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青城9
场边, 谷川拿起的自己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几乎是把水喝掉了一大半, 他才放下水杯。
“谷川渴坏了啊。”木下一边拿着毛巾发, 一边笑着对谷川说到。
“谢谢。”谷川接过毛巾道了一声谢, 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汗珠，点了点头。
田中做了个大幅跳跃的动作, “要是谷川你太累了我可是随时准备好了顶替你上场哦哦！”
谷川慌张摇头，“我, 我还可以的！”
菅原大笑, “哈哈哈！田中你要是连打两场比赛也会累傻的！而且谷川他可是火力集中的中心，不能换下去的啦！”
“是的哦”田中做出一个认真思考的表情, 然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那我就勉强顶替一下旭前辈的位置吧, 提前适应一下我下一届王牌的位置！”
旭：“喂喂喂！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勉强顶替了！”
“哈哈哈！”
另一边, 大大地摸着下巴对菅原说：“不过, 和青城打比赛一定要打满三局是什么诅咒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菅原点头，“最初的那一次训练赛也好，IH预选赛也好, 这一次的春高预选赛也好。”
“等等, 这种话题不应该是在上一局结束的时候说吗，我们第一局输了肯定就要打满三局的啦。”
大地一愣, 然后也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休息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来, 可能是到了第三局之前更加有要打满三局的氛围了，所以才容易有感而发？”
菅原：“简直就像感时伤秋的老头子一样。”
日向：“也很像游戏里会在固定时间段说固定台词的NPC！”
“日向还懂NPC啊！”
“是研磨说的啦！他之前总是吐槽游戏里有些小设定特别粗糙。”
“原来如此。”
“越扯越远了哦！”大地叉着腰, 长舒一口气，然后严肃的说：“接下来，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未来的乌野和青城或许还会有无数次对撞，无数次第三局，但对于我们现在的这个阵容来说接下来的这一局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
他顿了顿，视线从菅原和旭的身上扫过，然后重新坚定的看向了所有人，“所以，不要留任何遗憾的，拼尽全力的上吧！”
“是！”
另一边，青城同样在进行赛前讲话。
虽然第二局被乌野大分差拿下，但入畑教练的表情依旧放松，“我想你们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来了，总之发球和进攻一定要坚决，不要被谷川幸南的节奏带跑，被10号拿走几分也不要急，即使拦网限制的方式被他找到一点应对手段了也绝对不能放弃使用！”
众人齐点头。
“然后京谷。”他看向小狂犬，微微一笑，“虽然刚刚比赛的时候矢巾的怒吼有一点出格，但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你和队友们一起，不应该只是这个水平，加热引擎不等于热血上头吧。”
京谷讨厌管教，不过对于教练的合理意见还是听得下去的，上一局比赛里他的确是被带着跑了，感受着身边矢巾的死亡视线，他回答道，“是。”
入畑教练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就算是面对有强敌加入的乌野，我们也绝对是有与之抗衡的力量的，去吧。”
“上吧！”
“喔！”
*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第一个发球的是旭。
旭的暴力发球和第二局开始时相比已经稳了不少，球划过球网上端，甚至给人一种空气直接被蘸着浓墨的画笔甩出一道漆黑笔画的错觉。
可惜这种大力的发球实在难以控制准心，球非常不巧的飞向了自由人的方向。
渡深吸一口气后撤大半步提前做好准备，但即使这样，在手臂与球相触的一瞬间，巨大的力道还是把他整个人往下一撞，几乎被压倒到地上。
就是在这种时候才会体会到小体型的劣势啊！！！渡死死咬着牙关，内心几乎是怒吼着的说着，用尽全力将球顶了起来。
虽然球霸道的力道完全没有被减弱，但这样已经够了，岩泉冲上前，直接就着飞到面前的球一个扣杀。
青城的观众席响起加油声，“拿下第一分的是青叶城西！”
“好样的岩泉！”
“及川学长好发！”
“来个发球得分！”
“连拿两分的话就能狠狠的削掉乌野的势头！”
乌野观众席上的大家同样在讨论，“啊啊啊！怎么又是及川第一个发球，我对他都要有应激障碍了。”
“可是这两局下来他发球没拿下什么分吧，第一局最后那一球的确是厉害，不过之后就全是失误啦！”
“话也不能这么说，第二局节奏那么快，及川也就发了两三次球吧。”
岛田痛苦捂脸，“无论如何之前他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只要一看到他转球我就心脏抽着痛。”
仁花：“心脏痛是什么师徒惯例 疾病吗，山口也是。”
“欸，原来是这样的吗”
场上，青城其他的队员背对着及川为他加油，而及川本人则摸了摸脑袋，眼睛成了豆豆眼，“哎呀~感觉今天发球一直还没有抓到状态啊~”
听着及川在赛前还是这么轻飘飘的开玩笑，岩泉难得没有加以攻击，他只是推了一把及川的后背，“那去吧。”
及川一愣，然后扬起了一个笑容，什么也没有说，接过排球来到了发球线处。
这一次及川倒是没有转球，只是拿起球轻轻朝地上拍了拍，没有将球脱手太久就重新单手握住。
他的目光在乌野六人身上同时扫过，乌野的站位的站位一如既往，后排的旭往前站了些，前排的谷川往后站了些。
及川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简单扫了一眼之后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裁判的下一步指示。
不知道为什么，谷川的心底突然跳漏了一拍。
哨声响起，数秒后，及川抛球起跳。
在抛出球的那一刹那哦，及川感觉自己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让他的眼神一凝。
啊，来了。
这一球的感觉，很不错。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就像分成了无数个分镜每个动作清晰无比，但谷川知道，这只是假象，因为下一秒。
“轰——！”
与手掌相触的一刻，被恐怖的力道相逼，球几乎都瘪成了半圆，直接从谷川的脸侧擦撞而去，激起巨大的声势。
谷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动，一下都没有。
“啊啊啊，及川学长好发！”
“无接触发球直接得分！”
“还是从那个接球超级厉害的13号手上拿的！”
青城那侧全是欢呼，而乌野这边…
“骗人的吧…这种程度的发球真的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吗…”不知道是谁率先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两局以来及川一直都没有用发球拿下太多分，我还以为…现在简直就像一巴掌呼到脸上一样。”
谷川也站了站直，活动了一些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将把身体的重心往后靠了靠，“很厉害的发球，看来及川彻已经把那种暴力发球的风险消化透了…不过这才两三球吧？就能够做到了吗…”
他的语气里是纯然的困惑，似乎是真的对及川恐怖的进步速度不解。这和谷川惯常的“其他人比自己优秀，能做得比自己更好”的脑回路显然不符。
就站在谷川身边的大地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同，不过他并没有深思，反而还欣慰的笑了笑
——谷川是感觉到及川实力的威胁了吗，那换而言之不就是他觉得在这之前自己的实力应该比及川高嘛~太好了！看来谷川终于改掉奇怪谦虚的问题啦。
想着，大地将自己的姿势再往下压了一点，双脚用力的扎在地面上，“一定不能让他连续得分！”
西谷：“下一球，一定接到！”
“好！”在众人的回应中，谷川也点了点头。
第二球。
依旧是毫无收敛的扣杀级发球，连及川身后的空间都被撕裂成了线条状，球急冲向乌野众人。
这一球瞄准的是西谷——及川是想用发球一个个打败乌野最擅长接球的选手们，借此打压乌野气势吗？
谷川认真的看着飞来的排球，他眯了眯眼，这一球和上一球相比低了那么一点点，这种细微的差距在恐怖力道的加持下就会…变成极大的误差！
谷川甩头看向西谷，发梢扬起，他高声提醒道，“前场！”
果然，球在球网上端浅浅的磕了一下，过网后极速下降。
乌养也直接惊得站了起来，“前面！”
西谷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球的缘故，他准备的姿势下压得太过，卡了一秒才勉强将球接起。
“抱歉，补一下！”他单手撑起身体，喊道。
“我来——！”谷川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调整好位置，一个高跃将球接了下来，影山直接就着这球进攻，一分拿下断了及川发球得分的势头。
乌养长舒一口气，这才重新坐下，“好样的…”
第三局无疑会极为艰难，还是在一开局就被及川发球连得数分，还是在一传水平极佳的选手身上拿到的话
——乌养不敢去想。
目前场上比分2:1，乌野得分后站位轮换，月岛发球。
他不会跳发球，但上手的精准度还不错，直接瞄准了青城站位的空隙处，后排的岩泉向前冲了个大跨幅的鱼跃才勉强救下，球直接过了网。
乌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球，迅速的组织进攻。
面对急速而来的进攻，渡向右前方一个大跨步接下，成功化解了急速而来的危机。
“小渡，接得好！”
此时，青城前排三人全部都可以进攻，选择极为多样，但即便如此，及川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早早守在网边的京介。
及川的眼眸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小狂犬！”
既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那就用进攻告诉所有人你的真正实力吧！
及川球还没有托出居然就提前宣告了攻手的选择，这让乌野所有人都一愣。
定睛看去，这个上一场和谷川疯狂较劲的暴力型选手此时的神情极为镇定，更惹人注目的是和上一场他采取过的所有进攻方式都不同，这一次他是沿着球网横向助跑的！
京谷的身体在空中弯曲得极为夸张，手臂如鞭子般的抽出，甚至给人一种所过之地留下了如墨般的极深线条的错觉。
乌野前排三人同时起跳拦网，但毫无作用，球几乎被他紧贴着拦网与球网的缝隙，以一个极小的角度，直接从右侧边线将球轰向了左侧边线！
“？？！超内角扣杀？！”
“从三人拦网的更内侧啊！”
“唔！”场边出来几声压着音量的后怕惊呼，是其他学校的选手，“我天，这比上一局还要变态了吧？！还好不是我们遇上这种球。”
“还能更强？！”
而青城这边，替补区的矢巾完全没有压低自己的欢呼，大声叫好，“啊啊啊啊！扣得好！”，场上的大家更是直接围到了京谷身边，一巴掌呼到了京谷的后背上。
“好球！”
“再来一球！”
及川也向京谷点了点头，“扣得好。”
难得的，京谷没有直接无视及川，而是粗声道，“下一球，也给我。”
几乎是以这一球为号角，京谷状态越来越好，而以他为基点，及川就和开了挂一样，双人进攻，后排进攻，二次进攻，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术简直就像扔武器库一样往外一个个抛。
还好，几番轮换之后京谷终于换到了后排，这对最擅长速攻的他来说是弱势位。
而此刻，正是乌野的强势站位。
“一口气扳回比分！”
“是！”
旭一记重扣突破及川的单人拦网，利落拿下一分。
比分板翻动，7：6，依旧是青城领先。
看着单手拿球，气势可怖的走向发球位置的旭，菅原朝他喊道，“旭，好球！再拿一分！”
又是一发重炮！
京谷跟不上这样恐怖的速度 ，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球就已经在球场最角落的边角处落下了，是极为漂亮的压线球！
“好球！”
“无接触发球得分！”
“和大王者一样的变态程度！”
“这是什么新的计量单位吗”
场边的乌养也一握拳，虽然目前还是青城领先，但这样一来分差就缩小，比分变成到7：6了！
现在是将比赛节奏带回我们这边的好时机！
乌养的脸侧因紧张，冷汗不断的流着，但在他的眼睛里却全是纯然的兴奋。
已经不是畏手畏脚的时候了，已经第三局，能做的都要去尝试才行。
想着，他侧头看向了替补区。
而此刻，替补区的大家正在讨论着场上的形势，“感觉青城的16号比上一局还要厉害了啊！”
菅原：“之前就像一只冒着火的狼，虽然被青城的人牵着绳子勉强能沿着轨道走，但浑身上下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下一秒就要来咬你了！对就是你！我是一个巨大的单细胞’这种感觉。”
“形容得好贴切！”
山口打了个哆嗦：“现在就完全变成潜伏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机会，随时准备蓄力致命一击的成年头狼了啊”
“青城是有什么驯狼秘诀吗？还是说有什么驯狼高手？就一个休息时间而已啊”
“不如说现在才是他的真实实力吗要不是谷川说不定我们还不能那么利落的拿下呢。”
缘下：“不过我倒是觉得谷川完全没有在挑衅什么的啦”
众人齐齐无语回头，菅原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了正在朝他招手的乌养教练。
山口也看了过去。
“看来是要叫菅原学长上场了。”
第072章 青城10
场边, 裁判哨声响起。
“啊，乌野果然也坐不住了，这个时候换人是想趁胜追击？”场边有人说。
“这个白头发男生是三年级生吧？用他换那个一年级的二传…果然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要前辈上场啊。”
“不, 那个黑发二传可是状态正好, 乌野的教练换人只是想为胜利增添一些砝码吧？”
在大家的讨论声和队友的加油声中, 菅原将手上的号码牌交给月岛，上了场。
虽然和影山同为二传, 但他的画风显然和影山完全不同，一上场他就活力十足的和所有人击掌, “来吧！一起将分追上去！”
当然, 菅原上场绝对不是只为了鼓舞士气——他是为了得分胜利而来，所以只是稍作停留, 他就和影山商讨起了等一下要使用的战术。
“用一传来牵制京谷？”影山看着认真的菅原, 问道。
菅原点头, “青城16号的势头越来越猛, 不能再放着他不管了, 接下来可以尝试着强迫他接一传，牵制住他，让他无暇进攻。”
“啊！”日向眼睛一亮, “是之前大王者对付谷川的那种战术吗！”
“嗯嗯, 谷川经验老道，只要冷静下来就能够找到办法让自己从容面对, 但”
菅原微微一笑, “青城的16号虽然是二年级生，但却几乎没有怎么进行正式比赛, 这种经验说不定很匮乏哦，而且我上场之后承担了二传的功能, 那除我之外就全都是进攻点了——真真正正的全员进攻！。”
旭打了个冷战，“suga，感觉笑容里都是阴险了！”
“难得上一次场，当然要把长期观察得到的经验活用才行~”菅原笑眯眯的说着，接过场边传来的球，走向了发球位置，“那么，我就去发球啦！”
“菅原学长好发！”
菅原将球单手平举到胸前，一上来就要发球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不过
他长舒一口气，闭了半晌后重新睁开，原本还残存了几丝的慌张彻底沉到眼底深处。
这是他难得的上场机会，往糟糕一点想，说不定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走上排球比赛的赛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这些纷杂的事情有任何失误，必须把自己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
哨声响起，菅原将球抛出。
他打不出大力跳发，但基于数年的练习与经验对于落点的把握还是极为精准的，球直接落到了京谷的正前方半人远处。
这个位置相当难受，球离京谷很近，此时他就是救球的最佳人选，但球又离他很远，他必须得整个人向前倾，跪爬在地上才能够到。
也正是因为此，几乎是半趴在地上的京谷没能及时起身，赶不上紧接着开展的攻击，球被及川托给了金田一，他的进攻被早就准备好的菅原接了下来。
“接得好！”
日向一边奔跑着前往进攻起跳的位置，一边高呼着，然后直接一个打手出界将球轰弹出了界。
“好球！”
“日向好样的！”
日向落地后立刻回头看向菅原：“菅原学长的战术超级管用！小狂犬真的来不及进攻了！”
菅原：“毕竟不是谁都想谷川那样接了一传还能变态的立刻恢复姿势进行进攻的嘛！”
被菅原这么一说，大家才回忆起来，好像的确，谷川作为目前队内一传技术最好的选手之一经常接一传，不过和大地西谷不同，他又能同时兼顾进攻
——日向怀疑要不是排球有不能连触的规则，说不定谷川他能直接自己一传给自己，自己二传然后自己进攻。
乌野扳平了比分，下一球还是菅原发球，依旧是瞄准的京谷前方的位置，这一次比上一球靠后一点，但依旧是要前伸才能够到的难受一传。
看着京谷变形的姿势，及川和场边的沟口教练同时咬紧了牙关，颇为不爽。
京谷虽然是主攻手，但他最擅长的是快攻，快攻本身就需要跑动走位，而因为他弹簧般的进攻方式，助跑对他而言也极为重要，所以对于他来说，如果被一传牵制住了，和被拔掉翅膀尖牙没什么区别。
而京谷，可是青城现在的战力中心啊！
沟口教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他看着乌野场上长相柔和的2号，想道：这个2号，真的净往让人难受的地方发球啊！
“大地前辈接得好！”眼看着大地已经接下了岩泉的进攻，菅原直接和身边的影山利落的换位，影山退后到后排，然后——
除开二传的菅原之外，全员发起进攻！
“砰——！”扣杀直接从金田一拦网的手侧扣杀了下去，再拿一分！
“好样的！”
“连续得了三分！”
“这个换人的节点真的掌握得超级好，直接就把最弱轮次变成强轮次了！”
“而且这样一来的话…”岛田看向比分板，“分数就反超了！”
裁判哨声响起，青城喊了第三局的第一个暂停。
“果然一到最后一局大家就都变得慎重起来了啊。”
“这种时候被连得三分可是很恐怖的，最强战力还被限制住了，青城要是不能及时找出解决办法可就麻烦了。”
场边，花卷喝了一口水，将水杯的盖子盖上，“退开，然后我来接。”
“也只能这样了，全能选手花卷君，就靠你了。”
“糟糕，怎么觉得好帅。”
“下一球绝对要断掉乌野的连续得分！”
“是！”
*
比赛继续，青城果断换了策略，面对菅原的刁钻来球，京谷退开到侧边，花卷迅速到位接起，“我来！！”
京谷的手终于被空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蕴含着数个来回憋屈的极致扣杀直接轰爆了乌野的双人拦网。
这一球同时也断掉了乌野的连续得分，菅原不得不下了场，他回头看了一眼场上的局势，“啧，还以为能把比分进一步拉大的。”
“菅原学长的啧舌，好少见，好有威慑力，好像旭前辈…”
被解放双手的京谷和饥饿许久，被放出牢笼的饿狼没有区别，速攻和诱饵不断起着作用，虽然乌野这边也毫不示弱，但比分一直僵持，没有拉开决定性的差距。
“机会球！”及川将球高高托起，金田一蓄势待发，而对面，站在网前起跳拦网的谷川一愣
——这一球绝对比之前金田一的打点高了至少一个球了吧？
谷川是按照预计的对手打点起跳的，现在高度骤然拔高，让球直接从他拦网的上空飞了过去，砸在地上。
谷川不可思议回头，他看向正在鼓掌相庆的及川和金田一，眼底全是震撼。
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提高自己的极限吗？
比分板翻动，最先达到15分的是青城，双方交换场地和球权。
一边和其他人一起走着，日向一边说：“大王者真是厉害啊！”
影山瞥了他一眼，“你能看出来？”
金田一打点的提高说明显也明显，说不明显也不明显，但总的来说如果没有长期的相处或者极佳的观察力很难看出来，自己边上这个呆子
影山想了想，肯定是瞎猜的吧，要不就是日向那种小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的，反正自己要是去问，日向呆子肯定是回答不上来，及川前辈的水平果然已经到恐怖的程度了啊…
但无论如何
影山呼出一口气，及川前辈有多厉害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压倒。
“但是呢！”
还在想着的影山被突然大声的日向吓了一跳，他看去，只见日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只要有我在，你就是最强的！”
看着脸上满是少年意气的日向，影山一愣，然后隔了许久他才压住了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先把自己的水平好好提升吧。”
比赛继续。
“好球 ！”
“好啊！幸南！好球~！”
“再来一球！”
谷川扣杀成功后落地，在场上比赛的同时他也在想着之后的安排，第三局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按这样的进度下去最后极有可能变成拉锯战。
谷川急急的喘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不畅的呼吸顺畅下来，但心脏依旧在不受控的极速跳动着，他的力量也远没有比赛开始时那么充盈了，肌肉发麻…
他垂在裤缝处的手默默的掐紧了自己大腿上的肉，用力一拧，企图让自己的身体兴奋起来，不过效果不佳。
IH的时候他多是以替补上场的，最多也就打过连着的两局，之前遇到的对手也都是还能勉强应对的，而今天，刚刚结束一场比赛又来一场和球队相性如此不好的球队比赛。
谷川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用不上了，但场边的大家并没有能与他相换的人。这时候必须要来一个能扭转局面拉开差距的人，他也能借此休息一下，那么。
他的视线看向了场边的替补区，有谁能够承担这个重任呢…
“大地前辈！”
大地上前一传，但没有收住力，球直接飞到了网上方，直接被青城扣了下来。
下一球，京谷发球。
谷川低声提醒，“他不会发前场。”
无论这个小狂犬现在多么冷静，他都不可能发出轻球，这早就是刻在这种人灵魂里面的事情了
——谷川很擅长洞察这种人性。
大地和旭齐点头，往后撤了一小步。
果然，京谷的球直接轰到了谷川身侧的近底线处，众人早有准备，身体下压接下。
“好！”伴随着叫好声，影山和日向的速攻迅速得分！
场边裁判哨声再次响起，又是换人。
“又换人了啊，乌野。”
“真频繁啊是故意都积攒在第三局才丢出来吗，真游刃有余啊。”
“我看是之前无暇顾及吧？”
“啊！这个家伙不是胆小鬼发球员吗，之前和青城比的时候也上场了，结果一分都没拿到。”
“哪里，明明他在和和久南比的时候连得两分拿下了比赛诶！”
“运气吧？那本来也就快乌野赛点了。”
“和久南和青城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会怎么样可还难说呢。”
接过山口手上的号码牌，看着山口脸侧不自觉间留下的汗水，日向大声说：“要连拿十分哦！”
山口一愣，笑了笑，“那样的话比赛都结束了啦！”
“我批准了！”
“不要紧张，平常心！”旭对山口说着，自己脸上紧张的汗水却比谁留得都多。
“旭，你这个表情说出要平常心完全没有说服力啊喂！”
“哈哈哈！”
眼看着山口已经到发球位置了，替补区的大家也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众人正好是按照身高顺序从低到高一列排开的，在菅原的号令下大家依次摆出一个加油庆贺的姿势，“发个好球！”
网的对面，看着拿着球一脸沉静的山口，及川完全不能将这个人和IH时颤颤巍巍的“胆小鬼”联系在一起，他轻啧一声，“乌野是有什么变态基因吗，一个两个都这样。”
发球线后，山口轻轻的呼了口气。
眼前是之前让自己惨败的对手，当时球落网的痛苦山口还记忆犹新，不过——
哨声已经响起，山口没有动，他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前方，青城所有人的姿势，位置，甚至是眼神他都看得很清楚。
此刻场内寂静无声，但所有人又都能听见响亮的八秒倒计时声，一声声沉闷的敲击撞在每个人心底，这八秒极短，又极为漫长。
就在京谷觉得已经超时，裁判马上就要判定乌野发球违规时，那个男生动了。
山口向前跃去，他跳得不高，挥出的手臂也远没有其他人有力，球只是平缓安静的滑过了球网的上端。
渡看着来球迅速做出了出界的判断，但在他大声喊着出界的同时，球的走势猛的变化，骤然落在的底线附近！
连空气都好像静止了，只见边裁往下一挥旗子。
“界内！”
“无接触发球得分！”
“我天，这个球的变化太吓人了吧？！”
耳边是宣告得分的哨声，眼前是转过头来与自己庆祝的队友们，山口用力的一握拳终于发出声音，“啊啊啊！”
“山口！再来一球！”
抱着球，山口闭了闭眼。
之前与青城的那一球，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但现在，山口再次睁眼，眼神里全是不加任何遮掩的锋锐。
在排球这项团体运动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发球才是究极进攻。他就像是战场上冲锋的战士，仅有着手里的关键一根长矛，只有着一种进攻方式。
但这，不就够了吗。
他只想向前。
山口再次跃起将球拍出，场边的队友们不敢将视线从球上挪开一丝，看着球过网之后才勉强呼出一口气，“过网了！”
“不。”木下摇了摇头，“现在山口的目的早就不是让球过网了。”
他看着飞到京谷脸前位置，让其完全接不下的排球，继续说，“而是得分！”
在这只被赋予了一次发球权的进攻里赌上他们的自尊，以漫长痛苦的训练为筹码，奉献上自己的全部力量，企图以一人之力撼动整场比赛的走向。
这就是。
京谷闪躲不及，球直接撞在了他的手肘上反弹得极高，落到地上后弹了几下才归于平静。
欢呼炸响。
“连得两分！”
“好球！”
“这人谁啊，这么厉害。”
木下死死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这就是，关键发球员！
*
结束完比赛有一段时间，刚刚开完复盘会的他校选手无意的走过这边，惊讶的说“欸！青叶城西和乌野的比赛还在继续吗？！”
“好像是的啊，居然到这么晚了，乌野是那个还挺厉害的黑色队伍吧？居然能和青城纠缠这么久，看来IH那次不是偶然啊！”
“听说刚刚一个轮次，乌野那个默不作声的暗绿头发男生从青城嘴下撕出了整整五分啊”
“喂，等等，现在领先的好像是乌野啊！”
“什么？！”闻言，男生忙跑到另一侧的场地上去看，看清后他整个人一愣，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之后才说：“何止是领先啊，现在，这不是快到乌野的赛点了吗？！”
他手用力的一指比分，比分板上赫然写着22：23，乌野领先。
“再来两球就分出胜负来了啊乌野这么恐怖的吗？”
“不一定”他身边的朋友已经坐在位置上了，看着场上的形势，朋友低声说道，“比赛局面这种东西，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逆转。”
场上，乌野刚失掉一分，站位轮转，青城方面发球。
而接过排球，一边拍着一边往发球位置走去，满脸冷峻的，正是及川彻。
观众席上的男生倒吸一口凉气，“嘶——是及川啊！”
乌野这边的人只能看到及川的背影，但即便如此所有人的心底还是弥漫上了巨大的不安，就连谷川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后排几位同时身体下压，“放马过来吧！”
哨声响起，然后下一秒。
没有任何收敛，没有任何停顿，球几乎是贴着哨声轰出来的，只觉得耳边传来了呼啸声，球就已经狠狠的砸在了场地的最边角处。
谷川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他甚至觉得球的所经之处激起了不可见的白色热浪。
全场都陷入了死寂，隔了半晌，裁判的哨声与边裁挥舞的旗子才将所有人拉回现实。
一分。
“什么人啊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发出那种球。”
乌养双手放在双膝上，整个人缩在一起，脸侧滑下几滴汗珠，而观众席的岛田更是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场上的情形。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膝盖，即使掐出极深的红痕来也如同未觉，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他颤抖着说，“真的假的”
及川单手接住从场边传来的排球，轻轻抬手，握着球的手直直指着谷川幸南，是指示，也是宣告。
他的语气冷静得吓人，“再来一球。”
能以一己之力扭转整场比赛走向的发球员，可不止乌野有。
这是最后的机会，及川愿意赌上自己拥有的一切。
比分23：24，青城赛点。
第073章 才能1
场边裁判哨声响起, 乌野喊了第一次技术暂停，
在下场的前一刻，谷川回头看了一眼网的对面, 正好及川也在看着他, 眼底黑沉沉的, 满是谷川看不懂的情绪。
明明和我一样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吧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步
谷川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有点讨厌。
*
“怎么说呢”
到了此刻，乌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二局他们一直占据优势，这一局一开始虽然被青城占了上风但乌野后半段也拿到了主动权, 两只队伍一直纠缠不清。
现在是青城的赛点, 乌养只能想到一些鼓励的话，但这些在之前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此时再提只会加重队伍的疲惫感
大地一盖水杯盖子, 率先说了出来, “总之只能先像办法接住了。”
作为乌野最为重要的地基, 他所承担的压力毋庸置疑, 但此刻大地的语气依旧沉稳。
“是——”其他人的应和还没来得及完全发出声来，只听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我们不会输的。”
这话由别人说出来或许会像空喊, 但
众人齐向发声处看去, 说这话的，居然是谷川幸南。
因为体力不行, 连暂停的这一小段时间他都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抓紧一切时间恢复, 脸上也全是汗，让人不禁怀疑等一下他真的还能站起来上场比赛吗。
可仔细看去, 谷川的表情依旧，就像像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常。
注意到大家的视线他抬了抬头, 接着说，“我们会接到的。”
暂停的30秒稍纵即逝，所有人重回赛场，比赛继续。
身体压低，重心靠前，眼神紧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无数次练习那样，就像是应对无数次面对过的重击那样。
乌养老教练的，生川主将的，木兔的，影山的，谷川的，及川跃起的身姿与曾经他们遇到过的无数个恐怖发球重合在一起，虽然汗水早已遍布大地脸侧，但他看得很清楚。
抛出的球的弧度，手上挥的角度，瞄准的方位。
大地第一次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他将原本低压的身体微微撑起，利落迅速的向右一倾，在球到达之前他就已经把手伸直准备好了。
飞来排球的球速极快，都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球就已经飙到了大地手上，所以大地的“提前准备”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
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谷川，注意到大地的的动作他瞳孔一缩，这种程度的预判大地之前应该做不到才对
——是在和强敌的对战中实力提升了吗？
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谷川细细思考，下一秒，球就直直的撞在了大地的手臂上，如狂风般袭来的力道直接将大地整个人掀飞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根本就没有闲暇再去顾及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立即爬了起来。
球并没有飞到进攻线上，几乎来到了边线附近。
“补一下！”
“掩护——！”
“边线！！！快啊！”
不仅是场上的选手，就连观众席上的观众们都不由得站了起来，竭声大喊道。
位于前场的谷川因为刚刚一瞬间的愣神，此刻还面对着大地的方向，他听到了球从自己头顶滑过发出的呼啸声，全身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如同一只无形大手紧握住的心脏，几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爆的它正在不断的发出悲鸣。
自己还没有转身看不到球的位置，球马上就要落下了，赶不上了，最后一球——
谷川的思维还在迟钝的想着沉闷的内容，隐约的声音是他唯一能够捕捉到的信息，就像是黑暗里唯一闪动的一丝模糊光亮，在原地徘徊的不知道多久的谷川除了向那处奔去外别无选择。
微弱的光芒离他越来越近，然后终于，在他丧失所有生机，窒息感彻底席卷全身的前一秒，他抓到了。
低沉而实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球高高的飞向网前。
“脚？！”
“这个十三号刚刚是用脚后勾把球硬生生勾起来的啊喂！”
“也只是回了一下头而已，完全算的上是盲接了吧？！这也能接到？！”
“这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都没有看清啊喂！”
就连本人的谷川自己都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没有去思考，一个踉跄重新站直，眼睛里只有已经飞到球网上端，与网靠的极近的排球。
反应惊人的日向已经起跳，他就在排球正前方，这一球球速太快，青城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谷川和影山同时用着自己的最高音量朝日向喊道，“扣下去！”
因为太过紧张，谷川甚至有些破音了。
而对面的及川也意识到了他们想要干什么，可惜位于后场的他来不及上前，他只能高声提醒道，“前场！”
直接扣，手腕做不到，那么就——电光石火间，日向的思维猛然一转，果断利落的用手腕将球扣了下去。
这一球力道不大，但几乎垂直于球网，没有人跟得上这样乱来又恐怖的攻击！
“啊啊啊好球！”
“胆子真大，这种用手腕击出的球，要不是甩开了拦网，直接就和送给对面的机会球没什么两样啊！”
“这样的话…”岛田语气激动，“赛点，撑过来了！”
“赶紧抓紧时间追分拿到赛点吧。”看着青城那边的及川，程立打了一个哆嗦，“不快点，总感觉下一秒那个一号就会变成怪物把比分撕回去了。”
“对心脏真的很不友善啊啊！”
“不过…”泷之上顿了顿，“偏偏这个时候西谷下场了…”
“日向菅原全上，这是要最后一搏啊。”
“胜负就在这几球之间！”
菅原发球。
如此关键的时刻上场，而且又是一上场就发球，菅原却丝毫不觉得紧张，自己的目的，只有得分。
利落一球直奔岩泉而去，王牌被牵制住了！
及川传球给——
日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步，金田一已经起跳，那也正是及川手势朝向的地方，不过。
日向看见了藏在金田一身后的京谷！在影山拦网的同时，他立即奔跑着上前，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已经完全来不及收力稳住位置了，直接狠狠的撞在了影山身上，硬生生的形成了一堵墙壁。
与其说日向是拦网，不如说他是奔向了排球。
球与日向的指尖激烈碰撞，角度大幅度改变，弹回了青城的场地，落地。
“啊啊啊！拦住了？！”
“日向！！！”
“乌野，真的追上来了！”
25:24，乌野赛点！
哨声再次响起，青城第二次技术暂停。
岩泉一边拿着水杯一边安排着之后的事项，“下一球还是那个2号发球，如果依旧是像刚刚那样落在前排一样，就由我来接。”
因为时间紧迫，他的语速极快，不过语气却是沉稳至极。
“明白！”
花卷：“他们也有可能像之前一样发给京谷，不可以掉以轻心。”
京谷点了点头。
“要是能用一传牵制住2号就好了，这样的话就只能影山二传，进攻方式少很多。”
“不能这么想谷川幸南可也会二传。”
“靠！”
岩泉拍了拍手：“首先先拿回这一球…”
他说最后号召话语的声音突然一顿，侧头看向了刚刚下场以来就没有出过声的及川，“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现在我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及川收回了一直放在乌野身上的视线，看着岩泉说，“抢回这一分，必须。”
看清及川此刻的表情之后，岩泉一愣，然后隔了许久，几乎是裁判吹哨提醒后他才反应过来。
岩泉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大声喊道，“大家上！”
“哦！！！”
暂停结束，菅原发球。
瞄准的依旧是岩泉的位置，不过这次，他早有准备，发球被完美接下。
及川高托而起，同时青城前后排三人同时起跳，这一回京谷是诱饵，球由后排的花卷击出，直接撞在的网带上。
擦到上面了，球会极速下落！
而此刻，乌野前排影山和日向已经跃起，谷川的位置最远完全来不及，所有人只能看着球落下，只能错过这一次赛点的机会。
“我来——！”
一边发出着高亢的宣告，菅原一边从后排冲上前，几乎是瞬移般的来到了球落点的网前处。
因为太急，他整个人已经狼狈的滚在地上了，不过没有关系，因为！
菅原的眼睛执拗的盯着球，他只来得及在接近滑倒后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尽量挪开为他人腾出空间。
他救起来了！球已经重新由影山控制住了！
“上吧！”菅原大声的喊道，“反击！”
除开二传的影山本人，和跌倒还未爬起的菅原之外，乌野的所有人同时动了，即使在这种时候，在如此关键的赛点处，从不知畏惧是什么的鸦群们也不会停止住自己的步伐。
进攻，进攻，拿下这一分！
前排的岩泉已经准备拦网起跳了，“即使拦不下来，也要碰到！”
此刻球已经来到了影山的正上方，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他，企图从他完美的手型中看出一丝破绽——
下一秒，他单手一推，将球直接推过了网。！！？
“二次进攻，赛点？！”
青城前排三人脸色猛然一变，完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起跳，但毫无防备的他们怎么可能接得下这突如其来的一球。
就连空中的谷川都惊讶的睁大了眼，他和其他人一样，在不知觉间都陷入了菅原二传等于影山不会进攻的思维误区里。
在这种时候用出一个二次进攻，有谁能够想到？又有谁能够反应过来？
谷川心里狂震，这就是天才的意识吗…
观众席上，岛田喃喃的说：“结束漫长战争的，居然是一个二次进攻吗”
“不！”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泷之上的音量突然提了起来，“你看！”
只见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位于后场的及川突兀的出现在了网前，沉腰而下，一个下手接球将球重新救了起来！
“飞过去了”程立瞳孔一缩，不可思议的说道。
“天哪！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的。”
“啊啊啊！好球！”
这救的一球实在是精彩，观众席瞬间炸开了，如浪潮般的欢呼惊叹声响起，而此时最震撼的不是青城的队友，也不是场边兴奋的观众们。
而是场上的谷川。
空中的他看得很清楚，及川不是什么飞过来的，也不会瞬移，他是提前到位的——他预料到了影山的行动。
怎么可能，谷川几乎是呆滞的想，影山能够做到那种程度的进攻他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及川能反应过来…普通人怎么可能与天才并肩…
时间不会因为谷川纷杂的思绪而停止，场上的比赛依然在继续。
及川救得极稳，抬头后他看向了另一侧的花卷，在他提示之前花卷已经跃至空中了。
虽然花卷的本职是主攻，但作为“样样通选手”，他也常进行二传，花卷的传球相当漂亮，京谷毫不犹豫的下扣。
影山及时起跳拦网，但球也只是弹到了他的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球的球势依旧没有减缓，转换方向之后直朝后场而去。
“我来！”见形势不妙谷川将自己脑袋里的混沌思想全部扫去，后撤一步，完美接下。
“幸南！救得好！”
“啧。”京谷皱紧眉头，发出一声响亮的不爽咋舌，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去说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乌野后排，正在进攻的旭身上。
比赛已到末端，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肌肉的疲软，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自己能尽到的最大力量施加在了排球上，发出的声势居然不逊色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进攻。
又是花卷，他向前鱼跃，即使嘴巴因为憋气已经变得鼓囊囊的了，但他还是将球接了起来。
“居然又接到了？！”
“这一球到底要往返多久啊喂！”
岛田的眼睛不敢从场上挪开一丝，他想：接到了，但是
花卷的双手虽然与球相触，但球势完全没有被削弱，角度被进一步拉大，球不受控的飙向了界外。
“飞向界外了！”
“及川学长，拜托了！”
这一球飞得太远太偏，几乎已经过了球网边裁判站的位置了，这种情况下只有可能
“机会球！”谷川大呼出声，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组织进攻，及川彻的唯一选择就是将球下手抛给这边放弃，然后就是我们的机会。
场上风云变化，青城的替补区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说话，最后一球，这么多个来回之后结果到底会如何，他们不敢去猜测，只能紧紧的盯着场上发生的每一处变化。
替补的温田虽然是三年级生，但一直都是情感丰富的类型，此刻他都有点不敢看场上了，语气颤抖的说：“一定要赶上啊”
“会的。”
听到自己的喃喃自语突然被人接话，温田一愣，然后看向出声的矢巾。
在之前因为京谷而无数次情绪狂躁的矢巾此刻的表情居然是冷静的，他看着场上刚刚被花卷托出的球，说，“因为他是及川学长，所以一定可以。”
松川也注意到了这边，听矢巾这么说，他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一些，失笑道：“矢巾你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及川粉丝啊。”
“不，只是。”矢巾说，“只是能把我喊醒的人又怎么可以只止步于此。”
作为前辈的温田此刻呆愣愣的看着矢巾，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什么时候矢巾你变得这么拽了。”
渡想了想，笑着说：“几个星期前就这样啦！”
…
数星期前，一次普通至极的队内训练赛，全部选手被划分为两队，一队由及川率领，另一队是矢巾，没有任何悬念的，矢巾这边惨败。
比赛结束后，矢巾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悬殊的比分，但在与前辈们重新会和时，他努力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那可是及川前辈啊我们这边压根比不了，怎么可能赢嘛。”
他的语气里沾着一如既往的散漫和无所谓。
矢巾身侧的渡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的确。”
他完全理解矢巾为什么会这样说，现在的青城完全是以二传手及川前辈为核心建立的，春高结束之后三年级的前辈们都会引退，到时候同为二传的矢巾不得不接管及川的位置，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矢巾叹了一口气，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才能，那该多”
“矢巾。”及川的声音突然响起，矢巾吓了一跳，忙把自己未尽的话语收了回去，“及川前辈！”
及川看着矢巾看了很久，久到矢巾都以为及川发现上次给岩泉通风报信的人是他而慌张时，及川终于说话了，“那能让才能绽放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矢巾没想到及川听到了他刚刚顺口的抱怨，还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了，微微一愣。
及川继续说，“也许就在今天，有也可能是明天，后天，几十年后，运气差的话说不定得下辈子了，不过。”
他抬头，眼睛里满是矢巾看不懂的光芒，“不过要是你认为自己没有才能，那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矢巾怔怔的看着及川，久久没有回神。
看着及川走远的背影渡说：“怎么感觉及川学长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他可不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然后在他的视线里，及川还没走多远，就被岩泉一个球击中了后背，“愣着干什么，今天轮到三年级收拾器材了，再不来当你想开溜哦。”
翘班的惩罚还是及川自己定的，是学猪叫，不过当时这么定完全是因为他想看小岩学
啊这可不能说出来，所以及川只是笑嘻嘻的跑了过去，接过球框，“来啦~”
渡：“嗯和以前一样了。”
矢巾却没有接过渡的玩笑话，他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及川的话里，“及川前辈和之前不一样，是那次他和偶像谈话的时候开始的吧？”
渡一愣，然后才回答，“好像是的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矢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了握自己的手，重新抬头时眼神已然坚定，“走吧，今天的训练赛大的太烂了，我们去加练。”
矢巾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如果将每个人的能力具象化的话可能他连一个满分都没有吧？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成为及川学长的继任者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比焦虑，甚至自暴自弃，不过在那次和及川交流完之后，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就算这条路比一边虚假的哀叹一边自我放弃要艰难也无所谓，就算他穷尽一生也无法与及川学长比肩也无所谓，自怨自艾什么的，进了坟墓有的时间去做。
——如果说为及川引路的是那位退役的传奇选手，那么为矢巾引路的，就是及川了。
所以。
矢巾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场上挪开过，在他瞳孔反射出来的光晕里，及川没有一传，他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远在球网另一端的岩泉。
就像是飞蛾扑火，又或是试图以蜉蝣之身撼动巨兽，及川义无反顾的转身，将排球长托至岩泉面前。
精准无比的左翼进攻点，球场的距离感，已经刻入骨髓的空间感知能力，这之间或许有天赋，但矢巾见过合宿时亮到深夜的体育馆灯光，听过岩泉对及川训练过度的呵斥，感受到过及川的求胜欲，他的双眼永远只注视着前方。
球疾驰而至，位置分毫不差！岩泉需要做的，只有挥臂扣杀！
“轰——！”大地猛然向前一跃，与其说他是救球，不如说他是和球撞在了一起，因为上前及时，球直接狠狠的轰在了他之前受伤的脸侧，嘴巴里传来一震刺痛，但他已经完全无暇顾及了，球直接飙到了网上。
“机会！！！”
“扣下去！”
青城那侧已经冲到前排的及川直接就这这一球往下扣。
一定要扣死——！
“后场！”
观赛的人嗓子已经喊哑了，但依旧丝毫不觉，眼睛不敢从场上挪开半分。
“快跑啊！快快快！”
第一个上前的是谷川，他几近疯狂的往前冲着，姿态已经完全不想是要去救球了，更像是想要甩开什么，他咬紧牙关，单手一撑身体上上半身极力上扬，左手向回一锤。
怎么可以输在这里，怎么可以输在他手上！
因为惯性，谷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又马上踉跄着爬起，声嘶力竭的喊道，“最后一球！”
影山后撤一大步迅速的挪到了球的落点处，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姿态依旧完美得吓人。
同时后撤数步的还有日向，留出充分的距离后他大步助跑上前，“给我！！！”
眨眼间，球已经来到了日向面前，同时青城前排三人起跳，地面所有人严正以待，布防的没有任何缝隙。
如同自带瞄准镜一般，日向瞄准了青城拦网的指尖，他用尽全力的挥出手臂，将球死死的扣在了那一小块位置上。
“砰！”
球与指尖相触时明明声音极小，但在及川耳里听来却像是尖锐的爆鸣声，球骤然转向，他只勉强用手臂的最侧边接到了一下球。
球高飞而出，然后平静落地。
哨声响起，界外
比分板翻动，26：24
胜者，乌野高校。
第074章 才能2
“咚咚”球落在地上, 轻微的反弹了几下，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彻底的停在了地上。
场边负责翻比分板的工作人员看着刚刚被自己翻过去的页码, 喃喃的说：“这可不是县内预选级别的比赛啊”
其他不说, 单说最后那一漫长而惊心动魄的一球，就算是放在全国的赛场上也绝对是可以收录在精彩比赛的集锦里面的吧。
场内安静了半晌, 虽然在后半程大家已有预感，但当结果真正摆在面前时, 还是没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真的假的啊”
“乌野打败了打败了青叶城西”
“赢了”小武老师声音颤抖的说, “我们真的赢了。”
似乎这时，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啊啊！太好了！”替补区的大家一边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边冲上前, 田中一手一个大力摸着毛茸茸的脑袋, “你们几个可真行啊！”
一边摸着, 他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
西谷几乎直接跃到了大家的头顶上, 木下的手不停的往山口的背上呼着。
过于激动的他直接把山口呼得一个踉跄接着一个踉跄, 最后还是月岛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山口才勉强站直。
缘下也一把抱住了谷川，直接把谷川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摁，自己脸上直接冒出了两个大大的蛋花泪包眼, “谷川, 太厉害了，谷川！”
山口：“缘下学长已经完全不能正常说话了阿。”
“喂喂！阿力, 再摁幸南就要窒息啦！”
西谷从空中落下之后直接半个身子趴在了缘下身上, 近距离看见谷川逐渐变青白色的脸之后，他一边晃着一边说, 手上似乎还在试图将谷川拔出来。
听见这边的动静一脸喜气洋洋的菅原回头，然后
看着完全就是一个人压着缘下和谷川两个人的西谷, 菅原缓缓的陷入了沉默，“西谷你这样直接压在两个人身上不才会把他们压窒息吗”
“欸。”西谷一僵，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一样，呆呆的说，“好像是的诶”
“西谷都乐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啦！”
“哈哈哈！”
至此，本场比赛彻底宣告结束，致谢完毕之后双方到网前握手，网下，大地和及川像是比赛开始前握手那样双手相握，不过这一次，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双手相触之后随即分离，及川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网前定定定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日向影山等人，影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抬头看看了过来。
及川嘴巴向下一撇，“这样子就是一胜一负，可别得意忘形了啊——”
明明赢下了比赛，影山的脸色却并不比及川的好看，“我才没得意忘形呢。”
就站在影山和日向身后的谷川看着几人的对话，他只是看着，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
比赛结束的球队不能在赛场上停留太久，两边队伍简单交流后直接离场，向观众席应援人员的致谢声，列队解散时球鞋与木质地板的摩擦声，推着标有自己校名的球框发出的轮子转动声给这场比赛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好像有点潦草。
谷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青城众人的背影。
那样漫长而艰辛的比赛居然就这样结束了，不应该更加轰烈，更加盛大一些吗。
谷川想着，又觉得不对。
说到底这只是一场县预选赛级别的比赛而已，甚至连决赛都不是，没有人报道没有人采访，观众席没有坐满，可能真正知道有这场比赛存在的人都不多吧。
即使他还是很讨厌对面学校的主将，但谷川不得不承认一点。
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收回目光，谷川低着头默默的走着，眼看着已经要到他们放东西的地方了，突然，谷川扯了扯身边缘下的衣角。
“谷川？”缘下一愣，问道。
谷川低声说：“我去上个厠所，等一下回。”
*
体育馆后门处的走廊极少有观众会走，路过的都是选手或者工作人员，基本上大部分学校的学生搬器材或者去停车场也都会走这边——学校专属的球筐，热身按摩器械和补给用品还是很占空间的。
乌野那种全队就十几个人，算得上器材的东西就只有几个排球的队伍自然不需要干这些，所以，当谷川走到这边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位乌野的选手，倒是一眼就看见了及川彻。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意，但这种微笑在抬头看清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之后马上就淡去了。
谷川听见他嘟囔着抱怨道，“今天这是什么运气，才送走一个混蛋牛岛，又来一个臭屁天才。”
及川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抬头看向谷川，“你是来找牛若的吧，他刚刚还在这，不过现在不知道滚那里去了。”
因为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他的语气冷冰冰的。
谷川只是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及川君。”
“哈？”虽然谷川的话里还带着敬语，不过及川怎么听都像是他在阴阳怪气，自己输了就输了，还有必要来自己面前再强调吗，连小飞雄都没有这么做欸！
及川决定在自己心里的讨厌人物排名里，把谷川再进一位，直接和小飞雄并列第二
——第一当然还是最可恶的小牛岛。
他不想再搭理这个讨厌的家伙，“没有什么好找的，不过是输了一次而已，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们全部打败的，一个不漏！”
一边说着，及川一边转身，打算甩头就走。
谷川上前一步，“就凭你吗…？”
听到谷川如此说道，及川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谷川，眼神变得锐利，“你什么意思。”
要是以往的谷川，他肯定就是一万个慌张只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了，不过现在，谷川没有回退一步，他镇定的回看过去，“三年来的经历还不足以让你意识到差距吗。”
及川彻底转过身来，重心往后一靠站着，微微扬起了下巴，“不就是因为意识到了差距才不愿意放弃吗。”
谷川：“可是你只是个和我一样的普通人，就算不放弃不也只是无谓的挣扎吗。”
说这话时，谷川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及川的脸上挪开过，他知道，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来，说出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及川肯定会发怒，最不济也会脸色大变
——作为及川的同类，这些事情他都经历过，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这样的话，就说明及川也这么认为，只是不愿意承认。
可是出乎谷川意料，及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全世界最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新奇的上下打量着，隔了半晌才说，“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自认为不是天才的傻蛋，你是什么外太空来的脑回路奇怪的人吗。”
谷川一愣，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再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和天才比，那样不可能…”
“这种事情及川大人早就知道了。”及川打断了谷川的话，“不过听得还真是让人火大啊，一口一个普通人天才的，那我倒是问问你，你觉得什么是天才，什么是普通人。”
当然是…谷川张了张嘴，他以为自己会相当流利的给出一个判断标准，结果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说不出来。
及川眼睛微微一眯，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尖锐，“不会是比你厉害的就是天才，比不上你的就是庸才吧？”
不是…我，谷川慌张的想要反驳，但还没等他说完，及川上前几步直接逼到了他面前。
“你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是天才吗？还是说其实你又软弱又高傲，对着天才就望洋兴叹，对着不如自己的就视若无物吧？
谷川一脸茫然，他完全不这么认为，也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怎么可能，大家都比我厉害多了，我只不过是依靠着大家才勉强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啧，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给你当心理导师啊”
及川难得有些暴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发出了几声叽里咕噜的奇怪声响，但最后还是没有甩头就走。
“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排球，比赛上自己得了多少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你的防守让对手有多恶心难道不知道吗？扣球下去对面的人接得表情都变形了还摸不到球边的样子你是没有看到吗？”
谷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没有吧？”
及川一个踉跄，他磨了磨后槽牙，“行，那我们不说这个，你之前的学校可能的确是天才云集，全是比自己厉害的人，那现在呢，乌野里最强的是你你完全感受得出来吧？”
这回谷川沉默了，“但大家之后慢慢成长起来肯定会超过我”
“可你的表现完全就是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的嘛~”及川一摊手，“之前两场比赛你根本就没有怎么出力吧？看不上这群所谓的普通人，完全把重心丢给乌野的其他人，但面对乌野的这群同样以普通人居多的队友你又能以平等的目光对待，是因为他们被你归为了自己所属物的行列所以就能另眼相待？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高傲吗？”
及川知道，谷川是从国中开始就常年位于全国金字塔顶端的强校首发，即使心态有问题，即使他个人的经历相当坎坷，但这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就以之前和条善寺，和久谷南的两场比赛为例，这些对手只是是地区宫城县的四强而已，和谷川之前常年面对的选手根本无法比较。
从全国顶尖到地方四强，这样的身份差异带来视角上的不同完全是潜意识里的——连本人都很难发觉。
在赛前看了谷川比赛录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及川在某种意义上可能比谷川还要熟知他真正可以达到的水准，在县内预选赛阶段和其他队伍拖到那种比分绝对不是他的正常水准。
又软弱又高傲，想着，及川又不自觉的用舌尖轻舔了一下牙齿，真欠啊。
对面，谷川呆傻傻的看着及川，他感觉自己完全理解不了及川的话。
眼前这个人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不对绝对不对。
谷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可能会发生什么他完全控制不了，颠覆他认知的事情。
下意识的，谷川转身就想离开，及川倒是没有做出什么阻拦的举动，只是将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站了站直，似乎也是要离开。
最后，在谷川走远，即将离开这处走廊时，及川突然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这种心态是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无论如何，一个连相信自己有才能都不敢的人，一个又自卑又高傲的搞笑人物是不会有改变的，”
“我可是向牛若夸下了海口，要是因为你小不点没能让白鸟泽狠狠摔个跟斗，我还是会有点不爽的。”说着，及川顿了顿，“反正我是觉得我的才能绝非如此，今天不过是我的全新起点，至于你如何，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及川再也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谷川停住了脚步，他低着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
“谷川！你终于回来啦！”看着从另一边走过来的谷川，缘下大力的招手，“我们东西都收完了，你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谷川加快了步伐赶到众人身边，“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的东西都在包里，没有其他的了。”
“那就行，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等我们啦~差不多该走了。”
谷川点点头，跟上大家的步伐朝外面走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还在体育馆里，正好边上就是总的比分板，上面记录着分组情况和所有学校的比赛比分。
在经过哪里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了看，而沿着划到正中间的红线往回看去，正是白鸟泽半决赛的详细比分。
“白鸟泽半决赛也是2-0拿下的啊，看比分应该都没有纠缠多久就结束比赛了。”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
“毕竟是常年垄断县内选手权的王者啊。”
“但是无论是谁，都要打败！”
日向的表情也难得的沾上力量严肃，他说：“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混凝土孕育出来的力量吧！”
“哦哦哦！”
“好！”
菅原：“等等，为什么是混凝土，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典故吗？”
西谷：“翔阳能说出典故的概率几乎为零吧？”
“这句话唯独西谷你没有资格吐槽啊喂 ！”
大地咧开一个笑容，“嘛~不挺好的吗，还挺帅气的呢~”
前面的大部队笑呵呵的说着，而后面，谷川依旧坠在队伍的末端，只是和以往稍微有一点不同的是影山走得也不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没过多久，影山开口了，他看着谷川，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等一下要不要带伞一样，问道：“谷川学长是状态不佳，还没有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吗？”
一直低着头默默走着的谷川听到这话抬起了头，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影山：“合宿时大家都很忌惮你，说你的实力可以垄断比赛结果，可是真正比赛的时候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其实影山并没有实地的听到黑尾这样说，当时听到黑尾说'谷川是大赛型选手，真正实力还要比平时训练时厉害一两倍'的，是日向。
不过，日向呆子在那天回程的路上就炸呼呼的像倒豆子一样跟影山说了，眼睛还亮晶晶的。
影山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思绪从当时的回忆里扒出来，继续用平和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感受，“感觉谷川学长在赛场上的表现没有黑尾前辈说的那么厉害。”
谷川突然觉得有些荒谬，自己眼里绝对不可能超过的天才居然对自己说出了这种话。
简直就像他和影山是平等的一样。
自己不过是没有才能的普通人，眼前的可是可怕的天才，自己一辈子都超越不过的天才。
刚刚他和及川谈话的内容在谷川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他却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谷川停住了脚步，注意到谷川的反应影山也没有继续往前，转过身来看着谷川。
他不太懂谷川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谷川学长…？”
影山疑问的尾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猛然止住了。
原本低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谷川突然上前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
在靠近后，谷川轻轻抬头，定定的看向影山。
影山瞳孔一缩，在他眼前，那一双墨色的眼眸里光晕流转。
“那影山君，你能胁迫出，我的才能吗。”
谷川的用词有点奇怪，但影山已经没有空闲去思考那些了。
明明他们两个只是站着，明明抛开用词不说，谷川是在请求他帮助谷川激发才能，但不知道为什么，影山就是有一种错觉，真正在被胁迫的人，是自己。
面前这个人的手微抬，锋锐的刀已经逼在了他的喉管处。
沉睡已久，一直用将自己困在虚幻里的猛禽好像第一次迈出了牢笼。
你能吗。
第075章 初识
一个上午的激战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已, 坐在归程的车上已经没有人再有力气嬉戏打闹了，几乎是一上车坐到位置上后，大家就开始了呼呼大睡。
车内很安静, 只有坐在最前方的乌养教练和小武老师在轻声聊着什么, 不过这完全没有打扰到大家。
车内开了低低的暖风, 灯光也被小武老师特意调暗，前方偶尔传来轻微低沉的声响在车身的轻微摇晃下听来更像是母亲推着摇篮时哼唱的哄睡歌曲。
当然, 也不是所有人都睡着了，在这样的氛围下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谷川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略过的附近。
他将脸贴在玻璃窗, 从那不断传来凉丝丝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虽然谷川已经很累很累了，他的精神却依旧是清醒的, 没有什么睡意。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来回闪着, 及川那张脸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对方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响起。
隔了半晌, 谷川慢慢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调开了一个对话框。
和以往一样问问灰二哥的意见吧，谷川想。
灰二哥肯定也会否定及川的想法的，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灰二哥让自己“离那些混蛋天才远一些”的, 灰二哥肯定会认同我
谷川输入了一大段话, 最后手指却停在了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上车后虽然谷川没有睡，但他也没有打开头顶上的灯, 车内只有厚重车帘后隐隐约约透出来的一点亮光, 在这边昏暗光线的衬托下更加模糊不清。
手机倒依旧是亮着的，现在整个黑乎乎的空间里, 就只有手机是亮着的，它就像一条便捷的逃生通道, 不断的引诱着谷川。
…
谷川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最后垂眸将那些文字都删掉了，他向座椅上一倒，再顺手把手机往边上一放。
他抬头呆呆的看着车顶，觉得现在的亮度刚刚好。
谷川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他睡得很好，不知道隔了多久，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沉沉浮浮的谷川被其他人的谈话声唤醒了。
“日向！你的口水埋汰死了！”
“我的口水才不埋汰！”
听着一如既往的吵闹声，谷川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认自己没有流出口水后才坐直，四周环视一圈。
果然已经到学校了。
“谷川，清醒一点哦~我们还要先去体育馆复盘呢。”缘下一边扶着谷川的手，一边柔声的说着，“小心别摔着。”
谷川还没太睡醒，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清缘下在说什么，总之就先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谷川学长居然也是贪睡鬼啊。”日向一下子蹦上体育馆前走廊的楼梯，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被缘下搀扶着晃晃悠悠走过来的谷川，语气惊奇的说。
“谷川体力不是特别好，又是场上的主力，就没被轮换下去过，这样连着比两场肯定累得够呛。”
菅原感慨的说，然后在回头看到日向如同走独木舟一样的走楼梯方式，忙上前制止，“还是正常走路啦！小心摔。”
“好嘞！”日向一个转身成功完美落地，同时还摆了一个定格姿势，“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我决定把这个命名为霹雳啊呦！”
日向精心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影山无情的一个握日制止了，“快点去体育馆，乌养教练已经到了。”
日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嘟囔着，“影山你真的是的，我的发型都被揉乱了嘛~明明赢了比赛脾气还这么糟糕，和吃了火药一样！”
谷川被拉着下车，被拉着走到体育馆，又被拉着参加了“目标全国冠军！”的全新目标制定，在大家的欢呼声里与其他人围坐在一起时，谷川也终于清醒了。
刚安排完其他事项，才进入体育馆的乌养看到这边的情况微微一笑，“这个劲头看来时是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那么，就来聊一聊明天我们要面对的劲敌吧。”
仁花和清水一起分着完厚的像字典一样的资料，小武老师则和往常一样从边上的器材室里托出移动的立式白板放在众人面前。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乌养将白板调低也和大家一样坐了下来。
看看手里和板砖没什么两样的“白鸟泽对策资料”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日向更是在翻了半天都没有翻到头后，语气颤抖着说：“这个，今天要全部看完的吗？！”
菅原笑着说：“日向对这种很苦手啊。”
“不如说单细胞的几位都不太行吧，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们眼里估计和小蝌蚪没有什么区别”成田笑着说着，然后语气突然一顿，变得格外惊奇，“欸？！影山和谷川居然在认认真真的看？！”
缘下：“毕竟是和排球相关的资料呢~”
“等等，谷川已经是完全被归类到单细胞里面了吗。”
“虽然知道大家今天连打两场比赛很累，但明天就是决赛了，还是要认真听才行。”乌养敲了敲白板，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谷川也停下来翻动资料的手，看了过去。
“明天我们要面对的，是白鸟泽，先说一下我的感受，如果说青叶城西是县内完成度最高的队伍，那么按照我的印象，白鸟泽就是完成度最低的学校。”
所有人同时一愣，一般来说完成度应该和球队实力成正比才是，可对于白鸟泽这所常年垄断宫城县选手权的王者学校，乌养居然用“完成度低”这个词来形容
日向完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最不完整？少了人吗？”
成田扶额，“好直白的思维方式。”
“呆子，乌养教练当然说的是队伍之间的配合完成度啊！”不用看就知道这句话是来自影山的爆言。
乌养点头，“好的团队配合可以将队员之间的实力相乘，就像青城音驹那样，而白鸟泽则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相加，到比赛危机的时候他们的二传基本上都会喂球给王牌，原因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这样可以得分。”
几乎所有人都被乌养的话震慑住了，谷川也点了点头，而一边的日向则是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自己对面的谷川，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
“对了！在IH的时候谷川你和白鸟泽对上过比赛吧！感觉怎么样！”
“欸！有遇上过吗？”
“对哦，谷川之前的队伍是全国级别的豪强，还拿过好多次全国优胜，肯定在全国的赛场上遇见过白鸟泽！”
“不过日向你怎么知道的啊？”
这些事谷川从来没有主动说过，因为合宿时的经历，大家也极少提及谷川之前学校的经历，对此，他们真还一无所知。
日向：“之前和条善寺比赛之前我谷川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厕所了嘛~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大王者、牛若、还有伊达工的青根前辈。”
他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着，“然后那个时候牛若和谷川交谈的时候就说‘IH的时候和井闼山交上手了，但谷川并不是首发，队里的队友很遗憾’什么的。”
“欸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日向大力点头，“而且白鸟泽那一场比赛输了，被淘汰了来着。”
“好厉害！”
“这就是传说中冠军队的实力吗？！”
菅原默默吐槽：“不过日向你厕所奇遇记的奇怪buff还真是一直在发挥效用啊”
“简直就是特级的情报收集员了都。”
“哈哈哈！”
乌养也笑了笑，“我正准备说这个来着，没想到被日向抢先了。”
看着听到自己这么说摸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日向，他摆了摆手，“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们在赛前再怎么研究得出来的可能都不如实际打一次来得详细，所以谷川的意见可是相当重要的。”说着，乌养看向了谷川。
谷川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为难的说：“我的意见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IH那一场比赛我只打了半局不到，之前的正赛倒是有打过大半场的，不过那个时候主力都是队友们，我完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生硬的止住了活头。
谷川的手慢慢落在腿侧，然后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除了坐在他斜对面的影山，几乎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影山微微一愣，并没有出声。
谷川也只是停了一瞬，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说，“国中的时候我倒是和牛岛打过全场，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相隔太远了，应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说着，他像是征求意见般的看向了乌养。
乌养点点头，“单不说牛岛的力量技术在这几年里提升了多少，除他之外白鸟泽的其他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说现在白鸟泽的正选里有不少是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不过果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就算只是半场对我们的帮助也很大，谷川麻烦你了。”
谷川轻轻呼了口气，似乎是做好了什么准备，然后开始了他的叙述。
绝对王牌的牛岛，预测怪物天童，作为正选里唯一一个一年级的五色，削面机六边形战士大平，沉稳而贴合白鸟泽理念的白布
不仅仅是实力和技术，每一个正选的性格谷川都尽力的结合自身经历或自己的观察而细细描述，甚至连身高体重最高打点之类的数据，他都能全部说出来。
一开始大家还在一脸严肃的听着，到了后面就已经完全变成震撼了。
终于等谷川说完，缘下呆滞的问：“谷川，你是什么数据记录机吗”
“这就是传说中‘不知道什么信息’而对应的详细程度吗。”
“谷川你不会是偷偷去人家球队里把他们的信息给偷出来了吧！”菅原一脸惊恐。
西谷更是直接抱住了谷川，“幸南！不能犯罪啊！”
看着大家夸张的反应，谷川摆了摆手，“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记下来的啦~，偷信息什么的不可能去做的，谢谢大家都关心。”
说着，他还安抚的摸了摸凑到自己面前的西谷的脑袋，然后对乌养说，“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数据都是之前IH的时候的，现在只能起参考意见了。”
大家的思绪被重新撤回来，重新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和刚刚坐下的笔记。
“可以将防御无视的恐怖力道，还是左撇子吗”西谷喃喃的说。
谷川点头，“虽然我也能够做到用左手打球，但其实我本来并不是左撇子”
说着，谷川突然一顿，嘶，自己到底是不是左撇子他有些不记得了，一开始最小的时候好像是的吧？不过被养父强制纠正了，国中时发现左撇子很有威力大家都在乐呵呵的试的时候跟着模仿，意外的练得不错，但刚到乌野时又不愿意去用这么一算起来他好像是左撇子诶。
但无论如何，牛岛的左手进攻和他可不是一个程度的，那种暴力
谷川继续说：“牛岛本身力气就极大，再加上左手施加的旋转在场上就像可怕的大炮一样，我很不擅长接这种球。”
“连谷川都”
谷川的语气极为坚决，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次他并非虚言。
西谷点点头，“我会慎重的。”
谷川：“除开此之外白鸟泽作为豪强选手储备也相当不错，光成熟的可以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场的，就有足足三位。”
“三位？！”
木下和山口对视一眼，“我们现在最多就算有1.5位吧”
“控位精准拦网也精彩的川西，有着一手好跳飘的汤野，二传优秀发球更是顶级水平的濑见。”
谷川极少这样长段的说话，说着说着，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这里面最需要关注的是濑见，作为三年级选手本来他是白鸟泽的正选二传，但因为和队风不符，被二年级的白布替换，但他的实力绝对是顶级的，发球往往可以直接得分或者干扰一传打乱节奏，之前要不是有元也在，他会是很大的麻烦。”
月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谷川顿了顿，再次强制着自己抬头，目光在大家身上一一扫过，“不过，我会得分的。”
所有人同时一愣，明明谷川的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丝毫不像他们平时“放狠话”那样气势十足但
大家相视一笑，西谷一下子蹦了起来，“我也不会示弱的！”
“谷川居然说的是得分不是接球欸！又进一步！”
“无论是谁我们的得分能力都不会弱于他们的！”
“拿下全国冠军！”
成田：“欸，现在就开始喊这个口号了吗？”
木下：“既然定了当然就要喊出来啦！”
“噢噢噢——目标！全国冠军！！”
第076章 关系
春高宫城县代表决定战, 决赛当天。
仙台市体育馆内。
“日向~你不先去上个厕所吗~”
日向大声回答，“我刚刚才上过厕所好不好！”
“虽然日向比赛前是要上厕所，但也不是一直要去的啦。”
“哈哈哈！”
几人同时笑成一团, 就在这时, 从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小翔！！”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日向居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呆愣愣的向后看去，看清来人后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来喜色。
“是阿泉还有幸治！”
站在几人身后的两人正是日向的国中朋友, 虽然两人一个是篮球部的一个是足球部的, 但日向第一场排球比赛人数不足他们来帮过忙。
田中、大地和菅原都围观过那一场比赛也立即认了出来。
“诶，原来是足球部的吗！”田中一脸恍然大悟, “我就说排球队里怎么会有用脚用得那么好的人！”
菅原也说：“一直保持着联系, 关系真好哇
幸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不过还没等他说上两句, 视线很快就被从日向身后路过的影山吸引住了。
幸治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小声的问，“那家伙这么也在乌野！”边上的阿泉也心有余悸的看着，努力撇开视线。
影山在那一次比赛里给他们留下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臭脸大冰山！还超级凶！
日向顺着视线看过去, 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这家伙也变化超级大啦。”
一边的菅原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日向朋友的反应, 他还沉浸在刚刚用脚接球的话题里。
菅原摸着下巴说：“排球队里也不一定没有用脚用得好的啦, 之前青城的时候谷川用脚接球接得可老漂亮了。”
他指的是谷川后脚一勾救起来的那一球，当时菅原在替补区看得很清楚。
田中摆了摆手, “谷川那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程度了诶！”
走在他们后边的谷川正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走过来打听一番后,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说什么“大家都可以，我只是误打误撞。”，而是一脸严肃的对田中说：“不可以这么说，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心理暗示的。”
田中一愣，看着谷川的认真表情，原本开玩笑的语调被瞬间咽回了肚子里，他说：“啊是”
看着被影山叫走问问题的谷川，田中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喃喃的说：“原来谷川也会说这种话啊，和最开始那副样子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简直都像大地前辈了。”西谷也大力点头。
菅原一手一边搭住了田中和木下的肩膀，“说不定是谷川终于发现自己之前的思维误区啦，是大好事啦大好事~”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日向和两位日向的朋友，微微一笑，“那么我们就先去位置那里啦，日向你也快一点哦~”
日向忙点头，转头和朋友道别，“那么我就先走啦”
他欢快的话头突然一止，猛然凑上前大力摇晃，“幸治！阿泉！你们两个人突然怎么了！脸色都完全变成青白的了啊！”
幸治颤抖着用手指向前方，“那那个，刚刚那个过来说话的人好可怕！更可怕了！”
阿泉大力点着头，“表情好吓人！”
日向一头雾水，定睛一看，那边只有影山和谷川两个人在说话，没有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啊。
见日向不明白，阿泉忙继续说，“就是那个黑头发的，刚刚还过来训斥了队里前辈的。”
训斥？
日向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阿泉你是在说谷川嘛~”
为了确认，日向还回头大喊了一声谷川的名字，谷川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歪了歪脑袋。
幸治和阿泉同时打了一个激灵，“是是！还是不要指了，太恐怖了！”？日向完全没有办法把他们嘴里的形容词和谷川联系在一起，恐怖？谷川刚刚不就是很平常的回了个头吗，表情懵懵的多可爱。
他还想再说几句，可是远处的影山一回头，“喂！别磨磨蹭蹭的了！”
边上的谷川也点了点头，“还是早一点到提前准备比较好。”
一边说，他的视线还一边在日向边上的两位身上轻扫了一下。
刚刚听他们说是日向的朋友那是不是还是要打一下招呼才比较礼貌？想着，谷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友好的问候。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穿的太少了，这两位朋友一直在打冷战。
“来了来了！”听大家这么说日向也不好再耽误时间，他转身朝幸治和阿泉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记得给我加油哦！”
“好。”面对友人的大橘子元气笑颜，两人也勉强恢复了平静，笑着喊道，“加油啊！”
看着小跑着离开回到队伍里的日向，幸治擦了擦脸边不自觉流下的冷汗，“小翔每天就是在这种队友的包围下训练比赛的吗感觉要是失误了会被打啊”
他的视线缓缓的在乌野各个选手的背影上依次滑过。
奇怪的挑染小个子，一脸凶恶的寸头前辈，凶神恶煞得像□□的三年级，国中时遇到的臭脸王者，现在又加上一个臭脸plus池面
可怕，绝对会被吓出心脏病的！
阿泉：“应该不会的吧打人不是会被禁赛的吗”
“也就是说除开打人之外都”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重新回想一下刚刚小翔叫那个男生时他过来的冰冷阴森的视线。
“如果是小翔的话一定可以驯服猛兽的吧”
“就是就是，一定是，毕竟都一起当队友这么久了，肯定磨合得很好了吧”
“肯定是这样的！”
“那走吧！我们快去观众席为小翔加油。”
“走！”
边上，路过的行人一脸惊诧的看着手忙脚乱着朝观众席奔去的两人，他们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着绝对信任的话一边这么慌张的阿喂！
*
以往仙台体育馆的场地都会被分为数个球场，但今天作为决赛，整个场地都被清空，腾出巨大宽敞的中央球场，到时候场内的全部观众的注意力都会放在中央球场上。
或许第一次进入决赛的队伍会无比紧张，但对于白鸟泽来说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走过的一条路了，早就习以为常。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吧？”山形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说。
天童把身子探过来，也看了看时间，“不是还挺早的吗，只要在热身时间开始之前到就行啦，而且锻治还没叫我们呢~”
“不过听添川学长说，看见乌野已经往球场去了。”
添川是白鸟泽三年级生，也是队内的副队长，在球技上算不上出类拔萃的他在后勤支持和鼓舞士气上有着巨大的作用，刚刚他正好去观察赛场情况了。
“欸？这么快？”
大平：“毕竟是第一次打进决赛，有点紧张先上场提前适应也正常。”
山形颇为感叹的说：“不过乌野居然打败了青叶城西我还真是没有想到阿，我还以为会和青城打三年呢。”
“隼人，你这话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说了吧。”
“还莫名透露着一种嘲笑的感觉打三年都没有打赢过的确是有一点”
“被身为对手的你这样怜悯才是最大的嘲笑吧喂！”
“我觉得青城那群家伙是不需要我们这么想的。”
濑见点了点头，然后隐蔽的看了一眼站在墙下的鹫匠教练，压低了声音，“那个，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鹫匠教练今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阿”
其他人也看了过去，不过在视线触及面色阴沉的鹫匠后，就都果断的移开了。
——要是被教练发现他们一边热身一边闲聊，甚至还偷偷讨论教练一定会被骂死的！
天童一边热身一边说：“锻治肯定还是因为那件事在生气啦！”
大平：“那件？”
“就是那件啦！”天童郑重其事的说，“狮音你想不起来了吗？！”
大平瞬间明白了天童是在搞怪，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配合着说：“想起来了。”
天童笑成了眯眯眼，满意点头。
边上原本在专心致志热身的五色看着前辈们的反应有些懵，他问道：“是因为我上一场比赛一局的得分超过牛岛前辈，出乎鹫匠教练意料吗？”
天童热身的姿势一顿，缓缓转过身后还发出了可疑的颤抖。？五色不解。
白布握拳，头上青筋直冒，“那是因为我判断没有必要在第三局消耗那么多体力了，所以才多传给你了几球而已！”
天童倒是一脸认真，“不是哦，锻治是因为那件事情才生气的。”
五色：“所以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天童：“那件事情就是那件事情呀~”
饶是迟钝如五色，此刻都明白了，眼前的学长根本就不知道教练生气的原因，只是单纯在逗他。
五色感觉自己帅气的表情要维持不住了。
“哎呀，没办法，五色太可爱了就是忍不住来逗的嘛~”天童笑眯眯的说着，回头看向在自己另一边的牛岛，“不过实在是想知道原因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我们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若利君呢～”
已经结束完自己的全部基础热身动作的牛岛直接站了起来，听到天童这样说，他低了低头，看着身边明显没有完全专注热身的队友们。
牛岛没有说话，但大家都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纷纷低下头认真热身起来
——当然，满脑子想超过牛岛前辈的某人和满心崇拜牛岛前辈的某人是不在这一行列里的，他们一直都是专注热身的典范。
“因为谷川幸南吧。”牛岛突然开口，竟然在认真的回答天童刚刚的问题。
五色眼睛里的战火熊熊燃烧，“果然是因为这个劲敌吗！”
“诶～又是谷川君？”天童说：“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既然还是他，若利君和谷川幸南的关系真的很好，不愧是多年挚友嘛？”
“牛岛前辈和谷川幸南是多年挚友？”川西压低了声音，颇为惊讶的问边上的三年级前辈大平。
大平也仔细回忆了一下，“不清楚，没有听他提起过啊…”
这一次牛岛没有再说话，他再次看了一圈，嘱咐了一句好好热身，就朝鹫匠教练的方向走去了。
看着牛岛离开的背影，几人对视一眼。
“果然，连牛岛前辈都变得奇奇怪怪了，之前他绝对不会加入这种话题的吧？”
“不…之前也有过一次，也是因为谷川幸南才说了超长的一段话…”
“所以，牛岛前辈和鹫匠教练都是因为谷川幸南才这样的吗？”
众人同时一顿。
“这是什么祸国妖妃…吗？”
“还是井闼山转出来的啊”
白鸟泽在上半年的IH比赛里正是负于井闼山，而在打败白鸟泽之后，井闼山一路高歌猛进，顺利拿下了那一届的优胜。
这段时间这个名字他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别人的描述里听到过了
——虽然他们也在比赛的时候遇到过，但谷川幸南到底不是作为首发，也没有太多精彩的表现，所以大家对他影响都不深。
天童：“在谷川打算转学的时候若利君还邀请过谷川幸南，让他加入白鸟泽呢，可惜被直接拒绝了~”
濑见：“说起来我也听说过，鹫匠教练在谷川幸南转学的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去找过他什么的。”
“还有这种事？”
“一个在转前问一个在转后找…好热门。”
“嘛~毕竟是厉害的选手啦，谁都会想招揽的吧。”
“啧，现在就变成麻烦对手了啊。”
几人一边做完最后的热身一边闲聊完时间也差不多了，确定好所有人全部已经热身完毕，白鸟泽全员朝球场走去。
从侧门一进入球场，场内的加油欢呼声瞬间涌入所有人的耳朵。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走在最前面的牛岛微微抬眼，视线直直的看向了另一边正在准备正式热身的乌野众人，他们似乎有些紧张，好几个人都抱着肚子一脸虚弱的样子。
在他们中间，牛岛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最关注的两个人。
一个是即使在紧张队友间也最为显眼，就差没虚弱得摊在地上的日向翔阳，另一个是单独一个人站在边上，和慌张无措的队友们截然不同，无比冷静的谷川幸南。
牛岛的视线定在了谷川身上，现在这个站在糟糕队伍边上的人，和他曾经看到过的站上颁奖台捧起奖杯时的耀眼身影恍如两个人。
其实天童说的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谷川算不上朋友，顶多就是朋友的朋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不过…
他移开了视线。
牛岛依旧认为只有肥沃的土地才能孕育出卓越的果实。自己会打败日向翔阳，也会用行动告诉谷川幸南，他走错了路。
第077章 白鸟泽1
观众席上, 刚刚进来观赛的男生看着白鸟泽的啦啦队感叹道，“这样程度的啦啦队本身就是一种杀器啊。”
在他们对面，白鸟泽的学生几乎坐满了大半边场地, 身穿啦啦操加油服的女生手拿彩球跟随着打鼓男生的鼓点一起跳着, 每年惯例的加油词句只需要领头的学生微微开个头, 响亮整齐的应援声就能瞬间响彻整个场馆。
他边上的朋友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作为常年进入全国的地方强校不仅选手实力出众, 应援也是顶级的，要是我在场上遇到这样的对手学校”
光是想着他就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一边说着, 男生一边看向了另外一边, “反观这边”
他都不用太回头去看乌野的啦啦队是什么样的，光是看站在最前面身穿额, 穿着商店街大促销衣服的人？
这些细节就先不去在意了, 反正这个人应该就是啦啦队里领队之类的人物吧？光是看他糟糕的脸色就知道乌野的应援有多拉跨了。
听着身后稀稀拉拉连台词都记不太清的加油声, 再看着台下行为僵硬, 仿佛下一秒就要集体晕倒的选手们, 岛田放下了手里加油用的橙色喇叭。
岛田自然是感受到了边上两位观众的“乌野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的质疑，但他愣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是怎么看现在的应援都好敷衍！顶多就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
岛田满脸悲壮，然后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看向了边上的泷之上, 问, “田中姐姐她还没来吗”
看下面这群小家伙的样子，比赛还没开始感觉就已经被决赛的氛围和对方球队的加油声给淹没了。
泷之上刷手机的手简直都要冒烟了, “之前说许可证找不到了, 不过又说找到了，现在又联系不上了啊啊啊！鼓倒是提前运到场外了, 她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反正, 应该快了，肯定快了，估计快了吧？”
“啊啊啊鼓来了人没来有什么用啊啊啊！”岛田抓狂，“至少比赛开始之前一定要赶到啊！”
*
场下，乌野众人对于这些还一无所知，他们全身心都扑在了眼前的比赛上——初次进入决赛的情绪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
而不管心情还有多么紧张，在白鸟泽众人热身完毕，裁判吹哨示意交换场地之后，他们也只能将过快的心跳强制压下，开始热身。
日向和山口将球框推到场边，在他们身后，站在场边的仁花抱着手里的球，她满脑子都还是刚刚白鸟泽热身时的情形。
仁花心有余悸的说：“刚刚他们热身的每一个球感觉要接的话手臂都会断掉的！”
“我也觉得…”
“都热身了快点打起精神来啦！”
看着上场的乌野，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开口“这个黑黑的学校感觉身高都好矮啊，和刚刚的白鸟泽一比，海拔瞬间就下去了。”
还有人带着笑说：“一个两个三个小不点开会欸，这种身高真的能摸到球的边吗？”
“估计是替补吧？”
“唉，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为他们加油了呢，要是等一下输得太难看可就太惨啦。”
西谷和日向的耳朵同时变大，两人像小野兽一样精准的找到了发出感叹的两位女生。
“哇看过来的视线简直就和恶狼一样在发出寒光了，他们听到了？”女生用应援用的喇叭遮住自己的脸，说。
“不可能吧这么远欸！”
边上一人插嘴道：“无所谓了，反正无论他们怎么看最后都会输的啦~”
男生的话的尾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只听到一声丝毫不逊色于刚刚牛岛扣杀的巨大响声瞬间将他的声音掩盖。
欸怎么回事，白鸟泽不是已经下场了吗？现在在场上的，不是乌野吗？
男生不可思议的往下看去，只见场上，刚刚那个被他嘲笑的橙发小不点几乎是将球直接垂直的扣杀到了网前。！！？
就连白鸟泽的各位选手都带着震惊的看了过来，濑见一抓手里的水杯，“那个小不点居然打了一个贴网扣杀？！”
天童的眼睛瞪得老大，“太快了吧？刚刚那个二传有碰到球吗！”
队内唯一的一年级正选五色则严肃十足的说：“不管来者是谁，只要用实力折服他们就可以了。”
白鸟泽一向是隔代亲，边上的白布毫不犹豫的泼了盆冷水，天童上来忙安慰五色，还顺便夸奖了一番五色的帅气发型，直听得五色心花怒放，士气暴涨！
牛岛刚刚和对方主将抽完签走回来，“对方选择了发球，我们先接。”
说完还没等走过来拍着他肩膀的天童说上几句，他就重新回头认真的看向了场上还在热身的乌野众人。
手已经搭在牛岛肩膀上的天童一愣，然后同样看向了场上。
欸~”天童像往常一样拖长了语调，像猫猫一样的嘴角依旧是上扬的，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是谷川君要打球了呀~”
站在球网下的影山眯了眯眼，余光从正在看着他们的白鸟泽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虽然刚刚日向那个扣杀很漂亮，但果然他们最警惕的还是谷川学长，那既然这样的话——
球被抛到影山的正上方，谷川也已经开始助跑，但和以往不同，当谷川已经来到网前准备蓄力时影山还没有动，慢了半拍才托出一个距离稍短的传球。？
谷川稍显讶异，但他马上就明白了影山的意思，原本已经准备挥出的左手被他硬生生压下，在空中交换成了右手，球直接沿着斜对角的方向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这一球声势浩大，连白鸟泽的啦啦队都被轰的声音一滞。
山形只感觉自己心脏一缩，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这个力道绝对比之前IH的时候大多了吧？”
天童一脸同情，“隼人你加油哦。”
山形感受到了隐藏在天童同情话语之下的调笑，他倔强的说，“我接牛岛的球都接惯了，这种程度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濑见：“话虽这么说，但之前IH的时候你不是被谷川幸南连拿了好几分吗？”
“旧事就不要重提了！”
边上，牛岛轻轻动了动手指，看着谷川下场之后他也转过了身，“集合。”
“是！”
*
双方队伍整队，摄像机全部架好，相关裁判工作人员已经到位，只有场内各种设备调试的轻微声响还能隐隐听到。
站在球场边，大地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原本参杂着各种声音的嘈杂场馆这么骤然安静下来，紧张的情绪再度上浮，慢慢的蔓延至每个人心底。
在主持女声的指导下，两队敬礼后所有首发人员依次登场。
和已经轻车熟路的白鸟泽不同，这个一位位首发选手单独上场的环节对大多数乌野成员来说又是陌生的，尤其是心态没有那么好的几位，慌张和不安简直就直接写在脸上了。
岛田的脸侧流下一滴冷汗，“刚刚看热身时候日向和谷川的表现我还以为气氛能好一点呢。”
泷之上也面色凝重，“对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走过这一条路了，而乌野却还只是第一次，要是我那肯定也难以平复心情。”
边上的月岛明光侧头看过来，“欸，第一次打进决赛，那也就是说第一次适应五局赛制吗？”
岛田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脸色更差了，“是啊第一次打决赛用的五局赛制的话体力也很要担心”
泷之上倒是很是乐观：“没有问题啦！乌野的大家大部分都是体力怪物，听说他们合宿的时候连打一天训练赛都不会累的，队伍里谷川和影山以前不也是决赛常客吗，肯定没有问题的！”
“欸？！大家现在这么拼的吗！”
泷之上大力点头：“可是地狱训练强度的合宿呢！那个都经历过来了，拿下白鸟泽没有问题的！肯定！”
听他这么说，岛田原本僵硬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了，他点点头，“对！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就泄气！一定没有问题的！”
“大声为他们加油吧！”
随着泷之上激扬的声音落下，场上的人员介绍环节也正好结束了，馆内剧烈的加油应援声再次响起，双方上场，裁判吹哨，比赛正式开始！
“发个好球直接得分！”
“谷川学长好发！”
看到站在发球位上的人，岛田微微一愣，“这不是乌野通常的站位啊。”
现在场上的站位是前排影山，月岛，旭，后排是大地，西谷，谷川。
泷之上眯了眯眼睛， “通常都是将日向或者发球较强的人放在前排，现在这样是想把高个子都凑成一排吗？”
“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把谷川安排在了发球位按照正常站位顺下来这是把谷川和大地的位置对掉了吧？”
岛田有些无法理解，“虽然谷川发球很出色，但他的防守可是队内数一数二的水平，这种情况下不更应该把他空出来吗，对面有牛岛那种恐怖程度的大炮，稍微的迟疑都有可能致命啊。”
泷之上：“嘛～可能是想开场先来个开门红吧，反正之后轮转也在后排的。”
岛田上前狂晃泷之上，“喂！不要预设输啊喂！”
场上所有人已经各自就位了。
作为吹响比赛号角的第一球，场边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谷川，缘下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过谷川本人倒是相当镇静，压着响起的哨声，谷川直接抛球跃起！
蓄势完毕的弯弓在绷紧到极致之后骤然释放，直直的冲向了左侧对角的五色工的前面。
五色瞳孔一缩，到底，谷川幸南什么时候学会的大力跳发，他不是只会最简单的下手吗？
光他愣神的一瞬间，球已经到他面前了，五色下意识的去用下手接，结果球直直的撞上了他的肘窝处后高高的反弹出界。
全场寂静，谁都没有想到乌野和白鸟泽的对战中拿下第一分的居然是乌野，隔了半晌观众席上才传来第一声颤抖的惊呼，“我靠！这看着弱不禁风的小个子怎么发出刚刚那一球的？”
以此为开端，乌野替补区响起大声的喝彩声。
“啊啊！谷川好球！！”
“发球直接得分！”
乌野的啦啦队也来了劲，来的大部分学生其实都是昨天放学时被教导主任临时喊上的，并不是什么排球爱好者，甚至不太懂排球的规则，但此刻自己队伍的选手得了分，对面选手一脸不可置信和惊诧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被气氛感染连加油声都大了几分，“乌野乌野加油！”
——虽然还是被白鸟泽压着，但好歹也能模模糊糊听出来一些声音了。
至于白鸟泽那边
场边的鹫匠教练直接怒骂道，“阿工发什么愣啊？！站位那么靠前是后面有钉子吗？！看球！”
白布也瞥了他一眼，“不要发呆，这还比不上牛岛前辈的发球吧。”
被双重眼刀夹击，五色瞬间一抖，“是！”
一边说着，他一边迅速下蹲准备应对下一击。
第二球，谷川没什么表情的转了一下球，微微抬头，视线依次从白鸟泽的每一个选手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五色身上。
面对谷川的冰冷盯视，五色毫不畏惧，直接直愣愣的盯了回去，瞳孔里更是燃起了熊熊火焰，既然又打算瞄准自己，那我一定要接到！
哨声响起，谷川再次抛球，依旧是大力跳发，球随着手挥动的角度轰然而出。
五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朝自己来了，正面，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接到——欸。
五色眼睁睁的看着球在越过牛岛上空后轻微倾斜，直接滑向了白布上前的位置。
球转弯了？！
靠！这一次居然是打算牵制二传吗？！
球从白布右侧而来，五色急急上前勉强将球接起，球过早的冲到了进攻线附近，但这对技术扎实的白布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他快步上前，粗略的确认好球的落点果断二传。
这一球中间没有精准的缓冲和调整，所以球还带着几分慌乱一传时沾上的不稳，但是这些都没事，因为。
“牛岛前辈！”
他只需要将球摆到牛岛前辈面前就够了。
乌野这侧前排三人同时一定，来了，牛岛若利的攻击！
精密结实的三人拦网卡着牛岛进攻的那一瞬升起，正正好的封死了他正面的进攻路径。
如同炮弹般给人撕裂了空间错觉的球直接轰到旭的双手上，被巨大力道逼迫着，他的手往两侧微晃——
拦网被牛岛的扣杀轰爆了，被旭的大拇指微微一带，球以一个不讲理的角度飙了出去。
“好球！”
“牛岛牛岛打得好！”
落回地面后旭捂了捂自己的手指，说，“抱歉！”
“没事，下一球！”
白鸟泽站位轮转，川西发球。
“擦网入界！”
“我来！”旭高呼着毫不犹豫的上前。
一开始他或许还会因为紧张而僵硬得难以动弹，但在谷川拿下一分之后，旭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变得无比冷静。
作为王牌，他可不允许自己拖大家的后腿。
旭的一传十分利落，球被稳稳的传给影山二传，最后由月岛进攻。
白鸟泽的拦网跟得很紧，月岛的进攻被迫撞在了天童的指尖上，不过也正因为此，球微微转向，后排的五色接得不太稳。
“一传乱了！”乌野的女排主将道宫一握拳。
白布轻微调整再次组织进攻，依旧是毫无疑问的传给牛岛。
这次乌野这边也还是三人拦网，按照前一天乌养教练的战略他们实施的始终是全方位防守——用拦网封锁牛岛最擅长的对角线，然后空余出来唯一能打的位置，由西谷镇守。
西谷早已在后排准备好，他金黄色的眼睛如同是紧盯着猎物的猛禽的双瞳，死死的跟着球的路径。
正面，捕捉到了。
西谷迅速的向后一小撤步，手臂提前向左侧准备，瞬间，疾驰而至的球已经狠狠的撞上了他的手臂，几乎是带着不科学力道，直接带着他往后平移了一段。
不过即便如此西谷也毫不示弱，被如此恐怖的力量冲击姿势也没有一点变形，硬生生的顶在了那里。
两边僵持不下，西谷本人甚至有一种与极致力量对峙良久的错觉，但在旁观者看来只是一眨眼，球在与自由人手臂相触后发出剧烈的轰响，高高的飞了出去。
场边裁判一挥旗，出界。
骤然失去与之冲击的力量，西谷失去了平衡，向后一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牛岛若利的扣杀在乌野的自由人手上也拿到了一分！
“牛岛扣得好！”白鸟泽的啦啦队一边跳着操一边喊着，“牛岛！”
看着这暴力至极的一球，观众席上直接有人轻嘶出声，“居然连千鸟山的那个西谷都接不起来吗？！”
“路线和姿势都捕捉到了，完全就是被力量打倒的啊！”
大地：“调整心态，只是一球！”
谷川侧头看了一眼西谷，“捕捉得很好，牛岛的球本来就很难接，不要在意。”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只见西谷缓缓的比出一个手势，“一球，这一球是适应，下一球，我一定接到。”
谷川一愣，然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真不愧是超级主攻手啊”月岛明光靠在最前面的栏杆处，喃喃的说，“高大的身躯，变态的力道，还是天生的左撇子，这种人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王牌吧？”
“不仅仅是地面的一传不好接，连拦网都摸不着边啊，完全逆着常年养成的球感来了！”
“我记得乌野队内谷川是左右手都能用吧？平时训练的时候没有针对这个练过吗？”
仁花一愣，“二年级的学长们自主训练的时候好像是有练过，但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感觉就算练过也没用啊，肯定会被轰爆的。”
“不要说丧气话啊喂！”
就这两句闲聊的功夫，场上的牛岛已经再次进攻了，这一次三人拦网没有跟上，只有月岛赶上来了，不过他起跳的位置没能拦到牛岛惯用手的正前方，球直接从他遮挡的另一边略过。
“这乌野的拦网是破竹篓子吗？”
几人后边高处，一男生一边看着场上的情形一边轻啧着摇头。
“第一次面对这种对手，光是防守就已经是应付不过来了，还怎么谈拿分啊乌野这遭估计是碰不到狗屎运，进不了全国咯。”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前面靠在栏杆上手拿应援喇叭的几个人齐齐的回头，用力的瞪视着他，
男生原本随意后靠抱着脑袋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一收，“欸，听到了？不可能吧！”
他坐了坐直，“不过我又不是在说谎，这不是事实嘛~”
这句话几人自然也是听见了的，泷之上一把拉住了已经在恨恨磨牙的月岛明光，“不用管，我们能做只有好好加油，你弟弟的水平你还不相信吗？”
月岛明光轻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向了场上。
此时比分6：12，眨眼之间第一局已过小半，第一个自动战术暂停已经结束，场上的氛围却还是被白鸟泽牢牢把握，乌野必须寻求方法破局才行。
但现在的情况看来，完全没有希望啊…
第078章 白鸟泽2
乌野是进攻型的队伍, 他们擅长丰富灵活的各种进攻，但是在排球这一项体育运动中仅仅会扣球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一传, 不能将球接起, 一切都是空话。
而现在乌野众人面对的困境就是这个——他们根本就接不起牛岛的进攻。
观众席上, 一开始只是来无聊观赛的男生感觉自己心都被狠狠的揪住了。
虽然他并不是什么乌野的粉丝，但总是改不掉为弱势方担心的毛病, “怎么办，第一局已经过了大半, 但面对牛岛的进攻这群小家伙都完全还是束手无策啊。”
边上的岛田也皱紧了眉头, 其实现在的乌野并不是什么一传拦网人才极度缺失的队伍。
他们有谷川，有西谷, 有大地, 其他成员的一传水平和之前相比早就不是一个程度的了, 拦网也有月岛。
但是面对牛岛绝对的力量, 无论是多么擅长一传拦网的选手, 好像都无法奈何他的进攻，简直就像是一颗炮弹轰爆盾牌一样，就算你及时举起盾牌防御, 还是无济于事。
场上面对牛岛的暴扣, 月岛同步起跳拦网，时机把握得相当精准, 但还是没能拦下, 球狠狠的从他的指尖飙出到界外，手也受了伤。
白鸟泽分数来到18, 技术暂停，在下场时月岛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比分板, 比分又被拉大了。
刚刚那一球，自己是怕了吗。
月岛看着在前辈帮忙下包扎完毕的手，皱眉轻啧了一声。
大半场以来的不顺让乌野的氛围直接沉了下去，小武老师站起走到场边，努力的想要活跃一点气氛，“同学们~大家的表情都太僵硬了噢，放轻松，放轻松，放”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裁判哨响后压哨暴扣而出的发球轰碎了。
小武老师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呼出的球的声势轰得震了两震。
场上，谷川身体一侧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接起了这一球，球以一个夸张的角度直接到了二传身后飞出了场。
“起来了！”
“掩护！”
影山大步上前，单脚一迈跃至空中，将球用力往回一勾。
谷川来不及起身进攻，刚刚光是接下那一球就几乎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连脚都还是软的，只能勉强往边上挪，腾开位置给其他人。
后排的旭直接起跳后排进攻，只可惜施加给高速运转的排球的力道太大了，球直接出了界。
“抱歉！我的！”旭后悔得直锤自己，刚刚那一球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
谷川踉跄的起身，“没有，是我接球没能卸掉力。”
谷川对于这种大力扣杀一向相当苦手，在一传上他更偏向的是预测球路灵活到位，利用标准的姿势和完美的时机捕获排球，但这种方式一旦遇到极致力量的派别就难以应对了。
之前谷川遇到的选手都还在合理范围内，这些擅长和短板还看不太出来，但现在面对牛岛…
接也不是接不到，但更进一步的接好平稳的传给二传就完全谈不上了，更糟糕的是接完这种程度的球之后谷川完全做不到调整状态准备进攻，就等于他这个重要的进攻端废掉了。
谷川握了握拳头，抿直了唇。
比赛继续，旭击出的球被山形接下，白布二传，再一次将球传给了牛岛。
小武老师：“又是给牛岛？这已经是连着三四球了吧？”
乌养的眉头皱得极紧，“可能是想要尽可能的多拿分，利落拿下第一局，握住全部的优势吧？看来正如谷川所说，现在白鸟泽正选二传的风格相当稳健啊。”
此时，牛岛已经跃至空中，而乌野这边依旧是全方位防守的三人拦网。
月岛精准无比的贯彻着乌养的安排，不过即便如此，他对西谷能接下这一球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那种程度的球光是能碰到就已经能够说是幸运了，第二球就接起？也太天方夜谭一点了吧？
牛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乌野拦网上想使用的小伎俩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想引导他的球路又如何，那里有自由人镇守又如何，这些都完全无法阻拦他。
所以很直接的，牛岛顺着他们的期望将球轰向了西谷所在的直线。
牛岛扣杀下来的球如同被炙热白光裹挟住的炮弹，又如同是直接在众人的视野里用沾满墨的毛笔狠狠的挥下一笔，恐怖的力道瞬间飙至乌野场地。
西谷死死的盯着直扑而来的这一球，面对这样惊人的气势，他的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一丝的晃动，整个人无比专注。
球的落点在西谷和大地的中间，但在感受到西谷身上明显不同于以往的氛围后，他果断后撤一步，为西谷留出了充足的空间。
以稳稳扎在地面上的双腿为支点，西谷的准备姿势压得极低，整个人重心前倾到极限。
下一秒，如山般的力道瞬间席卷了西谷全身，他原本前倾的上半身被压迫得进一步下沉，与地面几乎只隔了一丝距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崩溃的错觉。
西谷紧紧的咬住牙关，全身每一处的肌肉都在用力，力量从腿部传至腰，再由腰带动全身，双手死命对抗着向上顶，最后——
“咚——！”
球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实在的撞击声响，重新的高高跃起！
“终——终于接起来了！！”所有人全部张大了嘴，“啊啊啊！接得好！！！”
“我去？！居然第二次就接起来牛岛的跳发了？！”
这球飞得极高，但有些不巧的是位置略微靠前，西谷迅速起身，大喊道，“球起来了，掩护！”
日向毫不犹豫的上前准备迎接影山调整之后的二传，这样速度，这样位置的速攻他们使用过无数次，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边的影山起跳后并没有托球，而是直接准备扣杀。
他的姿势没有任何的收敛，丝毫不掩饰自己进攻的意图。
网前的天童眼睛微眯：这是直接要扣？
天童一向是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在意识到自己这么认为之后他直接起跳，边上的大平也冲过来补位拦网。
但就在两人到达最高点之后，影山将已经准备挥出的手利落的一收，瞬间由进攻转为二传，一个二传将球高高的托直靠后的高点处。
而在影山下坠之后，白鸟泽的众人才得以看清影山的正后方，一直被影山的身影遮挡住的谷川已经跃起在空中等待了，直接从后排发起进攻！
两个人之间球的交接完全就是一瞬间发生的，甚至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只觉得谷川是瞬移到空中的，球也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他眼前。
连一眨眼的功夫都还没有到，球就已经被扣到了白鸟泽前场。
白鸟泽的拦网没有跟上，一传也完全没有来得及动——他们还在盯着影山的的姿势呢，只听到“砰！”的一声在面前炸响，球已经落地了。
“——好，好啊啊啊！”替补区的所有人同时欢呼得破了音，被牛岛压着打了那么久，西谷终于正面接起了牛岛的扣杀，乌野终于又实实在在的拿下了一分！
“好球！”
谷川上前和西谷轻轻击掌，“西谷接得好。”
日向：“就连我都以为影山你肯定要二次进攻啊。”
谷川也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果在那个时候二次进攻，也就天童能够反应过来了吧，大平都是看到天童的反应之后才勉勉强强跟上的。”
“欸。”旭惊诧的说，“原来谷川你也以为影山要二次进攻啊，那怎么还”
他还以为谷川是和影山约好了的呢。
大地也说：“即使没有想到影山会传球那种情况下居然能够反应过来的，也就只有谷川你啦。”
听到大地如此夸奖，谷川的脸瞬间变红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下一次我也会努力反应过来的！”
看着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认真准备下一球的谷川，大地微微一愣，“感觉谷川不一样了”
西谷回头，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无论怎么变，他都是幸南嘛~”
网对面，天童看着表情柔和的谷川，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欸欸欸，什么情况，青面獠牙的恐怖冷脸谷川君居然会笑了？！他是什么时候被掉包了吗？！”
山形的表情也颇为惊诧，“完全无法把他和之前IH时候遇到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而且他居然主动进攻了？谷川幸南的进攻在他升了高中之后我就没怎么看见过了啊？！”
“乌野是一群魔术师吗？！”
天童：“有点意思！”
牛岛也抬眼瞥了一眼，但只是一瞬就又移开了。
*
乌野站位轮转，月岛发球日向上场，同时换人，菅原换月岛。
菅原看着自己瞄准的方位，鼓了一口气上手击出，球直直的飞向了牛岛前端，但边上的大平迅速上前上手将球接起，这一球没能像菅原期望的那样牵制住牛岛。
白布二传，天童一人时间差晃开了日向的拦网，又利落拿下一分。
下一球，依旧是牛岛进攻，西谷这个全场个子最小的选手毫不犹豫冲上前。
球结结实实的砸在手臂上，不断的传来刺痛感，即使被他这么拦了一下，球的威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以一个极为扭曲的角度轰出界
——就像刚刚西谷不是接球，而是再次扣杀了一样。
场边传来轻嘶声，“也亏他还真敢去接。”
“这样了球势还这么猛，那家伙力量到底有多大啊喂！”
“等等，这一球还没有结束！”
只见场上，谷川飞冲到场外，跃出去一步后将球猛的一下勾了回来，因为姿势的完全变形，他几乎是滚在地上的。
“大地前辈！”
大地跃起，面前三人拦网没有下手的地方，这种情况果断，轻拍再来！
“调整得漂亮！”
“再来再来！”
后排的旭已经提前到位了，上手精准的将弹回来的球再次托起，球上附带的狂躁力量终于被完全消去。
影山和日向立刻组织进攻，第一局里乌野的进攻方式完全被白鸟泽轰的七零八落的，他两的怪人速攻并没有怎么登过场，这时突然使用出来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
日向和影山相隔的距离极近，都还没有到影山脱手的下一秒，球就被日向扣杀到对面了，五色拦网拦网失败，大平还没来得及上前，球即将落地——
“咚——！”一向不参与一传的牛岛居然上前接起了这一球，然后主动要球将其扣死。
自己的完美一球被接起，拦网时还与暴扣相触获得火辣辣红嘟嘟大手掌一双，日向的疼得眼泪汪汪，“可恶！”
他一边像小兽一样不甘心的磨着牙一边说。
谷川也一脸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牛岛君，虽然以对方沉稳的性格，即使在意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只要有一点点微弱的异样，在场上或许就是巨大的误差。
嗯谷川摸了摸下巴，说不定能利用一下。
虽然之前自由人的救球和后排进攻都极为漂亮，乌野的士气的确起来了，大家也从未放弃努力，但面对一开始近十分的分差，胜负还是难以挽回。
没过多久比分就来到了20:25，白鸟泽拿下第一局。
观众席上，泷之上和岛田拿着塑料喇叭狂喊，“调整心态，赶快调整好心态！还有机会 ！”
开局时还在感叹乌野应援被白鸟泽碾压的男生已经完全被比赛吸引了，他早就拉着朋友一屁股坐在了乌野所属的观众席上，看着输了一局他一脸惋惜，“啊，这样看来第一局完全就是在送啊。”
“所以果然就是碰运气才进的决赛啊，打成这样像什么样嘛~”坐在他身后，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凶巴巴的说着。
听到老头这样说自己支持的队伍，男生一下就不乐意了，他一转头想反驳但却被边上的朋友拉住了，“哎呀，人家也没说错嘛，看比赛看比赛。”
“明明就说错了！五局的比赛输了一局怎么了！还有让二追三的呢，而且现在场上是休息时间，有啥好看的？！”
朋友捂头，“一开始你不是还在嫌弃乌野的应援吗，怎么立刻就变成乌野狂热粉了。””总之，下一局一定会赢的！“
朋友轻啧一声，看向下面，“那就得看乌野休息的时候能不能安排出什么有效的策略了。”
场边，乌养教练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乌野众人们，叉着腰说：“第一局中牛岛得了11分，他一个人拿下了整个队伍金一半的分数，和我们之前了解的一致，白鸟泽的攻击体系完全是以牛岛为核心的。”
听着乌养教练这么说，日向的脸简直就要皱成苦包子了，“唔可恶”
影山一拍他脑袋，“认真听。”
乌养教练继续说：“对方二传如此集中的将球传给牛岛也就意味着，和他们打乱了我们一样，我们也打乱了他们的防守秩序。”
他顿了顿，看向了边上站在一起的西谷和谷川，“我们用了整整一局的时间习惯，铺垫，按照我们的计划，接下来，就是抢回局势的时候了。”
“是！”
乌野点头，然后对谷川继续说：“下一局，大闹一场吧。”
谷川点头。
看着上场的大家的背影，乌养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一定会顺利的！”小武老师一握拳，“因为，这可是谷川君第一次主动提出来的计划啊！”
…
前一天，赛前会议。
在乌养结束完最后的讲解，开始安排场上站位与具体战术时，没有任何人想到的，谷川主动站起来了，“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试试吗。”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谷川，虽然大家都公认谷川是队内大赛经验最丰富，实力最强大的，但在这之前，每一次赛前会议上他都是默默的听从教练队友的安排，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还是第一次。
乌养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谷川你说。”
谷川点了点头，他走到贴了磁铁的白板上，拿起自己号码名字对应的磁铁，贴在了发球位上。
“正常情况下首发阵容上我站的位置都是前排，但这一次是五局三胜的赛制，对手又是白鸟泽，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做出一些新的尝试…”
他说着停住了，看向乌养，在对方鼓励的视线中才再次看向了大家，继续说到：“在第一局中我们一切照常，我参与接球，大家也努力用一局的时间适应白鸟泽的风格，而从第二局开始，我”
谷川低低的讲述声顿了顿，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的体力支撑不了救球进攻并行，所以从第二局开始，尽可能的我不参与接球，专注于进攻拿分。”
“谷川不参与接球？”小武老师的脑袋有点没转过来，谷川可是队内接球能力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他不接球还怎么打。
乌养：“你是说像牛若那样吗？”
令乌养意外的是谷川摇了摇头，“和牛岛君不同，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能撑起整个球队，集中进攻端和我们队伍的风格也完全不和，不过…”
谷川顿了顿，“可以让他们这么以为。”
原来如此，等于是队内多出一个专精的进攻点，同时还可以作为诱饵。
的确，以谷川的体力，在五局三胜的长时间比赛里如果让他去救球，那几乎就不可能再进攻了
乌养点了点头，他完全相信谷川的实力可以做到，但他皱着眉头还没有完全舒展，还有一个问题，没有了谷川他们能够撑过牛岛的攻击吗
乌养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看着谷川说：“上场时发球位没问题，但是要不要选择完全放弃接球的进攻方式，我们还是要根据场上的情况来，如果经过了一局的时间一传还是完全接不起来的话，谷川，你放弃接球的战术就不能用。”
谷川点点头，他微微一笑，“他们的话，一定做得到的。”
乌养的思绪从回忆中剥离开来，看向场上站在前排一脸平静的谷川，他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妖怪，平时默不作声的，算得可真准啊。”
能主动提出彻底放弃接球，现在在谷川的身上，可完全看不见当初那个只愿意缩在他人身后的男生的影子了。
第079章 白鸟泽3
第二局比赛开始, 五色发球。
大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发球线处的五色，“打个开门红来吧，阿工。”
“是！”五色退后几步深呼一口气, 将球用力抛出, 在跃起后手臂与球体接触的那一瞬间, 他眼睛一亮：感觉这球不错！
“咚！”响起的并不是五色意料之中的声音，刚刚落在地上的他抬头看去, 那个乌野的烦人主将又将球接下了，。
五色轻啧一声, 他知道 , 要是被这群缠人的乌鸦逮到了一丝机会，就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疯狂进攻。
果然, 在影山二传的同时, 乌野所有人同时动作, 同时多位置差看得人眼花缭乱, 还没等他们判断反应出来, 球已经被谷川扣死了。
“啊啊！好球！”
“拿下第一分的又是乌野！”
观众席上男生兴奋的站起来，但他的话还没完全说出来就被朋友阻止了，“等等, 这句话有点耳熟。”
他疑惑的看过去, 只见朋友一脸严肃的说，“刚刚第一局的时候也是这样, 也有人这么喊了, 但最后是乌野输掉了上一局吧？”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看来这句话不太吉利阿，不能说不能说。”
一边说着, 他一边呸呸呸几句，试图用传统手法撤回刚刚那句话。
边上，只是经过的人传来奇异的目光。
站位轮转，乌野发球。“谷川发个好球！”
谷川拍了拍手里的球，面对常年与牛岛那种暴力发球相伴训练的白鸟泽，他对于自己的大力发球能让他们接飞没有一点信心，所以，果然还是选择。
他将球平举至胸前，眼睛直直的看向白鸟泽右侧的大平和自由人山形。
两人同时感受到了谷川冰冷的视线，一个激灵，接球的姿势都往下压了几分，
这家伙，要往这边发！
哨声响起，压着哨声谷川起跳，左手将球向前一拍，球飞速飞过了网，山形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已经做好了接球的完全的准备，只要球到自己面前就
欸？
山形眼睁睁的看着球在越过中线的牛岛之后一个转弯，飞向了左侧后排的五色身前。
刚刚那个眼神是假动作！
五色也被惊到了，同样注意到谷川视线的他也以为球会去那边，不过即便如此出众的反应力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五色后退几步一个上手将球接下。
白布二传，川西跃起，瞬间扣下一个速度极快的快攻，还好大地反应极快，利落接起后，影山二传给旭，旭打手出界成功得分。
乌养眯了眯眼睛，“面对谷川那样的发球，二传却依旧只将球传给了中线的副攻，看来是第一场的利落胜利给了他很大的余地，打得很从容。”
小武老师：“我记得乌养君是说如果白鸟泽一直使用中线的话我们就会疲于应付，腾不出手来对付两侧的主攻手——是这样吧？”
乌养认可的点了点头，明明是糟糕的分析结果，但他却勾起了一个微笑 ，“所以，正是我们的机会啊。”
场上，白鸟泽的发球被西谷接下，影山和日向组织进攻再拿一分。
“好球！”
“乌野居然连拿两分了！”
“这种形况下，白布就会传给牛岛了。”乌养说。
“那不是很糟糕吗。”小武老师侧头看向乌养，“我们都是在牛岛之外的攻手上得到机会拿下的，果然最好还是绕开牛岛才是最佳选择吧。”
乌养扬了扬头，示意小武看向场上，“可是场上的这群小家伙们，可是一点想绕开劲敌的意思都没有啊。”
“后排进攻！！”
“终于传给牛岛！”
“乌野不要放弃啊！维持住好状态，一鼓作气接下他的球连拿三分！”
观众席上的老头往后一靠，不抱希望的说，“之前那两分都是在别的杂鱼手上拿到的，但面对那个怪童，除开之前那一球乌野就没像样的拦下过一次——就连那一次都是勉勉强强接起来的，这一次肯定接不到啦。”
面对第二局以来牛岛的第一球，观众席上激情讨论，周围各种声音嘈杂，但此刻西谷什么都听不到。
他无比的冷静，锋锐如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岛向后拉伸的腰部，向前挥出的手臂，即将与其手掌剧烈撞击的排球。
来吧来吧，朝他来吧。
他会接下，然后按照演习的一样，按照约定的那样，为队内的攻手们，为幸南，开辟道路！
…
昨晚，结束完赛前会议，谷川单独找到了西谷，一上来就是一个大鞠躬。
“不好意思，提出那么任性的要求，给西谷你添了一堆麻烦。”
西谷哈哈一笑，将谷川几乎要弯到地上去的身体扶正，“没事啦~我们可是队友欸，而且接球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啦，之前合宿的时候也练了特别久。”
在九十月几次合宿的时候谷川在和森然的练习赛之后，谷川把森然的左撇子主将拉进‘夜久·谷川·西谷超级旋风无敌一传训练营’里一起练的事情了，多亏那个，现在西谷对于如何应对左撇子已经相当有心得了。
西谷继续说，“不过幸南你居然会主动提出这样子的要求我们都被你吓到了欸，是发生什么了吗？”
谷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之前我都在退后一步，但明天，面对白鸟泽我无论如何都得走出来了，今天被那样说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不是为了大家，而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这样很任性，但是我“
“谷川？”
谷川抬头，西谷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就像是迷路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一样。
“我想要往前走，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为队伍拿分。”
西谷明白了，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交给我吧！”
谷川昨天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西谷耳边一闪而过，这是他和幸南的约定，他一定会做到，所以。
在牛岛跃起的同时，西谷后撤一步，大吼道，“好了！放马过来吧！！”
牛岛扣杀的巨大声响几乎化为了巨响型的“轰！”字横着空中，给人下一秒就会被压死的错觉。
和之前西谷勉强接下的那一球相比，这一球的力量居然更大了些，连球带着刮起来的风都是猛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体型娇小的西谷撕碎，但站在暴风中央的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西谷的眼里只有那一颗被力道裹挟住的排球，如同以一人之身抵挡千军万马的勇士，他义无反顾的迈出一步。
球已经到面前了，稍微靠左！
这一次，西谷敏锐而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腰部带动着全身一转，迅速调整了双手的位置，原本还有些□□的双臂直接牢牢的撞上了排球！
依旧是差点就跪在地上的姿势，因为过于用力，西谷的嘴巴已经鼓成馒头了，在球飞离之后他更是手踉跄的一撑，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
但是，接到了！球的力道被西谷卸掉，稳稳的飞向了影山的上空！
“？！这次接得好稳！”
“明明第一局还只能勉强定住球而已吧？”
“这个自由人实力可以啊！”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而此刻，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牛岛没有感情的恐怖视线盯着立即起身的西谷，而西谷也毫不示弱的回盯回去，他大喊，“反攻！”
影山精准的传出一个安定的球，球横跨球网飞到了另一边，谷川的面前。
助跑距离充分，传球完美稳定，力量充沛，谷川的双脚向下用力上蹬，坚实的地板仿佛都化为了托人直上的轻盈云朵。
面前是勉强赶来的1.5人拦网，因为急速奔跑而费力颤动的指尖，努力判断自己意图而上下移动的眼神，极力紧绷以求直接拦下他进攻的手臂，地面所有人的站位，腿部细微的动作。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细节，他简直不像是在场上比赛，更像是在观赏一幅静止的黑白漫画分镜。
谷川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甚至有种自己不动，这个世界就会一直停止的控制感，当身体在空中伸展到极限后，谷川的手定在了一个点上。
他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这里。
谷川不再犹豫，一个扣杀扣下，明明白鸟泽的布防极为严密，但这一球就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被扣死在了地上。
自由人都没来得及动，在听到球落地的炸响后才僵硬回头。
“好球！”
“啊啊啊幸南扣得漂亮！”西谷第一个冲上前大力抱住了落地的谷川，大声喊道。
谷川脸上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放手抱住西谷，“西谷传得好！”
乐呵呵的互夸了半天两人才分开，激动的心情只能终于平复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拳头，默契一碰，“好配合！”
而网的另一边，白鸟泽的自由人还完全没有缓过来。
看着面前还在和队友庆祝的谷川，山形感觉自己脑袋简直要被疑惑塞满了。
刚刚那一球扣杀到底是怎么扣下来的啊喂！为什么能这么流畅的落地？原来他们的站位有空档吗？连身在其中的他都没能发现的，那细微得都算不上破绽的站位空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谷川幸南的进攻能力原来这么突出的吗？！
这个人，是怪物吗？！
*
比赛继续，和第一局不同，乌野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比赛节奏，西谷的一传越来越稳，攻手们也越打越有感觉，不知不觉的比分已经来到了6：5。
此时，是乌野领先！
站位再次轮转，影山发球在大平手上拿下一分。
“发球得分！”
“好样的！这样就又平分了！”
“影山再来一球！”
“杀人发球！”
在日向的高呼下，影山重新高跃而起，大力跳发。
上一次没有反应过来的大平这一次已经提前准备在那里了，他卸掉了影山发球的所有力道，使其平稳安定的飞到了二传正上方
——只是半局不到的时间，大平就习惯了影山的力道。
谷川眼睛一定，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白鸟泽的所有人水平都更高了。
按照大平之前IH时的水准，这一球虽然能接起来，但落点应该控制不了这么精准才是。
谷川回忆起了当时自己连接数次大平进攻，大平又被圣臣的扣杀连拿数分，几乎没接下几次好球的那一场比赛。
他不确定的想：应该不是因为那一次输得太惨，所以大平回去之后加倍训练了吧？不过那一次他和圣臣的配合的确很好就是了。
“五色！”白布上手一托，将球送到了五色工的面前，谷川一侧头，压着五色跃起的步子一同起跳，拦网。
五色的手臂向后大力的一甩，另一只手就像是用来瞄准的锚点，在余光扫到与自己同步的谷川后，他原本微弯的手腕一转，球沿着他心意的角度精准的向前猛冲，斜线球瞬间变成直线扣杀。
“哦唔！势大力沉的直线扣杀！”
“扣得好五色！”
五色也兴奋的一握拳，“好啊啊啊！”
欢呼完，五色骄傲的一扬头，帅气的小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动了动，他低头俯视了一眼谷川，语气雀跃的说：“怎么样！见识到我的超级直线球了吧！”
五色的脸上全是“哼哼哼，这还不得把那个谷川震撼到！”的开心表情，但他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收到谷川的反应，他疑惑的睁眼低头，摆正脑袋。
只见网的另一边，谷川压根就没注意五色这边，他正在和乌野的队友说着话呢，“不好意思，刚刚拦网没拦上。”
谷川的拦网只是正常水准，刚刚五色那个转化很漂亮，如果没有相当的经验的话的确是很难拦下。
旭：“不用在意，下一球下一球。”
谷川点头，重新转头将注意力放回白鸟泽这侧，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五色正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眼睛还变成豆豆眼了，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对于这个白鸟泽的一年级生谷川其实不熟，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谷川好好的回忆了一下，顶多算得上的就是IH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他和五色都不是各自队伍的首发，上场的时间也非常不巧的错开了，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相遇。
想着，谷川说：“你好？”
总之，先打一个招呼肯定不会错的。
但让谷川没有想到的是，五色脸色大变，哗的一下连着向后退了数步，就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谷川疑惑。
五色震声：“我一定会让牛岛学长认可我比他自己都更厉害的，所以第一步必须打败他最认可的你才行！你就等着吧！”
谷川恍然大悟，原来是寻求认可的家中幼子啊，和朝下一模一样，他说：“那你加油哦。”
虽然是对手，但和既然是朝下的类型，那还是要好好鼓励的。
再次听见这一句话，五色感觉自己简直要有应激反应了，他愤愤然的想要反驳，但还没等他第一个音冒出来，就被打断了。
“不过…”
毕竟是对手呢，谷川苦恼的想，他想继续履行和西谷的约定，他想和救赎了自己的队友一起打更多的比赛，他还想走得更远。
所以。
五色看着出声打断自己的人，只见面前，那个长相俊丽的男生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眼底里刚刚笑眯眯的柔和已经尽散，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寒霜，变得晦暗不明。
男生说，“即使加油，还是会被打败就是了。”
第080章 白鸟泽4
五色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要如何反驳，而另一边，听到谷川这样的发言, 不仅仅是五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
菅原：“不会是, 谷川误会了乌养教练下一局大闹一场的意思了吧？”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突然好像看见谷川身上飘出来的黑气了。”
旭有些呆滞：“等等, 谷川这是在说垃圾话挑衅…？”
西谷：“本来谷川就无时无刻不在挑衅啦。”
“可是这次谷川是主动说的欸！主动！”
大地擦泪，“看来这一次谷川真的是长大了啊”
“大地, 你简直就像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溺爱家里孩子的大家长一样。”旭默默吐槽, “而且，谷川到底要长大多少遍啊喂！这一次长大的点也太奇怪了吧！”
场上比赛继续, 旭的大力扣杀被山形勉强接下, 五色后退数步调整位置, 二传给了五色。
谷川回撤一步提前准备, 他有预感来的就是一个大力扣杀, 果不其然，五色几乎将自己全身的力量甩在了球上，球轰的一下冲到谷川面前。
面对这样声势浩大的一球谷川却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丝, 他利落的一侧身, 冷静的声音响起，“出界。”
话音刚落, 球就从他让开的位置处冲出去了, 边上的裁判挥旗吹哨。
出界。
“好判断！”
落地的五色整个人都仿佛石化了，白布按照惯例的一敲他的肩膀把表面的石头敲碎, 也敲的五色一个踉跄。
不符合隔代亲规律的二年级学长没有去扶，只是看着五色自己勉强平衡身体站直。
一边的天童笑着说：“很漂亮的全垒打。”
“哈哈哈没事没事, 下一球。”
五色垂下脑袋，但还没等随着垂头动作而晃动的刘海彻底落下，边上的鹫匠教练又吼出声了。
“这种球还能出界？！嫌力气没地方用比赛完给我去跑圈啊！”
“是！”五色头也来不及垂了，立即站直回应。
“回应个屁，给我打球！”
“是…”刚出了个音五色就反应过来咽了回去，他轻呼一口气，重新调整姿势准备应对下一球。
谷川起跳，白鸟泽的拦网跟得很紧，两人横在他面前似乎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最靠近谷川那侧的正是刚刚被他挑衅的五色。
五色死死的盯着谷川：这下看你能从哪里扣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在五色的耳边炸响，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球从他的手和标志杆之间那勉强一球宽的位置种猛然传过，一个精准漂亮到极致的直线球被扣在了他身后。
甚至不是打手出界，没有一丝取巧和借势，就是简单而纯粹的一个直线球。
只要这一球再往边上一点点，都会碰到障碍物。
一边是五色的手，球有可能被直接拦下，另一边是标志杆，稍微挨到就是出界，单单是这一球就能窥见这人恐怖的控线能力和冷静到变态的心态。
正常人都会选择调整再来吧，这人都不会怕的吗？这么喜欢赌的吗？已经变态到脑子有问题的程度了吧？！
落地后，五色像看神经病一样抬头看过去，谷川一脸平常的和边上传球的队友击了个掌，他说：“下一球继续。”
五色捏了捏拳，所以是这种程度的球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很难描述，但那并不是沮丧也不是失落更不是痛苦，而是…
五色边上，刚刚和他一起起跳拦网的白布瞥了他一眼，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还能进步的空间。”
五色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他的拳头进一步捏紧，然后又缓缓松开，“知道了。”他说。
是兴奋呀。
稍微像那么一点样了，白布收回来视线，重新看着对面准备发球的影山。
当然只是连及格都勉强的像点样而已。
下一球，大地跃至空中之后大力扣球的姿势一收，单手握拳将球一顶，球轻飘飘的落在前场。
大平几乎是横跨了大半个球场，猛然冲上去救起了球，前排天童，五色同时起跳准备。
虽然刚刚自己传出的球被对方接连拿下失分，但白布的心态依旧还算稳得住，一个长传给了最右侧的五色。
乌野前排的影山脑袋里飞快的过着信息，这家伙有一手漂亮的直线球，刚刚又被谷川前辈极度完美的直线球刺激到了，一定要把直线球封死！
影山卡准时间起跳，边上的日向跟进极快，两个人成了五色面前密不透风的高墙，将他的前路封得死死的，手与标志杆之间只剩下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和之前谷川的情形一样，能勉强容纳一颗排球通过。
五色的身体在空中极度的弯曲后仰，因为用力嘴巴都鼓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子，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自己看准的那一个小点。
“砰！”的一声爆响，球精妙的砸在了影山的手侧，急速通过缝隙之后轰然砸在场外。
打打手出界？
这球球速极快，角度刁钻不说，拦网攻手标志杆之间的遮挡太多，一时之间大家都犹豫着判断不出来，直到裁判哨声响起判定打到了拦网选手的手并且出界，大家才出声。
“噢噢噢！见缝插针的直线球！”
“漂亮的打手出界！”
五色帅气的落地，刚刚还微微隐约颓靡着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漂亮的一球！”他如此自夸道，连随着动作飘动的刘海都在发出皮卡皮卡的光芒。
边上的白布平静开口：“只是被谷川幸南的精彩表现刺激到了，按着人家的模式一时激发出来的好球感而已吧，不过你是取了巧的打手出界，人家可是直接利落的直线球哦。”
五色欢快飘扬着的发梢一僵。
天童也冒了出来，“是蒙上的吗？是蒙上的吧！现在小心脏是不是在砰砰乱跳？”
五色迅速将自己的僵硬除去，一甩自己的刘海，摆着帅气的姿势转移造型，“当然不是。”
一边的大平默默说：“有没有感觉，白布有一种家长害怕自家孩子骄傲用其他更优秀学生举例打压的感觉。”
山形同感点头，“明明就是发现了工的好手感特意托给他的吧。”
“是傲娇吗？”
“是白布啊”
大地：“这一球的确漂亮，没事，下一球下一球！”
“调整状态，优势还在我们手上！”
影山点头，“是！”
场边，乌养点头，“现在场上的局势在可控范围之内，拦网加自由人一传的完全防御体系将谷川的手完全放开了，现在我们的进攻多点且精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领先大半局。”
“大半局？”小武老师察觉到了乌养的话中有话。
虽然刚刚白鸟泽的五色拿下来漂亮的一分，但大家都看得出来那是有一部分运气成分在里面的，现在谷川状态正好，日向在前排，拦网和西谷的配合越发默契，应该正是把握住状态拿下一局的时候才对。
乌养点点头，“虽然目前来看是我们领先，但白鸟泽可还藏着一手的底牌没有用出来，比如说”
他的视线看向场上，大平的扣杀被影山拦网一触，后排的西谷立即上前救球，日向以一个夸张的斜跳，跃到网上速攻，这套动作连就站在起跳点他面前的白布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家伙，又起跳了，这种乱来的攻击怎么这么麻烦。
白布轻啧一声，但他的心头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焦躁，因为他已经看见了——
“咚！”
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日向面前的瘦长黑影轰然拦住了日向的进攻，挥臂而下的日向只听到了排球撞击到他人手臂后猛的回弹，落死在球场上发出的响动。
日向不可思议的抬头，在和白鸟泽的对战中，他和影山的速攻还从来没有被拦下来过。
乌养的脸侧流下一滴冷汗，“比如说，白鸟泽赫赫有名的预测怪物啊。”
“那个速度超快的10号被拦下来了！”
“直接被拦死了！”
天童一抬手，嘴巴一咧露出一个笑容，眼睛也眯得弯弯的，“想要打败若利君就要先打败我才行哦~小不点。”
连续被拿下两分，球权依旧在白鸟泽手上，大地后退一步半跪在地上，勉强接下了来势凶猛的发球，“抱歉！长了！”
旭出手补了一下，影山迅速跟进准备扣杀，同时，白鸟泽的拦网也已经在跟进了。
“砰！”挥臂前甩的影山瞳孔一震，红头发副攻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球被拦死。
下一球，影山试图用眼神误导拦网，但被对方看穿，仿佛情景重现一般，传给日向的球在近距离撞击在拦网之后速度极快的反弹，西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球在自己眼前落下。
“连续三次把对方攻击拦死！”
“天童拦得好！”
“不是吧…”
连观众席上围观的人都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了，“我天，这种拦网真要命啊。”
“虽然这一局前大半段都是乌野领先，但这两球一拦死就感觉乌野的气势下去了”
岛田喃喃的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出那么多判断，这家伙的思考速度和行动能力居然能做到这么快的吗…”
泷之上，“系心喊暂停了！拜托，一定要稳住啊！”
乌野第一次请求暂停，双方选手下场。
“日向，调整好心态，下一球一定拿下！”
日向大力点头，虽然被连着拦下两次，但常年以来早就习惯了挫折的小乌鸦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沮丧万分，倒是边上
日向侧头，看着满脸冒着黑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的影山，他上前一步，“嘿！影山君~不要在意啦影山君！”
毫不意外的被施以了一个猛烈的踢日攻击。
“连影山和日向的速攻都甩不开白鸟泽的拦网，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应对呢。”小武老师一脸担心，乌野的大家也聚集在乌养面前，认真的听着。
乌养：“一般大家练的都是理解拦网，在看清球飞出的方向之后再起跳，但那个五号使用的是预测拦网，在传球之前通过自己的直觉预测方向，甚至能够做到和球同步到达，直接将进攻拦死，化为己方得分。”
旭轻嘶一声，“简直就像有读心术一样。”
“有点恐怖”
听着这样的描述，日向突然觉得有些耳熟，思考一瞬后他眼睛一亮，“听起来好像谷川一传时的感觉。”
西谷：“！真的！幸南也是能够在二传传出之前判断出最后的攻手是谁！”
“球感好，速度快，观察敏锐，速度快，这些词两个人都适用欸！”
众人同时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来天童就有点像拦网版本的谷川了，同样的精准判断，同样的提前到位，简直就像在拥有另一个次元的上帝视角一样。
菅原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有看过一些研究结果，其实所谓的预测就是眼睛捕捉到了大量细节，大脑分析得速度又太快，连自己都反应不过来自己是思考判断出来的，最后，因为只感受到了得出的答案就认为自己是预测出来的了。”
大地：“嗯好像感觉稍微科学了一点。”
旭：“不不不，最后结果不还是能够'读心'吗，哪里科学了，都像开挂了啊喂！”
“那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对面有一个拦网版谷川的感觉吗。”田中拳头一锤手掌，好像发现了什么，语气变得惊喜，“那谷川不就是最知道怎么对付自己的人吗！”
“对哦！”
“谷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应该怎么应对呢！”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面对这样的热切注视，谷川竟也没有紧张，他感觉现在自己的情绪很冷静，他放在身前的手交叉，摸着手关节处。
他说： “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就像菅原学长说的那样，与其说是分析出来的，不如说是直接看到了答案，但我觉得要应对的话大概有两种手段第一种是像当时青城一样在巨大的信息量和极致的简单之间来回，第二种是直接无视，把他想得纯粹一点。”
“现在阶段也只能采取第二种了。”乌养迅速做出了判断，在白鸟泽步步紧逼的状态下乌野很难再腾出手用大量精力去花时间布局。
谷川也赞同的点头，“拦网和一传不同，拦网一旦判断错误就很难再次调整，甚至会阻碍队友，同时根据拦网的特性，充分利用球场宽度也是一个好办法。”
众人点头。
而场地另一边，白鸟泽也没有浪费暂停的时间。
“谷川幸南的进攻能力很突出，乌野的进攻明显在往他集中，这是一个大麻烦，我们接下来”
面前的副教练还在安排着接下来的战术，一向是队里的不安定因素的天童没怎么听，他回头看着乌野几人。
天童眯了眯眼睛，被连拦三球居然还这么有活力，真不愧是活力满满的小乌鸦啊。他的视线从打打闹闹的影山和日向身上挪开，看向了边上的谷川。
这边则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遇到危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队伍一样
就像一潭深邃而探不到底的深潭，反常识的形状和湖底构造勾起人的探究欲。
大平：“天童，要认真听教练安排哦。”
天童回头摆出一个耶的手势，“才不是发呆，我这是勘察敌情。”
大平点头：“如果鹫匠教练也认可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说着，他示意天童去看在鹫匠阻拦下已经没有再继续说话的副教练。
嗯完全不用看了，已经能够感受到冒火的热度了呢。
鹫匠：“天童。”
天童敬礼，“是！锻治！”
“这种时候倒是说敬语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