶意吗？齐木楠子很能抓住重点，看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小鸟先生，无奈了。
看来嘲讽真的能够跨越种族和语言很通用，尤其是在人或者动物情绪低落时，存在感更为明显。
春千夜是不知道齐木楠子和猫咪的互动是在关注什么。他只觉得猫咪好烦，打扰他和姐姐学习将棋。
他想着，就把喵喵叫的猫咪从齐木楠子身上拿了下来，放在地板上。
“好了。”没有障碍在的春千夜对齐木楠子说，“我们开始学吧。”
齐木楠子:【……】
猫咪:“喵喵喵？”
*
齐木楠子觉得春千夜学将棋很快。或者说本身擅长下将棋，所以在学习过程中，以往的记忆有发挥一定的作用。
不，应该不是记忆在发挥作用，还是他本身具有天赋。被长大后的擅长将棋的记忆操控，那可是非常可怕的联想。超能力者觉得自己应该无视这个低可能性。
春千夜只是春千夜而已。
不过两人的学将棋时间也没维持很久，手机接收到讯息的齐木楠子走到阳台，看着冲她挥手的灰谷兰，感受到休息日最后一天的不妙威力。
其实不只是灰谷兰，还有她的上司九井一。
想到前两天还冲九井一保证会和春千夜拉远距离，减少危险，现在……被上司用实际行动拆穿了承诺，齐木楠子突然不止担心如何应对长大后的三途春千夜问题，还需要解决上司对她的信任问题。
也许她今天就不应该待在家里。
齐木楠子认为去咖啡厅，或者做个好好学习的人，把自己送入图书馆，也是不错的避开麻烦的方式。
遭遇不妙情况的齐木楠子克制想要避开的想法，打算下去，接收两位上级的指示。
“让你下来多麻烦啊~还是我们上去好了，嗯，春千夜也在那里吧。正好，我和可可也想和他说会儿话。”灰谷兰这样说。
她的公寓在春千夜光临后，就不能再装更多的上级了。
请重视一下社畜房子的脆弱程度和内心承受程度啊。
可惜，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
齐木楠子将泡好的茶放在灰谷兰、九井一他们的面前后，站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的进一步指示。
“唔啊，好拘谨啊。”灰谷兰看到齐木楠子这样，评价。
[就算被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放松。]
“那是秘书小姐的猫吗？真可爱。”
齐木楠子已经感觉到灰谷兰努力想让她说话的心了。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那只猫就抢先刷了存在感。
“喵~”
[这家伙果然有双发现美的眼睛嘛，和齐木完全不同。或许这就是同类的臭味相投。]
同类，臭味相投……
齐木楠子一时间不知道猫咪是想夸灰谷兰，还是想贬灰谷兰。
只能说小猫咪出生没多久，就不要抢先上小学，学什么高深的、自己也搞不懂的词汇，用简单的词表达想法，待在幼儿园不好吗！
“你们为什么会过来？”
春千夜不情不愿地把将棋收拾好后，看着两个来到姐姐家的不速之客，很不高兴。
“春千夜都能过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过来呢~”灰谷兰微笑，“不过哦，春千夜你还真是贪心呢。明明是秘书小姐的休息日，还以着小孩子身份，让秘书小姐跟你玩，哎呀呀，像你这样的儿童，在大人眼里可是属于麻烦级别的哦。”
齐木楠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灰谷兰阅读理解能力满分，陈述的是事实，可她绝对不想在此时此刻赞同他。
春千夜是麻烦，灰谷兰又何尝不是。
还是九井前辈好，没有说话，就坐在那里。
刚这样想的齐木楠子感觉到一丝的凉意向她袭来，她下意识冲着凉意来源看过去，就注意到不麻烦的上司九井一那不悦的脸。
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是齐木楠子能预测到的。如果她能用超能力预测得到，那绝对是非死即伤的恶性\事件。
“我才不麻烦。”
春千夜说。不过这说话的声音较之之前要弱了很多，貌似他有被灰谷兰的话消去很多底气。
“唔~真的吗？”
灰谷兰好心情地喝了口茶，将春千夜的情绪看在眼里，“大人啊，比起和小孩子一起玩，更喜欢和大人一起玩。”
不好意思，有的大人既不想和小孩子玩，也不想和大人玩。大人只想和自己玩。
齐木楠子在心里说完这样的意见后，终于开口，询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灰谷兰和九井一。
在休息日来找身为秘书的她，他们应该遇到了一些事情吧。
“也没有什么事情。”
“我和可可也是从明司武臣那里得知春千夜即使在休息日也要和秘书小姐见面，担心秘书小姐因为照顾小孩子，身体得不到休息，于是我们就过来看看。”
[所以出于关照下属身体状况的心思，你们就过来了吗？这么温暖的吗？好贴心！我真的好感动！……假的。我才不会觉得感动。]
“武哥是叛徒！”
在齐木楠子情绪波动的时候，同样情绪波动的春千夜不满道。
为什么武哥要把他的行踪告诉给他们呢？明明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叛徒吗？武臣见到你这样说，肯定会很伤心哦。”灰谷兰微笑，“说起来，春千夜你和武臣才是兄弟吧。身为哥哥大人的武臣才应该照顾你更多不是吗？”
“但他却把照顾你的大部分责任推给了秘书小姐……哎呀，真是不称职的哥哥大人呢，作为同为哥哥角色的我，为他的这种不专业感到羞耻。”
“怎么样，要和我和可可一起回梵天总部去控诉他的不专业吗？”
看来，灰谷兰不但有和春千夜说话的心思，还有将他带回去的准备。话题转的相当自然流畅，灰谷兰不愧是社交高手。
九井一也懂了灰谷兰的想法，看向春千夜，“明司的确有想要和你修复关系的打算。”
“我和武哥现在关系很好的！不需要修复！”春千夜像只炸了毛的猫，努力用提高声音，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虽然他有在齐木楠子那里说过明司武臣对他不太好的话，但现在，更加成熟的明司武臣对他没有任何的责罚，他们相处的很好。
所以，不需要修复。
九井一:“就算不需要修复，明司也是你的哥哥。你应该和他相处，而不是在休息日占据别人秘书的时间。”
“唔啊，终于说出来了吗？可可。”
灰谷兰鼓掌。可可真会忍耐。
“姐姐是我的朋友！”
春千夜没有怯弱，这样回复九井一。
他的气势很足，话语也很简洁直接。
可惜——
说着齐木楠子是自己朋友的春千夜，还是被灰谷兰和九井一带走了。
“秘书小姐明天还要上班，所以给秘书小姐一个休息的时间吧。”
“我会从你的账户里划出支付我秘书的加班工资。”
春千夜本来还想再挣扎一下，结果他听到九井一又说“你应该不想在你恢复时，看到你的账户余额为0的画面吧”。
账户余额为0的话，春千夜就没办法实现长大后带着秘书姐姐去河屯君乐园的愿望了。
不要。
他才不要成为穷光蛋。
可恶。
懊恼的春千夜极力保住自己的钱包。
被大人掌控资金什么的，真的太讨厌了。他想要快点恢复，这样才不至于余额因为这些大人被扣没了。
看吧，不只是神明要为金钱奔波，就连小孩子也是。
齐木楠子听到门关上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灰谷兰和九井一的到来看起来是麻烦，但结果却很喜人。
她的确需要休息。
“喵~”猫咪走了过来，蹭着齐木楠子的腿，迷茫困惑中。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多夸夸我就走了啊~]
齐木楠子:【也许你需要一技之长。】
“喵？”
[难道我的颜值还不够我当饭吃吗？]
听到它这样说，齐木楠子咋舌。
【快点把那个企图让你变油的想法丢掉吧。】
“喵！”
[不要把自信和自恋混为一谈啊！我才不会变油！我会很清爽地活着！]
【哦。】
*
明司武臣也没有想到灰谷兰和九井一会把春千夜带回来。
而且春千夜好像被霜打的茄子，有点蔫。
“武哥，他们要扣我的钱！”
春千夜看到明司武臣，就像是找到了救星，对着他说。
明司武臣:“啊？”
“他们想要把我的钱变为0！如果我没有钱，就没办法带秘书姐姐去河屯君乐园了。”春千夜又说。
没钱寸步难行，余额是0的话，的确没办法去河屯君乐园。明司武臣艰难地顺着春千夜的话想。
“为什么他们能动我的钱！我不是梵天的二把手吗？”
明司武臣沉默。
在这个时候，终于认识到自己是梵天的二把手了吗？看来就算是小孩子也没办法忽视钱的威力啊。
“我想在长大之后带姐姐去河屯君乐园。”
听到这话，淡定稳重的大人忍不住背过身，捂脸。
[你不带秘书小姐去地狱就已经不错了，春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