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亮的电梯间，姜好眸中的惊讶毫不遮掩的暴露在陈嘉卓面前。
她在状况之外，一时不知道是该问还是该解释。
他从哪儿听来的。
姜好乍然想起，她曾让陈嘉卓陪她去过祝樾的生日会，他见过她因为祝樾和别的女孩接吻而难过的样子。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还喜欢祝樾吗。
误会太大了。
又联想到一些事情，姜好问他：“你是看到了他和女艺人的绯闻，才以为我和他分手了吗？”
陈嘉卓无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里面有太多的阴差阳错。
祝樾和那个小演员住的酒店在港城，被拍也不是意外，娱记是女方专门安排的，可能为了热度也可能为了上位。
陈嘉卓没有出很多力，他是偶然得知，也只是安排人将祝樾压下去的照片重新抬出来曝光，而后没多久就看到祝樾的声明。
内容他没仔细看，只注意到“单身”二字。
不可否认的是，他愤怒于祝樾的不珍惜，也有一丝卑劣的庆幸。
庆幸他仍有机会。
姜好声音小小的，不太好意思和陈嘉卓聊这些，但还是继续说清楚，“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他都没问，她就什么都全盘托出，他晚上那通意味不明的电话，她还记着呢。
“你呢？”姜好找准机会，你来我往的问出来。
陈嘉卓摇头，回答她：“我也没有。”
他一直喜欢她，没变过。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别人了。
-
那晚送完盆栽，陈嘉卓似乎是还有话要说，但姜好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她担心再待下去会说错话，得理一理头绪。
回到自己家，姜好蹲在阳台给一排花花草草浇水，一边兀自想着心事。
她感觉自己是有些喜欢陈嘉卓的。
在和他重逢前，姜好一次都没思考过这些，再见他，心中却好像有一颗埋藏许久的种子蠢蠢欲动，冒出嫩芽。
姜好能感受到，陈嘉卓对她是不一样的。
可他向来周到，对谁都有礼数，加之在她身上的那些好也许只是承了外公的面子。
也不是没有想过尝试着进一步，勇敢些和他说明自己这份心意，她知道即使不成功，陈嘉卓也不会叫她难堪。
他一定会悉心照顾好她的面子，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她该在的位置。
可他还会在她身边留下吗？
应该不会了，陈嘉卓是很有分寸的人，姜好见过他如何拒绝女孩子。
那次是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刚适应在国外的生活，一切都走上正轨，便有了四处玩玩的心思。
第一站，不用多想便定在陈嘉卓读书的城市。
他带她逛了逛自己的学校，百年名校，和她读的音乐学院是不一样的氛围，姜好第一次去，他们多呆了一会儿，中午时就近在校内的一处学生餐厅吃饭。
饭中，他们身边来了个女生。
她也是华人，打扮干练但不失靓丽，站在一旁高挑又吸睛。
陈嘉卓看见她，礼貌打了招呼，姜好还以为他会给自己介绍，结果他不同以往的冷淡，问过好便将人晾在一旁，也没有作出邀请。
那个女生过来也不是为了和他们坐下来一起吃饭，她目的明确，很直接地问陈嘉卓，为什么要转组。
陈嘉卓给的解释是阶段性作业全部结束，换组很正常。
但那女生不接受他的说法，目光有些凄凄然，说如果是自己的追求给他造出困扰，她会保证不再打扰他。
陈嘉卓没有再否认，他说转组是更好的解决办法，你我都不会为难。
话是温和的，但他太冷静了，不给别人留有一丝一毫的抱有幻想的余地。
姜好担心他也会那样和自己划清界限，即使念及旧情不做得那样绝，结局也不会变。
然后，他们会渐行渐远。
感情上，因为父母的分分合合和祝樾的事情，姜好的态度是警惕大于憧憬。
有些关系就像一杯水，不管是往里添还是倒出去一些，想再回到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水位都不可能了。
……
次日有演出，姜好早早过去剧院。
因为前一晚有些微的失眠，她买了一杯咖啡拿在手上。
进到排练厅，姜好插上吸管喝一口，苦得眉眼都发皱。
曲颂悦拎着同款冰美式进来，同样困得睁不开眼。
看到姜好手上那杯，她惊奇道：“你不是受不了这个味吗？”
姜好把咖啡放到一旁，“今天想试试来着，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喝这种。”
曲颂悦笑得不行，“你昨天熬夜了？”
姜好抿唇，摇摇头，“也不算，就是躺床上一直睡不着，你呢？”
“昨天我姐家的小孩来了，臭小孩晚上不睡觉，一直闹人。对了，这边有没有什么时候小孩子玩的地方，不要那种游乐场之类的啊，我实在玩不动那些。”
曲颂悦不是西城人，对这边不是很熟悉。
“小孩子玩的？多大了？”
“五岁。”
“五岁也不是很小了，你可以带他去儿童美术馆看看，或者……”姜好想了想，“水族馆去过吗？”
曲颂悦说没有，“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
“那可以带他去那边转转，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那边特别大，有一些表演项目，还能涨涨知识。”
姜好想起几年前看过的人鱼表演，本来想提一句，又觉得这么多年了，肯定早就换成其他故事了。
那么大一个水族馆，也不可能一点不创新。
-
晚上回到家，姜好给喻桃打了个电话。
她俩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喻桃一直不在西城，邵裴公司的法务挺厉害，将她和前公司的合同纠纷谈妥，她在女团时人气就很旺，成功解约之后接了很多工作，忙得不停。
接通电话一问，她还在录播厅后场的化妆间，等着化妆师上妆，刚好有点时间。
姜好磨磨蹭蹭和她说了一大堆，喻桃只捕捉到一个信息点。
“你说，他和你住一个小区？”
“对啊，他助理选的，说是风水好。”讲到这个，姜好还有些自得。
喻桃暗道，这风水不会是近水楼台的风水吧。
姜好和她坦白心意，又找她给自己出点主意，“你说我该怎么旁敲侧击的试探一下呢？”
“试探？你确定人家看不出来？”
喻桃想得很全，她能看出陈嘉卓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人，姜好那点单纯的手段在他面前可能很难称得上旁敲侧击。
姜好被问住，思索一会儿，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说：“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正好不用我费劲了。”她语调慢慢抬高，像是在给自己找气势，“谁叫他对我那样好，这下好了，叫人误会了吧。”
喻桃大笑，“你这不是有主意了吗，你就直接问好了。”
“要是那么简单，我都不用找你了。”
“那这样，不是说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你去牵他的手，他是不会抗拒的，你试试？”
姜好拒绝尝试，“太莫名其妙了。”
果然不该问另一个爱情白痴。
这样想着，姜好却忽然回想起那天晚上下车时的牵手。
但是，那次应该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