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谢谢你, 我会考虑的。”
乔棉把门关上，从容地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俨然和她想的差不多, 说动物管理局人手少, 不如邀请她们两个人。
一旁的毛橙橙默默抱着德芙远离了战场。
“你的实力比我强的高很多啊。”乔棉也不笑了，“说起来，那天晚上你说你不是，那我现在再问一一遍, 你是不是？”
司祀低下头：“是的。”
“哦。”
乔棉放下信封, 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我一个人类真的适合吗？在全是动物的环境下，会不会遭受排斥啊。”
司祀缓了口气，她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出口：“你会慢慢的……”
“慢慢的失去人类身份？我也会变成妖怪吗？”
司祀纠结起来：“也不是这个原因啦, 是因为你的寿命会延长，至于多长，我也不清楚了。”
乔棉“啊”了声：“这样啊，那这个管理局工资多少啊？”
“一个月九千吧我记得……应该是。”
乔棉立刻拿起手机，准备辞职：“等我先辞个职哈。”
司祀没忍住笑出声，但很快就收到了乔棉投过来警告的目光.
动物管理局分配给乔棉的工作并不多，她是个人类，主要就是负责整理文献，更多在这里能够报答她。
而新人乔棉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来自校园，这个案件是特殊调查组那边转过来的，基本上能确认作案的是动物。
死者一共三名，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手全部被砍掉了，整个人都以一个不正常的姿态蜷缩在卫生间, 脸上满是惊恐，地上全都是他们自己写下的对不起的字样，看起来像是被人威胁了。
家属在现场哭的昏天黑地，一定要她们给出一个结果！
白小兔率先走了进来，她粗略看了下周围，又和毛橙橙对视了一眼，她走到乔棉身边低声道：“是只橘猫。”
“猫？”
白小兔神情严肃：“没错，先去了解一下这几个孩子的具体情况吧。”
“乔棉，这件事情就你负责吧，你和司姐一起吧。”毛橙橙拍了拍乔棉的肩膀，“我先去找一下这猫的轨迹，简直太可恶了。”
“好。”
乔棉扭头看向司祀，但对方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反而在死者身上，不像是在怜悯和可惜，但具体是什么情绪乔棉也说不上来。
司祀察觉到了乔棉的视线，她握住了乔棉的手，声音放轻：“走吧。”
“好。”
学校专门安排了房间让她们能够调查，乔棉找了几名和死者玩的好的人，用面对面的形势去问，司祀就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把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你们好，我叫乔棉，不用太紧张，我问几个问题就行。”
乔棉神色淡淡，但语气并不重。
眼前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并不害怕。
乔棉只有三个问题：一是死者和你们关系怎么样，二是死者当天有没有异常，三是死者生前喜欢做什么？
他们的回答竟是统一的一致：还可以，没有，喜欢玩游戏。
再多的是闭口不谈，乔棉“嘶”了一声，但没说什么，先让他们回去了。
司祀坐在一旁冷笑一声：“这几个兔崽子可不老实。”
乔棉面色不太好：“我也觉得，他们的眼神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几个人好像早就知道，对好了口供啊。”
乔棉叹了口气，正准备叫其他人过来，突然有个女生神色紧张走了进来，她拘谨地看着乔棉：“警官你好，我叫白禾禾。”
“你好，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白禾禾快速点了点头，她看起来真的很紧张，不停的朝后看去，她坐了下来，第一句话是：“你们会保护我的吧。”
“会的，那当然了。”
白禾禾舔了下唇，她想了想还是把一个笔记本拿了出来，她放到乔棉面前：“前一段时间，我们学校也死过一个女生，叫邬童，是自己跳楼死的。”
“我是她的同学，我们平时交集并不多，但是——”
白禾禾语速明显快了起来：“我很可怜她，她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面，身边都是砸过来的垃圾，她是我们班人人可欺的可怜虫，就那死的三个人，就是带头欺负她的人。”
“她不喜欢说话，也从来不和人别人交涉。”白禾禾眼泪流了下来，她把笔记本翻看，“我们也不敢去制止，因为会被殴打的。她的伤口都在暗处，旁人也看不见，刚刚进来的也是欺负她的人之一，她每次都是被他们拖到卫生间，然后被殴打……”
白禾禾捂住脸：“我就是……害怕，死了一个邬童还会有第二个邬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坏人就应该遭受惩罚的。”
乔棉听完白禾禾说完，她把笔记本拿了过来，沉默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今天又被打了，他们太欺负了，我想告诉老师。】
【他们威胁我，说我敢告诉老师，就敢把我打死。】
【我不敢告诉爸妈，家里已经很难了。】
【怎么办啊，真的好疼啊，他们还往我身上扔垃圾。】
【感觉最近都是阴雨天，他们逼着我给他们下跪。】
【真疼啊，感觉腿和腰要断了。】
【手被他们踩的好疼，他们把我扔到垃圾堆里面。】
【他们骂我是赔钱货。】
【好想去死啊。】
【……】
【今天我捡到一只小猫，看起来和我一样可怜。】
【等我长大了，我就把它带回家。】
【小猫真的很可爱，感觉一天的伤痛都飞走了。】
【……】
【今天是个艳阳天。】
这也是这本最后一句话，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邬童自杀那一天。
白禾禾泪流满面，她眼神都是乞求：“我是偷偷摸摸告诉你们的，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也会被打的。”
乔棉认真看向白禾禾：“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那就好。”
白禾禾起身，她擦去眼泪：“那个我就先去上课了，再见。”
乔棉对她笑起来：“再见。”
女孩走了出去，只剩下乔棉和司祀两个了。
乔棉把笔记本合上，她低下头：“是校园霸凌吧。”
“对，校园霸凌。”
乔棉苦笑一下：“你早就知道了？你说要真是这样，就让猫把他们……哎呀。”
乔棉烦闷起来：“就是笔记本里面写的橘猫，杀死的这几个人吧。”
司祀点头：“是，的确是她。”
“乔棉，有些事情违背了既定的规律，我们是不能随便去触犯的。”
乔棉有些急了：“可是现在是一场霸凌者的狂欢吗？”
她抿紧唇：“你想想，这场受害者应该是邬童，而真正的加害者受到了惩罚，我们还要为他们洗清冤屈吗？”
司祀轻叹了口气，她抱住乔棉，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不是这样的。”
乔棉把头埋在司祀臂弯里：“这也太奇怪了吧，我这第一天接案子呢，就感觉好难受啊。”
“我以前也被欺负过，真的，那种感觉太绝望了。”
司祀抱紧了她：“我都明白，放轻松好吗？所有的罪人都会被绳之以法的。”
乔棉也抬起手抱住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久久没有出声。
既然犯人已经被锁定，那么今天晚上就是逮捕的时候，还有几个人没杀，橘猫不会那么快就离开的，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一直在下雨，乔棉曾站在过邬童的位置往里面看。
她的周围全是欺负她的人，像是囚笼一样无法逃离。
晚上的校园好冷啊，乔棉坐在邬童的位置上，只有月光照了进来，她清楚的感觉到有气息在接近她，那人问她：“你是谁？”
“动物管理局的。”
“你是……人类？”
乔棉点头，她把邬童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在对方面前晃了下：“我已经知道邬童了，很可惜的一个小女孩，但是目前你需要受到惩罚，跟我走一趟吧。”
“想都别想。”橘猫立刻跑了出去，埋伏的人也跟了上去，橘猫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其他几个人。
但今天放学很早，这也是它没有想到的。
乔棉跟着司祀一起走到了被逮捕住的橘猫面前，模样是个很瘦小的女孩，脸上全然是不服，她看见乔棉那一刻就冷哼了一声：“道貌岸然的家伙，你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人类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乔棉没反驳，她只是把笔记本放在她面前：“你大概不认识字，邬童……很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乔棉赞同：“也是啊，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橘猫勾起唇：“你既然同情邬童，为什么不让我把其他人都杀了？你应该明白的，他们都在欺负人啊。”
“我……”乔棉刚要说话，就看见橘猫挣脱了桎梏，用力朝着她扑了过来，乔棉立刻闪躲，抽出骨鞭甩了过去，但橘猫只是虚晃一枪，转身就朝着天台跑了过去。
司祀和乔棉相视了一眼，紧跟着跑了上去
橘猫已经坐在了天台边缘，她扭过头看向乔棉，满脸的不屑：“说实在话，我挺不喜欢你们的。对我又打又骂，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好，还要欺负她。”
“也不知道你们人类能有什么办法去惩罚这些人。”
“我只是感觉，很狼狈啊，还没成功就被你们抓住了。”
橘猫仰起头：“与其被你们抓走，还不如我自己死了，也正好和我那还没有成为主人的可怜虫一起死去。希望你们能够给我和她一个好的结果吧。”
“讨厌的人类。”
乔棉瞪大了眼睛，她伸出手：“等等！”
下一秒橘猫就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落地的猫身上全是血，在地下挣扎了两下就没有了气息。
乔棉扑了空，天上下起的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司祀走到她身边，用衣服罩着她。
狭小的空间让乔棉有了一丝安全感，她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茫然了。
司祀亲了亲她的脸，贴着她：“动物和人一样，也有爱恨情仇和痛苦的。”
“它们也会难过的。”
第22章
动物管理局其实很热闹, 每次处理完案件就会来一次聚餐，但是他们吃的东西和乔棉不太一样，所以晚上是她和司祀单独去的饭馆。
司祀还是很了解她的胃口的, 点了不少菜, 顺便还整了点酒喝喝，乔棉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了，她先倒了一杯酒，一口就喝了大半。
“你很能喝吗？”
乔棉点头：“对啊, 我有个千杯不醉的称呼。你不能喝吗？”
司祀哽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就说：“放心，今晚肯定给你喝趴下。”
“真的假的啊？”乔棉保持怀疑的态度，“来一杯看看实力。”
乔棉先喝了下去，她吃着菜, 随口闲聊着：“你说，我在动物管理局上班，危险是不是就少了很多啊？”
司祀“嗯”了声：“当然了，他们都挺好的。其实这事情也和我有关，我当初和天道杠了起来，封印我的时候顺便压制了这个地方的力量，所以没太多动物造次，我醒了之后，力量暴动起来，自然有些不安分的打上你的主意。”
“你的身体就像是接收了我的一部分能力，所以才会被盯上。”
乔棉“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还别说, 在这里还挺好玩的，相处起来也挺舒服的。”
司祀哼哼笑起来：“那当然了, 也不看我是谁。”
“都是我的兵！”
乔棉：“……”
她无奈笑了下，头顶昏黄的色调让两个人身上都显得格外温和。
这顿饭给乔棉最大的震撼就是……司祀一杯倒。
她架着司祀出去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她可不会开车，不过好在这里离小区不远，十分钟的路程。
“乔棉，过得还快乐吗？”
司祀迷迷糊糊的，还要和她搭话：“其实我挺害怕的，害怕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困扰，但谁让我是妖怪，妖怪都是不讲理的。”
乔棉失笑，她咬着牙：“你觉得我快不快乐啊？”
“其实也挺好的。”乔棉脚步很稳，她语速也不快，“我没什么朋友，性格也不大方，就扭扭捏捏的，你出现最开始的确让我感觉到不舒服，但我们相处三四个月了，真挺快的。”
“马上天气要冷下来了。”路灯将两个人背影摇摇晃晃照亮着，“还是快乐的，有个人陪着也挺好的。”
“那就好。”司祀嘟囔着，“回头我们就试试呗，谈个恋爱怎么了？”
乔棉哼笑：“我这个人占有欲挺强的，可不会放纵你二婚呐。”
司祀突然就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乔棉才听见耳边的声音：“其实这个契约，是生死契约，我们的命是勾连在一起的。”
“你是主，我是仆，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乔棉心一颤，她呼吸都在发抖，只是偏过头看了过去，然后匆匆收回，带着司祀一步步往小区走.
司祀比她高，比她重，乔棉原本心里还有些温暖，在给她洗澡的洗澡的时候就荡然无存。
“你真的昏死过去了啊？”
乔棉都被气笑了，她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人，直接跨坐在她腰上：“自己起来去洗澡，不然身上难闻啊。”
德芙被毛橙橙接走了，也不知道这两只猫是不是有什么，总感觉不太对劲，不过乔棉也不管，任由她们去了。
司祀哼唧了两声，把她抱住压在自己身上：“别闹，我睡会儿。”
“放开我。”乔棉面无表情道，“我要起来，快点放开我。”
“不要。”
司祀的手顺着乔棉的衣摆往里，很大胆的动作，乔棉咬着牙不说话，手却一把抓着了作乱的坏人：“做什么？”
司祀睁开眼睛：“想做。”
“滚。”
司祀抱着她晃了晃：“求求你了，我前两天看见你衣柜里那套情q衣服了，穿给我看呗。”
“你不是醉了吗？”乔棉坐起来，她手捏住司祀的脸，“先洗澡，不然什么都别商量。”
司祀立刻抱着她往浴室走，她笑起来：“哎呀，一下子酒醒了。”
乔棉趴在司祀身上，极为自然瞪了她一眼：“色懒。”.
动物管理局是有假期的，就比如周末两天，乔棉可开心了，她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才九点，刚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就听见厨房传来哐当的动静。
她吓得一激灵，立刻爬起来跑到厨房，司大厨这次不做霸总了，变成大厨了。
乔棉有些不敢进去：“你在做什么？”
司祀哭丧着脸：“做饭啊。”
“成功了吗？”
“失败了。”
乔棉深吸口气，压抑着火气：“现在从我的厨房滚出去。”
“好勒。”
也不知道司祀怎么糟蹋的，厨房整的乱七八糟的，看样子是想要下面，但是做的很失败，面都给煮糊的。
看现场遗迹，司祀还挺慌张的。
从乔棉答应来到管理局的时候，司祀就已经直接默认两个人同居了，她的衣柜里面也放了不少司祀的衣服，家里也到处都是对方生活的痕迹。
这段时间司祀疯狂迷恋上了打游戏，天天就坐在地毯上玩，要不是要去上班，不能带过去，不然早就玩得魂不守舍了。
乔棉做好了两碗面，她端了出来，定定看着司祀：“别玩了，吃饭吧。”
司祀头都不偏：“别急啊，等一会儿我就吃饭。”
“……”
乔棉直接用力放下筷子，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再问你一遍，吃不吃？”
下一秒司祀就放下游戏手柄，乖乖来到饭桌前端起碗：“我来了！”
乔棉哼了一声：“玩物丧志。”
司祀根本不敢说话，其实中途乔棉有和她吵过架，那一次两个人吵的很凶，最后还是司祀服了软，她总感觉到乔棉对她会有一种距离感，作为一个优秀的蛇，她选择改变自己。
用爱感化乔棉。
简直伟大！
“下午我们去商场逛逛呗。”司祀小声提出建议，“买几套裙子呗。”
乔棉头都不抬：“买裙子干嘛？”
“穿啊。”司祀兴奋了，“你看，我昨天不是撕坏了一套吗，家里库存都不多了。”
乔棉强忍着骂她的冲动：“你知道不多还撕。”
“哎呀，求求你了嘛走吧，我们去买几件，在买几件秋天的衣服。”
司祀抓着乔棉的衣角，眼巴巴瞅着她：“走嘛，我请客，好不好啊？”
“行行行，你去洗碗。”
司祀立刻应下：“好勒！”
她们出发的时候是下午，商场里人还挺多，司祀直奔一个目的地：“走！”
乔棉只好跟在她身后，果不其然那家店的价格就让乔棉不会进去。
但花的是司祀的钱，她也不心疼。
“这套，还有这套，对对对，那套也要！”
司祀一进来就可汗大点兵一样，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没一会儿乔棉就试了好几套衣服。
“好看！”
“漂亮！乔棉，真好看！”
“啊啊啊，棉棉老师我是——”
乔棉实在听不下去，她捂住司祀的嘴，脸上满是无助：“够了够了，别说了。”
“哪里学来的这些，你要沉稳一点，一大把年纪了。”
司祀无辜眨着眼睛，最后就是司祀挑选那几套通通都买了，直接送到家门口。
“渴不渴啊，我去买杯奶茶啊，你等着。”司祀看时间差不多了，“别乱跑。”
乔棉无奈：“好。”
她站在原地，玩着手机，奶茶店人还挺多，要排一会儿来着。
“姐姐？”
乔棉听见熟悉的声音，她面色微冷，抬眸看去，不是她那陌生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又是谁。
“嗯。”
乔棉回应很冷淡，并不想搭理这家人。
“棉棉啊，你现在过得还好吧。”女人装模作样出来关心，“这么久了，该懂事了。没事就回家看看啊。”
乔棉“啧”了一声，实在觉得烦闷：“你们还有话要说吗？”
男人见她这个态度，脸色沉了下来：“你这孩子什么态度？我是你爸。”
乔棉翻了个白眼：“滚一边去，也没见你养过我啊，指望着我嫁入给你谋利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父亲，也真够不要脸的。”
“你！”
乔棉淡淡扫了她一眼，她的目光很有压迫感，看久了竟是有一种蛇瞳的感觉。
像是死死盯住了猎物一般。
“闭嘴吧。”
乔棉真的烦躁，她直接走到司祀身边，神色不太好，闷声道：“我见到我亲生父母了。”
司祀是清楚她家里的情况的：“没事吧。”
“肯定没事啊，我还能让我自己受欺负了。”
司祀笑起来，她勾住乔棉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哎呀，没事，有我陪着你。”
“我就是你的家人。”
乔棉：“呵呵。”
司祀不赞同她这声：“你不要这么倔强，古有烈女怕缠女的，我再加把劲，你再松松劲，我们两个不就成了吗？”
“你才倔。”
“昂。”司祀点头，“我有个小名，叫倔强。”
乔棉被逗笑了，她无奈看着她：“我真服了你了。”
奶茶还在排队，乔棉和司祀好不容易蹲到一个位置坐，屁股还没捂热就接到了电话：
“快来，出事了！”
第23章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 是都动物公寓出现的事情。
有一位动物明星感觉到家中有人，而且被人翻动过，实在吓得受不了, 来报了警。
司祀和乔棉赶过去后, 白小兔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个案子并不困难，但毕竟是威胁了生命安全，然后也很适合乔棉现在的实力。”
乔棉点了点头，她先了解了下情况, 这是一位狐狸女明星, 长相很美艳，一颦一笑都在勾引着人，据她所说，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有私生闯到她家里面，但是都被抓住了。
不像这次，就是能感觉到很细微的变化。
而且她这段时间还收到了来自同一个人的骚扰短信，附带照片，全都是偷拍她的。
不同角度，还全都在她的房间里面，女明星不是没找人来查过，但就是没什么异常，连监控都没照到。
狐狸靠在墙上，她神色担忧：“我今天还有演唱会，那个人又发来短信，说是会在演唱会等我。”
“我真的很害怕。”
狐狸目光一直落在乔棉身上：“你是人类啊？”
乔棉点头, 她掏出证件：“一个人类，现在是动物警官。”
“哇哦。”
狐狸还挺捧场：“那么你们是不是要跟我去演唱会那里啊, 毕竟要保护我的安全的。”
乔棉和司祀相视了一眼：“对的，我们今天会一直跟着你的，顺便蹭一蹭演唱会。”
她笑起来：“我还没去过演唱会现场呢。”
“好啊，当然欢迎。”狐狸看了眼时间，脸色一变，“不能再说了，我要去准备了，今天耽误太久了。”
“好的。”
动物管理局就白小兔跟着乔棉和司祀一起去了，今天晚上既然有行动，那么就等候时机逮捕嫌疑动物就好了。
她们被安置在演唱会后台，看着狐狸一直保持着动物形态，穿着精致的小裙子，带着珠宝，手里拿着特制的话筒，周围是一群动物化妆师。
“哇。”
乔棉感觉自己像是在童话里面，这种感觉好奇妙啊。
“那些观众也是小动物吗？”
司祀点头，她就知道乔棉会喜欢，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对的，一会儿可以拍照。”
乔棉用力点了点头：“我还挺期待的。”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外面，那人是不是该出现了？”
司祀不太放心，她跟着乔棉：“走吧，我们一起。”
“怕什么？”乔棉瞥了司祀一眼，“不是说要练练我？”
司祀哼了两声：“能一样吗？那鞭子虽然能用，但是还要教教的。”
“我无师自通。”
“瞎说。”
两个人走在通道里，乔棉正和司祀聊着闲话，脚步突然一顿：“我好像听到了！”
乔棉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司祀配合极好的用法力将发出声音的地方挤破，下一秒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无数的蝙蝠从高处飞了下来，像是要划过苍穹，乌压压一片极具危险感，乔棉目光一凌，用力将骨鞭甩了出去，司祀是教过她怎么用的。
下一秒火光就烧到了蝙蝠身上，司祀勾着乔棉的腰，她把人护住，防止那些蝙蝠作乱。
“等等！”
乔棉挣脱开司祀，她又甩出去一鞭，稳稳勾住一只蝙蝠，然后用力压在地上，下一瞬间所有的蝙蝠都消失，只留下这一只本体。
“怪不得找不到呢，何止躲在暗处啊。”
乔棉冷笑一声，她手攥紧骨鞭：“说话！”
蝙蝠扭过头，一脸不服：“我怎么了？凭什么抓我？”
“现在怀疑你是私自闯入并且偷拍的嫌疑动物，走一趟吧。”
蝙蝠更不服气了：“我对姐姐那是爱！你懂不懂啊？”
“不懂。”乔棉把白小兔叫了过来，把蝙蝠交给她，“就在这里了，那我们去看演唱会咯。”
乔棉冲着司祀眨了下眼：“易如反掌嘛。”
司祀轻轻贴了下她，带着她一起绕道舞台侧面去看演唱会。
台下全都是可爱的小动物，各种动物穿着小衣服，坐的端端正正的，手里还拿着荧光棒，等待着狐狸的出场。
狐狸一出场，台下都沸腾起来了，不少动物都嗷呜嗷呜叫起来，又吵又热闹的。
“好可爱。”
乔棉靠在司祀身上，她拿出手机录像，灯光闪烁着，落在她的面容上，像是渡了一层光，看起来如此耀眼。
司祀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回头带你去看看其他好玩的地方。”
她抓住乔棉的手，十指相扣：“还有动物园呢，不过你的身体要变小才行。”
“变小？”
乔棉被司祀环住，她有些好奇：“怎么变小？”
“回头告诉你。”
“哼哼，我还不想知道呢。”
乔棉看着演唱会，跟着一起摇晃着，她虽然听不懂，但节奏真的超级强，而且超级可爱！
一群毛茸茸！
等她们看完演唱会，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大街上都没什么人了，乔棉站在门口等待着司祀，她刚低下头，就感觉到陌生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口鼻就被死死捂住，手臂也被硬生生卸了下来，再想要挣扎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
乔棉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车在颠簸，她的双手都被卸了下来，骨鞭也被甩倒了一遍，她被扔到车的角落里面，看样子是小面包车。
“你们……是谁？”
乔棉叹了口气：“无冤无仇的，我真的不是唐僧啊，吃了我有什么用呢？”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愿意了。”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是个黑熊：“我把你捆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吃了你。”
“哦。”乔棉想明白了，“那你是为了司祀呗。”
“绑我也没用啊。”
“哼！”黑熊笑了声，“当初她要封印我，还触犯了天道，没想到这都没死！”
乔棉蹙起眉：“你怎么也没死啊？”
黑熊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她的生死压制着我！她被封印连带着不少妖怪的法力，一齐被压制，现在她醒了，我的法力也回来了……哼哼！”
“我当然要找她宣战！”
这么中二的热血感……
但乔棉总觉得不太对劲，像是有更大的事情发生一般。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乔棉都快要睡着了，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摆着擂台类似祭坛一样的东西，随之而来的就是浓厚的血腥味。
乔棉被他们拽了上去，然后用绳子捆住身体，随后黑熊就用一把小刀随手在乔棉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出。
黑熊嘿嘿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她有契约啊？”
“不知道。”乔棉脸色有些发白，她紧绷着，“你想说什么？”
黑熊看着她，又再她身上划了一刀：“当初她就是在这个祭坛上面，以死封印的我们，当时人类和妖界命中本就有这一劫，她扰乱了秩序，得到了惩罚。”
“她被剥皮抽筋，受尽折磨。”黑熊看着乔棉的鲜血落在祭坛上，“最后沉睡在她的神像当中。”
“你啊，就是她的最后的惩罚。”
黑熊和旁人对视一眼，有些得意：“你生来就背负着无法逃离的使命，不是你选的她，是她选的你啊。”
“被选中的人这一辈子都必须和她捆绑在一起。你和她的能力和生命，是共生的。”
“只不过……你死了，压在她身上的封印我们的阵法就会越弱，我们的能力就会越强，随之的，她也会受到重创。”
黑熊又在她腿上划了起伤口：“简单说，你就是她用来分散封印的容器，所以她才会这么护着你，怕你死亡。”
“不过她也没想到我们早就醒了，还这么简单就将你带离她的身边。”
乔棉呼吸重了起来，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都发生在她的神色。
草——
小说果然来源于现实。
轰——
云层压了下来，像是在挑衅一般，压抑感让司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身上的伤口不断在增多，也不断在往外流血，这是在无声的耗费她的生命。
也不知道司祀什么时候回来。
她相信黑熊的话，也相信这一切，但纠结未必是好事情，若是她能成功活下去，再和司祀一一掰扯这些吧。
“让你们久等了吧”
司祀的声音突然响起，乔棉猛地抬起头，但她失血太多，眼前顿时一黑，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用乔棉献祭，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司祀脸上隐约浮现出蛇纹，眼睛变成了竖瞳，手上拿着一把长枪，“真觉得用她就能压制我吗？”
“当初封印你们一次，如今我照样能！”
司祀把手上的长枪用力锤击在地面，她周身迸发出强烈的气流：“就那些废物，还想着拦我？”
乔棉喘着气，她扭头朝后过去，那些暗处不知何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动物，它们直勾勾盯着司祀，下一秒它们就跳上了祭坛，瞬间就化为血水，消失不见。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体型不断涨大的黑熊身上。
不，她还不能死！
第24章 正文终
司祀身上的符文渐渐浮现出来, 乔棉看着脚踝上的契约，咬了咬牙，她躺在祭坛上, 身上全沾染的血液, 那可是五六米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乔棉深吸了口气，她干了咳了两声，起码撑过这段时间吧。
她闭上眼睛毫不犹豫从祭坛上滚了下去, 瞬间的失重感让她没感觉到疼痛, 几秒后才感觉到钻心剜骨的痛意满意起来，乔棉呼吸都在打颤，她动都动不了了，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费力抬起眼眸瞧着司祀，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黑熊和司祀自然注意到了，司祀周身瞬间暴怒，她直接冲向了黑熊，长枪毫不犹豫抵着对方的胸膛，她压抑着声音：“你去死吧！”
“看看到底是谁先去死！”
刀剑的嗡鸣声卷起的尘土让乔棉都睁不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散，连其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你给我停下来！”
“抓住她！给我打死她！”
“……”
沉重的呼吸声让乔棉心跳抑制不住的乱了节奏，她睁开眼睛，在雨水中狂奔，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事会被报复的。
她会死的！
前面似乎是一个祠堂, 她有没有机会翻进去，然后逃离这些人？
乔棉牙关都在打颤, 寒风实在刺骨，她快要受不了了。
“别跑！”
眼看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乔棉咬了咬牙，纵身一跳，勾住了那高高的围墙，人在绝境中是会爆发出潜力的，她身体一抖，直接从围墙上面掉了下去。
“好疼。”
乔棉不敢停下来，她左右环视了一下，小心地往祠堂里面走，她不敢大声：“请问有人吗？”
“我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
那些人似乎不能进来，乔棉暂时安全了。
她蜷缩在祠堂那神像的后面，这样可以抵挡寒风，也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谁，反正是一条蛇的样子。
谢谢您，但是我身上没什么钱。”
乔棉靠在雕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她蜷缩成一小团：“我太困了……”
是啊，她太困了。
身上都是数不清的伤口，每日都在提心吊胆，活着似乎太难了。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意，乔棉猛地惊醒，抬头看了过去：“你是？”
那是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女人，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一时间都挪不开目光。
对方蹲下来，把盖在乔棉的衣服往上提了提：“还冷吗？”
乔棉一愣，她垂下眼眸：“不冷了，谢谢您。”
“请问这是您家吗？”乔棉有些着急，“我就住一晚上，第二天我就走！”
女人只是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你被人欺负了吗？”
乔棉抿紧了唇，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应该吧。”
“想不想欺负回去？”
“当然了！”
乔棉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当然想回击了，但是我还打不过他们。”
女人瞧着她，轻笑一声：“我是神，我可以帮助你。”
“您已经帮助我了。”
乔棉偏开头，她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不用了。”
女人默了几秒，又重新说：“那你能不能帮助我？和我结下契约，让我能够出去。”
“我有什么好处吗？”
女人沉默了：“没有。”
“那你这个神做的也太差劲了吧。”
女人失笑：“我也觉得。”
乔棉蜷缩起腿，她把头靠在腿上，看着女人的样貌，又看了看寺庙，她缓缓伸出手：“我要怎么做？”
女人瞬间抬头：“什么？”
“和你结下契约，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乔棉眼眸微弯，庭院的绿叶随风飘动，带走了无数，又缔造了无数。
一切像是梦一般……真真假假。
“咳！”
乔棉倏然被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没入视线都就是一片白，她现在这是在……医院吗？
“你们？”乔棉看了过去，周围站着白小兔和毛橙橙，她视线转了一圈，没看见要见到的人，“司祀呢？”
白小兔笑得有些勉强：“这个……她去休息了。”
乔棉被毛橙橙扶了起来，她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她去哪里了？”
她身上的伤口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司祀居然不在：“我昏迷了多久？”
毛橙橙轻叹了口气：“一个月。”
一个月——
她睡了一个月？
乔棉眼眸颤了颤，扭头看向白小兔：“带我去找司祀，我要见她。”
白小兔和她对视了一眼，许久才答复：“好。”.
乔棉身体还没好全，硬生生坐了两天的车，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这里被围了起来，看起来是被看管着。
“往前走，能看见一个山洞，走进去就能看见。”
白小兔把车门替乔棉打开：“一切小心。”
乔棉点了点头，她深吸口气，大步往前走，越往里越看不清身后人的面容。
而且这个地方很冷，司祀是蛇，也不知道会不会冬眠啊？
她成功看见了那山洞，乔棉做好了心理准备，刚走进去，连洞穴内部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感觉到危险，巨大的蛇尾直直朝她冲了过来，乔棉就站在原地，头都没偏。
下一秒攻击就硬生生停在她面前，乔棉哽了一下，静静看着这条巨蟒。
“不能变成人形了吗？”
乔棉伸出手，但被躲了过去，她手悬在空中，像是有些受伤：“话也不说了，是讨厌我了吧。”
“看来我不该来，那我就走了。”
乔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但下一秒就被蛇尾勾住腰，整个人都被拖了进去，她轻声道：“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司祀并没有说话，只是缩小了身体，舔了下她的脸。
“不能说话了？”乔棉猜测着，她被司祀圈在怀里，“受伤了吧？”
司祀又用头蹭了蹭她的脸，算是在默认。
“以后还能变回来吗？”乔棉伸手环住她，她闭上眼睛，有些疲惫，“一睁开眼你就不在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我还因为我死了呢。”乔棉叹了口气，“总感觉这是一场梦，梦消失了，我也就该醒了。”
蛇尾将她勾的更紧了，司祀无声在陪着她。
乔棉睁开眼睛：“不知道你和那些动物发生了什么，但活着就挺好的。”
“我好困啊。”乔棉又重新闭上眼睛，她放松压在司祀身上，“我睡一会儿，不要轻易叫醒我。”
“醒过来的这几天，都没能好好睡一觉，老实睡不着。”
司祀低下头看着她，然后慢慢把身体盘起来，让乔棉睡的更舒服一点。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乔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月光照亮了洞空，看起来极为漂亮和唯美。
乔棉静静看着她：“你一般吃什么东西呢？”
司祀低下头，乔棉看着她的眼眸，缓缓抬起头，蛇信子舔舐着她，乔棉唇微张的瞬间，司祀就会抓住机会得寸进尺。
“等……等等！”乔棉偏开头，她靠在司祀身上，有几分好笑，“这算什么？喂食吗？”
司祀只是把头抵住乔棉，下一秒乔棉脑海里就清楚听见了对方的声音：“这样我们可以交流了。”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在修养。”
乔棉“嗯”了声：“我知道的。”
她又看向自己的脚踝：“我们契约消失了，是吗？”
司祀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嗯，没有了。你可以获得自由了。”
“那为什么我没死，你也没死。”
“大概是上苍眷顾吧。”
乔棉低笑一声，她趴在司祀身上：“我不怪你利用我。”
“就像你说的吧，人背负着使命，我的使命大概就是如此了。”
司祀蹭了蹭她，但没说话。
乔棉又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才恢复如常啊。”
“很快。”
乔棉点了点头，她勾起唇：“想了想，可以答应你之前的说，谈一谈吧。”
“但是我的寿命太微不足道了，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人，如果你真的有想法在我身上，希望你能……等我的尸体在这世界上泯没，再去追求属于你一个人的自由。”
“如果你没有想法，之前是因为契约关系，那我会离开你的身边，我们往后不必再相见。”
乔棉抬起头：“你是什么想法？”
司祀垂眸看着她，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我会与你同生死。”
好沉重，好有压力的一句话。
乔棉缓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昏沉的睡过去。
正如司祀所说的，她很快就恢复了人身，一切都回到了正规。
乔棉还在管理局工作，工资也涨了，一周休两天，简直不要太爽！
所以两个人打算在休息的时候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就看恋爱片！”
司祀拿着片，她低声哄着：“出来约会不看爱情看什么鬼片啊！”
乔棉白了她一眼：“你就是胆小。”
“对对对，我就是害怕。”司祀亲了一下她的脸，“走走走，电影要开场了。”
昏暗的灯光下是爱情的汹涌和心跳的呼吸声，乔棉和司祀交握着双手，在涌起的气氛下刚靠近对方，就听见砰——的一声，人群顿时喧嚣开来，恐慌开始蔓延。
两个人敏锐的看过去，乔棉眯起眼睛，趴在司祀的肩头，轻声道：
“开始了。”
第25章 番外
当初司祀答应了乔棉, 说要带她一起去动物的世界去看看。
但是她必须要变小，才可以进入。
为此司祀特地给乔棉定制了一套衣服，那套衣服据说一穿上就会变成小动物, 身体也会变小。
哦, 乔棉不信。
司祀给她准备是一件……
乔棉把衣服拿了进来，她推开房门，看着两猫一蛇玩着游戏，她深吸口气：“这是什么？”
“小恐龙衣服啊。”司祀十分自然, “这多可爱啊, 你穿上萌萌哒。”
乔棉：“……”
“恐龙都灭绝多少年了。”乔棉都无法相信她穿着这个衣服，要是真的变成恐龙……那画面太美了。
司祀“哎呀”一声，她眨巴眨巴眼睛：“求求你了嘛，去试试看。”
“这衣服就是让你的身体变小, 然后让别人不感觉到你是人类，是不是很高级！”
乔棉面无表情，拿着衣服进浴室换去了，司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推开门走了过去。
“喂。”
很小的声音传来出来，司祀蹲下身体，把只有一个巴掌大的乔棉抱了起来，顺手就揣进了口袋里面：“好可爱啊！”
“走，我带你出去玩！”
“毛橙橙，在家看家啊。”
毛橙橙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司祀满意地带着乔棉离开了，她在路上还刻意的用手指逗乔棉，差点就把人逼急了, 眼看着乔棉就要咬人了，她才住手, 还是幽幽道：“干嘛那么激动呀。”
乔棉幽怨地坐在后座，这衣服她还不能立刻脱下来，必须穿满二十四小时，可恶的司祀！
她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动物公寓，然后顺着电梯往地下走，乔棉趴在司祀的口袋里面，特别好奇的探头出来，睁着眼睛看着外面。
恐龙的衣服像睡衣一样，有角有尾巴，其实乔棉知道这就是在糊弄她，她在动物管理局都打出名声了，怎么可能会被排斥。
司祀就是故意的，整个人藏着巨大的坏心眼呢。
“到了。”司祀把乔棉放在地上，然后下一秒自己也缩小了身体，她看着乔棉，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闭眼。”
乔棉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眼。
“好了，睁开眼睛吧。”
耳边是止不住的喧嚣声，都洋溢着欢笑的感觉，乔棉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类似原始森林的游乐场。
司祀勾起唇：“好不好看？”
乔棉点头：“好看！”
“走吧，带你去玩。”
她们第一个准备玩的项目就是空中秋千，用巨大的树藤编织而成的，像吊车一样滑过去，乔棉看着两方的距离，心中还有些退意。
这掉下去必死无疑吧。
司祀手揉了揉小恐龙脑袋，根本不等乔棉拒绝，带着人就坐了上去，下一瞬间秋千一样的位置就开始往下滑动，这前面和后面都没有什么东西防护，给人感觉也太危险了吧。
“不会让你摔下去的。”司祀亲了下乔棉的脸，还得寸进尺的咬了一下，“没事的，我会飞。”
“我真……”乔棉被气笑了，但是她还是放松地靠在司祀身上，她垂眸看向下方，掠过去的都是美丽的景色，她忍不住“哇”了一声，“这太神奇了。”
司祀见她开心，心情也好了起来：“漂亮吧，我也觉得，这里晚上还有住宿的地方，就在树上，也特别漂亮。”
“不会有蚊虫吗？”
“不会。”
乔棉这下放心了，她仰头亲了下司祀，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过来的感觉：“你还真别说，这种感觉特别舒服，在节假日可以一起出去玩，还在这种景色下，感觉人生都值得了。”
“未来我们会去更多的地方的。”
空中秋千的速度是很快的，两个人又去转了转，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她们要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了。
“你说，这里真的有我能吃的东西吗？”
司祀点头：“有，仿真的鸡肉猪肉，吃起来和真实的没什么区别。”
乔棉顿时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了。
但还是跟着司祀一起去吃了，不得不说是老祖宗啊，她们去吃饭都有特别的包厢，司祀走进去的时候特别的高傲：“看见没，这就是实力！”
乔棉压根不搭理她，而且接过菜单，快速勾选了几道菜，都是两个人爱吃的：“下午我们去哪里玩啊？”
“你想去哪里？”
“我在问你。”
司祀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去鬼屋吧，怎么样？”
乔棉看穿了司祀的心思：“我不怕鬼。”
“哎呀。”司祀一脸娇羞，“我怕。”
乔棉觉得好笑：“行行，你怕你怕。”
这家餐厅上餐很快，味道也不错，乔棉吃起来也没什么别扭感：“这里是不是会有人类过来啊？”
司祀擦了擦嘴：“会啊，都是比较厉害的妖怪带着人类伴侣过来。”
“还真的会有啊。”乔棉还挺困惑的，“还是感觉怪怪的。”
“怪什么？”司祀下一秒就想明白了，“是觉得妖怪寿命太长了，不够喜欢人类吗？”
乔棉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的手被司祀抓在手里玩：“可能还是我没想明白吧。”
司祀失笑，她抱住乔棉：“我会给你安全感的，不着急。”
“其实会有很多妖怪和人类长相厮守的事例的，大多妖怪的伴侣离去后，就会选择自杀，陪着爱人一起前去。”
“但也会有抛弃伴侣的，但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不是吗？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和人相爱一生呢？”
司祀亲吻着乔棉，她手轻轻拍着司祀的后背：“一切都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辜负真心的人是会受到审判的，不要想太多。”
乔棉叹了口气，靠在司祀怀里，小幅度蹭了蹭。
下午她们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去鬼屋了。鬼屋里面等待的人也挺多的，而且看样子鬼屋也挺大的。
乔棉和司祀排了一会儿才成功进去，鬼屋里面黑黑的，完全就是标配啊。
她们这个本是有专门的人物的，一共两个通道，她们选择困难的一部分，刚走进去一只腐烂的蛇就从她们眼前掉了下来，乔棉往后躲了下，有些嫌弃地绕了过去。
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废弃的动物医院，里面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挺专业的，她们拿到的身份牌是医生和记者。
要去找到谁杀害了小狐狸。
哦……
乔棉根本不管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各种鬼怪，也不管那些闪烁的灯光，更不怕镜子里面冒出来的人影，她胆子极大，进房间就是一顿乱杀，那个仗势不是来害怕的，是来打架的差不多。
“司祀，你说小狐狸是不是被主刀医生杀害的啊，和家人串通好了。”乔棉带着塑胶手套，在血水里面一顿乱翻，“那我就是凶手之一啊。”
“司祀？司祀！”
乔棉喊了两声没人搭理，她扭头看过去，只见司祀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害怕，你不应该保护我吗？”
乔棉沉默了下，她哼笑一声，继续翻找着线索：“你要是害怕，天都得塌下来。”
“快点，我要出去。”
司祀只能跟着她一起找线索，两个人总共半个小时走完全程，然后顺利逃离出来。
好像还破了记录，获得了一个小象抱枕。
乔棉还挺喜欢这个的，抱在怀里不放手，最后还是司祀强迫她休息，自己给提溜着。
晚上她们又找了一家餐厅，可惜味道不太好，两个人一脸憋屈地走了出来，然后两个人又去找了地方睡觉。
如同司祀所说，那是一个树屋。
很高，需要自己攀爬上去，里面也很宽敞，有小电视，还有天窗，抬起头就是树影还有透露下来的繁星。
房间里面也有厕所，一切都准备得特别齐全。
乔棉先去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的跟着司祀，现在她的小恐龙衣服能够脱下来了，也不知道司祀用了什么法术。
她打开电视，里面就是上一次那个女狐狸在唱歌，还有动物演的电视剧。
叫什么名字来着……乔棉凑近看了看，挤出来的笑容有些勉强。
《漂亮媳妇俏寡妇》——
感觉还是双女主啊，狼和猫的故事，还挺高级。
乔棉一开始还抱着被雷到的心情去看的，没想到渐渐都看入神了。
连司祀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她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看着，司祀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腰：“干什么呢？”
乔棉没回头：“别吵，现在很重要！”
“怎么了？”
乔棉沉默了下，她给司祀指了下电视：“过来看。”
司祀：“……”
十分钟后两个人并排趴在床上看着电视剧，一直追到十二点两个人才关了电视。
乔棉觉得好笑，她趴在司祀身上：“好看吗？”
司祀点头，她一脸坦然：“还可以。”
“一开始不是看不上吗？”
司祀听见乔棉的嘲笑，她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对方的眼睛：“现在真香了。”
“今天开不开心？”
乔棉趴在司祀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好听。”
“那就好。”
司祀呼吸放轻缓，她拍着乔棉的后背，轻笑了一声：
“我爱你。”
第26章 番外二
乔棉睁开眼睛的时候, 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她的视野突然变得很矮，而且身处的环境也不在这附近。
“喵——”
乔棉张开口说话，却只能听见一声猫叫？
她错愣地看向自己的手, 哪里是入手, 入眼地分明是一只猫爪！
而且身上脏兮兮的，她找到一块玻璃，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样子，她是一只橘猫, 身上都是伤口, 看样子应该是离世不久，也不知道她怎么穿过来的。
当务之急是她要先找到司祀，也不知道对方发现异常了吗？
乔棉顺着记忆，一路躲避着人类, 但还是免不了被踢了好几脚，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就想要掉眼泪，然后躲在角落看着那人离开，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司祀。”
乔棉估算了一下距离，她这里离小区远，比较近的还是在管理局。
也不知道司祀在不在？
这段时间司祀还要去忙公司的事情，乔棉衡量了一下，先去了管理局，她慢慢走了进去，还没靠近大门就被一只黑猫扑倒在地。
“你是谁？”
乔棉也对着黑猫龇牙：“我是……”
她是谁？她是乔棉啊！
可是这能说吗，对方能理解吗？
“我是乔棉。”乔棉挣脱开黑猫，“这说不清楚, 让我进去。”
黑猫还是狐疑地看着她，却还是让她走了进去。
接待她的是毛橙橙, 见她走了进来，有些狐疑：“你有什么事情吗？”
乔棉定目看着她：“我是乔棉，先联系司祀，我有事情要找她。”
白小兔大惊失色，她反复看了看乔棉，还是选择打电话给司祀。
一般猫也不知道乔棉和司祀的吧……
司祀很快就赶了过来，还带着乔棉的身体走了进来，她看见脏兮兮地橘猫时，顿时就认出了对方：“你的灵魂怎么钻到这猫的身体里面的？”
“我不知道。”乔棉身体被擦干净了，她趴在桌子上，伤口也被处理了，“睁开眼睛就变成这样了。”
“我睁开眼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司祀看着她，“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你等我去问一问。”
乔棉点了点头：“好，去吧。”
司祀神色担忧，显然担心着什么，她拨了好几通电话，最后得出了结论：“看看明天会不会更换吧。”
“这种事情太玄了，我也说不明白。”
司祀有些苦恼，她把乔棉抱了过来，用法力给乔棉疗着伤，又把身体抱回车上，小心放平。
“今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吧。”司祀看着一旁睡觉的乔棉，“反正你现在是一只猫咪。”
乔棉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前公司，公司里面一些员工还挺眼生的，据说换了一大批血，看起来气氛好了不少。
她是司祀带过来的猫猫，趴在司祀肩膀上东张西望也没人敢说，就是有人想摸她的时候，就会被司祀制止：“不要动她。”
这话一出自然就不会有人在靠近乔棉了，也不会乱给她喂食。
乔棉趴在沙发上，手机放的是上次去动物乐园的片子，只是可惜了，这片子后期太虐了，差点没给乔棉看哭。
“总监。”
乔棉听见敲门声，耳朵动了动，但是没回头看，很快对方就走了进来，好像是新招的秘书，大长腿踩着恨天高，化的妆容也挺有细节的，她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专注看着两个人。
“什么事情？”
秘书给她端杯咖啡：“现在是午餐时间了，您该去吃饭了，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说着那手就不老实，准备碰司祀，但被司祀躲开了：“我有爱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总监，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秘书还挺委屈，“我只是关心您。”
司祀冷笑一声：“那你挺恶心的说实话。”
“谁不知道我有爱人啊，你上赶这里挑拨关系？”
司祀拨通了电话：“你这个位置多得是人向往上爬，你要是这样，你也不用干了。”
“自己辞职吧，工资这个月照样补发给你。”
秘书瞪大了眼睛：“总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家里——”
司祀打断她：“停！麻烦你清楚，世界上苦难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怎么就没这个心思？身世是让你用来卖惨的吗？”
“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秘书还想说什么，但是司祀已经叫了保安，她再不情愿也只能离开了。
乔棉喵喵叫了两声，她勾起唇：“还可以啊，做事多干脆啊。”
司祀摆摆手，脸上骄傲的神色都掩盖不住：“那当然了，我可是三好对象，绝对不让自己身边出现任何暧昧。”
“不错，继续保持。”
乔棉把前腿曲起来，继续专注看着电视剧，今天一天居然就这么混过去了。
晚上她回家的时候，德芙看着她一脸懵逼，反复确认后惊讶地蹭了蹭她。
“主人。”
乔棉现在也变成了猫咪，可以和德芙很好的沟通了：“德芙啊。”
德芙舔了舔了她的毛，然后靠在她身上，也不动，但是很乖。
看的乔棉心都化了。
她的身体和司祀呆在一起，司祀给她身体洗了澡，她就和德芙睡在一起。
半夜的时候乔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她缓过劲来的时候，橘猫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应该已经消散了吧。
司祀从身后抱住她：“回来了。”
乔棉点了点头：“回来了。”
“说实话，小猫的一天也挺困难的。”
这些年她也在救助流浪的动物，但是还是架不住那些人的攻击，还是会有很多无辜的小生命在这个世界上离去。
司祀亲了亲她的脖颈，把她抱了回去，她抱紧了乔棉：“是啊，这世界总有些人心是脏的，是坏的，很多无辜的小动物都收到牵连。”
“希望它们会好好的。”
司祀亲了下她的眉眼：“会的，还是好人多的。”
乔棉轻笑起来，她伸出手抱紧司祀，在黑夜中轻声呢喃：“司祀。”
“嗯？”
“晚安。”
第27章 番外三
毛橙橙第一次见到德芙的时候, 就觉得这猫丑。
德芙大概是受到了司祀的影响，又或许是上天的恩赐，智商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二十岁左右了, 这个天赋实在很高, 但奈何没有缘分，无法修炼成人。
她可是精怪，在妖怪当中的实力都是一等一的强，若不是要照顾乔棉, 她定是不会看德芙一眼的。
德芙对她感官似乎也不太好, 有几分傲娇的意味，嘴也毒，拜托，她可是三花, 顶级中的美女耶！
“喂，你给我挪个位置。”毛橙橙现在是原形，她站在德芙的窝前，语气强硬，“我没地方睡了。”
德芙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能变成人吗？自己找个房间睡啊，和我挤什么？”
说完还十分鄙夷的看了毛橙橙一眼。
哈？真是好笑！
毛橙橙那股劲上来了，她必须要和德芙挤在一起：“挤一挤暖和。”
“大夏天……啧，你干嘛！”德芙龇牙，但还是被毛橙橙成功挤了进来，两只猫就这么谁也不服谁的挤在了一起。
第二天乔棉就要离开，家里面就她和德芙，她自然也承担起照顾这猫的责任, 给对方准备了粮食，按照乔棉的说法配了罐头：“吃吧, 看你长得胖不胖。”
德芙抬起头，轻轻扫了她一眼：“管你什么事情？”
毛橙橙：“……”
于是两只猫又打了一架，老话常说不打不相识，在动物管理局没什么猫陪着毛橙橙，眼下更没有了，就这么一只，毛橙橙还挺乐意和德芙玩的。
她可以勉为其难原谅一下德芙。
“你有手机吗？”毛橙橙坐在沙发上，她打开电视，“加个好友啊。”
德芙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说话偏要这么阴阳怪气？”
毛橙橙顿时蹙眉：“我什么时候——”
她想起来了，德芙没办法化成人形的，自然是没办法用手机的。
她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倨傲：“忘记了，你用不了。”
“那这样吧，你过来，我带你玩。”
德芙趴在沙发上：“没兴趣，自己玩去吧。”
毛橙橙晃了晃手机：“真的没兴趣？”
“没。”
“好吧。”
毛橙橙刻意把动物演的电视剧声音放到最大，她趴在沙发上，没半个小时就感觉到身侧凑过来的温温热，她轻笑一声，默默把手机往旁边挪了挪。
哼哼，算是让这猫开开眼。
她也化成了猫，两只猫排排趴着，一起看着电视剧，但她太困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德芙已经离开了她了，离得很远，而且手机也关机了，她点开发现还有不少电。
乔棉这时候回来了，她过去聊了一会儿天，谁料又遇到了蜥蜴男的攻击，虽然后续没有被受伤，但看起来司祀也是生气了的。
德芙看起来也受惊了，一直缩在窝里不说话。她处理好了一切，又跑到德芙身边和她挤着：“吓到了。”
德芙没掩饰：“吓到了。”
“胆小。”毛橙橙点评着，“你不会受伤的。”
德芙扭开头：“少说空话，问你一个问题。”
毛橙橙闭着眼睛：“你说。”
“如果我想变成你这样子，要怎么做？”
毛橙橙缓缓睁开眼睛，她扭过头看向德芙：“看命。”
“如今能修炼成人的动物很少了，几百只猫里面可能就一只，都是看机遇的。”
德芙沉默了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毛橙橙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刚两百岁吧。”
德芙：“老妖怪。”
于是两只猫又打了一架，打的满嘴都是毛发。
相比较于德芙，其实毛橙橙更喜欢逗对方，经常把猫惹生气，好几次她都跑去找乔棉告状，然后就被德芙压住，两只猫对视一眼，毛橙橙才不情不愿道了歉。
然后下次她还敢。
这种日子就这么渐渐过着，毛橙橙也是猛然发觉自己情绪不太对劲了，她和白小兔聊过，是能感觉到她是有些喜欢德芙的，但是……
毛橙橙开始和德芙拉开距离了，她不再和德芙挤在一起，开始睡在房间里面，起初乔棉还以为她们吵架了，劝了两次，最后还是司祀把她带回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有些无力。
其实她那一窝猫中，她的天赋不是最强的，但最后只有她活的最好，实力最高。妖怪是可以活很久的，猫咪却不行，德芙的寿命太短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遏制住，才不会那么难过。
她就这么想着，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是德芙走了进来，猫咪跳上床，就这么看着她：“你在想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
毛橙橙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毛橙橙又不说话了，她沉默着，久到她以为德芙会自己离开的，但她却听见对方说：“因为你是妖怪吧。”
“我明白的。”
毛橙橙猛地抬起头，她听见德芙问她：“有什么办法修炼吗？”
这是第二次询问了——这次是为了她。
喜欢怎么会感受不出来呢？
怎么会不明白呢？
猫咪的感情向来赤诚热烈。
后来毛橙橙去问了司祀，司祀想了想，只是赐福给了德芙，让她有个机会，后续的都要看自己。
德芙也很珍惜这种机会，她很努力，那是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每日都跟着毛橙橙一起修炼，渐渐的还真的有能力化成人形。
这段时间德芙都住在毛橙橙家中，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时候，毛橙橙正好洗完澡，一出门就看见了刚化形的小猫咪，没有衣服，连耳朵和尾巴都不知道如何收回……
“你……”毛橙橙脸泛起红，“我……给你找件衣服吧。”
但很快猫咪就勾住她的腰，毛橙橙躺在床上，她看着德芙的脸，莫名有种罪恶感，德芙长相随了乔棉，太显小。
“我觉得……”
德芙按住她，她尝试亲了亲毛橙橙，然后舔了下唇，她垂眸看过去：“别说话。”
毛橙橙真的偏过头，没说话了，任由猫咪去折腾，刚化形的猫咪舌头上还有倒刺，这种舔舐的麻意让司祀浑身抖了一下，她想要避开，却被德芙强行按住。
“我觉得……不太对。”毛橙橙眼泪都出来了，她拒绝德芙的靠近，却在对上对方眼眸的瞬间心软，“你怎么了？”
德芙缓缓靠近她：“你实在讨厌我吗？”
“不讨厌的……”
德芙得逞笑起来，她捏住毛橙橙的脸，缓缓逼近：“这就对了啊。”
“我的好姐姐。”.
说实话年纪小就是不一样，毛橙橙坐在床上思考人生，就这么和德芙厮混了好几天，直到被乔棉叫回去吃饭才停手。
德芙维持人形的时间不长，但还是让乔棉看见了。
乔棉看见德芙时人都愣住了，她“哇”了一声，特别兴奋：“司祀，我女儿太好看了！”
“那当然了。”德芙还挺高傲，“主人说得对。”
乔棉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司祀按在椅子上，强迫她去吃饭。
而两外一边，毛橙橙的手被德芙握住，小心藏在桌子下方。
隐秘又真切。
对于她和德芙的事情，乔棉和司祀都没什么意见，德芙好好修炼下去，自然能陪着毛橙橙很久。
本以为这一切都能顺利下去，司祀和乔棉受过了那一劫，一切都会平安的。
德芙也成功加入了动物管理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但意外还是到来了，毛橙橙从未想过她的爱人会死在她的面前，周围都是打斗的痕迹，她呼吸颤抖，手上全是血，她颤抖的按住德芙的伤口，尾音都在颤：“你……你别着急，其他人已经赶过来了，我求你，别离开我。”
德芙想要说话，但是嘴里不停往外涌出鲜血，她眼神温柔看着毛橙橙，缓缓闭上了眼睛。
毛橙橙眼泪止不住流出来，她抱着爱人的身体，不停地发抖：“你别睡！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
那是痛彻心扉的哭泣，也是毛橙橙无助的绝望。
德芙死亡后身体就变成了原形，毛橙橙呆呆地坐在原地，抱着德芙的尸体，迟迟没有反应。
直到乔棉走了过来，她才眨了眨眼，眼泪无声滑落：“她死了。”
乔棉跪在她身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伸手抱住了毛橙橙，眼泪落在她的颈窝。
如此炽热。
这是毛橙橙第一次感受到痛苦，如此难以呼吸。
她把德芙的尸体火葬，毛橙橙是想过死了，明明她们还没有在一起多年，时日如此短暂，还有好多事情她都没有去做。
毛橙橙动了这个心思，行动上也表现了出来，还是司祀及时拦住她了。
“我有法子能让德芙回到你的身边。”
毛橙橙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司祀，眼中流露着祈求。
“求您告诉我。”
司祀叹了口气，她伸出手，里面是德芙未散去的一缕魂魄。
“这是我拦下来的，本想着再养养，你的思绪会影响魂体的。但是如今看来，怕是只有你和她才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毛橙橙小心接过魂体，熟悉的气息让她差点掉下眼泪，她哽咽了下：“我要怎么做？”
“用血饲养，可能一个月，一年，又或许是一辈子。”
“她本就是我赐给的机缘，功德还没攒够，到地府也无法投胎转世的。”
“不如你们……就这么纠缠着吧。”
司祀离开了，毛橙橙想了很久，先去管理局说明了情况，然后带着德芙的魂体离开了。
她回到了她成人的地方，这里被她藏的很好，毛橙橙就把德芙安置在这里。
她按照司祀的指示，用血小心滋养着德芙，毛橙橙也不敢懈怠，日日修炼着，无聊的时候就和德芙说说话。
等魂体凝固结实了，她就带着一起出去看电影，一起出去旅游。
毛橙橙不敢和社会脱节，不然两个人日后生活太麻烦了。
又是一年冬天了，新年也快要到了，今年乔棉和司祀还是叫她们回去吃饭，三年了，毛橙橙很少会回去了。
她想着还是回去看看吧，外面玩够了，总要回家的。
她就这么想着，一边在酒店收拾东西，魂体被她放在桌子上面，用灵器喂养着。
“我先去洗澡了哦，明天我们就回家。”
毛橙橙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就在她关门的那一瞬间，灵器轻轻碎裂了一条缝隙，然后慢慢扩大，直到彻底碎裂，就在碎片要掉落地面的瞬间，一只手轻轻接住，小心放回了桌面上。
毛橙橙今天洗了很久，她有些疲惫地推开门，像往常一样：“我洗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睡觉了。”
“好啊。”
毛橙橙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她扭头看过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眼泪就这么掉落下来，她甚至都没发现。
德芙就这么坐在床上，穿着她的衣服，歪着头看着她：“不过来抱抱我吗？”
“我……”毛橙橙有些委屈，她哽咽着，“我走不动了。”
“那我找你。”
德芙站起身，她用力抱住了毛橙橙，又亲了亲对方的眼睛：“我回来找你了，不要哭。”
毛橙橙哭泣的声音愈发压不住了：“我差点熬不住了，太难等了。我总是觉得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德芙抱紧她，“不会的。”
又是一场大雪，两个人拿着行李箱，德芙置办了身份证，改名乔芙，跟着乔棉姓。
她们站在大门前，乔棉和司祀在楼下等着她们，又是那些故人，又是一样的亲切。
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变了。
“欢迎回家。”
乔棉张开手，轻轻抱住了德芙：“好久不见。”
然后她又抱住了毛橙橙：“辛苦啦。”
“回家吃饭吧，年夜饭早就做好了。”
“好。”
大雪落在肩上，悄无声息的融化，爱意不会消逝，只会愈发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