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宁之后,袁世凯命吴凤岭把家眷先护送到河南陈州老宅居住,他则只身来见两江总督刘坤一。刘坤一为了了解战事,向袁世凯详细询问了日本海军的作战能力,以及日本陆军的枪械、兵额等情况。袁世凯一一作了回答。最后,刘坤一这样对袁世凯说道:“看样子,倭寇是有备而来,不把朝鲜图到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慰亭,你这次回来,大概是回不去了,有何打算啊?”
袁世凯答:“晚生以后如何,需要见过北洋李傅相之后才能决定。”
刘坤一说:“你人还未从朝鲜动身,你的事就已传遍两江。说东学党的人为了要你的命,曾经三次潜入公署欲行不轨。是不是真的呀?”
袁世凯摇头说道:“不光东学党匪想要晚生的命,连倭寇和大院君,也想置慰亭于死地。大鸟圭介真是太坏了,明着一套,暗着一套,否则,局面不会如此被动!——想起来,晚生真是太大意了,上了倭寇一个大当!”
刘坤忽然问一句:“慰亭,你说倭寇的海军,当真强过我北洋水师?照这么说,前景不是很堪忧吗?”
袁世凯默默点了点头。
和刘坤一别过,袁世凯
李鸿章此时正处
海战的结果:北洋舰队损失“致远”“经远”“超勇”“扬威”“广甲”(“广甲”逃离战场后触礁,几天后被自毁)五艘军舰,死伤官兵千余人;日本舰队“松岛”“吉野”“比睿”“赤城”“西京丸”五舰受重创,死伤官兵六百余人。此役北洋水师虽损失较大,但并未完全战败。然而李鸿章为了保存实力,命令北洋舰队躲入威海卫内,不准巡海迎敌。日本于是夺取了黄海的制海权。
为防日军陆军从鸭绿江侵入中国境内,清政府紧急从各部抽调两万八千人,
袁世凯说:“晚生行前,少川对我说,我与倭寇之战,本不该
李鸿章从桌上拿起一封密函,说:“本该让你歇几天,怎奈事机日迫,刻不容缓。玉山臬台现
奉到差委,袁世凯带着驻朝鲜时的原班卫队,李鸿章又从直隶防营抽调了百十名悍之士,凑成二百人,飞赴凤凰城来见周馥。周馥一见袁世凯赶到,稍事寒暄,便开始给袁世凯分派任务。
周馥说:“慰亭,现
袁世凯接过一看,见纸上明晃晃写着‘开诚忠告十八省之豪杰’。
檄文这样写道:“先哲有言曰:‘有德受命,有功受赏。又曰:‘唯命不于常,善者则得之,不善者则先哲有言曰失之。’满清氏元(原)塞外之一蛮族,既非受命之德,又无功于中国,乘朱明之衰运,暴力劫夺,伪定一时,机变百出,巧操天下。当时豪杰武力不敌,吞恨抱愤以至今日,盖所谓人众胜天者矣。今也天定胜人之时且至焉。
熟察满清氏之近状,入主暗弱,乘帘弄权,官吏鬻职,军国渎货,治道衰颓,纲纪不振,其接外国也,不本公道而循私论,不凭信义而事诡骗,为内外远迩所疾恶。曩者,朝鲜数无礼于我,我往惩之,清氏拒以朝鲜为我之属邦,不容他邦干预。我国特以重邻好而敬大国,是以不敢强争焉,而质清氏,以其应代朝鲜纳我之要求,则又左右其辞曰,朝鲜自一国,内治外交,吾不敢关闻。彼之推辞如此也。而彼又阴唆嗾朝鲜君臣,索所以苦我日本者施之。昨东学党之事,满清氏实阴煽之而阳名镇抚,破天津之约,派兵朝鲜,以遂其阴谋也。善邻之道果安
抑贵国自古称礼仪国,圣主明王世之继出,一尊信义,重礼让。今蔑视他邦,而徒自尊大,其悖德背义莫甚矣。是以上天厌其德,下民倦其治,将卒离心,不肯致心,故出外之师,败于牙山,歼于丰岛,溃于平壤,溺于海洋。每战败衄,取笑万国。是盖满清氏之命运已,而天下与弃之因也。我日本应天从人,大兵长驱。以问罪于北京朝廷,将迫清主面缚乞降,纳我要求,誓永不抗我而后休矣。虽然,我国之所惩伐
夫贵国民族之与日本本民族同种、同文、同伦理,有偕荣之谊,不有与仇之情也。切望尔等谅我徒之诚,绝猜疑之念,察天人之向背,而循天下之大势,唱义中原,纠合壮徒,革命军,以逐满清氏于境外,起真豪杰于草莽而以托大业,然后革稗政,除民害,去虚文而从孔孟政教之旨,务核实而复三代帝王之治。我徒望之久矣。幸得卿等之一唱,我徒应乞于宫〈而〉聚义。故船载粮食、兵器,约期赴肋。时不可失,机不复来。古人不言耶:天与不取,反[而]受其咎。卿等速起。勿为明祖所笑!”
袁世凯放下檄文:“想不到,强盗也讲师出有名。”
周馥:“现
袁世凯:“世叔啊,关内各路人马正
周馥:“这样,战事越来越近,风声越来越紧。我给你五天时间,你各处走一走,看看哪里适合设总粮台,哪里设分站。考察好了,你打个通禀过来,我们再计议。你歇一晚上,明儿动身如何?”
袁世凯起身说:“风声这么紧,我还等什么明儿啊,我一会儿就带人出
周馥点一下头:“这样也好,辛苦你了。慰亭,我
袁世凯施礼:“世叔,战事再紧,您老也要保重身子骨啊。”
周馥长叹一口气:“衅端一开,前景难测。”
经过连续几日的奔波、考察,袁世凯决定把总粮台设
周馥想了想,认为袁世凯所提建议甚合机宜,便把禀文一字不易地报给李鸿章,请求批准。李鸿章一看禀文落款是袁世凯,盖的关防却是前敌营务处,便知道周馥已经同意。马上便行文一道,全盘照准。
不多几日,袁世凯便奉李鸿章和周馥之命,投入到新民总粮台和各分站的筹建之中。他一定要抢
出仕以来,袁世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