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家位于14号街的烤肉店。
顾落盯着菜单上的精品黑鬃猪五花肉陷入了沉思。
坐在他对面的苏沫见他这副模样，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有点吃惊，你来点吧。”顾落微笑回应。
苏沫面露疑惑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后细心道：“不然我们换一家？”
闻言，顾落立马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嫌价格贵，只是觉得跟这头猪有缘。”
“有缘？”
“嗯，不解之缘。”
“还是换一家吧，我也不太想吃烤肉，去吃炒菜怎么样？”
顾落摆手：“不用担心，我很有钱的。”
“那我点了？”
“点，随便点，你再不点我就直接要一头猪了。”
苏沫白了他一眼，随便点了几盘肉后刚要问顾落一些事。
却不料菜单被顾落拿了过去，又加了一些昂贵的肉食。
这也打断了苏沫想要继续询问的心思，她默不作声转头透过玻璃看向夜空。
而顾落此刻正在心里总结话术，没有注意到苏沫眼底闪过的那道失落。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天命塔当接待人员的吗？”
顾落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这也是他请苏沫吃饭的目的之一。
“嗯......”苏沫神色复杂，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知是他的歉意还是其他原因，苏沫表情松动恢复自然，缓缓道：“你其实知道我原来是天命城城主对吗？”
“你是因为那个才接近我的吗？”
顾落摸了把鼻尖，认真说道：“一开始是，现在不是。”
苏沫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见此，顾落连忙补充道：“相信我，虽然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
“噗嗤...突然这么正经干嘛，我也只是好奇。”
“不要这样盯着我......好吧，我相信你。”
在顾落默不作声的攻势下，苏沫最终还是没扛住，随后说出从天命城城主到天命塔接待人员身份转变的原因。
“那就是说，其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赶下台，只知道是王道盛抢了你的位置，你这城主当的，白瞎。”
顾落边摆弄着烤肉边刺激着苏沫。
说了一大堆还不如他总结的一句话来的精准。
苏沫没好气道：“换你你也会跟我一样，你以为城主那么好当，反正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我对眼下的生活挺满意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气势越说越弱，很难让人相信她不在意。
顾落将烤好的肉块夹到苏沫盘子里，轻声说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用食疗法，你也试试吧，把它们当成王道盛的肉，效果会更好一点。”
“哎呀！你还是别说了，我都有点反胃了。”
“哈哈哈......你有男朋友吗？”
顾落说出了目的之二。
苏沫瞬间愣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额...是我问的太突然了吗？”顾落挠了挠头。
“没......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男朋友还是......”
“哎呀！！”
“哈哈哈...好，我知道了。”
“你...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你有病啊！”
......
两人苏沫说顾落笑，就在这欢声笑语之下，贱兮兮的顾落还是迎来了报复。
他刚出烤肉店的大门，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苏沫抱住顾落的手臂想要把他扶起来，却突然发现她越是用力越是扶不起顾落。
最后她察觉到什么，松开双手后退了一步，霎那间，脸蛋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那抹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反观顾落那压不住的嘴角为他增添了几分猥琐气质，飘飘然爬起身拍了拍屁股。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就是那种明明知道对方有事，还要问有没有事的人！”
“哈哈哈哈...”
他贱兮兮的凑到苏沫面前说出了这几句话。
苏沫气的直跺脚，白眼连翻，生气道：“巧了！我也讨厌你！”
“哎？”玩大发了的顾落赶忙追上前去：“我开玩笑呢，别生气，我错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就是那种明明不好笑，却还要开玩笑的人！”
她看着顾落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说完转身就走。
顾落一把拉住她的手掌，用力拉回面前，同样认真说道：“我会记住的。”
“你弄疼我了。”苏沫柳眉微皱。
顾落连忙松开手掌，焦急道：“抱歉，你没事吧？”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就是那种明明知道对方有事，还要问有没有事的人！”
“哈哈哈......”
看着苏沫笑的前仰后合，顾落长松了一口气，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
故作惊讶道：“你吓死我了。”
“略略略！”苏沫吐着舌头，骄傲地扬起下巴：“活该，让你捉弄我。”
“到底是谁在捉弄谁还不一定呢。”
“就是你捉弄我。”
“得，您老说得对。”
“你说我老？”
“没有，你听错了。”
“哦！你说我聋！”
......
谈笑声中，顾落将苏沫送到家门口，仰头看了眼天命城为数不多的高楼，淡淡道：“你上去吧，我也得走了，再见。”
他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就像是饿狼遇见洁白的小羊一样。
苏沫指着楼上，试探性问道：“上去坐会儿？”
“可以吗？”
“不可以，我只是客气客气，你快走吧。”
苏沫推开凑近的顾落，再次翻了个白眼，瞬间后悔说出那句客气话了。
毕竟顾落是真不客气，她敢说他就敢应。
顾落挠头：“那我走了？”
苏沫挥手：“快走不送。”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再见！”
他枕着手掌离去，身后苏沫站在楼下目送。
直到他彻底融入黑暗，苏沫方才转身进楼。
显然她也有些恋恋不舍，与顾落的相处让她感到为数不多的轻松，只可惜，她知道自己是NPC，所以她很有分寸。
只是有时候她会暂时忘记这个身份，就像她没跟顾落说，其实她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拉下台一样。
因为她那天醒来，就变成了天命塔接待人员，她很庆幸记忆没被抹除。
她也知道顾落知道她在撒谎。
所以，这就是她感到轻松的原因。
两个人相处，有时候不需要太明白，糊涂点对双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