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好奇心快爆炸了,身高原因够不着,又不能影响医生操作,可怜巴巴地看着岑砚青。
再嚣张的帅哥也会因为身高苦恼呢。
岑砚青觉得挺有意思,大发善心把他抱起来围观医生操作。
“谢谢岑叔叔!”
这下子钟蕖也不闹了,老老实实聚精会神盯着仪器,脖子伸得跟尼斯湖水怪似的,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看清楚。
最终医生从念念耳朵里掏出来一块超大的黑色东西。
钟蕖见证它慢慢从念念的耳朵里出来,浑身舒畅,十分解压,还夸念念:“念念真厉害!耳屎都这么大!”
念念:“……”
并不想要这种夸奖,谢谢。
念念愁眉苦脸看这自己耳朵出来的东西,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这么脏。
这得多久不掏耳朵才会有这么大的耳屎啊!
“医生叔叔,这个还会长吗?”她担忧地问医生。
医生:“这是出生的时候血液积进去凝固了,而且本来也不是这么大,是泡了水才会膨大,以后就是正常的耳屎了。”
听到原本不是这么大念念就松了口气。
不过掏耳朵感觉比打疫苗跟拔牙都轻松很多呀。
钟蕖认真听完,“那我也要看看!我可能也有大耳屎!!!”
医生:“……那得重新挂号。”
“医生叔叔给我看看嘛!”钟蕖揪着人家医生的白大褂不放手,那力气大的,都把人家白大褂揪出了一个无法复原的凸起。
岑砚青开始头疼。
果然这小子乖也是一时的。
医生没办法,拿手电筒看了看他两只耳朵,确认:“你没有。”
“怎么可能!”钟蕖大受打击,“念念都有我怎么可能没有?!”
医生确定无比,“你没有。”
钟蕖:“叔叔你是不是在骗我想省事?”
医生:“???”
小屁孩竟然当面质疑他的职业道德。
“不信你去挂号找别的医生看。”
医生不伺候小少爷了,乔明月跟岑砚青一会儿就要去乐高课退费,两个小孩又不能放医院里,看看这附近有谁在家能帮忙带小孩。
岑砚青路痴,但是只在开车的时候犯病,这时候还是挺正常的,嗯,主要是指脑子正常。
“正好周末,送去她姥爷家吧。”他看着她。
眼神清澈无比,意味却很明显。
俩小孩送去姥爷家,这样不用管饭还有人带,场地够大足够折腾,他俩退完费还能单独出去逛一逛,吃点垃圾食品什么的。
乔明月最近馋火锅了。
没有丝毫犹豫,赶紧让他给她姥爷打电话。
四人在医院门口等了不到十五分钟,李管家就来接人了,看见念念一脸慈爱上来就是心肝宝贝,结果一看见边上的小男孩,下意识皱起眉头。
“你们又偷偷背着首长生孩子了?”
乔明月:“…………”
她的前科似乎挺多的。
但她怎么也不可能跟岑砚青有个上小学的孩子的吧?
等等,算算时间,六岁的话,她那时候正在跟魏蓝“谈恋爱”,这时间线一拉,怎么这么罪恶呢?
岑砚青解释:“是念念的朋友,周末一起玩。”
“行吧。”李管家有些不大乐意,但是一听是念念的朋友,也不能不高兴了,把两小孩请上车,又想起什么,“可是车里只有一个安全座椅,这小孩咋办?”
岑砚青一指自己的车,“我车上有两个,把他的拆过去就行。”
就这样,钟蕖小少爷的“龙椅”再次异车,李管家跟司机帮忙装安全座椅,可把两位老人家烦死了,装得腰咔咔响,一边终于给两个孩子找到去处的夫妻俩已经上了车,美名其曰是去退费,实际上不知道要跑哪去玩。
不用带孩子的岑总心情比天气还晴朗,乔明月在副驾驶拿出他之前签的合同,闲着没事看了看,她也就是随便翻翻,全是字看得还头疼,但是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写着可以退款。
两人先停好车,去麦当劳甜品站买了两个甜筒,一人一个吃着,小情侣似的牵着手去乐高课。
“一会儿退完费吃火锅吧,”乔明月不爱吃脆皮,递给他,“我给你点番茄锅。”
“好。”他两口吃完了脆皮,手里还有一半,天气太热,完全是在跟天气抢冰淇淋吃,怕化到手上弄脏手,岑砚青只能两口吃光。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直冲脑门,尤其是鼻梁的位置,痛到无法说话。
乔明月笑疯了,给他揉揉鼻子。
“你是小学生吗?都不知道冰淇淋不能大口吃?”
岑总声音都是嗡嗡的,“我以为化了就没那么冰了。”
谁知道效果还是这么显著。
他鼻子优秀,乔明月揉了会给人鼻子都揉红了,看着怪滑稽的,岑砚青怕她玩上瘾,捏着她的手重新牵着,看见边上的糖葫芦,转移她的注意力:“吃不吃糖葫芦?”
“吃!”
乔明月也好久没吃糖葫芦了。
就买了一串,这根糖葫芦分量太足,每一颗都很大,外边过着亮晶晶的糖衣,看着就很诱人,八大颗,之后他们还要吃饭,两人吃一串就差不多了。
“一会儿退完费给念念买个回去吃吧?”乔明月说。
“嗯。”
这种好东西总得想着女儿。
这个培训机构在商场里,两人在路上又买了果茶,提着上楼,路上乔明月连一会儿退完费要吃的火锅店都选好了,终于才到了六楼的门口。
他们一看就是家长,径直走进去,很快就有人迎上来。
这个机构环境还挺好,似乎是个大公司旗下的小公司,一边的玻璃房里小孩子正跟着老师上课,大概是误以为他们是来咨询的,穿着橙色工服的女人十分热情,把他们迎到大堂的桌子上。
“您好,请问是对我们乐高课感兴趣吗?这是我们……”
“我们是来退费的。”乔明月正准备从包里拿出合同。
女人就如临大敌,连忙起身,“是念念家长是吧?”
岑砚青:“嗯,之前给销售打过电话,说最好面谈,今天就跟老婆过来了。”
“那请这边来,我去找负责您合同的销售哈。”
说完就让前台带着他们去了里面的一个休息室,还上了茶,乔明月说不要,她手里果茶都没喝完实在是喝不下热茶,前台就给他们放在桌上。
乔明月砰砰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感觉今天退费会不太轻松啊。”
“我之前的编程课都挺正常的……”岑总也有这种预感,“哦,想起来了,月底了,他们这个月退费额度超标,可能要推到下个月办。”
“对哦。”乔明月也恍然大悟,这都六月底了,难怪刚刚那人一听他们是来退费的就变了脸色。
果然,换了个人过来,看起来职位要高一些,也没穿橙色的功夫,一身职业装,也不是岑砚青之前签合同的那个销售。
说话也挺和气,“是这样的念念家长,我们想问问念念是在这边上课不开心吗?还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哦,开始挽回了。
乔明月还想着吃火锅,于是直接说:“念念要上幼儿园了,没时间上乐高课,家里东西都有不需要上这个。”
“可是自己在家玩跟上课很不一样的,上课内容主要是为了锻炼小孩子专注力,而且我们课程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很多小朋友长期在我们这上课,就算是上了幼儿园周末也会过来,如果是时间问题,我们可以帮忙调整时间换班呀……”
完了完了。
乔明月脑壳嗡嗡的,这是要跟她长期作战的节奏啊。
她立马看向岑砚青。
岑总微笑,“我电话里跟销售谈好了,今天是过来退费的,不是来听你挽回的。”
“这个,负责您合同的销售休假了没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你的意思是退不了?”岑砚青皱眉。
岑砚青平时都是和和气气的,今天周末只是陪女儿来医院掏耳朵,一身简单短袖长裤休闲装,看不出来什么职业身份,但是一旦不高兴了,男人身居高位的气质就格外明显。
“不是退不了,是最近退不了,这是她负责的,她不在我们没办法操作呀。”女人也是一脸无奈。
岑砚青拿出合同放到桌面上,“需要我给你读一遍合同吗?”
然后又拿出手机,“之前跟那个销售的电话我录音了,她也明明确确跟我说,等我来面谈就可以走退费程序。”
“这……”女人深吸口子,“这样吧,您等七月中旬,她休完假回来让她当面给您解释可以吗?”
“我是跟你们机构签合同,不是跟她一个销售签合同,需要我给你重复合同上的甲方乙方吗?”
“好吧,您确定要退的的话,我们这边是需要收取30违约金……”
“违约金?你们合同哪一条写了违约金?”
“这是默认的,我们这边的家长都知道……”
完了,这扯皮扯得脑壳痛。
两人对视一眼,乔明月问她:“所以你的意思的,如果我们现在要退费,需要付30违约金,也就是三千六的违约金?如果我付了违约金,能在这周拿到钱吗?”
“这个也是不行的,我们要走退费流程,可能需要一两个月。”
乔明月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露出个没什么感情的微笑。
女人一脸假模假样的为难。
岑砚青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两人吃火锅的心情,“情况我了解清楚了,之后我的律师会来跟你们公司沟通。”
“这位先生,我们是xx大公司,我们有非常完善的法务部门,如果您执意要跟我们打官司的话恐怕讨不着什么好处……”
“哦。”岑砚青拎起两杯奶茶,一手牵着老婆起身,“那我们就看看,你们公司的法务部门,到底有多完善。”
女人起身送他们出去,礼节倒是做的很到位,到门口,忽然碰到一位中年女人,上来就拉着那个女人开始吵。
“我就一个退费都半年了还不给我办!合同也不签!你们是什么意思?!当初收款收的那叫一个快啊!现在转脸就不认人了是吧!”
事情突然,岑砚青把老婆搂到自己跟前拉开距离,远离战场。
乔明月一下子就精神了,“哟,这还不只我们一家受害者啊?”
岑砚青轻叹口气,“我给他们发个消息,一起告吧。”
钱不钱的不是问题,主要是电话里跟他说得好好的面谈就能退,结果他带着老婆来了,又跟他扯七扯八不肯退,耽误时间浪费心情,接下来他也懒得跟他们扯皮,直接交给公司法务部就行了。
反正法务部最近也很清闲。
乔明月公司刚起步,法务部还是个空白,平时拟合同还是找她其他公司的法务部门,这会儿倒是提醒她了。
两人直接下楼去找火锅店,乔明月就催他:“你记得催一下钟期哦,我们公司缺人呢。”
“林岚主要是打离婚官司……其实不太适合,”岑砚青说,“不如从我们公司调几个?男的,还能分担体力活。”
“离婚官司?”
她重点错了。
岑砚青都气笑了,搂着人腰拉近,“老婆,重点往后一点可以吗?”
“…………我就是好奇,”乔明月抓紧时间顺毛,“放心啦,我是故意逗你的。”
呵。
是故意逗他还是真的想给自己找后路,他难道就听不出来吗?
谈这事有些煞风景,乔明月干脆不管了,反正林岚又不会跑,到时候她要是真的有需求再找人家呗。
其实她觉得,在婚姻之中提前给自己找后路没什么错,两人利益牵扯越来越深的话,到时候真的婚姻破裂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提前准备好也总比到时候一地鸡毛揪着一点小事吵要体面得多。
火锅店挺热闹,服务员热情把他们迎进去,乔明月闻到火锅味大脑就开始兴奋,兴致勃勃拉着他点了个牛油跟番茄的鸳鸯锅,点了不少东西。
“你有没有什么过敏的啊?”趁着还没下单,她问他。
“没有。”
“你不是对螃蟹过敏吗??”乔明月脱口而出。
他一愣,“有么?”
说完乔明月就知道说错话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脑筋转动开始找补。
“念念对螃蟹过敏,我们乔家没有这个过敏的,所以猜是不是你家遗传的。”她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岑砚青却是一笑,“我们家里好像念念姥姥对螃蟹过敏。”
“啊,这样啊,难怪呢。”乔明月松了口气,赶紧继续看菜单,顺便转移话题,“那来一份牛蛙?能吃吧?”
“嗯,能吃。”
刚刚她那个语气根本就不是后边找补说的“猜”,反而十分笃定,肯定是之前有什么事让她确定了他对螃蟹过敏才对,至于念念对不对螃蟹过敏……她年后出差那段时间,老爷子跟念念接触下来发现念念平时生活太过朴素没啥见识,为了给念念涨见识,买了几只帝王蟹两人一起吃,结果念念没啥事,老爷子痛风了。
但这事他不能说,说了她不仅要炸毛,还会因为老爷子带孩子偷吃生气,不划算。
但岑砚青却好奇起来。
她是从哪得知他对螃蟹过敏的?
很快锅底上上来,红彤彤的牛油锅跟番茄锅,浓郁的番茄味道,岑砚青其实对番茄不太感冒,但还是在她的推荐下下了几颗虾滑先尝尝。
挺好吃的。
可是她那个麻辣牛油锅里的似乎更好吃。
“要不你尝一个?”
“好。”
乔明月给他捞了一颗虾滑,还涮了一下,把上层的牛油都涮掉了,基本上不怎么辣。
岑砚青吃了口,还能接受,就学着她一样,在辣锅里面烫菜吃。
确实好吃。
当他把一片小白菜放进辣锅的时候,乔明月惊呆了,“你能吃这个吗?”
“青菜不是不辣吗?”
“……不是啊,”乔明月捞起他放下去的青菜,肉眼可见的上边展了一层牛油,“这样更辣呀。”
“涮不掉吗?”岑总也惊呆了。
谁知道青菜比肉还粘油呢。
“涮不掉啊。”
乔明月给他示范了几次,牛油死死扒在青菜上,根本下不来。
岑砚青:“……那算了,丢了吧。”
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可怜巴巴的青菜就被丢到了一边。
但是多亏了青菜,牛油锅里的牛油都变少了。
岑砚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用青菜去粘牛油,乔明月就眼睁睁看着她一锅牛油变成了清油锅。
“早知道你吃我就点清油啊!”
“还有清油吗?”没见识的岑总眼睛都亮了。
“下次吃吧,我还以为你不能吃辣是一点都不能吃,谁知道你能吃呢。”
“下次是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这样甩开孩子偷偷出来吃火锅的机会实在是少数,平时周末都是在家陪孩子的,要说下次什么时候吃,乔明月也不知道。
“要不……下次还是带上念念吧。”岑砚青提议,“给她吃番茄锅,其实火锅也没什么不健康的,小孩子也不能保护过头,一个月吃一两次就差不多了,控制住就行。”
乔明月沉默半晌,“一个月八次麦当劳,两次火锅,再来两次烧烤?再来几回奶茶可乐???”
“你倒是给她安排得满满当当啊。”
“难怪念念一听要去姥爷家那么高兴。”
岑砚青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我很确定我没有带她吃八次麦当劳。”
“那你爷爷呢?”
岑砚青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看着她:“乔明月,我们结婚了,我的爷爷也是你的爷爷。”
“哦,那请问,咱们亲爱的爷爷,带她吃了几次?”
“应该不会超过八次。”
“是吗?”乔明月冷笑,“你知道念念的麦当劳会员积分现在有多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