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 251 章
【孙德财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是一个ID名叫翘脚钱钱的博主发文斥责：孙德财这人远比大家想象中更恶毒,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
下面是一条长达8分钟之久的视频。
发文短短半小时, 视频点击量已经超过5w多，随着爬上热搜, 点击量还在持续飙升。
禾晔看出这才是牧夕璟做局的目的, 顺手点进视频，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束着混元髻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带着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飘忽不定，双手十指相扣，不停地揉搓, 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说话。”
镜头后传出一道低沉威厉的声音。
禾晔听到这声音，下意识朝旁边男人瞥了眼，虽然对方特意压了声线, 但还是能察觉到这人是牧夕璟。
牧夕璟挑眉, 再次揉了揉他的后脖颈：“能听出来？”
禾晔：“不是特别明显。”
牧夕璟嗯了声，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我叫柳弘阳，道号罗树，是, 是……”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了许久, 才继续往下说：“是孙德财的五徒弟。”
“我来揭穿师父孙德财曾做过的恶行, 还温长老清白, 前段时间《探灵》节目专门做了一期有关我师父孙德财惨遭杀害的节目，最后查出凶手很可能是一只厉鬼。”
“评论区里有网友追问, 那只厉鬼为什么杀他，现在我……我来解释一下缘由。”
“这件事需要从四十年前说起，那时候协会里很多人都知道温长老身边有一只厉鬼，是他的男友，当时思想保守，很多人对同性恋并不理解，更别说他们还是人鬼恋，就有一些人会明里暗里地对他进行嘲讽，但最后都被温长老，以及他的男友狠狠教训，时间长了，也就结下了恩怨，因此温长老便很少让他身边的厉鬼显现人前。”
“温长老的性格高冷，寡言少语，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遇到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跟他搭话，他都是直接忽视，置之不理，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但他虽年纪轻轻，却术法高深，其他术士心里虽有不满，但轻易不敢得罪……”
禾晔听他将温甘夸得天花乱坠，微微扬眉，问身旁的男人：“你让他夸的？”
牧夕璟不肯承认：“不是。”
禾晔：“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中年道士的表情里隐藏着被胁迫的勉强，明显不是真心实意地夸赞。
牧夕璟仔细回想了下：“他应该也被我们揍过。”
禾晔：“……”
他的拇指点上屏幕，加快倍速将那段不诚心的夸赞略过。
“……我师父没想到温长老在术法上竟这么有天赋，甚至自己研究出不少独门禁术，比如最近闹出来的借尸还魂，当时温长老为了复活他男友，特地弄出来的术法，却不想被其他人暗中惦记。”
中年道士喉结耸动，像是在给自己做思想准备，紧握的双手松开，开始在大腿的裤子上来回摩擦，甚至额角沁出汗珠。
“其……其中就包括我师父孙德财，他与其他四位师叔用了不少方法，想要套出借尸还魂，以及其他禁术秘法，但都被温长老拒绝，无奈之下，他们便借用任务的名义，把温长老骗进一座王侯古墓中，利用里面的机关，以及五人联手将他杀害。”
说到这里时，中年道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甚至不敢再去看镜头后男人的神情，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继续。”
镜头后的牧夕璟不耐烦地催促，声音里全是难以抑制地怒气。
“然……然后，等温长老去世后，师父他们现场招魂，假装赶来营救，想要诱骗温甘交出借尸还魂秘术，来帮他复活，可温甘不同意，说既然死了，那便死了，不需要复活。”
“师父他们见温长老求生欲不高，就转变了态度，开始威胁说不交出来，就将他困在这古墓中，永世不得投胎，温长老却半点不惧，以一敌五跟师父他们打了起来，可道士天生克鬼，温长老生前术法厉害，死后魂魄却处处受限制，后来被我师父困在墓中。”
“原本依照我师父的意思，是先困他一年半载，到时候再来问，可等一年过去时，发现阵法破了，温长老的魂魄已经不在了，我们都以为是他身边那个厉鬼找到温长老后，将阵法强行破了，因为从那之后，我们都没再见过温长老身边的那只厉鬼。”
说到厉鬼时，他的眼神忍不住朝镜头后的男人瞥了一眼，黑眸中带着胆怯畏惧。
“之后。”
男人出声提醒。
中年道士接过话头：“之后我师父他们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说温长老将他研究出来的秘术全都整理成册，藏在了他之前居住的玄春观里。”
“师父他们便派人去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本册子，里面记录了好几种禁术，大部分都与延寿、续命、招财有关。”
“我师父他们大喜过望，开始按着上面的方法多次尝试，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借尸还魂出来的尸体腐烂很快，几乎撑不过一年时间，而且尸体一直有股腐烂的难闻气味，根本不能隐藏在活人之中。”
“不等师父他们找出失败原因，一起找秘术的四位师叔开始接连出事儿，先是王师叔的身体被硬生生撕扯成了十几块，丢在自家院子里的水缸里，鲜血染满整缸的水，再接着是许师叔横死在酒店里，手法同样凄惨。”
“师父与钱师叔他们得知消息后，便不肯再出门，整日待在道观里，声称要深入简出，修身养性，可就算这样，其他两位师叔还是被残忍杀害，尸体被丢在道观门口示威警告。”
“我师父这一待就是十多年时间，直到我师兄结婚，他思量许久才决定下山一趟，因为有许师叔的前车之鉴，我师父不敢入住酒店，而是选择了布满驱邪阵法的小院子儿，可就算如此谨慎，当晚还是被残忍杀害。”
“师父去世后，师兄、师弟们调查很久，都没能找到凶手，师父、师叔逼迫温长老交出秘术这件事除了我、四师兄、常师叔外，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并没有怀疑会是温长老身边的厉鬼做的，我们虽然知情却没办法告知，担心他们将事情追查下去，师父他们隐瞒的事情会暴露出来。”
“随着师父他们的离世，那本秘术的册子也消失不见，我们三人互相猜忌，可谁都不承认自己拿了，直到最后才知道是被师父交给了四师兄。”
“四师兄是我师父孙德财最喜欢的一个徒弟，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养在师父身边，在术法上表现出天赋异禀，因此早早就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据他讲述，拿到那本秘术的册子后，他按照师父教的方法尝试了很多次，但都没能成功，还有几次直接招来地府阴差，险些将事情暴露。”
“再后来四师兄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患上了慢性肾衰竭，身体瞬间垮掉，没有精力再弄这些，生病后的四师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性格也非常地阴鸷极端，他见自己研究不出结果，便将借尸还魂的秘术打印成册，用各种方式散布出去，尽可能地把这趟水搅浑。”
“他说想在临死前看看有没有能人异士把这秘术给解出来，若真给解了，或许他还有命可活，但最后他没能等到，可术法却散布了出去，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根本无法挽回。”
“诶，师父真是糊涂，竟然将这种事情只交给四师兄一个人，若是我和常师叔知情，绝不可能让四师兄这么做。”
中年道士说得愤慨且无奈，将借尸还魂地所有过错都怪在了已死之人的头上，把自己与常师叔摘除在外。
牧夕璟虽看穿他的那点小心思却没有揭穿，只要不是禾晔与他，不论这口黑锅扣在谁头上，他都懒得理会。
突然，镜头一转，一个满头白发，身形消瘦的老头出现在视频中，镜头后的男人冷声询问：“刚刚他说的这些，你认吗？”
老头耷拉着脑袋，小声应了声。
镜头后的男人非常不满：“大声点。”
老头稍微提高声音：“认。”
“看镜头。”
老头抬起头，不情不愿地看向镜头，重复道：“我认，事情就是宋师侄说的那样。”
镜头后的男人继续问：“当初为什么诬陷温甘？”
视频中的两人纷纷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视频到此结束，评论区帮他们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真的要秃了：【还能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是参与者，主谋是亲师父和师叔们，肯定要把责任推出去。】
根本睡不醒：【那期节目我看了，我还骂那杀人的厉鬼来着，现在一看才知道，这些人才是死有余辜，对不起，我道歉！】
霍哥哥不吃糖：【我好奇的是，镜头后的男人是谁，声音还挺好听的】
淘气包不淘气：【我去，现在都敢公开犯法了，这两人明显是被人威胁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幕后人故意要黑孙德财他们。】
小羊超社恐：【所以借尸还魂的事情也跟孙德财有关，这人是有多十恶不赦呀】
评论区讨论的非常激烈，禾晔随便翻看了几页，便退了出来。
他关掉手机屏幕，侧头问男人：“这是在帮我洗白？”
牧夕璟不置可否，补了句：“也帮我自己证明清白。”
公开发出这条视频，他的确有帮前世温甘解释的意思。
《探灵》那期节目发出后，查出凶手是他，之后玄术协会那些人开始各种黑温甘，说他脾气不好，难相处，固执，以至于招到很多网友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
现在借尸还魂的事情出来，那些人又妄想将祸水引到他身上来。
牧夕璟又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既然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最在乎声誉，那他就将这些人的面子、名誉全都碾碎，毁掉，也让他们尝尝被众多网友辱骂的滋味。
第252章 第 252 章
晚上八点十六分, 滨江别墅8栋客厅内。
“啪——”
一道巴掌拍在实木桌上发出巨响。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坐在主桌的老人看起来已经进入耄耋之年，满脸沟沟壑壑的皱纹，眼珠浑浊, 充满怒意。
“爸，你别生气, 注意身体。”
劝说的男人名叫孙勇涛, 将近六十岁的年纪，是孙德财的大孙子。
现在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他，头发斑白，一身白衬衫，西装裤，手上带着名贵的腕表，一看就是做了半辈子领导的架势, 此时一副大孝子的模样，将一杯温水送到老人面前，帮他抚着后背顺气。
坐在主位上的耄耋老人是孙德财的大儿子, 如今已经83岁高龄, 坐在他左右两边的老人，分别是孙德财的二儿子, 以及小儿子，也已经81岁，73岁了。
原本还有个四儿子, 但身体不好, 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孙德财的四子二女, 如今已经开枝散叶, 足有五六十人。
因为网上的事情，今晚几个重要人员齐聚在这儿里。
孙德财的二儿子佝偻着脊背, 搭在桌面的手不停地抖动，已经没有牙齿的嘴巴紧抿着，声音沧桑沙哑，他抬起同样浑浊发黄的眸子，问正在给老者顺气的男人。
“勇涛，查出这人的身份了吗？”
孙勇涛迟疑着说道：“我们怀疑他很可能是十几年前残杀爷爷的那只厉鬼。”
“什么！”
一句话，惹得众人哗然。
坐在主位上的孙老大紧皱起眉头：“你确定是他？”
当初他爸孙德财突然被残忍杀害，他们一直找不出凶手是谁，最近上了一档探灵节目才稍有眉目，将凶手锁定在了温甘身边的那只厉鬼身上，至于杀他爸的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
节目结束后，他们也试图找到这只厉鬼为父报仇，但一直没什么线索，没想到现在对方主动冒头，还爆出那么多关于他爸的黑料。
孙勇涛应道：“目前这个身份的嫌疑很大。”
“前段时间潘忠涛、陈罗昌、张武鹏三人接连被爆出丑闻，原因就是他们查出这个叫牧夕璟的人与借尸还魂里的那尊邪神长相相似。”
孙老大疑惑道：“仅仅因为长得像，就认为他是厉鬼？”
孙勇涛：“不止这些，他们还特意调查了牧夕璟这人的身份背景，发现他根本没有童年经历，仿佛就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人身上的阳火也不像正常人，只有针尖大小，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架势，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的确不正常，而且……”
孙勇涛语气顿了顿：“不知道二叔，小叔你们有没有看过《探灵》这档综艺？”
孙老二疑惑：“综艺怎么了？”
孙勇涛继续道：“在里面有个嘉宾，名叫禾晔，我爸在看有关爷爷那期节目时，指着他说很像英年早逝的温甘，不管言行举止，还是性格都非常像。”
“更巧合的是，牧夕璟就跟在这个叫禾晔的男生身边，两人曾在网上公开了情侣关系。”
孙老二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是说温甘没死，并且找到了不老不死的办法？”
孙勇涛摇头：“不是，我查过这个叫禾晔的人，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不似作假，我更倾向于他是温甘的转世，而牧夕璟依旧是几十年前那只厉鬼。”
“哼，他们竟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孙老六气愤道：“勇涛，带着你的几个兄弟，以及玄协里的几位长老，把他俩悄无声息地送走。”
孙老大立即制止：“不要冲动！”
他因为激动，甚至将耳朵上的助听器打掉，旁边的孙勇涛眼疾手快地接住，将自家老爹带了回去。
孙老大一手扶着助听器，一手指着孙老六训斥道：“你这狗东西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如果那个牧夕璟真是那只厉鬼，你觉得勇涛他们几个加起来会是他的对手？”
坐在餐桌上一直没开口的中年道士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爸你冷静一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只厉鬼肯定早成了气候，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当年能无视驱邪阵，直接残杀他爷爷以及其他几位师祖的厉鬼，又经过这几十年的时间，他们现在去了也只是送死。
“现在当下之急是先把网上有关爷爷的热搜给撤下来。”
热搜下的评论区早已经泛滥成灾，全都是控诉他爷爷年轻时的不作为。
看到爷爷做出的那些事儿，他也忍不住心生埋怨，只不过不敢当众说出来。
孙勇涛闻言，将视线落在二叔家的堂弟身上：“勇贺，都这么久了，网上的事情怎么还没撤下来？”
被点名的中年男人露出为难神色：“哥，这个叫牧夕璟的人是丰衡集团的幕后老板，持有多家公司的控股，其中就包括微博，我已经让人多次尝试沟通，可微博的高层都表示上面早已经交代过了，没办法撤掉热搜。”
“他们建议我们直接联系牧夕璟那边，让他松口。”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一时间客厅里陷入沉默，直到坐在末端的年轻人小声嘟囔：“太爷爷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
“凯胜！”
孙勇贺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喊了名字的青年当即低下头去，不敢再吱声。
其实在场的人中不光他这么想，其他人心里也都有怨言，今日在场的人中大部分都年事已高，不说个个功成名就，但也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大放异彩，有些声望。
像孙德财的三个儿子，已经到了被人尊称师祖的年纪，不用再做什么，只需要颐养天年，逝后便能流芳百世。
可现在却被那位声名狼藉的爹连累名声，他们心里也都憋着一股火气无处宣泄。
一想到在他们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后，他们的爹孙德财竟然还跟别人有染，生下好几个私生子，现如今全都被人爆了出来，胸口的那口气更堵了。
可就算生气又能怎样，一家人被迫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自己以后的名声，他们也得想办法给死老头子善后。
孙老大心里这么想着，对身旁的大儿子叮嘱道：“勇涛，你想办法联系上那个叫牧夕璟的，跟他聊聊，看看怎样对方才能答应撤下热搜。”
“勇贺，你去找找老头留下的那几个私生子谈谈，跟他们通一下气，看能不能把这件事给否认了，现在老头的声誉被毁，他们肯定不想被影响。”
孙德财已经去世十多年，死前就有了十来个孙子、孙女，名下的财产早已经被分瓜完了，那几个私生子根本无利可图，但凡聪明一点儿的都知道这件事不能承认。
“好。”
两人刚答应下来，就被末端的青年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
“爷爷，爸，大伯你们快看手机，太爷爷又上热搜了！”
在场众人立即掏出手机查看，孙德财的三个儿子上了年纪，眼神不好，就算带上老花镜，也看不清手机上的小字，便各自询问身旁的儿子：“怎么回事？”
孙勇涛在看到视频中的人竟是五师叔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绷着脸，看完整个视频，颓废地将手机丢在桌面上，无力地长叹一口气：“这次事情彻底难办了。”
爷爷孙德财已经过世，谋害人命的事儿暂且不提。
可偷用禁术，还将借尸还魂的术法散布出去，弄出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虽说散布秘术的人是四师叔，可网友又怎么可能放过孙家。
上面就算迫于舆论压力，也不可能轻饶了他们-
翌日下午，华夏玄术协会发出公告，对孙德财、王德凯、钱德斌……柳罗树、常大江、潘忠涛、陈罗昌、张武鹏等人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批评斥责，并将其从协会中除名。
当然，不止他们，还有他们的家属，以及亲属，全部被玄协踢出。
光是罗列这些人的名单，就足有十几行，被网友们调侃华夏玄协自割大动脉换血。
学习先发疯汤姆猫：【笑死，这么一弄，协会里除了一个会长，还剩下什么？】
candy蓓蓓：【听说这会长是上面的人亲自挑选的，否则华夏玄协会就成为孙家代代世袭的席位。】
我的工作日记：【协会里最重要的几个位置全都是孙家人，估计会长早就被架空了，要不是这次事情暴露出来，说不定他们孙家还在玄协里做摄政王呢。】
我胖关你屁事：【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做起了土皇帝】
偶有佳作咕噜咕噜：【艹艹艹，这名单里有我熟悉的大师】
国王的三戟叉：【啊啊啊啊啊啊唐大师竟然是孙家女婿，我的滤镜破碎了呀】
伊路米是只博美狗：【啧啧啧这里面好多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大师】
家里有只小肥羊：【怪不得这玄协里的人都敢胡作非为，原来一个个背景都这么硬气】
森林迷了路：【这玄协真是烂到根儿了。】
canelina：【孙德财这人真是不可好死，竟然干出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难道以为除名就能了结了嘛】
是谁踢我屁股：【是啊，像孙家这样的，就算不在玄协里，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吃喝享乐，建议调查一下贪污行贿这方面儿】
Willber.wk：【是的，彻底调查他们孙家！】
玄协将那些人除名，并不能消除网友们的怨气，一个个都在叫喊着彻查孙家。
迫于舆论压力，官方不得不出面说会对孙家进行彻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东西，将其中几个涉及贪污的孙家人逮捕，进行严查审问。
之后事情又持续了两三天时间，虽然热度逐渐冷却下去，但还是会被网友们时不时拿出来调侃。
而这几天里，禾晔倒是很悠闲自得。
随着天气转凉，刚进入初冬，就迎来了第一场雪。
牧夕璟带着他出去吃火锅，看电影，还参加一场小型的篝火晚会，在纸扎店门口堆了两个小雪人。
至于其他空闲时间，一直待在牧夕璟家里。
不知是不是禾晔的错觉，感觉孙德财一家被彻底整垮后，牧夕璟的情绪变得松弛许多，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感。
虽然已经是上辈子的恩怨，但禾晔也知道他是在帮自己报仇，诚心夸赞了句：“辛苦。”
结果被牧夕璟没脸没皮地纠缠着要奖赏。
就这样两人悠闲颓废了四五天时间，禾晔的主页、私信都快被网友们轰炸烂了，就连禾爸的账号都被网友们扒出来，不停地冲他喊话，让禾爸催禾老板快点回来直播。
最终，禾晔扛不住禾爸在耳边的念叨，在主页挂上了今晚直播的公告。
第253章 第 253 章
晚上九点, 禾晔准时开播。
才几天不见，直播间全是啊啊啊禾老板想死你了，牧助理你们终于来了之类的表白评论。
还有网友好奇追问他们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知不知道前两天网上发生的事情。
牧夕璟随口应答：“忙了一些事情，不便细说。”
“听说了, 也看到了。”
【那禾老板、牧助理对华夏玄术协会的事情, 有什么看法吗？】
禾晔：“没有。”
牧夕璟左肘撑着扶手，双腿交叠，沉吟半秒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古灵精怪的vv：【是呀，那个孙德财真的太可恶了】
鲨鱼吃章鱼：【不止孙德财一个，其他术士也都被扒出来了一些事情。】
节操掉了一地：【感觉这个圈子都快烂透了】
41号心动嘉宾：【禾老板、牧助理你俩可一定要坚守本心，千万不要学他们呀】
星星在长草：【禾老板你也算是玄学圈里的人，之前就没听说过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吗？】
左手de等待：【禾老板这种性格应该不混圈子吧, 之前他自己好像说过，不需要朋友。】
无名牌空空的：【不可能，我感觉禾老板多多少少都应该认识几个术士。】
一觉醒来心想事成：【我不这么认为, 就禾老板这种性格, 除了牧助理应该没人能受得了】
闲坐摇扇一壶茶：【是的，他这种性格一般人都吃不消】
大口吃汉堡：【我很好奇, 禾老板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也像现在这么清冷吗，求牧助理解答！】
牧夕璟瞥到这条评论, 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些画面,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眼见话题越来越偏,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平板，将话题拉回正轨：“现在开始抽取黑粉。”
还有一些粉丝观察仔细, 见他突然露出浅笑开始不依不饶地问他刚刚是不是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禾晔看到网友的评论，偏头觑了身旁男人一眼，被对方快速捕捉回视过来，没有半点被戳穿的心虚。
在镜头前，禾晔不好表现出情绪，只将桌下被对方握着的手抽回，将偏移的话题扯回正轨。
抽过黑粉，又送出了三张招财符，便进入了正式卜卦环节。
评论区里全是选我，禾老板选我之类的言论。
还有网友为了引起禾晔主意，故意复制篇幅很长的文字发出来，几乎占据大半个弹幕区域，牧夕璟看到后直接禁言。
半分钟后，禾晔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有需求的网友。
她的评论是：【禾老板选我，我奶奶好像被鬼上身了！】
“第一卦，ID名：龟龟树上结龟果。”
禾晔说完，牧夕璟出声提醒：“卦金两百，礼物自选，之后把卜卦人的照片，以及生辰八字发禾老板私信，申请连麦。”
其实对于禾老板卜卦的流程，大部分老粉都已经熟记于心，但牧夕璟作为助理还是会出声提醒，以防卜卦的网友是刚进来的新人。
一分多钟后，看到这个ID的上麦申请，牧夕璟随手点了同意。
“禾老板、牧助理你们好。”
禾晔冲着镜头点了下头，一边翻开私信查看对方发过来的消息，一边询问问：“女士想算什么？”
“我想给我的奶奶算一卦。”
在她说话时，禾晔看到了女生发过来的照片。
是一张黑白遗照。
照片中的老人面容苍老，神情平和，下三白的眼睛，眼白浑浊，眼仁也没什么光泽，看起来七十多岁的年纪。
禾晔盯着她的面容端详片刻，将照片缩小，看到下面女孩发来的生辰八字。
1942年，到现在已经八十三岁的高龄。
禾晔问：“有你奶奶现在的照片吗？”
龟龟树上结龟果：“有的，但我总觉得现在的奶奶性格跟之前不一样了。”
禾晔没问哪里不一样，只说：“发张照片过来。”
龟龟树上结龟果问：“视频可以吗？”
禾晔：“发来看看。”
半分钟后，女生发来一条四十秒的视频。
龟龟树上结龟果解释：“这是前两天我大伯说想我奶奶了，让我帮忙拍的视频。”
视频中，老太太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额头的皱纹加深许多，脸比遗照中瘦了一些，眼袋，脸颊的皮肤松弛，往下耷拉着。
老人脸上没什么笑容，最惹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眼白浑浊发黄，黑瞳无光发散。
看到这里，禾晔微微拧眉。
老太太的瞳孔散了。
他问女生：“你奶奶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龟龟树上结龟果情绪激动：“禾老板，你也发现她的眼睛不对劲了是不是！”
“之前我奶奶一直都好好的，直到三个月前我爸下班回家，看到我奶奶躺在床上，以为她在睡觉，但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都没醒来，我爸也没多想就去她屋里叫人，然后就发现我奶奶没气了，身体都已经凉了。”
“我爸吓得赶紧大声喊人，把我叔叔婶婶还有几个相熟的人都喊来了，还让有经验的村医过来查看，确定人已经走了，我爸就赶紧给大伯他们打电话让人回来，我妈和婶婶忙着去买倒头纸，寿衣这些东西。”
“结果我妈和婶婶东西还没买回来，我奶奶突然醒了，呕吐出一大滩脏东西，之后人就没事了，我爸妈他们还带着奶奶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事，身体一切正常，怀疑我奶奶是吃东西噎住，憋过气去了，我们挪动她的时候，无意间让她把东西给吐出来，就又缓过劲儿来了。”
“之后我奶奶住了几天院，确定真的没事了，就把她接回了家里。”
“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有点害怕她，因为我爸说当时摸我奶奶的脸和手，全凉了，不是他的错觉，再说了，如果真像医生说的噎过去了，可都断气那么久了，心脏、脉搏什么的都停止跳动，又怎么会缓过劲儿来呢。”
“而且我发现奶奶的面相变了，变得很奇怪，就比如说她的眼睛，从醒过来后就变成这样，医生也说不出原因，只猜测说是眼睛里的瞳孔括约肌失调，人一旦上了年纪，很多器官衰老，就不像年轻时那么灵活听话，那次意外瞳孔散掉后，现在就凝聚不起来了。”
“可除了眼睛，我现在看她的脸，也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怪异，前段时间我看网上一直说借尸还魂的事情，就有点怀疑我奶奶是不是也被小鬼附身了？”
的确，正常情况下，人的瞳孔不可能长时间发散。
而女生说的怪异，在禾晔看来是死气。
视频中的老人满脸都透着沉寂的死气，说明她大限将至。
禾晔没急着回答女生，默不作声地盘算起老太太的生辰八字。
评论区里网友们听女生讲述完，都十分好奇老太太的脸怎么怪异，还嚷嚷着让牧助理展示给他们看看。
牧夕璟拒绝，说这是顾客的隐私。
网友们开始纠缠龟龟树上结龟果，女生倒是爽快：“牧助理，他们想看就给他们看吧，一个普通视频而已，没关系的。”
牧夕璟见正主都答应了，便拿起禾晔放在一旁的手机，送到摄像头前，播放视频给网友们看。
视频经过直播播放出去，变得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清视频中坐着的老人，不过就算如此，网友们也看出了视频中老人与其他老人不太一样。
圆嘟嘟的小脸蛋儿：【我去，怎么感觉她坐在那儿的样子有点诡异】
小酒爱生活：【啊啊啊，瞳孔竟然真的散了，好吓人！】
湾仔大馒头：【确实有点吓人，不过可能是老奶奶年纪太大的原因吧，我们对于年纪大的老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忌惮，总担心他们下一秒就走了，更何况这位老奶奶真的差点走了，侥幸被救了回来】
暴躁的小野兽：【我理解小姐姐，要是我奶奶这样，我真的能吓死，你还敢给她拍视频，真的很厉害了】
持剑断山崖：【是的，虽然是亲奶奶，但如果是死后又活过来，我是真的不敢靠近，原谅我胆小。】
想吃烤冷面：【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借尸还魂】
好运连连不断：【小姐姐说奶奶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能具体说说吗？】
桀骜不驯的江江：【是的，除了面貌跟之前不太一样，还有其他异常吗，比如生活习惯，说话方式，脾气什么的？】
龟龟树上结龟果认真回想了下：“感觉话少了，脾气也比之前好了，之前我奶奶的性格很强势，年轻时把我爷爷欺负的不行，之后大伯，我爸，还有小叔结婚后，三个儿媳妇也被她欺负，一有不顺心就站在大门口辱骂。”
“就因为这儿，我大伯母搬出去后，就很少回来，我妈和婶婶也都不待见她，奶奶知道自己讨人烦，80岁之前都不跟我们住在一起，独自住在她的老院子里，现在是顾忌她年纪太大，所以才轮流照顾。”
“之前就算奶奶知道自己已经年纪大了，脾气也半点不收敛，照旧给我妈臭脸，可这次醒过来后，她对我妈和婶婶变得和颜悦色许多，还主动道歉说之前自己亏待他们了，吃饭也不挑食了，我们做什么她就吃什么，知道村里人对她忌讳，也不出门玩儿，吃完饭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爆发吧小宇宙：【估计死过一次，一些事情就想开了吧。】
草莓奶浴麻油：【对，说不定你奶奶现在也害怕着呢，担心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宝怎么不可爱了：【听着怎么跟其他借尸还魂的剧情不太一样啊。】
就在网友们热烈讨论时，盘算八字的禾晔抬起头来。
女生迫不及待地问道：“禾老板，看出我奶奶是怎么回事了吗？”
禾晔放下手中的中性笔，说道：“没什么事儿，上次应该是被阴差勾错了魂，不是借尸还魂。”
“最近你们家里人可以多陪陪她，老人家所剩时日不多了。”
女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沉默几秒后，颤着声音问：“能……能问问我奶奶还有多少时间吗？”
禾晔沉默半秒，给出一个大概时间：“冬至之前。”
第254章 第 254 章
女生与网友们纷纷拿出手机查看日历。
今天已经11月3号, 距离冬至只剩下……19天！
“我，我奶奶……”
女生话未出口，就忍不住抽泣着哭起来。
禾晔道了句：“节哀。”
龟龟树上结龟果忍着哭声, 应道：“嗯，其实我心里一直做好了准备, 毕竟她那么大年纪了, 而且已经……”
已经去世过一次了，能明显看出她现在不像是正常活人的状态。
“谢谢禾老板，我和家里人会轮流陪我奶奶好好走完最后这段时间的。”
禾晔：“嗯。”
将女孩送下麦后，评论区的网友们还在不甘心追问。
【禾老板，老太太真的不是借尸还魂吗？】
禾晔否认：“不是，她寿命未尽。”
从她八字中能看出来，老太太前不久遇有大劫, 险些丧命。
阴间走一遭，就算再活过来，也会与之前不太一样, 就像她现在这样, 浑身充满死气，剩下的日子其实就是在熬时间, 熬到她阳寿耗尽，便彻底去阴间地府了。
不过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也有一些死后重生, 比之前更有精神的, 脾气更暴躁的, 甚至隐约间有了前世记忆的, 情况各异。
禾晔由着网友们互相讨论，端起水杯, 润了润嗓子，拿起叉子，插了块蜜瓜块送入口中。
“甜吗？”
右耳边传来牧夕璟的低声询问。
禾晔闻言，重新插了一块递过去。
他原本是想将叉子一起给对方，没想到牧夕璟不顾镜头，直接伸脑袋过来，衔走了那块蜜瓜。
禾晔：“……”
牧夕璟眉眼噙笑着称赞：“挺甜的。”
他这一举动让直播间瞬间沸腾，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虽然文字没有声音，但禾晔被吵的眼睛发晕。
他低声警告：“牧夕璟！”
“抱歉，下次不会了。”
男人极快的道歉速度，惹得网友们哄然大笑。
不与傻子论长短：【哈哈哈哈，牧助理你怂的也太快了！】
独自去旅行：【牧助理：想跟老婆贴贴，结果被骂了，委屈嘤嘤嘤】
星星在长草：【哈哈哈哈哈哈牧助理被禾老板拿捏的死死的】
万能充电堡：【啊啊啊当着十几万网友的面给老婆道歉，牧总，你不要面子的嘛！】
老猫uuu：【所以蜜瓜甜不甜，我也想尝尝，啊——（禾老板喂我）】
烂番茄好人：【牧助理明明是想尝禾老板嘴里的瓜，我刚刚都看到了，禾老板仰头喝水，吃瓜的时候，牧助理的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
无敌呆萌川：【牧助理已经很努力收敛了，要不是因为在直播，估计直接亲上去了。】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牧助理不要怂！】
牧夕璟扬唇，看着弹幕上对自己的调侃，笑道：“该怂还是要怂。”
“好了，大家准备一下，三分钟后开始第二卦。”
评论区的网友还在哈哈哈地笑着调侃他，牧夕璟也不生气，眉眼噙笑地看着，时不时应上两句，之后提醒卜卦开始。
依旧是禾晔挑选网友。
他的手指点在快速滑动的弹幕上，让弹幕暂停，随后视线落在一个网友的评论上。
星星为什么不亮了：【禾老板，人死前心里有怨气，死后真的会变成厉鬼吗？】
禾晔的眉头微微蹙了下，念出了这个ID名。
牧夕璟在旁边打配合，引导网友刷礼物，发八字，上麦的固定流程。
“禾老板、牧助理你们好。”
是个说话温柔，语调有些怯生生的年轻小姐姐。
禾晔点头致意，询问道：“女士想算什么？”
女生沉默半秒，试探着将自己刚刚发的那句话重新问了一遍。
“禾老板，我想知道人生前心里有怨气，死后会不会化成厉鬼，如果不能，那要怎样才能变成厉鬼？”
她的话引起直播间的一片哗然，纷纷问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屁屁苏打死你：【妈耶，小姐姐不会是有轻声的想法了吧！】
与脂肪战斗的猫猫：【不要啊，人生没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儿，千万不要轻易寻死啊】
起名真是太难了：【小姐姐想死后变成厉鬼吗，是想报复谁？】
晒海带鱼：【小姐姐活着才有希望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采蘑菇的小姑娘：【是啊，千万别想不开】
禾晔在看到那条评论时，就有所猜测，听到女生的问题后，更加确定对方应该是产生了轻声的念头。
他倒是不慌，镇定自若地询问对方：“为什么认为生前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死后可以化解？”
女生被问的沉默不语，突然低声抽泣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禾晔没有出声安慰，拿起手机翻开私信，没看到对方的消息，提醒道：“把你的照片，以及生辰八字发过来。”
女生虽然在哭，但好在还有一些理智，听话地发消息过来。
95年的小姑娘，长相中等偏下，看起来很瘦，脸很小，单眼皮，圆头鼻，山根低，因为精神被干扰，休息不佳，眼睑下一片青色，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甚至干的起皮，就连两个耳朵都是小小的。
这种面相的人通常心思敏感，山根低，缺乏自信心，脑波较弱，容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当别人对自己做出某些评价时，就算嘴上说着不赞同，但心里还是会反思，这种人的心理反抗力比较弱，没那么爱计较，轻易被别人拿捏。
女孩的父母宫浅薄，应该是从小就不怎么受父母宠爱。
父亲是个脾气暴躁的性格，近期双方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争执，甚至出现了离心的现象。
女孩目前处于单身状态，事业上也不是很顺畅，影响了她的财运。
失业，没钱，单身，和父母的关系有了间隙。
禾晔心里大致有了猜测，不过他没急着总结，而是盘算起了女孩的生辰八字。
片刻后，禾晔主动开口：“因为感情？”
原本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女生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再次哽咽起来：“是……是的。”
禾晔继续道：“被父母逼婚？”
女生的情绪彻底失控，嚎啕大哭：“禾老板，你是活神仙吧，这些事情都能从八字里看出来吗？”
禾晔：“……”
“呜呜呜，禾老板求求你帮帮我吧，这日子我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禾晔：“……”
牧夕璟知道他不擅长安慰人，对于这种事情很容易束手无策，主动揽下麻烦，安慰女生先不要哭，喝点水冷静一下。
女生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情绪失控不好，再哭下去，牧助理很可能会把她请下麦，好不容易才抽到的机会她不想就这么错过。
她不停地深呼吸，然后喝水，极力地把委屈的情绪压下去。
禾晔听耳麦里的哭声渐小，继续往下问：“你要不要先尝试找个离家远的工作？”
女生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都被爸妈扣下了，就连手机里的余额都被他们转走了，他们说我不结婚，就不放我出去工作。”
小羊早点睡：【草，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变态的父母，关押自己的亲女儿！】
一起看海吧：【妈呀，都这种情况了，小姐姐还不赶紧报警！】
哒哒哒小飞机：【啊啊啊，我是在21世纪对吧，为什么还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啊！！！】
北边不长草：【报警，啥也别说，直接报警，找妇联求救！】
铁锅炖大鹅：【丫的，这哪是催结婚呐，简直是要强行卖掉女儿】
这小丑在哭吗：【小姐姐家不会也重男轻女吧！】
星星怎么不亮了看着网友们的评论，哽咽着回答：“不是，我家就两个女儿，我姐姐已经结婚了，她是远嫁，好几年都不回家一次。”
“我感觉爸妈平时对我还行，但一提到结婚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直给我输出各种刺耳难听的话，还对我进行外貌打压，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之前我一直在外地上班，去年被裁员裁掉了，爸妈就哄我回来，说我因为经常加班身体都不好了，在老家待一段时间好好养养，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拉着行李回来了，刚开始爸妈对我确实不错，但没过两个月就开始嫌弃我懒，晚上熬夜早上不起床，不知道收拾家务之类的事儿。”
“当时距离过年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想着忍一忍，等过完年再出去找工作，但这个年我过得并不开心，年前年后这一两个月里，我爸妈一直安排我相亲，我试图反抗过，跟他们争吵，但结果就是他们说话一次比一次难听，说我不要太挑剔，说我也不看看自身条件，长得一般，年龄大，还没有稳定的收入，连上个破班都能被公司裁掉，说得我简直一无是处。”
“我知道自己长得一般，可就因为长得不好看，我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了嘛！”
女生说着说着，情绪再次濒临失控。
牧夕璟出声提醒：“女士，控制住你的情绪。”
“从目前你的描述中来看，你父母的做法的确太极端，那除了争吵、讲道理之外，你有没有尝试过其他办法？”
星星怎么不亮了抽泣着问：“什么其他办法？”
牧夕璟：“远离不健康的原始家庭。”
星星怎么不亮了：“我有，可是我走不掉，我刚刚说了，爸妈他们扣下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牧夕璟：“适当借助外力，就像网友们说的报警，让警察从中说和，或者找朋友过来帮忙。”
星星怎么不亮了的语调变得犹豫：“我不敢，感觉惊动警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警察来了，村里其他人肯定会在背后乱说闲话，这样我爸妈会觉得很丢面子。”
牧夕璟不理解：“你都在闹自杀了，还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儿吗？”
菠菜好好吃：【是啊，为什么会认为爸妈的面子是大事，自己的命是小事儿，疯了吗？】
牧夕璟见她不说话，坦言戳破她的心思：“或许你并不是真心寻死，不过是情绪上脑，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你父母后悔。”
星星怎么不亮了嘴硬道：“不是，我就是不想活了，不想再做他们的女儿了。”
牧夕璟：“比起寻死，想办法离开更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境。”
“既然你能看禾老板的直播，也能与我们连麦，就说明你父母没有断掉你与外界的联系，可现在距离过年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你还被困在家里备受折磨，我认为不光是你父母的错，或许你也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无用的东西顾忌太多了。”
“你在直播间委屈、发疯都没用，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一想，如果舍弃掉这份亲情，对你是利是弊。”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寻死，但你要想好，人死了就真的死了，之后就算你父母悔得肠子都青了，你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还有，你这点委屈不够让你化成厉鬼的，顶多是被阴差带入枉死城消磨光阴，连死后他们给你办葬礼都见不到。”
评论区的网友也都在斥责。
别急，我还有大招：【我还以为你父母有多可恶，没想到是你自己不争气。】
南瓜要努力恋爱：【少在这儿自怨自艾，有这时间，不如去解决事情。】
小锦你要运动了：【真是不争气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哭哭哭，真是气死我得了！】
兄弟你家漏水了：【你爸妈都软禁你了，你还顾忌他们面子，疯了嘛！】
高贵的一坨屎：【立马报警，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不会独立行走，离开他们你还能饿死不成】
吃瓜小网民：【说白了，她现在之所以这样无非两点，一，还不想跟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顾忌那点子亲情，二，还没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但也不想听父母的话草草结婚，犹犹豫豫，拖拖拉拉】
女生被评论区的网友们训斥的不敢说话，许久后才小声回了句：“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牧夕璟没应声，直接将人踢下麦，说道：“关于自救的办法，评论区全是，随便哪个提议都能让你摆脱现状，这件事不需要禾老板帮你。”
话落，旁边递过来一根叉子，上面插着一块西瓜。
牧夕璟瞥见，原本的火气瞬间消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一向不主动的禾晔只要帮他递水，或者像现在这样投喂水果，就是表明认可他说得这些话，以及做法。
刚刚还说不会有下次的男人，再次倾身上前，迅速衔走叉子上的水果。
禾晔蹙眉：“……没手？”
第255章 第 255 章
刚刚还愤愤不平地评论区被牧夕璟这一举动, 瞬间转开了注意力。
加满这杯咖啡：【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屎一样的巧克力：【哈哈哈, 禾老板不想在镜头前秀恩爱，牧助理却一直想跟老婆贴贴】
misswendy：【姐妹你看看, 这甜甜的恋爱不香嘛, 干嘛非要寻死觅活的！】
大吴见小吴：【是啊，不过牧助理这么做是不是太绝情了，那个叫星星的姐妹情绪好像很崩溃，就这么让她下麦，真的没问题吗？】
祈愿十一月平安暴富：【远离让人窒息的原生家庭，一切就好啦！】
只爱田地里的野草：【她崩溃是因为她性格不够果断，我觉得牧助理刚刚说的没错啊, 但凡她早点逃离那么家，也不会出现闹自杀的情况了】
是小舅舅吖：【没事的，她就是情绪上头所以才想着死, 其实就是心里委屈, 发泄出来就好了】
禾晔将叉子放回果盘里，看着评论区的弹幕, 问：“刚刚那个女生还在吗？”
弹幕刷的很快，禾晔盯着平板看了许久，才在众多评论里找到女生。
星星怎么不亮了：【禾老板, 我在】
禾晔建议道：“你的性格太软弱了, 有时候可以适当硬气一点, 你的亲情缘浅, 与其留下来跟父母相互折磨，不如出来往北方走一走。”
他垂眸看了眼纸上盘出来的八字, 说道：“你的正缘、财运都在北方向。”
星星怎么不亮了：【真的嘛！】
禾晔点头：“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呜呜呜，禾老板我这么差劲的人，以后真的会有对象吗？】
禾晔：“缘分这种事儿不是长相决定的。”
“你后面的财运还不错，所以尽早离开老家吧，以免错过。”
星星怎么不亮了：【好，我会想办法摆脱他们的】
禾晔：“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可是禾老板，北方那么多城市，我应该去哪个城市啊？】
禾晔：【随心就行。】
感情、财运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固定不变的。
星星怎么不亮了：【就是我喜欢北方的哪个城市，都可以去是吗？】
禾晔：“嗯。”
星星怎么不亮了：【好，我知道了，谢谢禾老板】
从文字中看出，女生已经没有了寻死的念头，禾晔便没再继续关注，休息几分钟后，开始抽取第三卦。
第三卦依旧是个女生，ID名叫kt猫骑摩托。
她一申请上麦，就疯狂对禾晔表白，自称是他的老粉，蹲在直播间很久了，总是见禾老板帮别人卜算感情，所以也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正缘，如果有，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禾晔垂眸看着纸上女生的生辰八字，陷入短暂地沉默。
直播间网友们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诧异，忍不住好奇。
绒绒不是兔兔：【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卦象竟然让禾老板露出这种神色？】
感受地球上的引力：【难道禾老板算不到kt猫的正缘？】
你，放学别走：【哇哦，要翻车了嘛！】
我是鱼姐姐呀：【大家快录屏，也许下一秒就是高能名场面】
“你……”
禾晔看着纸上盘出来的八字，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在一组卦象边点了两下，问：“能具体说一下目前居住的城市吗？”
kt猫的摩托车疑惑道：“怎么了，我的正缘很难解吗？”
禾晔：“不是。”
“目前我没有看出你的正缘在哪儿，所以需要更准确的信息，如果不方便公开的话，可以私信发给我。”
女生犹豫半秒，才应道：“好，我私发给你。”
很快，对方把位置发了过来。
W省鸣嵩市红安区，没有具体的小区。
禾晔没再继续追问，佯装在纸上写了几笔，暗自斟酌着怎么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先安抚住对方。
他问：“女士是对现在交往的对象不满意吗？”
kt猫骑摩托沉默半秒，应道：“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小情人，我们两个的感情应该走不远。”
自然走不远，与其说他们是情侣，倒不如说是被迫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禾晔：“但你们暂时处于无法分开的状态，如果女士期待下一段正缘的话，可能需要再等一等。”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十年等着女人的都是牢狱之灾，不可能再有下一段感情。
她身上背有命债，而且不只一条。
kt猫骑摩托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追问：“禾老板的意思是短时间内我摆脱不了现在的男友是吗？”
禾晔点头。
kt猫骑摩托失望地长叹口气：“可我不喜欢跟他在一起的生活。”
禾晔难得安慰一句：“如果你想，很快就能结束。”
kt猫骑摩托苦笑：“这段感情哪里是我说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还是谢谢禾老板。”
女人倒是不多纠缠，主动下麦后，给禾晔送了几个礼物，出手十分阔绰，一看就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
禾晔看着满屏的礼物特效，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去个洗手间。”
牧夕璟早已经察觉出到晔的情绪不太对劲儿，见他借口离开，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好。
禾晔站起身，顺手拿走了桌上自己的手机。
进入洗手间后，他倚靠在水池边，先将kt猫骑摩托刚刚送的礼物全额捐了出去。
随后把她的照片、名字，以及居住地址转发给华福区的副所长潘洋锋。
禾晔：【查一下她。】
现在刚刚十一点钟，对方似乎还没睡下，很快回消息过来。
潘洋锋：【怎么了？】
禾晔：【可能是某个连环案的凶手】
原本还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潘洋锋看到这句话后，瞬间弹坐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潘洋锋：【好，我马上去查。】
禾晔见对方应下后，没再往下回复，手机收入口袋，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走出洗手间。
听到开门声，牧夕璟下意识朝他看过来。
评论区里立马出现网友们的调侃，称牧夕璟简直是个块望妻石、禾老板专属雷达。
你的树枝呢：【笑死了，虽然禾老板还没入镜，但我已经知道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九一三九：【牧助理的喜欢真的太明显了，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泡芙悠悠姐：【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感觉禾老板应该安全感满满吧】
抹茶星冰乐：【真是羡慕不来的感情】
那十二呢：【呜呜呜，我也好想算算自己的正缘，求求禾老板再卜一卦吧。】
给你一个大鼻窦：【诶，别想了，每天三卦，禾老板早之前就定下的规矩。】
第七春：【作为老粉，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刚看禾老板直播时，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根本没人愿意卜卦，因为禾老板太年轻，大家都对他的卜卦能力产生质疑，谁能想到这才半年时间，直播间就有十几万的在线人数，根本排不上队（仰天绝望）】
柠檬不酸啊：【对呀，刚开始的时候禾老板一天直播好长时间，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四五点，太阳出来，他才下播休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禾晔坐下，正好瞥见这位网友的感慨，随口应道：“今晚加播一会儿。”
消息来得突然，网友们先是懵了下，转而惊喜的啊啊啊尖叫。
禾晔看着满屏的豚鼠尖叫，微微扬唇，建议道：“大家有什么遇到过的灵异事件，可以申请上麦讲一讲。”
16w的在线人数，根本不用担心冷场问题，又有牧夕璟在旁边控场，就算延长直播，也没什么需要禾晔操心的事情。
他放松脊背，靠在椅背里，听着大家讲述自己遇到过的诡异事件，时不时帮网友们解答几句事情真假疑惑。
半小时后。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潘洋锋发来消息。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
潘洋锋：【禾老板，她是八年前J省的抢劫杀人的凶手之一】
潘洋锋：【她还有一个男友，两人协手抢劫了6人，杀死4人，重伤两人，目前一直在外逃亡。】
潘洋锋：【禾老板怎么会有这人的信息？】
禾晔：【她刚刚来我直播间卜卦】
潘洋锋：【现在还在吗？】
禾晔：【不清楚】
直播间人数太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潘洋锋：【麻烦禾老板先别下播，我立马让技术人员追查这人的ID】
禾晔：【嗯。】
就是猜到了这种可能，他才提出了今晚增加直播时长。
虽不清楚kt猫骑摩托现在还在不在直播间，可他一旦下播，对方一定会离开。
十几分钟后，潘洋锋发来消息：【她还在！】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潘洋锋发来消息：【我们已经大致锁定了几个小区，也已经联系当地刑警队协查。】
潘洋锋：【麻烦禾老板再坚持播一会儿。】
过不久，潘洋锋就会发来一、两条消息报告进度，直到凌晨两点多钟，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下降到了8w以下。
潘洋锋终于发来消息：【两个嫌疑人已经被抓到，感谢禾老板的配合。】
禾晔收到消息后，直接跟网友们道晚安下播。
没了直播镜头，牧夕璟也不用再束手束脚，下意识牵上禾晔的手，笑着调侃：“禾老板运气不错，复播第一天就帮警察抓住了两个嫌疑犯。”
刚刚禾晔查看、回复潘洋锋消息时，并没有避讳旁边的男人。
牧夕璟虽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从两人的文字对话里也能大致猜出一些事情。
他问：“第三卦那女人有问题？”
“嗯。”
禾晔将自己卜到的卦象阐述：“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第256章 第 256 章
牧夕璟闻言, 眉宇上扬，诧异着嗤笑：“那她还盼什么正缘。”
禾晔也不理解，没应声。
他将自己的手从牧夕璟掌心抽回, 起身前丢给对方一个警告眼神。
牧夕璟瞬间理解其中含义，知道禾晔这是在责怪自己刚才在直播里的暧昧举止。
他低笑出声, 保证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禾晔却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难得拿出老板的强硬气势，说道：“没有下次，今晚工资扣两百。”
虽然两百块钱对牧夕璟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趁机凑上前卖惨，从身后揽上禾晔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魅惑：“禾老板, 能不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今晚在其他方面补偿。”
禾晔：“……不能。”-
翌日中午。
禾爸见禾晔从休息间出来洗漱，惊奇道：“儿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禾晔随口应道：“昨天。”
前几日他一直住在牧夕璟家里, 只留下禾爸一人看店。
等禾晔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 禾爸忍不住关切道：“这几天你和小牧都去哪儿玩了，玩的怎么样？”
禾晔：“……还行。”
至于去哪儿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牧夕璟家里, 不用细想也知道干了些什么。
禾爸不知道儿子在回避问题, 还想再问几句, 被禾晔的手机震动声打断。
来电人是副所长潘洋锋。
他打电话过来, 一是为了表示感谢，因为禾晔昨晚提供的有效消息, 他们才能这么快速地抓住那两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二是来跟禾晔说这两人身上有悬赏金，他已经递材料向上面申请，估计过不久就会打入禾晔的银行卡里。
禾晔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
“谢谢。”
“不客气，这笔赏金是你应得的。”
潘洋锋说完，试探着问：“对了，禾老板今天忙吗？”
禾晔反问：“有事？”
潘洋锋应道：“对，J省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组连夜派人过来，想核实一些有关这两人的事情，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禾晔：“……”
果然，悬赏金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拿走。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禾晔的不情愿，赶忙解释道：“禾老板放心，不会麻烦你太长时间，这桩案子他们已经追查了八年多的时间，收集了两人大量的犯罪证据，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有没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受害人遇害。”
禾晔迟疑半秒，还是松口同意了。
他一答应，对方蓦地长舒口气，说话语气都比刚才轻松了许多：“那我先替他们谢谢禾老板了，你先忙，我们过会儿就到。”
电话挂断不到半小时，潘洋锋为首的四名警察就迅速赶来了纸扎店里。
原本还空荡荡的纸扎店，在他们到来后，瞬间变得拥挤促狭起来。
潘洋锋作为中间人，主动给两边互相介绍。
J省过来的两名青年警察，一人姓尚，一人姓任。
姓尚的警察偏年轻一些，身形高挑。
姓任的警察年龄偏大，模样周正，身形中等，但气场很足，偏严肃类型。
当年这桩案件很轰动，他们特意成立了刑警调查组，专门负责这桩案件，可没想到八年过去，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年龄偏大的青年警察主动打招呼道：“禾老板你好，我叫任朗升，是160317连环凶杀案的负责人之一，在过来的路上潘所长一直跟我们称赞你的卜卦能力，虽然我之前没跟术士打过交道，但你能发现杀夫案的嫌疑人范丽英，可见能力不一般，今天就麻烦禾老板了。”
禾晔没跟他说太多迎合的话，让他们在茶几边坐下，端了几杯温水过来。
任朗升将一只录音笔放在桌面上，他的同伴在旁边撑起支架，打开录像机。
任朗升主动发问：“禾老板，请问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发现嫌疑人范丽英的？”
禾晔：“卜卦。”
任朗升温：“能具体说一说你给她卜卦的内容吗？”
禾晔：“她命犯魁罡，性情阴沉好杀，有暴戾倾向。”
“八字中辰为天罗，戌为地。以年、日柱纳音五行查询，火命者，四柱中见戌、亥为天罗；水、土者四柱见辰、巳为地，岁运遇之亦同论，埋伏表明刑法。”
“这位女士的命式组成差，命中埋伏之字坐忌神，无制化，身主不可以尊守法纪，免不了被刑事追究，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番天文书似的解释让在场几人的神情都僵硬了。
任朗升尴尬的轻咳一声，问：“禾老板，有没有我们能听懂的解释？”
一旁的尚警官也跟着附和：“是的，这什么天罗，什么忌神的，我们不太懂。”
禾晔简单明了地回答：“她身上有五条命债。”
尚警官看着手上的资料，不敢置信道：“竟然五条人命吗？”
“目前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她与情夫孔木林已经连续抢劫杀害4人，重伤两人，没想到竟然还少了一名受害者。”
第257章 第 257 章
任朗升轻声叹气：“看来他们逃到W省后, 又有受害人遇害。”
他有所期待地问道：“禾老板，这生辰八字的卦象上会显示她曾犯下的案子吗？”
禾晔：“……”
这人当卜卦是监控录像呢。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手里的案件资料上，问：“我能看看吗？”
任朗升犹豫了下, 将其中几张文件抽出，剩下的递了过去。
禾晔接过, 翻开查看, 开头两页是嫌疑人的个人资料。
第一嫌疑人，男性，名叫孔木林，年龄42岁，Z省西洪区孔集村人，连环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情人范丽英（同伙）。
第二嫌疑人, 女性，名叫范丽英，年龄37岁, J省宁南市通东县王家村人……
禾晔先着重看了范丽英的案件。
2016年12月14日晚, 范丽英婆婆殷彩红报案，声称自己的儿子、儿媳出外打工一年多了, 近两三个月突然联系不上，失去了音信。
之后警察在网上调取了王合顺两夫妻的消费行踪记录，发现他们的消费记录停在了16年8月23日。
8月23日晚9点, 在Z城打工的范丽英去了银行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9万多元钱, 是这张银行卡里的所有余额, 之后彻底没了行踪。
王家村派出所民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 立马联合Z城当地警方展开调查，很快查到了王合顺所在的电子厂。
厂里负责他的组长说王合顺已经辞职了, 走得很突然，连辞职报告都没填写，后面半个月的工资也没要。
之后他们分别调查了他们居住出租屋的邻居、房东，以及范丽英上班的超市，最后确定王合顺失踪，范丽英有重大嫌疑。
之后没多久警察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就是跟范丽英在同一个超市里上班的同事孔木林。
从范丽英的同事口中得知，孔木林是超市里的后勤人员，范丽英是水果区的理货员，两人的工作都要经常出入仓库，所以打交道的次数多，时间一长，关系变得非常熟稔。
可能是关系太熟，两人玩笑的尺度也很大，甚至被同事在仓库里撞见过孔木林抱着范丽英亲了一口的场面。
也有同事撞见过他们两人一起下班，暗地里都传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单纯。
等警察打算对孔木林进行调查审问时发现，他竟也辞职了。
这件事太过巧合，孔木林也被拉入了嫌疑人的名单中，对他进行了深入调查，结果发现范丽英辞职不久，他就跟着递交了辞职报告，在得知提交辞职报告后，还要上满一个月的班，他也选择了放弃剩下的半个月工资，直接离开。
他给人事部的理由是家里老人过世了，需要马上赶回去。
之后这两人就彻底没了踪影。
他们至今还未找到王合顺的尸首。
第二次作案，依旧是在Z城，19年2月8日春节期间，距离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十几公里外，一个鞋厂老板在家遭到抢劫遇害，家里20w的现金被抢，人被割了颈部大动脉，死后身上被泼了汽油，尸体招到严重烧毁。
第三次作案，是在H省，20年2月11日，一个开夜总会的老板在家里被持刀威胁，对方抢走了64w现金，以及价值百万的金银珠宝，以及手表。
在拿到东西离开前，嫌疑人同样打算杀人灭口，但被害人疯狂反抗，虽然被打成重伤，好歹留下了性命。
也正因此，警察从他那里得到了大量线索，确定抢劫就是孔木林、范丽英两人。
第四次作案，时间是2020年4月，受害人是一对母女，抢劫现金三十多万，金银首饰价值五十多万，母亲当场死亡，孩子重伤昏迷。
第五次作案，是2021年11月2日，一个超市里的女财务，抢劫现金两百六十多万，人被钝物击中后脑，割开颈部大动脉，当场死亡。
这次之后，近两年没再发现两人作案。
禾晔一边看着案件详情，一边掐指盘算时间，许久之后，说道：“20年她的八字很凶，你们可以试着调查一下7、8、9这三个月。”
任朗升立马拿笔记下。
随后他问：“禾老板，能麻烦你帮忙看看孔木林吗？”
他说着将禾晔手中的文件往后翻了几页，拿出一张证件照片，以及写着名字、生辰八字的纸条。
禾晔自知躲不过，干脆起身走到长木桌后，拿起常用的草稿纸进行推算。
甚至还用铜钱占卜了一卦。
片刻后，得出结论。
“他身上有六条人命。”
众人哑然，凑过来看热闹的禾爸低呼一声：“竟然比那女人身上还多一条人命！”
禾晔垂眸看着草纸上的解卦，沉吟道：“遇害者应该是他母亲。”
禾安康低声惊呼：“弑母啊，这人可太没良心了！”
潘洋锋也不由感叹：“接连杀害六人，视人命为草芥，能有什么良心，根本就是个畜生。”
之后任朗升又问了几个问题，禾晔一一解答，虽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对方全都认真记下。
将近一个小时后，禾晔把四人送出纸扎店，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头瞥了眼倚靠在柜台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方像是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我回来时你正忙着卜卦。”
禾晔：“嗯。”
牧夕璟：“去洗手吧，早餐要凉了。”
他说着走到禾晔身边，带着对方往洗手间里走。
片刻后，洗过手的两人一起走出来，重新在茶几边坐下，牧夕璟打开餐袋，往桌上摆早餐。
禾爸一般都是在家吃，或者清早来纸扎店的半路上，就在路边把早餐解决了，所以这会儿并不觉得饿。
禾晔、牧夕璟两人吃饭时，禾爸的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连环抢劫杀人案中，坐回自己的小马扎上，手上一边忙着，一边感慨：“一连杀了这么多人，这两人的心理到底得多变态啊。”
禾晔只当做没听到，反正有人会接他的话。
果然，牧夕璟出声应道：“确实手段残忍。”
禾安康应道：“是吧，幸好抓到了。”
“儿子，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怎么感觉你在卜卦方面比你爷爷还厉害呢。”
“就你这能力，以后那些警察不得把你供起来。”
禾晔：“……他们不像你。”
就算知道他卜卦能力强，对破案有帮助，也不会全指望他，警察还是会依靠自己的能力去破案。
禾爸啧了声，竟也不反驳：“那确实，那些警察不像我这么没本事，要靠儿子养活。”
禾爸早已经认清自己没本事的事实，提起这事儿也不再觉得丢人，甚至跟朋友出去吃饭，也能当着众人的面给禾妈打电话要钱付账。
吃过早饭，禾晔打算彻底收拾一下店铺，牧夕璟在旁边帮他打下手。
纸扎店不大，但打扫起来也很费时间和体力。
打扫了两个多小时，禾晔休息了一整个下午，直到要直播了他才强撑起精神。
今晚没有什么杀人犯来直播间卜卦，所以禾晔倒不用再加播时长，12点准时下播。
虽然已经深夜，但他还不觉得困，便瘫坐在椅子里追电视剧，顺便等‘客人’上门。
现在他深夜‘迎客’也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阴差都知道他晚上要直播，所以都会在12点之后再上门打扰。
有时候他睡着后，一晚上能做三、四个梦，全是那些上门下单的阴差。
等他第二天醒来，再凭着记忆在笔记本上将他们的要求记下。
禾晔将定制纸扎的时间延长一两个月的时间，让禾爸一直不急不忙地做着，做出来了，他就拿去店外烧掉，之后三天内就会有生意上门，大部分都是买一些白事用的东西，几百到几千不等。
这些钱一般都会扫到禾晔的账上，到了月底或者月初，禾晔会把一部分钱转给禾妈，让他们生活。
另一部分添买纸扎店里的物品，通常这笔钱都是禾晔直接转给批发商，不经禾爸的手。
这样悠闲无事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时间。
到了第三天就被打破了。
中午，J省官方在网上公布，16年范丽英弑夫案，以及16年连环抢劫杀人案彻底告破，6名受害人的尸首全部找到，两名凶手也已经缉拿归案，全部认罪。
新闻一经爆出，直接霸占了大半个热搜，引起很大轰动。
一整个上午，网友们都在激烈讨论这个事情。
原本网友们讨论这桩案子与禾晔没什么关系，但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J省刑警官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条奖赏通告，内容的大致意思表示这桩案件之所以能这么快侦破，全凭热心市民禾某，在察觉到范丽英不对后，立马举报给警方，之后还通过卜卦的方式协助警方查到了之前未被发现的孔木林弑母案。
禾晔：“……”
会卜卦的禾某。
这马赛克打不打有什么区别？
没一会儿功夫，网友们就将禾晔的马甲给扒了出来，直接@J省刑警队官方，问是不是他？
J省刑警队虽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禾老板的卜卦能力的确非常厉害。
这回答在网友眼中，跟直接承认基本没区别。
随后有网友发现白兔app上，J省刑警官方竟早在一天前关注了禾晔。
这下子热心市民禾某直接被捶死。
禾晔的最新视频下全是热心市民禾某你好牛，热心市民禾某你好厉害之类的评论。
第258章 第 258 章
而此时的热心市民禾某正躲在男友家的书房里打游戏。
夸赞禾晔的热搜刚一出来, 纸扎店就被一群记者带着摄像堵住了店门，非要对他进行人物采访。
禾晔表示不接受采访，可这些记者就像狗皮膏药似的, 一直纠缠不清，嘴上夸他是连环凶杀案的大功臣, 手上的麦克风却一点都不客气地怼到脸上, 恨不得直接塞他嘴里去，为了能拿到第一手新闻赚取流量，比之前那些堵店门口的粉丝还烦人。
无奈之下，禾晔只能让禾爸关了店，将一张‘拒接采访’的纸张贴在门上。
真是越怕麻烦，麻烦越多。
禾晔觉得最近应该给酆都大帝上柱香了，让他帮自己挡一挡这些麻烦事儿。
正当他这么想着, 书房门被人推开，牧夕璟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进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伸手在他脑袋上安抚地揉了揉：“已经走了。”
禾晔知道他说的是纸扎店门口的那些记者。
牧夕璟随手拉来旁边的单人沙发, 挨着禾晔坐下，拿起叉子, 插了块芒果送入他嘴边。
禾晔也不跟他客气，张嘴衔进口中，手上出牌的动作不停, 一心两用地听牧夕璟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么一闹, 你纸扎店的地址要彻底隐瞒不住了。”
禾晔闻言, 咀嚼的动作一顿, 皱起眉头，抬眸望向牧夕璟, 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之前牧夕璟让人将网上有关他的私人信息都隐藏删除，所以禾晔才有这几个月的安生日子，没想到让那些记者一报道，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禾晔一想到每天早上起来打开店门，就看到全是陌生粉丝，就感觉头疼，连嘴里的芒果都不觉得香甜了。
牧夕璟满脸无奈地笑着调侃道：“禾老板，你现在的人气太高了，我想金屋藏娇都藏不住了。”
禾晔：“……”
牧夕璟见他蹙眉，安抚道：“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们雇一些人在店门口维持秩序，不会让他们乱来。”
禾晔将一局游戏打完，点了退出键，形容道：“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一打开店门，数不清的手机、摄像对准他，让他很不自在，里面不乏有他的粉丝，但也有很多人是为了蹭热度而来。
被那么多镜头对着，他就不能像以往那样毫无形象地瘫在摇椅里玩手机，说不定还要被迫回复他们的搭讪，禾晔不想那么去迎合对方。
不等牧夕璟开口安慰，禾晔便不假思索道：“闭店吧。”
他的热度早晚会过去的，等那些人走了，他再重新开门。
牧夕璟沉吟道：“也行。”
禾晔不忘叮嘱道：“太阳落山前，找人把他们驱离巷子。”
商玺巷是鬼巷，白天还好，有阳光笼罩，不会有小鬼敢出来放肆，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那是鬼门关口，这片区域的阴差、小鬼的必经之路。
如果那些粉丝太疯狂，夜晚蹲守，很容易撞邪。
牧夕璟却不这么认为，思忖道：“我觉得让他们见一见小鬼也好。”
禾晔的神情一滞，抬眸看向他，对上男人染了深意的黑眸-
晚上八点，天色彻底沉下来。
三个男人蹲在‘了凡尘’纸扎店对面，其中一个长相中等，打扮时尚的青年忍不住骂道：“艹，这姓禾的也太大腕了，这都躲一整天了，还不出现？”
他侧头望向左边正在埋头吃盒饭的朋友：“章程，你不是说他晚上在纸扎店里直播吗？”
被叫章程的人点头：“是啊，我经常看禾老板的直播，背景就是在纸扎店里面。”
青年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不满道：“这都八点零九了，也没见人呐。”
章程道：“禾老板都是九点准时直播，这还有一个小时呢，你急什么。”
青年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道：“我是担心他不来，让我们白等几个小时。”
章程不太确定道：“应该不能吧。”
他说着往嘴里扒拉几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白兔app查看‘了凡尘’禾老板的主页。
“没有挂请假条，今晚应该会直播的。”
青年右边的男生有点犹豫道：“瑞恒，要不然我们走吧，我总觉得这样不好，禾老板不喜欢被蹲守，就算等会他来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拍到什么。”
陈瑞恒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咱们大老远赶过来，总不能连人面都没见到就走。”
右边的青年皱眉，左右环视了下空荡荡的巷子：“可是你看这里除了我们，根本没其他人。”
陈瑞恒：“那是因为他们都还没赶过来呢。”
“我们下午一看到热搜就马上开车赶了过来，他们外省的还要订车票乱七八糟的，你等明天来了，看人少不少。”
章程小声嘟囔：“可是禾老板之前说过，他不喜欢被人堵在店门口。”
“啧。”陈瑞恒不耐烦地骂道：“你踏马脑子有病吧，我们三个是他的粉丝，知道自己的偶像竟然帮警察破获这么大一桩凶杀案，我们抱着崇拜的心理过来看看他，不行吗？”
“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空手来的。”
他说着，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两箱水果、牛奶。
章程依旧不情愿道：“但我感觉禾老板不会同意……”
话没说完，就被陈瑞恒不耐烦地打断：“章程，你行不行啊，怎么每次都是你打退堂鼓，现在禾老板的人气多高你看不到吗，咱们是视频博主，不紧跟热点，谁愿意看咱们，还是说你这张脸能涨粉？”
“咱仨开车三百多公里，花了将近四个小时，结果来这里看看店门就走了？”
“咱们的时间、油钱、还有刚刚吃得饭钱，难道就这么打水漂了？”
章程被骂的抬不起头，端着一次性餐具，不好意思再往嘴里扒饭：“对不起。”
右边青年打圆场道：“行了，来都来了，章程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咱们过来就是想找禾老板卜一卦，顺便拍两个视频，等会不管他帮咱们三个谁卜卦，另外两个都记得掏出手机录素材。”
这番话让陈瑞恒的火气消了一些，对同伴说话的语气也稍微缓和：“章程，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可想吃短视频博主这碗饭就要舍得开面子，禾老板他都那么红了，帮咱们这些小博主拍一两个视频都是顺手的事儿，又不能少他一两块肉。”
章程被训的低着头不说话。
陈瑞恒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有些烦躁，站起身走到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打算送入口中点燃，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啊啾——”
他猛地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小声埋怨：“这么冷的天，咱们在店门口等他几个小时，要是不帮咱们拍点素材，我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他说完衔住烟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陈瑞恒深吸了一口，让烟侵入肺中，闭上嘴，再从鼻腔里喷出。
这一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等他夹着烟重新往嘴里送时，瞥见手上的烟竟然燃烧过半。
他惊诧地喊道：我去，这烟是假的吧，怎么烧得这么快？”
就在他说话间，一根烟已经燃烧大半。
“章程、老罗你们快看！”
他将手上的烟举起，让两人看过来。
剩下的一小截烟就在三人的注视下快速燃尽。
被叫老罗的男生惊呼：“卧槽，你这里面塞的是纸吧！”
话音未落，一根烟燃到了烟头，蓦地亮了下，随后快速熄灭。
陈瑞恒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重新抽出一根点燃。
然后三人又眼睁睁地看着一整根烟快速烧尽，整个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
老罗肯定道：“你就是买到假烟了。”
陈瑞恒皱眉：“不能吧，我是在家门口的便利店买的，我经常在他家买烟，怎么可能会假。”
老罗问：“那这种情况你怎么解释。”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一边点燃一边说道：“正常的烟怎么可能烧那么……”
他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他刚刚点燃的烟，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燃烧着。
“艹！”
三人都已经五年以上的抽烟史，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都不由地怔楞住了。
陈瑞恒蹙眉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章程接话道：“可能是被风吹的吧，我感觉太阳一下山，这巷子里的温度立马下来了，这会儿冷的我都忍不住打哆嗦。”
他的解释却没能说服其他两人。
陈瑞恒与老罗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就在他们沉默之际，一道哒、哒、哒的声音倏然响起。
三人下意识朝声音源头望去。
声音是巷子里面传出来的，这巷子只有三盏路灯，在巷口到纸扎店之间。
从纸扎店再往里，就是漆黑一片。
三人为了省电，只用了一部手机照明。
只不过这巷子里太黑了，手机只能照亮一平方不到的地方，
听到声响，陈瑞恒下意识拿起放在牛奶箱子上的手机照过去，疑惑问道：“谁？”
回答他的依旧是哒、哒、哒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再次问道：“谁啊，谁在那儿？”
“你们是谁啊？”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着敲击声越来越重，一个穿着红色褂子的老大爷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么晚了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
老大爷拄着拐杖，停在他们不远处。
“我们来这里找人。”
陈瑞恒指了指对面。
老大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紧闭的店门，恍然道：“哦，你们来找禾老板啊。”
陈瑞恒惊喜道：“大爷，你也认识禾老板？”
老大爷：“当然认识，我们这条巷子里的没几个不认识他。”
陈瑞恒顺着对方的话想了想，觉得也对，禾老板在这条巷子里开纸扎店，听老大爷的意思也是这条巷子的住户，肯定经常见面，认识也不足为奇。
“老大爷正好我问你个事儿，禾老板晚上会来这里吗？”
“来呀，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陈瑞恒诧异：“住在店里吗？”
“是呀，他不在，这条巷子容易不安生。”
“啊？”
陈瑞恒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难不成禾老板还是这条巷子的管理人员？
不等他深想，又听老头道：“小伙子，你们身上的烟，给点一根呗。”
他说着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烟味，称赞道：“这味道真不错，可比我之前抽的烟渣子香太多了。”
陈瑞恒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客气，直接给自己要烟吸。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掏出一根递过去。
老头说道：“给我点上。”
陈瑞恒蹙了下眉，有些不满他这理所当然使唤人的态度。
不过念着对方年纪大，很可能身上没带火，也就不计较了。
他将烟点燃，随手递过去，在对方接过来时，他的食指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上的皮肤。
好凉！
他心底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老头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接过烟吧唧吧唧地吸了两口，一脸享受的夸赞道：“这烟味道真好。”
他说着又吧唧吧唧地抽了两口。
陈瑞恒看着他这陶醉模样，眸子里生出几分嫌弃，不过看对方那满脸褶皱的略微苍白的老脸，猜想着对方应该是年龄大了，一辈子节省惯了，不舍得给自己买好烟抽。
“小伙子，再来一根。”
就在他走神的功夫，一根烟已经在老头口中燃尽。
陈瑞恒：“……”
处于对方是长辈的念头，他又抽出一根点上，递给对方。
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只手在捅他的腰，回头望去，隐约间瞥见章程脸色难看地冲他使眼色。
只不过陈瑞恒没看懂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还有烟吗？”
老头再次出声。
没等陈瑞恒开口，老罗就抢先说道：“瑞恒，你把烟跟打火机都给老大爷吧。”
陈瑞恒听完惊讶地瞪过去。
他来之前刚买的一盒烟，还没抽两根呢，怎么能全都给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儿。
老罗却像是看不懂他的心思，着急催促道：“快给他！”
陈瑞恒到底不舍得，又抽出一根点上，不情不愿地递过去：“老大爷，这烟味道虽然不错，但也不能一根接着一根抽，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得悠着点儿。”
老大爷却不在意地笑道：“我没别的爱好，就好这口烟，放心吧，出不了问题。”
说着又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陈瑞恒没想到对方听不出自己委婉拒绝的意思，不得不说明白点：“是，但我今晚出来也就带了这么一盒烟，等会还要留着提精神，要不您给我留点……”
话未说完，旁边的伙伴老罗突然从他手上将烟盒抽走，朝老大爷递过去：“不……不用留，大爷，这盒烟全给您了。”
说完他还贴心地将打火机塞到对方手中，拉着陈瑞恒朝巷子外走：“大爷，那什么您慢慢抽哈，太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与章程一边一个胳膊，拉着陈瑞恒朝巷子外猛冲。
“怎……怎么了？”陈瑞恒不明所以地被他们带着跑。
章程、老罗两人也不说话，带着他埋头疯跑。
陈瑞恒不理解地骂道：“艹，你们两个人疯了，东西还没拿呢。”
“拿什么拿！”老罗咬着后压根，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东西，快跑！”
“什……什么情况？”
陈瑞恒一脸懵逼。
章程一边跑一边小声解释：“你看不出来嘛，那老头不对劲儿。”
“他身上穿的是死人才穿的寿衣！”
老罗在另一边附和道：“他的脚都没沾地，还有他手上牵着的小孩儿，谁家孩子脸蛋儿涂的跟红屁股似的，那明明是个纸人做的鬼童子。”
“艹！”
经过两个伙伴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触碰到对方，那么冰凉的皮肤，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有的温度。
一瞬间陈瑞恒脊背冒出一层白毛汗。
刚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就像是被糊住了似的，愣是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那老头连抽三根，烟瘾有点逆天，态度还很不客气。
三人疯狂地跑了几分钟，却还是没跑出巷子。
按理说一百多米的巷子，他们这速度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可现在他们却连第一个路灯都还没跑过去。
三人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三盏路灯，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他们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时，耳边再次传来哒、哒、哒，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
第259章 第 259 章
三人听着这道声响, 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伙子急什么，既然来了, 帮我点几根烟再走。”老大爷沧桑沙哑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刚才几分钟的疯狂冲刺，让三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这会儿被阴风一吹, 感觉后脖颈寒凉入骨。
陈瑞恒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甚至两条腿都在不停打颤，要不是两个伙伴架着他的胳膊，估计他能直接瘫软在地上。
三人中就数老罗的胆子大一些，但他也不敢回头，紧挨着同伴，结巴着拒绝：“不, 不了吧大爷，挺晚了，我们着急回家。”
他说完后, 三人屏住呼吸, 等着后面老头的刁难。
可是并没有，大概过了十几秒钟, 身后都没有声音传来。
不知什么情况的三人身体僵硬地看着前方地面，都不敢回头。
陈瑞恒小声询问：“走……走了吗？”
章程：“不知道啊。”
陈瑞恒用胳膊碰了碰他：“你看看。”
章程拒绝地毫不犹豫：“我不敢。”
“啧。”陈瑞恒嫌弃道：“你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他说完，右胳膊碰了碰另一个同伴：“老罗, 你看。”
老罗：“……我, 我之前听老人说过, 人身上有三盏阳火, 走夜路时尽量不要回头看。”
“……”
陈瑞恒心里惴惴不安，好奇身后的老头到底走没走, 一咬后槽牙干脆自己转头朝后望去。
结果身后空无一物，漆黑一片。
陈瑞恒欣喜道：“走了！”
其他两人闻言瞬间长舒口气，紧绷地身体慢慢松懈下来，不过他们还是没敢回头，撞了撞陈瑞恒的侧腰，低呼道：“快走！”
三人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雀跃笑容，一路小跑地朝巷口冲去，但事实告诉他们，高兴早了。
两分钟后，三人停下脚步，用力地喘着粗气，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三盏昏黄路灯，脸色逐渐没了血色。
鬼打墙
三人心里同时浮现出这个想法。
“怎……怎么办？”
章程是三人中性子最软，最没主见，也是胆子最小的，此时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了哭腔。
陈瑞恒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看向右边的老罗。
往常他叫喊的最响亮，但此时他也害怕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罗一下子成了三人中的主心骨，他努力平静情绪，安抚其他两人：“不要怕，刚才那大爷应该只是想抽烟，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章程问：“那……那他把我们困在这里做什么？”
老罗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四周望去，前后左右全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明明巷子并不宽敞，灯光却连两边的店门都照不到。
他又朝地上照了照，同样什么也看不到。
章程出声提醒：“老罗，你打开指南针看看。”
老罗闻言照做，结果三人看得猛抽凉气。
手机里的指南针图标快速转动，根本停不下来，昭示着这里的磁场非常混乱，完全分不清方向。
章程带着颤音，壮着胆子冲空气喊道：“大……大爷，我……我们刚才都把一整盒烟留给你了，求求你放我们走吧，我们没有恶意，就是过来看看禾老板，你别吓唬我们了，行吗？”
巷子里异常安静，耳边只听到细小的风声，无人应答。
三人相互搀扶着，身体紧挨着身体，慢慢地往前挪步。
几分钟后，陈瑞恒看着前面的三盏路灯，情绪瞬间崩溃，将手臂从老罗怀里抽出来，指着后面黑漆漆的巷子破口大骂。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有病，竟然敢吓唬我们活人，我活人都不怕，难道还能怕你一个死鬼，刚才是我们尊老爱幼，才好言好语地跟你商量，你别不知好歹，非要惹怒我们才肯罢休，你个老东西，最好立马放我们离开，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话还没骂完，一道铁链撞击的声音蓦地在巷子里回响。
陈瑞恒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泄了一半，警惕地盯着漆黑的巷子，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下一秒，他突然感觉一道白影朝他扑过来。
“啊——”
他下意识用手臂遮挡，闭眼惊呼。
下一瞬，身体被一股刺骨的阴气穿过，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
其他两人见状，赶忙询问。
陈瑞恒颤声道：“刚刚看到有东西朝我扑过来。”
两人疑惑：“什么东西？”
陈瑞恒问：“你们没看到吗？”
章程、老罗摇头：“没有。”
陈瑞恒心有余悸地朝漆黑的巷子里望了眼，摸着自己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的心脏道：“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章程小声劝道：“恒哥，你别骂了，万一真惹怒了对方，那我们三个真要完蛋了。”
老罗也劝道：“对，瑞恒你收收脾气，这巷子邪门的很儿，你别冲动。”
陈瑞恒小声解释：“我刚才是故意生气，想增加自身阳气，吓唬对方一下。”
没想到反而被什么给吓了一大跳。
章程小声建议道：“实在不行咱们仨找个地方坐下吧，我之前听人说过，遇到鬼打墙了不要慌，实在走不出去，就在原地坐着，等第二天天亮了，那东西就困不住咱们了。”
老罗沉吟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重新圈住陈瑞恒的胳膊，顾不得地上脏不脏，带着其他两人盘腿坐下，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打开浏览器，试图去网上搜一段道经，或者佛经念念。
然而，不出所料地让他失望了。
手机没信号，网页根本打不开，平时百事通的万能手机现在成了一块废铁。
章程倒是跟他想到了一块，他两只手抱着陈瑞恒的左胳膊，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求如来佛、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路神仙保佑我们三个平安走出这里。”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罗默念地则是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无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后面是什么，他根本不记得，只能硬着头皮重复这两句：“天地玄宗、万炁无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天地玄宗、万炁无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陈瑞恒耳边听着他们念咒，心里也跟着默念两句：“佛祖保佑……”
就在三人各自‘请神’时，陈瑞恒的声音突然顿住，他咽了咽口水，动了动自己的左胳膊，小声问：“章程，你是一只手，还是两只手抱着我的胳膊。”
“啊？”章程疑惑：“两只手啊，怎么了？”
陈瑞恒声音顿了两秒：“我……我感觉有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空气蓦地陷入寂静，下一瞬三人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边拼命往前面跑，一边啊啊啊的惊恐尖叫。
慌乱中，三人各自松开了手。
陈瑞恒一边跑，一边尖叫，一边用力地往肩膀上拍打，试图驱赶掉那股冰凉的触感。
可是这么做非但没有驱赶，反而换来一道清脆的小孩儿笑声。
这诡异的场景简直就是电影里经典的恐怖画面，陈瑞恒只感觉头皮发麻，心脏恨不得跳出嗓子眼。
他顾不得其他，身体本能地朝前冲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左脚腕被死死拽住，他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陈瑞恒的情绪彻底崩溃，哭喊着：“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那清脆诡异的笑声离他越来越近，后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那只小鬼正顺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往上爬。
另一边，老罗的精神也紧绷到了极致，耳边是呜呜呜的哭声，以及吵杂但听不清说什么的声音，就仿佛他身边有很多看不到的“人”在相互交谈。
章程的情况同样不乐观，他朝前疯狂跑着，想要跑出巷子，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用。
就在他埋头跑出一段路程，再抬头时，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老太婆，一身黑色寿衣，手上拄着拐杖，脚边放着一个竹篮子，冲他诡异地笑着招手。
“啊啊啊啊啊啊——”
胆子最小的章程直接两眼一翻，吓晕过来。
商玺巷外。
禾晔、牧夕璟刚走到巷口，就听到了巷子里隐隐约约传出的惨叫声，两人互相对视。
牧夕璟扬眉，嘴角噙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吃到了教训。”
禾晔眉宇蹙起，疾步朝巷子里面走去。
几分钟后，他在第三盏路灯不远处看到了地上趴着的一个人，那人已经没了动静。
在他旁边蹲着一只老太婆，似乎正在研究怎么上身。
然而，还没等她研究明白，一张驱邪符突然落在了昏迷男人身上，将老太婆吓得瞬间后退几米远。
她心有余悸地朝禾晔瞥了眼，见到是他，立即装作无事发生似的转身离开。
禾晔在男生旁边蹲下，把趴着的人翻了个面，探上他的鼻息，确定人没事，只是吓昏了过去。
禾晔没急着叫醒他，而是将那张驱邪符贴在对方胸膛上，确保其他小鬼不敢靠近后，继续朝里面走。
“呜呜呜呜呜呜——”
陈瑞恒的嘴被小鬼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他不死心地一点点朝外爬，可后背上的小鬼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也挪动不了半分。
他鼻翼用力地吸气，可是肺部被死死压着扩张不开，大脑逐渐缺氧。
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他要死了，他今晚要死在这儿闹鬼的巷子里了。
“下去。”
突然，一道清冷地声音响起。
下一秒，阴恻恻的孩子笑声消失，身上的‘大山’也瞬间不见。
重新得到呼吸自由的陈瑞恒大口大口地喘气，疯狂地汲取氧气。
“还能起来吗？”
刚刚那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瑞恒抬头望去，只感觉对方身形很高，看不清面容，也分辨不出是人是鬼。
见他没反应，一道光线朝他脸上照过来，那人又问：“能不能站起来？”
“你……你是人是鬼？”陈瑞恒哑着嗓子问。
“人。”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陈瑞恒信服，不过还是撑着发软的四肢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瑞恒！”
不等他站稳，一个黑影突然扑过来抱住他。
“老罗？”
陈瑞恒一见到同伴，情绪瞬间激动。
禾晔朝身旁的男人瞥了眼，对他将那个叫老罗的人带来表示赞同。
牧夕璟走到他身侧，牵上了禾晔的手，问还沉浸在欣喜中的两人：“诶，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同伴？”
经他一提醒，两人才反应过来，老罗大着胆子应道：“对。”
牧夕璟：“你俩跟我来。”
禾晔本想让他去把事情处理了，自己先回纸扎店里准备直播，结果还没开口，就被牧夕璟牵着手一起朝巷外走。
到了昏迷男生旁边，牧夕璟让两人叫醒他，之后带着三人走出商玺巷。
巷口的路灯下。
三人浑身都是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其中两个男生的裤子颜色变深，看样子像是吓尿了。
“禾老板、牧助理！”
作为粉丝的章程最先认出他们。
禾晔抬眸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牧夕璟笑道：“认识我们？”
章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我是你们的粉丝。”
老罗也连忙符合道：“禾老板，我也是您的粉丝！”
陈瑞恒像是被吓丢了魂儿，眼神游离没有焦距，神情呆滞，完全忘了今晚三人蹲守在纸扎店门口的目的。
禾晔见状，拿出几张符纸，帮他续了续肩头的两盏阳火，口中默念了段招魂咒，抬手在他眉心敲了下：“回神！”
这一下仿佛敲在了他的灵魂上，陈瑞恒猛地打了个激灵，整个身体打了个踉跄，神色恍然。
“我……”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这才看清面前的两人，震惊道：“禾老板，牧助理！”
“太好了禾老板……”
“太晚了，早点回去吧。”
禾晔打断他的话，直接赶人。
“不是禾老板，我们三个特意从……”
禾晔拧眉，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牵着牧夕璟率先离开。
陈瑞恒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甘心道：“诶，禾老板，我想……”
他眼看着两人走入商玺巷，后面想说的话瞬间噎回嗓子眼里。
章程被吓的也没缓过劲儿来，拉着陈瑞恒小声制止：“恒哥，求你别说了，咱们快走吧！”
老罗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的背影，也跟着符合：“是啊，别拍什么视频了，这巷子诡异的很，快走快走。”
三人互相拉扯着，逃命似的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第260章 第 260 章
商玺巷里, 禾晔疑惑：“你拉上我做什么？”
“嗯？”牧夕璟没听懂。
禾晔晃了晃被牵着的左手。
牧夕璟：“哦，牵顺手了。”
禾晔：“……”
牧夕璟知道他是担心对方纠缠，安抚道：“放心, 依照刚才那样子，他们三个应该不敢再追来了。”
的确, 今晚或许会成为他们三人后半辈子的阴影。
不过禾晔没想到真有人夜里在纸扎店门口蹲点, 更没想到三人的体质都这么弱。
他担心巷子里还有其他蹲守的粉丝，便带着牧夕璟巡视了一圈，等回到纸扎店里时，刚好还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可以准备开播。
与之前几次上热搜一样，直播一开启，就有大量的粉丝疯狂涌入。
禾晔喝水，牧夕璟负责控场。
林子大了鸟多：【啊啊啊啊热心市民禾先生开播了！】
财神爷的小可爱：【热心市民禾某晚上好哇！】
你是小红帽吗？：【禾老板你可太牛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都帮警察破获好几桩命案了】
我被兔兔吃了：【笑死，人家粉的正主一个接一个的塌房, 我粉的正主胸前的红领巾越来越红】
请叫我小可爱：【哈哈哈我真是太爱了】
谁吃我瓜子了：【禾老板, 能讲讲你协助警察办案的过程嘛，这可是一个八年的陈年旧案。】
喝一口西瓜汁：【沃德玛呀, 你真是一次次刷新在我心目中的认知，我真的太稀罕你啦！】
就这大小姐脾气：【对不起我错了，之前一直觉得你态度不好, 挺喜欢装逼的, 现在才知道你不是装逼, 是真的牛逼！】
评论区一水的惊叹夸赞。
禾晔看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反倒是牧夕璟坦然接受众人的夸奖：“谢谢对禾老板的喜欢。”
“嗯，禾老板的确很厉害。”
“协助破案这件事实属意外。”
转眼十分钟过去, 牧夕璟出声提醒，抽取黑粉。
对于一些老粉来说，直播间的固定流程早已经熟记于心，对于抽黑粉环节也司空见惯，反正心知这倒霉事儿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便也不怎么在意。
他们更期待牧夕璟抽完倒霉蛋后的抽招财符环节，总期盼着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不过之前直播间几万人都不好抢，现在因为热搜的缘故，开播不到二十分钟在线人数就冲到了十万以上，就更不好抢了。
因此除了三个幸运儿之外，整个评论区哀嚎一片。
不过禾晔、牧夕璟两人对此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毫无波动地继续往下抽卜卦观众。
今晚的三卦不像昨晚那么跌宕起伏，就是普通的算财运、感情，对禾晔来说不废什么时间，因此不到十一点就卜卦结束了。
结束之后的一个小时，是直播间粉丝与他闲聊时间。
各种话题都会冒出来，就比如有粉丝抱怨：【禾老板，《探灵》第八期你会参加录制吗？】
人间小太阳：【求求了，你回来吧，第七期太难看了】
布丁猫新茶：【是啊，来的两个新人背景似乎很强，感觉其他嘉宾都捧着他们，连名次都暗中谦让。】
菠菜好好吃：【是啊，听说那个康道长是境合宫的都管，陈罗昌的师叔，特意过来扛大梁的。】
吹牛大王不吹牛：【切，境合宫都烂成那样了，还洗呢，一个睡了半个娱乐圈，一个暗地里□□，还都是道观里的中流砥柱，就问他们境合宫还有什么可洗的】
天青色等烟雨：【禾老板你快回来吧，没有你，我的下饭综艺都不香了】
一只木叽叽：【是啊，感觉第七期恐怖有余，精彩不足。】
我被兔兔吃了：【新的这期弄得一惊一乍的，之前我看禾老板直播，都不觉得是在看灵异直播，他情绪太稳定了，恨不得鬼到脸前了他都不慌，但这一期各种惊悚场面】
南瓜要努力恋爱了：【估计前段时间华夏玄术协会的事情闹太大了，《探灵》的导演想用恐怖场景和剧情，减弱嘉宾们的存在感】
兄弟你家漏水了：【话说那个协会现在怎么样了？】
我是小蒲啊：【还能怎样，大换血了呗，现在新上任的高层都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大师。】
小锦你要运动了：【据说新高层上任前需要背调，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能任职】
破事没有被乱说：【这样最好，省得再出现什么睡客户、□□之类的事情。】
高贵的一坨屎：【不管他们，我现在只信任禾老板。】
天山童姥大王：【禾老板应该会继续录制吧，我特意去看了《探灵》官方发的公告，说是禾老板只缺席第七期的录制。】
哒哒哒哒哒哒：【所以禾老板接到第八期录制的通知了吗？】
dinmond：【掰着手指算算，应该还有三四天时间，就到下一期录制了吧】
禾晔看着弹幕上都在问他要不要录制下一期的评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从他的个人意愿来说，之后几期都不想再录制，以免再惹上什么麻烦。
但冯大丞轻易不肯放人，说节目组需要开会讨论，出一个将伤害减到最小的办法，这段时间一直没消息，也不知道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牧夕璟替他含糊过去：“目前我们还没有接到通知，如果后续有什么事情，会在直播里或者主页上告诉大家。”
网友们倒也没不依不饶地追问，顺着牧助理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事情上，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12点，准时下播。
下播后，禾晔稍微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以及常用的物品，锁上店门，与牧夕璟回了他的住处。
第二天，他赖床到了中午，醒过来后看到了禾爸发过来的几张照片，巷子里乌泱泱地全是陌生人。
禾爸还禁不住感慨：【儿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火呢】
【幸好你没来，不然看到这么多人，肯定很烦。】
【刚刚有人来了，把一部分粉丝给劝走了，好像是小牧安排的人。】
之后禾爸又发来几张照片。
【儿子，这几个肯定不是你的粉丝，怎么说他们都不肯走，还煽动其他粉丝想闹事，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顾及你的形象声誉，我非要上去跟他们理论理论】
【哎呀，小牧做事真靠谱，派过来的人都这么有本事，三下五除二就扒出了这几个人的马甲，说是白兔app里的几个小网红，想过来蹭一下热度，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他们就灰扑扑地走了。】
【啧啧啧，竟然还有小美女想加我微信】
【不过我没同意，怕你妈吃醋】
【哎呀呀，我真是个三好男人，你妈跟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哎呦，你的粉丝嘴太甜了，竟然夸我长得帅，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禾晔回复，禾爸自己就刷屏连发几十条消息。
禾晔一条条看下去，在禾爸自夸是三好男人时，回复了一个：【说反了】
能娶到他妈这么好的老婆，禾安康烧高香了。
要换做其他女人，就禾安康这漏斗命格，早就嫌他没出息跟人跑了。
禾爸倒是回复的很快：【嘿嘿嘿，自夸一句还不行啊】
【对了，儿子你白天可别回来啊，咱店门口还有好多你的粉丝呢】
【啧，这巷子可是有几十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禾晔：【嗯。】
他这段时间没打算白天出现在纸扎店里，等这波热度过去了再说。
禾爸：【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禾晔退出与禾爸的聊天框，起床洗漱，收拾好自己，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没见到牧夕璟的身影。
回想早上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到牧夕璟说冯大丞过来了，想再跟他们聊一聊。
禾晔困的起不来床，就让牧夕璟自己去了。
没想到这都中午十一点多了，对方还没回来。
禾晔在牧夕璟家倒是不拘束，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安抚肠胃。
牧夕璟帮他买了早餐，只不过早已经凉了，禾晔正犹豫要不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听到门铃响了。
禾晔闻声走过去，透过可视门铃看到提着一大袋子蔬菜水果的保姆阿姨。
他随手将门打开，从对方手中接过蔬菜袋子。
牧夕璟家的保姆阿姨知道他话少，主动打招呼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禾晔：“没有。”
保姆阿姨：“那就好，刚刚牧先生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时间点你应该要醒了，让我过来做饭。”
“你是不是饿了，稍等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开始做饭，用不了多长时间。”
禾晔：“好。”
他将蔬菜帮阿姨提到厨房，坐回沙发上选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两个小时后，禾晔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电视里继续播放着电影。
阿姨正在收拾厨房，房门蓦地传来打开的声响。
牧夕璟回来了。
“醒了？”
男人一进门就脱掉了外套，换上家居鞋，径直进入旁边的洗手间净手，确保干净后径直朝沙发这边走过来，动作自然地撑住沙发靠背，俯身在禾晔唇上亲了下。
禾晔将他推开，示意阿姨在。
牧夕璟朝厨房瞥了眼，轻笑道：“吃过午饭了？”
禾晔：“嗯。”
牧夕璟在他旁边坐下，顺手将禾晔的右手攥入掌心摩挲了两下，问：“现在说，还是看完电影再聊？”
禾晔知道对方要说节目录制的事情，他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做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牧夕璟直入主题道：“冯大丞的意思还是不想让你退出节目。”
“他说上一期的实时直播和节目收视率都明显下降，除了华夏玄术协会的事情有影响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你的缺席。”
他说着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打开一张数据图递给禾晔。
“这是前六期节目中你们七位常驻嘉宾的人气数据表。”
毋庸置疑，禾晔排在第一位，人气值遥遥领先其他六位嘉宾，甩了第二名陈罗昌将近一半，看起来高得特别突出。
“冯大丞说他目前没有什么能留住你的东西，但还是想留一个常驻嘉宾的位子给你，等到录制时，对外声称你有事请假，暂时不方便录制，至于费用，一期可以给十万的酬劳。”
禾晔闻言，扬了扬眉：“不需要录制节目，给我十万酬劳？”
牧夕璟：“十万不算多，他们就是想利用你的名气，来留住那些观众。”
“一旦你宣布退出，他们损失的不止就十万几十万，现在换成请假，至少能给那些喜欢你的观众留一个盼头，万一你哪一期就去了呢。”
禾晔皱眉：“这样不好。”
牧夕璟：“嗯，所以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