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达米安顶着黑了的眼圈, 和艾尔维斯一起开着飞船出现在宇宙里。
眼前就是加尔变成的大海星，他邪恶的眼睛里全是戾气，正挥舞着触手痛殴超人。
超人被他的触手刺穿肩膀, 然而热视线却没办法突破海星过分高的物防。
他们几乎都能看见加尔眼中的嘲笑。
海星孢子漂浮在加尔周围, 试图钻进每一个想靠近的超级英雄嘴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接到了指令，加尔的位置越来越靠近地球，巨大的触手遮天蔽日, 几乎挡住太阳的光芒。
地球上不断传来的紧急信号表示，人们正在越来越慌乱。
超级英雄们都在想办法让加尔的触手里地球远一点，毕竟地球可经不起他的袭击。
但是好像作用不大。
变成征服者的加尔同样也拥有了征服者的能力，无论是魔法还是热武器，似乎都没办法伤害这个可怕的家伙。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居然还越变越大了。
至于艾尔维斯和达米安为什么会驾驶着宇宙飞船出现在这里，事情还得从几个小时前的蝙蝠洞里说起。
危机近在眼前，蝙蝠洞里的所有人都在想办法让夜翼和达米安恢复正常。
正巧，星火公主前来蝙蝠洞和蝙蝠侠商量下一步计划。
正义联盟在阿曼达·沃勒发表讲话之后也已经对外发表声明，他们向民众宣布已经有办法让人类恢复正常, 并恳请大家不要杀死自己的亲友。外界秩序在超级英雄们的帮助下稍微恢复了一点, 但天眼会却又在继续鼓动人们杀死野兽, 并且已经出动了军队。
人性在这种时候往往最经受不住考验,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 现在的战争已经变成人类与野兽, 又或者, 是有些人在趁乱发泄自己的暴虐。
部分人类聚集在一起, 共同抵御来自野兽的攻击, 还有更多像企鹅人那样的斗兽场也开了起来，虐杀野兽的事件层出不穷, 就好像人们压根不记得这些野兽在几天前还是他们的同类一般。
超级英雄们在世界各地阻止悲剧的发生，几乎每个人都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
同时，他们的出现也让野兽们身体里的孢子纷纷跑出来，想要往更强者的身体里钻。
这到是件好事。
大家趁此机会消灭了不少孢子，让不少野兽回复正常，社会秩序勉强恢复了一些。
一直没有动静的神盾局居然在这个时刻站出来，公开表示反对政府屠杀野兽的决策，并强烈要求逮捕阿曼达·沃勒。
白宫的风起云涌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的影响倒是微乎其微，毕竟在生死关头，谁还在意政府发布的某个通告呢。
只有蝙蝠侠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似乎已经和神盾局取得了联系。
神盾局前段时间出了叛徒，连带着复仇者联盟也沉寂了很长时间，这次内乱导致神盾局元气大伤，据说就连钢铁侠都差点失去生命，更别提剩下几位遭到通缉的超级英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布鲁斯联系了某个陌生号码。
星火公主急匆匆走进蝙蝠洞的时候，蝙蝠侠正好准备出发去宇宙中。
“糟糕的消息。”柯莉安妲严肃地看着蝙蝠侠，“原本死灵星已经被送进宇宙深处，但我却隐约能感觉到它又出现了，并且正在逐渐靠近地球。”
死灵星被变成征服者的加尔和超级英雄们打败，原本已经重新扔回了它原本应该待的地方。
“我知道了。”蝙蝠侠像是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对着星火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地球这边要先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离开了蝙蝠洞，宇宙飞船的航向正是加尔的坐标。
星火公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留在蝙蝠洞里又看了看被关在笼子里呼呼大睡的夜翼狐狸。
狐狸睁开眼睛，‘嘤’了一声，像是撒娇。
看样子是对星火公主好感度很高，当然也有可能是想骗星火公主给他打开笼子大门。
星火微微一笑，打开笼门就走了进去。
大狐狸朝她扑过来，像是要打架，更像是要求抱抱。
这位来自塔玛兰星的女战士毫不留情地一把掐住了狐狸的脖子，把狐狸掐得吱哇乱叫。
狐狸又吱又嘤，然后伸出大爪子想要反抗。
结果被星火轻松镇压。
紧接着，夜翼狐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可怜的表情，大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毛茸茸地擦过星火的脸颊。
在发现星火无动于衷的时候，他终于垂下尾巴，并十分主动地吐出了嘴里的小海星。
小海星孢子离开夜翼的身体后，迅速向星火的方向飞来，然后被英勇的星火一口咬成两半。
夜翼大狐狸的长尾巴也消失不见。
恢复神智的迪克跪倒在地上干呕了两声：“多谢了，星火。”
星火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把迪克扶了起来。
艾尔维斯一脸无语。
大胖狐狸已经被解决，但是达米安狞猫却很棘手。
狞喵喵自始至终一副‘本喵天下第一’的架势，谁来了都不肯认输，哪怕迪克已经抓住了他命运的后颈皮。
猫猫疯狂挥爪子，试图给大哥来一套猫猫拳。
大哥用力，结果还是没能抗住狞猫的疯狂挣扎。
最气人的是，达米安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变成狞猫之后拥有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蝙蝠侠。
天才少年变成的狞猫也是天才狞猫。
他还会设陷阱诱骗迪克和艾尔维斯，甚至知道艾尔维斯是所有人中最好解决的一个——仗着矮脚猫的宠爱，达米安只需要喵两声就能让艾尔维斯缴械投降。猫科动物的本能让他在艾尔维斯面前占尽优势，艾尔维斯气得想打猫，但是抓不住。
在目空一切的骄傲罗宾的认知里，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没有人能打败他。所以他身体里的海星孢子也这样认为，死活都不肯出来，哪怕是刚刚蝙蝠侠和半氪星人都站在他面前。
狞猫已经挣脱众人的包围，把自己藏在了一辆已经被布鲁斯淘汰的早年的蝙蝠车里。
他甚至会开车！
没直接把车开走只是因为他看上去很想把艾尔维斯也一起带走。
艾尔维斯头痛地隔着车窗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明亮的猫瞳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弟。
艾尔维斯很想把达米安抓出来，但矮脚猫实在打不过狞猫，他只会被达米安按着肚皮舔毛。
蝙蝠车很坚固，它扛得住鳄鱼人、毒藤女和贝恩。
这会儿当然也扛得住艾尔维斯。
蝙蝠侠和夜翼已经带着小乔纳森和康纳离开了蝙蝠洞，星火公主也离开了。时间不等人，康纳和小乔纳森飞在地球每个角落继续清扫海星孢子，蝙蝠侠则前往太空。
现在蝙蝠洞里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和负责看守狞猫的艾尔维斯。
当着狞猫的面，艾尔维斯选择把一只猫咪抱枕恶狠狠地揍了一遍，试图‘杀玩偶儆狞猫’，结果收获了达米安鄙视的眼神一枚。
狞猫在蝙蝠车驾驶座上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又拨弄了一下脖子上的铃铛。
在他看来，现在是在对小弟做必要的体能训练，他正在教笨蛋矮脚猫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狩猎者。
和小弟进行友好互动也是老大的必备功课呢。
达米安的爪子交叠，搭在蝙蝠车的控制面板上，十分悠闲地按了个按键。
摇滚乐的声音响彻蝙蝠洞。
艾尔维斯：……
蝙蝠侠，你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的品味吗？
怪不得你可以和钢铁侠成为好朋友，以及怪不得这辆车被你淘汰了。
艾尔维斯站在车子外，最后，他破釜沉舟地举起了激光笔。
……
几个小时后，艾尔维斯总算成功用激光笔把达米安骗进了笼子里，气得喵喵叫的狞猫无论如何伸爪子也打不到艾尔维斯，然后还被矮脚喵隔着笼子挠下巴和耳朵。
达米安不甘心地享受了一把猫咪超绝按摩体验。
甚至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艾尔维斯突发奇想，趁机喂给达米安喵的一小把猫草和一大口化毛膏，想让达米安自己把海星吐出来。
达米安干呕了半天，最后吐出一颗毛球。
万幸的是，毛球里居然真的夹着一只小海星孢子，在那东西朝着艾尔维斯飞过来的时候，艾尔维斯一爪子抓烂了它。
至此为止，达米安终于重新变回了人类。
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铃铛，达米安气得手都开始发抖。
至于他眼圈上的淤青，那是艾尔维斯逗猫的时候不小心害达米安一脚踩空了导致的。
心虚宝宝艾尔维斯愧疚到不敢看达米安。
但又忍不住悄悄摸了一把达米安的头发——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怀念达米安柔软的皮毛和黑色的大爪垫。
每只猫猫的爪垫都是不同的味道，达米安的肉垫是巧克力爆米花味道的！！
艾尔维斯看着达米安的眼眶，更加心虚了。
然后他偷偷收起了之前一直挂在‘小手套’达米安脖子上的铃铛，打算留作纪念。
……达米安脖子上挂着铃铛满屋子乱跑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就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艾尔维斯遗憾地想着。
达米安看了艾尔维斯一眼，伸出手用力把艾尔维斯夹在胳膊肘里，毫不客气地揉了一把艾尔维斯的金毛泄愤，直接把艾尔维斯搓得东倒西歪，头发到处乱翘。
然后，达米安就感觉自己嘴里怪怪的。
伸出舌头，他从嘴里拿出了矮脚猫同款毛毛。
艾尔维斯更加心虚地离达米安远了一步。
那是刚刚达米安非要给他舔毛的时候留下的，他有什么办法。
达米安目光沉沉地盯着艾尔维斯心虚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却微微翘了一下。
自认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罗宾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自家猫猫的衣领。
……
“墨菲斯没有教你怎么使用这块宝石？”达米安一边操控飞船，一边问道。
“没有。”艾尔维斯把脖子上的红宝石取下来，愁眉苦脸。
达米安恢复正常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也准备去宇宙里。
问题要从源头解决。
野兽小子加尔看上去就是被人操控了心智，从艾尔维斯刚刚的经验来看，墨菲斯送给他的石头能很好抵御来自外界的心灵控制。
也许他有办法将加尔的神志恢复正常。
还有一个原因艾尔维斯没有说，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艾尔维斯不知道这种预感是来自命运的提醒还是他想太多，但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他，去宇宙里看看。
这次的危机里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
那块被失眠找了那么久的梦魇之石究竟在哪里？
加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谁操控了他的心智？
失踪的亚历山大和系统猫猫又去了哪里，天眼会究竟在做什么？
艾尔维斯看向达米安。
不需要说话，达米安就点了点头。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
他看着已经长大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给了两个孩子一个拥抱。
他不会阻止孩子们的冒险，他只能看着蝙蝠洞从闹哄哄的景象再次恢复平静。
又一艘宇宙飞船离开了蝙蝠洞，阿尔弗雷德坐在电脑屏幕前，担忧地向已经在宇宙中的蝙蝠侠传递地球的情况。
第102章 第 102 章
阿曼达·沃勒还在趁着这次机会大肆宣扬超级英雄有害论, 并且呼吁人们一定要将主动权放在政府和普通人手中，不要再信任超级英雄。
除非超级英雄肯听从政府的调遣。
阿曼达·沃勒显然很擅长演讲，她的稿子写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当她一脸真诚地站在发言台上对民众进行呼吁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都想要相信她。
野兽小子已经被扣上失去控制妄图毁灭人类的罪名，正义联盟和少年正义联盟通通都被阿曼达·沃勒安上了藏匿罪犯不安好心的名头。
来自普通人的抵制也在愈演愈烈，各地都在发生暴力事件, 那些被迫变成野兽的人类沦为军队屠杀的目标，很多普通人又被煽动，他们含泪用枪口对准了曾经的亲友。现在超级英雄谁都没空去管舆论问题，大海星还在地球头顶上高悬，偶尔撒出一把孢子来制造更多的野兽。
当务之急是将加尔解救出来，并且阻止人们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
他们要保护地球上的普通人，也要保护为了地球挺身而出的加尔。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加尔的本意，他们绝不允许阿曼达·沃勒借此机会伤害超级英雄。
艾尔维斯甚至想过要去暗杀阿曼达沃勒，不过被早已熟知艾尔维斯性格的蝙蝠侠阻止了。
他们需要向民众揭露真相，所以阿曼达·沃勒最好还是出现在法庭上。何况就算死了一个阿曼达·沃勒还会有更多政府官员想要趁着这次事件打压超级英雄, 或者将他们控制在手心里, 好增加自己的政治筹码。
现在的事件已经不是杀死一个或两个领头人物就能解决的了。
何况保护地球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加尔还在逐渐靠近地球, 悬在所有人类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坠落。
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 天眼会发射了好几艘无人驾驶飞船。
蝙蝠侠注意到了, 并且拦截了一艘。
里面似乎只是普通核弹, 看起来就像是阿曼达·沃勒是想要用热武器解决加尔。
但是……征服者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招数解决？
阿曼达·沃勒应该也不至于天真到这种地步, 除非她另有目的。
超人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又有十艘出现了, 具体情况看不清楚，飞船内部被涂了铅层。”
天眼会发出的无人驾驶飞船还在继续飞向加尔。
有的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发生爆炸, 倒是帮超级英雄们解决了一些小孢子。
就在众人以为阿曼达·沃勒只是想要消灭这些孢子的时候，达米安突然出声：“注意木卫2方向，那艘飞船里有人！”
“他睡着了。”艾尔维斯轻声说道。
他感受到了梦境，这个人的梦境中隐藏着恐惧和绝望。
达米安飞速入侵了那艘飞船的系统，结果发现里面设置了自动解体程序，只要飞船遭到外力导致停航，那么飞船马上就会解体。
而那艘飞船里面是一个没有穿任何防护服的人类。
他被牢牢捆绑在飞船里，正昏迷不醒。
在看清楚达米安传来的信息后，蝙蝠侠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飞船里的人名叫切斯特·朗克，一个曾经的科学家，主要研究方向是黑洞。
根据蝙蝠侠的了解，这家伙能够以自身为核心创造出一个黑洞，他就是个人形黑洞。
那艘飞船的速度是最快的，几乎用一种不要命的驾驶冲向加尔。
超人再度被加尔的触手缠住，无法脱身。
与此同时，有另一艘陌生飞船也向他们开来。
飞船上居然是神盾局的标记。
比利·布彻尔的脸出现在蝙蝠侠面前的通讯屏幕上：“天眼会还有后手，切斯特·朗克身上被安装了唤醒装置和定时炸弹，他死定了！”
比利失踪的这段时间偷偷潜入了天眼会，将一切消息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顺便还去和神盾局的老狐狸谈了场交易。
这是比利十分擅长的事，偶尔他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多数时候他更像隐藏在暗处的猎食者，找寻猎物弱点，伺机而动，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完全准备，绝不轻易出手。
要说谁不想看见天眼会以后一家独大，神盾局的尼克·弗瑞绝对算一个。
比起天眼会和阿曼达·沃勒，比利倾向于和相对来说还比较正常的尼克·弗瑞达成交易——他目前已经算是神盾局的成员了。
可惜比利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没来得及将消息提前传递出来，就差点被阿曼达·沃勒的人杀死。
他解决了鲨鱼人、死亡射手和回旋镖队长，才勉强赶来。
好消息是他拿到了被阿曼达·沃勒藏起来的一些机密文件，这件事蝙蝠侠也知道。
里面的内容足以让国会考虑因为负面影响取消对天眼会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再加上有尼克·弗瑞的暗中运作，让阿曼达·沃勒也去监狱里小住一段时间也不是难事。
听见比利的话，蝙蝠侠现在终于明白了天眼会的用意，阿曼达·沃勒恐怕准备直接将切斯特·朗克送进加尔的身体里！
朗克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让他在宇宙中存活的设备，等他清醒过来，立刻就会面临宇宙中低温无氧的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不自觉用出自己的超能力，在加尔的身体里张开一个黑洞。
而他自己也无法存活。
这相当于在海星体内安装了一个自爆装置，加尔整个人都会被黑洞吸进去。
危机会被解除，朗克和加尔也必死无疑。
阿曼达·沃勒想必一定会借此机会将功劳全部归在自己身上，比如宣称切斯特·朗克是她派去的自杀式袭击小队成员，并且光荣完成了任务。
在加尔已经死亡的情况下，正义联盟和少年正义联盟更是百口莫辩。没有人认为他们是为了保护地球挺身而出，最后大家只会记得是失控的加尔引起了这次全球性的危机。
超人被海星狠狠甩了出去，击中几颗漂浮在宇宙中的人造卫星。
他迅速向加尔的方向飞去，然而似乎已经晚了。
天眼会的人应该也在时刻关注宇宙中的情况，他们大约是发现了比利。
切斯特·朗克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而他所在的飞船距离加尔已经只剩下几公里。
艾尔维斯心头涌起一股糟糕的感觉，好像一场可怕的危机近在眼前，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蝙蝠侠在通讯频道里对着所有的人大喊：“快点离开那里！”
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得更多了。
但蝙蝠侠依旧驾驶着飞船迅速向切斯特·朗克的方向飞过去。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此时正在另一艘飞船上，达米安也已经收到了蝙蝠侠发来的信息，并且同样猜到了阿曼达·沃勒的打算。
达米安和艾尔维斯对视一眼，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达米安迅速抬起操纵杆，做出了和蝙蝠侠一样的选择——向着黑洞的方向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艾尔维斯像是受到指引一般紧紧捏住了脖子上那块正在闪着红光的红宝石。
破碎的世界、大批死亡的人类……
那是梦境力量给艾尔维斯展示的未来的可能性之一。
心中隐隐的不安正在变为现实。
黑洞不是人类能够控制的，切斯特·朗克爆炸的地点距离地球实在太近了，黑洞会扭曲附近的时空。
它会吞噬掉原本正常的世界，时间线将不复存在，由此引发的连锁效应会让所有人都消失。
艾尔维斯扭过头，看向一无所觉的达米安。达米安显然正在担心自己的父亲。
布鲁斯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达米安，带着艾尔维斯返航！”
蝙蝠侠也很清楚接下来有可能发生什么，但他依旧朝着切斯特·朗克的方向飞过去。
蝙蝠侠怎么会没有后手，他的飞船上是之前在某次魔法事件中得到的时间沙漏。
两者碰撞的后果，不出意外的话时间会倒退。
但位于时空爆炸中心的蝙蝠侠和切斯特·朗克恐怕也没有机会活下来了，他们也许将被疯狂的时空之力搅碎，直至灵魂覆灭。
但这是黑洞产生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达米安猜到蝙蝠侠会有办法，但他也同样猜到蝙蝠侠的做法恐怕是孤注一掷。
“我会在他彻底变成黑洞之前先杀了他。”达米安飞速说道，“杀掉朗克就可以了！我能做到！”他们离得更近，当然会比蝙蝠侠更快到达朗克附近。
艾尔维斯有些愣怔地点了点头，达米安正关注着蝙蝠侠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艾尔维斯的异常。
艾尔维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愿意始终保护他的杰森，和他一起夜巡的达米安，还有虽然看上去冷冰冰实际上一只像只张开羽翼的大鸟试图把所有人都保护起来的蝙蝠侠。
温和善良的老管家，还有总是热情又阳光的超人一家……
现在，艾尔维斯终于明白了睡魔的用意。
墨菲斯恐怕一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才将最后一点梦境之力存储在这块红宝石当中，希望艾尔维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身为无尽家族的成员，睡魔墨菲斯天生的职责让他无法直接插手人类的事情。
他不能提供太多帮助，这块拥有力量的红宝石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看似冷淡的睡魔实际上比其他所有无尽家族的成员更加热爱人类这种生物，否则他也不会放任艾尔维斯脱离他的梦境世界。
艾尔维斯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同样属于梦的力量正在涌动，和他脖子上的红宝石形成共鸣。
冥冥之中，有道声音正在指导艾尔维斯调动起一切力量。
他不想看见蝙蝠侠牺牲自己，也不想看见这个世界迎来末日。
他有些难过地看了达米安一眼。
红宝石不仅仅能让它变成猫，也不仅仅是隐藏着睡魔墨菲斯赠予他的梦境力量。这块宝石也是让艾尔维斯能够维持人类的形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依仗。
可是现在，也许他只有利用这块宝石的力量才能阻止世界毁灭。
不……也许还有机会呢？也许蝙蝠侠和达米安这么厉害的超级英雄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呢？
墨菲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艾尔维斯眼前，他似乎叹了口气：“一切都有既定的命运，艾尔维斯，回归梦境世界吧，我在这里等你。”
达米安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扭头看向艾尔维斯：“现在我要出去，你知道该怎么操纵飞船，刚刚我教过你。”
艾尔维斯没有说话。
“达米安，带着艾尔维斯离开！这里交给我！”蝙蝠侠焦急的声音传来。
达米安咬着牙齿，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才应该离开，而我会杀了切斯特·朗克。”
“来不及了！”
切斯特·朗克已经出现在宇宙中，他的皮肤暴露在太空环境中，脸上惊恐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珍贵。
达米安的飞船比蝙蝠侠的距离朗克更近。
他有机会。
切斯特·朗克还没有死，他还在挣扎。
达米安已经启动飞船的武器，同时也做好了弹射出舱的准备。
只要在朗克化为黑洞之前把他轰成渣就好。
切斯特·朗克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艾尔维斯知道他坚持不了了。
人类在濒死之前一定会用尽所有手段挣扎，他感受到切斯特朗克身上传来巨大的能量波动。
更糟糕的是，艾尔维斯已经透过梦之石的力量看见了切斯特·朗克的梦境。
里面有个熟悉身影，居然是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的身影模模糊糊浮现在切斯特·朗克周围，紫色光芒将他和切斯特·朗克一起笼罩起来。
但是除艾尔维斯，别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艾尔维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亚历山大模糊的身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内心的不安究竟是什么。
“你不能杀了他！”艾尔维斯对着通讯那头的蝙蝠侠大声吼道，“那是亚历山大！”
同时也是能够控制噩梦的梦魇之石！
第103章 第 103 章
原来一开始他们就猜错了一切。
约翰·迪伊欺骗‘失眠’克里斯托夫·卢卡斯, 说他将梦魇之石藏进了某个超级英雄的梦境中，于是‘失眠’才会想办法将全世界的超级英雄都拖入梦中，试图寻找那块梦魇之石。
然而他翻遍了所有角落, 却完全没有找到约翰·迪伊口中那块能够让噩梦侵染现实的神秘石头。
在那次噩梦事件过去之后, 他们都以为梦魇之石不过是约翰·迪伊编出来骗失眠的谎言。毕竟就连老睡魔韦斯利·道兹都认为只凭人类的力量很难创造出能够控制梦境的石头。
后来他们又以为那石头就在蝙蝠侠的梦境中，但是蝙蝠侠否认了这一点。
他的梦境里从来没有什么梦魇之石。
这仿佛更加佐证了世界上没有梦魇之石这个事实，约翰·迪伊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谎。
直到现在, 艾尔维斯才终于明白——
约翰·迪伊从来没有说谎。
梦魇之石的确存在，他也的确将那块石头藏入了某个人的梦境。
他只是将梦魇之石藏进了莱克斯·卢瑟的噩梦中而已。
这是艾尔维斯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为什么莱克斯·卢瑟在他的影响下被扭转的观念会演变成第二人格，并且这个第二人格还能一直存在。
现在答案已经揭晓。
亚历山大恐怕就是那块被失眠和天眼会一起心心念念的梦魇之石。
只不过这件事就连亚历山大自己也不清楚，在艾尔维斯以及一连串阴差阳错的误导之下，亚历山大相信自己使诞生于莱克斯·卢瑟内心深处，然后借由生物实验重新复活的第二人格。
这就像艾尔维斯最初以为自己是只矮脚猫一样。
也难怪当初亚历山大会和艾尔维斯一起被留在属于梦之石构造的世界里，甚至还像艾尔维斯一样，能够控制一部分梦境。
恐怕蝙蝠侠也猜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一直假装梦魇之石在自己的梦境中，从而引导失眠走进他的梦境，走进他设下的陷阱, 以免梦境真的找到亚历山大身上。
然而, 天眼会也对这块石头虎视眈眈, 聪明的人也不止有蝙蝠侠一个。
艾尔维斯终于看清了隐藏在阿曼达·沃勒背后的另一只手, 那是莱克斯·卢瑟。
凭借莱克斯·卢瑟的头脑, 经过这么长时间以及对蝙蝠侠行动的调查, 他肯定能发现亚历山大才是真正的梦魇之石。
现在, 这块同样能够影响人心智的梦魇之石就隐藏在切斯特·朗克的梦境中。
不知道莱克斯·卢瑟是怎么做到的, 艾尔维斯甚至能够感觉到亚历山大似乎被迫和切斯特·朗克绑定在了一起。
艾尔维斯有种感觉, 如果切斯特·朗克死亡，那么亚历山大也会随之消亡。
宇宙另一边, 又有一道紫色的光芒浮现在艾尔维斯眼前。
是征服者加尔。
他的身体深处同样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与亚历山大遥相呼应。
是系统。
陷入沉眠的系统猫猫像亚历山大一样，被迫绑定在加尔的梦境中。
艾尔维斯知道，如果加尔出事，系统猫猫恐怕也活不了。
可是切斯特·朗克等不了了。
这个世界会被毁灭……就像比利爸爸当初所在的世界一样。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继续，死灵星突然又出现在加尔后方，灰蓝色的海星触手恶狠狠地扎进了加尔的身体。
艾尔维斯扭过头，对着达米安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达米安，我们继续向那边飞过去！相信我。”
达米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勉强压下那股奇怪的感觉。
他相信同伴，也相信自己手里的武器。
蝙蝠侠要求他们返航的声音持续从通讯里传来，但是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谁都没有听。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速度快到哪怕是超人和闪电侠都反应不过来。
切斯特·朗克所在的飞船已经快速靠近了加尔。
在危机发生的几秒内，人们总会感觉一切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
对艾尔维斯来说也是一样。
达米安已经驾驶着飞船靠近切斯特·朗克。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那艘飞船居然又突然加快了速度。
飞船里的朗克已经因为窒息而几近晕厥。
突然冒出来的死灵星将加尔紧紧缠住，加尔又惊又痛地瞪大眼睛，同时瞪大眼睛的还有藏在加尔体内的系统猫猫。
系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记得有一天他浑浑噩噩的离开韦恩庄园，至于他是和谁离开的，又去了哪里，现在却都想不起来了。
超人正用最大的速度飞过去，蝙蝠侠也同样穿戴好了战甲。
一个透明的沙漏出现在蝙蝠侠手中，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纹丝不动。
一切都像是被慢放的电影，艾尔维斯眨眨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了一下。
达米安正盯着不远处的切斯特·朗克，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正扭过头想要对艾尔维斯说话。
艾尔维斯知道，这是达米安的习惯，以前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达米安都会先安慰他一下。
就好像他在达米安身边永远都是那只没长大的矮脚猫一样，其实他一点也不害怕危险，他很喜欢和达米安一起解决危险。
达米安好像总是想要保护他，他也很想一直保护达米安。
艾尔维斯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达米安之间究竟有多么默契，拥有这样一位好友让艾尔维斯感觉很满足。
每次他不用说话达米安也知道他的意思，就像养猫养久了看见猫就知道他的心情一样。
这个形容怪怪的，但是艾尔维斯对达米安也是一样，通常达米安只需要递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马上和达米安打出百分之百的配合。
不过也许今天达米安没猜到他想干什么。
毕竟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蝙蝠洞里玩猫猫拳。
随后，艾尔维斯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隐隐发出红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和梦之石缓缓融为一体。
剧烈的能量波动从艾尔维斯身上向周围辐射出去，一切通讯都切断，所有声音消失无踪，就连时间的流速也变得十分缓慢。
缓慢到艾尔维斯能够看清楚超人的动作和达米安缓慢的眨眼。
和切斯特·朗克身影重合的亚历山大似乎也已经苏醒，但切斯特·朗克的灵魂却像是囚笼一般将他紧紧束缚在内部。
艾尔维斯看见了亚历山大有些惊慌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在亚历山大这家伙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
“别怕。”他想对亚历山大这样说。
系统看上去想要向达米安冲过来，但是他也和亚历山大一样似乎被牢牢困在了加尔的身体里。
奇怪的魔法将系统和亚历山大束缚住，同时也作为扰乱加尔与朗克心智，让他们无法恢复正常的核心。
这又是莱克斯·卢瑟做的好事。怪不得加尔会突然失去理智，从野兽小子变成可怕的征服者。
但是艾尔维斯现在像是和所有人都不在同一空间一般，他坐在达米安旁边，看着一切画面被定格。
梦之石传来的热度几乎要烫伤艾尔维斯的灵魂。
他大概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一切不过像是发生在梦中，艾尔维斯是梦境的主人，他在心中做好了决定，但是谁都不知道。
艾尔维斯在剧烈爆炸的火光中对着达米安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墨菲斯送给他的那块梦之石在他眼前漂浮起来，然后逐渐消散。细碎的红光像夕阳余晖一般铺洒在整个空间中，每一秒在艾尔维斯眼中似乎都有了具象，一切被无限延长，他看见了达米安眼神中的惊恐和蝙蝠侠近在咫尺的飞船。
宇宙中，承载了切斯特·朗克的飞船已经解体，各种金属元件散落在宇宙中，原本他们应该在黑洞的作用下用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然而，现在他们却静止了。
艾尔维斯看了一眼同样驾驶着飞船向他的方向赶来的比利·布彻尔，比利脸上同样凝固着担忧和焦急的表情。
这时候艾尔维斯心里闪过的念头是，他比利爸爸所在的世界要是也能恢复正常就好了。不管是休伊还是安妮，他都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不知道墨菲斯说的修复那个宇宙的进度到底怎么样了。
他希望一切顺利，同时又希望墨菲斯能够答应他当时那个小小的请求——让贝姬活过来，免得比利一直那么孤单。
好吧，他比利爸爸其实也不孤单，有黑袍纠察队的成员一直骂骂咧咧的陪着他呢，母乳、法国佬虽然每天都在和比利吵架，极殊女几乎从不说话，但他们对比利其实都非常信任，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到可以交托彼此的性命。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暴力和血腥让他们看上去像是一群暴徒，让他们看起来和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没有区别。
不过艾尔维斯很清楚，如果有一天需要比利牺牲才能拯救世界，比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比利爸爸有很多缺点，其中最糟糕的缺点就是他从不喜欢说真心话。
艾尔维斯其实还希望祖国人能消失，七人组的真面目最好能暴露在公众面前，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们是一点儿都不值得崇拜的超级英雄。
真正的超级英雄应该是像蝙蝠侠和超人那样的。
所以现在他也算是超级英雄吗？
艾尔维斯眨眨眼睛，不知不觉，超级英雄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可怕的词汇。
超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时间被暂停，他的眼神几经变换最后定格在焦急和担忧上。氪星人努力想要打破这种失控的时间给身体带来的沉重束缚，但是却失败了。
他依旧像雕塑一样被时间和空间静止在原地。
切斯特·朗克身上的黑洞已经形成，这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家伙眼神暗淡无光，显然已经死亡。
他自己的手脚已经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黑洞吞噬，他周遭的光芒早就消失不见。
如果再不阻止，那黑洞一定会吞噬一切。
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征服者而把自己变成征服者的加尔，还有已经靠近的超人、蝙蝠侠和比利。
亚历山大深色惊恐，因为他发现自己也同样正在被黑洞吞噬。
艾尔维斯闭上眼睛，对着亚历山大的方向缓缓伸出手。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块漂浮在空中的，已经变成一团光影的梦之石。
系统猫猫也在死灵星的攻击下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怕的失重感突然传来，艾尔维斯感觉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与石头接触的那层皮肤带走。
他闭上眼睛，但一切依旧很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梦之石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了一下。
艾尔维斯顺着这股能量，触碰到了亚历山大的灵魂。
梦魇之石的力量和梦之石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发生碰撞，红光笼罩住亚历山大的身体，然后又向着另一边被困在海星体内的系统环绕过去。
艾尔维斯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但亚历山大和系统却十分清晰地看见他们离开了束缚住自己的魔法。
一个巨大的骷髅从紫色光芒中凝聚起来，真正的梦魇之石被彻底剥离亚历山大的灵魂。
亚历山大感觉到一阵奇异的轻松，等他回过神来，他身上再度长满血肉，重新变回人类。
他抱着惊魂未定的系统猫猫。突兀地出现在蝙蝠侠的宇宙飞船里。
随即，时间流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
黑洞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不见，原本巨大的引力也消失了，就好像切斯特·朗克的飞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变成征服者的加尔还在宇宙中挥舞着触手，他身后的死灵星像是被黑洞吸收了一样，怒吼着消失在原地。
加尔那颗圆溜溜的大眼睛突然瞪得更大了，里面疯狂暴虐的情绪消失不见，眼睛周围的可怕利齿也缩了回去。
舞动的海星触手慢慢向回缩，他的眼睛里溢出一大颗泪水。
海星的体型也在缩小，他逐渐变成了巨大的鲸鱼，然后变成猩猩，最后，他变回人类。
超人立刻飞上去，将昏迷不醒的加尔救下来。
但是当蝙蝠侠和比利的飞船靠近达米安的飞船时，却发现飞船中只剩下达米安一个人。
达米安的眼神死死盯着右手边的座位。
那里原本坐着艾尔维斯。
但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