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船哥墙头众多, 对于看直播很长时间的老人们来讲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绝对没有用过“我家主播”这个词来形容任何一个主播。
他压根就没有本命主播。
之前他砸钱最多的主播也就是桐桐，但桐桐也不会说船哥是她家的。非要说的话，船哥是大家的。
如今, 船哥却用上了这个词，足以说明这个主播在他心里的特殊性。
于是, 众人很难不好奇谁这么大排面？原来船哥失踪的这段日子, 是在这位的播间。
【！！！哥你家主播是哪个小姐姐？咱们去点个关注。】
【刚刚听他们说是个小主播，难道是个新面孔？可能是大一新生, 他们才开学不久。】
【主播更新迭代真快啊，不过刚入行就能遇到船哥这样的大哥, 简直是走运。】
橙子漂亮的男主播女主播太多了，但一半以上都播不出什么水花，直播也是一件很看运气的事。
眼见着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船哥的新人身上, 麦乐鸡在心里感慨, 船哥估计是橙子里很有话题度的一位大哥了吧。
因为他透露自己很少, 众人也就越好奇，越发关注他的动向。
麦乐鸡把大家抱下麦，这个情况肯定是不继续了, 再者，他的八卦之心也熊熊燃烧着。
是一个把桐桐比下去的女主播啊……
不过顾叶舟没空再多说，发了他承诺的红包之后就立即退出了麦乐鸡的直播间，从置顶的特别关注了点进了夏嘉毓的播间。
果然，他一进来就看见弹幕里很多不协调的喧哗声, 态度恶劣, 简直比当事人还要气愤一样。
【真是丑人多作怪, 美颜滤镜关了你就老实了，爱谈恋爱的小给子一枚呀！】
【也难怪你家大哥不要你, 直掰弯你很得意吧？开那么大美颜钓着人家给你上票就算了，居然还蠢得在播间秀恩爱，真替大哥感到不值。】
【不过人家大哥也没受什么影响哦，去了别人直播间依旧能被捧着。你可能不知道吧，人家转头在别的直播间送华子，真以为自己是颗菜呢。】
【我说今天人气榜前排上怎么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主播，还好意思利用大哥带来的流量给自己圈钱！脸皮真挺厚的！】
在这样的声音下，直播间很难不被影响到，夏嘉毓正蹙着眉和管理们商量着把这些人禁言踢出直播间，丝毫没犹豫，和他寻常的软萌形象截然相反。
“小雨，麻烦你把这个叫大头菜的也给禁言掉。”夏嘉毓眼睛尖得很，闹事的都别想逃得过，已经禁了很多个了。
他也不清楚怎么忽然间就出现了这么多噪音，而且很有组织一样，简直就像谁家的水军。
至于他们说的榜一去了哪家直播间，一开始夏嘉毓心里还有点在意，不过听传话的说是在一个游戏直播间后，他就完全没什么担忧了。
也让直播间的鱼粉们别担心，家还在。
他男朋友就是喜欢玩游戏而已！又不是对其他主播感兴趣！
至于他男朋友在人家直播间送礼物这件事，夏嘉毓有什么办法，他是第一天知道对方是大哥的吗！
夏嘉毓只能自己一鼓作气努力直播，至少他要往回赚钱，稍微维持一下收支平衡！
倒是这些涌进来的人比他还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嘉毓偷了别人大哥呢，一副抓奸的样子，而且好像真以为他们闹掰了。
话说，在和乌乌拜拜之后，夏嘉毓就开始组织鱼粉们打人气票了。
他的粉丝们上票能力不太行，但是陪伴粉真不少，在直播间呆的久，能领不少免费人气票。
而且船哥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人和流量，有富余的粉丝买了一些付费人气票，准备在最后几分钟砸，因为付费票每小时只有几分钟时间能砸。
因此打起人气榜来速度出乎夏嘉毓意料，他在榜上的排名窜的还挺快的。
关键时候，夏嘉毓自己也没拖后腿，带好冲榜节奏。在他们所有人的努力下，他还真挤进了人气榜前十，甚至已经来到第八了！
“哇！我们鱼粉们好厉害！今天应该真能打进前十哦！”夏嘉毓很高兴，眉飞色舞的。
【嘻嘻嘻~那当然！我们小鱼现在可不比当初了！】
【是的，以后我们努力进前三！】
【今天没有几个大主播打人气，所以会容易一点。我刚刚看沐风星辰在第二哎~我说他家和我们家还是有缘分的。】
【鱼粉们谨言慎行哦！小心被误会。】
像路人这么说没什么，但是有粉丝团标志的鱼粉这么说就有碰瓷的嫌疑。
整个排行榜前十里，小鱼是里边粉丝最少、最名不见经传的。
甚至其他主播应该都不认识他。
“对哦，咱们只关注自己家的事~”夏嘉毓也很快补充。
橙子主播都各有个性，不熟的不能瞎开玩笑。像主播撕逼这种事情就天天都在发生，有的是因为粉丝冲突，有的是因为打榜pk冲突……
【现在第一名是一个叫少女珍珠的女主播哎，她是今天除沐风之外唯一的大主播了。】
【她的票有九十多万了，最后结榜的时候应该能超过一百万。】
【我们小鱼也很厉害了，也有四十多万票哦！】
夏嘉毓记忆力超好，对少女珍珠还记得很清楚，更是忘不了对方和小舟哥之间的矛盾。
当时，他可是看热闹中的一员。
时过境迁，现在夏嘉毓心里想的却是，还好顾叶舟去打游戏了，不然肯定又要花钱给他打榜了。
花钱事小，他还有私心，一点都不希望小舟哥再关注到少女珍珠，哪怕是因为讨厌，都说恨比爱来的更持久。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呀~攒攒人气票，快结榜的时候一起砸。”夏嘉毓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第八名的位置也很危险，有可能最后两分钟被挤掉，因为第六名以后的票数都比较接近了。
夏嘉毓还注意到了在他后面两位的主播，甚至第十名的面孔似乎还有些熟悉。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才想起来是谁。难怪他这眼力还没有第一眼认出来，对方和以前简直两模两样。
他朋友一直挺少的，现生中基本只和方鑫玩。
但是在最开始直播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主播交过朋友，这位叫晚阳的主播就是他最开始互关的那个。
当时他们俩粉丝都没过百，他们的直播间可以形容为自娱自乐，三五个人进来又走。
然后某次他俩连pk的时候聊上了，发现双方处境也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甚至性取向都一样，当然晚阳也是0.
聊了几句发现能聊下去，能共情对方。且夏嘉毓也不想老拖着方鑫带自己，毕竟对方也才起步，所以他们俩就成了搭子，时不时一起连麦、畅想未来。
还聊到过发展成现生中的朋友。
直到某天，晚阳被看上签上了业内一家还挺有实力的公司，可以有专业的团队包装他，也有公司里的老网红带他。
然后夏嘉毓单方面被取关了。
夏嘉毓理解但不尊重，在对方聊天框发了个傻逼之后就和对方断交了。
后来，他依旧在温饱线上下浮动，也没打听晚阳的消息，现在才发现对方已经是四十多万粉的主播了。
第九名也是他们公司的，看起来比晚阳好像还红一点。
夏嘉毓心里是爽了那么一下吧，虽然他粉丝少，但今天他就是在前面。
夏嘉毓也不清楚晚阳其实关注到他好些天了。
他只是看到那些像水军一样的言论的时候，直觉地猜到了晚阳。他承认他挺促狭的，但随便谁搁这种事能不这么想？
这种行为完全是想败坏夏嘉毓的路人缘，也生怕他借着大哥的流量真上去了。
【当你的大哥真倒霉，要给一个丑逼砸钱，还要被背刺。】
夏嘉毓心里是挺有火气的，很想骂人，国粹的那种。
但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这是在直播间。
“哼，我俩好着呢！嫉妒死你们！”夏嘉毓阴阳怪气地道，让他们传话给傻逼听，然后继续禁言。
【哈哈哈哈小鱼气鼓鼓的好可爱！】
【大家专心打人气榜，让主播和管理来处理就好了。】
【不过……榜一哥哥那边……真的没出问题吧？】
其实鱼粉们也不能完全不信这件事，毕竟榜一走了是事实，而且这个声音甚嚣尘上。但既然夏嘉毓这么说了，他们只能装作相信。
【还在那粉饰太平呢？无非是主播不敢承认咯，想再借势捞一笔。】
这些杂毛烦死了！现在水军这么便宜吗？夏嘉毓在心里骂。
就是想影响他打榜，真是没脸没皮，可惜他才不会被这些话影响。
他既不丑，且男朋友对他好得很！
船哥：【谁说的？】
【！！！榜一哥哥你终于来了！】
【啊啊啊啊！这些死黑子，睁开你们的钛合金狗眼看看！再瞎说八道试试呢？】
【船哥可疼我们小鱼了~~】
【榜一哥哥你都不知道，小鱼都要委屈死了！】
而夏嘉毓百忙之中陡然看到顾叶舟的id，那神情叫一个瞬间雨过天晴。虽然问题他自己就能解决，但顾叶舟在，他精神瞬间就放松了。
“小舟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玩游戏吗？”夏嘉毓虽然很惊喜，但还是意外地问道。
其实他也没那么希望小舟哥出现，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小舟哥的心情。
船哥：【有人说你播间出事了，我过来看看情况。】
应该是他播间弹幕吵得太显眼了，他又在人气榜上，就可能有好事的网友路过听了一嘴，去传话了。
毕竟大家在网络上都来去自由，信息差很容易打破。
“也没什么事情，就有些黑子，不管就行了，我已经差不多把他们都禁言了。”夏嘉毓解释道。
心疼倒是可以的啦~太担心还是算啦。
他也没想把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原因说给顾叶舟听，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忘得飞快，为什么要让小舟哥也跟着不痛快，没必要纠缠。
夏嘉毓他们手速很快，但是顾叶舟还是看到了一些无脑的言论。
虽然说做主播确实要心理强大，不可能会存在一直岁月静好的直播间，除非一直糊，但顾叶舟对小鱼没有这个希冀，对方可以对他诉苦委屈，他会帮着解决。
毕竟他是做人男朋友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过来后夏嘉毓已经有条不紊地在解决了，没有委屈和诉苦。
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之前就暗暗觉得他男朋友某些时候不如展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那些弹幕被清理很多，而且顾叶舟来之后他们都噤声了，所以直播间已经不那么混乱了。
船哥：【刚刚那些人的弹幕有人截图吗？我去找律师。】
【！！！大哥是真把小鱼放心上啊！】
【支持支持！有些人发弹幕真的很恶臭。】
夏嘉毓自己都没想到小舟哥居然还要追究，肯定是心疼他了吧！他心里晕晕乎乎的。
而在顾叶舟发完之后，夏嘉毓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已经来私信他了，把自己水军以及背后买家的事都说了，希望他不要追究。
应该是晚阳的助理之类的，是他没听说的名字。
夏嘉毓倒没有那么大气，但是他确实不想让顾叶舟沾上这些麻烦，因为自己职业带来的麻烦。
况且，他比那个人火就已经是最好的报复了。
“算了小舟哥，也没几条，我都没放心上，你别担心我啦。”
而在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另一波网友又涌进了直播间，明显是麦家人。
【卧槽！家人们！船哥他家主播居然是个男主播！】
【主播你好，我们来自船哥后宫之麦家军~主要是过来感谢你家榜一的红包，小小关注不成敬意。】
【嘿嘿~明明是个很秀气的男生嘛！什么傻逼说不好看。】
一时间，小鱼的直播间又涨了好几百人，好像都是那边过来的。
这阵仗让他都有点懵了。
很快，小鱼收到了麦乐鸡的连麦邀请。
“小舟哥……”夏嘉毓眨巴桃花眼忐忑地寻求顾叶舟意见。
他不认识对方，虽然那次面基是见过一面，但双方根本没有任何交际，所以他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顾叶舟关注的其他主播。
他没想过会和和顾叶舟其他主播联动，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过来的。
他应该是顾叶舟关注的主播里面最糊的那个。
顾叶舟和麦乐鸡打了游戏，觉得对方应该人还行，于是发：【没关系，接吧。】
于是夏嘉毓就听话地接受了邀请。
【小鱼的粉丝叫鱼粉啊，听起来真好吃。】
【哈哈哈哈那你们是叫鸡块嘛？】
【nonono！我们自称麦家军或者鸡家军。】
【哈哈……挺别致的。】
两家粉丝互相窜播间，居然聊得还挺好的，可能榜上有同一个大哥的缘故吧。
又因为麦乐鸡底子已经稳定了，榜上能打的也有一些，所以不是竞争关系。
毕竟刚刚船哥都说了，这才是他家主播。
“小鱼你好！我是个打游戏的，你也叫我麦子或者鸡哥就行了，我们互关一下呗？”麦乐鸡挺热情道。
船哥对他来讲是意义非凡的一个大哥，所以他挺感恩的。
不过无疑，麦乐鸡已然不记得曾经和夏嘉毓在同一家酒吧见过了，只把现在当成第一次见。
“可以啊！麦子。”因为麦乐鸡很热情，所以夏嘉毓也不用费脑筋去接触，顺流程就行。
【哈哈哈我们小鱼只有榜一这个哥哥~】
【原来是这样~船哥是你家爱情大哥嘛？】
【emm……又好像不是。】
【对……船哥也没生气小鱼有桃花这件事。】
【可能就是纯粹的守护大哥。】
【也有可能是主播去解释过了？然后大哥信了？以后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顾叶舟看他们还在讨论担心这个，于是干脆发道：【我不掺和主播的私人感情，不用担心。】
【！！！船哥发话了，果然是守护大哥。】
【我说呢哈哈，可能是船哥看你家小鱼很有意思吧，他以前不太……看给子的。】
夏嘉毓默认了顾叶舟的解释，心里却憋着笑想：还不掺和……谁家不掺和还亲嘴的呀~~
“小鱼你是在打人气票吗？我看你在榜上。”麦乐鸡细心地发现。
“是的！这把应该能保住前十！”夏嘉毓自信道。
“前十啥呀，家人们去对面领个粉丝灯牌，帮船哥家的小鱼上上人气票！就当回馈船哥了。”
【收到！鸡哥，说实在的我也想爬墙了，小鱼好可爱哦。】
【对啊鸡哥你什么时候露脸嘿嘿？】
“你就爬呗，不耽误给鸡哥送华子你就爬。露脸就再说吧，反正肯定没小鱼好看。”麦乐鸡开玩笑。
【算了……家里就三瓜两枣的。】
【我是鱼粉，特意过来谢谢鸡哥~】
船哥：【打人气榜吗？现在第几？算了我去看看。】
夏嘉毓心脏一跳，知道完了，他男朋友要撞见旧恨了。
他也是欠，什么船哥和女主播的八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好了，酸了吧……
船哥：【哦，第六了。没事，不够快结榜的时候我给你上。】
“没事的小舟哥！这个排名已经很好了！”夏嘉毓勉强笑道。
船哥：【第一名票看起来不多，今天好上。】
呵呵，明明是想和人家算账吧，还说的这么官方。
等等，夏嘉毓忽然又记起来，顾叶舟失忆了！旧恨自然也忘得一干二净。
嘻嘻嘻~那是真的想给他上票！
虽然镜头外他是自己坐着直播，但直播间里有他的男朋友和他的粉丝们为他着想，夏嘉毓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有小舟哥，真好。
第22章
夏嘉毓又在跟顾叶舟私聊了, 尽管他们俩都在直播间，但有一些话是悄悄话只能两个人说。
他不自主地舔唇，那个口子被舔的又红又艳。那种微麻的刺痛感就像吃了麻辣小龙虾, 总之，是重口味的夏嘉毓完全享受的感觉, 所以他压根没觉得异样。
“小舟哥, 你刚刚是不是特别担心我？怕我被欺负，所以立刻就过来啦~我真的好开心呀！！！”
在直播间, 夏嘉毓不敢说得这么黏糊，他不敢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刚刚直播间又那么吵, 很快说到打人气榜的事上去了。
但是他心里憋死了，非要立刻证实。
顾叶舟本来想的是，今晚已经超过他平时看直播的时长了, 但是日人气榜要到十二点结榜, 还差一会儿。他想赶紧给夏嘉毓上完, 说个晚安就睡觉了，谁承想对方还特意私聊他“复盘”他刚刚的心理。
他怎么说？有一点？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嗯。”顾叶舟承认是承认了，但依旧像个人机。
夏嘉毓等了一会儿, 然后认清现实地知道他应该是等不来小舟哥像他一样的长篇大论了，这个嗯估计就是结束词。
555依旧是好冷淡的小舟哥。
但他还是很高兴，越回味越甜，让一个爱打游戏的男人临时放下游戏，已经很能说明什么了！
夏嘉毓现在觉得, 自己有时候误会顾叶舟了, 对方不是对自己无感, 应该是那种爱在心头口难开的类型。
但没关系！这样也好办，他可以主动, 他可以开口，各种意义上。
看夏嘉毓又在组织语言想回什么，顾叶舟立刻发：“嘉毓，专心直播。”
好吧，主要是夏嘉毓走神又要被鱼粉们发现了，而且夏嘉毓那表情是真藏不住，顾叶舟这种人都能看出来对方貌似挺雀跃的，更别谈别人了，他是担心又引火上身。
顾叶舟无奈想着，他男朋友确实适合谈恋爱，他做了点应该做的事，回了句差不多的话，对方就很容易开心了，但是还蛮可爱的。
夏嘉毓把还没打完的字又赶紧删了，最后发了直白却有力的：“好哦~那亲一下！mua~~”
顾叶舟看他的唇部状态，心想，悠着点吧，再亲要犯唇炎了。
话说夏嘉毓平时直播挺敬业的，但是也不是因为他多喜欢主播这一行，他纯粹就是太穷了缺钱而已，他就没什么正经梦想，毕竟一直在关注生活琐事。
但夏嘉毓可不敢把脑子里这么市侩的东西跟顾叶舟说，虽然说他们在一起这件事很不可言说，但是他确实厚脸皮的开始认真了，因为他就是来感觉了嘛。
对他而言，喜欢就是要努力争取。
夏嘉毓面对顾叶舟心里是有点自卑的，显而易见人家家庭、学历、长相配置都挺高的，正常哪轮得上他呀，如果他现在直播都不认真干，好像就更没什么优点了，小舟哥说不定要对他观感不好。
所以夏嘉毓在想，据说大主播很赚钱，还能带货什么的，如果他比小舟哥能赚的话，他就能厚得下脸皮了……
在夏嘉毓的猜测中，顾叶舟应该是家里年入几百万那种家庭，所以他现在的梦想就是做主播年入……一百万吧。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一过，夏嘉毓就很听话地认真直播了，从今天开始准备成为一个事业很牛的美0.
最后他没忍住又发了句：“小舟哥要是我人气票够的话，你就别买了啊。”
有什么办法，一个小家子气的0谈了个大手大脚的男朋友，夏嘉毓只能努力精打细算了。
顾叶舟揉揉太阳穴，嗯都懒得回，回了个：“ok”
刚去别人直播间浪完的顾叶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应该没道理要心虚吧？
*
随着时间慢慢接近尾声，付费票通道开启，人气榜上各主播直播间都热火朝天。
小鱼约莫是人气榜上粉丝和人气最不匹配的主播，在里边尤为引人注意。
为了感谢麦乐鸡粉丝们的支持，夏嘉毓大方地表演了两曲橙子的热舞，跳的很认真。
麦家军才知道原来小鱼不完全是靠脸吃饭，人家主业其实是舞蹈主播，比起好些挺火的现学舞蹈主播来说，他算真有两把刷子的。
那身段、那律动感都很惹眼。
而且播感也还可以，沉浸他的播间后就不会关注他的性取向了，因为他的节目都很大众自然。不会以自己0的身份作为卖点，不会聊那些圈内秘事，只是形象和性子更中性化而已。
这样看来，在他流量很差的时候，吸引到船哥守护也挺正常，估计是看着对方可怜。
其实是因为夏嘉毓这个穷逼防备心重，所以他看上去是圈内天菜，但实际上真没什么瓜好唠的。
不少点进来的路人都是第一次刷到小鱼，但是看他直播间异常热闹，而且舞也跳的好，自己也不厌恶中性男生，便慢慢地有留下来的。
这就是人气榜的作用，而且有排名的还能不同程度地得到橙子官方推流。
有人疑惑。
【这是哪个公司培养的新主播吗？花钱砸流量？】
【看起来像屿海传媒的，他们公司喜欢签这种。】
【那今天榜上有三个都是屿海传媒的了，难怪主播排名最高，他五官最好看。】
【我最不喜欢那个晚阳了，天天蹭他们公司其他人热度，还真给他蹭到了。】
屿海传媒其实就是晚阳所在的公司，喜欢签给子和一些擦边主播，喜欢这口的一般都会关注他们家不少主播。
鱼粉们解释。
【不是噢，小鱼是个人主播，你看他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播的。】
这下路人更震惊了。
【那居然能打进人气榜这么靠前，好牛！】
鱼粉感到非常骄傲。
【嘿嘿人多力量大嘛~而且还有我们家大哥的其他主播来帮忙拉票。】
【是哒！我家大哥是绝世好大哥~~】
【入股不亏哦~】
说到屿海传媒，最近他们公司有一年一度的直播活动，换而言之也是圈钱的时候，这段时间流量也很好，今天他们是想送青行和晚阳上人气榜前十的。
青行在屿海主播里算是中流砥柱那一类的，晚阳刚加进来没两个月，但是也迅速有了一席之地，但没有那么稳，因为他的很多粉丝是从同公司的其他主播那里转化过来，他只能算墙头。
屿海传媒名气是有，但实际是家小公司，资源有限，像晚阳这种在最近的修罗场是很难出头的。
所以他紧紧蹭上青行，今天也是打着两个主播都上人气榜前十的名号，才激起青行粉丝们的集体荣誉感，两边上。
本来是差不多能打第十的，只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不速之客，现在就很危险。
晚阳和小鱼是完全不同风格的长相气质，不像小鱼那古灵精怪的精致长相一看就知道是0，晚阳五官有明显的钝感，走的是气质风，穿搭也是浅色系，当然是经过公司包装后才出来效果。
有些人更喜欢晚阳这种感觉，觉得没有0感，所以他才蹭别家蹭的很有效。
第十名和第十一名票数很接近，而且这个关头，人家直接开始砸攒好的付费人气票，没一会儿就超过晚阳了。
晚阳显然很心急，是他的气质都压不下去的慌乱，一直在试图呼唤起屿海粉丝的团魂。
“家人们再加把劲，今晚我和青行就都能上人气榜了，也能给咱们屿海推流，紧要关头了家人们！”
但是青行也就在第九名，他家的粉丝也只能先紧着青行来，开始砸付费票。
于是青行慢慢地升到了第七，暂时稳住了，而晚阳则距离现在的第十票数差越来越大，基本翻不了身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尤其在看到榜上的小鱼时。
当时怎么会想到，小鱼也会有火的一天？
他们关系好的时候，小鱼就不太有路人缘，因为对方长得太妖了，容易让人产生对给子的刻板印象，所以对方才开始调美颜滤镜。
相反，晚阳很少有黑子，只是不太能吸引人。
他以为他签公司后两人就是完全不同的发展了，他以为他们俩不会再有交集，谁知道某天居然刷到对方吸引到了一个实力大哥，那一掷千金的架势看得他都眼红。
当时就盼着小鱼塌房，这种长相的给子，现实生活肯定很乱吧。
晚阳自己就是0，自己很清楚。
所以今天悄悄窥屏真的盼到的时候，晚阳心里很痛快，没有大哥对方就折腾不起来！只能在底层沉沦。
还想上人气榜，晚阳当然看不顺眼。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大哥居然那么包容他，也不在乎他和其他男人暧昧，又心疼他回来给他撑腰。
晚阳已经酸到面目扭曲了。
如果换成是他，遇到这样的大哥，是中年男人又怎么样？
为什么小鱼命那么好？！
他没忍住悄悄给对方大哥写作业发私信，还附带了一张高p色气图，心脏怦怦的有点紧张。
当然，后来等到花都快谢了也没等到对方拆开他的私信，而那时候小鱼和他真的是天壤之别了。
……
小鱼排名又从第八挪到了第六，直播间气氛空前高涨，但再往上靠免费的人气票就有些难度了。
虽然夏嘉毓本意是想前十就好，但现在当然也希望能争第一，为了他年入百万的梦想，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也想把之前背刺小舟哥的主播给压下去，毕竟现在小舟哥就在他的播间里。
他自以为和小舟哥关注的其他主播才不一样，这个时候作为顾叶舟的男朋友，更得长脸了。虽然小舟哥没记忆了，但他有，他知道这还事关他男朋友作为大哥的尊严。
他努力拉票：“家人吧有票的再帮帮小鱼吧！咱们家已经第六了！”
他还特意点了一下榜二，双手合十：“忧郁今天还可以帮帮忙吗？”那大眼睛像是小鹿斑比一样，里边倒映着金光闪闪的孔方兄。
自己男朋友的钱能省就省，别的有钱人他直接圈。
忧郁星期八也真是卧了个大槽了，他一个0在这里库库给另一个0花钱！热闹果然不能随便乱看。
忧郁星期八：【榜一哥刷多少？】
船哥扭头走完又回来了这件事是他没想到的，他都打算走了，又搬小板凳一骨碌坐下了。
寻思不应该啊，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没见过美男美女吧。
小鱼虽然好看，但是现实里也不是找不到。不过也有可能船哥也上头了，他上头时候也这样，以后下头就有撕逼看了。
付费人气票有好几个档位的礼物特效，从几毛到几十块都有，单价不高，但是要靠量取胜。
每个档位能上的人气数值都不一样，但是价格高一些的算下来是不如低价格的划算，但是因为几毛的限量，所以很多大哥大姐根本不会计较这个钱。
其实刷付费挺怨种的，但对氪佬来说是一个有效通道，毕竟免费票一场直播又看时长又互动分享才能攒那么十几张。
顾叶舟虽然是答应了夏嘉毓不多砸，但这眼看着票上不去，他还是得上，也没怎么商量的。
船哥：【我来吧。】
言外之意也不用忧郁星期八操心了，主要是他懒得分工计算。
忧郁星期八也真是服了，这让他很没面子哎！以后他在这个播间不是更没地位了！
啧，真不知道自己在鬼犟什么……
忧郁星期八：【我上十万票，剩下的交给大家了。】
【哇！忧郁哥好棒！大家也攒攒礼物送十几块。】
【对，也不要让榜一哥哥压力太大了，毕竟他今天已经砸了很多了。】
夏嘉毓赶紧道：“家人们可以把攒着送给小鱼的礼物用来砸人气票，平时就不用送啦~”
眼看着顾叶舟又要上票，夏嘉毓一闭眼一狠心自己也悄悄往号里冲了虚拟币，待会他多自怼一点好了！
这对于夏嘉毓来讲，真的是一个违反他天性的举动，让他痛到升华了。
票上的很快，没一会儿夏嘉毓的票已经来到了八十几万，排名第三，其中他悄咪咪自怼了十多万票，差不多小几千元子，因为有一半还能回来。
他做主播以来，绝对没想过有主动掏钱的一天！好几天白干。
但氪金也要赢！
第23章
在一间奶油风结合蕾丝花苞元素的直播间里, 一个穿着粉色一字肩衬衫裙的女主播温温柔柔地坐在那，说起话来也不急不躁。
少女珍珠的主页显示签了天诚公司，即是她榜一和男朋友诚总的公司。
“谢谢华哥的宇宙飞船~爱你华哥~”少女珍珠熟练地露出感动的表情, 捂脸小声惊呼。
华哥是她现在的榜二。
也是在私底下维护了很久才让对方砸这么多的。
签了公司之后，有了团队运营, 她的事业进展是比从前快许多, 已经能时不时打人气榜榜一了。
甚至被她压下去的第二还是个百万主播，这就是有没有公司的差别。
比某些播着播着就黄了的同行女主播好太多了。
因此在这种对比之下, 少女珍珠大部分时候是庆幸的，毕竟她年纪也上来了, 不是主播的黄金年龄，却还能维持这个流量。
但她时不时也会自我怀疑，尤其是在现在, 当诚总在隔壁办公室给她发消息让她私底下再去多哄哄华哥的时候, 难以言喻的懊悔会在心里浮现。
自己的男朋友, 居然官方地让她去钓别的男人。
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主播的工作，毕竟就算没和诚总在一起她也得做这些。而且诚总确实花了时间金钱来培养她，对方开公司招主播就是干的这个, 她总不能耍脾气说不想干吧。
某些时候她会假设如果自己没和诚总在一起又会怎样，但一想到她当时的榜一也就是船哥，现在已经不怎么出现在橙子了，她男朋友断定是刷拉了所以不看直播了，她就会觉得自己的选择应该没错。
比起利用她赚钱的男人, 穷男人更不能选, 而且还是个那么年轻不能做决定的男生。
不过少女珍珠有时候也会怀念对方的绅士, 当时对方做她榜一的时候，就不像现在和这些大哥接触一样要时不时被揩油。
而且有一次直播间的一个大哥送了礼物非要她做深蹲, 当时她穿着很清凉的吊带短裙，很容易走光。
也是船哥砸华子让那个大哥闭的嘴。
少女珍珠迟来地在心里感叹，年纪小的男生确实比成熟的男人更纯情，对方那个样子，是她大学时会暗恋的那种男生。
……
“哥哥们不要忘记把手里的人气票都送出来哦~最后几分钟啦~”少女珍珠回归现实温温柔柔地说着。
但心里也没太担心。
她现在已经是第一名了，前两个小时她磨了几个大哥给她买了不少付费人气票，以及公司会时不时出来补点，基本不用操心。
【已经全送了，手里没有了，除非主播求我。】
【主播身高体重多少？看起来很匀称。】
少女珍珠熟练地斡旋着。
直到又收到了诚总的消息：【你能让他们多上点就多上点，现在人气榜上有一个排名窜得很快，说不定也想争榜一。】
少女珍珠蹙眉发：【不行就公司帮我补一点，我直播间大方的都被掏空了，而且我票刚还比第二名超过不少，应该没问题。】
诚总：【你先听我的。】
无奈少女珍珠只得又求大哥上付费票，但是确实没多少人愿意上了。
她也去看了一下榜单，发现一个生面孔，但是对方在第三，应该不至于超过她。
诚总又给她发：【那个第三名，之前还在第八。】
少女珍珠愣了一下，顿时产生了点危机感，毕竟公司给她花了钱，不能亏。
她没忍住让身边的小助理去了一下对方直播间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助理去看了回来，但没看出什么名堂。
“姐，那个男主播粉丝才十来万，但是直播间人很多，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他有个69级的大哥。”
在橙子最高等级是80级，起码要砸将近一千万才能升到80级，所以69级已经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哥了。
少女珍珠现在的榜上大哥，级别最高的是诚总，也是60级。
“叫什么名字？”少女珍珠疑惑问，级别这么高的大哥居然出现在这种小主播的播间里。
“他网名就是一个符号，像是一条小船一样的。”
眼看着自家主播神情不太对，小助理也只是在镜头外忐忑地看着她，没敢再发消息。
少女珍珠也没想到，再次碰面来得这样快，还是在打榜的节点。
对方会帮那个男主播打第一吗？
当初他们闹掰的时候，船哥还是四十多级，没想到后来又给其他人砸了那么多升到了六十多级。
现在看来，对方这几周其实也没闲着，只是又去了别的直播间而已，并不如诚总想象中是刷拉了。
现在少女珍珠心态就有点不平衡了。
她直接给诚总发消息：“榜三的大哥是船哥。”
诚总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我让助理帮你上票。”
少女珍珠已经完全能揣测到诚总的心理了，心里微讽地想，如果不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诚总不会这么爽快。
毕竟开公司的也讲究投资回报比，投入太多争一个人气榜日榜第一不划算，因为她直播间固定就两三千人，免费票比不过别家。
少女珍珠的播间开始发力，票数奔一百一十万去了。
夹在中间的沐风现在九十多万，他家也上不了更多票了，看了眼榜上状况感到挺疑惑的：“咦，怎么回事？榜一还继续上什么？”不是稳第一了吗？
他都百万主播了，粉丝多，也不是在今天非要争人气榜第一，所以挺悠闲的。
直到发现榜三换人了，而且票数也在突飞猛进的增加，沐风才琢磨出不对来。
“噢，榜三也想争榜一吗？”
“不过小鱼这个主播倒是挺耳生的……”
【星宝！小鱼也是个漂亮的男主播哎！】
【是的，而且他家大哥好像很厉害。】
【害羞了，是俺的墙头~~】
“哇，原来这样……比咱家大哥大姐呢？”沐风也开始搬小板凳看热闹了，觉得很有趣。
他家大哥大姐性格都不错，并且沐风平时就喜欢整活，所以大哥大姐们也不太介意他的调侃。
【那肯定咱家的牛！】
【对，他家大哥只是69级而已。】
“你们这些小崽子……”沐风笑得风情万种，他今天就是化的性感浓妆，不出声真的辨不出性别。
他家大哥可还没有69级的。
柳柳：【不多说了，去搬砖养星宝了。】
柳柳是沐风的榜三大姐。
给沐风笑坏了：“没关系姐姐，手头紧的话可以白嫖的，笔芯~”
但是他现在很好奇今天的人气榜会是个什么结果，难道这个小鱼真能赢？
*
夏嘉毓的计划落空了，因为少女珍珠公司的参与，他小号自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还不够。
他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想继续给自己的号子充钱，毕竟也算富裕了几天。
而顾叶舟有点困了，刚滴了眼药水，忽然注意到一个陌生的号送出了大额的人气票，对方的头像是一个潮流男生背影，看着像网图。
别的倒没什么异常，就是那小黄毛太眼熟了。
他疑惑地给夏嘉毓发消息：“那个叫看帅哥专用号……的人，是你吗嘉毓？”
夏嘉毓呼吸差点停滞。
他脸涨得通红地解释：“小舟哥，我、我我……我真的不怎么看！我发誓！”
只是用大号刷视频点赞评论之类的不方便而已。
他就是打嘴炮而已，怎么就被男朋友抓个正着，他心里懊恼死了。
顾叶舟：“你紧张什么？我没问这个，你想看什么都可以的。”
夏嘉毓：“5555我不想看！真的！”
他一看就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滤镜特效，p了哪里，毕竟是同行。说实在的他如果每天能和小舟哥见面，他就能大饱眼福了。
可惜小舟哥不嫌打字累，从来不和他打视频！
顾叶舟扶额，知道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信了，不再纠结这个：“嘉毓你是主播，为什么要给自己上那么多票？”难道不要赚钱了吗？
顾叶舟觉得自己没理解错的话，主播这个行业就是赚直播间观众钱的，他现在不太清楚夏嘉毓的行为逻辑。
夏嘉毓皱着脸：“可大家没票了……”
顾叶舟好笑道：“我还有票啊。”
夏嘉毓肉痛道：“可你是我男朋友嘛……不想让你花那么多钱。”
顾叶舟知道对方挺替他心疼钱的，但是他没想到为此对方还能做出自己花钱直播这种事情，他是想支持一下对方的直播事业，不是要让夏嘉毓本末倒置。
顾叶舟只好道：“我是你男朋友没错，但也是你的榜一，要让你自己倒贴的话，我干嘛让你打第一。”
他又缓和道：“嘉毓，这是两码事，不用太心疼我，其实没多少。而且我不给你上票，你想让我给别人上票？我就是看直播的。”
虽然夏嘉毓又有点感动了，但小舟哥说得这么公私分明的，让他心里酸酸的。
他瘪瘪嘴：“……才不是两码事。”他公私就是分不开。
但是真要给别人上票的话，那还是给他好了，反正以后都是他俩的。
顾叶舟：“好了听话，别折腾了。”
主要是他想赶紧打完睡觉了，做大哥做到熬夜打榜，他也是本末倒置了。
不过是他男朋友嘛。
好吧，有时候公私好像是分不开？
要说专业户还是有素养的，上票快狠准，在结榜前，小鱼距离榜一还差二十几万票。
顾叶舟先上完限量人气票，随后直接怼不限量却价高的，几乎是转瞬之间票数就超过了少女珍珠，甚至超了三十几万。
小主播小鱼即刻来到了人气榜第一的宝座。
几乎稳第一了。
除非少女珍珠背后的天诚真想做亏本生意。
所以顾叶舟还继续盯了一会儿。
但对方没动静了，显然并不想。
诚总黑着脸看着少女珍珠掉到了第二，一边权衡算计，一边不甘，喃喃自语地嘲讽：“呵，他以为赢家是他？不过是平台而已，他能刷就刷，谁能刷得过他呀？”
顾叶舟作为纯粹的消费者，该说不说，确实玩得挺高兴的。
少女珍珠已经下播了，今晚难得没搭理诚总，直接离开公司回了家。
也许经过这次她也发现了，有些男人是靠不住的。
当晚十二点，小鱼赫然屹立在人气榜第一的位置，在他下面是一众小有名气的主播。
很快他也从后台收到通知，橙子将会对他的作品和播间进行为期一周左右的推流，也就是说会有更多人刷到他。
土味的一part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对于夏嘉毓来说这确实是历史性的一刻，他正在直播间红着眼尾感谢他的粉丝和榜上大哥大姐们。
他的激动是真的，他也想不到自己有这样一天。
他留在最后感谢的当然是重要嘉宾，他的榜一，他的男朋友。
因为这个时刻太特别了，所以夏嘉毓真情流露一点也无伤大雅。
“特别特别幸运能遇到小舟哥，以前觉得你很刻板，有自己的偏见，但是接触了才发现你超级贴心超级好，总是很担心我……在直播间遇到麻烦，一直守护我……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夏嘉毓半露半藏地表白，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尤其真心。
直播间也没发现异常。
【对啊榜一哥哥对我们小鱼真的很好5555！】
【是的，我就是因为榜一认识的主播，有这样双向奔赴的主播和大哥感觉真的很幸福。】
【以后一起走花路！！！】
夏嘉毓说完了没看见顾叶舟的回复，泪眼朦胧的，瘪着嘴问：“小舟哥你说句话呀？”
【靠哈哈哈等等……榜一哥哥好像离开直播间了。】
【靠真的别太搞笑了！小鱼闹半天对空气表白了哈哈哈！】
忧郁星期八：【我还在，要不然对我说一遍也行？】
【忧郁哥又试图占便宜！】
夏嘉毓揉干眼睛很快恢复正常，然后才看到原来刚刚十二点顾叶舟就给他发了微信消息。
舟：【顶不住要睡了，恭喜今晚的榜一小鱼！晚安。】
好吧~下次见面再说给他听也是一样的！
第24章
朝阳的霞光从城市的东边晕染开来, 越来越耀眼，直至阳光铺洒大地。
一日之计在于晨，中学生、白领、蓝领等全都行色匆匆地出现在了大街小巷里……除了夜猫子主播。
在一夜直播间惊魂之后, 现实里没早课的夏嘉毓现在正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呼呼大睡，长手长脚伸开霸占了整张床, 又翘又密的睫毛此刻给人一种婴儿的纯净感。
因睡得太沉, 他没听到来自顾叶舟微信的特殊铃声。
顾叶舟算是沉迷网络的年轻人，但是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 他作息出奇的正常，基本是早睡早起的。当然, 他的早起没有那么早。
总之睡得很饱很健康。
他已经被确定了毕业后开始去集团工作，这两年可以随心玩，所以不用争分夺秒上网。
像昨晚这种直播看到凌晨十二点的情况, 对顾叶舟来讲很罕见, 属于熬夜的范畴。也亏他平时养得好, 所以一次两次的影响还不大。
但是，顾叶舟给夏嘉毓发完早安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认命地去更衣室换运动衣运动鞋准备去晨跑。
他不那么爱锻炼，黑色的运动衣仔细看还很新，但为了长期身体健康，他总会时不时意思一下。
顾叶舟的家在市中心的别墅小区，结合了独栋的清净和上学工作的便利, 当然价格也很昂贵。
其实不喜欢和家人住的, 像是赵楠, 就搬出来去住安保管理一级的高级公寓了。
但是顾叶舟这和自己住也没什么区别。
小区面积很大，其中将近占地一半都是园林景观设计, 环境很好，住户又不算很多，跑步很方便。所以顾叶舟出了家门后，调整好呼吸和摆臂动作，便打算在小区里跑两圈，比马路上空气更好。
这样就已经能达到锻炼效果了。
顾叶舟其实是有些肌肉的，只是因为长得高，所以外表看起来不明显，腿也只是肌理感分明了些，又直又长的。
但看起来就是很养眼。
至少，赵雨熙坐在客户家院子的茶桌边，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这个晨跑的男生，眼睛一时挪不开。
以他阅男无数的经验来说，这个男生已经是极品的身材长相了。
而且如果是这里的住户而不是租客的话，那在S市是相当有钱了，毕竟他知道的有些网红也会为了逼格租住很贵的房子。
一时间，赵雨熙感叹怎么人和人差别就那么大，啥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呢？年纪轻轻的就能住大别野，还长得帅。
赵雨熙虽然是gay，但是也不是无时无刻都是gay脑，不至于yy一个和他绝对不可能有恋爱关系的陌生年轻男生，顶多流连忘返一下对方的脸。
他今年二十八，但是由于留学好几年，律师从业时间还不算长。
所以像今天这种重要客户还得让他大姐来维护，他跟过来学习经验。这个客户最近烦恼的是公司里的一些股权方面的事情，像这种案例是很有难度的，比起什么离婚之类的来说。
当然离婚分割财产也是这些有钱人的常见案例。
赵雨熙有些走神地听着，时不时跟着点头。他昨晚看直播熬大夜，打工人今早又必须早起，因为客户等会儿还有其他重要事情，所以整个人精神状态有点恍惚。
“雨熙，你把王总的诉求记录一下。”他姐扭头轻声简洁道。
“好的。”赵雨熙做出专业精英范。
“赵律师稍等一下啊，我打个招呼。”王总忽然放下手中的雪茄，笑着对正要跑过他们的男生挥手。
“小顾，早上起来晨跑啊，你们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
顾叶舟出门没戴眼镜，眼前的人影都是模糊的，所以放慢了脚步，丹凤眼微眯着望向人声处。
不过似乎戴了眼镜也没差，他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其他住户搬进搬出没什么固定邻居，而且顾叶舟出门少，和邻居也没什么交流，根本不认识几个人。
他倒是意外，怎么有人认识他？
“是的，叔叔。”顾叶舟礼貌地回应，清冷的嗓音也不比他长相差什么。
“行，你去吧，不影响你了。”王总又笑着挥挥手。
赵雨熙看着男生的背影渐渐走远，现在是已经确定了人家确实是富二代。
王总也多唠了两句：“他爸妈是大老板，夫妻俩还很上进，以前聊过两句，不过小顾我见得少，难得在外边看见他一次。长得真俊呢，可惜了，我没女儿。”
这个王总是开厂子起家的，讲话很接地气，很明显带着外地的口音，是当年创业致富那一批人。
赵雨熙他大姐事业心也强，套着话想要王总给介绍更多客户，有钱人才更需要律师。
赵雨熙自己一边听着，一边乱七八糟地想，就算有女儿那应该也得和不少人竞争吧？那个小顾无论是喜欢哪个性别都很有市场啊。
这种人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烦恼？
不像他无论是在现实还是网上，都要花钱当大哥才能撩到喜欢的帅哥，况且人家也是为了钱。
而人家有钱还不需要花钱，往那一站就轻而易举地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吧。
一时间，赵雨熙都不介怀在小鱼直播间，自己和榜一受到的区别对待了。说到底，他们还是一路人，虚拟网络上的人气和殊荣都是花钱买来的，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
顾叶舟晨跑结束且洗完澡、吃完早餐后，才收到夏嘉毓的消息。
嘉毓：【早安呀小舟哥，我醒啦~】
夏嘉毓呆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打字，时不时按错几个键又重按。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凌晨顾叶舟困得不行，但夏嘉毓还精力旺盛甚至感情充沛。
顾叶舟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分析着自己的一些自选股动向。
马上到股市开市时间，他打算看看早盘如果冲高的话就卖一些股出去，调整一下自选股池。
顾叶舟习惯制定有条理的交易计划，并且执行。
看到夏嘉毓的消息，他拿起手机回道：“好，记得吃早餐。”
他猜测夏嘉毓应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因为早餐多数品类都很清淡。
夏嘉毓心里暖暖的，抱着腿心情很好地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好哦~”
大上午的好像也没什么好腻歪的，时间氛围都不对。但是夏嘉毓突发奇想，就想和小舟哥煲电话粥，这种事情他还没干过呢，而且他们俩刚好都有空。
就如他一直在心里吐槽的，小舟哥是打字狂魔，于是这样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小舟哥，我们要不要打视频呀？”
顾叶舟眉心一跳，他鲜少和人打视频，主要是没这个必要。但夏嘉毓提出来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又不是丑的见不得人。
“好，不过我现在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那么专心。”他事先解释道。
“没关系哒~我看看你就好啦！”夏嘉毓当然不介意。
他又没什么急事要找对方，挂着视频做手头上的事闲聊本来就很正常。
顾叶舟无奈地扶了扶镜架，什么看不看的感觉有点不自在。
不过在对方视频通话亮起时，顾叶舟还是点了接通，然后把手机靠在电脑旁放着。
夏嘉毓特意挑了个好的角度捧着脸，担心早上起来脸肿不好看。
结果一接通，看到的就是对方白净的下巴和家居服。
这不羁的角度……
但下巴一看就是个帅哥的下巴。
夏嘉毓已经提前清好了嗓子，甜甜地提醒道：“小舟哥你的镜头……没照全。”
“哦，我调整一下。”顾叶舟反应过来，凑近调手机位置。
夏嘉毓视线就没离开过。
倒是顾叶舟看到夏嘉毓直勾勾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微微闪躲了一下。
“调好了。”
好嘛，现在脸是都有了，不过还是一个自下而上的随意角度，但是夏嘉毓已经很满意了。
和帅哥谈恋爱心情真的会很好~
对方在捣鼓电脑。
夏嘉毓自己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给自己找了点正事干，去橙子上转了一圈，然后有些高兴道：“小舟哥，我现在粉丝有16.7万啦！”
非常细节，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一位，可见夏嘉毓是真的想跟对方分享，而且他想表达的是，这里面有很大对方的功劳，所以是他们共同的收获。
这个粉丝量当然还是不多的，但是值得表扬。
顾叶舟清浅地弯了弯唇，看了他一眼：“很厉害，最近几天可以多发几条作品，流量应该会很好的。”
夏嘉毓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让小舟哥白送他上人气榜。
他在床上躺着琢磨发点什么。
忽然想到自己是时候换房子搬家了，不然直播间观感不好，于是寻思又可以拍一次看房/搬家vlog。
小鱼的号上作品挺单一的，以颜值视频和直播录屏比较多，而且数据不怎么高，因为没什么看点，一看就是个专门干主播的。
不过夏嘉毓还是觉得很不合理！
橙子那么多颜值视频都能火，他长得也不差，怎么就数据不行呢？
于是夏嘉毓疑惑地向他男朋友寻求认同感：“小舟哥，我的颜值视频也挺好看的对吧？为什么数据不好呢……”
顾叶舟怔愣了一下，这可能就是打视频不好的地方，表情藏不住。他也不想恶语伤人六月寒，但很难委婉，沉默了几秒才道：“嘉毓……其实，美颜有点大。”
“……噢，这样嘛。”夏嘉毓的脸颊很快慢慢红了，他尴尬地用手捂了捂。
很害臊，第一次意识到网络上的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个这样的形象，他还一直自我感觉挺良好呢。
但他的优点可能就是对待亲近的人，鼓鼓脸就过去了，不生气。
“但是以前我直播不开美颜会有人看不惯。”夏嘉毓嘟囔着找补了一句，但还是想找个地洞钻一下。
顾叶舟瞟了一眼夏嘉毓明显涨红的脸，忽然笑了笑，想了想认真回：“但我觉得真实的你，挺可爱的，其他人走近看也会这么觉得的。”
至少他是这样。
夏嘉毓望着视频那边顾叶舟依旧淡然的脸，心情已经由阴转晴了，觉得这是巨大的褒义，于是抿唇露出了笑眼。
“好哦~”以后不那么浮夸好了！
虽然也有点心虚，小舟哥面前的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真实啦……
说起要看房子搬家，夏嘉毓就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眨巴眼望着顾叶舟道。
“小舟哥你家庭地址在哪里？”
毫无过渡与前奏，这句话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他问出了口，人也还挺……水灵灵的。
顾叶舟下意识松开鼠标，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秒夏嘉毓就会来他家门口找他，头皮开始发麻，已经要这么毫无距离感了吗？
但他还是镇定地说了地址。
哪有不给对象地址的？这样是会被当成奇葩的吧。
“怎么了？”顾叶舟又忐忑问，打算做一下心理准备。
夏嘉毓去地图搜索了一下，顾叶舟的家也是在市中心，也就是说离他这里挺远的。
他没发现顾叶舟异常，纠结道：“因为我最近想换房子搬家嘛，我想着能不能离小舟哥近一点~”
原来是这样，还好。
顾叶舟也是为夏嘉毓考虑：“你不是一周有好几节早课么？通勤会不方便。”
夏嘉毓也挺失落的：“是呀~可是还是想离你近一点，因为总不方便见面。而且我还会做饭哦，小舟哥还没吃过我做的饭。”
他现在租的这个插间厨房是公用的，夏嘉毓不想用，所以才总点难吃的外卖。
其实夏嘉毓没什么大智慧，但确实挺聪明机灵的。
他心里难道真的不清楚他和顾叶舟是怎么有这个恋人关系的吗？所以他其实大多数时候挺注意分寸的，没仗着男朋友身份提什么无理要求，不想让对方厌恶他。
却想要对方慢慢地更亲近他，在边缘来回试探。
顾叶舟确实有动容的，但很快想的就是，辛辛苦苦做饭？没必要吧。
“没关系，以后还有时间，现在还是先紧着学业。”顾叶舟客观道。
“好吧，那只能这样了……”夏嘉毓还是失落。
“嘉毓，我要先去交易一下。”顾叶舟看着早盘冲高了，于是很快转移注意力道，整个人视线黏在电脑屏幕上。
“好哦~”夏嘉毓听话地点头。
他也先放着手机先去洗漱整理了，待会要听话吃早餐。
今天是工作日，但那对小情侣之一的男方没有去上班，也穿个大裤衩睡成鸡窝头在厨房里抽烟。
不抽烟的人当然讨厌烟味，但夏嘉毓也不想和对方起冲突，毕竟现在视频还挂着呢，隔音又不好，他可不想让顾叶舟知道他吵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于是夏嘉毓嫌弃地皱着脸，没多说什么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间了。
但他们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也许是看见他的表情不爽，故意找茬问：“外边阳台上那堆衣服是不是你的？都挂了好几天了，你不考虑其他租户啊？”
夏嘉毓真的也是第一次这么有耐心：“我只有两件衣服挂在那，还是昨天挂的。”故意找事呢吧。
他难道像他们一样不爱卫生吗？他夏天每天手洗衣服的。
“你的衣服就挺恶心的，一个gay，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对方词穷后开始人身攻击。
这在他们两方之间真的是日常对话了。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傻逼。”夏嘉毓轻声碎碎念地骂着。
表情倒是没收敛。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听到了男的声音，你是不是带男的回来了？我租房的时候可不知道有滥交gay，房东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那男的嘴臭道。
“那你去啊，我又不是你爹你跟我哔哔什么。”夏嘉毓很擅长对付这种没素质的人，毕竟长大的环境是这样的。
以及在那男的暴躁之前，夏嘉毓又轻飘飘道：“你要动手的话我就报警，到时候我就要胡说了，一个男的和一个gay……你看你要不要脸吧。”
果然对方脸色一变，还真怕自己并不存在的声誉受损，踩掉烟头气呼呼地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夏嘉毓真的刷牙都差点吐出来，自己说这话把自己都恶心坏了，对方居然还真敢当真？真挺可笑的。
他洗漱完就已经忘了这一part，清清爽爽地喷了点补水的，然后拿起手机凑近去看顾叶舟，也没出声打搅。
当然顾叶舟很快注意到他回来了，并且还主动问起：“刚刚出什么事了？”
顾叶舟听到了一些对话声，但是没听清夏嘉毓的，只知道那个陌生的男音很粗犷暴躁。
“没什么的，合租的人，有点小矛盾。”夏嘉毓笑着轻轻揭过，不是很想把自己生活不好的一面给对方看。
“他精神可能有问题。”顾叶舟蹙眉认真道。
和这种人合租，不是很安全。
“还好啦，毕竟什么邻居都有的嘛。这也不算什么了，至少没有遇到那种醉酒闹事的人。”夏嘉毓是想说这是小事。
但顾叶舟一听感觉怎么更不安全了。
各种社会新闻他倒是会看，但是身边不太出现，现在才觉察到这些事情离他身边的人也很近。
顾叶舟刚刚就一直没忍住在留神，担心夏嘉毓出事情，毕竟对方那么纤瘦，平时人也比较软。
所以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顾叶舟还是认命地提了句：“你是主播，住宿安全很重要的，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经理人？他手上的房源安保都还不错，邻里素质应该也比较高。”
好吧，其实这个经理人就是顾叶舟自己的房产经理，他有一些投资的房子一直交给对方保管着，本来是不用于出租的。
可特殊情况……
他演起来他自己也是挺无语的，搞得像打广告一样……但是他真担心夏嘉毓再遇到这种奇葩。
第25章 加更
周六的上午十点, 正是最炎热的时候，而夏嘉毓和张经理约定好在这个时间看房。
哪怕已经全副武装，有过经验的夏嘉毓也做好了黑一个度的打算, 他上次就这么黑的……
天杀的。
为了维护好小舟哥的声誉，被介绍的夏嘉毓担心路上堵车, 夸张地提前了一小时出发, 刚下楼梯到单元门门口，就看到一辆奥迪停在那里。
这个小区人车不分流, 车子乱糟糟的，偶尔能看见bba, 毕竟这可是S市。但是基本不会像眼前这辆一样洗得锃亮，配置很高的样子。
夏嘉毓目不斜视地准备绕过去，心里还惯性地吐槽着：没事停在这干什么？不是有停车场吗？最烦这种乱停的人。
忽然车窗却被摇了下来, 里边西装革履的男人露出了个热情的笑容, 摇了摇手机：“是小夏吗？我是张泽, 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夏嘉毓懵逼地停下了脚步，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张经理。但他记得他们本来约好在一个大商场附近碰面，因为要看的第一套房子是那附近的公寓。
看到男生疑惑的表情, 张泽才又仔细解释道：“我刚刚才知道你住的远一些，过去没那么方便，所以提前过来接你。”
夏嘉毓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服务周到的中介，人也收拾得整洁利索，和市场上某些乱七八糟的中介不是一个档次, 难怪看起来赚不少的样子。
他心念一动, 问：“是不是小舟哥特意跟你提的？”
第二次小舟哥送他回家的时候, 他很心虚地跟小舟哥说了他的真实地址。可能都在差不多的地方，所以对方也没太放在心上, 没什么别的反应。
其实当时顾叶舟是沉浸在自己的尴尬情绪里了，不过也记住了夏嘉毓的地址。
张经理知道他指的是谁，含笑点了点头。
夏嘉毓心下一喜，飘飘然地上了车。
车内还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很好闻，比坐出租的体验感强太多了。在S市打出租，也一点都不便宜呢。
夏嘉毓今天依旧是很时尚的打扮，因为要拍一些视频素材。
相反的是，他心里其实非常紧张，像土狗进城一样。
早在昨晚，他就提前把橙子上大部分钱都提出来了，以防没办法承担租金押金。
男朋友对他这么关心，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好意嘛！
但是他用脚也能猜到，今天去看的房子租金对他来讲肯定都会超贵的。夏嘉毓感动之余，想的是其实他也没这么娇贵……
哎……
他现在这个房子月租金900块，在S市已经是快灭绝的价格了，所以全方位条件都很差。
夏嘉毓想的是如果没办法离小舟哥太近的话，那就预算加到3000，能租一个小一居室方便直播就可以了，不想合租价格就很贵，哪怕不在市中心。
严格来讲，现在的夏嘉毓已经不再是那个穷逼小主播了，好像再这么计较分分角角的就有点浮夸，但就算他穷而乍富，性子一时也很难改。
在官方分成一半以及纳完税之后，他这段时间到手里能有七八万，圈了不少了。
可是大头是顾叶舟花的！这才是夏嘉毓心疼的点。
钱放在那里也不长腿，以后干什么都能用哎。
夏嘉毓在心里精打细算着眼前的花销，他四年助学贷款差不多五万，专业材料费平时消耗也大。他圈这么多平时肯定要给鱼粉们多发福袋，小舟哥快升70级了他得给对方准备礼物仪式，谈恋爱日常礼物肯定也需要的呀……小舟哥肯定不能用寒酸的东西。
这么一想，夏嘉毓吹着空调也开始如坐针毡了。
前两天张经理已经和夏嘉毓讨论过对方的诉求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耐心道：“小夏，我们今天先去看三套房子，都在银山和市区的中间位置，去两边如果开车的话都是二三十分钟。其中，有一套公寓和两套小区房，生活交通医疗各方面都是不用操心的，尤其是都配备一级的物业和安保公司。”
主要是顾叶舟没有银山这边的房子，所以张泽只能尽量挑近的。
“好的张经理。”夏嘉毓暗暗叹气点头。
也不用那么好，至少他身体挺好的，不用去医院吧。
当然在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夏嘉毓还是敬业地开始拍素材，以一个欢快而期待的语气。
但是当他进入公寓楼时，那种惊讶都不需要演的。本来以为保安亭里高大健硕的保安就已经有点夸张了，但里边像高端酒店一样的装潢还是让他目瞪口呆。
而且这应该是个服务公寓，有几层综合社区，健身房舞蹈室之类应有尽有。
“这一栋在里侧，所以没有马路噪音。公寓楼绿化不如小区，大的绿化只有一个中央花园。”张泽专业地道。
夏嘉毓哪在乎这个，在家摆两盆发财树就够够的了。
虽然现在不讲究迷信了，但是连楼层都是很吉利的16层，进去之后有一个小玄关的隐私设计，走过玄关迎面的就是客厅两面大落地窗，整个套房是一种法式慵懒风格，视野非常宽阔，能想象到夜景会特别漂亮。
夏嘉毓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眺望着，一双桃花眼看的很专注，确实向往了一分钟，其实他也不是天生就爱吃苦的。
“这套两室一厅的客卧会比较小，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再去看另外两套，房子面积大很多。”张泽继续补充。
他的客户基本不会选择住小房子，但是张泽还是挑出来是因为这边很多未婚的精英会选择租住，所以气氛比较年轻，生活也更加便利，可能夏嘉毓会喜欢。
“那倒、不用那么大……”夏嘉毓回过神来，讪讪笑着。
那岂不是更租不起。
就这个张经理口中的超小客卧都和他现在的插间一般大。
公寓里只有一些基础大件家具，看起来非常新，都像是没人住过一样，不过客厅里还摆了架钢琴，略增加些生活气息，应该是房东留下的，所以夏嘉毓没太怀疑。
夏嘉毓感叹道：“上一任租客应该很爱卫生~”
张泽张了张嘴，但很本分地没有说话。
夏嘉毓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或者说今天根本不会有他不满意的房子，毕竟他的预期只是租一套一居室大通铺而已。
只是应该没有他租得起的，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
所以夏嘉毓从环境里抽离出来，闭了闭眼，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
“张经理，这一套房子月租多少呀？应该很贵吧？”
“押金怎么算？房租月付季付还是半年付？您的服务费怎么算？”夏嘉毓继续熟稔开口。
怎么说呢，张泽根本就不是租房中介，这种问题就不会有客户问他。
但是也很好回答。
“房东人不差钱也很好说话，不需要押金，也可以由租客选择支付方式，但要求租客好好爱惜房子，可以说这是一套捡漏房。”张泽努力增加可信度。
“房东的要求是月租5000左右，因为你是熟客介绍的，所以会比市价低一些，甚至还可以往下谈一点。”张泽试探性说出这个价格，并加以修饰，担心夏嘉毓起疑。
当然，真实市价其实要2w+，这个价格还是因为地段不那么优越，否则还要翻倍，因为除了地段外其他各方面配置都是顶级的。
但是这个租金对于房东来讲自然微不足道，还会产生折旧损耗，所以本来不用于出租。
“真的假的？”夏嘉毓真的震惊了。
并不是他觉得5000少，而是他觉得这个房子5000能租下来真的是超级捡漏。
方鑫租的那个一居大通铺就是3000，也就是他本来的预期。
这两相对比很强烈。
张泽看出来夏嘉毓喜欢这套了，于是又道：“这一套是的，不过接下来那两套价格就是正常的市价了，月租要五位数。”
这一番说辞，真让夏嘉毓相信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有可能真是因为他是小舟哥介绍过来的，内部人员有信息差之类的，总之夏嘉毓因为相信顾叶舟，所以也相信对方给他推荐的人，就没有多怀疑。
夏嘉毓当然很心动，又在房子里多转了几圈，没有什么不满的。
而且，他特别喜欢那个主卧，他一进去眼睛都亮了。
“张经理，你能再带我去看另外两套吗？”虽然他肯定是不会租了，但是拍视频还需要素材。
“没问题。”
今天全程夏嘉毓都没晒到半点太阳，而且对方时不时就给他递水问他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简直是夏嘉毓看房以来最好的体验。
后面整个看房过程，夏嘉毓都不想多说了，他只能用夸张来形容。
那套大平层连厨房都特别大，完全可以在里面开party。他甚至可以在客厅下腰翻跟头，上蹿下跳，一个人住都嫌害怕。
难怪租金那么高。
于是夏嘉毓更相信公寓的价格好像会合理一点了，可能也是因为不懂、不了解市价。
签了合同之后，夏嘉毓就很高兴地第一时间打电话跟顾叶舟分享这个消息。
比打视频的程度要轻一点，所以顾叶舟都快要接受良好了。
他知道夏嘉毓要说什么，沉静地问：“是看好房子了吗？”
“是的！而且小舟哥你都猜不到，我运气超好的，那个房东要价不高！”夏嘉毓笑咧了嘴。
既可以满足离小舟哥近一点的愿望，而且最后他又发挥讲价优势很顺利砍到了4500，保证会超级爱护，一点痕迹都不会留，天天拖地擦灰，又勤俭持家上了。
夏嘉毓一签完合同，张泽扭头就跟顾叶舟说了，所以其实顾叶舟都一清二楚。
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不把自己牵扯进去。他是想让夏嘉毓住的安全一些，可不是想要夏嘉毓为此感动之类的，还是自然点吧。
“那就好，什么时候搬家呢？”顾叶舟当然是希望夏嘉毓早点搬，不然在那个环境里总是不太放心。
“嘿嘿~可能就这两天吧~”夏嘉毓也想早点搬，到时候就可以喊小舟哥去他家了。
像他现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都睡不下两个人。
“好。”
“不过房子里家具够吗？符合你的审美吗？要不要置办？”顾叶舟又问。
他自己的房产，当然很了解情况。
那些房子可以说是他的杂物间，一些家里被替换了的大件没地方放就先随便装进去了。
夏嘉毓摇摇头：“没有哎~我感觉都很新呢，而且我很喜欢那个主卧。”
“嗯？”顾叶舟有点好奇，他不记得设计有什么特别的？
“房东买了张好大的床！就算两个人都可以在上面打滚，睡起来肯定很舒服。”
“……”房东本人沉默了。
第26章
夏嘉毓穿着耐脏的丑衣服, 将刘海在头顶绑个小揪儿，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一趟一趟往楼下运着不再需要的杂物。在这三十七八度的天气里，晶莹的汗珠一股脑地从脸颊上往脖子里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要搬家了。
这套合租房里住着六七户, 什么职业年纪的都有，基本是比较稳定的租客, 在夏嘉毓隔壁的就是那对情侣和那个单身姑娘。
周末他们在家的或多或少都出来看了眼, 因为也都知道夏嘉毓是个主播。
那对小情侣在房间里玩游戏也玩得不痛快，心气不顺, 忍不住碎碎念：“啧，终于要搬走了, 以后再也不用看见那张妖里妖气的脸了。”
“不过他半年前才搬进来，这房子还没到期怎么就要搬走？”房子是一年起租的，提前退房肯定不退押金, 押金也就是一个月房租。
于是他们俩都无言地意识到, 夏嘉毓肯定是能租更好的房子了。
“他不是主播吗？是不是真赚钱了啊？现在主播赚钱得要死, 他这种脸皮厚的说不准还真能赚到。”
抱着这样有些嫉妒的心理，俩个人也火急火燎地在橙子平台搜索了一下。但是既不知道名字，就只能搜个关键词gay, 一时半会儿还真搜不出来。
男的说：“也有可能是傍土大款了，上次我还听他房里有别的男的声音。”
“啧，真恶心。”
夏嘉毓东西多，收拾打包起来就很费时间，还有很多不好带但是又还实用的东西。
他敲了敲隔壁姑娘的房间门, 刚好对方已经醒了。
“我这里有一些收纳盒以及风扇全身镜之类的, 你看你有没有需要的？可以来我房间拿。”夏嘉毓问。
“小夏, 你这是要搬家了？”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夏嘉毓心情挺好地道：“是呀，搬得离我男朋友近一点。”
其实他今天一天心情都挺好的, 打算快收拾好时约搬家公司，马上就可以迎来新生活了。
“哈哈哈挺好的，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干脆一起住？还省房租呢。”女孩打趣道。
毕竟在S市生活成本很高的嘛，情侣合租简直又省房租又能租个还成的房子，不用迁就陌生人。
夏嘉毓笑了笑：“他在家住呢，不方便的。”
而且夏嘉毓虽然挺胆大的，但是还是很清楚，现在对他们来讲合住有点越界，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提过。
“好吧，我那不客气啦，过去瞅瞅。”
经过一番忙碌，夏嘉毓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退租前房间要打扫干净，所以夏嘉毓先把收纳纸盒摞放在客厅里面。
“你收东西声音不能小点吗？别人休息呢。”那对情侣忍不住从房间里出来了。
女的慢悠悠走到厨房里煮泡面，男的就来客厅夏嘉毓房门前找茬来了。
要说也是一对极品，眼红夏嘉毓真赚到钱，心里不舒坦就非要再作一次妖。
这男的和夏嘉毓差不多高，但是体重约莫比身高还高点，胳膊有夏嘉毓腿粗了，所以看起来比较有气势。
平时夏嘉毓也不怎么怕他，要是对方真动手了他打不过，就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好了。
今天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无视掉。
“话说你天天直播影响我们休息，这都要搬走了不给什么表示吗？”
也是真够无耻的。
夏嘉毓刚挑眉想过过嘴瘾，就听到兜里的微信通话铃声。
他当然先接电话。
“嘉毓，你房间在几层？”顾叶舟站在楼下往上扫了一眼问道。
夏嘉毓心里怦怦跳：“小舟哥你是过来了吗？！”
“对，你不是打算今天搬家吗？”顾叶舟站在树荫边，已经找了搬家公司在小区外等着了。
其实他真不至于要过来一趟，他也不爱出门折腾，而且明明夏嘉毓自己约搬家公司也很方便。
但是顾叶舟心里就是有点隐隐的担心，不想最后一天出什么莫名的意外，夏嘉毓的邻居实在是个隐患，联想到了一些社会新闻，于是就还是来了。
再者他也不清楚他房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安装好的，毕竟一直放在那，譬如新风燃气之类，去看一眼也好。
夏嘉毓不是有时候乐意做饭么？刚好那栋有厨房能通燃气。
算是作为房东的素养吧。
夏嘉毓漾开了笑意：“我在五楼，东西都快收拾好啦~”
“好，那我马上让人上来搬。”
顾叶舟走在狭窄逼仄又黑暗的楼道里，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是应该这么做，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也能想象到万一晚上有变态尾随是很难应对的。
夏嘉毓长得挺好看一主播，当然很可能招变态，很不安全。
来到五楼，顾叶舟敲了敲套房门。
还在和那男的对峙的夏嘉毓眼睛一亮，出了房间抱着扫把就屁颠颠地去开门让顾叶舟进来。
那小情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男的疑惑地站在原地，女的抱着泡面碗翘着二郎腿正要吃面了。
直到他们看到进来的男生。
那女的首先瞪大了眼睛，多盯看了一会儿，她男朋友是这样的不代表她眼睛不好使，分得清帅还是丑。
顾叶舟长得很高，有一米九左右，和夏嘉毓站在一起身高差是很明显的。
“你房间哪一间？”顾叶舟环顾一圈，问道。
如果说这小区外面其貌不扬，里边也没好到哪去，客厅卫生环境就很差，什么杂物都有，似乎还有异味，可能也是因为人员杂乱。
顾叶舟不太想多待，当然也不想让夏嘉毓多待。
“那一间，我正在打扫卫生。”夏嘉毓又抱着扫帚进房间忙活。
顾叶舟没着急进房间，而是先发现了这个站在夏嘉毓房门外的男人，很快就猜到这可能就是电话里那个狂暴男。
“你站他房间外是想干什么？”顾叶舟走近，居高临下地出声，嗓音冷冷的，带着很重的偏见。
顾叶舟是从来不说脏话的，但是瞧不上人时那种鄙夷感是真的很锋利，容易让人心生自卑。
好像自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男的明显有点懵了，尤其是当对面男生比他快高一个头时，而且丹凤眼看他的神情很不友善，他顿时没有面对夏嘉毓的气势凌人了。
“我、我随便在客厅溜达……”男的别扭地转了个身走了两圈。
女的也悄悄吃面，没敢说话，况且对顾叶舟也没生出什么恶意来。
就是在想，那个gay居然能找这这种又高又帅的？心里特别酸，不是说是什么土大款吗？
夏嘉毓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弯了弯唇，小舟哥好帅呀~要不是为了维护形象，他肯定还要添油加醋。
顾叶舟没再给他们多余的眼神，就站在门边守着干看夏嘉毓搞清洁。
这个他也不太能帮，效率还不如夏嘉毓，主要平时顾叶舟在家确实没干过这种活。
夏嘉毓整理期间，也有其他房间的人进进出出，都多看了顾叶舟这个生面孔几眼，猜到是那个主播的朋友或者男朋友？
总之看上去很不一般，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夏嘉毓迅速收好了尾巴给房东拍了照片过去，很快搬家公司的人就上来了。
“哪些东西是你的？”顾叶舟轻声问。
“就这些大纸箱都是我的，没有其他的了。”夏嘉毓指着一堆箱子道。
东西还真不少……难怪直播间里呈现出了一种“极繁”的效果，但是收拾的很整齐，顾叶舟心想。
一切进行的很快，夏嘉毓和那个高高的男生离开了这套合租房，永远不会再回来。
*
货车先走，夏嘉毓则坐顾叶舟的车。
幸好夏嘉毓很快说了地址，不然顾叶舟都要自己输入目的地了。
“小舟哥，辛苦你帮我搬家啦~”夏嘉毓一边后知后觉地取掉揪揪整理形象，一边感谢。
“我什么也没干，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你。”顾叶舟开着车，好笑地道。
收拾了那么久。
不过在那里住那么久，其实也很辛苦，顾叶舟心道。
“我还好啊，小舟哥你过来接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爆炸幸福！”夏嘉毓用湿纸巾将自己整理干净后露出开朗的笑容，桃花眼亮晶晶的。
刚刚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小舟哥你要去我新家看一下吗？不过现在还没收拾……本来想着全都收拾好了喊你过来的。”夏嘉毓有些犹豫。
让顾叶舟看他收拾一晚上也很无聊吧。
“没关系。”顾叶舟却答应下来。
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倒是平时没正事的时候过来两个人呆着，反而会难为情吧，谁知道会做什么啊……
“嘻嘻你最好了！”夏嘉毓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很开心。
忽然感觉这样的生活才有盼头哎，以前只有解决问题解决困难的想法，顶多能和朋友在一起能让他高兴一点。
但今天一直都很高兴，累也高兴。
顾叶舟还是受不了太黏糊了，没接茬默默无奈地开车。
很快到了他们到了夏嘉毓的新家，夏嘉毓非常热情地给顾叶舟介绍房子里的每一处布局，以及他最喜欢的主卧……那张大床。
顾叶舟挺给面子地一一听着，只是在被带到卧室时，拧了拧眉心。
怎么说，他当然也喜欢睡大床，一个人睡的那种，不然也不会买，这就是他买的……
“等一下，房间白色吊灯里有个灯泡好像不亮了？”夏嘉毓开灯时忽然发现。
顾叶舟想了想道：“可能衣柜里或者外边电视柜有备用的吧？”
夏嘉毓以为顾叶舟也是在猜测，于是很听意见地拉开衣柜，果然看到一盒备用灯泡。
“真的哎！”
“我去安一下~”夏嘉毓笑着自然道。
“嘉毓你可能不够高，我来吧。”顾叶舟目测了一下床离天花板的距离。
拧个灯泡他还是会的。
“真的可以吗？我踮踮脚就好了。”夏嘉毓重复确认了一遍，小舟哥可是少爷。
“当然可以。”顾叶舟已经拿过灯泡脱鞋上了床。
不过这床很软很弹，有些站不稳，长得高平衡性就没那么好。他沉静地将旧灯泡取下，换上新的。
就这点芝麻大小的事，夏嘉毓站在床边还真看得很认真，这可是他男朋友帮他换灯泡，多浪漫啊！
“可以了。”顾叶舟正要转过身要下来穿鞋，却因为床弹性太好而没踩稳，不小心滑倒半躺在了床上，眼镜都蹭掉了。
他无奈地伸手去身侧摸眼镜，近视就是这点不好。
夏嘉毓先是吓了一跳，发现有惊无险后才轻快地笑了出来。
小舟哥这么躺着，怎么感觉好涩哦。
夏嘉毓心念一动，机灵地俯身上前去拎起眼镜架，但没立刻起身，而是撑着手臂先在顾叶舟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一下才慢慢帮他把眼镜戴上。
“嘿嘿报酬哦小舟哥~”
夏嘉毓可以骄傲自封为世界上最懂情趣的美0！
“……”感到脸颊上润得很对称，顾叶舟表示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第27章
夜色越来越浓, 落地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繁华的都市里，万盏灯火亮起，商业街上人流涌动, 车水马龙。
夏嘉毓忽然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仰头问顾叶舟：“小舟哥, 客厅这么大面玻璃, 岂不是我们做什么其他人都有可能看见？好没有隐私哦！”
顾叶舟放下手中的相机，一边翻看着他刚刚帮他男朋友拍的roomtour素材, 没经验的他看不出问题。
一边认真解答：“这看上去应该是单向玻璃，白天从外头看不到里面的, 当然晚上就不行了。”
这很明显没有解决夏嘉毓的问题，夏嘉毓失望地嘟囔：“晚上看不见才好啊……”
顾叶舟手顿了顿，当做没听懂, 生硬地道：“拉窗帘。”
夏嘉毓嘿嘿一笑, 机灵地不再聊一些两人话题, 他就试探一下嘛。
而且，白天也能干啊~
“素材差不多了吗？还需要拍其他的吗？”顾叶舟看看外边的夜色，正经询问。
夏嘉毓一个人的时候, 要不然是怼脸自拍素材，要不然就是架三脚架，拍起来很不方便还耗时间。
所以今天看他折腾半天，顾叶舟就主动帮了这个忙。
“差不多啦！辛苦小舟哥啦~”夏嘉毓笑眯眯的。
然后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啊，十点钟了哎！好晚了, 要不然小舟哥你在我这睡一晚？”
其实夏嘉毓说的自然, 心里头还是蛮紧张的, 时不时悄悄看顾叶舟。
除了那次意外之外，他们俩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接吻, 而且得亏是他主动热吻的，不然就真是嘴皮碰嘴皮。温柔是温柔，但是不够深入。
所以，其实夏嘉毓对顾叶舟的身体是很生疏的。
想想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的场景，他肯定会失眠的，但是夏嘉毓不想一直和顾叶舟名存实亡地这么生疏着。
他希望他们能真的陷入热恋。
他还没谈过恋爱呢……想和顾叶舟谈。
“没关系，开车回去很快。”顾叶舟当然婉拒了，只是心里的的确确产生一种歉意，和男朋友一起睡明明很正常。
可能性冷淡太多年了？他一点都不精虫上脑，和别人一起睡感觉不自在。
他对夏嘉毓的感觉是一种淡淡的、比别人特殊的感觉，而不是想立刻做一些劲爆的事情的感觉。
“好吧……那小舟哥你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夏嘉毓也早有心理准备，心里稍微有点失落。
“好，那我先回家了嘉毓。”
被夏嘉毓亲自送到门口，顾叶舟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对方靠在门边站着，像是要目送自己坐电梯下去才关门，眼睛大大的，终究还是不想让夏嘉毓产生什么误会。
于是主动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将夏嘉毓抱在怀里，轻轻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一下。
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心里头挺软的，只是想循序渐进，适合他的节奏而已。
“晚安嘉毓。”
感到清新的气息贴近又离开，得到晚安吻的夏嘉毓情绪高涨了许多：“晚安小舟哥！”
能让小舟哥主动一次就是天大的进展吧！
顾叶舟开车离开，一个人呆着的感觉又正常多了，他调了钢琴曲的车载音乐，慢悠悠地往家里的方向去。
他轻松地想，现在夏嘉毓的安全和生活肯定是有保障了，他不用再操心了。至于下次再单独去夏嘉毓家里的话，再说，看有没有正事吧。
顾叶舟回家里冲澡上床，一个人静谧地躺着，感到十分安详。
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几乎可以在决定要睡觉之后很快入睡。睡前，他例行公事给他男朋友发了个消息。
“要睡了吗嘉毓？没直播就早点睡觉。”他都注意到对方偶尔会有黑眼圈了。
“还没有小舟哥，但是快了！你先睡！浴室的水好像不太热，但是夏天冲凉水澡也挺舒服的嘿嘿~”
“好。”
顾叶舟都放下手机了，又没忍住睁开眼蹙了蹙眉，最后从床上坐起来。
他打了个电话，让张泽找人抽时间去公寓里全面检修一下，以及问夏嘉毓还有没有什么需求，当然是以房东之名。
做完这些，他才又继续躺下。
好像也没办法完全不操心……
*
新生活的一切都整理好之后，夏嘉毓终于也把自己的新家roomtour给剪出来发布在账号上了，这次是纯自然无美颜的能干小鱼，真实又接地气，20岁的皮肤纹理却很自然漂亮。
“大家好！这里是换了新房子的小鱼，首先要感谢鱼粉们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小鱼~以后可以在新家里给大家直播了~”夏嘉毓对着镜头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小眼神还往镜头外瞟了一眼。
“然后欢迎大家来小鱼家做客，首先是玄关……”可能因为有具体生活话题，所以夏嘉毓哪怕还是在维护自己的直播形象，但是流露的更多了些。
他在视频里分享了很多衣服折叠和各种物品收纳的小技巧，唠唠叨叨的话多了些，讲起来事无巨细的。
镜头外的顾叶舟也一直跟着他的脚步帮他举相机拍摄，耳里甚至没有清净的一帧，这或许也是他溜之大吉的一个小小因素？他男朋友太能唠了。
夏嘉毓正要跟大家高兴地分享视野很好的客厅落地窗，当然被安静拍摄许久的顾叶舟出声阻止了。
“嘉毓不要把这段剪进去，或者打马赛克，不然会暴露家庭地址的，不安全。”
“噢噢好~”夏嘉毓老老实实的。
所以这一段就当然被夏嘉毓剪掉了，整个视频没有露出外部环境，但是素材他留下来了，因为舍不得删掉小舟哥出现在他视频里的声音。
视频就是一个很日常的分享视频，但是一经发出，反响居然挺好的，总之很快成了夏嘉毓数据最好的视频，有差不多快十万点赞，有很多路人点赞。
【哈哈哈哈博主好Q好可爱！】
【原来小鱼素颜是这样的！不打扮也好看哎~皮肤好好哦~一看骨相就很漂亮。】
【笑死了这难道是家务gay？一身牛劲使不完，教完叠衣服又教刷小白鞋，我看镜头都快跟不上他了。】
【是男朋友帮拍的吧！感觉博主总是偷瞄镜头外，还可害羞了。】
【做主播好赚钱，这种装修的房子在S市租金不便宜吧，起码上w了，当然鸟不拉屎的地当我没说。】
……
以至于，夏嘉毓在新家直播的第一天，就一直在解释一些问题。
客卧被他布置成了直播间，墙上挂了他自己的一些上色设计图，看起来很有艺术感，房间里也错落地在架子上摆放了一些他的专业耗材。既有美感，又能当成他的专业工作间，之前根本就没法在家展开。
今天的直播间流量依旧不错，哪怕榜一还没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鱼很大方地发了好几波福袋。
“回答一下网友们关心的问题~首先，主播身高不是160，主播其实有178！”说着，夏嘉毓还站起来在直播间里转了个圈。
为自证，他特意穿得显比例的衣服。
其实178不算矮的，但是夏嘉毓作为服表专业学生没有选择兼职模特，而是主播，是因为身高不够。
【哈哈哈哈哈小鱼要急死了！】
【对啊！我们小鱼可是个高个0~在网上0里面是算高的了。】
夏嘉毓转够圈才又坐回来。
“房租的话是熟人给的友情价哦~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贵，小鱼还没那么有钱啦……”夏嘉毓继续解释，不过价格肯定不会说的，不然岂不是坑了小舟哥和张经理。
以及，想象成1w+是不是有点夸张？张经理说后面两套也是1w+哎，不过七八千夏嘉毓还是信的。
他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去，S市的中介估计都要开怼了，哪里来的小土包子？
【原来是这样。】
【不过视频是谁帮小鱼拍的？肯定是个男生，感觉很高的样子！】
【嘻嘻嘻里面不对劲哦！】
【等等！小鱼租的房子一个人住是不是有点空？不会是……】
粉丝们还是比较关心八卦。
忧郁星期八插一句：【应该是男朋友吧。】
夏嘉毓心里吐槽，大家眼睛怎么这么尖，但他肯定是不会透露的啦。
他现在还搞不清楚忧郁是个什么粉，但来的还挺勤快呢。
“大家不要多想啦~”夏嘉毓打哈哈过去。
这时候顾叶舟才进直播间。
【榜一哥哥来了！】
【榜一哥哥真专一，每次小鱼的直播都来~】
忧郁星期八：【我更专一好不好！我还早二十分钟呢！】
【哈哈哈哈哈忧郁要气坏了，你也好你也好！】
船哥：【今天感觉很热闹。】
顾叶舟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聊什么，只觉得一进来，气氛就很火热。
【我们刚刚在聊小鱼搬新家的事情~榜一哥哥你看了他的视频吗？我们小鱼真是个特别贤惠的男孩子哦~~】
还有残留的cp粉不愿相信小鱼三次有男友的事实，一心一意拉郎配。
船哥：【看了，挺好。】
视频他没来得及看，但是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他直接参与了嘛。
夏嘉毓弯弯眼睛，只当做顾叶舟在夸自己了。
【然后咧？榜一哥哥你没有别的想法嘛！】
船哥：【嗯？】
【cp粉我哭死！榜一哥是个大直男。小鱼的那条视频完全是男友视角嘛555……有其他人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船哥本来就不是爱情大哥啊，还是别瞎嗑吧，不然船哥也不高兴。】
【是的……嗑嗑小鱼和素人男友也挺好的。】
顾叶舟头脑风暴了一秒……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夏嘉毓只好补充：“是朋友帮忙拍的啦~朋友他比较高，没太有经验，大家真的不要多想了。”
“福袋倒计时啦~大家记得抢。”夏嘉毓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顾叶舟看屏幕上夏嘉毓顽强解释的样子，一时间心里又有点触动。他确实是不喜欢暴露隐私，但是他男朋友是个主播，总是有各种想不到的角度被粉丝发现，光让夏嘉毓一直隐瞒解释，他又觉得有点亏欠。
“家人们我找鑫鑫连个麦哦~今天他过生日。”夏嘉毓看了看时间，又去关注列表里找人。
这个节点刚刚好能转移话题。
而且他和方鑫也一段时间没碰面了，因为最近也比较忙。
本来要是方鑫线下过生日的话，夏嘉毓今天就不直播了，去给方鑫过生日。但是那家伙寻思是一个圈钱的好时机，于是就还是坚持直播。
夏嘉毓也没来得及挑礼物，但是他想着最近他也算小有流量了，如果能给方鑫带一点过去也好。
【鑫鑫是谁呀？】
【是另外一个小0哦~是我们小鱼很好的朋友，以前就一起连麦的，人蛮好的，挺可爱的。】
【哇！小给子们的友情真好！】
顾叶舟当然也不认识这个方鑫，一时间才意识到，他好像没那么主动去了解夏嘉毓，一直都是夏嘉毓在主动告诉他。
于是哪怕对他来讲可能是无聊的节目，顾叶舟也沉下心继续看着。
方鑫那边现在没连其他人，所以两个人很快就连上了。
方鑫的直播间里生日氛围很浓，他戴着生日皇冠，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是他大哥聪哥给订的。
“小鑫生日快乐！希望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能圈更多的钱！
当然这种世俗的祝福只能留在两个人的眼神交汇里。
夏嘉毓送的生日礼物很淳朴，他过去砸了几个嘉年华，至此他这段时间圈的钱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还剩下不能动的是他打算给小舟哥买70级礼物的钱。
因为主播本人的带头，他的粉丝们也很善意地过去方鑫直播间给对方生日祝福，有点小钱的就会送个小礼物。
方鑫今晚应该是能达到圈钱的目标了。
他眼眶红红的，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但还是很感动。
他的大哥聪哥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好，还有小鱼，小鱼是他最好的朋友，尽管他认识很多朋友，但是他们俩是不一样的。
“谢谢大气的小鱼！我现在的榜五大哥！爱你~希望你也越来越火！”方鑫抹了把眼泪。
“好啦~那你们继续玩~我走咯~”夏嘉毓送完祝福后又回了自己直播间，也不能晾着自己的粉丝们，而且小舟哥还在呢。
他突然私信问顾叶舟：“小舟哥你什么时候的生日？我记一下。”
夏嘉毓记得的生日除了他自己的，还有方鑫的，以前还记得他家里人的，当然现在一般会忽略，就没有其他人的了。
现在肯定要多个顾叶舟的。
小舟哥的生日，他肯定要亲自给对方过。
顾叶舟也有点受气氛感染，在直播间不是只看到夏嘉毓作为主播的一面，还有其他。
“12月23号，你呢？”
夏嘉毓回：“11月30号！我们生日好近哦小舟哥~~”
而且今年还都没过去，真好。
顾叶舟回直播间，又给他男朋友把送出去的嘉年华给补上了，小主播赚钱不容易。
【我去！什么情况！榜一哥哥怎么突然开始送华子？】
【刚好五个哎！这是什么意思！】
【榜一哥哥帮小鱼报销吗！别管我！我又要嗑了！如果这都不是爱……】
夏嘉毓也愣住了，心里泛上一丝甜意，小舟哥其实有时候也很浪漫的。
这到底是谁能不心动嘛！
但是！又要给平台分一半！气死了！
忧郁星期八默默看着，人都懵逼了，想都想不到这也行？
他是没办法报销这么多嘉年华的：【……我现在承认船哥是大哥了。】
第28章
可能最近直播看多了, 顾叶舟对电子产品兴趣不那么高，这对一个宅男来说非常可怕，因为在家里找不到别的乐子。
所以, 在好几次拒绝表哥家的聚餐邀约后，今天顾叶舟终于答应了。
出发前去地下酒窖里带了一瓶有年份的红酒, 聚餐礼仪。
车库里那些车一般就是这种时候拿来开的, 所以今天顾叶舟开了辆高调的劳斯莱斯，穿着上也讲究了一点, 不然他的亲戚们会非常担心他最近的生活状态。
对他们来讲哪怕只是某天厨师没有进到澳龙鲍鱼，都是一件很心烦的事情, 很抓马是吧？顾叶舟也觉得。
他父母两边的亲戚很多，虽然不少年头到年尾都是到处飞的，但基地还是在S市。而且他们都很喜欢热闹, 隔三差五要聚餐开party, 小孩幼升小也要搞个小型宴会。
顾叶舟算是家族里的一枚奇葩, 不爱凑热闹，也没什么浮夸的爱好，天天就宅家, 能让他在聚餐上出现一次都是天大的难事。
但是顾叶舟这一家子又是家族产业里的核心人物，以后他无疑能继承到集团里最多的股份，所以他的奇葩也算一种格调吧，亲戚们对他还是很好的。
到了表哥的别墅外停好车后，透过车窗, 顾叶舟果然看到了几辆熟悉的车。
他在心里吐槽, 还说是什么小聚餐, 一看来的人应该不少。
但依旧面色如常地下车。
“叶舟！今天终于看到你了，上次见面都是两个月前了。”他大姑披着小披肩从车上下来, 脚踩镶钻高跟鞋小步地就跑了过来。
这么热的天……
“是啊大姑，一起进去吧。”顾叶舟礼貌地和她并排走着，心里想，两个月久么？
顾叶舟到了别墅里的时候，就看到了约莫七八个人，有亲戚也有他表哥的朋友。
今天就是庆祝他表哥女儿期中考考了双百分，对了他侄女才幼儿园大班。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后，顾叶舟便挑了个空档，自便躺阳台太阳椅里吹风，偶尔摘下眼镜看看远处的青山绿水，做做眼保健操。
他表哥住在景区附近，偏离城区一点，这边空气很清新，风景很好，这也是顾叶舟乐意过来的一个因素。
阿姨们还在处理待会儿庭院烧烤的食材，所以客人就先在别墅内外自由活动，附近有个高尔夫球场，他们商量着用晚餐去打打高尔夫。
大姑很热情地问顾叶舟：“叶舟，等会儿一起去打球吗？”
顾叶舟笑着婉拒：“大姑可能不行，下午还有点事情，你们玩得开心。”
他哪有什么别的事情。
不过是既不想晒太阳运动，又懒得应酬一天罢了。他亲戚人都还可以，就是性格太浮夸了点。
没坐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直接扑顾叶舟怀里。
“叔叔~”张慧慧乐颠颠地喊。
顾叶舟勉强露出个长辈的笑容，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小侄女一直挺黏他的，明明他们不常见面。
“叔叔我给你看我画的画好吗？”慧慧拽着顾叶舟往她房间走。她虽然才幼儿园，但是心里可懂了，她知道她这个叔叔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男生！
“好……”顾叶舟无奈地跟了过去，瞅到要去厨房看情况的表哥便立刻对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过来哄自己的小孩。
顾叶舟对孩子的态度比较平淡，可能他一直就不喜欢黏糊的物种，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按理来说小孩会更没边界感一点，但是现在这点也挺存疑的。
被迫看了一本小姑娘手绘的图画书后，他的评价是：很童趣，不适合大人。但作为长辈，顾叶舟装得还行。
终于他表哥找到阿姨过来陪慧慧玩，顾叶舟才如释重负。
“话说，叶舟你真的这么不喜欢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以后你也得生啊。”他表哥看他那样，取笑他。
顾叶舟耸耸肩：“也不一定会生。”
显然他不能生小孩，夏嘉毓也生不了……好像想的有点遥远了，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哈哈哈哈开玩笑吧，不生小孩你是打算做慈善了？”
顾叶舟他们家的分红当然是最多的，不生小孩还真花不了。
他们家族里男女观念都还很正常，但是不打算结婚生孩子的很少，主要是对他们来讲养孩子还比较简单。
“嗯，做慈善。”顾叶舟也笑笑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
现在就开始练习了，先做他男朋友的慈善。
其实在以前，顾叶舟也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非要说的话，高中时候和他表白的男生外表看上去还挺正常的，相处起来也差不多，和直男没什么两样，所以对方突然说对他有好感的时候，他人都懵了。
于是就开始恐同，后来又发现那么多同都是一看就很不直男的男生，更讨厌了。
谁知道现在反而谈了一个他以前会一眼讨厌的人。
而且……已经不讨厌了。
现在他承认，他以前是有偏见，有的小给子挺可爱的，就是还是太黏糊了。
不过谈都谈了能怎么办？就像他表哥不能把娃再塞回去一样，那就受着呗。
顾叶舟倒没想过分手，人家也没做错什么，挺乖挺可爱的，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当渣男吧，那就挺恶心的了。
摆脱了小孩子的顾叶舟又回了客厅，看到阿姨正带着慧慧给客厅鱼缸里的鱼喂食，心念一动上前多看了眼。
阿姨解释道：“上次慧慧看到了群里的小金鱼特别喜欢，嚷嚷着要养，她爸爸就买了几条兰寿回来让她养着。”
顾叶舟没忍住笑道：“胖嘟嘟的，还挺可爱。”
有的小鱼就很瘦。
餐也聚了，风景也看了，顾叶舟又打道回府了。
脑子里闲闲的，顾叶舟就想到了上次有看到弹幕说小鱼一个人住太空旷了。他寻思房子装修风格也是偏冷调，好像的确没那么温馨。
当然他是喜欢的，他就喜欢这种家里只有他一个生物的感觉，很干净很安宁。
但是嘉毓不一定喜欢，问一下吧。
于是顾叶舟想了想，莫名给夏嘉毓发消息：“嘉毓，你想不想养点什么？你会觉得家里太空了吗？”
夏嘉毓停下脚步，不知道顾叶舟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现在正在附近超市仔细挑选一些日用品。
他放下手上的沐浴露道：“想的，可房东应该不会允许吧……”
他都答应灰尘天天擦了，养宠物肯定是不行的吧。
顾叶舟：“我觉得应该可以。”
夏嘉毓抿唇笑了笑，小舟哥现在也会开玩笑了耶~
“家里是有点空，但你偶尔来看看我就好了呀~”夏嘉毓时不时就来一下。
没办法，他不提的话，小舟哥就永远不会来找他。
顾叶舟摸摸鼻子，依旧道：“想养小鱼吗？放在家里还挺漂亮的，也不闹。”应该会比小猫小狗更省心。
他是很正经的提议。
夏嘉毓倒是悄悄有点脸红了，想到了一些不正经的东西，感觉小舟哥有点恶趣味……养小鱼还是养小鱼呢？
他呆在家里，也还挺养眼的吧~
不过夏嘉毓回答得挺正经的：“好哎~这个房东应该没意见！”而且，他也正在想怎么装饰一下家里呢。
房东什么意见都没有。
顾叶舟回：“那好，我今天下午刚好能顺路过来先帮你把鱼缸安了，然后去花鸟市场挑鱼？”
说完之后，顾叶舟又沉默了几秒，他好像是在给自己主动找事情干。
但是夏嘉毓就在那里，他已经清楚对方的生活动向了，怎么可能忽略，又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甚至他们是恋人。
又可以见面了吗？
夏嘉毓哪有不答应的，他眉飞色舞地飞速回复：“好哦！我等你。”
结束聊天之后，夏嘉毓又去挑了毛巾浴巾之类的，而且所有日用品他都挑了不同色的两件，然后才去结账。
虽然现在还用不上。
但是，万一哪天气氛到了小舟哥会留宿呢？他们的感情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吧，所以先买着备用。
而且看着两个同款的可爱漱口杯，夏嘉毓就觉得心情很好，好像感情上也很有盼头一样。
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家之后，夏嘉毓先一一把东西收拾好，又给家里做了一遍清洁，正好做完就可以去冲个澡。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夏嘉毓正在吹头发。还半干着，他露出了个笑容，先放下吹风机，连忙过去开门。
“小舟哥，你来了~”夏嘉毓一开门就高兴地喊着。
顾叶舟在一秒内扫了他全身一眼，然后当机立断地挡住门缝，立刻轻声道：“嘉毓，先关门去把衣服穿好，外边还有别人。”
夏嘉毓怔愣住，刷的脸通红，立刻先关了门。
他在房间里经常就穿一件长点的上衣溜达，觉得很宽松自在，小舟哥又不是别人他就没多管，也悄悄存着□□一下的心思。
啊！谁知道差点社死了！
顾叶舟刚刚也是愣了一下，处于大脑飞速运转的状态。所以看到那双白白的长腿，他都没什么难为情的，第一想法就是先挡着，幸好他高。
他再怎么冷淡，男朋友也不能给别人看啊……
待夏嘉毓穿的板板正正之后，顾叶舟才让师傅去找地方安放鱼缸，他订了个大点的，看起来会比较美观。
整个过程，夏嘉毓像是隐形了一样老老实实地跟在顾叶舟屁股后面，看着人家弄好，害臊地一声没吭，直到人家走了他才耷拉肩膀。
顾叶舟看着他那颓样，好笑道：“没关系，没人看到，不过让你不好好穿衣服。”
夏嘉毓皱皱脸：“我以为只有你来。”
顾叶舟也没什么好笑的了。
第29章
地下车库里。
顾叶舟一边导航家里亲戚评价不错的花鸟市场的店家, 一边跟夏嘉毓道：“缸可能要养养，今天我们先去挑鱼，让他们过两天送过来, 先挑好养活的。”
刚好一天办完，因为下一次顾叶舟就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有兴致出门了。
坐在豪车的夏嘉毓十分小心翼翼, 脚都不敢乱放怕踩脏哪里, 浑身紧绷着，愣愣地立即回了句：“好……”
“怎么了？温度不合适吗？是不是有点冷？”顾叶舟注意到夏嘉毓不太对劲的神色, 关心问道。
“不冷！”夏嘉毓努力放轻松，露出了个笑脸摇摇头。
但他心里还是很难淡定。
夏嘉毓现在没办法给顾叶舟说自己的心情, 只能憋不住给方鑫发消息。
小鱼：【小鑫，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提示：我和小舟哥在一起。】
方鑫：【！你们又约会了？进展是不是飞速！吃饭？在酒店？还是在家？他那方面怎么样？】
方鑫想不到两个暧昧的人会有什么别的活动，除了饱暖和淫/欲。
夏嘉毓也没真想方鑫能猜到什么, 于是没再卖关子。
小鱼：【小鑫你可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我们现在正要去花鸟市场, 小舟哥说带我去买小金鱼。】
方鑫笑坏了：【我记得你榜一也是大学生啊, 我还以为会天雷勾地火，怎么这么朴实无华，跟退休老伴一样哈哈哈哈。】
小鱼：【坐他的劳斯莱斯去。】
方鑫嘲笑不起来了。
方鑫：【！！！？？？】
方鑫：【卧槽！他真富哥啊！可上次见面感觉他真就和普通大学生一样, 而且你不也感觉他就一般有钱吗？】
夏嘉毓自己也挺缓不过来的。
小鱼：【平时我们相处都很平常的，他好像很低调。】
其实关于顾叶舟的经济状况，夏嘉毓也当然产生过疑问。以顾叶舟在橙子的级别，应该是刷了几百万了，这当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但是也有可能是顾叶舟想办法从家里弄来的钱, 所以后期他不去其他人直播间后, 大家会怀疑他刷拉了。
一个一般的富二代, 咬咬牙刷了几百万好像也解释得通。
夏嘉毓当然也就往这个方向想了，毕竟他也没什么见识。
但是后来, 虽然说顾叶舟很少去其他直播间，却还是会在他的直播间刷，而且还是很大方。
当时候，夏嘉毓就已经在一边心疼，一边怀疑也许小舟哥的经济状况好像比他想象中好？但是他肯定也不能问啊。
直到现在，他才确定这回事，小舟哥……应该很有钱。
方鑫还挺兴奋的：【那你发达了！榜一哥这么牛，以后圈他可以不用再手软了。】
方鑫还不知道夏嘉毓和顾叶舟的恋人关系，尽管那也不是真的。但出于私人感情，夏嘉毓已经偏离自己圈钱的初衷了。
他最开始骗顾叶舟，是真穷怕了，什么都干得出来，也觉得自己那一晚吃了亏要找补回来。
可现在非要说的话，他圈顾叶舟这么些钱早就找补回来了，夏嘉毓是没节操但也不至于坏。
但夏嘉毓还是不想捅开真相。
小鱼：【……其实我们在一起了。】
方鑫愣了一会儿：【……这不会影响你圈他吧？告诉我不会。】
小鱼：【可是我对他有好感。】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夏嘉毓圈到现在其实也会收手的。
方鑫：【……好吧，谈恋爱也行，富二代应该挺大方的。】
小鱼：【他对我很好的。】
其实夏嘉毓明白，顾叶舟自愿进他的直播间刷礼物，就是出于恋人的情谊。他不乐意把顾叶舟当成大哥来圈，是出于他的情意。
结束聊天，夏嘉毓就安静看着顾叶舟开车。
“嘉毓，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顾叶舟觉得有点单调，本能地想播放自己喜欢的纯音乐，但又反过来问对方。
他不能总以自己为本位思考。
夏嘉毓想了想：“xx歌手的歌可以吗小舟哥？”是一个粉丝基础很大的流行歌手。
他还算喜欢，而且应该不那么容易踩顾叶舟的雷。
顾叶舟去播放这个歌手的歌单，好听的旋律响起，没有直接击中顾叶舟的心，但他确实不讨厌。
“好，我记住了。”他笑笑道，随即专心开车。
夏嘉毓也抿唇笑笑。
其实夏嘉毓现在和顾叶舟相处，还有种在考察期的忐忑，譬如像刚刚那种问题他就会比较谨慎，以及他现在还没在顾叶舟面前完全释放天性，而是一直维持乖巧些的人设。
他很清楚，他们俩并不是因互相吸引而开头。
甚至小舟哥失忆前无疑是不喜欢他的，也许也会不喜欢关于他的一些行径爱好。
但夏嘉毓最开始对顾叶舟的讨厌，却仅仅来自被讨厌这件事，他根本就不讨厌顾叶舟本人。
而在顾叶舟失忆后，他不再被讨厌，甚至被对方区别于别人对待，他变成了特殊的那一个。
他第一次成为别人那里特殊的那一个。
假戏真做的想法那么强烈，让夏嘉毓根本没空去想后果，他只想一直沉浸在当下。
很快，两人就到了花鸟市场，停好车后顾叶舟开了手机地图导航，拉着夏嘉毓的手臂走。
市场里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谁能想到一个富哥带对象出来的约会内容是买鱼。
找到了店面之后，顾叶舟让夏嘉毓亲自挑鱼。
“嘉毓你喜欢大点的还是小点的？你觉得哪种好看？我个人觉得这小胖子很可爱，你天天多看看自己也知道多吃点。”顾叶舟看着鱼缸里的鱼认真问，他指的是兰寿。
顾叶舟本人也瘦，但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锻炼，属于正常体型还有点小肌肉。
但是他肉眼能看到夏嘉毓的身体的部位都觉得太纤细了，都担心对方出门保护不了自己。
眼前水的波纹轻轻荡漾，让夏嘉毓感受到了一种平和的幸福。
他中学时期家庭氛围都是喧嚣和争吵，夏嘉毓一身功力也是被骂出来的，家里别说养小动物了，养盆草都在家多活不了两天。
“我也喜欢这个~看着很有福气。”当然主要是因为顾叶舟也喜欢。
对他来讲，这比起是一条鱼，更像是一种感情结晶。
但是他蹙了蹙眉，担心的望向顾叶舟：“可是我没养过，会不会养不活？”听说养鱼也不容易，他不想把它们养死。
顾叶舟笑笑，没有太担心：“没事的，以后我偶尔过来一起帮忙照顾，能养活的。”
等等，好像脱口而出的连结越来越多。
但是这也是正常的吧，至少做的还是他下意识不反抗的事情。
“好~”夏嘉毓也不担心了，于是轻快地挑了几条小胖子，让老板过两天给他们送。
这天把夏嘉毓送回家之后，顾叶舟当然依旧没留宿，没这么快。
但是至少已经用上了夏嘉毓给他单独准备的拖鞋。
他们的拖鞋是情侣款的~
*
在夏嘉毓搬家一段时间后，方鑫总算抽空过来参观他的新家，还带了一套挺贵的护肤品作为乔迁礼。
“托你小鱼的福，最近圈了不少。”方鑫开玩笑道。
就和最开始夏嘉毓看房的时候那样，方鑫一进来就开始连连露出惊叹的表情。他也看了夏嘉毓的roomtour，但是视频里只能看出来装修大小，看不出周边环境，所以方鑫只以为夏嘉毓找到了一套房东很爱惜的房子。
完全没想到线下看原来这么高端。
“小鱼，你这房子月租应该很贵吧！”方鑫又好奇地问。
“是挺贵的！但是因为是小舟哥给我推的中介，所以已经是便宜价了，就4500。”
“夺少？真的？”方鑫比夏嘉毓见过的世面多一点，他是很难相信这个价的，他那个房子都算是性价比高的了。
这可是S市，不是他俩老家。
“真的。”夏嘉毓很正经地点头。
“我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是不是你榜一，不对男朋友，暗戳戳给你垫了点？”方鑫大胆假设，甚至他觉得垫了不少。
他有不少主播朋友，也有赚到过不少钱并且生活会奢侈一点的，他们的家看起来也没有小鱼家配置这么好，只是大些而已，租金可不便宜呢。
夏嘉毓之前真没想过这个事，但现在方鑫这么一提，他也开始有点怀疑了：“等等，我住进来后房东还找人上门来装了一些家具之类的……”
“还有这么好的房东？”方鑫咂舌。
“可能真是小舟哥帮我垫了……”因为张经理甚至没要多少服务费。
“我现在也理解你了，你男朋友对你确实蛮好的，还是个高富帅。”方鑫露出吃柠檬的表情。
这样的榜一固然让人羡慕，这样的对象则令人嫉妒了。
“不过，话说你们平时也不住在一起吗？难道不会有夜生活吗？”方鑫终于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想当初说到方鑫他男朋友十点半生活的话题，夏嘉毓还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现在这回旋镖也是轮到他自己了。
“我觉得这个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吧，不用那么勤快。”夏嘉毓说着自己都鄙夷的话。
但是他也没法说小舟哥对他没兴趣啊！
而且夏嘉毓其实也能猜得到，虽然顾叶舟相信了他们恋人的身份，但是肢体不熟骗不了人，所以他们俩暂时根本达不到正常情侣的十点半kpi。
夏嘉毓自己也算努力主动了，但他真躺在床上，估计也放开不到哪去。
上一次也是稀里糊涂的，他都记不清。
“啊？”方鑫不是很理解。
“是不是他不行啊？”他自然也提出了这个疑问。
夏嘉毓立刻反驳，维护小舟哥的形象：“不是的，他挺行的，就是我们平时更注重培养感情，他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
虽然随便点也没事啦……
方鑫将信将疑：“这听起来也是，总比圈子里腻了就分的好多了。”他们圈里谈恋爱速度确实快，从认识到分手三个月就够了。
他确实还是觉得夏嘉毓运气蛮好的，和大哥奔现成功，人家还是个年轻帅哥，看起来也有点认真。
“不过我已经听劝和我学长分手了，他人品不好就算了，那方面也不行。”方鑫又分享道，显然已经不再恋爱脑了。
人就像弹簧，不能压太久了，否则会反弹的。
“男人不行真的是个大问题，不协调真的会分手的。”方鑫说出了夏嘉毓的名言。
夏嘉毓欲哭无泪。
他确定小舟哥挺行的，但就是不热情，他也没招。分手吗？不不不，那不行。
实在不行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了。
夏嘉毓长叹一口气。
又是逛商场的惯例项目，不过夏嘉毓新家旁边的商场他们以前还没来逛过，所以逛起来挺新鲜的。
这是个偏高端的商场，除了底下一二层外，以及几个快销时尚品牌外，几乎都是奢侈品店。
他们如从前一样走进一家奢侈品店，走马观花式地逛了一圈。
方鑫以为结束了，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才发现夏嘉毓没跟上来。
他扭头一看，对方正驻足在饰品区，像是在认真挑选。
方鑫满脑子问号，只得又走进店内，看着柜姐在给夏嘉毓介绍。
“好，那我就要这条皮带，麻烦帮我包起来，刷卡可以吗？”夏嘉毓还挺果断的，果断的让人害怕。
在店里，方鑫想多问什么都不好意思，直到出了门才露出疑惑而震惊的表情。
“小鱼，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逛街您真买……”方鑫很不可思议。
他们逛过的商场也不少了，都是纯逛，算下来这估计是小鱼第一次买奢侈品。
“啧，这条皮带快三万了，好贵……不过以前感觉你更喜欢饰品啊？”方鑫小心地摸了摸包装盒，好奇道。
“而且，你终于舍得给自己买东西了，不过攒钱也是为了花，虽然还是有点贵。”方鑫还是理解的。
“不是啊，我给小舟哥买的，他的70级礼物。”夏嘉毓摇摇头解释道。
其实他已经在网上做过攻略了，心里已经想好了，所以才会这么快地拿下。
“？？？虽然你们是谈了，但你一个小主播，他也不缺钱，你也不至于给他花这么多钱买礼物吧，圈回来的又送出去，你也是恋爱脑了？”方鑫又不能理解了。
他平时也会给大哥们送小礼物，但最高也就一千出头，那还是榜一的待遇。
方鑫现在真担心夏嘉毓拎不清了。
“小鱼，你直播不是为了圈钱过更好的生活吗？”方鑫又反问他。
夏嘉毓是真拎不清楚吗？
“是啊。”
他对方鑫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虽然确实，买完这份礼物我卡里就没钱了。但是因为小舟哥，我还了我的助学贷款，住进了更好更温馨的家，直播也很顺利有了更多粉丝，不用再和奇葩打交道，甚至生气说脏话的时候也变少了，还拥有了一个关心我的人。”以后在他的努力下，那个人也许还会爱他。
“我是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呀。”
他想要的也许根本不是钱本身，而是幸福。
第30章
下午六点, 顾叶舟坐在大教室后排听讲座。
这堂讲座是关于大学生健康恋爱的，可+1活动学分，全场来了两百多号人。
顾叶舟当然没认真听, 他之前是确实不会谈恋爱，但是现在自以为有很大长进, 他正戴着耳机在清理橙子后台私信。
很巧, 从后门姗姗来迟的康斐修找座位的时候瞥见了顾叶舟，寻思算个熟人, 便在他旁边坐下了，打了个招呼。
“hi学长！”康斐修轻声打了个招呼。
也好歹见过几次了, 顾叶舟认出了他。
“hi。”
到底不熟，而两个人又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所以没有产生多余的交流。顾叶舟现在在康斐修眼里的形象是一个长相不错但其他方面蛮普通的一个学长, 没有特别社交的必要。
他只是注意到对方好像也在用橙子, 能看得出来橙子很普及, 不爱说话的学长也在上面刷视频呢。
康斐修正在和另一个网红聊天。
他们俩个人都是S大较为出名的网红，先天有高学历的flag。粉丝数量也差不多，都有十多万, 甚至也都是帅哥，另一个是体院的。
他们经常会一起联动，正在考虑着要不要麦麸，主要是他们没有能打的大哥大姐，接广告很看运气, 可能半年没一条, 所以想吸引cp粉, 有些cp粉很能刷。
成为网红之后，康斐修其实在学校里和同学交际比较少了, 他觉得和其他网红社交会更有价值。
顾叶舟失忆后就没再处理他的后台，因为他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但是现在私信太多，显得很乱，闲着也是闲着就处理一下。
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他从前关注了很多主播。
有些主播例如游戏主播、旅游主播他能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关注，但其他纯粹的颜值主播……顾叶舟有点心虚地想，他或许就是因为长相而关注？而且多是女主播。
有些事真的不能细想，他现在正和嘉毓谈恋爱，结果关注列表里居然还有那么多颜值主播，太不合适了。
而对方居然也没提过，顾叶舟很难不受触动，他有些愧疚。
他自以为自己还算认真地来经营感情，但实际上嘉毓才是忍了许多。
于是顾叶舟取关了那些颜值主播，关注列表空了一大半，最近的喜欢里也大多数是小鱼新发的视频，穿插一些他的爱好方面的视频。
至于那些私信，一开始顾叶舟还挑几条看了，但是发现私信内容很奇怪，非常不得体，而且私信他的主播似乎看上去也是gay，就让他十分犯恶心。
于是顾叶舟拉黑了一些人，又一键清理了私信，页面终于干净了。
他想了想，可能同样的事情如果是夏嘉毓那么做的话，他好像不会很恶心。
他开始相信，自己失忆前是真可能对夏嘉毓产生好感这件事。
*
在一个只有十来个人的主播小群里，几个群成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像橙子认识的主播之间有很多群是非常常见的，而且主播这个行业瓜是最多的，基本每个群天天都能分享新瓜。
他们这个群都是一些透明小主播，而且都是弯的。可能在一起喝过酒或者连过麦就算认识了，然后报团取暖，但是也不一定有多少真情谊。
在网络上大家变脸起来是最快的。
马克笔：【窝草，真服了，我刚刚才发现某个金主大哥把我拉黑了。】
马克笔：【笑死了至于吗？就这么紧着一个主播？他有什么好的啊？】
马克笔试图圈人家大哥没圈住，开始破防了。
不过他们群里一类货色的也多。
彩虹泡泡：【解码了，我刚刚去看了一眼我也被拉黑了，不就写了个作业？而且我自认比那个主播好看吧。】
彩虹泡泡：【他看上去就很没文化很low逼的样子啊，染个黄毛非主流的要死，没有滤镜估计见不得人。】
水晶包：【其实我也不理解他最近怎么这么有流量，真的有大哥和粉丝喜欢这种？】
马克笔：【人家手段高呗，把一直男大哥都给掰弯了，我估计是线下见过了，可能很放的开吧。】
水晶包：【那大哥不是说四五十了，他也吃得下？搞不好老婆孩子都有了，到时候被爆出来是男小三可够他好受的。】
彩虹泡泡：【有钱有什么吃不下的，换我我也吃得下。估计就是大哥腻了女主播，对男的感兴趣了，毕竟男人更了解男人。】
马克笔：【也有可能大哥看女主播刷礼物被老婆发现了，才转战给子，这样就不起疑了。】
马克笔：【不行真的气不过，我要去匿名投稿八卦号了，等着看热闹吧。】
橙子里能火的给子本来就少，一大把酸鸡视奸别人，他们红眼了当然什么谣言都说得出口。
毕竟圈内道德低的不是一般多，又在主播这个圈快钱的群体里。
而且这种谣言还很容易令人相信，毕竟主人公似乎和这个发展非常适配。一个中年金主大哥，突然改变口味爱上美0，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小鱼升咖不仅表现在他的视频数据变好这件事上，还表现在其他和他赛道沾边的大主播开始自发地找他玩。
直播进行了好一会儿，氛围很火热。
夏嘉毓在新的直播间可以游刃有余地跳各种韩舞，不只局限于橙子擦边舞。也可以一直直播到凌晨后不用担心扰民，更没人打扰他，虽然有时候直播结束一个人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
他仔细地看着弹幕最新的发现，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句话。
小雨：【小鱼宝宝~刚刚我突然发现榜一大哥的关注变少了好多，以前那些女主播他都取关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爱吃甜筒：【我去！小鱼是不是私下和榜一哥哥有什么进展啊？】
叮叮叮：【啊不会吧……不是守护大哥吗……再说了小鱼和大哥差辈啊，别告诉我你们真嗑……我以为大家开玩笑的。】
忧郁星期八：【有情况，蹲。】
他可不在乎什么年龄差，圈子里人那么少，差个二十岁也不是不可能，他现在好奇的是小鱼和榜一线下真见了吗？
说起来忧郁一开始就是想吃瓜，看看他俩会发生什么。但是直播他场场不落，除了觉得榜一大哥对小鱼很壕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发现，根本没有蛛丝马迹啊。
现在这算是一个新的细节。
是守护大哥的话，至于把其他主播取关吗？！
但是小鱼现实生活中到底有没有男朋友？真把他男朋友绿了换成大哥了？这混乱的三角关系啊！
夏嘉毓也是现在看弹幕才知道的，心里特别惊喜，像放烟花一样，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作为当初船哥和女主播绯闻的一线吃瓜人，当然知道小舟哥关注那些女主播是真的感兴趣，不像关注他是赶鸭子上架。
但现在小舟哥也是主动取关她们，是不是可以说明现在他真心地对她们不感兴趣了，小舟哥不再看女主播，真心只守着他。
他此前确实毫不知情，所以在直播间装得很自然：“我也是看你们弹幕才知道的啦，我对小舟哥私下没有这个要求哦~榜一哥哥喜好变了也是很正常的嘛，大家不用太一惊一乍。”
忧郁星期八：【……好吧。】
顾叶舟进了直播间。
播间更热闹了，他们不再问含糊不清的小鱼，直接开始问当事人。
【榜一哥哥为什么取关那么多主播？】
【榜一哥哥现在是小鱼的专属大哥了吗！】
忧郁星期八更直接点：【榜一大哥你是不是对小鱼有意思啊？】
他作为榜二，问问也没什么吧，虽然之前船哥在播间说过不关心主播的感情生活。
顾叶舟心想，他前脚才取关，怎么后脚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船哥：【颜值主播看太多审美疲劳，小鱼比较好看。】
【原来如此！原来是榜一哥哥的审美变了呀。】
【好像是，其他主播榜一哥哥还留着呢，只取关了颜值向的。】
夏嘉毓撩撩头发，稍微有点害羞。
对于他一个挺自恋的人来说，他没真信过小舟哥吃他的颜，因为他们相处的时候小舟哥很少有被他的脸吸引的瞬间。
但是小舟哥一直就是淡淡的人，能让他这么说，说明至少不完全是假话。
忧郁星期八没被说服：【可小鱼是男主播，又不是女主播，男女审美又不一样，两边都看不耽误啊。榜一哥你还直吗？】
顾叶舟已经真的注意到了这个榜二了，怎么老是他事情多。
他不会撒谎，但选择沉默，并刷了两个嘉年华，拒绝回答问题。
忧郁星期八：【懂了榜一哥，你是默认了是吧。】
船哥：【……让你懂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忧郁哥不刷华子失去话语权。】
【但是船哥没承认也没否认哎。】
【人到中年变弯了？船哥单身吗？】
【你怎么这么煞风景，直播间节目效果而已，谁问你了？】
一波粉丝喜欢船哥直播间的大佬形象，所以很愿意嗑cp。一波粉丝比较现实，很难真的接受主播和差辈榜一三次元搞在一起，所以只希望船哥是守护大哥而已。
夏嘉毓本人来说，他也更愿意相信这是小舟哥的默认，行动比话语更有说服力。
他想，在很多微小的瞬间，小舟哥已经做出了无数个偏向自己的选择。
尽管对方从没有说过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