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从地牢出来后, 我就被五条悟缠上了。
那当然的,我一直在解决星浆体事件的后续,在我暴露超能力后他好长时间没见我(好长时间指一天),他的震惊好奇以及藏在深处的警惕还一直没得到纾解, 干什么事脑袋里都在想痞雄怎么还没回来, 痞雄上哪去了, 心痒难耐得满脑子只有我。
[你很闲吗?]我问他。
“对啊。”他理所当然地承认, “最近几天又没有祓除任务, 我连续开了两天无下限对付诅咒师集团,虽然现在有了反转术式不怎么累了, 但他们还是给我放假了。”
[那你多去测试你新悟出来的术式。]
“我现在有更想测的东西。”
他又把脸凑近我, 我已经无数次确认他的皮肤像剥壳鸡蛋那样光滑了, 可能是因为他开无下限便不会受到紫外线辐射?
[没空,我现在去接儿子。]
五条悟:“……”
五条悟:“你适应得也太快了吧!”
[不然呢?]
他指指自己, “你没见面的儿子比我还重要吗?”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我儿子比?]我纳闷地看他, [那根本没可比性。]
我的指向性太明显,五条悟一下子就听出来:和儿子相比,他输了。
但他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击的性格,他直接忽略刚才的话题,说道,“再给我展示一下吧, 你的超能力。”
[展示很多次了。]我对他说,[主动给你露底多没意思。]
他立刻就开始在脑内构思偷袭我的一百零八技。
一边想还一边在嘴上问我别的,装作很正经的模样,“你的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
[是。]
我们在高专的走廊上经过, 时间还是早晨, 所以阳光也是柔和的, 心思缜密的人会觉得这是劫后余生的安慰,因为与死亡相伴的家伙常把看不到初生的太阳挂在嘴边。
一个巧合的角度,那光线落进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眯了下眼。
(……还是蛮好看的嘛……)
我:[……]
我转头瞥了眼五条悟,冷不丁对上了那双清透的苍蓝色眼瞳,那里面有对同期的亲近,还有敏锐的探究。
他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你的父母……”这里他指的是我的养父母。
[挺好的,没有把我送到研究所。]我知道他的未尽之言,他现在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创造出我这样的人格,[不过我小时候被研究所抓住过,但我不小心把那里灭了。]
五条悟的脚步不着痕迹的顿了下。
他走在我的身侧,我能感受到他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的隐晦视线。
“为什么五条家能生出超能力者?”
[你去问问基因序列?]
五条悟的思绪飘向了更深更暗的地方,“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会偷摸着做人体试验吧……为了再生出一个你。”
我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言太过特殊,独一无二。
拥有不凡的术式便能收获大量的视线,大家会赋予其天才的称号,而拥有不合常理的复数超能力,便可怖到仿佛颠覆认知的怪物。
六眼带给了他常人不可得的信息量,五条悟对自身和六眼几乎有着绝对的信任,甚至能称得上自负。可这样的他却看不破我的秘密。
放别人身上我可能就要遭全咒术界通缉了,那些故步自封胆小怕事的顽固党保守派真的会干出这种事,但是五条悟不同。
所以他才会站在我面前,用无比自然的态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如亲密无间的朋友那样和我对视交流。
你是谁呢?
为什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你的动机是什么,立场是什么?
作为被培养的家主,五条悟的阴谋论水平不低,对大事上他也格外认真,就算他总是会用轻浮乖张的态度掩没,但稍微靠近些就能发现,他的内里是睿智锋利的咒术界最强。
嘶。
我不爽的咬了下唇,
我怎么感觉被他帅到了?
五条悟跟着我一路到了我的宿舍。
我开门,他蹭的溜了进来。
[你有看人换衣服的癖好?]
“你还要换衣服?这一身不挺好的。”
[太随性轻浮了,不像成熟可靠的大人。]我不怎么满意。
五条悟饶有兴趣的观赏了下我的房间,从外表上来看,我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样,私人物品很少,仿佛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墙壁上没有任何海报,桌子上连摆件都没有,倒是有几本书,私人小厨房没有调料,就更不用说使用过的痕迹了,地板预料之内的一尘不染,而且从一些细节来看,比如房间死角,床铺的边缘整理,房间的主人还有点儿洁癖属性。
五条悟笑道,“这就是超能力者的房间啊。”
[你对我的称呼转变真是毫无芥蒂。]
我从他身边走过,五条悟不死心的去翻了翻我床底,
[什么都找不到的。]
“连游戏都没有。”他失落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撑着身体看我,
[又没人和我打游戏,我买那个做什么?]
我拉开我的衣柜,五条悟差点儿被我的心头好们亮瞎眼。
他:“……这是什么?”
[衣服啊。]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你是什么时候……”
因为暂时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在这个世界置办衣物首饰,我把我首领休息室里的半面墙打包带过来了。当时我扛着衣柜,一幅说走就走离家远行的架势,把太宰治看得一阵无言。
他在我即将瞬间移动时轻声问道,“痞雄,那边有什么吸引你吗?”
我这个行为的确代表着要在那边认真常驻。
我扛着衣柜走到太宰治面前,没忍住掐了下他不高兴的脸,
[是比我想象中更严肃的事,但我还是会按时回来的,有情况也会提前告诉你们。]
视角拉回我的宿舍,我没再赶五条悟走,因为我觉得他虽然经常穿着高专的制服,但常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我拿出两身衣服,很认真的问他,[见孩子的话会不会穿西装显得更稳重一些。]
五条悟:“……可是我觉得你穿西装不好看哎。”
[嗯?]
“很死板,很无趣,超级行不通!”
[说得也是,面对孩子应该更有亲切感。]
但我要纠正他,[我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的部下们可经常称呼我为威风凛凛的首领大人。
“哈哈哈哈,你穿之前的制服时就很土。”
我:“……”
楠雄,他嘲讽pk高中的校服样式土。
他说的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我在心里给五条悟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对着整个衣柜的服饰开启了分析模式:颜色,版型,搭配,怎么样能让孩子第一眼就心生喜欢呢?
我还不知道伏黑惠是什么样的性格,其实我对小孩儿的性格好坏都很包容,很多天使模样的小鬼都有着恶毒心肠,比如抢夺他人的玩具,虐待小动物,其实都是人的天性罢了。我很赞同性本恶的观点,孩子的同理心同情心比成年人要低很多,他们的人格需要环境和时间的洗礼,再借用网络名言的话: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魔鬼,长大只是让我们能更好地控制他。
一下子把对伏黑惠的期望值调到了最低,我相信我见到他时一定不会失望。
最后我还是选了我最喜欢的一身,我打算用我最真实的模样。
我打了个响指,正睁大眼打算欣赏下我身材的五条悟便螺旋转身面壁,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法转过来。
他咬牙,“我怀疑你嫉妒我,所以才谨慎得像受到非礼一样。”
[这两个完全没有关联吧。]我吐槽。
“你肯定没有腹肌。”
[有也不是给你看的。]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会害羞的好吗,这和在更衣室或者海边大家一起光膀子性质不一样。
五条悟没法看我,但还能和我说话,他百无聊赖的敲着桌子,“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向我暴露超能力了?只是因为我宁死不从吗?”
你用词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我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角,答道,[……为了揍你一顿?]
“啧。”他咂舌。
随后他又扬起了唇,声音都轻快得意起来,“所以你还是很相信我嘛。”
[我的确认同你的实力。]起码在这个世界。
“扯平了,我也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
我看向他,比较可惜的是他现在被迫背对着我,我没法看清他的神情和眼神,
五条悟笑着说,“我觉得我不会看错人。”
即使看不到,我也猜测,他的神情一定是神采飞扬的,眼神也清明而柔和。
我打了个响指,五条悟便觉得身上一轻。
“换好了?”他把椅子转过来,眼里的光亮了几分,然后非常带劲的鼓起了掌,“我觉得你不是去见儿子,是去相亲的。”
我一脸得到启发的赞同表情,[你说得对,只有儿子不行,一个孩子的成长还需要母亲的角色,我也可以顺便相个亲。]我严肃道,
五条悟的掌声消失了,
他整个人都像风干的雕塑一样石化了两秒,
直到看到我眼里的笑意,他才反应过来,“你又开玩笑!”
[略。]
第102章 第 102 章
我对五条悟说, 隐瞒超能力只是因为不想引人注意,因为引人注意就意味着招惹麻烦, 而我喜欢平静的日常, 我对成为人生赢家没有任何追求,没有那种世俗欲望,平平淡淡的就好。
当时听到这话的五条悟:“…………”
五条悟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 然后信了七分。
他对我暴露能力会引来的麻烦深信不疑,恶毒阴狠的咒术界(五条悟语)要么对我判死刑,要我让我当傀儡, 不会放着一个超能力者逍遥,而他也对我坦然的行为感到了几分欣慰自得。
见他相信的我反而感觉很诡异,
原来楠雄的愿望这么令人容易接受吗?
“因为很辛苦吧。”面对我不确定的质疑,五条悟很自然的说,“异类总是难以融入群体, 你在普通社会长大, 二十多岁才被召回五条家,选择当普通人的人生里,就要蛮着自己的能力藏拙隐忍,而致使你坚持的理由不就是要不起眼吗?”
他把齐木楠雄分析个透。
“然后我又在想啊……”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指, 侃侃而谈,“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你需要克制,但是在咒术界就能放肆一把, 还能让自己的能力发挥该有的作用,所以你选择出现在五条家,对吗?”
我:[……]
他说的对又不对。
我:[你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你在幸子的任务中感悟突破了。”五条悟一拍掌, “这么一看, 你完全是个担心弱者的好人啊, 在道德标准方面简直和杰一样。杰也是在普通社会长大的。”
我们两个像谈心的小姐妹一样聊到了大中午。
我想说个题外话,男生也会开茶话会,做感情疏导,我在警校的时候每天都能听到隔壁宿舍的哥们为爱痴狂,然后一屋子四五个男人给他出谋划策,虽然他们人数再多都摸不准女孩子的心。
[那么,我要出门了。]
我戴上眼镜,用手机给辅助监督发了消息,
“见到禅院家小鬼你要怎么做?”
[其实我刚刚买了套房。]
五条悟张了张嘴,
[我可是很认真的。]
***
其实伏黑甚尔这个爹还没死,我直接认儿子有点儿说不过去。
但没关系,当事人都同意了。
伏黑甚尔顶着个超级糟糕的不负责家长人设,指望他改善从良除非重新投胎转世。
我对抚养孩子抱着很重的敬畏心,这也是我在最开始动想法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的原因,我认为抚养生命便是引导生命,在决定与他结缘时,首先自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自己必须已经成长到足够坚不可摧。
而且很不好意思的是,我理论知识满分,但实践起来却会紧张。我应该会以我的父母为模板,虽然他们有点儿脱线,还经常恩爱到仿佛孩子是意外,但他们给予的家庭氛围是极其正面温暖的,齐木久留美和齐木国春是最好的爸爸妈妈。
我去了伏黑家,五条悟留在高专看着伏黑甚尔,防止他在接受硝子治疗时突然暴起,顺便和看不顺眼的人互怼吵架。
我见到了独自呆在房子里的伏黑惠。
是透视过房门见到的。
伏黑惠今年才四岁,因为无良的爹,他没有去幼稚园,继母出门工作,继姐去上小学,白天是他一个人留在家,而陌生人来敲门,他也警惕的什么话都不回应,就站在门口,用那双安静的绿色眼镜盯着门缝下透过来的光和影子。
正常人这个时候就走了,但是我不。
我把门打开了,在不用钥匙的情况下。
伏黑惠转头就跑。
好机灵的小鬼,而且长得也很可爱,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跑掉的伏黑惠被我捏住了后领。
他放弃挣扎般低着头,手却伸进宽大的衣兜握着迷你版防狼喷雾。
他用稚嫩的嗓音说,“如果你是追债的话,钱在主卧第二个抽屉的夹层里,如果你是强盗,绑架犯,请你不要激动,我会很配合。”
我:[……]
我差点儿没有hold住表情管理。
我讶异的看着他,这是四岁的小鬼该有的样子吗?
他过于懂事聪明,看来因为不负责任的家长而学会了自力更生。
[你列出的这些可能都不是。]我轻声对他说,用我一贯的面对孩子时温润的嗓音,[我是来领养你的。能开门是因为你爸爸给了我钥匙。]
伏黑惠抬起了头,反应迟钝的像个被个刚被触动的木偶。
[觉得自己没听清的话我再说一次,你的父亲伏黑甚尔现在成了我的手下,因为他太忙了,所以拜托我来照顾你。]
不由自主的,话到嘴边我却说起了伏黑甚尔的好话,我突然意识到,虽然伏黑甚尔是个人渣,但他还有个父亲的身份,而磨灭孩子心中的父亲形象是残忍的。
虽然伏黑惠对他爸爸没有特别美好的记忆,但若是知道自己被父亲甩手交给了别人,也是会失落的吧。
[我证明一下自己。]
我拿出了伏黑甚尔给我签的合同,虽然我觉得小鬼可能看不懂,但起码的尊重态度还是要有的。
但出乎我所料,伏黑惠很快就信了。
对了,他现在才四岁,刚到了能留存记忆的年纪,情绪和认知都很容易被大人左右,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最喜欢挑的类型。
[没有见到你的继母和姐姐是我考虑不周,但我比较迫不及待,希望你能理解。]我蹲下身对他说,
“你会带走津美纪吗?”
问这话的时候,伏黑惠终于看清了我的脸,
我也得到了他对我的第一评价:色彩花里胡哨的男人。
配色非常饱和看来对你很有冲击。
我想到。
[津美纪是你的继姐?]
“是,但是她有妈妈。”和我同等对视却没感受到压迫感的伏黑惠眼睛亮了亮,“有妈妈的话,津美纪还是跟着自己的妈妈吧。”
小孩子的世界很小,小到只会记住对自己好的人,他在被我拐走(?)时还想着自己的姐姐能不能幸福,这点让我有些对他刮目相看。
[你也可以常来看你姐姐。]我说,[毕竟我又不是囚禁你,你只是换一个监护人而已。]
我对他伸出手,[我叫齐木,齐木痞雄,你想称呼我什么都可以,我对这种细节并不在意。]
因为我们的关系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这点是不变的,
孩子柔软的手搭在我的掌心时,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装了高达一样跳动,
很好!现在连游太君都有了!
啊,一不小心又开始拿楠雄的交际开始做了对比,不好意思伏黑,你可比那个邻居家的爱哭鬼可爱多了。
***
和小孩子相处就是容易让我心生愉悦,因为他们很容易被满足,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得了喜欢的东西,得了温柔的对待,就会回报最真实的反应。
我先把他带回了高专,虽然在学区买了房,但是装修和到手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让小鬼先住我的宿舍,或者他想自己单独住一间也行,毕竟高专人这么少。
“真是跟他老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条悟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露出了超级嫌弃的表情。
伏黑惠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传进了我的耳朵,
(怪模怪样的怪人。)
[噗。]
“你笑什么?”
[不,我听到了好笑的事。]
夏油杰知道我养孩子的事时,我都把伏黑惠接来两个月了。
他惊得瞪大了眼,
“你领来的?!”
[看来你真是做任务忙昏了,但是好在,夏天马上就过去了。]
“所以……是儿子还是弟弟?”
[都可以,不过惠叫我痞雄。]
“你还真是随意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也都叫我痞雄。]我坐在操场旁边的椅子上,递给了他一支冰棍,[天气转凉了,今年最后一支。]
“唔。”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刚给一年级陪练了一通的五条悟飞奔过来,坐在了我的另一侧,冲劲太大还把我往旁边挤了挤,夏油杰抵住我歪斜的身体,闷声笑了笑,
“悟,你急什么?”
“我也要吃!”挨在我旁边的十七岁少男盯着我手里的冰棍,呼吸还带着微微的热气,
[走开,好热。]
“我不信,你一滴汗都没流,训练学弟应该是你的任务吧,‘天与咒缚’?”
[想吃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
五条悟撇撇嘴,然后挥手招呼灰原雄,“喂——灰原,帮我跑个腿!”
热情好心的灰原雄就算累瘫在地上都能颤巍巍的爬起来,要去给尊敬的前辈买东西。
他的同期七海建人看着这一幕,绝望道,“被同化了,他们三个已经是一路人了。”还要好到在夏末时期黏在一起。
“别这么说嘛七海!”灰原雄笑道,“齐木前辈本来就很平易近人,融入进集体是好事啊!”
还没有冰棍的五条悟张嘴要来咬我手里的,我把胳膊伸远,他就看到了我另一边的夏油杰,
五条悟:“……杰,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儿?”
夏油杰:“??!”
夏油杰摸上自己的脸,又摸上自己的肚子,然后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有,我体脂还是很低。”
“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个夏天一直在吃!”
夏油杰振振有词,“动得多所以吃得多,咒灵频繁作乱的夏天太累了,需要补充能量。”他比了比自己的头顶,“而且我还长高了。”
“这倒是。”五条悟指节抵上下巴,“来比比吧,杰。”
“好啊,这回要怎么打?”
[你们两个不要隔着我对话。]我夹在他们中间冷漠脸。
谁知他们齐齐沉默了下来,一起盯着我,
心觉不妙的我:[……]
“杰,换规则吧。”
“我也这么想的,悟。”
两人一边一个拉起我的手腕,
“走吧特级,和我们两个比划比划?”
“两个打一个是挺不厚道,虽然总是我们输,但是频频受挫也已经习惯了,我们可是带着把你的战斗技巧薅光的想法。”
[我还没吃完……]
“一口吞掉就好啦!”
[那就打半小时,我得去接惠放学。]
“嘁,麻烦的小鬼。”
第103章 第 103 章
2007年八月, 又是一年难熬的夏季。
说是一年,但其实我并没有真的在第三世界过了一年。
彻底改变了星浆体后,这件事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反馈着, 空助某一天非常肯定的告诉我, 第三世界的确变得脆弱了些,我恍然惊异于……这项救世任务的难易程度。
“可能是锚点。”空助说, “你去的时间点很巧, 没准是一切发生的根源,说不定很快就能将世界分离了。”
我有点儿受到振奋, 还有些迫不及待看到成功的那一天。
某天我从楠雄那得了个消息,有智慧的咒灵集结起来了。这种满脑子只有负面思想的东西合起伙来总不会是要为社会做贡献, 我立刻想到了空助所说了力量碰撞阵营对立问题。
[咒灵方的目的是什么?]我问楠雄。
[我抓了个火山头,它说是为了清除全人类,但我觉得以它的智商只是个编外人员, 没有接触到咒灵组织的核心, 也就是说, 完全是个二愣子。]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归根结底肯定是对当下的人类有害。]
我倒是想直接拉进度条看看未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因为时间穿越的概念是从超能力者进入时空开始的, 我只能回到过去,无法看见将来, 于是我走了个曲线, 去了本世界。
前面我就说过了, 这个扭曲的时空在吞噬AB世界时穿插着不同的时间线, 我去了楠雄所在的时空, 算是真正意义上回到了火山爆发后的, 真正属于我的时间。
为了避免给楠雄添麻烦, 我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回来后就和他一起进了空助的实验室。
“呦,你们两个像是要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双胞胎兄弟一样。”见到我们一齐出现的齐木空助打趣道。
[现在是能穿一条裤子,如果他需要角色扮演的话。] 我非常自如的接道。
“哈哈哈哈痞雄还是这么幽默。”
我的哥哥挂着温润无害的笑脸说道。
[火山头呢?]
“诺,在那。”
因为是好不容易在世界微弱融合的状态下抓到的唯一一只特级,齐木楠雄没把它物理毁灭,而是提着头让空助想法子锁了起来,咒灵的再生能力很强,现在那颗头已经长出一截身体了。
它被关在竖立着的棺材一样的长方体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遭到一次非人道的电击,虽然但是,我觉得对它这样没什么不对的。
“它的咒力累积到一定阈值,或者波动强一些,就会被机器砍掉身体的一部分,从而再度变得虚弱,也就没有力气逃跑了。”空助站在防护用的特质玻璃外,向我解释这一情况。
看着那单只眼睛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我道,[我可以对它进行外貌攻击吗?]
“这种事不用问我啦,不过我已经嘲讽一通了,要不是能被我研究有点儿生存价值,它早就灰都不剩了。”齐木空助看着咒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他也的确这么想的,青年的神情冰冷而厌烦,仪器散发的荧光搭在他的下颚和眼底,为他整个人都覆上了寒意,我却不觉得讨厌。
因为我想,我们三个的表情此时应该是一样的。
“啊对了,这种东西还有名字呢,它说它叫漏瑚,不过在我这里叫023号。”
023号骂骂咧咧的对我进行了一通问候,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咒术界有你们这号人存在,等着吧,你们很快就会遭到灭顶的报复!不过是区区人类……”
“划——”
那张嘴一下子和眼睛分离,因没有黏连而掉在地上。
我转眸向身旁看去,向空中划了一条线的齐木楠雄压着眉宇,眼里隐隐有愠怒,[太吵了。]
帅呆了。
我想到。
他睨了我一眼,是在警告我不合时宜的不正经,
[我发现它的时候,是在一家餐厅里。]齐木楠雄放下手,语气平淡无波地陈述道,[它突然出现,还差点儿烧死一个店员,好在我及时对那个人的身体进行了回溯,并消除了他对自己自燃的记忆,因处理的及时,店内的其他客人也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让它尝过被火焚烧的滋味吗?]
齐木楠雄哼出声冷笑,[当然。]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我还对他赞同的比了个大拇指,
看见我们两个眉来眼去(?),齐木空助不干了,“你们这样,我身为哥哥的地位不会下降吧?我不是你们第一喜欢的家人了吗!”
[没有那种东西。]
[就算排位你也是最后一名。]
“啧。”
说回正事,从023号咒灵的脑袋里搜获了所有能用的情报,我和等待的两人道别,
[我要从这个时间点穿越到第三世界,每半个小时联系一次,没有的话就当我凉了。]
因为我比楠雄的超能力要强一点儿,这个危险的任务我先来,
冒然穿越到第三世界本就危险,更何况这是个扭曲的时空,一不下心可能就迷失在夹缝中,我也不知道对面是几几年,有什么等着我,但从2006年的情报来看,我自保的自信还是有的。
[……我要是没回来……]
[这就上演生离死别了吗?]楠雄打断了我,
[只是很小很小的可能罢了,就算是千万分之一,我也有点儿紧张。]
因为我有了牵挂的事物,所以更加在意自己的生死。
***
结局你们都知道了,我多虑了,2018年看上去和2006年一样,我找到了那个咒灵组织,一没忍住嚣张的在它们面前亮了相,还像个恶人一样当它们的面对它们的同伴进行非人折磨,甚至鞭尸。
因为我发现一个很恶心的特点。
这些咒灵之间竟然还有同伴情。
双标得太厉害,虽然我理解他们和人类是天生的种族对斥,但我理解又不代表我认同,我也是人,那我讨厌他们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处刑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有咒术师找来了。
咒术师来了,五条悟便也来了。
白发青年立在我身前,明明二十八岁脸却像十八岁少男一样俊俏,还把脱眼罩做得像脱裤子一样神秘,用那双苍天之瞳盯了我好久。
“……痞雄?”
他声音格外干涩的唤道,像是在念一个长久未见的,几乎埋在记忆深处落灰的名字。
我预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因为我是个外来者,意外插入且身处过去,而现在主动去了自己还未经历不该出现的未来,这里又不是我的本世界,而是本就没有我的第三世界,是没有我的情况下自行发展出的时间线。
所以五条悟的记忆里,我应该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很快就会回去,这些将相应的被改变。
我挥挥手让那些咒灵原地爆炸,然后说,[我来找你剧透了。]
***
剧透的不是我的人生,所以我接受很良好,和听故事一样过了一遍剧情。
然后我发现——
[你完全没意识到有危险势力在集结啊……]我看着最强的脸,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一不小心可能真的就中了它们的圈套了。]
“嗯?”
“可能吧。”
毕竟它们费尽心力制定了针对五条悟的计划,又怎么可能让五条悟事先察觉。
“我们那一届的最强,最后可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啊……”
五条悟在我耳边,用一种玩笑一般的戏谑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于是我的心情突然就有了那么几分沉重。
“啧。”我不爽的咂了下舌。
“怎么了?”五条悟转头,然后突然笑了,“你不会是觉得不满意,要改变过去吧?”
我睁着眸子静静看着他,五条悟在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我未说出口的想法,他的笑容敛了起来,变得有些严肃,还有几分怔然,
“真的能这么做?”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希冀来,只是有些空茫。
毕竟他也没有想过改变过去这种事,就算真的要在他面前发生,他应该也没有真实感。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别就起身打算穿越。
而这时,五条悟的心声传进我的耳朵,
(六眼……是会储存这些信息的吧。)
哎?
***
我震惊地回到了2007年。
五条悟那段心声无从查证,我却潜意识觉得可能会应验。
不,被我这么一想,本来不会实现的事没准都会实现了。
但也无伤大雅,我更关注眼前的重点。我拉了进度条,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频繁出任务见不着脸的大忙人。
高专三年级,五条悟把至今为止需要他亲自做的事情实现了自动化,现在就差开启领域和长距离的瞬间移动,他正式成为了最强。
这个名号不掺水分,如果没有我的话。
我的两个同期都在这一年里成为了特级,实力增长的他们不再需要搭伙出任务,我们被戏称为最出色的一级,灰原雄每天都在给自己打气,说也要成长到这个高度。
相比起进展越来越顺利的五条悟,我却开始注意夏油杰的状态了。
他在星浆体事件结束后,不知为何心思一动去了盘星教,然后就看到一堆人对着粉头发绿眼镜棒棒糖拜了又拜。
心情复杂做了一堆心里预设的夏油杰:“……………”
我当时正好去收钱,不是,去帮助一些人解决他们疑神疑鬼的难事,转眸看到了躲在大门后的他。
[杰,为什么不进来?]我蹭的把现金变魔术一样变没了,然后向他招手,[今天很冷,外面还下雪了,你怎么也没带伞。]
夏油杰被我的秘书像贵宾一样请了进来,
他扫视着这间接待室,最后把目光转向我,“我现在不敢想象你有多少资产。”
他的肩头落着未化开的雪,眨动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秘书见状立刻去拿毛巾,他倒是不甚在意的随手拍了拍,“我去见了理子妹妹,顺路就想来这里看看。”
[看来你还是在意盘星教啊。]我让本来在这里的某董事长先出去,然后示意夏油杰随便坐,[资产其实也没有多少,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盘星教是个不收捐款的组织。]
“哎?”
[除了各大董事负责资金运转这一块,其余人想得到我的答疑解惑去除病灾,需要自己去慈善组织留名。]我坐在位置上喝着装逼用的茶,双腿交叠一幅有权有势的大佬范,[我又不是养着这群人,这个组织只要有钱缴税交租金水电费就行了。]
“……我还以为……”他的声音有些轻。
我不禁笑了,或许是雪天的气氛宁静安和,或许是面前少年的心声细腻敏感,我的眼神和嗓音也变得柔和很多,[你还没有从星浆体的阴影中走出来吗?]
被戳中心事,夏油杰睁大了眼,
[明明天内没有被害死,你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扼杀了。]
我知道他死去的是什么,是一部分深以为然的“大义”。
夏油杰抿了抿唇,“我做了理子妹妹死去的噩梦。”
我一愣,
“那个梦很真实,她在我面前被伏黑的子弹打中,连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这个梦真实到好似真身经历过,让我醒来后还沉浸在此中无法自拔,甚至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何年何月。)
我看着夏油杰眼下不明显的青紫,
这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进程,但是被我改变了。
空助说,一个故事的发展是有可修复性的。
没有在星浆体事件中留下阴影的夏油杰,遭遇了其他对普通人失望的恶□□件。
他知道人性有丑恶的一面,但不免还是对保护他们产生了动摇,我觉得他在祓除咒灵时受到的痛苦是占一部分原因的,付出却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东西,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再坚强的人都会疲惫。
[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我看了眼他好像两天都没正常进食的胃,
夏油杰蹭了蹭鼻子,“上午完成了个祓除任务,耗得时间有些多,没来得及吃。”
你刚刚还说自己去看了天内理子。
我热情地从柜子里拿出两份辣咖喱,
夏油杰:“……”
夏油杰:“为什么你要在柜子里放这些?”
夏油杰:“你还真是对重口味情有独钟啊。”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吧。]
拿毛巾回来的秘书看到这一幕,很没有眼色的说了一句,“齐木先生,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我对他投去了死亡视线。
超能力者的胃能轻松挑战大胃王比赛,贪吃一下也没关系。
秉着同期情,夏油杰什么都没说,从笑容里甚至看不出丝毫勉强之意。他已经把伪装习惯性的渗透到细枝末节,这样不自知的积累着压力,会出问题的吧。
“咳咳咳……”
因为不想尝太久味道所以想尽早吃完的夏油杰杳了一大勺塞进嘴里,被冲上鼻腔的咸香辛辣味刺激得咳了起来。
[是微辣,但你吃太多了。]我坐在他旁边撑着脑袋看他,
“因为太饿了吧,所以有些急。”他说。
(果然,和痞雄一起吃东西时味觉就是正常的。)
(……这不会就是……看着那张脸下饭吧。)
他在心里想着自己没救了。
有种说法,在面对喜欢之人时身体激素会大幅变动,看着喜欢的人吃饭会更香,有心情影响食欲味觉是说得通的,夏油杰撑着脑袋捂住眼,把脸转向了一边不看我。
新年是咒灵较少的时期,因为大家放假了,没有工作学习的担忧,就算是再消极的人都会抱着对未来充满期盼的心情让自己打起精神,所以那段时间的我们也处于假期。
一段时间的修养足够咒灵操使时灵时不灵的味觉恢复如常,然后再在下一个繁忙的夏季被影响。
因为这点,夏油杰特别喜欢找各种理由和我约饭。
我倒是都不会拒绝。
我在等。
从未来五条悟的口中,我得知自己的学弟灰原雄会在一场情报错误的祓除任务中牺牲,这一次次叠加的打击促使了夏油杰的叛逃。
他的叛逃,不是因为单独一件事,而是在成长过程中必会经历的思想挣扎。
夏油杰现在有两个想法在打架,
一个是藐视非术师的他,
一个是否定藐视非术师的自己。
他最后的结果,必须是第二种。
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在某一天做了关于灰原雄的预知梦。
第104章 第 104 章
我做了关于灰原雄死去的预知梦, 他满身伤痕的躺在床上,就差往头上盖白布,而他的同期七海建人崩溃地坐在旁边, 一旁的门外夏油杰缓缓走近。
只是这么一个画面, 但足够我知道,灰原雄死了。
早上我洗个脸清醒了下疼痛的脑袋,然后出门,来到了造型古朴的走廊。
“齐木大人。”
被老头子硬塞给我的女仆跪坐在门外, 随时等着我的吩咐。
没错,我是在五条家醒来的。
这一年里,我有意外放自己的实力,行事越来越偏五条悟,虽然五条悟不是形容词,但族人们往往拿我和他作比较,形象点儿形容就是, 我越来越不听老橘子的话我行我素。
放在以前,天与咒缚是不会得到尊重的,但慕强严重的咒术界到底是拳头大的说话, 老一辈的人看不惯也不表示什么, 小一辈的人却个个开始崇拜起我。
伏黑甚尔曾调侃我,“混得不错啊。”
我撇头看他, [你以为你就不是吗?]
“我?我可没你这么好运,禅院可是比五条还垃圾的地方。”
他不知道, 或者是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因为他已经进入了放弃自己的封闭阶段, 禅院家的年轻一辈的确有人崇敬他, 有人甚至称他为“甚尔哥”。
我还在这一年中和五条悟摊牌了。
因为我真的发现, 这个世界蛮单纯的,我把它想复杂了。
我告诉了五条悟我的来历和我的目的,他表示:“…………就这?”
我睁大眼,这不够吃惊吗??
五条悟:“这不就是各种轻小说里常说的套路,异世界来客?”
哦对,
五条悟是个十八岁少男,还会通晓打游戏的那种,这个年纪喜欢幻想和冒险,而且他一直在脑海里脑补我的真实身份,脑的多离谱都有,
“我给你讲,你的身世应该是这样——”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像是在教我怎么捏人设,
“你应该是人体试验,各种阴谋的产物,而参与方就有咒术界五条家,五条家想制造出咒力浑厚实力强大的组合型天才,但是失败了,你是个没有任何咒力的天与咒缚,给你挑选的优质基因排列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壮肉/体…作为失败品的你被实验室遗弃,但是却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五条家没想到的是,他们放弃了多好的宝贝,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然后……”
[打住。]我头冒黑线的看着他,[就算你说得再精彩,我也不是小说男主。]
(还有个重点,你根本不是我哥嘛……)
我:[……]
(我就说,我们家怎么可能生出粉毛紫眼睛的家伙。)
[你还挺高兴?]
“是啊。”五条悟眯起眼,“不过这件事你不告诉杰吗?只有我?”
[告诉你就够了。]我说,[因为我比较信任你的实力。]
还有人品吧。
***
我昨天刚参加了一场家族会议,五条悟也在,他和我面对面时的表情非常精彩,整场会议满脑子跑火车,虽然心不在焉也不想听,但会议的内容却全进了心里。
这场会议的一个重点便是,有个五条家的咒术师意外回收了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想让五条悟拿刚学会的茈轰一下。
“办不成的吧。”五条悟斩钉截铁的说,“那种东西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毁灭,也不至于存了千年。”
他不是第一位天赋卓绝的六眼,虽然同时掌握顺转术式和反转术式的少有人在。
“这样的话,就只能封印了。”老头子说。
我却觉得有点儿诡异。
[……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和世界政府沟通一下,动用最强科技吗?]
说完我就窒息了。
老头子一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这么重要的咒物,当然要封印在天元大人的结界里严加保管。”
我:[……]
我:[……可保管有用吗?最本质的应该是让咒灵无法得手,两面宿傩不要现世吧,但是销毁办不到,丢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不就行了?]
老头子又是一脸我经验不足异想天开的表情,
不行,他们思维完全固化了,或者说也没有随时代增长的知识眼界。
我抽了抽嘴角,突然就很理解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被几个咒灵搞出be结局。
完全不同心,完全不为将来考虑。
坐在我面前的五条悟没有说话,不如说他今天能露面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此时却集中起了精神,是整场会议里听得最认真的时刻。
会议解散他就迫不及待的靠在我身边,扬声问我。“你想丢哪去?深海吗,行不通的吧。”
[不似人类□□脆弱的咒灵是可以不借助工具沉入海底的,我知道这点。]我听着他蠢蠢欲动的心思,感慨五条家竟然出了个五条悟这么个例外,
“不是地下就是天上,天上的话我需要体验一把当宇航员的滋味了。”五条悟直接认定自己需要亲身上场,“因为说不定咒物就在准备飞行过程中被咒灵偷走,我还得看着它准确到达目的地。”
他一脸跃跃欲试。
我:[……要不我们再简单点儿?]
“嗯?”
[直接我去送不就行了?]
“……”
“哎???”
五条悟摘下墨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也能做到吗?”
我对他挑起眉,露出了讳莫如深志在必得的浅笑,
五条悟指尖颤抖,“丢哪里,月亮,火星,天王星?”
[太阳吧。]我淡淡说道,[其他都存有潜在危险。]
五条悟倒抽了一口凉气。
***
那颗手指最后被护送的五条悟私吞了,但是他没交到我手里,而是让我带他一起去,
“万一你是骗我的怎么办,实际目的是得到咒物…之类的。”他假装严肃,唇边却是笑意,“我得亲眼看着它去了他人再也无法抵达的地方,才能作为这个世界的最强给大家个交代啊。”
[也行。]我同意了,[你带上氧气瓶。]
他顺嘴道,“你不渡气给我吗?”
我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啊喂!
“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五条悟摆摆手,“我得准备了一下。”
***
于是准备到了今天。
我一边想着预知梦,一边去找五条悟。
然后我看到了穿着宇航服快乐自拍的五条悟,[……]
我:[倒也不用准备的这么齐全,你有无下限的吧。]
“仪式感总得有吧,我可是要进行宇宙旅行了。”
[这个旅行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体验的经历。”
说得也是。
自拍完的五条悟叉腰站在我面前,“然后呢,还需要干什么,画魔法阵吗,还是传送门之类的?”
[都不用。]
我勾起个笑,向他伸出了手,
这个时候我脑袋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台词:这里是超能力者的领域,我眼中的光景,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尊敬的小家主,
嘶!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105章 第 105 章
我并不确定五条悟的无下限能强到什么地步, 能否抵御太阳的高温,能否抵御各种辐射,所以去了外太空后, 我还给他加了层防护罩。
我觉得太空没什么意思,小时候某一个新年想试试离开地球是什么感觉(虽然是楠雄的记忆), 但也只是跳了一下周围安静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稀奇的, 我也没有觉得蔚蓝星球多么美丽。
我拉着五条悟先登上了月球, 没什么,不是因为路途太远中途必要停歇,只是看五条悟的兴奋劲想让他尝尝登月的滋味。
眼前一闪一晃,五条悟的神情猛地怔住。
去了外太空可不像是瞬移去其他城市那样仅仅眼前的风景变化了, 我们会感受到玄妙不同的引力, 以及陡然清净的大脑。
我除了五条悟的心声什么都听不到,而他的六眼接受的信息也会相对减少。
六眼能够捕捉到常人看不到的咒力, 那些代表形状和浓稠的信号都分布在六眼的视野中, 人类社会到处都沾染着咒力的痕迹, 包括建筑物花草等等,而咒力只不过是人类的衍生罢了, 没有人类在的地方便不会存在咒力。
五条悟应该从出生起就没这么轻松的时候。
他的表情有些空白,而他做出这副模样往往是受到冲击时。
我弯起嘴角, 把他往下一按, 他的脚便接触到了月球表面,
很好,现在登月脚印都有了。
我看着那个完整的脚印, 时机恰好的递上了手机,
五条悟:“???”
我:[不拍照留作纪念吗?你会做出这种事的吧。]
五条悟更惊了, “为什么你说话我能听到?”
他刚刚一直闭着嘴,便是在想真空无法传声,他说什么我都听不到才对,同理,我的声音他也不该听到。
我思考了下,挑明了,[因为我的声音是直接响在你的脑袋里的。]
(因为?)
[对,没错,我能听到你想问什么。]
我之前摊牌的时候没有告诉五条悟自己会心电感应的超能力,就像楠雄选择在解除超能力后才去向朋友们坦白一样,超能力会带给他们压力,被窥探内心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但可能是因为周围空旷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我把这个底牌也告诉了他,免得以后有正事时还需要解释缓冲。
[我能得知你的思维活动,实时的,这项能力属于被动型,从我小的时候便开着。]
虽然因为锗戒指的关系我现在可以自由开放了,但我还是习惯有心电感应的状态。
五条悟消化信息量需要一段时间,就算他心理接受现实了,也需要一段时间缓冲,我粗略估计他睡一觉都没法把惊涛骇浪的心捋平。
[我感觉你再跳下去会猝死。]
我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心脏的位置。
五条悟倔强捂胸口,(控制一下透视啊你……)
然后我拉着他的手到达了离太阳最近的一颗行星上,都会飞的我们两人飘在半空中,这里的温度已经明显让我感到有些难受,但大概就像蒸桑拿那样吧……等等,这么一想我岂不是拥有了属于我的桑拿房?
“你在想什么?”
被我保护得密不透风的五条悟看到了我眼中的光亮,
[没什么,只是发现一件被我忽略的事。]
齐木楠雄的肩僵得像石头一样,被拆迁用电钻凿了之后开启了新世界大门,因为真的很舒服,我觉得蒸太阳应该也能让我浑身顺畅。
我对五条悟伸出手,他把两面宿傩的手指递给了我,
(我现在要是被抛下的话…用瞬间移动多久能回去呢?)他的心声不期然的传出了这个意思。倒不是多么不信任我,只是人总会考虑多方面的可能。
五条悟的瞬间移动原理是实现两点间的高速度位移,并非像我一样直接跳跃空间,我要是现在弃他而去,他得折腾一阵子。
我掂了掂手指的重量,然后用力一挥,
“咻!”
仿佛一颗迸发出火花的针一般冲向了鲜艳的气体球,五条悟沉默了,
然而下一秒,那根手指又飞了回来,我稳稳的接住握在手心,
“怎么?”
[我预感到几秒后会发生大爆炸,可能是我丢的力度,也可能是产生了其他化学效应,把手指丢进去不太稳定。]眼前的画面闪现让我紧急把手指召了回来,我看了眼脚下的星球,张开五指冲着它的表面
“砰!”
像是被无形的引力压迫,一个深坑凭空出现了。
我把手指嵌进去,然后对这颗行星进行了时间回溯。
时间回溯只会让手指深深埋进球体内里,这颗被回溯了时间的行星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模样,现在就算是我,要把手指拿出来也得做两步:一,趁还没离开此地混淆位置把岩石刨开,二,把手指掰出来。超能力者都需要费力(?),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看见这一幕的五条悟停止了思考。
(你做这些的时候就像在捏橡皮泥。)
他腹诽,
[差不多。]我欣然赞同。
***
把咒物留在外太空是可行的,虽然不能丢进太阳,但其他星球也没差。五条悟甚至还打算让我给每一根手指安一个豪华单间,即一颗行星埋一根手指。
我:[ok,没问题,很简单。]
办完一切的我们回了出发时的房间,五条悟在惊异的同时感叹道,“还是重力的感觉安心啊……”
繁忙的最强继续出任务,而我瞬移回了高专。
开门就听到了夏油杰的一句,
“那么…把所有非术师的家伙都杀掉,也是可行的吧。”
我:[……?]
杰,杰你怎么了杰,你终是产生了这种想法吗?
未来的五条悟告诉我,某天夏油杰的思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从强者保护弱者变成了杀掉所有非术师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他脑袋拐弯了。
理子没死,盘星教也称得上是个慈善组织,味觉也还正常,因为我的分担他的任务量也不多,他受到的精神刺激没那么大才对。
正坐在夏油杰旁边和他聊天的女人沉思了两秒钟,说道,“夏油同学,你说的是可行的。”
[不,不可行,一点儿都不可行。]
什么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你怎么不和费奥多尔谈谈,费奥多尔可是想杀掉所有异能力者建立只有普通人的世界,你们一定会很有共同(?)话题。
我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定,[杰,你不要听她胡说!]
看到我的夏油杰直起腰抬头,“…痞雄?”
第106章 第 106 章
坐在夏油杰身边的女人名叫九十九由基, 虽是特级术师,却根本不接任务只知道去海外瞎逛的闲散无赖。
原来如此,就是你这个小妖精给夏油杰指了一条漆黑的道路吧!
“……痞雄?”
我不给他反应时间, 直接连珠炮似的堵嘴,
[把所有非术师的普通人杀死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谁来生产谁来继承文化和知识谁来带领新人类?退化到原始社会吗?促使他们进化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利用恐惧和危机感让人们觉醒操控咒力的能力, 原理说起来头头是道,那么十个人里有几个能成功进化, 概率超过二分之一吗?没进化的人怎么办,杀掉?这可不仅仅是人口锐减这么简单, 这是毁掉了所有家庭。]
“不…我……”
夏油杰被我喷懵了,思绪被我带着走,
[人们的恐惧和憎恨又会产生咒灵,觉醒的人中也会对你抱有恨意, 但凡你死了, 这场计划便进行不下去,到头来不过是无望的杀戮和悲哀。]
我微低着头与他对视,
[再言, 你看到的仅是日本境内的发展情况, 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特级,但是其他国家呢?他们有多少公民和保护他们的武器, 他们也有自己的管理机制和政策,对付阻止你的办法多得是。]
虽然诅咒之王和最强都在日本吧……
[咒术师某种意义上也是异能力者, 有人会因得到力量而自诩不凡胡作非为,争斗打架互相伤害的事件同样会出现, 要有多高的道德素养才能使一个全员术师的社会稳定运行呢, 那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痞雄, 你先别激动。”
我:[我很冷静。]
夏油杰:“我也没说要杀死全部非术师啊…我只是从学术方面和九十九前辈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嘎?
还有一肚子台词的我一噎。
夏油杰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和悟回本家了吗?”
“噗,哈哈哈哈哈……”
我的耳边响起了女性的爽朗笑声,和夏油杰一样被我语速超快的演讲惊住的九十九由基笑得直拍大腿,她后仰靠在椅背上,扭头对夏油杰道,“你这个同伴十分担心你啊,你是给了他什么印象让他紧张成这样?”
夏油杰苦笑,“我也不知道……”
“正常人听到这话也不会想你是真的要去这么做吧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九十九由基又笑起来,她肩膀打颤伸手抹过眼角,一边顺气一边抬头看我,“他很有反叛的潜质吗?你观察他多久了?”
别说了,我沉默这么久已经听清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夏油杰真就只是好奇问一句而已,我关心则乱了。
九十九由基将胳膊搭在椅背上,坐姿豪迈地问我,“喂,你就是齐木同学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她的神情充满兴味,期待着等待我回答。
(若是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女人,那就十分合我口味了,但我总感觉他不会这么说,他好像没那种世俗欲望,而且这个气质…不会喜欢男的吧?)
这个气质?这个气质怎么了,你说清楚啊!
我冷笑:[我不喜欢女人。]
九十九由基拍掌,“不会吧?”
夏油杰愣住:“哎?”
我接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九十九由基深感没趣的嘁了声,基于我的回答,她撑着脑袋随意问道,“你是无性恋者吗?”
……我没出声。
因为我思考了一下,虽然这话乍一听上去有些特立独行,现实中只有1%的人有此特征,但我好像真的是无性恋,即对异性和同性都没有x冲动,但我又能感受到他们的性吸引力,比如看见松田的时候。
郑重声明一下,不是我不行,只是我习惯了。
我嘴硬,[我喜欢能让我产生探索欲,保护欲,惊喜感,令我知道何为怦然心动的人。不关乎单纯的性别。]
不如说是因为我喜欢他/她,才会让我产生这些欲望。
齐木楠雄好像喜欢内心强大坚定的家伙,不过那个傲娇不会承认的。
而且……
我曾经因和楠雄较劲且对所有感情都觉得陌生又充满兴趣,所以无比渴望爱情,但现在却觉得,人生不只有爱情。
爱情并不比其他感情高尚,只是人类好感衍生的一种。
“你这个回答超没劲的。”九十九由基叹了口气,“还以为天与咒缚的特级能是个令人意外的家伙。”
然后她打量着我并不如伏黑甚尔高大健壮的身材,“你真的是天与咒缚吗?凭借这样的肉/体是怎么打败甚尔的?”
九十九由基好像勾搭过伏黑甚尔,但是伏黑甚尔不睬她。
被小瞧的我弯了弯嘴角,[这样的肉/体?呵,就喜欢你们不可思议认知刷新的模样。]
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挡住嘴转头凑近夏油杰,用我们都能听到的气音说,“他这个性格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天生如此?”
喂,被你议论的本人还在这儿呢。
夏油杰:“……”
夏油杰笑了笑,“很有趣吧。”
“有趣?啊~也就你觉得有趣了。你们是同期,实力也没有一个拖后腿的,感情很深厚吧。”
夏油杰不置可否。
两人在我来之前已经聊得差不多,之后又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了下感情。
“就先这样,我还有事,本来还想和五条同学打个招呼呢,不过他没在也没办法,这次不凑巧。”九十九由基站起身向外走去,承着给人送行的礼仪,我们两个人跟了出去,特级里的唯一女性跨上造型绮丽的机车,向我们道别,“我们四人同为特级,希望今后能好好相处。”
夏油杰浅笑,“我会转告悟的。”
而我,我眼睛直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机车,觉得自己看到了潘多拉女神(?)。
看出我心里所想的夏油杰:“……痞雄?”
我在内心battle自己拿钱换机车的掉价行为是否比得过那辆机车的拥有权,
最后结果:算了,我的公主王子王子二号伯爵骑士这些孩子都还在,添新的我暂时不知道该取个什么样的好听名字。
和九十九由基拜拜后,我们回屋凉快了。
“近期有任务吗?”
[没有,悟去了,我们三个真是轮流休假。]
“感觉好久没见他了。”
倒不是好久没见,只是好久没放松的聚在一起罢了。
我看向身边气息轻柔懒散的夏油杰,他穿着浅色的宽松短袖踩着拖鞋,神情也是安逸温柔的,虽然这个年纪和五条悟混在一起都会变得很皮,但夏油杰比五条悟有道德感得多,他也很容易被外界牵动,五条悟对非术师的态度很大程度受了同期“大义”的影响。
[杰,我那些话很认真。]
他并不是没有动过那个心思,能说出这条路便是有这个方面的倾向,只是大概像发牢骚那样的负面输出罢了,黑化等级只有10%,甚至更少,现在被我一通现实向嘴炮轰了。
“我听出来了啊。”夏油杰偏头对我笑,“我都没见你这么急过。”
是有点点失态叭。
“放心好了,你们都在这,理子妹妹安心生活着,父母也健在,普通人虽然有丑恶一面,但更多的是善良美好的一面,我是受了多大刺激才会想不通叛变?”
因为话题涉及到了常困扰自己的思想博弈,夏油杰比平常更加敏感,他的话不知不觉变多变哲理起来,“其实只是看你们这样,我就觉得很有希望了。术师就像是一场马拉松,而终点的图像却是暧昧模糊的,但这条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因此便不觉得漫长孤独了。”
(那如果等在终点的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呢?)
(只有努力让那样的未来永远不要到来吧。)
是真的,他的确发自内心这么想的。
[若是有我们的后辈牺牲了呢?]我不禁问道,
“……是什么性质的牺牲?”夏油杰的眸子暗了一下,“因为身边有你这个例子,我比之前更深的接触到了领导层,如果是任务分配不当,或干脆直接就是故意的话……”
他眉宇压下,“那后果得找债主承担。”
(把咒术界高层洗了吧。)
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点儿欣慰。
杰,虽然你本质上还是偏激进派,
但原来,你也被悟影响了,你们俩真是诠释了什么叫挚友。
——(不管选择哪一方,都是有罪的。)
嗯??
这是一道明显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心声。
(不管是[凭意愿]杀死非术师,还是杀死愚昧的高层,都属于天平中“罪”的一边,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我转头环顾四周,那道心声却如来时一般突兀的消失了。
我皱起了眉。
***
会致使灰原雄丧命的任务被我接下来了,情报上说是二级,但其实,这是个一级土地神。
“哎,为什么?”得到我通知的灰原雄很意外,
[强度搞错了,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一不小心小命都没了。]
(齐木前辈看上去好靠谱~)
我看着认真瞪大眼听我讲话实则正在走神的灰原雄,对着他的脑袋弹了一下,
“嗷!”
[你也快点儿成长得靠谱一些吧,才二级,是个随时被碾压的家伙。]
“我才刚升到二级啊,我之前还一直在三级晃悠呢。”灰原雄被扎心了,但灰原雄不会气馁,“明年我一定能升上一级!到时候就不会让前辈们这么担心了!”
哎?
这家伙的直觉很准,竟然看出来我在担心他。
“不过前辈……”灰原雄看着我的身后,
“……那个刚出现的人是我们的同伴吗?”
我汗毛一炸,猛地回头,
虽然有灰原雄的语言提醒,但我的确也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有人突兀的出现在了我身后,像是瞬间移动一样,他悄无声息到没有任何征兆,
眼前的青年有一副纤细的身姿,大概是因为那边也是夏季的关系,他没有戴那顶毛茸茸的帽子,苍白的皮肤明显异于亚洲人,紫红色的眼睛微波流转,与我对视后还深情地弯了起来,
他唇边带笑地说,“因为是夏天了,所以想着来见你一面。”
夏天。
Лето.
在俄语里还有另一层含义。
Люблю её только одну.
我只爱她一人。
第107章 第 107 章
爱情他来了!
啊不是, 费奥多尔他来了!
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漏超能了吗,我今天飞了个太空又对着行星进行时间回溯,因为功率比较大我还摘了一只抑制器, 但马上就插回去了。听到夏油杰那句话时情绪有些震荡, 我在脑海里想到了费奥多尔的脸念了他的名字。和运动过后肌肉会不自觉抽动一样, 我的超能力波长应该也属于一段时间的不稳定状态。
但是!这也不应该这么随意的心想事成吧!
那是什么, 世界融合太快了?费奥多尔身怀奇点?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可能像楠雄看到G君一样, 我并不是将费奥多尔比喻成G君, 只是我的震撼和意外足够我露出睁大眼的惊讶表情。
尤其费奥多尔还在心里念夏季, 我的确是和他在夏季初遇的,不要想着这么浪漫的事啊……他故意的吗?
留意我的灰原雄小声道,“齐木前辈……你没事吗?”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 明明是和费奥多尔初次见面,却心有戚戚的想退后一步,就像面临危险的本能那般,“这个外国人是敌人吗?”
我把灰原雄按回他的房间, 并替他砰的关上了门, [我来处理。]
嗯, 力气收敛的很好, 灰原雄只是摔了个屁股墩。
我转头如临大敌(倒也没有)的面对费奥多尔。
这个面容还和少年一般的俄罗斯人眉眼温和的看着我,似是并不意外我的反应,他轻轻笑了两声,嗓音闷在胸腔的震动中很有磁性。
……确定了, 我一定不是无性恋者, 我明明能看出人的性感的。
“你觉得我们是用俄语交流, 还是日语交流好?”他说,
[这都没什么区别吧。]
我走上前想拉住他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但他躲开了我的触碰,甚至因为没料到我突然凑近,近乎像是神经质的仓皇逃开一般,
我顿了一下,去抓他的衣角,他一偏身又滑溜地躲开了。
费奥多尔出声阻止我,“我好不容易才过来了,就这么回去吗?”
不,他其实也在惊诧。
即使面上表现得再怎么处变不惊,费奥多尔也为自己突然的瞬移感到讶异,只是他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在第一次有征兆之后便做好了充足准备。
[你还挺想参观一下的?]
我反问他。
我稍微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
有些人喜欢探究世界的本质,比如天生聪慧的人,拥有远大抱负的人,追求惊险刺激的人。
太宰治其实就曾在心里想过我究竟去了什么样的世界,他是否也能过去,如何过去,世界的终点难道就是无数个空间互相平行吗,等等这样费脑子的哲理话。
当时我打断了他的小作文,并许诺他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带他去看看。
然后这件事就成了吊住太宰治的期待之事。
费奥多尔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笑,“老鼠无处不在。”
没错,老鼠无处不在。
所以情报也无孔不入。
[行了,知道你很厉害了,但是这里的确不该你出现,有这么强的能力回去再翻腾。]
我控制住他的身体叫他不要乱跑,不容置喙地捏住他的衣角,随后摘下抑制器,他在我面前没有反抗能力,光速被我带回了原来的世界。
因为留下了坐标,我们出现在了我的首领室,
他没有任何紧迫感的四处张望打量着,我走过他的身旁,将抑制器啵的插回去,招过椅子来坐下,一秒披上了黑手党的皮,眼神晦暗的盯着他,
[说吧,你怎么去那里的?]
“嗯?”费奥多尔回头,“不是你带我去的吗?”
[别装傻,你可是开头就说了。]
——因为是夏天了,所以想着来见你一面。
这明显是故意的吧。
费奥多尔没有立即回话,只道,“不让我坐坐吗?”
我招招手,一把会客用的椅子无比丝滑的溜到了费奥多尔的屁股底下。
他坐在了我的对面,相对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虽然早就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但第一次见果然会感到不可思议啊。”费奥多尔坐姿端正,一手支着脸颊,“好久不见,齐木小姐。”
噫……
他面对着我这张脸说这句话不会起鸡皮疙瘩吗?
[给你五分钟自由狡辩的时间,五分钟后你可能就会出现在港口mafia的刑讯室或地牢里。]
“你会这么做吗?”
[会。]
他格外专注地凝视着我,生动形象的表演了什么叫用眼神继续反问我。
我:[……]
我不会。
我对有些人是很宽容的,对没有触犯我底线抢夺我利益的人,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刻意找茬施加伤害,虽然费奥多尔总是一脸正在搞事的模样,但他这次还没来得及干什么,或者干了也没干成。
他注意到了世界融合的问题,并计算过奇点。
因为最近怪事有些多,网络上逐渐开展了新的热门话题:你的记忆在欺骗你吗?
就像著名的时间倒流过的理论,明明没有做过某件事,却觉得留有印象,明明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却感觉曾经涉足过。身边的邻居明明有几年的交情了,某天早上醒来却眼生的好像初次见面一般。
本来只是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当成大脑短暂混乱就揭过去了,但现在的时代拥有网络,于是大家在共同的平台记录分享自己的怪事,有第一个人发声就会有跟着回复的,渐渐惊觉,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自己。
但这种事很玄妙,没有科学根据,也并非所有人都受到了融合的影响,所以大部分人都当别人在编故事,这只是最近流行且众人跟风幻想的热潮而已。
而敏锐的人会在信息繁乱的文字中发现本质。
“他们说的是真的。”第一侦探如此肯定道,“是有人在胡说,但也有一部分人的确经历了这种怪事,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是最麻烦的。”
费奥多尔调查出了哪个地方的人混乱得最多。
答案是东京郊区。
他来日本本来打算为了别的事,但被摆在眼前的异象吸引了注意。于是他前往了那个地方,受着玄妙的指引踏入无人的森林。
没错,这里没有高专,那片区域自然没有立起建筑物,但有一棵巨树。
乍一看上去的话,非常像薨星宫里的那一棵。
[所以你想说,自己找到了奇点吗?]
“我想我只要再去往那个地方,还是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穿越时空壁垒。”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就像跳入食古井穿越的少女那般。”
世界融合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
两滴水在相聚的初期融汇得非常缓慢,但一旦超过一个界限,便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争先恐后的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我低着眸沉思,
我回横滨的时间往往是夜间,人们睡觉心思沉眠的时刻,我还不知道网上的事。
仅改变个人的发展线路还是太慢了,还有什么东西没搞定吗?
……要不把五条悟缩成小鬼的样子?
[别表现的很纯良的样子,你想挑起战火吧?] 我心里想事情不耽误我和费奥多尔扯皮,
“你指什么?”
[你给过别人虚假情报吗?]
费奥多尔眼神一动,
[你的情报不全。]我勾了勾唇角,[不然你不会大刺刺的出现在我面前。]
费奥多尔的神情冷漠了一些,“我出现在你面前,只是思念而已。”
我不听他那句惹人遐想的暧昧之言,只是继续道,[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知道在我面前,起码每分每秒都要默唱喀秋莎。]
费奥多尔一怔,紧接着,他聪明的脑袋立刻就联想到了我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的视线牢牢黏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个神造之物,
他低声自语,“难以置信,你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是存在的……”
[想除掉我是没可能的,想看着横滨混乱也是没可能的。]我靠在椅背上,手肘撑在身侧微歪着头看他,[——因为战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自然去看过本世界的发展进程。
剧透的人生没有乐趣,但在乐趣之上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生命。
“书”撰写的故事基于本世界原型,我虽然不能像太宰治那样得知平行时空的记忆,但能直接去平行时空翻历史记载。
龙头战争——本应发生在今年,却被我提前预知并掐灭苗头的重大事件。那是包括港口mafia在内的数个里世界组织之间的大规模斗争,维持了88天之久,血雨腥风死伤无数,普通人也被卷入其中,简直是最黑暗的时代。
费奥多尔却一点儿没打击到,他的精神很振奋,比得知聪明的齐木小姐其实是黑手党首领时还要振奋。
聪明人是孤独的,难以理解的,深而远的。
让他们心情波动的便是超凡平常之事。
“齐木,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创造了你?”
他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口吻说。
创造我?给我力量的是齐木楠雄,给我心的也是他,是父母兄长,是初始好友,是互相理解的心灵伴侣,是被我庇护,同样拥有“超能力”,坚强保护弱者的人,是人生的交点。
[知道什么创造了我也没有意义吧,你们无法理解,重点是,你们看到的是完整的我。]
第108章 第 108 章
我把费奥多尔送去了地球另一边。
被我强制瞬间移动的费奥多尔:“……”
我:[不是老鼠无处不在吗?以你的聪明才智, 从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国度回去也是能做到的吧。运气好一些你能勾结□□组建自己的势力,运气差一些被当成偷渡者遣送……或者你更想进监狱?]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生气了吗?]
从不落于下风的他扬起笑容,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动怒。”
[这只是小惩罚而已。]我说,[虽然我知道不说你也明白,我还是要挑明一下, 我很大原因在防你再次迷路到异世界去。]
以他的性格真的可能这么做,这家伙是有股疯劲的。
[除非你能找到第二个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人, 不然从这里到日本,最快的路都得走三天。]因为担心季节变化, 我还给费奥多尔准备了防寒衣物,他为了伪装暂时放于别处的帽子都被我用等价交换变了回来。
[给。]我把帽子递给了他, 然后轻声道, [别来找我了。]
他接帽子的手一顿, 然后抬眸问我, “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别去找你了呢?”
[哪种都是。]
不管是以敌人, 还是倾慕者。
[我还是很喜欢俄罗斯的卷饼和风景,也喜欢旅途中有人陪伴,但多余的就别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还真狠心啊。”
[说过了,是惩罚。]我收回手,神情不为所动,[在我的地盘上搞小动作,你这次该知道自己撞到铁板了,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你等我退位后骚扰我的继承者。]
虽然我的退位遥遥无期。
费奥多尔没有再多言, 或者说, 他明白自己在我面前没有秘密无所遁形, 所以用语言还修饰迷惑的东西,都暴露着内里避无可藏。
“我要是在异国他乡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呢?”
[你要是会那样,现在就会出现在军警的监狱中。]
因为我还蛮相信他的能力的,我又不是对他的情报一无所知。
我觉得军警困不住他。
我在费奥多尔面前原地瞬移,却没有回首领室,而是直接去了第三世界,重复时空跳跃拉进度条,判断发生的可疑之事,期间我的女仆找过我一次,说要去看望出了车祸的朋友,这种人之常情我当然允许了。
一时没有所获的我联系上了齐木楠雄,[023号有情报没吐出来,他们有个幕后操纵者,不是后期诞生的咒灵,是存在了更长时间的东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也很自然的忽视掉了那只咒灵本来的名字,称呼它为023号。
[挖不出来了。]楠雄说,[它应该是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没有智商所以深入不到组织目的的核心,每次问情报只会在脑海里循环回忆同伴,怀念曾经做过的恶事,和喷一些最擅长的没什么营养的诅咒之言,你说的那个家伙他要么是真的想不出所以然。要么是知道了我们的能力,把脑部封闭了。]
[……还能这样?]
[不清楚,但我觉得他没这么聪明。]齐木楠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咒灵,[我有个方法。]
[我知道那个方法是什么,你别动。]我立刻出声打断了他,[那种精神污染太大了,仅是听心声就够恶心了,你没必要做。]
[毕竟关系到……]
[我做。]
我斩钉截铁道。
那个方法是对咒灵使用心灵占卜,直接承载他的记忆。
[会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东西,我比你没道德的多,让我看。]我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找他,[你也不想触碰它吧,是这么恶心的外形,不知道记忆里又包含了多少肮脏的内容。]
[……]
那边沉默了两秒,像是通讯卡顿断线一般,但我联系他的超能力又不是电话线,
过了半晌,齐木楠雄的声音在我脑内响起,如以往一样镇静,[别耍帅了。]
我立刻来劲了,[你承认我帅了?]
没错,我也觉得现在替楠雄排忧解难的我前所未有的帅气。
[你等我,我马上……嗯?]
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心声。
并不是说他思考的内容很怪,只是我好像从来没听过,很明显是一个生人,可五条家人来人往,并不缺生人。
但我却心头一跳注意到了“他”。
我拉开老式帐门,出声叫住了她。
看背影,那是我请假回来的女仆。
女仆缓缓转身,用和以往并无不同的神情和语气向我问好,“齐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
我怔住了,
我直接瞪大眼,
我立刻狂敲楠雄,[不用在意023号了,我好像抓到那家伙了!]
女仆的额头上,赫然镶嵌着一道明显的缝合线,和我曾经挑过的咒灵组织中,夏油杰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在去往十年后时,我试过将那些咒灵非人道毁灭,擅自占领夏油杰躯体的那只更是没有逃过我的手心,用小说里的说辞,它们就是标准的反派角色,是与所有正常发展为敌的家伙。
但是在他们烟消云散的时候,世界也并未停止融合,所以未来的时空已经成长成型,并非一切发生的源点,要在更早的时间消灭掉他。
在更早的时间存在的,就是这个……
[你回去受伤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不小心摔了一跤。”女仆没发现什么异常,淡然回答。
而在我的视野中,她的脑壳里精彩极了,好在我很稳,表情管理充分。
(这就是……号称比六眼还厉害的天与咒缚?)
它的心声也无碍无误地传了过来,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更是没有伏黑甚尔的体格,但是……这气势是怎么回事?)
(特意挑了六眼不在的时间冒险用了这女人的身体进来查看,要不要做点儿什么拉近一下?这女人是给他安排的吧,他们就没什么更近的关系吗?)
我:[?]
这家伙这么上道的把什么都招了?
我对它勾了勾手,神情很轻佻,
(这表情是……?)
它会意,乖顺地向我走来。
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它缓缓向我走近向我招手,连那恶心的大脑外形都觉得可……啊不,就算心情好也不会觉得它可爱。
“有什么事吗?”它问。
我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不好意思了女仆小姐,如果它是专门来探究我的,那你就是被我连累了,我会在解决这个家伙验证成功性之后,穿到你死去的那天提前阻止它的。
“齐木大人!”
我并不怜香惜玉,女仆小姐的脖颈很细很脆弱,我掐住她的力道再稍微重一些,这具身体就没有用了。
“齐木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妾身,妾身哪里引您不快了吗……”
她的表情因窒息而痛苦,可仍在坚持着演戏。
因为它得来的情报中,我和伏黑甚尔不一样,是个需要借助特质眼镜看清咒灵身形的天与咒缚,空有蛮力罢了。
我的另一只在眼前划了一道线。
空气中有无形的利刃划过,女仆小姐的缝合线齐齐裂开,她的脑壳掀了上去,露出了卧在里面的单眼咒灵。
女仆小姐凄惨的表情淡了下去。
它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突然变得暴怒,惊愕,声音无比尖锐,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刚才那是什么术式,你根本不是天与咒缚,你们伪造了情报?!”
[情报就是为你特意捏的。]我冷漠道,[你这东西活了多少年,为了心中的所谓“大业”潜心筹备了多久?]
“呵哈哈,你以为你问了就必会有答吗?”
(我要创造一个混乱的世界,我要看到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我:[……]
这家伙可比023号好用多了。
[人类的无限可能性是指什么?]
被它掌控的女仆身体一僵,露出了迷茫愕然的表情。
“我明明没有……?”
[原来如此。]我忍不住冷笑出声,[什么啊,你还挺有探索精神的?]
“你是怎么得知——难道?!”
(让人类互相残杀,让他们在死亡的阴影中加深对咒力的理解,让他们在咒力延伸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潜能,在混乱厮杀中活下来的,就是人类可能性最优的产物。)
[……这是什么无聊的理由……]
我的表情彻底沉了下去。
不是什么恩怨情仇,
也不是夏油杰那种,在一条路偏上了极端,
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实验。
说倒地,咒灵这种东西,真的不需要抱有任何期望,就算是存活了上千年,智慧与人类无异的咒灵,也不过是恶的化身。
羂索见情势不妙,立刻从女仆小姐的脑部跳脱开,它原本计划着很快就能凭借精悍的身体逃之夭夭,却猛地发现自己无法动颤分毫。
身体不能动,嘴部却能开合。
“这又是你的术式——”
(怎么会,明明什么准备前奏都没有,也无法感受到咒力波动……)
[你特意来见我,干嘛要跑呢?]
我放开了女仆小姐的身体,把她安置在了一旁,脑花状的咒灵被我定在了空中,它的肌肉只能一抽一抽地颤动,不能挪动分毫。
[你现在在害怕吗?好像没有,我还不足以让你十足十的恐惧吗?]
我蹲下身把手掌轻轻搁在地板上,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我两手握住什么东西使劲向上一提——
一个白毛被我凭空扯了出来。
[看,你最忌惮的六眼。]
第109章 第 109 章
[看, 你最忌惮的六眼。]
最强六眼被我拔了出来。
但我要声明一下,着重声明一下,我净身高一米八多, 和齐木空助很像, 已经不是楠雄的十七岁少年身材,我很魁梧(?), 很高大,就算五条悟长到一米九, 我稍微把手抬高点儿也能轻轻松松……
我把扯出来的五条悟放在了一边, 没错,放。
五条悟的表情一片空白, 坐在地上似乎正在愣神。
(……哎??)
[你没做梦。]
五条悟:“……”
他不可置信的边站起身伸展手脚,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好的,没坏,什么东西……我怎么过来的?”
当初楠雄从包里拉出杰克时,杰克也深感奇妙地回忆着, 周身还冒出了小星星。
五条悟很快明确自己身处何处,他把目光转向我, 指着我的手指微微颤抖,‘你干的??’
[不要这么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五条悟深沉,“你现在的表情好欠揍。”
[说正事, 你看看这个玩意儿。]
我把他的头扭向羂索。
他的脸被迫和脑花来了个近距离排位,五条悟还没说话,大脑上的那张嘴就对着五条悟吐了一口口水。还好五条悟的无下限很尽职的全方位无死角无休的开着, 不然他的心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羂索从我把五条悟扯出来后就没声了, 像是惊到失言, 又像是怂了。
[看出它是什么了吗?]
专业东西要找专业人士判定,虽然我把五条悟扯过来纯粹是恶趣味,但我也想看看这东西慌张失色的模样。
五条悟捏着下巴端详了两秒钟,“痞雄,你好像没发现。”
[咋?]
“这东西谁都能看到,就算普通人也行。”
我:[……]
我震惊脸,
[那它岂不是比我想象的还恶心了吗?]
“你的关注点好怪。”五条悟笑了下,“不过也差不多,这个大脑是真的,应该是他肉/体的一部分,虽是如此,把大脑毁掉的话,身体也没用了吧……不如说,他还有身体吗?”
五条悟看了眼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女仆小姐,“他是靠更换□□存活至今的吧。”
我捏了捏指骨,[我把它烤熟吧。]
但我又觉得不够。
更换□□存活至今,究竟又有多少人被它夺去了生命。
[这个世界没有地狱的话,真想把它丢去与地狱相似的地方。]
但是不行,它要从有变成无。
我打算化出火焰把它烧成灰,但是那张嘴突然大声喊了一句,“良冯,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抓吗,还不快出来——!”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我们脚底下的地板突然化为了深渊巨口,利齿大开蓄力咬下,我和五条悟立刻飞到了院子里。
当然,我没忘记那颗大脑,它被我一同带了过来,不然怪物的口部咬合,这东西就跑了。
五条悟摩拳擦掌的舔了舔牙,“是个特级。”
[伙伴吗?]
“它怎么进来的?”
[因为术式吧。]我打量了下这只新出现的咒灵,[没准真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被羂索叫到这里的咒灵逐渐现身,露出骇人的身形和铺天盖地的恶念,但它并不气势汹汹,反而像是不得已露面一样。
五条悟语气扬了起来,“有个意外发现,这家伙吃了两面宿傩的手指。”他毫无紧张感的扭头逗了一下羂索,“谢谢你给我们送来这个了,我们正好还差几根没有回收。”
我听了会儿它的心声,随后嘲讽,
[你的计划里有两面宿傩吗?告诉你个坏消息,两面宿傩没可能复活了,除非你给他找个载体……你真找了个载体?]
羂索咬牙,“读心术,竟然真的是读心,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术式。”
[你没听过的多了,你也没听过束缚不动隔空抓人吧。]看它不爽,我随便给它来了一刀,[虽然没见过两面宿傩,但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以后也不会见到了。你猜它去了哪?]
鲜血顺着裂口处滴下,若这是个打怪游戏,应该能看到羂索的血条上写着-30 hp。
羂索不是很想和我聊天,但它控制不住思想,所以我和他的对话很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能想到的果然也只是天元封印,国外,山底深海这些地方。]
[你还想着集齐吗?]
[集不了了,你永远也找不到它了。]
[计划也没戏了吧,你已经暴露了,最忌惮的六眼已经得知了你的存在。]
[我?你现在终于意识到我比五条悟难对付了。]我抵开五条悟不满凑过来的脸,[意识到也没用,因为就算你用尽所有办法阻止我,也不过是蚍游撼树。就算把五条悟策反,我也能秒杀他。]
为了验证这句话的效果,我伸出手指对准了瑟瑟发抖的,吞了两面宿傩手指的特级,
[这还是对付你的那招。]
我的手在空中轻巧的一划,一道无形的线割裂过去,那只咒灵瞬间裂成了两半,
我又对它笑了一下,[下一个就是你。]
***
我大概对那颗脑花用了一百零八种刑罚,没数太详细,能让它感受到痛苦的我都用了。
五条悟围观了全程,虽然他也有虐咒灵的习惯,但看我那仿佛面对杀父仇人一样的凶狠手段,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很讨厌他吗?”
[我在算它换了多少具身体。]最后一击,我把它轰成了烟,[活了上千年,一百具身体都是最低估算。虽然并不都是杀人夺身,但动用他人死去的躯体也很缺德。]
反正它没有德。
我擦了两下并没有脏污的手,
[成了。]
对接上楠雄的我听到了喜报,
[虽然不能立刻分开,但第三世界已经像个被排斥的落寞小鬼一样渐渐远离了。]
我不禁笑了,[这个形容…是空助教你的吗?]
齐木楠雄没承认是不是,[刚才的波长非常反复,你做了什么吗?]
[你能猜到吧。]我不置可否,[你也蛮了解我的,我对这种东西没有耐心。]
[总之成了就行,辛苦你了。]
[……]
我恍惚地捂住了胸口。
凝视着我的五条悟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样,他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皱眉问我,“你怎么了?”
“扑通”。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但我明确的感知到视线有些模糊,按普通人的描述应该就像是大脑充血那般,我看着眼前面带关切的五条悟,声音艰涩道,“我知道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五条悟:“……”
五条悟自信:“我没做什么吧?”
[跟你没关系。]
我即刻泼他冷水。
五条悟瞅着我,“你为什么笑了?”
不用他说我也能知道自己嘴角正在疯狂上扬,我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自己的首次生日会上。
觉得幸福无比,觉得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齐木楠雄!他对我说!
辛苦你了!
其实这话他在救世时也说过,我们几个分/身合力将岩浆丢上了太空,每个人都多少有些力竭,那时候的齐木楠雄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心情却是舒畅的。
他没说出口,却在心里想到辛苦大家了。
当然,是大家。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其实没有多少感想,还在脑内和其他分/身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里庆祝,我们分/身的口味各不相同,有人喜欢吃正餐,有人和楠雄一样是个甜品胃,但大家都很和气,没有欲望性格教养都很好(毕竟来自楠雄),所以也不会起争执,对商议的最终结果都无所谓。
总而言之,在听到楠雄专对我说的这句话前,我从未想到自己能这么…嗯……心花怒放?
“那你在笑什么?”五条悟问我,因为情绪的感染,他的嗓音也轻快起来。
我眼含笑意地看向他,[我的任务完成了。]
“……”
而得到回答的五条悟,表情却凝固了。
“…完成了?”
[现在就没有忧心的东西了,起码是现在,未来怎么样到底说不准。]
“完成了是指……”
(已经没用了吗?)
天外来客,是没有理由呆在不属于他的世界的。
[你在想什么啊。]我心情好,面对他的消沉也能安慰几句,[咒灵的问题解决了吗?你推倒老橘子了吗?有这么多没干的事,我看不到结局可是会像追剧追一半那样难受的。]
我将周围打斗的痕迹全部抹除,落地向连廊走去,
五条悟几步跟上我,走在我的身侧,
“你不是挺忙的吗?”
[是挺忙,但是超能力者可以应对。]
我走到女仆小姐身边,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在身边的空地上凝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形,
“这是什么?”
[复制人偶,没有思想没有灵魂,需要我牵线才能动的家伙,用它来迷惑那颗脑花。]
由我带到过去,这样女仆小姐就会得救,现在也不会被改变。
这是我在杀完脑花后刚想出来的方法,比我穿越过去再杀一次它来的轻松。
“所以……你还是打算继续留在这儿吗?”
[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悟。]我转眸对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我现在还有竞争家主的权利,可能哪天我心思一动就把你挤下去。]
[至于忙不忙的……]
什么才算忙碌呢?
只要觉得一切都是放松的事,就不会感到疲惫。
[被众人喜爱的我需要时间管理。]
就是这样。
第110章 第 110 章
大家好, 我叫齐木痞雄。
自我介绍就不多说了,反正大家这么熟了。
我现在没什么要事在身,齐木楠雄还成了我的坚强后盾(?), 可以说逃亡的那一段时间都没这么心情舒畅过,我在第三世界的事情告一段落, 自然记得被我忽略了好久的朋友们。
要比喻的话, 就好像被逼着住宿的学生终于可以放假回家, 还成为老师能随意进出校门一样。
现在我要带你们看一下我的日常。
早上七点,良好的生物钟把我叫醒,我从我不硬不软的豪华大床上坐起身, 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把它关掉,很有闲情逸致的一边刷牙一边欣赏自己的初醒颜(?),
洗漱过后,我开始翻手机。
齐木空助了解我的愿望之后,奋战了三天三夜给我发明了一部联通各世界的手机,得知这点的我其实非常不理解, 手机被楠雄送到我手里时,我深感奇幻的说了一句,[有超能力的是他吧……]
[谁知道他都是怎么做的,这种东西就算透视了内部零件也研究不出原理。]楠雄很赞同我。
[启动源是我的超能力吗?]
[对,我把他们的手机偷过来给空助改造了, 你们现在完全是能实时通讯的状态。]
齐木空助可太贴心了,就凭这点, 我可以对他嘴毒我的话既往不咎。
手机还是老旧手机, 不是几年后的智能机, 但我对玩电子软件也没有瘾, 所以这就足够了。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松田阵平的短信, 他手指很灵活,打字速度很快,在网络上还有一点儿话痨属性。
他最初是不敢给我发消息的,怕有人为了抓我的把柄伪装而成,在我亲自找他承认后,他就放开了。
“前一年怎么没见你这么急着和我们联系?”交换新的手机号时,松田阵平低声嘟囔,不知是单纯的疑惑还是不满,“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算带薪摸鱼吧。”
[没问题,至于前一年为什么躲着……]我思考了一下,坦然道,[你就当我耐不住寂寞十分想念你们,所以不搞那些虚的了。]
松田阵平啧了下舌。
我抬眸向他看去,青年掩饰性地揉了揉自己额前的头发,把视线瞥向了一边,“发型有点儿乱。”
转回现在,手机上松田阵平的短信是七点钟发的,像是料好我一定会在这个时间起。
松田阵平:我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两点!我现在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老年人就是没年轻时精力旺盛……
我:?
我:你,老年人?
的确很多人都喜欢在结束学生时代入职后戏称自己老了身体不行了,其实那都是因为困于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精神劲头不足,以及不可避免的职业病,不过松田阵平这种得另说了,他应该痛并快乐着。
我戏谑:松田大警官又解决什么案子了?
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简直像抱着手机等我一样:能让我往警视总监的职位更近一步的资历大案件。
我又和他来来往往了几句,换好衣服戴上一年四季都不离身的围巾,出了休息室。
桌上是新助手送的早餐,酒井陆斗功成身退了,他走的时候我还微妙的有点儿舍不得,他跟在我身边上被迫学会了一堆技能,这算是带薪进修了吧。
但我没这么好心,比较恶趣味,他想死遁退身的那一晚,我对着他的背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接替你的后辈能力怎么样?]
当时擅长扑克脸的酒井陆斗,在我的视线死角任表情精彩纷呈。
[别紧张,走吧,我又不会给你准备大礼。]
但酒井陆斗还是胆战心惊,一路上怕有什么埋伏,结果就真如我所说,他安全离开了。
后辈坂口安吾在真正行动前问他,“港口mafia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井陆斗心思复杂地沉默了许久,才道,“是个怪人。但……比起留在黑手党,我感觉他更适合去耀眼的地方。”
***
我终于又在白天呆在了首领室,好久没目睹城市风光的我打开了防护墙,钢筋铁板缓缓升上去时,外面的光亮徐徐照了进来,我站在玻璃前,大大咧咧的往下望。
“砰!”
一颗子弹瞄准了我的脑门飞来,但是在还未碰到钢化玻璃时就停住了,然后轻巧地爆成了散沙。
太宰治推开门走进,就看到了这一幕。
“酒井要是看见你这么无畏,会抓毛到在内心咆哮吧,现在没有他在你耳边念叨,果然就像没有家长管束的任性孩……”
[你要是把那个形容说出来,我就派你去接彻叶放学。]我回头威胁他。
“……”太宰治闭嘴了,
接彻叶放学不只是面对小孩子这么简单,虽然对太宰治来说面对彻叶也挺难的,但彻叶不是普通的孩子,是会让你暴露在天光之下就能接受鸟类临幸的行走杀器。
“被敌对组织发现端倪不好哦。”
他语调飘忽的提醒我,仿佛接替了酒井陆斗的位置。
[发现了也掀不起波浪吧。]我走回首领位像模像样的坐好,等着听他给我的报告。
太宰治应对我时真的越来越熟练了,在我们说开后,他很少特意在内心藏东西,但并不代表就这么对我的心电感应能力赤城坦然,他最近发现了新的玩法——在思维进展到重点时猛刹住,开始唱起hayato的歌。
我被迫:[……]
你们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吗?没错!就是追小说断章,(…)拉不出来的痛苦!
偏偏太宰治会眼神清亮的看向我,我在他的外表中看不出伪装故意的痕迹,其实是好事,因为给我添堵找茬的他很活泼,所以我从来没阻止他这些小恶作剧,但吊胃口的我也有苦难言。
就比如现在,我在听完意料之内不会出错的报告后,问他,[晚上有时间吗?]
我好久没溜海了,而且想去美国看一场新上映的科幻电影,要带锗戒指的那种。
“晚上我不行,你找别人吧。”
但是我没想到太宰治拒绝了我。
听到这句否定时,我其实懵了一瞬,连视线都虚焦了。
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拒绝过,从来没有,往往别人前仆后继只有我拒绝别人的份,我理解被拒绝是人之常情,也理解这会发生在我身上……不,我不理解。
我像个脑缺的霸道总裁一样手捂住嘴埋头沉思,他不是嘴硬,不是戏言,太宰治竟然真的有约在身,他晚上有别的计划,还真心实意的保持着期待。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吗?
思考的期间,我不设置静音的手机叮铃铃响提示音,还没有离开的太宰治瞥眸看过去,只见我明明挂着张深沉脸,手却很正直地捞过手机查看,
(能给痞雄随意发消息还让他秒读的是……)
“朋友吗?”
[嗯。]
然后太宰治哼着hayato之歌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急促,但我没看见。
回完萩原研二的消息,我幽灵似的出现在了中原中也的背后,
中原中也比太宰治认真的多,明明才十七岁,却硬是把自己练成了社畜,他的成长肉眼可见,现在都已经有了独立办公室。
[中也,你知道太宰最近在做什么吗?]
“唔啊啊啊——!”
正在奋笔疾书的赭发少年汗毛发直的跳起,手撑着桌面身体翻到了对面,刚写好的报告被折皱掀飞,我伸出手,那些飘起的纸张便乖乖落进了我的手里,还被捋得平平整整。
[我吓到你了吗?抱歉。]
中原中也压了压…室内没戴帽子,他把下意识抬起的手放下,哑声道,“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你是幽灵吗?”
[最近我的确成幽灵首领了。]
因为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白天出现在下属视野中,大部分的黑手党首领其实都是如此,他们神秘且谨慎,但是之前我的身影一直很活跃,隔三差五就要亲自穿过大厅,那个时候周围的心声不亚于照桥心美带起的一连串“哦呼”。
而且因为魏尔伦事件,我的下属们对我加了他们自己脑补的滤镜。
“太宰的话……你去问他不就好了吗?”中原中也对我特地来问他还感到稀奇,他眼神亮起,“你是在打听下属的情报吗?”
还是私事。
[亲自问他就输了吧。]
“什么输了?”
我不爽的砸了下舌。
我该直白地问他,我不是齐木楠雄,我的优点是有话直说。
虽然理智告诉我应该如此……
但是晚上,我还是跟着太宰治身上的定位器来到了他正身处的地点——一所会开在深夜的酒吧。
只允许太宰治往我身上安小零件,不允许我对他做手脚吗?
我把身体透明化,悄无声息的走进店铺。
我看到太宰治正神色安然地和一个青年聊天,他们的身前各自摆着杯酒,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好友会面。
嗯,原来如此,太宰治有朋友了啊。
明明身体透明化却还谨慎地躲在桌角后面的我暗暗窥视着那边,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
可恶,就算是超能力者也会吃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