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第 71 章
“和你会面？”祁北陵有点懵, 难道是他错过了什么？
“嗯？”秦姝予察觉到他的反应不对，仔细想了一下，说：“我在房间和你成功汇合后, 有几只猫追你，为了甩开他们, 我带着你冲出了房间。”
“追你的有五只猫, 四只狸花一只黑猫。”秦姝予看他一脸茫然, 再次详细描述了一下当时追他们的猫。
“没有啊。”祁北陵否认, “我和他们一起出去后, 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就离开了, 没有猫追我。”
秦姝予：……
祁北陵：……
“你该不会是认错鼠了？把别的鼠, 认成了我？”祁北陵见秦姝予眼神飘忽, 一副心虚的表情, 眯着眼质问。
秦姝予略尴尬, 她可能大概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确实认错鼠了。
不是, 这也不怪她，毛色都一样, 谁能分得清？再说就算她认错了，可当时那个鼠为什么不说？
秦姝予拧眉。
祁北陵也意识到这点，不免有些生气。不是生秦姝予的气，而是生那个冒充他, 和她在一起的冒牌鼠的气。
算了。
他们都出来了, 那个冒牌鼠也不可能再冒充他欺骗姝姝。
祁北陵平复了一下心情。
就在这时，酒店走廊的灯亮了, 紧接着一名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员看到他们，一脸惊喜道：“有人从副本里出来了！”
祁北陵一听, 带着秦姝予就要离开，就见一群人冲了过来。
“您好，我是青季娱乐的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两位，不知方不方便，我们会按照耽误的时间和问题的内容给予报酬，希望你们能够同意。”
“您好，我是天天娱乐的记者。请问你们刚才是从副本里出来的吗？副本类型能说明一下吗？”
“您好，听说这次的副本和寻宝活动有关，我们是玩家公会的，请问你们有贩卖信息的意愿吗？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好的价格……唉？别走，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谈的……”
“……”
秦姝予被冲上来的人和从他们口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惊的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差点以为回到了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和平世界。
而眼前这些人，仔细看，确实好像和她前世见过的那些记者并没有两样。
下意识的，秦姝予理了理头发，从祁北陵怀里出来对着镜头和冲上来的人露出职业浅笑，双手合十，微弯着腰，语气温温柔柔充满歉意道：“你们好，不好意思，你们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我们刚出来，有点累。”
挤来挤去的记者以及恨不得冲到秦姝予身前伸手拦人的人见此，动作突然一僵，气氛也有些沉默。
他们似乎从没遇到像秦姝予这样认真回答对待他们的人。
下意识的，不知是谁开始整理着装，表情也跟着和善，语气态度更是一扫方才的咄咄逼人。虽仍有些质问强硬，却有分寸，有礼貌了不少。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我们只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如果涉及让您为难的部分可以跳过，要不了您多长时间，可以吗？”
“对，对，我们的问题有些可能重叠，半小时，只要给我们半小时就行了。”另一人跟着说。
“是的，而且我们是有偿采访，事后还有礼物赠送。”其实没有，但没关系，这就让人临时买！
“十分钟。”秦姝予伸出一根手指，脸上含笑，和他们商量。
十分钟太短了。
在场记者情报员相互嘀咕。
“二十分钟？”一人试探地加了十分钟。
“十五分钟吧。”秦姝予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也可以。”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秦姝予看看周围，现在离他们进副本的时间应该没过去太久。
寻宝副本和未知副本一样，里面的流速和外面不一样。目前来看，离他们进副本的时间应该只过去了几个小时，酒店在他们进入副本后重新收拾的看不出之前被袭击的模样。
但在走廊接受采访，还是不太正式。
最后他们选择了在80层的公共娱乐区。
秦姝予坐着，祁北陵在她身后站着。
秦姝予想让祁北陵和她一起坐下，他不愿，就没强求。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刚从副本出来吗？”碍于采访时间有限，这群记者临时选出一个代表。然后由他一人进行提问，其他人则是把问题整理好交给他。
“嗯，显而易见。”秦姝予点头。
“什么类型的副本？是寻宝类的副本吗？”
“类型？游戏吧。寻宝类？”秦姝予想到寻找奶酪的寻酪鼠，点头，“应该是吧，我不太确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能见到描述一下副本的内容吗？比如主题？”
“就是……”
采访提问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问的问题越来越犀利，其中包括秦姝予在副本中淘汰了几个玩家这种类似的隐私问题。
面对这些问题，秦姝予面不改色，脸上甚至一直维持着淡淡的微笑。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玩家对自己在副本中的表现怎么看？”
本以为最后一个问题不会放过她的秦姝予有些意外，直到她发现提问的记者笑着和她眨了眨了眼。
了然地配合着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觉得还是很难的，如果我没有朋友的协助，我可能暂时还无法从里面出来。”秦姝予神情严肃道。
朋友？
记者看了眼祁北陵，很想继续追问两句，可惜时间到了。
“感谢你的配合。”记者起身，伸手对秦姝予说道。
秦姝予和他握手，随意客套了几句。
“我们会把这段采访视频放在网上，到时你也可以关注。”
秦姝予点头。
“这是我们的送给你的礼物。”记者将一个玩偶递给秦姝予，本以为是些小玩意的秦姝予接到手里后，才发现是一个小道具。
虽然只是一个F级别提升好感的小道具。
秦姝予收下抱枕道具，道了声谢。
“那我们有机会再见。”
他们走后，祁北陵从秦姝予身后走出。
“你为什么非要站在我身后？”秦姝予不解。
“这样才能彰显我的身份。”祁北陵笑着说。
“什么身份？”
祁北陵正要回她，表情微变。秦姝予跟着看向前方，随着一阵空间波动，两个人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还是秦姝予第一次看到玩家从副本里出来的过程，说实话，有点在她的意料之中。
新出来的两人一身狼狈，身上看着还有伤。要知道从猫变成人之后，玩家就会从副本里直接出来，身上按理说不会带伤。
真带伤就说明，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在被人攻击。
“我们出来了？”新出来的两人回神，相互看看，喜极而泣的相互抱在一起。
秦姝予等他们平复完心情，上前问道，“你们还好吗？”
她的出声吓了两人一跳，这时才发现秦姝予和祁北陵存在的两人表情有些尴尬。
“还、还好，你们是？”从副本出来的两人都是男子，在秦姝予眼中他们脸上除了毛发有些厚重，五官还算正常，且两人有些相似，看着像兄弟。
“我是酒店里的客人。”秦姝予说。
酒店客人？
两人抬头，看到熟悉的场景，先是条件反射，精神紧绷。后意识到他们已经从副本出来回到了现实，不经松懈了几分。
“我们和你一样，也是从副本里出来的玩家。”见不暴露玩家身份套不出来话，秦姝予主动道。
“猫鼠游戏？”两人中看着较为年轻一点的男人问。
秦姝予点头。
“呼。”说话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之前，问秦姝予，“介意不？”
秦姝予摇头。
“你们是情侣？”男人目光从秦姝予身上扫过，落在祁北陵身上。
他的话让本来想阻止他抽烟的祁北陵收回了涌到嘴边的建议。
秦姝予还没否认，男人已经收回了视线，说：“这游戏真坑，要不是我和我哥相互信任，刚好还是一猫一鼠，差点就从里面出不来了。”
他口中的哥顺口介绍自己，“金可。”又指指旁边唠叨的男人，“金乐。”
金乐：“其实游戏一开始还挺简单的，只要相互信任配合很容易离开。至少能活一半。”
秦姝予注意到他的话。
“没那么简单。”金可补充，“这次的副本我感觉有几个大佬，尤其寻酪鼠那边的老大很不一般。”
“别提那些死老鼠！”金乐气愤地看起来想要吃人，“该死的老鼠，要不是他们把奶酪藏起来，最后不可能死那么多人。”
“要我说，都是那头三花猫的错。”金可一句话，让秦姝予没敢出声。
“那三花确实有错，不，那三花就是所有事情的源头！她就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秦姝予：？
“要不是那只三花把黑猫团组织老大的奶酪抢了，导致奶酪严重不足，不得不和那群寻酪鼠对上，最后活下来的玩家肯定不少。”
秦姝予：……
“就算三花没抢，那些奶酪也轮不到其他玩家。”祁北陵听不下去，冷声说。
“就算轮不到，也有个希望吊着，不会引发动乱。后来那都乱套了，所有人为了争抢一块不知有毒还是无毒的奶酪大打出手。”
“而且，那群寻酪鼠像有病一样，也在找一只三花猫。据说那只三花猫抢了他们王的重要东西，要找她报仇。
结果一听他们找的那只三花猫和抢了奶酪和蓝猫离开副本的是同一个，那些寻酪鼠像疯了一样到处设陷阱。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陷阱道具，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
他们只靠陷阱，就成功让副本里的猫玩家少了一大半。”
“特别是那头黑猫，在至少五层陷阱中活活的被困死了。”
“也亏得那只三花猫跑的快，你知道那个鼠王看到黑猫死时说了句什么话吗？”
秦姝予摸摸胸口，不动声色问，“什么话？”
“他说‘你要是当场把她杀了，说不定我会原谅你。但是你为什么偏偏把她放走？你是故意在给我添麻烦吗？’”金可学的有声有色。
“哦，我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在场。”
“对，我哥是鼠王不起眼的下属之一。”金乐一口接过话，“真的，我一听到我哥给我描述的那个鼠王，我就觉得他有病。”
“他之前大张旗鼓的找那头三花，要求必须是活的，甚至用50块无毒奶酪悬赏。我们都以为那是他什么情人或者爱人呢，结果特喵的，给他提供消息的猫，上一秒拿奖励，下一秒出去没跑多远就被其他猫给伏击了。
据说伏击的猫是被他透露的消息给引来的。
他要不想给就直说，闹这么一出，这不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心狠手辣的代言人？”
秦姝予无言以对。
“所以，你说的那个鼠王，和他要找的三花到底有没有仇？”她问。
“仇？有没有仇我不知道，我要是那个三花，如果知道有个神经病盯着我，我就赶紧跑，绝不会回头。你知道我们出来前，那鼠王在干啥吗？”金乐惆怅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他在戏耍副本里所有的猫玩家，尤其毛色杂一点的猫玩家，被他耍的都恨不得自杀。”
“哦，还有和三花一起离开的那个长毛蓝猫，也倒了大霉。希望他们别被鼠王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不然就惨了。”
“长毛蓝猫？”秦姝予装不解，“长毛蓝猫和三花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知道蓝猫和三花一起离开的？”
“不知道什么关系，知道他们一起离开是有人用了回溯道具。”
秦姝予：“原来如此。”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从副本出来的？”这时，金可突然问道。
“刚出来没多久。”秦姝予说。
“那有见过类似三花和那只蓝猫的玩家吗？”金乐好奇。
“没见过。”秦姝予摇头，遂好奇问道：“你们都不怀疑我就是那个三花猫？”
“你不太像。”金乐看着秦姝予，此时的秦姝予伪装的模样很普通，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但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且越和她相处，越觉得她耐看。
“不太像？”
“对，我觉得那只三花是个惯会欺骗人感情的漂亮渣女。”
秦姝予：……
“而且三花猫可是猫中美女，能变成三花的，都是美女。我不是说你不好看，你挺耐看的的，和你男朋友很配。”
刚起身的祁北陵默默地坐在。
没错，我就是她男朋友，我们很配。
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就算你们是那个三花和蓝猫也无所谓，我们又不认识，和我们无关。”金乐乐呵呵地说着。
秦姝予：“…这倒是实话。”
“好像又出来了几个人。”金可扭头，突然说。
话音落下，两男一女一行三人在公共大厅出现，他们出现的时候还在争吵。
“都怪你，我都说了要走，你还磨蹭，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出来了。”
“行了别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都出来了，少说两句吧。”
“……”
几人又吵闹了两句，看到秦姝予等人，这才有所收敛。
“嗨？”三人中的女人大步走向秦姝予，亲切地挥挥手，“你们好，你们也是从副本里刚出来的玩家吗？”
“对对对。”金乐忙不迭地接过话茬。
看着他们转眼熟练起来相互套话，在公共区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秦姝予和祁北陵退了出去。
两人回到房间没休息多久。
祁北陵冲进秦姝予的房间，让她看星域网。
彼时秦姝予刚好在换衣服，闻言随意套了身宽大的体恤一边登上星域网，一边问他原因。
“有两个消息。”祁北陵眼睛躲闪，正襟危坐，“分开看，没什么关系。合在一起，就有了问题。”
秦姝予疑惑。
“一个是那几个人采访你的视频被上传到了星域网上。”祁北陵目光停留在半空，神情略严肃，“一个是我们在副本里的表现，被上传到了星域网上。”
“副本里的表现？”秦姝予怔住，“直播？”
“看着像录播视频。”祁北陵说，“其实不止我们这个副本，这个世界的其他几个人类城市被副本突然降临拉进去的玩家，他们在副本中的表现视频也被上传到了星域网上。”
“这次出现的副本共有25个，每个城市差不多5个，涉及的玩家很多，在副本中被淘汰的玩家也很多。”
秦姝予在他的解说中，进入了星域网。
他说的视频很好找，因为娱乐板块热搜第一条就是，“#C-209元世界寻宝活动副本视频曝光#”
进去自动跳到娱乐区的视频网站，而在娱乐区根据热度实时排名的视频网站下方推送第一页，大屏播着“#C-209元世界寻宝活动副本视频大曝光#”
就像祁北陵说的，一共25个副本，25个视频，每个视频很长。前期几乎囊括了该副本每个玩家的表现，后期随着玩家越来越少，只有几个表现精彩的玩家出镜。视频下方的进度条甚至专门标明了该玩家是几号，便于观看视频的观众自行跳到他们想看的玩家部分。
其中秦姝予他们的视频排在第15名，位置不算高，也不算低。毕竟和其他视频相比，一群猫鼠打架，实在让人难以有代入感。
秦姝予本人是这样想的。
直到她点进她所在的副本视频，被推荐到该副本视频单个玩家精彩表现合集，而这个玩家的主角是她时，她脸上的五官差点飞了。
不是，为什么是她啊？
秦姝予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视频中一只身姿矫健、步履轻盈轻松躲过偷袭嘴里叼着小灰鼠的三花猫。第一眼就认出，这个猫是她。
看着满屏‘666’的弹幕，秦姝予表情扭曲了一下。
原来做人的时候看到自己不当人的视频是这种感觉。
有种莫名的羞耻。
很快，她想到先前祁北陵提到的一件事，拉着视频从自己和祁北陵分开开始查看。
再次看到房间里趴在客厅的小灰鼠，秦姝予仍然没看出他和祁北陵变的灰鼠有什么区别。
弹幕倒是在说毛色不一样。
毛色哪里不一样啊？不都是灰色的吗？
秦姝予快把屏幕盯穿了，一条弹幕终于让她分辨出了一些不同。
“这个鼠和三花养的那只鼠真的不一样，真不知道三花是怎么认错的。我寻思着，就算玩家变成了猫，色感也还是人类啊？
隔壁的猫眼神都很正常，认得出自己的同伴和颜色，三花咋回事？哪怕这么明显的浅金色毛色认不出，那眼睛总该认得出吧？
她养的那只鼠瞳孔是浅棕色，带着咖啡棕的颜色。可这只鼠眼睛的瞳色是金色的，迎着光线的时候看尤为明显，这都看不出有点假了。除非该玩家本身眼睛就有问题？”
秦姝予：……
她很想说自己眼睛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认知，又觉得这个说法很没底气。
瞳色不一样？
秦姝予不服气地再次重新看了一遍，终于，在一段只有2秒不到的视频片段里，她看到了弹幕说的浅金色瞳孔。
但是，谁会一直盯着一只老鼠的眼睛看啊！
何况他们的体型相差那么多，一般这只鼠不是被她叼在嘴里，就是躺在她的背上，谁会看的这么仔细？
弹幕还在嘲笑秦姝予认错鼠。
若非视频是录播，没有提前告知，估计就有人开喷她是故意立的‘眼瞎’人设。
因为就是现在，都有弹幕怀疑她认错鼠的成分可疑，可能造假。毕竟后面她能一眼认出祁北陵变的长毛蓝猫，没道理区区两只鼠她会认错。
可话又说回来。
如果她真的故意的，有人会那么大方把十几块奶酪给一个不认识的鼠吗？
提出这个疑问的弹幕再次帮秦姝予证实，她是真的‘眼瞎’。
“不，她不是眼瞎，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们知道她认错的鼠是谁吗？是这个副本的MVP，鼠王！草，鼠王布置的陷阱我都头皮发麻了。”
“快去隔壁的鼠王合集视频，牛逼大发了，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哪个大佬开了小号，或者哪位大神误入低级副本现场。绝了，最后一幕鼠王站在高处俯视其他鼠让他们往下跳的时候，窝趣，我只想到了黄袍加身的名场面。”
“什么破形容，还黄袍加身。那是王！王者之气懂吗？”
“我不管他什么气，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让追随他的那些下鼠‘自杀’？”
“没死，那些人好像回到现实了。似乎是隐藏的离开副本路线。”
“可惜了，直到最后我都没看见鼠王长什么样。”
“……”
“兄弟们，我好像发现了疑似三花真面目的人，但是她有点和我想的不一样，额，感觉三花的真实面目，让人挺失望……”
第072章 第 72 章
看到这几个弹幕, 秦姝予立马明白祁北陵说的麻烦是什么。
没有意外，在紧跟其后的某个弹幕链接里，出现了她和祁北陵被采访的视频。
严格来说, 是她一个人被采访的视频。祁北陵只有脖子以下的部位，脖子以上并没有放出来。
这是祁北陵本人要求的, 突然觉得他很狡猾的秦姝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问：“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祁北陵两眼无辜, 闻言否认道, “没有, 我只是怕有人认出我, 有点麻烦, 才让他们没有将我的脸露出来。”
秦姝予想想也是, 他没理由知道会出现意外而不告诉她。
视线重新转移到星域网采访视频, 发现本来还在认真分析她所说的内容的评论区, 突然被大量从副本视频那边涌入的网友侵占。
顷刻间，原本正常的评论区, 沦为评判相貌衣着打扮的聚集地。
看来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对女性的恶意都这么大。
秦姝予自认为在副本中, 除了认错了鼠这个小插曲，自己表现的不说绝佳，良好还是有的。
但这些人的评论，看到她伪装的面孔第一眼, 就是点评长相, 从长相和谈吐来分析她是不是那个三花。完全不管其他，有没有冒犯到别人。
这届网友素质有待提高。
秦姝予看着评论区谈吐‘芬芳’相互对喷的喷射战士, 不予理会。
这些评论她还不放在心上，她前世经历过比这还过分的场面, 还会在意这些？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过段时间有新的八卦内容吸引他们的注意，马上就会把这件事忘了。
这个世界的信息更换很快，说不定明天他们就将她彻底遗忘。
“看来我们要换张脸了。”秦姝予摸着脸沉思。
祁北陵伸手往脸上一抹，“换好了。”
看着他和刚才别无一二的脸，秦姝予面色如常地移开视线。
只要别人觉得他和刚才长的不一样就行了。
秦姝予安慰自己没什么，何况这个病也有一个好处，别人很难在她面前伪装。
循着记忆挑挑拣拣，秦姝予的新伪装，最终定格在新的一张没什么特色脸上。
她其实想过直接用真容的，但是，上个副本她送的那瓶净化药剂似乎引起了不少人和势力的注意。
想到论坛里专门有人悬赏她的行踪，秦姝予觉得，做人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发布这些视频的账号，好像都是新号。”秦姝予不再关注采访视频和评论，看向发布副本视频的账号，对祁北陵说。
祁北陵似乎有事，看着比她还忙。一双手飞快地在半空中划拉着，时不时还和某些人用一种秦姝予听不懂的语言通话。
纵使这样，祁北陵仍然抽空回答秦姝予，甚至没让她等待，第一时间回道：“确实新号，或者说，这些号是C-209元世界的官方为了宣传寻宝活动和达到某些目的注册的账号。”
“还宣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了吗？”秦姝予拧眉。
“正是因为开始，才要更加努力的宣传。只有来这个世界的玩家多了，才能帮他们阻止诡怪的入侵。”祁北陵低着头，手指不停，快速道。
“诡怪入侵？”秦姝予一愣。
祁北陵顿住，尔后点头，“对，我刚查到一个隐晦的消息，这个世界出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不好说。”祁北陵摇头，他神情冷然，对此有些讳莫如深。最后在秦姝予执着的视线下，妥协般含糊地说了几个字，“和某个实验有关。”
秦姝予很想让他说清楚是什么实验，可看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不想为难他，索性不再追问。
她不问了，祁北陵倒觉得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我有点不太确定，因为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秦姝予：“？”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进过的那个副本吗？”祁北陵提醒秦姝予，“当时别墅地下室的那个阵和植物，现在想想它们的存在真的可疑。而且那个副本就是我们现在所在元世界的附庸次空间副本。”
“可惜时砚那家伙联系不上，本来我还想问问他有关那个阵的相关信息。”祁北陵略遗憾，“我找了好多资料，都没找到能和血祭阵组合的引诡阵。”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祁北陵小声嘀咕。他也算家学渊博了，家族里的各种古籍学术资料一点都不比时家的少，何况时家还曾经断过继承，遗失了不少传承。
而且那玩意有点邪门，端看当时那个植物就能看出那个阵绝不是好东西。
没准他当时一脚踩进去并不是他大意的缘故。
祁北陵皱眉。
越发的想要联系上时砚此人问问情况。
“姝姝，你能联系上时砚吗？”祁北陵问正在思考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秦姝予。
“他？”秦姝予下意识看了眼联系人列表，“联系不上，不在服务区。”
想到上个副本遇到的时砚，她继续说，“估计还在副本。”
“那就没办法了。”祁北陵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问，但是他真的不想联系那个人。
可他有些不安，总觉得不问点什么出来，会发生让他难以承受的后果。
最后，祁北陵还是将人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
“问你一件事。”
“泡泡：博士在忙，请留言哦。”
祁北陵：“……回我消息，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坑我进死亡之地的事，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知道有关C-209元世界的情报，以及寿命……”
——
秦姝予见祁北陵问完时砚，整个人陷入沉思，便没打扰他。
正好这时让韩星联系的楚萌加上了她。
“楚萌：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姝予：？
什么玩意？
“楚萌：嘿嘿，我就是想说，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忙只管说，我会帮你的。”
“谢谢，但是我现在没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秦姝予回道。
楚萌：“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有力的帮手就行了。”
秦姝予：“…我没净化药剂了。”
不等楚萌回复。
“我就那一瓶。”她说。
“我不是冲着净化药剂去的，我是冲着你这个人！”楚萌振振有词，“我家里人比较多，姐，你应该是白灵师吧？”
“你请我很便宜的，我帮你一次，你只需要帮我治疗一次家人就可以了。”
“我暂时不需要帮手。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对全知笔记还感兴趣吗？”秦姝予拿出全知笔记，全知笔记先前主动提醒了她两次，于是在进副本前，她就把它收回了空间。
楚萌：“全知笔记？我现在对它的兴趣还没对你的大。”
秦姝予：“……”
看来它真的做了什么。
秦姝予低头看向全知笔记，手指在厚重的黑色书面上敲了敲。
既然祁北陵说，问它问题，它会吸收主人的运气，那它主动告诉她信息呢？
比如在90层餐厅两次的提醒。
看来有时间还需要和它好好沟通一下。
秦姝予手指微动，准备把它重新收回空间。
“不要参加晚宴。”
看着上方再次出现的文字，秦姝予表情一怔。
“我需要能量。”全知笔记跟着一句话，让她回神。
“什么能量？”
“气。”
气？
秦姝予纳闷。
“人气，诡气都可以。”全知笔记说，“人气，与一个人的气场运气有关，气场强大的人，运气越好。诡气，促成诡怪形成的条件，但我需要的是干净的诡气。”
确认在星域网上找不到相关信息的秦姝予只好放弃，看着它显现出来的内容。
“我不可能给你我的运气。”她已经体会到几次运气不好的不便，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它。
至于诡气，还是干净的诡气，秦姝予直觉也不简单。
“没有气，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我暂时也没想问你的问题。”秦姝予违心地说着，把它送回了空间。
不过他提醒自己不要参加晚宴，还是值得注意的。
晚宴邀请来的很快，下午3点多就有服务员亲自上门发放宴会邀请函。
“是这样的，因为早上的突然袭击，我们酒店为了表示歉意，特意为客人们准备了一场晚宴。晚宴将在8点的90层举办，欢迎客人前往参加。晚宴期间，客人的一切消费均由我们酒店报销。”
哦？
也就是说免费？
如果没有全知笔记提醒，秦姝予说不定还真会去看看。
收下邀请函，秦姝予关上了门。
到了晚上8点，秦姝予没去参加宴会，酒店服务员还准备打了客房电话询问。
秦姝予没接，是祁北陵代接的，理由是她身体不舒服，已经休息了。
等客房电话挂断，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结果没多久，房间门铃声被人按响，却是服务员听说秦姝予身体不舒服，特意找来了酒店入驻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秦姝予无语的同时，继续让祁北陵帮她拒绝。
医生之后，没有人再打扰他们。
只是第二天，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秦姝予两人听到一个消息：
“听说昨天晚上百层以上的玩家都去晚宴露面了。”
“天，我错过了什么？早知道我也去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我叫了你好几声让你来，但你一直不理我。”
“额，我太累了，刚从副本出来我直接睡死了，没听见。快跟我说说，都去了哪些大佬？”
“说实话，我本以为昨天副本过后，死了不少人。但参加了昨天的晚宴才知道，玩家一点都不少。要不是服务员最后控制进场人数，晚宴都没落脚的地。”
“别说废话，我就想知道昨晚你见到什么大人物了吗？”
“咳，没。大人物都在内场，我们怎么进得去？不过我看到保镖团了，那气场，可不是盖的…”
秦姝予没继续听下去，因为有人来了。
“你们好，能拼个桌吗？”
秦姝予抬头，看向望着自己的一男一女。
两人的长相在秦姝予眼中很正常，甚至偏上乘。而这也意味着，就算在大众视野中，他们的颜值水平也不低。
包括异能。
秦姝予看向他们的头顶。
没有意外，两个人都是B级异能者，且实力还不低。
秦姝予发现，她的眼睛好像对实力强大的人有种特殊的滤镜。至少她所见过，C级以上的异能者，就没有特别奇怪的。
不像有时她见过的较低级的异能者，脸上或身上有些多多少少不似人的特征。
秦姝予眼睛往附近其他桌扫了一眼，没有拒绝，“你们坐吧，我们吃好了。”
她起身，祁北陵连忙跟着起来。
唉？”刚坐下的女人略尴尬地伸手，“你们若是不自在，我们可以去别的桌，没必要离开。”
秦姝予低头，闻言笑道，“没什么不自在，我们真的吃好了。”
她示意地点点桌上的空盘。
“好吧，那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可以坐下一起说说话，交个朋友。”女人说着指着自己，“我叫马月。他是王尚林。”
秦姝予犹豫了两秒，重新坐下。
祁北陵见她坐下，挨着她一起坐下。
马月见此，眼眸闪了闪，“你男朋友看起来挺黏你的。”
秦姝予现在也不反驳祁北陵不是她男朋友，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行，对于不熟悉的陌生人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他们。
“秦予。”秦姝予指指自己，又指向祁北陵。
“苏北。”祁北陵忙说。
“秦予，你们昨天在酒店吗？”马月好奇地问。
“嗯？”
“我们是昨天下午才来的。”马月不好意思说，“我们来的时候，副本已经结束了。”她的语气略带遗憾。
“那个，你知道通行证吗？”马月小声地问秦姝予。
“通行证？”
“对，听说只有从副本里出来的玩家才有通行证。而通行证是前往下一个寻宝副本的必要条件。”马月边说，边观察秦姝予的表情，“现在通行证在网上炒到一张几万的绿钞，且这个价格还在上涨。”
秦姝予惊讶，“是吗？看来这个通行证很抢手。”
“是的，如果你有认识的，不想进下场寻宝副本的朋友。可以联系我，我愿意出高价购买通行证。”
她的话，让秦姝予明白了她的目的。
“好，有机会一定联系。”秦姝予重新起身。
“加个好友？”马月忙说。
最终，秦姝予给了她自己星域网的社交账号。
和祁北陵离开餐厅的时候，秦姝予下意识搜‘通行证’。
和马月说的一样，寻宝活动通行证被炒的很高。很多人都在说玩家若没有这个，进不去下个寻宝副本。
以致于发生了好几起玩家被杀夺走通行证的事件。
秦姝予看的太认真，没注意前面，不小心蹭到了一个人的手臂。她下意识抬头道歉，却见被她碰到的人身量很高很大，形似一个小型巨人。
“对不起。”秦姝予张口再次说了一遍。
“你怎么走路的？”巨人语气不善地开口，低头看着秦姝予。
至少三米的身高，两百多公斤的体型，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她道歉了。”祁北陵拉住秦姝予，站在她面前警惕地盯着巨人。
巨人却以为他在挑衅自己，脾气火爆的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挥向祁北陵。
祁北陵表情一冷，正要抬手抵挡。
周围的气氛不知何时沉寂，一道低沉华丽的嗓音突兀响起，让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看向拥有这种声音的人是何等高贵。
“让一让，你挡住我的路了。”
秦姝予自他来，就注意到他了。
因此也看到这个人哪都不走，像挑衅似的站在她和巨人中间，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电梯有过一面之缘，似那群神父打扮的领头人阿厄尔。
今天的他，换了一身装扮，却更显华贵高调。
白色对襟滚红边绣着金线暗纹的拖地长袍，脖颈间挂着一枚泛着银光的天使吊坠，手中环抱着一本厚重的暗红色封面的古籍，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脑后，露出一张傲慢冷漠的脸，整个人好似散发着某种圣洁的光芒，神圣不可侵犯。
这种人，只是站在那，就让人忽视了他的长相，被他周身萦绕的气势气场所折服。
至少，刚才还对她横眉冷对看着要纠缠一番的巨人。在他说话之后，气势突然萎靡，连带着庞大的身躯都有几分瑟缩和紧张。
“对、对不起。”巨人结结巴巴地说着，庞大的身躯静静地往旁边挪动。
秦姝予顺势也往后退。
“大人。”
这时，被阿厄尔撇下的下属回神，纷纷围了上来。却在阿厄尔一记不冷不淡的目光下噤声，低着头往旁边靠立。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正要离开的秦姝予耳边响起阿厄尔熟悉的声音。
她想忽略，但显然不可能。
面对不知何时再次站在她对面的人，秦姝予抓住蠢蠢欲动的祁北陵，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神父大人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也觉得我好像和神父大人在哪见过。”秦姝予定定地看着阿厄尔，说，“神父若是想起来了，可以提醒我一下。”
阿厄尔沉默，他似乎没想到秦姝予会这么回答自己，还这么有恃无恐。
他略带冷淡的眸子从秦姝予脸上掠过，眼睛低垂，微微颔首，“不好意思，看错了。”
秦姝予笑着说了声‘没关系’尔后扭头淡定地往外走。
——
秦姝予离开后，阿厄尔转身往餐厅里面走，他身边的人连忙回神在前面给他开路。
只是阿厄尔走了没多久，突然翻开了手中的书。
“主人，她的身上有灾厄之书的气息。”
阿厄尔低头看着书本上方浮现的文字，表情没有半分动容。
“她是谁？”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书本现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阿厄尔淡淡道。
“她身上的气息已经被灾厄之书覆盖了，我暂时无法探查她的来历。”
“你似乎从昨天开始，就越来越无用了。”阿厄尔平静地说着。
“我是预言之书！我的作用是预言！不是找人，更不是帮你探查别人的来历，你想要找人、探查别人的来历就去找灾厄之书。”书本一字一句地吐着字。
“你说你的作用是预言。”阿厄尔轻笑，却让书本抖了抖。
“我记得你说过，你说我在这里会遇到我的另一半。”阿厄尔手指摩挲着手中的书，“所以我才会来这个臭气熏天的元世界，还参加什么寻宝副本。”
“你知道的，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阿厄尔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金光一闪，纸张红光挡了一下，可还是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预言不会有错，她肯定已经在你身边了，您只是还没发现而已。”预言之书忙说，“那只三花，那只三花就很有嫌疑。”
听到它提起三花，阿厄尔眼中浮现出一抹怒意。
“还有刚才那个女人，身上有灾厄之书气息的女人，她也有嫌疑。不被灾厄之书看中的人身上是不会沾染它的气息，而能被灾厄之书看中的人，往往都不一般。”
阿厄尔：“……”
“你仔细找找，肯定会找到的。”
“给你最后的机会，我需要关于那个人，确切的信息。”阿厄尔忍住不耐。
“我可以再预言一次，但是结果若不如意，你不能拿我出气。”
阿厄尔：“说！”
“我看到了。”
阿厄尔眼睛盯着预言之书上方渐渐浮现的画面。
当看到画面的内容，阿厄尔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阴森可怖，冷的吓人。
预言之书这时完全不敢说话触他霉头，现在的他，没人再觉得他是象征着光明与圣洁的天使，而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也是，历任的炽天使可都是杀神，无情残暴的代言人。
不过这个预言有点…未来的他，真的会……
“嗽——”
金色的火焰自阿厄尔手中燃起，预言之书尖叫着连忙将画面销毁，“是你让我预言的！”
“让你预言，没让你妄想。”
预言之书：“哪有妄想，那就是未来，就算你不接受未来的自己会跪在那个女人面前，那也是事实，未来一定会发生！”
“那就让他发生不了。”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干涉未来的走向，你越干涉，未来越不会如你的意。何况你都没看见那个女人的脸，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你怎么对她下手？”
“找人其实很简单。”阿厄尔抬起头，眸色深处，血色弥漫，“但是我没必要找她。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来的。”
阿厄尔仰起脖颈，眼睛微闭，半响浅金色的瞳孔深处蓦然浮现出一双更加深邃耀眼到极致以致于有点诡异的金色重瞳。白金色半长的头发开始生长变色，背后更是展开了数对明亮耀眼的羽翼。他的变化惊呆了酒店餐厅的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如果说围观群众是好奇，那看到他这般变化的下属，就是面无血色，惊恐万分。
第073章 第 73 章
“家人们,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没错，是大翅膀！天使鸟集团管理层变身后才有的大翅膀。据说天使鸟集团以翅膀的数量来确定地位，我们就来数数这个人的翅膀有多少对。1、2、3……家人们, 不对劲…”李天声音颤抖，望着远处升至半空舒展着羽翼的男子, 瞳孔放大。
不用他说, 他刚开播, 被天使变身吸引来的有见识的观众已经提前为他默哀了。
“草, 主播你撞狗屎运了, 6对天使羽翼, 12翼天使, 只有一位, 那就是炽天使。6, 感谢主播临死前为我们献上最后的画面。”
“炽天使啊,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炽天使变身。可以光芒太耀眼了，还有羽翼挡脸根本看不清炽天使长什么样。”
“主播完蛋了, 不，应该说这栋酒店里的玩家都完蛋了。炽天使的真身从不现身于人前, 一旦他在外人面前以真身示人，那就说明他要大开杀戒了。主播快跑吧！趁炽天使还没动手，否则他一旦动手，你想跑都跑不掉。”
“他现在就跑不了好吗？你以为被炽天使锁定了是那么好跑的？主播都放弃了。”
“不, 我还没放弃！”李天挣扎着, 试图躲进未知副本。
“我劝主播别想着动，更别想着躲进未知副本。炽天使的锁定很强大的, 他能在瞬间将你秒杀，根本不给你躲进副本的机会。”
“是的, 主播看你隔壁，已经挂了一个了，你最好先别动。”李天猛地看向旁边一个试图进副本却被秒杀连尸体都不见的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完了，炽天使连天使剑都祭出来了，看来祂是真的生气了。”
李天睁着眼，却见一柄长剑悬于炽天使头顶并逐渐成型。
就像直播间观众说的那样，等天使剑成型，在场的人都跑不掉。不，现在他们都跑不掉。包括酒店其他楼层的玩家。
完蛋！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当剑柄只差最后两寸成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玩家就等头顶的刀落下。一阵寒意冷的他们当场打了一个哆嗦，也将他们被炽天使气势威慑住的求生意识重新唤醒。
只是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他们呼吸困难，陷入了新一轮的死亡威胁。
有反应快的人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引起炽天使的注意，连忙使出各种手段取暖。
冷、太冷了。
李天眉毛、眼睫毛都凝结了一层冰，再看酒店餐厅，地面餐桌或建筑表面，都附着着一层淡蓝色的冰霜，且冰霜化为冰晶，温度再次骤降。
受不了了。
“主播，有人好像进未知副本了。”李天努力睁眼，看到这个弹幕瞬间来了几分精神。
“快看，又有人消失了，没有被炽天使杀死。”
“现在炽天使的注意好像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冰系异能者吸引，没功夫分神在你身上，主播你快跑吧！”
“我的天，能冻结整个乐园酒店的实力，这个异能者的异能是有多强？”
“我现在就在极乐城乐园酒店的外面，窝趣，从外面看，乐园酒店就像一座冰雕，太美了。”
“美个屁，里面的玩家都快冻死了。在极乐城乐园酒店落脚的玩家真是倒了大霉，在副本被一只处于弱势的鼠堵着屠杀就算了，出来了不到一天，还要面对生气发怒的炽天使。”
“确实倒霉，我都有点心疼他们了。还有，乐园的执事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面，乐园也太不负责了吧？”
“何止不负责，昨天极乐城遭遇了邪教分子的恐怖袭击，他们也没个管理人出面。都这样了乐园还能开下去，该说在乐园消费的玩家都是冤大头吗？”
“在乐园消费是不是冤大头我不知道，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乐园的执事出面，也不好解决吧？而且乐园相较于天使鸟集团和绿地，本身就差一点。”
“没准那个冰系异能就是乐园的执事，你们看，要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冰系异能者，酒店的玩家早就死在炽天使手中了。”
“说实话，不太像。乐园执事的异能技能大多是管理服务协调方面的，就算是纪律委员部的部长，实力也不太强。”
“说不太强的，你见识过他们动手？”
“正是因为没见过，才说不强的，要真强，他们能不动手？要真有实力，他们一遇到麻烦就寻求绿地的帮助？乐园和绿地穿一条裤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好几次乐园一遇到事，就找来绿地的人处理。真厉害，你们会让别的势力的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帮自己处理麻烦？”
“可绿地是帮忙了，但绿地并没有趁机占乐园的便宜啊，这难道不能说明乐园没有那么弱？”
“别逼逼了，主播都走了，直播早就黑了你们还能聊真是有够无语的。”
“主播走了，这儿还这么多人在线呢，聊聊也无妨，又不会被禁言。”
——
秦姝予看到这个弹幕，这才从直播间退了出去。
她坐在祁北陵身边，手被祁北陵紧紧抓着。至于祁北陵本人，冰蓝色的长发贴身，双目紧闭，手掌紧贴地面与空间里另一种力量对峙。
说来秦姝予也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回房间没多久，她察觉到一阵威胁和危险。
本以为是她的错觉，毕竟在房间能有多危险。直到祁北陵突然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有人开启了领域封锁了空间。
开启领域封锁空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二字可以解释。
更准确地说，对方如此作为，就是在宣战！
偏偏这个人实力不低，端看祁北陵凝重的表情与试图让她先离开的想法，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把握。
把她送走，估计也会废他不少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秦姝予对他使用了增益技能。
再次感受到的力量让祁北陵看向秦姝予眼神微闪。
不过，炽天使？
秦姝予万万没想到阿厄尔会是炽天使，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成为危险源头的罪魁祸首。
而且他的实力强的有点离谱。
透过祁北陵传递给她的意识，秦姝予能感受到祁北陵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占据上风。联想到他的异能，她似乎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祁北陵的异能是冰系，同时和996一样，开启了领域。只是他的领域不稳定，自己无法控制，开启后无差别攻击，连带着身体都有可能无法承受。
所以他没展开领域，一是身体缘故，二来应该是怕秦姝予被他领域的无差别攻击伤到。
秦姝予很想告诉他不用顾虑自己，但是祁北陵不听也没办法。
只能等他受不住了，自然开启。
祁北陵撑的时间比秦姝予想的要长，好几次，秦姝予都能感受到有什么即将靠近他们，却被祁北陵重新挡了回去。
然而这样下去只会是无谓的消耗，一旦炽天使不耐烦了，不想和他耗下去，那将会很危险。
秦姝予可是通过直播一直有留意到悬在炽天头顶上方的那把剑——弹幕评论说的‘天使剑’。
她直觉当他举起天使剑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于是在餐厅直播的玩家依次离开导致直播关闭，摸不准炽天使现状的秦姝予直接让祁北陵开启领域。
虽然诧异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可以开启领域，还一口说出领域的名字。祁北陵却是不再犹豫，激活领域‘绝对零度’。
他已确认，在秦姝予的帮助下，他不用受到因过度使用异能而造成的反噬。也就是说，他完全不用顾虑自己会失控，全力使用异能。
这个认知，让祁北陵内心蠢蠢欲动。直到炽天使的回击，震醒了他膨胀的心。
炽天使的强大无可厚非，他不敌是事实。哪怕张开领域，他也只能做到不输，并不能反击亦或者让他放弃。
好在他可以稍微控制领域，祁北陵凝成冰箭，试探炽天使。
炽天使应对的游刃有余。
此时，他和炽天使各自掌握一部分酒店的地盘。炽天使所掌控的部分，很少有能找到一件完好的物品或建筑。祁北陵掌握的部分，全部冻成了冰雕，伸手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祁北陵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炽天使虽强，却不是无敌的。
只要他不拔剑，他们就还有机会。
而且那剑不是那么好拔的，他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也应该不是他想除掉的目标。想来对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收益性极低的做法，他不会乱来。
祁北陵是这样想的，但炽天使这个神经病，随心所欲比他想的还要肆意妄为。
在看到他伸手握剑的那一刻，祁北陵在心里把能骂的都骂了。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祁北陵长出一口气，目光穿透酒店层层建筑，落在上方的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人身上。
“抱歉，虽然很想打断两位，但我好像插不进手。”被祁北陵注视的方向上空，逐渐出现一道清晰的人影。
“不过，两位如果需要一个不受影响的空间，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人影说着，抬手间，黑色的法阵从天而降。
阵法落下逐渐透明，与此同时看到阵法的祁北陵和炽天使却像商量好的，一起攻向上方的人影。
“把你那恶心的技能收回去。”祁北陵黑着脸，冰蓝色的异能撕扯着阵法。
炽天使更直接，由金光编织的线网反覆盖回去。
“我好心为两位提供场地，二位不接受就罢了，为何还要反伤我？”人影踏入酒店，站在炽天使和祁北陵划分的战场中央。
“真稀奇。”人影靠近炽天使，下一秒被他灼热的目光逼退，“谁惹你生气，动这么大的武性？”
“你要帮忙就帮忙，在这儿说风凉话就没必要了。”祁北陵郁闷。
“谁说我是来帮忙的？”人影回头，看向祁北陵，“我已经辞职退休了，现在不是乐园的代理会长。所以你们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来干嘛？”祁北陵简直吐血，好在他也没指望他能帮忙，有他在拖延一会儿时间，让炽天使忌惮的不敢轻易拔剑这就够了。
趁着两人没注意，祁北陵给秦姝予传音，“姝姝，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让你进副本，你就直接进去！”
秦姝予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秒，点头。
“我只是路过此地，顺便看出好戏。”人影说着，见炽天使神情不耐，忙说，“别冲动，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
就是现在！
“姝姝，快进副本。”
秦姝予及时打开副本，炽天使和人影似有所感，分别从酒店抽离。
下一秒只见原本被冰晶覆盖高耸入云的乐园酒店，旋即被更厚重寒意刺骨的温度和湛蓝色的冰雕所替代。
饶是炽天使和人影跑的快，却也被追上他们的异能冻结。
——
极乐城外围贫民区。
“妈妈，妈妈，有天使唉！但是天使被冻、冻住了！”
“谁让你不听话出来的，快回去。”
——
星域网匿名论坛。
C-209，极乐城玩家聚集地。
“结束了吗？卧槽，我快被冻死了。”
“结束了吧，好久不见动静，有人出去看看吗？”
“别动，我好像听见什么裂开了的声音。”
“玛德，大佬打架，遭殃的全是我们这些小喽啰。冻死了，谁是火系异能，借点火。”
“结束了，我拍到了。窝趣，炽天使好像被冻成冰雕了。还好劳资跑的快，以乐园酒店为中心，方圆百米成为了冰雕的世界你们敢信？”
“炽天使冻成冰雕？真的假的？那个冰系异能那么牛？真特么给我们冰系长脸！”
“得了吧，你能和人家比？人家这异能一看就不普通，你们，得了吧。”
“我看了绿地的人去了。”
“哎呦，又是绿地这群马后炮，捡便宜。”
“草，又打起来了。谁啊？敢和绿地的人动手，邪教啊，那没事了。等等，我看见有人好像站在了炽天使冰雕上方，还踩了几脚？？他是真敢，也不怕天使鸟集团的人报复。”
——
“你在干嘛？”全身蒙在黑衣里面的男人沙哑着声音，看着站在冰雕上空同样装扮跺脚的‘同伴’，心跳略加快，紧张道。
“呵呵，没看见吗？太冷了，我跺会儿脚。”
“……疯子！”男人无语又烦躁，他想不明白，组织为什么会让这个疯子跟他们一组。
“能不能把他挪走？”男人问。
“不能，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
“好了，诡画师你也少说两句。我们来这里还有其他任务，你们就别吵了。”站在他们身边，低头观察冰雕的第三人打断了他们。
“这是北陵城一族的天赋异能，倾尽全身力量的封印。除非他们本族的族长，其他人都无法解开。”
不过能施展出这种封印的人应该可以从炽天使的手中逃脱，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逃，而是以这种以命相搏的方式困住对方。
“里面裂开了哎！”诡画师手欠地拍拍炽天使的冰雕。
“是会裂开，但是他是暂时出不来的。不过以炽天使的实力，应该封不了多久。你别再挑衅他了，他虽然被封印住了，但有意识，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诡画师：……
“你刚不是说，除了北陵一族的族长，没人能解开封印？”诡画师僵着脸，问。
“嗯，但是对实力强大的人来说，可以破除封印。里面的裂痕就是证据，依我看，顶多半个月，半个月左右甚至更早他就会出来。”
诡画师：……
算了，反正已经得罪了。
谁让他之前追着他不放的。
“卫大人，另一个人是谁？”这时，先前开口的男人指着离炽天使不远，戴着无脸面具的男人询问。
“有点陌生，不过他手上的戒指……我好像在哪见过。”
“有人来了。”诡画师神色一动，说。
“这么快？圣主那边没拦住吗？”卫大人抬头，“算了，样本都收集好了，我们先撤。”
——
“姓名？”
“秦姝予。”
“性别？”
“……女”
“年龄？”
“21。”
“有点老，不过你看不出来还好，但是年龄不能这么写，要改一下。18岁刚刚好，花一样的年龄，也是偶像最容易出道的年龄。看你这样，该不会大学刚毕业吧？没关系，我免费帮你改。”
“……谢、谢谢？”
“客气了，以后成功出道别忘了我就行。”
“有什么特长吗？”
“聊天，照顾病人。”
“……你这特长有点窄，要不你还是去学跳舞或唱歌吧。就你这长相，去学了跳舞唱歌，肯定会火。”
“我会考虑的。”
“喜好……”
40分钟后。
“模卡最快要明天才能制作出来，但是电子版一会儿就可以上传。到时秦小姐是要自己投递，还是让我们从中帮你投递呢？如果我们帮您投递，在您被娱乐公司看中后，需要支付我们10%的签约费哦。”
“你们帮我投递吧，但是我有目标公司。”秦姝予笑着看着女人，“时光娱乐，我记得他们这几天在筹备一个选秀节目，我想上这个节目。”
——
“任务：不出道就会死（85天）”
“副本规则提醒：不要被发现。”
不要被发现？
不要被发现什么？
秦姝予至今没弄明白这个规则提醒，不过只有难度较高的副本，才会在开头提醒玩家一句重要的规则。
回到出租屋，秦姝予开始整理自进副本以来，获得的线索：首先，这个副本的地图很大，比她进过的前两个未知世界副本所展现出来的副本都大，她能活动的范围也更广，几乎没什么限制。
其次，这个副本世界的类型是规则加生存结合，有必须要遵守的规则，但主要任务不是记录规则而是‘生存’。且这个世界有种‘娱乐至死’的荒诞感，走在大街小巷，几乎都是宣传偶像和影视剧的广告，甚至路上的每个人手里都会拿着直播器进行直播。
人人都想成为网红，人人都想靠视频或者直播一夜爆红。
为了话题炒作，这个世界的人几乎达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听着隔壁传来的摔倒争吵，秦姝予默默戴上耳机。
这年头，‘家暴’都成了吸引关注的噱头，甚至是最低级的一种。
较高级别吸引关注的是‘随机开门杀’，直播者随机敲门，然后在主人开门的瞬间将人杀死。
秦姝予来这个副本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她因过于警惕没有开门，装作家里没人。隔壁就惨了，隔壁应该也是一个刚进副本的玩家，没防备，直接被一刀砍下了头。
离谱的是，这个世界明明有法律和警察，却没有人管。理由是，找不到杀人凶手。或者说，犯这种事的人太多了，再经过伪装根本管不过来。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这个世界假扮凶手的样子进行‘杀人直播’是允许的。
虽是如此，想要避开‘开门杀’的死局也很简单。像她来的那天做的那样不开门就可以了，只要不给对方开门，对方就不会对你下杀手，更不会闯入你的房间。
所以秦姝予知道这个规则后，第一反应，这个规则是专门针对玩家的，还是那种刚进副本的玩家。
后来经过她的观察，才发现是关注的问题。
这个世界，每个人左肩膀之上会有一个人人都能看见的红色爱心，在红色爱心上方，会出现一串数字。而这串数字就是关注你的人数显示。
如果数字为0，你就会受到整个世界的嫌弃和追杀。
包括不限于成为‘某杀人主播的主角之一’，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捅一刀等。
偏偏这个世界有异能限制，进入副本的玩家异能技能均被压制到最低级。且这个世界对异能者有很大的恶意，你的异能技能没有危害便罢，有危害或用异能伤害到了其他人，就会被这个世界的异管局抓捕，然后公众处置。
轻点你会被套上抑制异能的异能环；严重点直接废了你的异能。
这并不是开玩笑，秦姝予这几天在电视上都看见了好几个异能被废的玩家。
想到这儿，秦姝予看看时间，上前把电视打开。
顺便也把这个世界和零界的直播都给打开了。
没办法，生活不易。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更好的活着，关注必不可少。来这个副本快一个星期，秦姝予至今仅凭外貌，获取的关注度足有三位数，虽然是1开头，也不算少。
隔壁的‘家暴’直播，这几天也才涨了一百多关注。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很挑剔，他们追求美到极致，却又厌恶人造美人，因此一般的颜值主播，涨的关注都很慢，但打上自然美人的标签就不一样了。今天秦姝予刻意去了这个世界的医院一趟，办理了自然美人证明。
只有正规医院开出的自然美人证明，她才能在直播的时候打上‘自然美人’标签，否则就是欺诈，被观众举报会被封号。
总之，这个世界既离谱，又诡异。
除此之外，她楼上这几天也很不对劲，尤其这两天她每次开直播的时候，楼上都会传下来诡异的声响，那种声响，像是有人在地板上剁东西，充满了焦躁与愤怒，似乎在发泄什么。
秦姝予看着刚开播的直播间，听着楼上准时响起的声响，都快习惯了。
直到腕间这个世界的通讯设备手环响起新消息的提示声，见两个直播间暂时都没几个观众，秦姝予没有隐藏消息，直接点开。
一道光屏出现在她眼前。
“503：楼上又开始了，好烦啊，你们谁去说一声啊！@502@501@504">502@501@504”
“504：笑死，你怎么不去？你去了开直播，没准比你和你老婆打架获得的关注还多。”
秦姝予住在502，她所住的房子是那种带走廊的联排老旧住宅区，双向楼梯，一层十一家住户。
而503是住在她隔壁的那对‘家暴’夫妻。504在503的隔壁，秦姝予和他碰过几次面，对方是个沉迷游戏疑似玩家的青年男子林方远。
501房静静年龄不大，沉默少言。经过几次谈话，秦姝予确认对方应该和她一样是玩家。
先前被开门杀的那个玩家似乎住在505，秦姝予摇了摇头。每次想到505就头疼，感觉有关505玩家的记忆也有点模糊。
反正自那以后，505就没住人。
505往里去的住户就离秦姝予有点远了。她观察过，那边的房间没住几户，平常房门紧闭，很少见人出入。
“503：@502，好像就在你楼上，你都不觉得吵吗？”
看到隔壁那对夫妻@自己，秦姝予也不好无视。这会儿直播间也来人了，副本世界的直播间来了约两三百人，都是被她打的‘自然美人’标签吸引来的。
要知道前几天，她这个直播间顶多只有八九十人。不过这个世界的观众账号很真实，实名认证，一人一账号的那种，没有水分。
至于零界那边的直播间观众很多，差不多有上千万。主要是因为在这次的副本她没有用面具伪装，被认出后都是冲着她上个副本的表现来的。满屏的弹幕，不用看，就知道大多数都在询问‘净化药剂’。
如果把零界直播间的观众，转到这个世界来，那她的爱心关注就不用愁了。
秦姝予看着三百多号人的副本直播间，至今肩膀上的爱心关注才涨了十几个。
会有这种原因，与这个世界的爱心关注和观众的喜爱有关。也就是说，并不是你直播了，直播间有人关注，你的爱心关注就会涨。而是只有有人真心喜欢你，你的爱心关注才会涨。
虽然秦姝予暂时不知道这个爱心关注除了显示自己的受欢迎程度还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处，但目前来看，这个数值过低不是什么好事。
“502：还好，习惯了就好。”
秦姝予副本直播间有几个老粉，看到她的回复，忍不住发弹幕：
“主播，这噪音你都能习惯？我听了我都忍不了。”
“主播告诉我地址，我去帮你看看。”
“自然美人？窝趣，真的假的，主播这颜值不低啊，要是真的，都能出道了。”
看到这个弹幕的秦姝予抽空回复：“我今天去建模卡了，这两天如果有人给我发了通知，我就可能去出道哦。这时候关注，等我出道了，大家就是老粉了。”
“主播还真要出道？哪家公司？到时我去支持支持。”
“我看中了时光娱乐，简历应该投递过去了，明天应该会有通知。”
“时光娱乐？有这个娱乐公司？”
“没听过时光娱乐，只听过时光游戏。”
“我搜了一下，时光娱乐是时光游戏最新成立的子公司，目测要进军娱乐圈。而且他们这两天在招揽练习生，似乎准备筹备新的节目。”
“又是练习生？这些偶像都给爷看腻了，那些歌更是听来听去都是那几个调，没意思。”
“不然呢？主播想出道就得参加偶像练习生的节目啊，这是最快的出道方式。”
“话说时光游戏财大气粗，这时光娱乐怎么搞的这么小家子气，都没怎么宣传，我都不知道。”
“人家是低调准备，然后一举惊艳所有人。时光游戏不错，他们开发的几个游戏都大火，想来时光娱乐也差不到哪去，争取发展，超越星闪！”
星闪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娱乐公司，近乎一半的偶像艺人明星演员等出自这个娱乐公司。不过网上很多人说星闪的签约合同很坑，新人进去了，要是没有特色，根本没有出道的机会。
综合考虑，又不小心刷到‘时光’娱乐。冲着它的名字，又见它最近在准备新的节目，秦姝予就选了它。
秦姝予和直播间观众闲聊的时候，房门响起，秦姝予不想开。
但手环消息提醒一直响。
“503：快点出来，我们在门口等你。”
秦姝予皱眉，往上拉群消息，才发现501、504号房的两人不知怎么被503号房的夫妻说通，决定一起找楼上的人。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
一般她是晚上6点到9点直播，但是今天出门成功建立了模卡，迈出出道任务第一步，所以她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5点的话，这个世界的天还没黑。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夜晚让秦姝予莫名的感到不安。因此她很不喜欢在晚上出门。
第074章 第 74 章
“这么慢？”503号房的女人不善地瞥了秦姝予一眼, 秦姝予视线从她满是尸斑僵硬的脸上扫过，无视站在她旁边，右眼眶里插着一把匕首, 直勾勾盯着她看的503号房女人的丈夫。
所以，这个世界对她真的不太友好。
秦姝予揉揉眼睛。
“你没事吧？”房静静看她好像不舒服, 语气关切地问。
秦姝予脸色煞白, 抬手说了句没事。
501号房房静静人还好, 根据头顶的指数来看, 她还是个B级异能者。
这个世界很奇怪, 压制了玩家的异能, 玩家的精神状态指数却没涨, 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房静静就像她的人一样, 看着文静, 却是她主动接近秦姝予试探, 透露玩家的身份和她相认。五官在秦姝予眼里平庸，但很正常, 正常到秦姝予一连看了她好几眼来清洗眼睛和缓和情绪。
“秦小姐，最近工作找的怎么样？”504号房林方远, 身高一米七八左右，C级异能者。脸应该长的不错，听说是个游戏主播，粉丝不少, 爱心关注是他们这几个人中是最高的, 2开头的四位数。
“我没找工作。”秦姝予回道，“我准备收拾收拾出道了。”
出道？
房静静一愣, 林方远也有些惊讶。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要找工作吗？”林方远问。
“工作太难找了，还是出道吧, 这几天我收到了不少娱乐公司的邀请。”
林方远：“那就提前恭喜你，我觉得你肯定能出道。”
秦姝予视线从他头顶的指数扫过，点头，“谢你吉言，你的游戏直播做的怎么样了？”
“一边走一边唠，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唠。”503夫妻中的王姐翻了个白眼，说着带头往楼上走。
秦姝予和林方远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连忙跟上。
“说实话，我也玩过不少游戏，但我目前玩的那个游戏太难了，而且玩时间长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林方远走在秦姝予旁边，小声说。
“什么游戏？”秦姝予问。
“找不同。”
秦姝予：“？”
“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找不同，是一个沉浸式小游戏。开头给你安排一个家，在你的隔壁住着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对和睦的夫妻，一个自由职业者，本来一切正常。直到有一天，有个住户变了，游戏没具体说哪里变了，就让你找出变的那个人是谁，这让我怎么找？”林方远摊手，一脸生无可恋。
秦姝予：“……那换个游戏？”
林方远：“不行，观众点名要我直播这个，没通关不能玩其他的。”
“有规定时间吗？”
“我的观众说让我在三天内通关，这破游戏，至今我都没头绪，别说通关了，我都差点把游戏制作人拉出来骂了。”
“今天是第几天？”秦姝予停下脚步，房静静也默默地停下，并离林方远远了远。
“啊？”林方远还一脸摸不着状态。
“我问你，今天是你玩那个游戏的第几天？”秦姝予蓦然抬头，对上前方与他们隔了几层台阶，此时正站在上面那层楼梯低头盯着他们的夫妻二人。
她呼吸一滞，面色如常伸出两只手拉起房静静和林方远，大步迈了上去，跃过夫妻没有停留直接上了六楼回头对着夫妻笑着道：“六楼到了，你们组织的，你们敲门？”
夫妻俩这才回神，上了楼，哼了一声不满：“我敲就我敲。”
房静静拍拍秦姝予的手，她快郁闷死了，她本来想直接走的，谁知道硬是被她拉了上来。
林方远这会儿察觉到不对，站在秦姝予身边，低头小声问，“今天是我玩那个游戏的第三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姝予松开房静静的手，闻言回头朝林方远挤出一个微笑，说：“不知道，只是觉得你玩的游戏时间挺长的，平常都不见你出门和我们说说话。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刚大学毕业，她是插画师吧？”插画师指的是房静静，她在这个副本世界的职业就是插画师。
听到她的话，林方远当场愣住。
看他似乎反应了过来，秦姝予看向正在敲门的503夫妻俩。
难怪这两人在她眼中和其他人不一样，合着这两人不是真人。
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姝予脑袋恍惚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602号房的主人似乎不打算给他们开门，503夫妻俩轮流按门铃按了好几声，都不见动静。
到最后，503夫妻俩心态有点爆炸，抬脚踹了几脚602的房门，大声道：“602的，我知道你在家，麻烦你每天晚上声音小点，你这样扰民我要报警了。真是的，你不休息，我们还、还要休、休息。”
说到最后，夫妻俩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只因为602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比他俩高一个头，戴着口罩的黑衣男气喘吁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
那气势，绝对比503夫妻俩要凶神恶煞的多。
重要的是，他的爱心关注高的可怕。秦姝予数了数，足足六位数，还是5开头的六位数，五十多万。
比这个世界某些出道的偶像关注都高。
然后就是他头顶的指数。
熟悉又陌生的横‘8’。
秦姝予：“……”
难顶。
先前一个崔律，搞的她现在还有阴影。
好不容易迈出出道第一步，结果晚上就给她加大难度整这出是吧？
等等，秦姝予想到来这个副本后，副本提醒她的规则：不要被发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如果在中间加上一个主语‘他’，就很顺滑。
秦姝予看向602口罩男。
结果发现口罩男貌似在观察她，对上她的视线，口罩男一愣，目光竟有些躲闪地移开了。
“有事？”口罩男冷冷地看着503夫妻俩。
他的声音低沉、好似含着一股杀气。
503夫妻再次被吓到，结结巴巴，“你、请你以后在家里的动静小一点，我、我们下面的人需要休息。”
602闻言，扭头看向秦姝予，“吵到你了吗？”
秦姝予默然，在其他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扯着嘴角，语气委婉道：“或许你可以早一点结束。”
“哦？”602看起来没生气，“你们晚上睡觉睡那么早？”他问向503夫妻。
503夫妻在他的逼视下，情绪略有紧张，“我们白天要上班。”
“上班？你们不是无业游民？”602不解，“你们日常不是打架给别人看？”
这要是别人说，503夫妻早就跳起来骂人了。但是602，面对他，夫妻俩莫名有点怂。
秦姝予发现，503夫妻总是紧张地看向602肩膀旁边的关心关注。
“我、我们睡眠浅。”503夫妻讨好道。
“你们呢？”602口罩男视线从秦姝予等人身上扫过。
林方远正在想秦姝予提醒他的话，闻言回神下意识回道，“我无所谓，我听不太清。”
房静静：“我也听不太清，是王姐叫我们上来的。”
503王姐：……
眼看602重新把注意放在他们身上，503敢怒不敢言，脸上勉强挤出笑，说：“是我们太敏感了，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
“我会注意声音。”602在他们离开前，突然出声，“如果你们觉得吵，可以随时上来找我。”
这话说的。
估计没人敢再上来找你。
秦姝予无视背后盯着自己的视线，快速回到房间关上门。
她先看了眼直播间，副本直播间观众人数在602出现后，成功突破四位数。估计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蹭了波大佬的流量。
秦姝予看向弹幕评论区，往上翻，翻到观众谈论602的话题处，她需要通过观众的评论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然而大部分弹幕都是些无意义的内容，并没有几句提到602的身份线索。
忽地，秦姝予眸光一滞。
“我记得602之前的住户不是这个人？”
“我也记得，602之前的住户好像是个学生吧？”
“记这些干嘛？每天失踪换新住户的房子还少吗？不过602这个装扮，有点像屠夫？”
“我找到602的直播间了，他确实是屠夫，在他房间还有一套屠夫的装备。所以才会每天晚上剁肉的吧？”
“屠夫那边直播间的气氛好古怪，感觉有点可怕。”
“主播主播，602好像盯上你了。他直播间的观众都在怂恿602晚上过来找你。”
找我？
秦姝予手指快速敲击屏幕，接着找到观众告诉她的602的直播间房号。
602人气很高，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直播平台咚咚直播开播，在线人数高达五六十万，和他的爱心关注几乎持平。
这可怕的数值转换率也说明了602粉丝群体的粘性之高。
他的直播间灯线昏暗，依稀能看到房间里简陋的生活家具。而最显眼的，还是放在客厅被黑色大袋子包裹起来的长条形物体，以及放在长条形物体旁边的一个沾染着黑色污渍的斧头。
没等她看仔细，直播一黑。
秦姝予微愣，本以为出现什么事故，但看他直播间里还停留的粉丝弹幕，才知道是602自己关闭了直播间。
“哦？老公怎么关直播了？隔壁老婆都还没关呢。”
“好像是老婆突击检查老公的直播间，老公害羞就自己关掉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老公不是一直都期待老婆关注自己吗？真没出息，人家都来了你躲什么躲？你这样真能讨到老婆吗？”
“话说，你们说的老婆是谁啊？”
“下面的502房主，啧啧，长的那叫一个漂亮。还是自然美人，屠夫眼光真好。”
“能被屠夫看上，502惨了。”
“我看是爱惨了，刚见到人都走不动路了。回房失了魂一样。”
“咦？又开播了？”
秦姝予也发现刚关闭的直播间重新开启，不同于刚才，这次开播的地点看样子在卧室。602似乎还洗了个澡，身上透着一股水汽，头发微湿搭在脑门，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宽松的黑色短袖长裤。
脚踩拖鞋，虽然仍戴着口罩，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少年感的青春活力和悠闲，一扫先前暴躁的杀人魔口罩男屠夫形象。
要不是直播间没变，秦姝予都怀疑这个人和刚才那个人是两个人。
看弹幕就知道，观众的反应和秦姝予差不多。甚至比她还震惊。
“6，是我们错怪你了，你不是不会追老婆，你是认真的。”
“你是懂得第一印象的，但是哥，你是把口罩焊死在脸上了吗？能不能取掉让我们看看你长啥样？”
“还是别取了，容易毁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不过，哥，本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看脸。虽然我知道502确实长的好看，但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人家502是要去做偶像的人，前途一片光明。哥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你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先前的提议，哥考虑的怎么样？”
“人家502还在看呢，别吓着她。嘿嘿，老婆晚上好。”
“我也觉得趁早解决了比较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哥，快决定吧！时间不等人，你再不下决定，老婆就要跑了哦。”
——
秦姝予看着满屏陌生又熟悉的字眼，终于知道她直播间的那些观众为什么说602直播间气氛很古怪。
而且他们显然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知道602每天晚上觊觎自己，还叫她‘老婆’。
但是，秦姝予看着肩膀上没怎么变化的爱心关注，以及没涨多少观众的直播间。这个没涨多少，是以602直播间观众在线人数对比的。
一般来说，她现在算蹭到了602的流量，她的直播间观众人气还有爱心关注不该这么低才对。
不说多，以602五十多万在线观众，就算分流给她1%，也有五千多观众。可她现在直播间的观众人数从他那边过来的人数连这五千都没有。
如此低的流量转换，让秦姝予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叮～”
秦姝予回神，看向手环。
“602：你好，我是你楼上的住户，我叫王令。”
秦姝予愣了一下，视线重回602直播间，发现他此时正背对着直播镜头坐在卧室的书桌前，以致于他那边的观众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倒是秦姝予直播没关，观众自然而然地看到了602发给她的消息。
秦姝予想想，无视直播间观众的不满，也背对着直播镜头回他，“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联系方式的？（微笑）”
602：“503住户告诉我的。”
秦姝予：“好吧，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602：“你长的真好看。”
秦姝予：“谢谢。”
602：“晚上不要出门，记得把门关紧哦，不然会被变态盯上！”
秦姝予：“……”
我看你就像变态。
602：“听说你明天就要签约公司准备出道。那是不是打算离开就不回来了？”
秦姝予：“暂时还不确定，而且我不是签公司，是签节目。没出道前，估计还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602：“好耶，我会保护你哒！”
秦姝予盯着他这句兴奋的回复盯了半响，问他，“你直播间的观众刚才让你下决定，是下什么决定？和我有关吗？”
602：“不要管他们，我从来不理他们。”
602说的这句话着实霸气，尤其在这个流量为王、比粉丝关注的世界。
这也侧面反应了602的底气实力。
“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秦姝予问。
“前几天，我看见你进了这栋楼，打听了你的住处就搬进来了。”
秦姝予：……
你是一点都不打算隐藏啊。
“你跟踪我？”
602：“对不起，我就跟了你五次。”
他直白诚实的让秦姝予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且跟了她五次？
她自来这个副本，总共就出了五次门！
“你跟着我做什么？”秦姝予皱眉。
602：“保护你。”
“保护我？”秦姝予愣住，突然想起这几天好像比起才来的那两天确实比较安静。
她还以为是她小心，没有吸引他人注意的缘故。
“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602见此，手上的‘不要’还没发出去，就见秦姝予接下来发给他的话，“你要没事，就直接和我一起走。”
“明天我去询问进展……额，看来不用问了，你有车吗？我两天后需要去时光游戏总部大厦一趟，有车我就坐你的车。”
暂时没车的602：“有。”
“那好，那两天后的8点见。”
“收到！”602说着，起身赶紧看存款，之后匆匆披上衣服出了门。
第075章 第 75 章
602王令, 他头顶横着‘8’预示着他不是一般人。
与其让他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一直跟着自己，倒不如把它放在自己的身边看看他想干什么。
秦姝予按了按头，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看向刚才收到的通知。
“秦小姐, 您的个人简历已通过时光娱乐的第一轮审核，请您后天早上9点前, 前往A市金阳区商业街56号时光游戏总部大厦三楼308室参与‘请选我吧’节目海选现场。”
A市, 秦姝予现在就在A市。
金阳区, A市最繁华也是人人向往类似零界中心区的地带。聚集了十几家企业和公司, 说是寸金寸土并不为过。
时光游戏能在这个地方建成一座大厦, 实力可见一斑。
时间转眼即逝。
秦姝予仰头看着眼前呈螺旋状且以一种匀速旋转高科技感十足的高楼, 目光在其表面播放的游戏宣传片上多停留了两秒, 方才收回视线往楼内走去。
越靠近, 越能感受到一股压迫和说不上来的窒息。仿佛她进的不是一栋建筑, 而是在某个未知生物体内。
收起越来越荒谬的想法, 秦姝予带着王令走向一楼前台询问注意事项。
起初看到王令高达五十多万的爱心关注，前台态度很兴奋, 直到她听见收到通知邀请的是秦姝予而不是王令。
“您身后的这位若没有收到邀请是不允许进入的。”前台可惜地从王令身上扫过，看向秦姝予, 语气温柔却充满了不容置喙。
“是这样的，他准备和我一起参加你们公司最近组织的‘请爱’节目，但是今天是海选的最后一天，网上投简历来不及, 所以直接跟我来了。其他的信息资料等今天的海选结束了再补上。而且他很厉害的, 你看他爱心关注。”秦姝予拉过王令，指着他肩膀上的数字, 期待地看着前台姐姐。
前台闻言有些犹豫，目光在王令那五十多万爱心关注上停留片刻, 递给了秦姝予两张入场牌。
拿到入场牌的秦姝予在心里感叹，早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爱心关注高的人宽容，却没想到会宽容到破例的地步。
3楼308。
都不用秦姝予细找，上了三楼，那长长的海选队伍一直排到了电梯口。
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秦姝予觉得自己草率了，没提前做好功课就来了。
她还以为通知上说的9点，来了就能直接开始呢。
“秦小姐，坐。”王令不知从哪拖来了一把椅子，放在秦姝予身后。
他的动作，让秦姝予莫名想到了996。
秦姝予视线在他脸上的口罩上来回徘徊了几圈，没有坐，问他，“你真的不打算摘下口罩给我看看你的脸吗？”
王令低头，闷闷不乐道：“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秦姝予追问。
“过几天吧。”王令躲避着她的视线，但在秦姝予的逼视下，内心慌乱跟着补充了一句，“再过两天、不、三天！”他伸着手指语气坚定道。
秦姝予只好作罢。
“你先听着号，我去前面看看。”秦姝予说着，不等他回答，径直往队伍前面走。
队伍真的很长，目测四五十号人。这些人中，看头顶的指数，有一半应该是玩家。
其中B级玩家有几个，大多数是C级玩家。
“你好，请问你的目标也是出道吗？”这时，一人主动靠近秦姝予，小声地问。
秦姝予看了过去，第一眼被对方的兔子脸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看向他头顶的指数，点了点头。
“玩家？”兔子脸少年再次贴近秦姝予，用手挡住嘴，试探。
等秦姝予再次点头，他说：“要聊聊吗？那边还有两个和我们一样的人。”兔子脸指着不远不时往他们这边张望的一男一女。
“还有，我叫张图。”张图说，“18岁。”
“18？”秦姝予一顿，眼神有些奇怪。
“嗯嗯，你呢，你叫什么？”
秦姝予不想重复介绍自己，过去和张图说的两个玩家汇合后，这才报上自己名字。
不过这个队伍的人，长相在她看来都很有特色。在别人看来，颜值应该很高。
因为紧跟其后，张图说起自己主动找她的原因是看脸。
“你没发现我们这儿都是帅哥美女吗？”张图对秦姝予眨了眨眼。
秦姝予沉默半秒，配合地哈哈一笑，点头，“原来是这样。”
“听说时光娱乐这次只会推出5人出道。”几人中，在秦姝予看来长的最正常的‘平凡脸’男子余潜突然开口，而他是他们中唯一的B级异能者，张图和另一人都是C级，“你们有把握吗？”
“说实话，这是我参加的第5次选秀节目了。我自觉我的歌舞都不错，但这个世界的人眼睛好像有问题。每到第一轮海选就被刷下，说我长的丑，我丑吗？”另一个名叫刘宝儿，梳着齐刘海黑长直发型的女人气愤地指着自己的脸。
秦姝予视线从她蛇精脸上移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可她再努力，还是被敏感的刘宝儿发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刘宝儿语气不善。
“宝儿，别，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误会了。”张图连声劝道。
“抱歉，我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对的，这个世界的人眼睛确实有问题。”秦姝予一本正经道。
她态度真诚，没从她眼里看到嘲讽的刘宝儿情绪好了不少。
“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真的会死吗？”秦姝予顺势转移话题，问了个明摆着的问题。
她这话问的，气氛瞬间僵硬。
“是的。”余潜点头，“不过有一种办法可以延长时间。”
秦姝予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她好奇地看着余潜。
“爱心关注。”余潜指指自己的肩膀之上，“每一万关注，可延续一天。”
秦姝予：“一万？”
“是的，听着是不是不多。”刘宝儿叹气，“但是你应该发现了，这个爱心关注和普通的粉丝数量不一样，很难涨。”
“我来这儿的这些天，想尽各种办法增关注，也才勉强涨的如今这个数。”
秦姝予看向刘宝儿肩膀上五万多的关注，相信她真的努力折腾过。
毕竟自己折腾了，也没涨多少。
“五天，就给我加了五天。”刘宝儿伸出巴掌。
不少了，真要像他们说的，一万一天。若操作好，在这个副本世界是不用担心时间的。
主要是她还有个问题，“有玩家的任务似乎和我们不一样？”
“哈哈，那些不是出道任务的，比我们还惨。”要么怎么说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刘宝儿肉眼可见的幸灾乐祸，“我们出道任务的，顶多出不了道，但能活到副本给的最后期限。至于其他任务，比如打游戏、写小说、创作歌曲等等。他们隔三差五，就要闯个游戏、创作作品，期间任何一个关节问了问题，都得死！”
秦姝予：“…以前有过玩家同一个副本生存任务不一样的情况吗？”
“以前我没遇过，不知道，可能有吧。”张图不确定。
秦姝予若有所思，“那我们出道的风险是什么？”
“最大的风险就是出不了道。”张图叹气，“最常见的就是，你好不容易被选中成为练习生的一员，接着培训了几个星期，准备参赛了，结果节目没了。”
“或者出道前夜，你的队友暴露丑闻，整个团直接割了。”
“还有被潜规则等等。”张图惆怅，“总之，只要你能想象的，能阻拦你出道的各种离谱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特别是这个世界，据我调查到的，很少有玩家能通过第一轮海选。”
“宝儿最惨。”张图指着刘宝儿，“她前两天好不容易通过海选，结果你猜怎么了。”
刘宝儿脸色铁青，怒道：“闭嘴！”
“她拉肚子……”
“我叫你闭嘴！”刘宝儿‘嘭嘭’的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张图后背。
“这个副本的玩家好像有点多。”秦姝予说。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世界的玩家有点多。我自己走在路上撞见的都有一二十个。”
秦姝予沉思。
“好像要到我了。”刘宝儿看着队伍，说着匆匆拿着自己的号码牌进去。
“她结束就是我，我们加个好友吧，结束再联系。”张图不顾秦姝予拒绝，报上了自己的号码。
紧跟着余潜也和秦姝予互加了联系方式。
等张图进去，秦姝予找了个理由和余潜分开，回头寻找王令。结果就看到王令被四五个人围住，其中一人伸手试图摘他的口罩。
“你们在干什么？”秦姝予上前询问。
“秦小姐。”被骚扰的王令看到秦姝予，眼睛一亮，起身躲在她身后。
“你是他什么人？”看到秦姝予，围住王令的男女好奇地问。
“你认识他们吗？”秦姝予没有理会，瞥了一眼他们什么都没有的头顶，扭头问向王令。
王令摇头。
“喂，我们只想看看他长什么样？没别的意思。”
秦姝予抬头，目光从他们不起眼的长相和肩膀上不到一万的被关注数上扫过，笑眯眯道：“我们认识吗？你们礼貌吗？这种素质，参加选秀的话，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吧。”
“你！”
无视他们跳脚的视线和敌意的目光，秦姝予拉住王令的手腕往前面走。
队伍缩短的很快，这么一会儿就少了一半的人。
在前面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秦姝予拿着号码牌对王令说，“一会儿我进去，如果那些人再来骚扰你，你就不要和他们客气。”
王令郑重地点头。
秦姝予稍微放下心。
王令太听话了，说话又不会拐弯，明知道他能轻松对付，却还是忍不住多嘴叮嘱。
终于等到秦姝予进场，王令温和的眼神一冷，整个人的气场也不同秦姝予在时好接近。
这让本来看秦姝予进去，想继续缠着王令蹭关注的几人一时没敢上前。
——
308室海选现场。
评委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女人身着职业套装坐在最中间，年龄三十好几，正低头翻看秦姝予递上去的资料。
“各位老师好，我是54号参选者秦姝予，今年18岁……”
“等等，你18？”
中间的女评委老师抬头打断秦姝予。
秦姝予面不改色的点头。
“继续。”
秦姝予按照先前准备的自我介绍词说完，然后开始展示自己练习了快一个星期的曲子。
她会的歌不多，这个世界的歌就算临时练了也很难在海选现场留下。于是秦姝予想到的能够让自己留下的办法只有那首——唐黎某天晚上唱给她听的无词小调。
起调的瞬间，本想打断她问几个问题的女评委眼神有些古怪，另两个评委也愣了一下，尔后交头接耳了一番。
一曲结束后，女评委点头，在手中的资料上划了一下，对秦姝予说：“声音不错，回去等通知吧。”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等到入选通知和集训通知，秦姝予暂时告别了副本赠送的初始小区。
沉迷游戏的504房林方远特意出来送她，在那天被秦姝予提醒，转过窍的林方远当天晚上进游戏卡点提交了答案。
自从他提交答案后，503号房的夫妻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消失的第二天，秦姝予突然想起先前被开门杀的那个玩家其实住在503，就在她隔壁。而杀她的人，正是一对夫妻。
从这件事上意识到这个副本会篡改记忆的秦姝予，发自内心的感到棘手。
没等她想到解决的办法，就进入了练习生训练营。不得已，她只好将这个麻烦暂时抛在脑后。
在训练营生活的几个星期，日子过的实在平静，完全不像张图说的那样发生意外。正常的就像在一个普通的世界，每天除了练歌就是跳舞。在这里秦姝予还遇到了张图、刘宝儿等人。
之后经过几轮初选淘汰，秦姝予混了个B班，排名不前不后。
然而就在决赛出道的人次前夕，张图那乌鸦嘴说的意外来了。
“什么？节目被割了？”秦姝予一愣，再看其他人，眼里亦是迷茫。
“不好意思，因为节目的流量太低，看的人太少，给公司带不来多少收益。于是上层决定解散我们这个节目。”
秦姝予：……
其他等待出道的玩家：……
一直到被赶出训练营，秦姝予还有点懵。
不是，这么草率吗？
你们都不挣扎一下找找关系努力努力把节目留下来？
秦姝予看着待了快一个半月的训练营，有些凌乱。
直到她看见站在车前等她的王令，“你怎么来了？”
王令：“接你。”
秦姝予纳闷，“接我？你知道我今天要回去？”
王令：“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从那里出来。”所以每天都来。
秦姝予：“……你就这么认定我出不了道？”
王令一边给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因为没热度。”他看了看秦姝予肩膀上没涨多少的爱心关注。
秦姝予心神一动，激活手环开始搜索她所参加的选秀节目。
结果看着那可怜巴巴不到一万的播放量，秦姝予哽咽。
没推广吗？
好歹还是时光游戏旗下的子公司，这也太寒碜了。
正在她想这个的时候，刘宝儿突然在她和张图等人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刘宝儿：我打算去拜师。
张图：你别冲动！
刘宝儿：时间不多了，照这样来看，以正常途径参加选秀节目根本无法出道。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找别的办法。
张图：我也是无语了，我说这次海选进入训练营的过程怎么这么顺利。合着憋了个大，在这儿等我们。不过我劝你慎重，拜师不是那么好拜的。
秦姝予：拜师是什么？
余潜：在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出道方式。就是拜个有名望的人当自己的师父，然后让师父给自己开演唱会，出CD，也可以出道。
张图：但是很危险。首先有名望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你必须拿出能够吸引他们的筹码。其次，不是所有有名望的人都能接触，我整理了一下名单，发现有些人身边的人死亡率极高。更重要的是，我怀疑这个世界有权有势的人，知道我们玩家的存在。
张图：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他一来就傍了个富婆，富婆什么要求都答应他，唯独给他开演唱会、出CD让他出道这点，富婆始终不答应。后来他不小心听到了富婆和别人的聊天，才知道富婆知道他们玩家的存在，也知道玩家们的任务。所以他们是故意的，故意阻拦玩家的任务，不让玩家离开。
刘宝儿：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没办法，横竖都是死，我决定赌一把。”
哦？
秦姝予看向新消息邮件。
“秦小姐您好，不知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负责‘请选’节目海选现场审核评委莫清歌，我听您在海选现场哼的曲子，觉得有点耳熟，能问下，那段曲子的创作者是谁吗？”
秦姝予见此，记忆回转，最终将莫清歌和海选现场的女评委对上，“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莫清歌：“能麻烦您说一下那位朋友的具体信息吗？我们觉得他很有才华，想向他询问一些有关歌曲创作方面的问题。”
秦姝予：“不好意思，他不愿透露。”
莫清歌：“名字，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他的名字，毕竟我们在放出海选视频后，需要署上创作者的名字。”
秦姝予：“唐黎。”
自认为这个世界重名很多，就算她说了，也没多大影响的秦姝予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莫清歌紧跟其后发来的一条消息，让她有些惊讶。
莫清歌：“秦小姐，您果然和唐先生认识。”
秦姝予：“？”
莫清歌：“既然秦小姐认识唐先生，想要出道的话，为什么不找唐先生呢？有唐先生的帮忙，秦小姐出道应该轻而易举吧。”
“？”谁？
秦姝予下意识调出这个世界的浏览器搜索‘唐黎’。
很快，一个人出现在秦姝予眼前。
但是这人也不是她认识的唐黎啊！
秦姝予看着海报上的男人，蓝黑色的西装，比唐黎要清隽成熟的侧脸和坐在钢琴边弹奏音乐的优雅动作，举手投足尽显贵族礼仪风范。不是说唐黎没有这种气度，而是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她认识的唐黎是个有点才华、会唱歌的邻家少年。眼前的男人，明显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接受精英教育的贵族。
“你说的唐先生，是他吗？”秦姝予将搜到的图片发给莫清歌询问。
“对，拥有天籁之音的唐先生。”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就算眼前的唐先生不是她所认识的唐黎，秦姝予还是决定多一句嘴。而且这个莫清歌，就像专门等着节目没了她被赶出来联系她的一样。
“有，我有唐先生的私人邮件，但是一般陌生人给他发消息会被他无视。”
从莫清歌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唐先生的联系方式这一刻起，秦姝予就知道她知道自己其实和那所谓的唐先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却跑过来让她和那人扯上关系，还让她去联系那个人？
秦姝予摸不准她的目的，唯一能想的就是这个人想让她联系唐先生。
拿到了所谓唐先生的邮件，秦姝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
忽然，又是一个邮件通知让她下意识点开。
“秦小姐您好，我是时光游戏宣传部的经理。不知秦小姐对游戏感兴趣吗？我看了秦小姐这段时间在训练营的视频，发现秦小姐的形象和我们一个游戏里的角色很像，不知秦小姐对成为宣传片的女主角有没有看法？若有想法请在线咨询联系。”
秦姝予愣了愣，回复：“什么宣传片？”
“《家人》这个游戏，男主的妹妹。”
家人？
秦姝予搜索。
很快结果出来。
只看游戏介绍，这个《家人》游戏似乎是个角色扮演类的游戏，剧情更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生活日常。至少秦姝予看不出来这个游戏的亮点在哪，而且男主的妹妹以及其他家人在游戏中的结局都是被男主亲手杀死的死局。
秦姝予：“为什么是我？”
“形象很像，外加男主看上你了。”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歧义，对方补充道：“我说的是，担任该游戏宣传片的男主。”
“宣传片的男主是谁？”
不稍片刻，秦姝予拿着‘家人’游戏宣传片的男主联系方式和唐先生的摆在一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联系谁了。
“秦小姐，到了。”王令出声打断了秦姝予的沉思。
在秦姝予解安全带时，王令幽冷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你之后还要参加这种选秀节目出道吗？”
秦姝予迟疑，王令的话让她想到一个问题。
“一定要在娱乐圈出道？”她在张图建的群里发问，“其他副本很少有玩家任务不同的情况，就算不同，也不会差很多。你们谁有其他玩家的任务，具体怎么描述的，能在群里发一下吗？”
“余潜：我认识一个玩家，他的任务是创作出一本让世人惊艳的作品。还有一个是成为一名被世人称赞的小提琴手。
张图：我认识的玩家，他的任务是成为游戏高手。”
张图说的这个人和秦姝予见过的林方远的任务一样。
“刘宝儿：我有一个姐妹，演员，任务是成为一名受人称赞的演员。”
他们说的这些玩家的任务，都有一个共同点，“什么才算惊艳？世人称赞又是什么水平？怎么才算游戏高手？”
秦姝予一连三个问题让张图等人有点懵，但他们不忘问秦姝予，“你想说什么？”
“我们出道，其实也需要获得关注被人称赞喜欢吧？”秦姝予灵光一闪，莫名想到了自己被篡改的记忆，所以重要的其实是“爱心关注！”
几乎在秦姝予想到这个副本世界真正关键的瞬间，这一刻，所有在此世界的玩家精神一恍，想起了离开这个世界的真正的任务。
【请在规定时间内，让自己的被关注达到一百万（45天）】
张图：！！！
刘宝儿：卧槽！
余潜：……
而副本规则提醒的那个规则也不是‘不要被发现’，而是‘不要被迷惑’。
骤然变化的任务和规则提醒，让秦姝予都有点想爆句粗口。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进来就坑玩家的副本，连她零界直播间得知副本真相的观众都表示震惊。
“单走一个6，这我是真没想到。”
“我也……这特么就是一个坑啊。要不是咱姝姝，这波玩家连真正任务的门都还没摸到。”
“现在的未知副本都难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吗？还好我不是玩家。”
“这只是个例，都这个难度，玩家都别想活了。”
“话说姝姝是怎么发现的？我还乐呵呵的等着姝姝挑选男嘉宾呢。结果下一秒，你告诉我都在副本过了大半，任务却是错的？”
“呼唤副本分析员，我至今还没弄懂，主播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有什么不懂？姝姝都把问题列出来了。首先玩家任务的不同，就像姝姝说的，一个副本那么多玩家的任务各不相同这点，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其次先前不是有过一次记忆认知改变的情况吗？最后就是姝姝在群里问其他玩家的任务，发现了共同点，也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出名’或‘被关注’、‘被喜爱’、‘被称赞’。
而这些正和姝姝所在副本世界人人都有的爱心关注有关。把这些线索异常点串联起来，怀疑任务真相并不难。”
“姝姝脑子怎么想的，我都想不到这些。顶多知道任务不对，但绝不会怀疑任务和自己的记忆有问题。毕竟如果连副本给的任务都不信了，我们还能信什么？我只希望以后我别遇到这种副本。”
“我也是，不过这种开局就影响玩家认知记忆的副本，等级应该很高吧。”
“感觉至少是B级，C级没这么难。”
“B级副本的话，玩家也太多了。有人统计过主播这次的副本，有多少玩家吗？”
“我数了，和主播同一个副本开直播的玩家一共有103个人，这其中还不包括已经被淘汰死掉的玩家。”
“这个副本这么多人？全都是高级玩家？高级玩家现在有这么多了吗？随便一个副本就上百人？”
“应该不全是高级玩家吧，我看了其他玩家的直播间，好几个都是C级玩家，没到B级呢。”
“对对对，我有认识的主播也在这次的副本，她刚升C。”
“那这个副本怎么回事？高级副本一般不是不会拉和它等级相差太多的玩家进入副本吗？”
“我怀疑和C-209元世界有关，这段时间寻宝活动不是开了吗？又搞那什么通行证才能进去下一轮寻宝副本，不少人为了避免被抢，或者在被抢的路上被迫躲进副本的情况比比皆是。然后他们倒霉的就被拉进了这个副本。”
“提起C-209，那啥‘炽天使被绿，一气之下怒发冲冠开大抢人，结果马失前蹄被情敌动冻住’的话题真的假的？”
“什么？不是炽天使被当成备胎想除掉正宫上位，结果没想到正宫实力也不弱被冻住痛失老婆吗？”
“啊？我听的版本是，炽天使被拒绝后接受不了现实，试图毁灭所有见证了他狼狈一面的玩家。可惜棋差一着，被冰封在了乐园酒店上空。”
“你们悠着点，尤其是那些胡说八道的报道，天使鸟集团现在没管你们，是因为他们没顾上。炽天使马上出来了，等他出来你们这些造谣的人都得倒霉。”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炽天使快出来，那冰都化了一半。不过另一个人是谁有人知道吗？就是和炽天使一起被冻住戴着面具的男人，我觉得他有点眼熟。而且他的冰化的感觉比炽天使化的还快。”
“第三人？第三个情敌？”
“……”
第076章 第 76 章
没想到现在还能知道C-209消息的秦姝予想问问祁北陵的情况。可这些弹幕很少有提及和炽天使战斗的另一个冰系异能者的存在, 只是偶尔简单提了一句那个冰系异能者赢了炽天使。
祁北陵确实是赢了。
在秦姝予进副本没多久，她就收到了增益技能升级的提醒，偏偏这个副本控制异能等级。她都没来得及体会C级异能者的强度, 就感觉体内空空，和没觉醒异能时差不多。
增益技能升到C级后, 没有给新的升级方向。而是自动将原基础提升同伴5%的实力, 升级到了10%。
至于升至下一级的条件, 是熟悉的‘以少对多’。这让秦姝予有点摸清了增益技能升级条件的规律。
差不多越级挑战来一次, 以少对多来一次。期间随着异能升级可能会有些改变, 但大致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就像这次的升级条件以少对多, 和上次相比, 额外附加了一个对敌人数等级范围。
对敌人数之比2：10以上。也就是说, 她和队友若只有两人, 敌人的人数必须超过10才有可能达成条件。
等级没有具体说明, 只表示双方需要旗鼓相当。
看着复杂，其实没必要在意。达成条件的话, 它自动会显示，多留意就行。
只是秦姝予心有预感, 祁北陵绝不会像弹幕说的那样赢的轻松。
甚至…秦姝予想到了全知笔记之前提醒她的那句话，身边的人，当时说的应该就是祁北陵。
85%的概率会死，剩下15%, 难说不是她的作用。
她又不想因此事问全知笔记, 祁北陵口中关于它的厄运描述，到底在她心里落下了阴影。
还是等她出了副本打听完再说, 反正未知副本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秦姝予暂时把这件事存放在心里，看向因为任务突变, 显得格外激动的四人玩家群。
“刘宝儿：绝了，我折腾了那么久，结果白折腾了？
张图：还好修正的及时，时间还来得及。
余潜：我劝你们别高兴太早，在副本的这些天，你们应该清楚这个爱心关注有多难涨。
刘宝儿：确实，我去搜了，一百万关注，哪怕这个世界涨关注最快的人，也花了足足五个多月的时间。
张图：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不用再为了出道东奔西走，接下来只要想尽各种办法涨关注就好了。而且每一万关注能延长一天，突然觉得这个副本好简单！”
秦姝予有点不看好张图的心态，就像余潜说的，涨关注没有想象的容易。别忘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为了涨关注各种手段方法都用了，没有新颖的点子，想要凸出很难。
而且如果这个副本真的简单，为什么副本规则开局还会提醒他们一条规则？
秦姝予看看手中的那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又看看因为等她，一直陪着自己坐在车里的王令。想到他刚才问自己的话，虽然现在回他迟了点，“再看吧，也许我不适合选秀节目。”
王令见她终于有空和自己说话，眼里的阴郁少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那你要和我一起工作吗？”
这话说的，让秦姝予来了兴趣。
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可她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你做什么工作？”
王令：“什么工作都做，来活了就干，没活就休息。就是最近几天活有点多，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具体什么工作？”秦姝予看了眼他在自己接受练习生训练这段时间，又涨了三十多万现在已经接近九十万的关注，实在好奇。
“处理各种肉，顺便把处理好的肉卖给收购商。”王令说。
秦姝予瞄了眼副本世界的直播间，试探地问他，“你说的这个肉，是什么肉？”
王令猛然盯着秦姝予盯了半响，恍然回神说：“猪肉。”
你这表情，看着就不像猪肉。
秦姝予：“你开了个猪肉铺？”
“嗯呐。”王令眼睛低垂，声音飘忽，给人一种老实人不会说谎的心虚感。
秦姝予佯装没看出来，继续问：“在哪开着？远吗？我和你一起工作不会影响你吧？”
“那个。”王令支支吾吾，攥紧手指不敢抬头看她，“要不你还是在家等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工作。我才想起来，我工作的地方太脏太乱了，不适合你去。”
王令一口气说完，期待的看着秦姝予。
“你觉得我会是嫌弃你工作的人？”秦姝予不接话。
“不是。”王令急出了满头汗，摆手说：“就是环境不好，还累，我不希望你累着。”
“我不怕累。”秦姝予笑着看他，“而且你不是说你是卖猪肉的吗？我可以帮你收钱，收钱很轻松，不用多少力气。”
不等王令说话，她接着说：“你刚说好的，让我和你一起工作，不会是随口说说的吧？”
王令：“……”
眼看他憋的眼睛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秦姝予失落地收回视线，转身就要推开车门，“我明天还是出去找事做吧。”
“你不用找事，我可以养你！”王令伸手拽住秦姝予的一片衣角，紧张地说。
“可是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为什么养我？”秦姝予没回头。
“我愿意！”王令喊完，见秦姝予终于肯扭头看他，心里别扭了一下，低头降了点音量，说：“我有钱，给你花。”
“我不想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王令激动地看着秦姝予，一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终极恋爱脑模样。
秦姝予怔了两秒，指指他肩膀上的关注数字，笑着说，“我想增加关注。”
“我给你蹭。”王令一口答应。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蹭那么简单。”秦姝予说，“我需要很多，你是怎么涨的？有什么经验吗？”
王令闻言默然两秒，说：“我不知道怎么增加，它每到晚上就会莫名其妙的涨好多。”
“……你这话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听见。”秦姝予说着，注意到他说的是晚上。
话说这个世界的晚上，她还没认真观察过。但有一点，住在秦姝予隔壁501的房静静曾和她说过，这个副本世界晚上的禁忌规则很多，除非必要，最好不要在晚上出门闲逛。
“涨的多的时候，是你晚上处理肉的时间吗？”她问。
王令思考了一下，点头。
“那你现在晚上还是在房间里…嗯，处理肉？”
“有时白天来不及，才会拿回家处理。”王令回道，“可是你不在，我就懒得拿回去了，通常都会在店里解决。”
“你有店？”秦姝予惊讶。
“别人的店，我借用的。不过我最近打算把它买下，自己当老板。”
“可以，当老板，总比给别人打工强。”秦姝予点头。
不知她哪句话触动了王令的心弦，王令心情看着不怎么好。
秦姝予见此直接问出声。
王令：“你是不是瞧不起打工的？”
“啊？谁说的？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了？”秦姝予不理解。
“没有就好。”王令眼睛弯弯。
“我没有瞧不起打工人，我之前找的男朋友都是打工人。”
男、男朋友？
王令脸僵了僵，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声音干哑，“你、你有男朋友了？”
“嗯？”秦姝予看看他，眼睛落在他的口罩上。距离他们之前约定在她面前露脸已经好久了，由于这段时间没见面，她就没在意。
“不过应该是前男友。”她补充了一句，见王令情绪肉眼可见的松懈，秦姝予佯装没看见，突然问，“今天我回去的话，晚上你还会在房间处理肉吗？”
她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王令愣了一下点头。
“那我能在你晚上工作的时候，待在你身边吗？我可以不发出声音。”
“还是不要了。”王令有些尴尬，“我工作的时候，不太好看。”他说着低下了头。
说到不太好看，秦姝予顺势盯着他的口罩问，“你现在还是不打算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王令一顿，身子微僵，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仿佛在挣扎纠结。
秦姝予没有催，等着他做决定。
许久，久到两人下了车，回到秦姝予的房间门前。夜幕即将降临，走廊过道的光线逐渐昏暗，王令才小声开口，“那你不许害怕。”
秦姝予心说长的不是人的她都见过，还会怕他？
而且她对自己的毛病可是很有信心的。
等王令摘下口罩，就着过道昏暗的光线，秦姝予眼睛眨了眨。
不是，长这么好看你藏什么？
哦，确实该藏。
在她眼里这么好看的人，在别人看来，估计丑到惨绝人寰了。
王令的脸，小小的，很漂亮。但是个人的审美有待提高，嘴巴周围打了很多孔和上了一圈暗红色的唇钉。
鼻梁上也有好几个鼻钉。
很有个性，张扬中透着一股妖冶的美。但是有点不适合他，他明明是那种乖巧可爱型的脸。
秦姝予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第一眼见到他时，那副煞气十足的阴郁女鬼画风。她正满意地收起视线，面对王令‘不自信’忐忑不安观察自己态度的眼神，语重心长安慰道，“你长得很好看，不要妄自菲薄，是别人不懂得欣赏你的美。以后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戴口罩，我不是那种看脸的人。”
到点兴冲冲奔向王令直播间观众：“？？？”等会儿，他们错过了什么？
好看？
你管这鬼玩意叫好看？
直播间观众瞠目结舌地看看下半张脸撕裂到脸颊露出长长獠牙和红色触须的王令，又看看秦姝予。
等等，老王你不会真信了吧！
老王，王令听到秦姝的话，没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假性。原本还低着头躲避着她的视线，此时直接仰起脸看着她，两眼亮晶晶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秦姝予点头，看着他的脸，目光坚定没有任何异常和动容，“真的。”
王令感动的眼眶一润，嘴巴动动，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的秦姝予安静地等着，结果他最后干巴巴的来了一句，“你要进去吗？晚上好好休息”
秦姝予：？
不等她回话，下一秒王令捂着脸匆匆跑开了。
看着他瞬间没了影，秦姝予回神笑了笑，转身准备开门。
“咔哒。”隔壁没住人的房间门突然开了。
——
另一边。
在王令露脸后，肩膀上的关注先是一降，后猛然上涨，并以每秒上百的速度增长。
他的直播间，更是涌进了不少新人，只是弹幕却越来越奇怪。
“还行，这张脸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哈哈哈，我们求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肯露脸，结果老婆提了，你还不是同意了？”
“哇，这张脸……嘶～比我还丑，老婆是怎么看着他的这张脸说出那番话的？”
“既然老婆都不觉得主播丑，那我也可以！老婆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别去，千万别去。小心被老王一刀砍到大动脉。”
“老王的刀不是杀猪刀，是夺命刀。看看老婆就行了，千万别靠近，一靠近你就完了。”
“哈哈哈，没听王哥说他最近工作很忙吗？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明白他在忙什么？”
“窝趣，老婆隔壁住人了？这下好了，让你不积极，被别人抢先了吧。”
隔壁住人？
正捂着脸蹲在自家门口边回忆边害羞的王令抬起头，黝黑的眼珠子和上勾还没来得及拉下去的嘴角吓了直播间观众一跳。
谁？
王令扭头开门直接站在走廊伸头往下看。
直播间观众：……
“不是，哥，你还有这技能？”
“哥，实话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种？”
“这技能有点方便啊，不用下楼就能看到楼下的风景。但是哥，你是脸被老婆看见了，自暴自弃，连伪装都不伪装一下了吗？”
“哥，装一下吧。老婆虽然不是颜控，但是仅限于你还是‘人’，你要是这个样子被发现了，你信不信你老婆当场没了。”
王令见此，‘嗖’的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随后他想了个办法避免发生像直播间观众说的那种事，然而看到他新造型的直播间观众更加沉默了。
503的门突然开启，秦姝予没有靠近，侧身站在原地。
等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人出来，她也没有过去。
迎着逐渐变暗的光线，503号开启的房门里面黑色好像越来越浓郁。
直觉不好的秦姝予伸手果断拉开自己的房门准备进去。
“秦小姐，需要帮忙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秦姝予下意识回头，然而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不禁让人脊背发凉。
直到王令的声音自头顶再次响起，“秦小姐，往上看。”
秦姝予抑制住自己抬头的冲动，没办法，这个世界不正常，小心为上。尤其晚上的时候，有很多脏东西！
“王令？”她试着叫了一声名字。
王令：“嗯嗯。”
“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听到你这边有动静，就来看看。”
“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抬头，我在上面。”
这话说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恐怖。秦姝予不想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看到的不是人。
“你怎么就在上面？”秦姝予酝酿情绪，“上面有路吗？”
王令：……
他看看直播间观众的弹幕，才知道秦姝予没抬头是因为怕他。正想着要不直接下去，紧跟着就见秦姝予缓缓地抬起了头，他下意识的扯出一个笑脸。
直播间观众：……
秦姝予：……
没被吓死，是她心脏功能很好，很强大。
饶是做了心理建设，她还是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任谁抬头，看到一个人倒吊在半空中，冲着你笑不害怕？
由于背光，他的头刚好挡住了身后的月亮，以致于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咧嘴一笑，两排牙最白最显眼。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姝予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胸口。
王令：“这样能快一点看到你。”
“你走楼梯，也用不了几分钟吧？”秦姝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气。
王令：“我一分钟都等不了。”
“你就这么急？”
“抱歉。”终于回过味，意识到秦姝予可能生气的王令直接道歉，“我这就走楼梯去见你。”
“你回来。”见他来真的，秦姝予叫住了他，“行了，说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王令看向503号房门。
秦姝予跟着扭头，结果发现刚还开着的门，不知何时重新关上了。
“秦小姐，你隔壁有住人吗？”王令问。
“我不太清楚，这几天我都没回来，有没有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秦姝予说。
“没人啊。”王令盯着503号房门喃喃自语。
“我来问问。”秦姝予低头激活手环终端，与504号房的林方远联系。
林方远：没有吧，我不出门，我没听见隔壁有新住户。
林方远：等等，你是回来了吗？
说着，504号房门‘咔’的一声，踩着拖鞋的林方远冲了出来。
“秦……卧槽！”
林方远看到秦姝予，脸上的高兴刚露出来。下一秒看到王令，脚下及时刹车，扭头就要往回跑。
但看到秦姝予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冲回房间的他索性把门开了一条缝，观察着秦姝予和王令。
“秦小姐？”
秦姝予点头，为了安抚他的情绪，顺便给他介绍，“这是楼上602的住户，王令。”
“哦哦。”林方远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从房间里出来。
“他…”林方远指指王令。
“他性急，不喜欢走楼梯。”秦姝予笑着说，回头却见王令不知何时重新摸了个口罩戴在自己脸上。
“你怎么不进去？”早知道602住户古怪，且只对秦姝予有兴趣的林方远问秦姝予。
“准备进，但是刚才503的门突然开了，就耽误了。”
“503的门开了？”林方远边惊讶，边离503的门远了远。
“你这几天在家，有听到什么动静吗？”秦姝予问。
“没有。”林方远摇头，“我这几天为了攻略一个游戏，除了吃饭就是肝游戏，没注意其他。不过你有收到吗？那个任务！”他兴奋地说着，在看到王令时，表情微收。
“嗯，你喜欢玩游戏，那应该玩了很多游戏。”秦姝予想到自己收到的某个邀请，“那你知道‘家人’这个游戏吗？”
“咦？《家人》我好像听说过，但我没玩。”林方远边回忆边说，“貌似是个角色扮演游戏。不过这个游戏通关的玩家不多，不对，是只有一个。叫什么我忘了，只知道这个游戏的难度真的挺大的。”
秦姝予知道通关的那个人叫什么，因为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现在就在她的手中。
“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我也没说什么。”林方远摸摸头，在王令逼视的目光下，他尴尬地笑笑，和秦姝予分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回去了，秦姝予又看了眼房门紧闭的503，和王令说了一声，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好奇地和王令提出一起去503号房看看，有些危险就是好奇心惹上的。
回到房间，秦姝予发现房间很干净。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王令是真的有按她说的好好照看打扫。
简单洗漱完，秦姝予坐在客厅，翻出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避免选择困难症，她决定两个都联系。
首先是莫清歌口中的唐先生。
秦姝予思忖着，写了一段话，发了过去。
另一个人——林九瑧并不好联系。
据给她提供消息的那个人说，林九瑧通常都在游戏中，所以给他的邮件他一般不看。
秦姝予盯着手中林九瑧的名字出神，一开始从那人嘴里看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就有些异样。
眼熟又陌生，让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她认识的人。
不是996就是时砚。
大概率是时砚，因为时光游戏。
虽然时光娱乐看着很拉，节目都被砍了。但是秦姝予还是相信，这个时光游戏和时砚关系匪浅的时光科技有关。
至于996，秦姝予脑中莫名浮现出王令的模样。
秦姝予捂头。
若像上个副本小树苗说的那样，996会跟着她。不出意外，这次996也在这个副本。
可是，王令是996吗？
王令应该和崔律一样，是副本里的主要人物，毕竟头顶横着的8，真的很让人在意。
何况上个副本她给996治疗了，不至于几天不见，指数直接降到0以下吧？
正是因为这点，秦姝予才不敢贸然认人。
如那个人所说，林九瑧并没有回她消息。
倒是莫清歌介绍的唐先生，邮件显示已读却没回她。
思及此，秦姝予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不稍片刻，对方回了个‘？’。
第077章 第 77 章
秦姝予给唐先生发的第一封邮件是：“唐黎, 糖吃完了吗？”
如果对面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唐黎，那么对面在看到名字，或者在看到她写的那段文字时, 就会立马反应过来她是谁。
如果不是，或者他出现了某些意外比如失忆, 又比如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等等, 就会无视。
简单的试探过后, 对方的选择是第二种无视。不管怎么说, 这个人和她认识的那个唐黎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排除另有隐情。
于是紧跟其后, 她发了第二封邮件：
“唐老师您好, 我是莫清歌莫女士介绍的, 是这样的, 莫女士说歌曲‘无题’全程由您独自一人创作, 包括配乐。那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您, 您是什么时候创作的这首歌曲，又是在什么心境下创作的？
抱歉, 这两个问题有点冒昧，但是据我所知, 创作这首歌的作者另有其人。”
在她第二封邮件最后一句话钓鱼的情况下，对方成功回了自己，虽然只是一个看起来不明所以的问号。
“我姓秦。”秦姝予报上自己的姓名，“我认识你唱的那首歌背景音乐的作者。”
唐黎：“秦小姐以上的话均已截图, 如不能证实你所言, 我将走法律程序以诽谤罪起诉你。”
秦姝予：……
好家伙，说实话她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司法机关呢。
“我并没有污蔑诽谤你, 因为这首歌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唱给我听的，他说是他新编的曲, 先给我听听。”
唐黎：“……”
“虽然没有填词，但我很确定，我听的和你创作的这首歌的音乐一模一样。”
唐黎：“你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赢了。明天下午3点这个地址，面见详谈。”
秦姝予看了一下发的地址，是在她所在的城区中心月亮街的一间咖啡厅。
既然和他约定好了见面时间地点，秦姝予看向发给林九瑧，依旧显示没读的邮件，索性开始下载游戏，顺便从林方远那里借了一个游戏头盔。
林方远很大方的送给了她一个，并表示不用还他了，他有很多。
这个副本世界的科技发展还可以，没到全息游戏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游戏头盔就是证明。何况，还有莫名其妙替代503玩家的那对夫妻在前，说什么都不能大意。
借回头盔，面对这个副本直播间观众的好奇，秦姝予随口解释了一句自己准备玩游戏。
如今她直播间的观众粉丝差不多两三万，在线人数一万多人，发弹幕评论的人也不少，但不能和零界直播间的观众比。
零界观众热情的恨不得把画面都用弹幕占满。
秦姝予看向副本世界直播间。
“游戏？老婆要玩‘家人’这个游戏吗？这个游戏不好玩，老婆换一个吧，换一个能联网的，我们一起玩。”
“对呀对呀，一起玩！一起玩！”
“老婆要是跟我们一起玩，关注说不定会涨的很快哦。”
“是的，和我们一起玩吧。我帮你拉人推荐。”
满屏的让秦姝予和他们一起玩的弹幕占据了整个直播间，秦姝予先是一愣，后面不改色，抿嘴浅笑道，“以后吧，以后有机会一起玩。现在我需要联系一下我的‘男主角’。”
“老婆的男主角难道不是王哥吗？老婆你要出轨了吗？”
“老王你赶紧来，你老婆当着我们的面出轨啦！”
秦姝予：……
这届的网友怎么感觉比零界网友都会搞事情？
她就是标题党一下，他们是真的想把这事落实到底。
“老王心态崩了，在家剁肉剁的可起劲了。”
“屁话，老王不在家，我怀疑他来找老婆了。”
看到这个弹幕的瞬间，秦姝予的房门被人敲响。
秦姝予惊讶，心说‘不会吧’。
直播间观众也很震惊，纷纷表示让她快点开门。
“老…咳，王令是你吗？”嘴一秃噜，差点叫出‘老王’的秦姝予走向门口，赶紧改口问道。
“是我，姝姝。”
秦姝予伸手放在门把手的动作一僵。
“你叫我什么？”
“姝…秦小姐。”
秦姝予摸着手环，找到王令的联系方式发消息询问他现在在哪。
王令：“门外不是我，别出来。”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门口传来一阵激烈的摔打声。
声音持续了几分钟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秦姝予又等了片刻，门外拖拽声过后，手环新消息提示音响起。
王令：“处理好了，玩游戏不要玩的太晚，明天见。”
秦姝予沉默，不得不说，王令这几句话安全感十足。
回头转身的时候，秦姝予瞥见副本直播间几条比正常弹幕颜色要深，让她觉得奇怪的评论。
“哎呦，这是哪个倒霉蛋自己送上门找死？也不看看我王哥的老婆是你能染指的吗？”
“外地人，肯定是外地愣头青不懂规矩，才会无脑莽冲。”
“我王哥是真强，嘶～看来老婆这口肉我是一口都分不到了。”
“不过今天的是肉看着挺新鲜的，老王给我留一块…”
“玛德买肉去隔壁，草！”
这几句颜色较深的弹幕秦姝予看到后没几秒，突然闪了闪，消失了。
这种情况秦姝予之前见过。
在恋爱直播间那个副本，当时那个副本直播间出现了意外，就发生像现在这种弹幕突然消失的情况。
她记得，那会儿直播间的观众有人疑惑‘她为什么能看见’。所以秦姝予猜测，她看到的内容一般人看不见。
不出意外，当时应该是撞鬼了。
现在没准也是一样。
看着转眼干净了不少，在讨论别的话题的直播间。秦姝予眼睛微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次佩戴游戏头盔需要进行身份验证，秦姝予根据说明依次注册了身份信息后，终于登上了游戏商城。
在游戏商城里，秦姝予找到‘家人’这个游戏，选择购买并进入。
家人这个游戏很简单。
没有固定的故事线，只有一个简单的框架走向和人物人设介绍。
游戏的大致走向是：男主角向日某天突然发现家人是怪物变的，但是他将此事告诉周围的街坊邻居向他们求救后，街坊领居却将此事当成了笑话告诉了他的家人。没多久，有传言说向日疯了，又过了几天，主角向日杀了他的家人，但紧跟着，他又回到了发现自己的家人是怪物的那天。
然后玩家进入游戏有两个扮演路线可选，一是成为主角向日，摆脱怪物家人和循环；
二是成为男主向日的家人，遵循人设尽量避免男主向日以‘怪物’为由杀害自己，逃离死局，达成HE结局。
看着很无聊，事实上，这个游戏被玩家玩成了一对多的扮演类对抗游戏。主角和家人，主角需要发现家人是怪物的线索并杀了家人。而家人努力避免让主角发现自己是怪物，不被主角杀死。
所以在平台的热度还可以，不算很低，但也没高到可以拍宣传片的地步。甚至这个游戏因爆出只有扮演主角向日才有机会达成完美结局后，就越来越凉。
如今在玩的人数不过千数。
秦姝予怀揣着疑点，选定进入游戏的角色。
为了迎合宣传片，她选的角色是男主向日的妹妹向阳——一个15岁中学生少女。
在游戏开局，系统让她选定多人联网还是单机。
多人联网，是和其他玩家一起进入游戏。如果是双排，在‘家人’这个游戏中，如果你选的家人，那么另一个玩家就只能选男主。
单机是不用匹配，直接和游戏系统进行pk。
秦姝予心想先适应一下再去找林九瑧单挑双排，就开了一局单机。
无聊的前奏过去，秦姝予选定的角色迅速来到死亡节点之一。
她看了攻略，有评论说向日发现自己妹妹的异常点之一在向阳洗澡的时候。
索性秦姝予就控制角色在死亡前几天没洗澡。
结果一个星期后，主角向日忍无可忍把一盆水泼到向阳身上，让她去洗澡。
游戏角色向阳被泼水的时候，现实中秦姝予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仿佛真的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水，透心凉。
没有意外，等她去洗澡后，向日对她的怀疑直线上升。
没过几天，游戏角色向阳被向日一刀捅死在床上。
秦姝予捂着肚子摘掉游戏头盔，肚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被捅了一刀。
秦姝予用异能缓解胸口的疼痛，休息了片刻再次进入游戏。
这一次她先下手为强，捅死了男主角向日。然而主角一死，游戏结束。
这点秦姝予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即便这样，她也还是捅了。没有别的理由，谁让他刚才捅了自己一刀，就算对方只是个ai系统她也要捅回来。
游戏重新开始，这次，秦姝予选择了联网双排，并搜索了林九瑧的游戏账号。直接邀请的话，他肯定不会来，所以她打算卡点看看能不能和他一起进入游戏匹配。
不出意外，林九瑧在游戏中。
等待期间，秦姝予找到了林九瑧的直播间。
意外的是，他直播间的观众并不多。
据时光游戏宣传部那位负责人说，林九瑧只玩‘家人’这一个游戏。
这样一想，观众不多似乎很正常。
而林九瑧本人也不在意观众，直播期间没有互动，只是专心地玩着自己的游戏。
他依旧选的主角向日这个角色，他的游戏扮演很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和他匹配的其他玩家就差了些，游戏时间不到三天，就被林九瑧淘汰的七七八八。
到最后只剩一个家人的时候，林九瑧没有急着解决。而是等待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淘汰了对方。
在家人全都死掉后，游戏重新陷入循环。
秦姝予不知道林九瑧玩这个游戏的契机是什么，又为什么一直重复。时光游戏宣传部那位负责人说他是第一个通关这个游戏的人，但他看着不像，他刚才也没有通关。
有心想找找他通关那次的视频来看，却见林九瑧正要重新进入游戏。
秦姝予下意识跟着他按下了匹配。
进入游戏，前期经历和单机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主角开始发现家人是怪物，秦姝予方觉气氛一变。
家人游戏里的角色一共有五个。
主角向日，向日的爸爸和妈妈，弟弟、妹妹。
向日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医院的护士。弟弟比向日小6岁，是个小学生。妹妹比向日小2岁，中学生。
向日本人——一个长相在秦姝予看来有些清秀腼腆的高中生。
事件发生前，向日一家人是周围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
温文尔雅的爸爸，美丽大方的妈妈，天真无邪的弟弟，活泼可爱的妹妹。
就连向日本人，也是人见人夸的天才学霸。
怎么看，若无意外，这家人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家庭。
偏偏出了差错。
而且没有丝毫前兆。突然某一天，向日从学校回家，先是看着爸爸，问他是谁。接着是妈妈、弟弟，最后是妹妹。
他的反应在游戏画面的渲染下不像是装的，好像真的从自己的家人身上看到了怪物的影子。
秦姝予就着游戏角色看向周围，入眼普通的家。她进了这个游戏两次，这是第三次，有些家具的摆放，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了，向日已经杀了爸爸。
甚至爸爸的尸体就躺在秦姝予的面前。
秦姝予看着趴在餐桌上没有了呼吸的爸爸，低头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餐桌上其他无动于衷的家人。总算体会到向日说的，家人被怪物替代是个什么感觉。
正常人看到倒在餐桌上生死不知的家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关心，但是这家人，从头到尾都很冷淡。
秦姝予重新回忆了一下游戏设定，发现这家人在外面相亲相爱，在家里相敬如宾。
但再相敬如宾，人都趴下了，还当没看见？
玩单机的时候，向日杀家人的过程都没有在她面前呈现。等她出来，向日已经把人处理好了，所以她连尸体都没看见。
匹配局，秦姝予看了眼坐在她对面，朝她笑的一脸灿烂的向日。
秦姝予干脆咧嘴，也朝他笑了笑。
向日一愣，眼神古怪地收回视线。
反正这是游戏，秦姝予小心也不用那么小心。
只是不知这个扮演向阳的人，是不是林九瑧。
就算是，她也不能和他相认。因为在这个游戏中，玩家不能透露自己玩家的身份，一旦触及外面世界的对话就会被屏蔽的那种。
秦姝予遵循人设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轮到她死，所以她不担心向日会对她下手。不过这个游戏想要避开向日的探查和怀疑并不容易，因为游戏会为了暴露你的身份随机改变剧情。
哪怕秦姝予再小心，还是到了洗澡暴露的关键节点。
秦姝予观察了好久，始终没发现洗澡和暴露的关联在哪。
眼看快到向阳死亡的那天，秦姝予干脆没有避开，直接按照规定好的游戏剧情走。但是她没有原地等死，事先藏了一把刀在自己身上，在向日喊出‘你不是我的妹妹’这句致死台词，秦姝予先一步把刀捅进了向日的胸口。
“对不起，你才不是我哥哥。”秦姝予勾唇一笑，对着满目震惊的向日说着，然后被弹出了游戏。
没办法，虽然是游戏，但被捅刀太疼了。反正游戏要失败了，还不如直接以她想要的方式退出游戏。
只是这游戏玩的有点费神。
秦姝予感觉脑袋有点闷，同时还有点晕。
她休息了一会儿，觉得状态不好就没有再继续。
游戏匹配区，等了半天没等到她上线的人停留了片刻了离开了原地。
不稍片刻，秦姝予的游戏账号上，出现了一个好友申请。
不过已经去睡觉的秦姝予并没有发现。
第二天，许是前天晚上玩游戏玩的太晚，秦姝予早起时的精神并不好。甚至昨天晚上，她还做梦梦到了游戏里的向日质问她为何不按规矩玩游戏。
规矩？
那游戏根本没有规矩可言，无论怎么选，家人的结局就是死在男主向日手里，至于向日，陷入永久循环也无法逃脱。
想要破解那个游戏，只有将那个游戏彻底摧毁。比如从源头上直接对该游戏的运行程序进行更改。
这是秦姝予想了一个晚上想到的办法。
至于林九瑧那所谓的通关方式，秦姝予趁着早餐时间看了一眼。
发现那所谓的方式就是让自己也变成‘怪物’的一员。
视频中并没有表达主角向日也变成了怪物，但扮演向日的林九瑧故意避开家人在他身边暴露的各种时间节点，最后和家人相安无事、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了一起。
如果家人真的是怪物，那他这种‘与怪物为伍’的结局，自己最终也会变成怪物。
林九瑧这个通关方式，虽说有点逃避自暴自弃的意味，却也算HE结局。何况躲开家人在自己面前的自爆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稍有不慎触发了一个疑点，整个游戏就算崩盘。
可以说，这是一个明知道通关方式却无法轻易复制的游戏。
当然，秦姝予纯粹觉得开发这个游戏的人有病。
没有十年脑血栓，做不出这种无聊透顶的游戏。
虽然觉得可惜，秦姝予还是决定拒绝宣传片的邀请。
在联系负责人说出自己的打算前，秦姝予看到了林九瑧申请自己好友的信息。
看来昨天晚上那个人真是林九瑧。
心说自己运气不错的秦姝予看向对方发给自己的消息。
“九：游戏邀请（链接）”
秦姝予：“……我现在没时间。”
“什么时候有时间？”
“不会有那天。”秦姝予回。
“？”
“不好玩，我不玩了。”
九：“？？”
“你是叫林九瑧吗？是你推荐我成为‘家人’这个游戏宣传片的主角妹妹？你认识我？”
“原来是你啊！”
林九瑧这句话让秦姝予眼睛微眯。
“我在视频中看到你，觉得你挺像的。”
“像谁？”
“向阳。”林九瑧说，“你不觉得吗？”
秦姝予从来没注意过游戏角色的样貌，闻言回忆了一下，也没觉得自己和向阳有什么相似之处。
于是便回道：“没有。”
林九瑧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回，“你觉得‘家人’这个游戏怎么样？”
他既然问了，秦姝予实话实说：“很无聊。”
林九瑧一哽。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游戏完全没有可玩性。”
林九瑧：“…仔细说说。”
“首先他根本没有设置通关选项，一个游戏再难，也应该给玩家留一条生路。可是这个游戏除了主角，其他角色的生路几乎为零。”
“所以直接选主角不就好了。”林九瑧不以为意。
“一个故事的成立以及精彩程度除了主角的作用，还应有配角的表现。不然只有主角没有配角，故事就会很单调。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主角，不是配角？或者你一定是配角不是主角呢？”秦姝说：“虽然在游戏里，你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主角，然而现实中却是随机性较多。”
“主角高光固然精彩，但配角逆风翻盘更让人激动。”
秦姝予说完好一会儿，林九瑧才回了四个字，“我明白了。”
秦姝予没问他明白了什么，简单洗漱完就要出门。
林九瑧：“有空吗？我想请你喝茶。”
本想拒绝的秦姝予想到自己的任务，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不到十万的爱心关注，心神一动，回道：“下午3点，A市中心月亮街53号心悦咖啡厅。”
林九瑧：“好。”
秦姝予觉得这是个涨关注的好时机，索性又叫上了王令。
下午3点前。
秦姝予和王令准时到达和唐黎、林九瑧约定的地点。
进去前，秦姝予打开了副本直播间，又做了一次标题党。
想要关注，脸皮就要厚，丢掉没必要的面子。
接着她看向西装革履专门打扮了一番的王令，他虽然还戴着口罩，头发却被梳理的整整齐齐。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腰细腿长，气场十足，也更加像996了。
秦姝予为了这场约会，也刻意打扮了一下。若不是在这个世界随时要跑路，她更想换一身给人印象更好，温柔大方点的暖色系裙子。
当然，她现在也不错。
淡黄色露肩上衣和淡蓝色弹性较好的高腰修身长裤，简洁淡雅。
只是，“我不冷。”
秦姝予推了推王令试图把披肩搭在她肩上手。
王令视线视线低垂，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气息外散。
突如其来的冷气让秦姝予摸摸手臂，回头就见王令举着披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见自己不披上，他不走开。
秦姝予只好妥协。
“这下满意了？”秦姝予问他。
王令点头，“嗯嗯。”
“走吧。”秦姝予伸出手，王令连忙双手小心地捧住。原本他不会这些的，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是照着观众给他的约会视频现学的。
“别紧张。”秦姝予发觉了他的紧张，出声安慰完，抬脚往咖啡厅里走。
咖啡厅里很安静，人也不多，依稀从仅有的人员中可以看出，来这间咖啡厅的顾客实力素质都还不错。
没走多久，就有服务员上前询问他们是否有预约。
秦姝予报上了座位号，就见原本对她就很热情的服务员，更加的热情了不少。
“客人，您的座位在3楼，请跟我来。”
“叮铃！”
一声清脆的风铃吸引了咖啡厅所有人的视线。
秦姝予回头，第一眼被来人肩膀上那一长串快要蔓延到肩膀外的数字吸引。
第078章 第 78 章
一千多万爱心关注。
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原住民？
秦姝予数完数字, 内心微微震惊。
还有，咖啡厅这个风铃，她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响？难不成还会挑人？
秦姝予看向挂在咖啡厅门上不显眼的白色风铃。
“唐、唐黎？”略刺耳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也扰乱了秦姝予的沉思。
凝神再次看去，却被两个壮汉保镖挡住了视线。
这两个保镖像两堵墙, 结结实实的把进门的唐黎罩在保护圈内, 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直到唐黎主动伸手推开其中一个保镖, 迎着众人的注视站了出来。
他身量很高, 看着有点瘦。皮肤白皙, 穿了一件粉色衬衫浅蓝色长裤, 休闲又随意。头发被染成了上粉下橘, 脸上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露出半张在秦姝予看来过分精致小巧的下巴。
哦？
秦姝予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
情侣装？
受人关注的唐黎偏头好似在咖啡厅里扫了一眼, 没有停留, 摸了摸墨镜迈开腿往前走。
然后秦姝予就看见，刚刚还说给她带路的服务员, 殷勤地跑了过去。
不止她，几乎店里所有回过神的服务员都跑了过去。
不过这些人看上的应该不是他的脸, 而是关注数。
秦姝予若有所思，她看的也不只有关注数，还有唐黎头顶闪烁的指数。
他头顶的指数很奇怪，一会儿显示红色的28, 一会儿和王令头顶一样, 是黑色横着的‘8’。
还有他的脸，由于墨镜缘故, 秦姝予具体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偶尔会在这张脸上看见重影。就像这个人身上附着另一个人。
由于她盯人盯的太过认真长久, 以致于引起了王令的不满。
可以说，从唐黎进门起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和秦姝予高度一致时，他的情绪就有点低气压。
“清韵E05茶座？”
秦姝予听到先前接待过她的服务员熟悉的嗓门，意识到高潮即将来临。
她提前摆正姿势，挽着王令的胳膊瞥了眼因唐黎出现，彻底沸腾的副本直播间。
先前嘲讽她，骂她痴心妄想的弹幕此时全都闭麦。不管这个直播间话题的真假，至少唐黎是真的出现了。
“可还是好气！”
“我也……瞧瞧她起的直播间标题‘三位百万关注大佬，包括天籁之声唐黎请我喝茶’？？啊——草，看着就让人想打她一顿啊！”
“草，主播怎么做到的，我也想被百万关注大佬邀请喝茶啊！”
“楼上很简单，首先你得有一张能够媲美主播的脸。其次你还要有个任劳任怨的忠犬，说的就是你，老王。你别再东张西望了，把你那乡巴佬的嘴脸收收！你要是输给了卖唱的这个家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老婆！”
“主播开课吧，我已经关注你了，求教。”
“三位百万关注大佬，现在这里有两个了，另一个呢？有没有人提前透露一下剩下那个男嘉宾是谁？”
“不太认识，我只知道姓林。话说这个姓林的，主播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对方是百万关注大佬的？”
“直觉。”秦姝予抽空回了他们一声，有唐黎热场，她的直播间进的观众越来越多。虽然这些人都是冲着别人来的，但是基数大，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被她吸引留下，关注她的。
这点从她肩膀上的被关注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增长看出。
不稍片刻，她就涨了五千关注。
总关注成功突破了7万。
“直觉？仅直觉你标题就敢这么写？不知道现在标题党严查吗？第三人若没有百万关注，我们直接举报。”
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的秦姝予沉默了两秒，暗搓搓的联系林九瑧，询问他的被关注具体数字。
林九瑧：“你问这个干嘛？”
秦姝予：“关注低于百万，咱们另约时间下次见面（微笑）。”
林九瑧：“……我已经到了。”
说着，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
秦姝予抬头，目光一顿。
来人是被人推着进来的，他坐在轮椅上，上身仅着单薄的白衬衫，下身盖着一条米白色的毯子。
他肤色很白，不是唐黎那种白，而是透露着一股病态的青白，看着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然而他眉眼淡淡，神色疏离，抬眸间散发着阵阵寒意令人不敢与他直视，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脆弱好欺。
这熟悉的造型和他那周身的气质，都让秦姝予想到一个人。
时砚！
秦姝予默然两秒，看向他的肩膀，那长长的一串不低于唐黎的数字让人很安心。
但头顶和唐黎相比毫不相让变异的指数也让秦姝予感到糟心。
他的指数不像唐黎那样跳闪，而是匀速下降，且现在是17，低的有些离谱。更重要的是，他的腿看着有点吓人。
秦姝予移开视线，看向直播间，“喏，第三人到了。”
观众：……草！
“主播牛逼，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关注已点，开课吧，求求了。”
“上一秒我酸的自我安慰自己，唐黎虽然歌唱的好听，但长得寡淡，没什么特色全靠妆容硬撑。主播身边的忠犬，不露脸，据说长相恐怖吓人。所以他们的被关注数再高，我也不羡慕。直到第三人出场我才知道，长相相较于实力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的天，这人谁啊？被关注数怎么高的这么离谱？是不是出bug了？”
“我也怀疑，这么高的数，真数起来应该没几个人，说不定就是我们认识的某个大佬。”
“别说了，有人已经开始接近主播了。”
——
秦姝予看向走向自己的唐黎，他的目光带着怀疑。显然服务员向他告知秦姝予报的座位号和他的是同一个时，就已经猜出了她是今天要和他见面的人。
“秦小姐？”唐黎摘下墨镜，拿在手中试探地叫了一声。
秦姝予看着他的脸，怔住。
他的五官和那个小胖子唐黎还是有点相似的，偏偏气质相差很大，就像两个人。让秦姝予在意的是，他说话时，有那么一瞬覆盖了另一张陌生的脸。
有点眼熟，也有点恐怖。
等王令拽着秦姝予的衣角让她回神，她忙低头不好意思地点头回道，“是我。”
周围逐渐聚集起来的围观群众和视线让唐黎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他迟疑着，看向楼梯的方向，“我们先上去吧。”
早知道就不约在这里了。
唐黎眉心紧锁。
“介意我再加一个人吗？”秦姝予突然开口。
唐黎下意识看向王令。
“不是他。”秦姝予说着，冲着正在门口观望的林九瑧两人挥挥手。
林九瑧很烦，他讨厌人多的地方，不喜欢出门。如果可以，给他一台游戏设备，他能一辈子呆在里面不出来。
若不是为了见那个人…
林九瑧拧眉，却在看到秦姝予的瞬间，认出了她。
“先上去说。”秦姝予留意到人越来越多。
上了三楼，三楼没预约一般人进不来。座位之间用植物或其他装饰物格挡，私密性还算可以。
秦姝予和王令并排坐，林九瑧再不想和唐黎坐一起，还是勉强地在他身边坐下。
几乎刚落座，唐黎抬眼疑惑地问秦姝予，“你在直播？”
秦姝予点头，“不喜欢，我可以关掉。”
唐黎没说喜不喜欢，而是道：“我觉得我们谈话的内容，最好不要有外人，公开也不好。”
秦姝予抬头，“直播间我关了。”至于“外人？这里没有外人。”
“他是我的朋友，担心我和我一起来的。”秦姝予指向王令，随后又看向林九瑧，“他找我有事，我倒是可以让他在旁边等我们一下。”
本就待不下去的林九瑧当即让自己带来的人推他离开，“我去那边等你。”
秦姝予就着座位旁边的玻璃窗瞄了眼爱心关注。还行，8万多，在她关了直播间后，也没有下降。
确定王令不走，唐黎直接开口进入话题，“有关歌曲‘无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秦小姐。”
确认他在说话时另一张虚幻的脸越来越明显，秦姝予叫来的服务员点了三杯茶水，顺便把其中一杯推给他。
“谢谢”唐黎微愣。
“不客气，”秦姝予笑着看他，“你继续。”
“我听了你的现场哼唱。”唐黎放在桌下的手指攥紧，“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不觉得，我唱的是你的歌？”秦姝予反问。
“不一样。”唐黎语气迟疑，目光流露出茫然和回忆，这副模样倒和秦姝予认识的唐黎有点像。在这期间，另一张脸也越来越淡。
然而秦姝予不懂音乐，既然他说不一样那就不一样，遂道：“写这个歌的人是我的朋友，他也叫唐黎。”
唐黎：“……”
“我没有开玩笑。”秦姝予真诚的目光让唐黎不自在地挪开了眼。
“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秦姝予摇头，“感觉他在这里，又感觉不在。”她说。
唐黎沉默。
见他不说话，秦姝予笑道：“我还以为你来是准备起诉我造谣的，没想到你自己承认了他的存在。”
唐黎依旧没吭声。
良久，他缓缓开口，干净的嗓音和略带忧郁的语调让人忍不住心疼，“说实话，我有时自己都很迷茫。”
秦姝予下意识正襟危坐，摆出专业医生的模式，声音柔和中充满了劝导和关心，“可以具体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分析。”
唐黎：“我时常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醒来后记忆也会缺失一部分。”
秦姝予看着覆盖在他脸上，好似随时都能取代他的另一张脸，没说话。
“这首歌。”唐黎低头语气略迟疑，“是在某天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我能看出，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但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秦姝予问。
“不太好，经常做一个梦。”
“什么梦？”
“一个女人的笑脸。”
秦姝予惊讶，“你喜欢的人？”
“应该是吧，我能感觉到，每次想起她，我的内心都会很高兴。”唐黎说。
“恭喜，看来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或许你可以找她帮忙缓解你的失眠。”
“找不到，长的差不多脸的人感觉不是那个味。”
“什么味？”秦姝予笑着问。
“总之，就是不对。”唐黎沉思，眼睛不经意间瞄到秦姝予嘴角的浅笑，心脏猛然一突。
“是你！”唐黎突然站了起来，欣喜地看着秦姝予。
“什么？”秦姝予不解。
唐黎：“那个女人的笑和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就好像同一个人。”
秦姝予嘴边的笑容僵在脸上，想起了一件事。
“你有梦中那个女人的具体照片或画像吗？”
“画了，不确定的地方我让画师给我留白了。”说着，唐黎放出了一张照片给秦姝看。
当看到熟悉的脸，秦姝予沉默。
“你认识？”唐黎问。
“不认识。”秦姝予面不改色。
唐黎目光怀疑。
秦姝予已经移开了视线，发现林九瑧正在隔壁不远不近地观察自己，遂转头对唐黎说，“你还有其他事吗？”
“你刚才说，你认识的一个人叫唐黎？”唐黎目光灼灼，这会儿另一张脸越来越淡，已经很不明显了。
暂时摸不准这是什么情况的秦姝予看着他的表情，总觉得他下句会让她出乎意料。
“有没有可能，你说的那个就是我。”
秦姝予：……
“我的意思是，和我缺的那部分记忆有关的我。”
秦姝予：“应该不会…”
“难怪我觉得你眼熟。”不等秦姝予说话，唐黎自言自语，“原来你以前就和我见过。”
秦姝予：“是的，我们见过。”
正要仔细分析让秦姝予相信他的唐黎：……
“哦”唐黎战术抿了口茶。
秦姝予见他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等了他一会儿。
“那个…”
“你……”
秦姝予看看和她同时开口的唐黎，“你先说。”
唐黎抿嘴，“那个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情侣。”
秦姝予庆幸自己刚才没喝水，顺便伸手按住蠢蠢欲动想起身的王令。
“难道不是？”唐黎观察她的表情。
“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秦姝予防止他再乱说，直接把话摊开。
“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普通。”唐黎迷茫，“我现在想到你，我这里就会发烫。”他捂住自己的胸口。
“有病去医院。”王令阴恻恻地说着，手指用力掰着桌腿。
“你是？”唐黎不解地看向王令。
“楼上的邻居。”秦姝予给他介绍。
王令：……
“哦。”听到是邻居，唐黎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他的眼神，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但王令确定，他在挑衅自己。
“你现在住在哪？”唐黎望着秦姝予，眼睛含笑。
看着已经完全看不出另一张脸的唐黎，秦姝予神色迟疑警惕。
“打扰一下。”
秦姝予正要回答的时候，林九瑧被人推了过来，伸手敲了敲桌子。
“我赶时间，麻烦你先和我谈谈吧。”他看向秦姝予。
“既然赶时间，那就另约时间。”唐黎提声，抬眸毫不退让地看向林九瑧，“现在是我和她的约会时间。”
林九瑧目光幽深，没理他，直接问秦姝予，“你和我约的时间，还和别人有约？”
很好，他一句话，成功把压力转到秦姝予身上。虽然本身这件事就和她有关。
“不好意思。”秦姝予笑着看着两人，“我以为和你们见面要不了多久，毕竟我们并不是很熟。”
秦姝予一句不熟，扎了两人的心。
纵使这话听起来没说错。
于是这会儿轮到王令高兴了，他甚至回敬了唐黎一个白眼，刚好被秦姝予看见。
秦姝予：……
这绝不是她认识的996。
王令没想到会被发现，连忙坐正再也不敢作出毁形象的动作。
“就算我们不熟，你觉得你同一时间约两人没错？”林九瑧质问，情绪有些激动，导致他身体不好，轻咳了几声。
“我错了。”秦姝予低头，“我道歉，我们另约时间吧。”
“凭什么是和我另约时间。”林九瑧不满。
秦姝予沉默，这有必要争吗？另约时间，不是很好吗？
“那……”她看向唐黎。
“我听出来了。”唐黎笑意不达眼底，“是我的先约的你。所以要走，也应该是他走。”
秦姝予：“有必要吗？”
“有必要！”
唐黎和林九瑧异口同声。
秦姝予：“那你们想怎么样？”
“你们另约。”唐黎说，“今天你的时间是我的。”
秦姝予看向林九瑧。
“那不可能，我平时比较忙。”林九瑧寸步不让。
“你忙？”唐黎看向刚才让人调查到的资料，“你不是天天玩游戏吗？”
林九瑧闻言表情不变，“玩游戏就是我的工作，我是游戏测评师。”
唐黎：“既然这么忙，那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腾出点约会时间我还是可以的。”
“那你今天过后再重新腾出时间。”
“没时间。”
“你刚才还说可以……”
秦姝予看着唐黎和林九瑧你一嘴我一句，再继续下去，这两人说不定会打起来。
“累吗？”秦姝予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水，“你们真的没必要非要让谁回去。这样，我先给你们每人一个小时，应该能把该说的都说了。”
唐黎：“我没让他回去，是他自己突然过来让我走。”
“一个小时零十分。”林九瑧看看腕间的时间，眉眼淡淡，“该我了。”
秦姝予、唐黎：……
“哦，还有这位，麻烦你让一让，我有些话不方便第三人在场。”林九瑧目光冷淡地对王令说。
王令没理他，也不动。
“你们先去那边等我一会儿。”秦姝予示意两人，她也有些问题想问林九瑧。
两人再不情愿，也只能暂时退出。
“你好。”林九瑧伸出手。他的手苍白无血色，手背青筋微微浮起，凭白透着一股色气和无端的诱惑。
秦姝予伸手和他相触，分开时，手掌额外的触感让她抬眸看向林九瑧的眼神有些微妙。
“你记得我？”秦姝予率先问道。
林九瑧抬手招呼服务员重新给他们上了新的茶水，闻言眼皮微颤，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是在和我说笑吗？”
秦姝予：“？”
“我们昨天不是还一起聊过天吗？”
以为他有时砚记忆的秦姝予白高兴一场。也是，如果他有记忆，他看她的目光就不会这么陌生。
秦姝予已经确定，他就是时砚。也许和上个副本一样，他没有记忆，或在这个副本有其它的目的。
因为在上个副本，他明明是知道些什么。
秦姝予目光落在他头顶降到16的指数，赤红的颜色看的人眼睛发疼。
“你为什么要和我见面？”秦姝予忍着询问他到底干了些什么的冲动。
“我想看看你，顺便想邀请你去我的工作室。”
“工作室？”
“是的。”林九瑧点头，“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时光游戏总策划人加开发者。”
秦姝予没有一点意外。
一个时光科技，一个时光游戏。要说没关系才稀奇。
“为什么邀请我去你的工作室？”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开发一个游戏，遇到了一些问题。直到昨天听了你的话后，才茅塞顿开，有了新的设计方向。邀请你是因为觉得你去了看到了我设计的游戏，会给我更多的灵感。”林九瑧说。
他这样说，秦姝予有点迟疑。
“可以。”最终，秦姝予答应了，“时间就定在……”
话没说完，林九瑧伸手抽起茶桌上的桌布，对着飞向他们的一个黑色圆球扔了过去。
同一时间，王令跟着动身，伸手对着空无一物的方向一抓，一个面带惊慌的人当即浮现。
唐黎他身边的两个保镖不是摆设，几乎在人还没接近他之前就把人解决了。
但是袭击秦姝予和林九瑧的人很多，在黑球被桌布包裹之后，发出一声闷响。在可控范围内，桌布被炸了个粉碎。
秦姝予反应也快，桌布粉碎的瞬间，伸手捏着变成盾牌的未知武器挡住左边。
“叮～”的一声，略强势的力道让秦姝予手臂连同身体不受控制往旁边歪了歪。
看着再度袭杀过来的人以及他们头顶的指数。秦姝予惊疑不定，直接随机异能。
“已随机异能：冰（时限：十分钟）领域（因等级差异过大未激活）”
祁北陵的异能很好了解，也很好掌控。
几乎激活的瞬间，秦姝予手掌便覆盖了一层蓝色的冰晶，这些冰晶分子在空气中水汽的影响下肆意增长，随着秦姝予的思绪念头变化出各种形态。
未知武器虽然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未知武器是外物，再契合也会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涩感。
随机同伴的异能不一样，随机的异能就像她本身就拥有。或许一开始会很陌生，熟练了就像她自己的一样，随心所欲。
秦姝予目光落在敌人的脖颈间，幽蓝的冰晶当即浮现随着她的心意刺入对方脖颈。
可惜被敌人身上的护盾挡住了。
护盾的保护不是永久的，且如果攻击的力量超过护盾的等级，护盾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破碎。
秦姝予手持变化为大刀的未知武器，蓝色的异能覆盖在上面，提刀砍了上去。
“咔嚓”伴随一道区别于其他声响的破碎声，护盾彻底破碎。但对方也没坐以待毙，护盾破碎之后，挥手撒下白色的粉末，紧跟着秦姝予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无法动弹。
眼看白色不知名粉末扑脸，一件衣服罩在了秦姝予的头上。
随后一只手擒住了她的腰，揽着她直接破窗冲出了咖啡厅。
在他们冲出的瞬间，咖啡厅轰然倒塌。
秦姝予趁机掀开衣服，没有意外抱着她的人是王令。
不等她弄清发生了什么，便见腕间的通讯手环来电震动的让她无法忽视。
“姐，你赶紧离开那几个人男人。”林方远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什么？”
“爱心关注一旦超过了千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想红的人为了关注，便会以他们为目标展开攻击。”
“既然这样，他们来的时候……”秦姝予顿住。
“姐，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现在的问题不是原住民想红的发疯，而是‘玩家’！”林方远大声道，“玩家可不会在乎什么地位身份，他们只在乎任务。所以你赶紧离开他们，免得受到了他们的波及。”
“哦，晚了。”秦姝予抬头看着已经把她列为目标之一，围上来的玩家，捏住手中重新变成指套的未知武器。
第079章 第 79 章
二十。
不止, 还在增加。
秦姝予打开了副本直播间。没道理这些人把她当经验包刷，她不反刷回去。
“哈哈哈，终于等到主播开播了。可急死我了, 你们聊就聊，干嘛避开我们。”
“我回来了, 别人的直播间就是不得劲。不过老婆, 温馨提示你, 最好少使用异能哦。异管局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别听头上的, 异管局的人只会在战斗结束后出现。而且今天突然冒出来的异能者太多了, 估计异管局的人也管不过来。”
“是的, 通往月亮街的好几条路都被堵了。这些异能者似乎有组织的进行袭击。”
“不止如此, 似乎从昨天起, 异能者们突然开始胆大了起来。你们敢想, 昨晚他们还攻击了异管局。”
“你确定他们是晚上攻击的异管局？”
“啊, 我确定，我还专门去那个直播间凑了个热闹。”
“那那个主播呢？”
“死了, 这还用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晚上会出现…咳咳。晚上敢出门，我愿称他一声勇士！”
“他们突然活跃起来也好,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我不喜欢热闹，惊动了它们，我们也得倒大霉。”
“已经惊动了，感觉离爆发不远了。”
“啊——不要啊, 我才醒来没多久, 不想这么快回去。”
“草，你们不要在这个直播间谈论这些啊！”
“有什么, 反正我们说的，他们又看不见。”
秦姝予：？
是的, 我看不见。
这些深色字体的弹幕，之前她在王令那边看到的多，没想到自己这边也多了不少。
秦姝予仰头故意没有看直播间，给他们充分交流的机会。
“屁话，你们忘了之前她问过我们。”
“那应该是偶然，哎呦，你们别聊了，我感觉一会儿会被警告。”
“为什么会被警告。”
“因为在直播间里不允许说这些，哪怕主播和其他观众看不见。”
“主播和其他观众看不见？”
“那当然，这是我们自己的频道。”
“傻逼，闭嘴！草，吓我一跳，还好禁言禁的快。”
秦姝予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直播间又逐渐消失的文字。
他们撤的再快，她也看见了。
好家伙，直播间里居然还有另一批隐藏的观众！
看着弹幕询问她刚才那两句话的意思，秦姝予没有理会，思索着当前她所知道的信息。
毫无疑问，这个副本直播间的观众并不单单只有该副本世界的原住民和玩家。
先前在王令直播间看到的那些弹幕，以及刚才的弹幕，都说明这个副本存在他们还未发现的另一个世界。
来不及细想，把他们当做目标的玩家围攻了上来。
不过他们好像和在咖啡厅里遇到的那几个玩家不一样，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要和秦姝予拼个你死我活。
甚至隐晦和秦姝予使眼色。
秦姝予抓住王令，让他帮忙拦着其他人，她则对上那个一直给她使眼色发交流信号的人。
此人是名大叔玩家，中长发扎了一个小揪揪，络腮胡看不清脸。穿了一身黑色紧身服，将肌肉身材显得格外凸出。
“我还以为你没收到我发给你的信号。”大叔嘿嘿一笑，在接近秦姝予时，快速道。
秦姝予抬手一边和他装着打架，一边抽空回道，“你眼睛挤的那么厉害，我要是再不注意，就是我眼睛有问题。”
“哈，妹子，话不多说，叔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秦姝予见他朝自己挤眉弄眼，莫名觉得有些油腻。
“有话直说。”秦姝予一脸无语。
“这个副本有问题。”大叔上来一句，吸引了秦姝予的注意。
“继续。”
“是这样的，我来这个副本之后，就感觉很奇怪。实不相瞒，我有特殊能够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线索技巧。”
“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的晚上和我们看到的白天，不是同一个世界。”
秦姝予：？
大叔似乎知道她听不懂，耐心地解释，“是这样的。这个副本的晚上，会呈现出另一个世界，我称那个世界为，该副本的真实世界。”
秦姝予：……
“你可以找个有月亮升起的夜晚，在晚上12点的时候盯着月亮看。通过月亮，你会发现世界在你眼中颠倒。”大叔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看那个月亮看时间久了精神会出现异常，或者说失控。”
“你是怎么清楚这些的？”
“我说了，我有特殊的技巧可以观察。”
“那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秦姝予纳闷。
“爱心关注！”大叔点点自己的肩膀，“我怀疑爱心关注掌握在那个世界的人手中，而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的爱心关注都不会达到目标任务说的一百万。”
“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世界的人不会让我们离开。”秦姝予反问。
“他们是怪物。”大叔靠近秦姝予，“我们是他们的储备粮。爱心关注是他们的标记，标记越多意味着越受欢迎同时也越珍贵。对于珍贵的肉，他们通常会留在最后吃掉。”
“不是吧。”秦姝予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标记越多，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那么难涨。
大叔一静，哈哈笑了两声说，“是吗？看来是我弄错了。”
秦姝予两眼平静地看着他，直把人看的挠头不自然地不敢与她对视。
“妹儿，说句实话，叔不能平白无故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告诉你不是吗？”
“那你也不能骗人啊。”秦姝予可不受他的迷惑。
“我没骗你。”大叔急着解释，“我就是想让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然后呢？”
“合作！”
“怎么合作？”
“你身边的那三个爱心关注高的离谱的人，”大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知道吗，通过猎杀其他爱心关注高的人，能很轻易的达成百万关注离开的结局。”
“我那句话并没有骗你，爱心关注标记越多，他们越敬畏。但是他们要是死了，就会被他们争抢分食。”
“对于爱心关注高的人，那些人只敢私下窥视，面上是不敢动也不敢表现出来。他们偶尔会通过我们的手来帮他们解决看中的肉，满足他们的贪欲。”
“所以你们这次攻击，是因为受到了那些观众的嘱托？”秦姝予问。
“算是。”大叔点头，指着自己的肩膀，“我来之前，爱心关注只有十万不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万了。”
“过来一趟就涨了快十万，你说这要是你，你干不干？”
还别说，秦姝予确实有点心动。
“所以你想要怎么合作？”
大叔：“很简单，你不是认识他们吗？你想个办法把他们约到某个地方，我们提前设好陷阱。”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们？”秦姝予打断他的话。
“对，难道我说那么多，你还没听懂吗？”大叔皱眉，“还是说，你对这个世界的人生出了什么感情？不想对他们下手？”
“你说的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秦姝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移话题。
“那个世界……”大叔眼里掠过一抹凝重，“很糟糕。”
秦姝予：？
“我只能说，那个世界不正常，你如果想知道，你自己可以亲眼去看。”
“这个世界除了他们，应该还有别的高爱心关注的人。”秦姝予说。
“据我所知，那三个人中的两人，在这个副本世界挺有名的。”大叔意有所指，顺便观察秦姝予的脸色。
“我和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你就这么维护他们？”大叔盯着秦姝予，“还是说你们本来就认识？”
“我不是维护他们。”秦姝予看着大叔，“我是为你们考虑。”
大叔：？
“你真觉得，你们可以围杀他们？”秦姝予问他。
大叔默然，不等他回话，秦姝予视线掠过他，嘴角微勾，看着从成为废墟的咖啡厅里走出来的两人，对大叔说，“他们出来了。”
大叔回头，面对几乎毫发无伤的两人，心头微惊。
再看秦姝予，目光显然慎重了不少。
“你仔细想想，你是信那些观众说的话，还是信你的眼睛。”秦姝予语重心长道。
“什么观众？”大叔心惊，也有些心虚。
“你的那些情报，难道不是从那所谓的观众口中得来的？”秦姝予问。
大叔想要否认，然而对上秦姝予的视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我确实有能和他们沟通的办法。但那些线索不全是通过他们的嘴问出来的，可靠性很高。”
“我没有不信你说的那些线索。”秦姝予认真解释，“我只是觉得，提高爱心关注有别的办法。而你选了难度最高的那个。”
“别的什么办法？”大叔追问。
“我暂时还不确定，等明天我确定了再联系你。”秦姝予回道。
“明天？”大叔迟疑，过了片刻，他松口，“好，那我就等到明天。”
秦姝予点头，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哦，对了，既然你说通过月亮可以看到真实的世界，那我今晚就试试，顺便直播，你也可以来看哦。”
大叔一愣，点头。
和大叔分开后，其他玩家也相继离开了。
或者说，自唐黎和林九瑧两人从废墟里出来，就有玩家见势不妙偷偷离开了。
大叔一走，又带走另一部分。
在场的玩家就没多少了。
然后如直播间观众所说的那般，异管局的人在战斗结束后来了。
他们来，第一时间先控制那些受伤没死的玩家，然后调取周边的监控，依次将露脸的人录入通缉系统。
秦姝予也迎来了一轮盘问，直到林九瑧不知和他们说了什么，很快异管局的人就不再管她。
“看起来没事。”林九瑧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轮椅中，上下扫了她一眼。
秦姝予顺势看向他和唐黎，两人身上除了衣服上沾染了一点灰尘，几乎没什么变化。
“要去我那里吗？”林九瑧邀请。
已经回到秦姝予身边的王令闻言警惕地看着他。
“不用，我回去休息。”秦姝予笑着拒绝，“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手环联系。”
见她态度坚决，林九瑧和唐黎虽然惋惜，却还是没坚持。
等秦姝予离开后。
唐黎、林九瑧两人看都没看一眼，扭头往两个相反的方向离开。
然而片刻后，他们却在同一个住宅区路口见面。
唐黎：“……”
林九瑧：“……”
回到住处的秦姝予看着将她送至家门口，就要转身离开的王令，“今天晚上12点，你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你。”
“12点？”王令惊讶，眼神语气都有些慌乱，“12点太晚了，有什么事，不、不能提前说？”
“不能。”秦姝予笑着，扯掉他的口罩，把口罩塞回他的手里，看着他的脸，这才觉得顺眼了些。
“记得，12点来找我。”秦姝予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转了个身，“你不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王令默然两秒，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妥协，“算了，你还是等我来了再出来吧。”
秦姝予笑眯眯地看着他点头。
王令走后，504的林方远和501的房静静像约好一样，一起把门打开，推开一条缝看向秦姝予。
秦姝予面对两人蠢蠢欲动的视线，挑眉，点点手环。
两人当即了然，重新关上了门，进入他们的专属群聊。
“504：姐，外面情况怎么样？
501：我看直播了，好激烈，你还好吗？
502：还好，你们在家没出门？
501：我想多观察几天，反正时间还长。
504：我也是。
502：你们晚上有出过门吗？
504：没呢，我一直待在家里玩游戏，很少出门。
501：出过一次，感觉有点危险，我就再也没有晚上出门了。”
要么怎么说，傻人有傻福，504林方远就是这种人。
看着不太聪明，实际上就不怎么聪明，偏偏运气很好。
“502：今天晚上我准备直播。”秦姝予在群里通知。
“504：好的吖！
501：晚上？几点？”
“12点。”
“501：12点？”房静静惊讶，想到一个可能，“你别告诉我，你要在外面直播。”
“502：嗯嗯。”
“晚上在外面直播很危险。”501提醒。
“我知道，但我想求证一件事。”秦姝予没有过多解释，“你们有空可以来看。”
她这样说，房静静不再劝。
晚上12点。
秦姝予关闭定好的闹钟，打开了两个直播间。
由于她的提前预告，此时涌进来不少人。
零界直播间的观众大多都是问好，态度很平和。
副本直播间的观众就是另一个极端，嘲讽攻击意味十足。
秦姝予不在意地移开视线，等着王令。
王令没让她等多久，听到敲门声，秦姝予正要发消息询问。
“602：姝姝开门，我来了。”
秦姝予走到门口的脚一顿，没有马上开门，隔着门唤了一声，“王令？”
“是我。”
王令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你平常叫我什么？”秦姝予问。
“……”
“嘭！”门被撞击的声响惊的秦姝予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王令的声音连同手环的提醒同时响起。
“秦小姐，开门吧。”
看到这个不太熟的称呼，秦姝予才稍微放下心，将门打开。
王令站在门口，微垂着头，手里还拎着一个形似猪头的脑袋。
见她出来，他悄悄地抬起头瞄了她一眼，往旁边站了站。
秦姝予面色如常，看着夜晚的副本世界。
运气不错，今晚有大叔说的月亮。
晚上的副本世界看着和白天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更冷清些，没有白天那么热闹。
秦姝予向前走了两步，回想大叔说的话，抬头看向天空。
没等她看多久，眼睛突然被人遮住。
王令的手微凉，由于离的近，依稀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不要看。”
“没事。”秦姝予直播都开了，怎么可能因为他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没关系。”秦姝予拉下他的手，若真像大叔说的，盯着月亮久了，人会失控。那应该对她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她是白灵师，就算有影响，也不会像异能者那样影响很大。
王令因为秦姝予的触碰，手指瑟缩了一下，因此错过了阻止她的机会。
然而秦姝予盯着月亮盯了半响，除了觉得这个月亮比她以往看到的都亮都大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她移开了视线，看向城市的其他地方。
瞬间，她明白了大叔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世界。
秦姝予所住的小区位置不算太偏，位于老城区，周边的高楼建筑不多。因此哪怕在5楼，她也能看清周边环境。
以往的晚上，在她视野中正常的低矮建筑群。此时废墟林立，生机全无，整个世界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死气。
更重要的是，秦姝予比其他人多看到了一样东西。
诡异的红丝。
那种比起在异能者体内还要红的红丝，遍布整个副本世界的空气之中。
且有些废墟之下，缠绕的红丝格外的多。
直到秦姝予发现红丝会移动，且看到一个撑着四肢快速在墙体上攀爬的类人生物，她立马意识到这些移动的‘红丝’是什么。
“你不怕？”王令伸手一拳将攀爬上来的红丝人打了下去，问看似发呆脸上却无害怕表情的秦姝予。
秦姝予愣愣地摇头。
有什么好怕的？
红线人看习惯了，还挺顺眼。
“你要不要先进去？”王令迟疑地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红线人。
秦姝予没有回答，看向副本直播间。
此时副本直播间正在闹腾。
“敢在晚上出来还盯着月亮看算你胆大，不过老婆，你真的不怕吗？确定不是装的？”
“什么装的？看主播表情变都没变化过，这叫怕？”
“感觉受到了冒犯。”
“+1”
“所以，真的要清理掉老婆？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合我心意的老婆，就这样没了，我感觉我会伤心。”
“这是规矩，可不是我们容不下她。谁让她看见了我们。”
“不过，老王你在干什么？你特么还真把她当成你老婆了？你自己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好好好，为了一个女人痛击同胞是吧？”
“我早看出来，之前他为了502猎杀其他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对502的态度不一般。果不其然，他根本没想着留下502。”
“那还等什么？是他破坏规矩在先，想杀他的找我集合。”
看到这儿，再抬头，秦姝予猛然发现围上来的红丝人越来越多。
饶是秦姝予不怕，被他们围起来多多少少有点瘆人，尤其他们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两个黑洞。
对付他们，王令很是简单粗暴，徒手直接将他们撕成了两半。但被撕成两半的红丝人并没有死，且他们撕下的代表他们身体的线并没有断，休息了一会儿竟重新连上。
连上后的动作有点僵硬，却还是在活着。
秦姝予躲在王令身后一边观察，一边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忽然通过弹幕，她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爱心关注发生了变化。据零界直播间的观众说，她肩膀上红色的爱心变成了黑色，但爱心关注不减反增，并以一秒上百的频率跳动。不到几分钟，就涨了三千多，成功突破了十万。
秦姝予看了眼任务进度，确认即便爱心变成黑色也照常进行，遂不在关注。
看来确实是这样，像大叔所说，这所谓的爱心关注相当于标记。标记与另一个世界的观众——眼前的红线人有关。
且不出意外，标记代表的不止是喜欢，还有憎恶仇恨。
一如这个黑色的爱心。
也许红色的是喜欢，黑色代表着仇恨。但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关注，都可以算在任务进度之内。
随后扑上来的红丝人有点多，王令逐渐感到手忙脚乱。其实这会儿秦姝予要是进屋，说不定能减轻他的压力。
她能察觉到，王令并没有尽全力，或者说他在压抑住自己。
有点束手束脚。
虽然觉得抱歉，秦姝予还是不准备进去。
她看看自己的手，在一个红线人冲向王令时，伸手一拳砸了上去。
红线人看见她出拳了，嗤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没躲。
以致于察觉到秦姝予的拳头不对，比他想象的疼时，已经叫出了声，并反射性远离秦姝予。
“草？你在干嘛？”
其他红线人见此，纳闷又嫌弃地冲他吼道。
“不是，疼。”说完疼之后，他摸摸身上，不知察觉到什么的他，下一秒兴奋地冲向秦姝予。
秦姝予本身看他被自己的治疗异能攻击后，身上的红线颜色淡了些。同时从怪物身上溢出几缕淡粉色物质，未等她看清这是什么，下一秒，一本书突然从她身上掉到地上。
秦姝予低头，就见全知笔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团淡粉色物质给吸收了。
秦姝予：？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从封锁的道具空间跑出来，回想全知笔记先前说的话。不出意外，它吞的应该就是它说过的‘诡气’？
眼看被她打了一拳的红丝人再次冲了过来，王令抬手就要帮她解决。
“姐！你再打我一拳吧。”红丝人突然跪在秦姝予面前双手合十祈求道。
秦姝予：……
直播间观众：？
第080章 第 80 章
秦姝予知道自己的治疗异能兴许对他们有用, 毕竟他们身上的红线和异能者体内相比虽然红了点，但别无一二。却没想到这么有用。
有用到眼前这个红线人都跪地主动请求她打他了。
不过红线人身上的红线一淡，能看出点人样了。
许是因为这个红线人突如其来的一跪和说的话, 其他原本往前冲的红线人纷纷停下，看看秦姝予, 又看看地上的同类。
跪地的红线人见秦姝予不动, 跪着往前蹭了蹭, 对秦姝予说, “姐, 再来一拳, 就一拳。”
秦姝予在他跪地后及时关闭了两个直播间, 即便有些晚。
既然他都这样要求了, 那她不满足他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秦姝予也想看看具体效果。
在王令不赞成的注视下, 秦姝予上前，她能从红线人黑洞的眼睛里感受到一股期待和迫切。
秦姝予扬起手, 没有犹豫的打了他一巴掌。
“啊——”和刚才一样，红线人先是疼的叫了一声, 之后捂着脸热切地仰着头冲着秦姝予说，“继续，不要停！”
秦姝予：……
王令看不过眼，上前将他一脚踹飞。
可没一会儿, 他重新爬了回来。
重爬回来的他, 让其他红线人发现了他的变化，下意识的, 所有红线人围住了他。
片刻后，得到答案的红线人纷纷看向秦姝予。
秦姝予正在观察爱心, 经过王令提醒，她发现刚才变成黑色的爱心在她打完那个怪物后变红了一个小角，还在此基础上上涨了不少关注。
先前她的爱心关注是十一万左右，现在涨到了十三万。
打一个人涨了两万？
秦姝予想这件事的时候，红线人围了上来，却不像方才那般充满杀气。
秦姝予看着他们，心有猜测，没有出声。
倒是这些红线人，一个不知被人踹了一脚，径直扑在地上。他干脆没抬头，双手放在头上，对着秦姝的方向埋头说：“求求你也踢我一脚吧，我不怕疼。”
秦姝予：……
王令：……
半个小时后。
秦姝予坐在门口看着一脸满足离开的最后一个红线人，抬手看向王令。
王令下意识弯腰把脸凑到她跟前。
秦姝予：“……你干嘛？”
王令一怔，问，“你不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
“你都打他们了。”
秦姝予：“……做人不能什么都攀比。”
王令歪头看着她，把秦姝予看的，手忍不住放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好了，回去吧，我也该进去了。”
和王令分开，重新回到房间，已是半夜两点。
秦姝予重新梳洗完躺在床上，接近三点。
这个时间，她重新开启副本直播间，几乎顷刻间就来了上万人，且还在进人。
“什么情况？我就想问什么情况？你们人呢？说好的去征讨，结果你们人呢？”
“主播，能简单描述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窝趣，我邻居愤怒的过去，一脸春心荡漾的回来。重要的是，就算在晚上，他也能稳住人型了！草，他是从主播那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回来的吗？?”
“我朋友也是……主播，是不是你？”
“老婆你说句话啊！”
秦姝予嘴角一抽，有用的时候你们叫我老婆，没用的时候‘502’、‘那女人’。
倒是零界直播间，秦姝予好奇在正常观众眼中那些红线人长什么样，下意识也开启了。
“说实话，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精神看着不正常，爬行的动作有点像异种怪物，但是他们外表看着和人没什么两样。”
“话说，只有我想知道姝姝为什么一巴掌就把那群疯子给镇住的吗？明明老王对上那群疯子的时候看起来都有点吃力，结果姝姝上去一巴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
“额，我也好奇，姝姝你确定不出面解释一下？还有，其实我更好奇姝姝你是什么异能……”
看到这儿，秦姝予飞快把零界直播间关了。
不管如何，直播开启的那几分钟，足够秦姝予涨一波爱心关注。哪怕现在，她的爱心关注还在持续增加。不稍片刻，便已成功突破了四十万。
为了稳住他们的情绪，秦姝予随意回答了副本直播间观众的几个问题，等爱心关注涨到五十万的时候，不用秦姝予自己想办法打断，它的速度就已经慢了下来，直到偶尔涨一两点。
八十四万四千多。
秦姝予看着镜子里差不多已经稳住的数字沉思。
这个数字不少，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达成任务的目标。
秦姝予再次看向副本直播间，许是知道她能看见另一部分观众的弹幕并和他们交流，他们也不装了，什么都敢说。
比如怂恿玩家针对爱心关注高的人发起攻势。
张图说的这个情报也没错，他们的确知道玩家的存在，并把玩家称为‘容器’！
“为什么叫容器？”秦姝予下意识问。
她问完，弹幕先是一静，后一条私聊信息突然弹出了出来：
“容器就是容器啦，主播你要是想问我们问题，可以和我们交换提问。你一句我们一句，怎么样？”
“可以。”秦姝予点头，“你们先问吧。”
“主播大气，我们先商量一下问题。”
三分钟后，他们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打他们的时候，用到的力量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秦姝予的预料之中，便直接回道：“你们不知道白灵师吗？”
“白灵师？”
“哦，容器的异能？”
“好像是，那些容器的异能五花八门的，之前也确实有过什么白灵师。据说是治疗系异能。”
“治疗？我们都死了还能治疗？”
“我去问问。”
秦姝予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没有说话，等着他们讨论完。反正她也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一些线索。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才停歇，对秦姝予说：“你问吧。”
“我的问题就是刚才的问题，你们仔细和我说说容器。”秦姝予回。
“额，怎么和你解释，这不好解释。字面上就是容器，你们这些外来者死后，身体就会成为我们的容器，让我们能够保留活力。”
“爱心关注是什么？”秦姝予继续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爱心关注是什么，某天突然出现的，一开始没有。后来我们发现这个爱心关注其实是限制我们的工具。”他们也很奸诈，说到关键点不说了。
“你们白灵师多不多？”
“不多。”秦姝予把白灵师的稀有性和他们简单说了一遍。
“为什么说爱心关注是限制你们的工具？”
“爱心关注是我们对你的标记，只要对你标记了，下标记的人暂时就不能对你动手。”
难怪之前爱心关注涨的那么慢。
“白天的世界是真的吗？”
“我们还没问呢！”说着，对方提问，“怎么才能留下白灵师？”
好家伙。
“别想了，留不下。”
“为什么？”
“这个回答赠送给你们。为什么？因为白灵师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哦，感谢你的赠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变成一个世界的人不就行了？”
“回答我的问题！”秦姝予催。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是…嘿嘿我们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也回答完你的问题，所以交换提问就到此结束了哦。”
秦姝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他这句欲言又止的话，很让她在意，偏偏他们不交换提问了。
“主播，你明天晚上还出门吗？如果主播需要鞭策对象，我们可以提前排队。”
秦姝予：……
既然交换提问结束，她便无视了私聊，顺便关闭了直播间。
忽然白天的大叔给她发来了消息。
“你关直播挺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秦姝予：“看到了吗？”
“你要说的是那个黑色的爱心，我看到了。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黑色的爱心有问题吗？”
“有问题。”秦姝予回道，“可能会受到他们的追杀。”
大叔：“……”
“你们自己考虑吧。”秦姝予没有和他多聊，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她解决疑惑的工具。
秦姝予拿起全知笔记。
全知笔记的重量相较于之前重了不少，封面更加暗沉，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黑雾，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爽的气息。
秦姝予伸手弹弹全知笔记封面，“我需要和你谈谈。”
她这次进副本，根本没有选择携带它，把它放在了空间。
通常在系统空间的道具进入副本后是无法取出的，偏偏他不仅自己跑出来了，还当着她的面吞了那么多诡气。
“你想谈什么？”许是吃饱了，全知笔记很好说话，翻开书本，上面显出一句话。
“这次的副本还有哪些我没注意到的关键。”
秦姝予没有问那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直接向它询问自己的遗漏点。
“林九瑧”
全知笔记给了她一个名字。
秦姝予愣住。
“你让我去找他？”秦姝予若有所思。
“我只知道，和他有关。”全知笔记回道。
本来想先治疗王令看看能不能让他发生点变化的秦姝予改变了主意。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只休息了三小时不到的秦姝予发现自己肩膀上的爱心关注已经涨到了九十四万左右，再差六万不到，就可以从这个副本离开。
想着没多少时间，秦姝予不敢耽误，拿出手环联系林九瑧。没想到林九瑧回复她就在附近，因此收到了她的消息后不到二十分钟，林九瑧被人推着出现在了秦姝予的房间。
林九瑧进屋让自己带来的人在外面守着，看到秦姝予肩上爱心关注的数字，眼眸微深。
为了节省时间，秦姝予走在他身后，趁人不注意，全力激活治愈异能。
在治愈异能的笼罩下，林九瑧精神恍惚了一下，眼皮有些沉重。不稍片刻，他倒在轮椅上睡着了。
等待他清醒期间，秦姝予看向这个副本世界其他玩家的直播。
由于昨天晚上她的直播，大部分玩家都知道爱心关注可以通过攻击晚上的红线人增长，且增长速度还很快。
于是玩家当场活跃起来，开始攻击那些红线人。只是到了白天，准确来说是早上6点，那些红线人消失了。无论玩家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反而是玩家，肩上黑色的爱心让他们被白天的原住民嫌弃仇视，更甚至还会遭遇追杀。
不过这样一来，黑色爱心关注涨的更快了。这让原本还埋怨没有告诉他们黑色爱心关注副作用的玩家吞回了埋怨。
如此平稳祥和的副本世界陷入混乱。随处可见的打斗和袭杀事故频发，异管局以及这个世界的秩序维护者不断派人也只能阻止一部分。
更甚者有人跑到了秦姝予所在的小区。
林九瑧留守的人在外面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不长眼色闯进来，她担心的是王令。
秦姝予知道王令一直在楼上注视着自己，平常也会帮她清理一些找上门的‘麻烦’。但是她现在不想见王令，也不想让王令和林九瑧见面。
想想，秦姝予看向手环，给王令发了一条暂时不要管她门口人的消息。
王令：“我看见了。”
秦姝予：“？”
“你都没邀请我进过你的房间。”王令消息再次传来。
秦姝予：“我不在家你不是进来好几次吗？”
“你也说了你不在家，那能一样吗？”
秦姝予默然，眼看他钻牛角尖，耐着性子安抚，“一会儿，一会儿等他走来你来。”
“他什么时候走？”
“一个小时左右吧。”秦姝予说。
“好，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你。”
看着他这强硬的回复，秦姝予没放在心上。
二十分钟很快结束，眼看肩上的爱心关注离100万越来越近，秦姝予等不及，推了推林九瑧的头。
见他还不醒，她准备加大力度。然而下一秒，手腕被林九瑧抓住。
看着她，林九瑧眼里先是警惕，后疑惑不解道：“秦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听他叫自己秦小姐，秦姝予心说完了，他还是林九瑧，他的记忆并有没恢复。
“没什么，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秦姝予从他头顶上涨到25，暂时没动的指数掠过。
从15涨到25，恢复了10点，他看起来却像什么变化都没有。
“唔？”林九瑧感受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他既然没恢复身为时砚的记忆，秦姝予也不想和他继续聊了，“你一进门就睡着了，看你很累的样子，我就没有叫醒你。”
“睡着？”林九瑧更惊讶了，“你说我睡着了？”
秦姝予：“嗯？”
“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觉了，所以你说我进门就睡着……”林九瑧感到稀奇。
“事实就是，你真的睡着了。现在距离你进来，已经快半个小时了。”秦姝予指着时间说。
“哦。”林九瑧一愣，点头，“抱歉，可能真的是我太累了。不过秦小姐不是说见我有事吗？”
“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已经没事了。”
林九瑧：“……那秦小姐现在要和我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吗？我今天来，就是想邀请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不了。”秦姝予顾虑肩膀上的爱心关注，出声拒绝。
“你是在担心自己会离开？”林九瑧突然开口。
秦姝予一静。
“不用担心。”林九瑧伸手指了指秦姝予，顿时，秦姝予发现自己的周围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直到她发现先前还缓缓跳动的爱心关注也没动了。
“你冻结了时间？”秦姝予脸色微变。
“姝姝果然敏锐。”林九瑧喜笑吟吟地看着她。
看着林九瑧脸上熟悉的笑，秦姝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演了。
生气不至于，就是有点疑惑他这么做的理由。
“你恢复记忆了？”
“托姝姝的福，恢复了一部分。”
“所以你在忙些什么？上个副本匆匆说完就走了，这个副本又遇见你。”秦姝予困惑。
“姝姝，等我一下。”说着，时砚伸手一张半透明的薄膜覆盖了整个房间。
覆盖完全的那一刻，秦姝予好像听到楼上地板发出一声震动。
“不管在哪，姝姝都很受欢迎呢。”时砚仰头，笑意不达眼底。
“说事。”秦姝予催他。
“有人在追杀我。”时砚一语惊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从零界和你分开之后，我就一直在被人算计。”
“什么算计？”
“一开始他们用灵魂伴侣和白灵师的相关情报吸引我进了副本。从那以后，我就发现我无法离开副本。或者说，离开了这个副本，会立马被传送到下一个副本。
本来我怀疑是某些注意到你的人，故意不让我接近你。”时砚说，“后来我才知道，是系统。”
秦姝予一顿，“系统？”
“对，星域网系统。或者说，它背后的人。”
“它背后的人是谁？”理智告诉秦姝予，这不是她应该管的事，这件事到此结束才对她好。偏偏好奇心促使她忍不住发问。
“我有怀疑，还不确定。”时砚表情微顿，“还有，这个给你。”他拿出一个黑色的立方体递给秦姝予。
“这是什么？”
“我的一切。”
秦姝予伸出的手猛地收回，然而时砚及时抓住了她，强硬地把‘立方体’塞进了她的手里，“开玩笑，这个是核心。”
立方体没有多少份量，直到秦姝予低头，发现立方体每个面中，映衬着她当前所在副本中的场景。
“我把副本核心抽了出来。”时砚清楚秦姝予不知道副本核心是什么，继续给她解释，“副本核心是副本世界的支撑，没了核心，这个世界会走向死亡。”
“你……”
“你不必在意，这个世界本就在走向死亡，现在只不过是我在撑着，延缓死亡。 ”时砚似乎看懂了秦姝予的想法，为了不让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减分，他下意识为自己挽尊。
秦姝予莫名想到了在上个副本遇到的他，当时那个世界也是没救了。所以他会出现在那里，会不会也是冲着副本核心去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秦姝予不理解。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被人追杀，每次进的副本还都是这种即将成为死亡之地的副本。”时砚摊手，“他们这般看得起我，想以这种方式逼我失控，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这个副本，玩家进来收到的假任务是你搞得鬼吗？”秦姝予想到一件事。
“什么假任务？”时砚看起来对玩家收到的任务一无所知。
“你不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副本的？”秦姝予问。
时砚：“不是，我属于外来者，比你们先到，所以限制很大。但没有所谓的副本任务，后来我发现只要抽了核心，副本世界死亡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副本前往下一个。”
“你说的那个追杀你的人，有发现我吗？”秦姝予关心这个问题。
“应该没有，系统好像在帮你隐藏。”时砚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被盯上，应该和那次在副本动手有关。不过我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我知道他们让玩家进副本的目的是什么。”时砚低声喃喃。
“什么？”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太小，秦姝予没听清。
“姝姝知道，副本核心有什么用吗？”
秦姝予心中敲起了警铃。
“它有两个作用，第二个作用我发现没多久。”时砚神情晦暗，“我以前只知道它可以建立副本空间，像外面企业组织掌控的副本空间，就少不了副本核心的作用。”
“至于第二个作用是，扩张领域。”
“扩张领域？”秦姝予一惊。
“高级异能者的目标就是开启领域，而开启领域后，想要提升实力，就要扩张领域。以前我一直以为领域无法使用外力来扩张，但是我错了，扩张领域的办法有，只是没公开而已。”
“或许不只是扩张领域没公开。”时砚若有所思，眼里的兴奋让他看着有点神经病，下意识的，秦姝予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为什么打我？”时砚委屈又茫然地抬起头。
心说看你欠打的秦姝予勉强挤出笑脸，“你现在应该还没开启领域吧？”
“快了。”时砚目光闪烁。
“那你给我这个干嘛？”秦姝予看向手里的副本核心，既然这个核心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重要，为什么交给她。
“姝姝要是离开的时候能把它带出去，说不定我能不被发现地回到零界。”时砚说。
“应该不会那么好带出去吧？”秦姝予怀疑地看着时砚。
“没错。”时砚点头，“核心具有吸引力，会吸引这个副本的人争夺。本来我想在工作室给你的，工作室里有我展开的一部分领域，能够封锁全面核心的气息。但是现在有点来不及了。”
时砚看向门外，同时撤销对秦姝予的时间封锁。
霎时，秦姝予只觉周遭的空间震荡了一下，紧跟着她肩膀的爱心关注猛然一跳，跳到了99万不再变动。
时砚见此，表情微变。
“砰砰砰，秦小姐开门，我是王令，一个小时已经到了。”
“不要相信他，不要开门。”时砚抓住秦姝予的手腕，“现在重要的是送你离开。”
秦姝予：“……”
“砰砰砰！”王令还在敲着门，同时手环提示音也开始频繁响起。
秦姝予看向手环。
“王令：开门！你答应我的，一个小时已经到了。”
“快点开门，里面很危险，我带你离开。”
时砚伸手拿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平板，手指滑动间，一个淡蓝色菱形八面体逐渐在平板之上浮现。
“等我一分钟。”时砚伸手指向八面体，快速说道。
一分钟？
能够控制时间的时砚都说需要一分钟，那估计不止一分钟。
而且相较于时砚，她更相信996。偏偏她并不能十分确定，王令是不是996。
这时，秦姝予收到了一条信息，也是这个信息，让她决定出去。
“林方远：姐，现在周边就剩你所在的那个房间毫发无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