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郁说完“弟子不敢”后,时容与秉持着维持人设,将人在雪地里罚跪了一整夜。
白天被怼得哑口无言的系统阴阳怪气:“好狠哦~”
时容与气笑了一声:“不是你让我维持人设的吗?那要不我现在喊他起来回去睡觉?”
系统:“……”
不是,他有病吧?
时容与心情十分好,被窝也暖和,有系统在也根本不怕外面的小崽子真的冲进来把他刀了。
他一夜好眠到天亮,第二天被生闷气的系统叫醒。
“别睡了,赶紧让男主起来吧,他都把凤凰石还你了,没有灵力,你给人家腿跪废了怎么办?”
时容与将凤凰石揣进怀里,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这不正好,反派师尊负责折腾男主,白月光师兄负责善后。”
他说完,整个人已然幻化成了澍清的模样。
系统叹为观止:“你这幻化术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时容与:“小意思,信手拈来罢了。”
系统:“……”
有些人就是夸不得,太自恋。
时容与推了门出去,几乎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对上了梁郁的视线。
这小崽子不会一晚上没睡就盯着房间看吧?
看来他以后得去澍清的房间睡觉了,免得梁郁查寝。
他关上门快步走到梁郁身边,将人扶起来:“你怎么跪在这?快起来,腿都冻坏了。”
时容与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凤凰石放到梁郁的手中,他俯身将手按在少年的膝盖上,轻柔的用灵力缓和着梁郁膝盖的僵硬。
梁郁捧着凤凰石,局促的看着时容与的动作,没想到师兄真的在师尊的房间里,他低声问:“我是不是给师兄添麻烦了?”
那个伪君子不会也罚师兄了吧?
时容与拉着人站起来,问:“什么麻烦?师尊这几日都在替我稳固灵力,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梁郁见师兄没有受罚的模样,不由得松了口气:“我见师兄昨日考校又动了灵力,不太放心,想着去你房间看一眼,结果你不在,我就猜你会不会在师尊房间,没想到被师尊抓了个正着。”
时容与欣慰的笑了笑。
原来是来关心他的。
他不自觉的顺手揉了揉梁郁的脑袋,又想起少年似乎总是躲开他的触碰,大概是不太喜欢太亲近的肢体接触,又变成老大人似的拍了拍对方,道:“放心吧,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吧,今日除了巩固你的风雪十三剑,我再教教你一些术法。”
梁郁看着时容与率先一步朝院子里走的背影,暗自回味了一下方才师兄拍他脑袋的感觉。
师兄怎么还是把他当小孩子呢?
还是说在师兄心里,他和那个韶华也没什么区别?
时容与在池子边坐下,靠在那里看梁郁复习风雪十三剑,他用余光看着梁郁,一边漫不经心的拨着池子里的雪莲。
“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时容与忽的开口。
梁郁回了神,纠正了自己的姿势:“在想……师兄平日里都不怎么唤我。”
时容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正眼看向梁郁:“我不怎么唤你吗?”
梁郁收了剑,点头:“师兄平日里都怎么唤我的?”
时容与垂眸思索了一下:“小师弟?”
梁郁走近一步:“还有呢?”
时容与:“梁郁?”
梁郁紧紧盯着神色懒倦的时容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还有呢?”
时容与这才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小崽子眼底的执拗格外显眼,那神情像是在求证些什么。
时容与顿时明了,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故意道:“没有了。”
梁郁顿时蹙起了眉头:“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
明明还有一声,明明还喊了他“阿郁”的。
时容与眼看着梁郁从左边哒哒哒跟着他转头而移动位置,像只开屏的小孔雀似的,他噙着笑忍不住道:“别闹了,阿郁。”
梁郁闻言,眼底好似添了万千星光,唇边顿时扬起一抹笑。
他就知道,将他从深渊中唤醒的人,那个陪了他一夜的人,就是他的师兄。
时容与也不知道这小崽子在开心个什么劲,从池子边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行了,今天来教你一些基础的术法,净身术、幻化术、移形换影、缩地千里……哪些是你不会的?”
梁郁将弟子剑收到戒囊里,道:“我在藏书阁看过一点,只学了净身术,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学。”
时容与了然:“既然这样,那就从幻化术开始吧,不过术法都需要灵力支持,你昨夜是不是没能修炼?”
梁郁脸色微变,像是生怕时容与不教他了似的,连忙道:“我可以现在就打坐修炼,师兄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急急忙忙的在雪地里坐下,直接就进入了打坐状态,看的时容与一愣。
时容与眨了眨眼,只好在一旁重新坐下:“男主这金手指开的这么猛吗?灵力说有就能有?”
系统:“不知道,说不好,想想上回他一个晚上就从炼气期修炼到结丹。”
时容与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在池子里随手摘了一朵雪莲,掰着莲花瓣含进嘴里,倒属实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
好在梁郁虽然身为男主,金手指拉满,但修炼出炼气初期的灵力还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临近傍晚的时候,梁郁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睁眼便看见莲池边靠着的那抹雪色,时容与的一只手拿着一朵还没吃完的雪莲,另一只手垂在池子里,远远看着好似用雪堆出来的雪人,风用力一些就能把人吹散。
那人明明在睡觉,却像是……醒不过来了似的。
这个念头令梁郁心底一惊,他快走到时容与身前,伸手将垂在池水里的手捞出来,那只手许是在天寒地冻的风雪天里长时间浸在水中,冷到没一丝血色,他心中一沉,转头去看时容与,那张绝色容颜的唇果然也失了血色。
梁郁连忙将衣怀里的凤凰石拿出来,捧着时容与的手放在对方的掌心,握着对方的手将凤凰石紧紧捂着。
他有些焦急的看着时容与:“师兄,醒醒,快醒醒。”
梁郁唤他的同时,系统也在时容与体内喊他:“时容与,速速醒来!男主快急死了!”
时容与的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慵懒:“招魂呢?”
系统翻了个白眼:“你都醒了还不应声?”
时容与笑了笑:“让这小崽子急一急,更能清楚师兄在他心里的地位。”
系统:“你是真的狗。”
时容与:“钓人,我专业的。”
系统:“?”
他怎么不知道?
时容与没钓多久,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放了凤凰石还不够,那小崽子捧着他的手还在给他哈气。
他看着梁郁这笨拙又无助的方式,无奈的醒了过来,对上那双焦急又无措的眼眸,眸中蓄满了泪水,时容与怔在原地:“怎么哭了?”
梁郁见时容与醒来,直接将人抱住:“师兄,你别再吓我了!”
时容与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手轻轻抚了抚梁郁的背:“抱歉,下次不会了。”
这倒确实是他的错,玩过分了,他不该将那些钓人的法子用在一个小少年身上。
系统知道他的想法,惊讶道:“你居然有点良心?我还以为想你这种那么在意奖金的人,是可以不折手段的。”
时容与:“我一直很不折手段。”
系统:“所以你现在是良心发现了?”
时容与:“不是,只是突然觉得逗小孩没意思,哭了还得哄。”
系统:“……”
你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梁郁的情绪收的也快,看到时容与没事,有些羞赧的擦干了眼泪起身:“不是师兄的错,我只是有点害怕,师兄突然出事。”
时容与浅笑着替小崽子抹掉眼尾的泪珠:“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可不能轻易掉眼泪。”
梁郁撇过头,将所有的眼泪抹掉:“师兄别笑话我了。”
时容与眉眼都染着笑意:“好,那现在来学幻化术吧,调动体内的灵力,心底要想象出自己要幻化的东西的模样,然后跟着我念口诀。”
梁郁点头,闭目将体内的灵力游走于四肢百骸,而后跟着时容与一字一句念着幻化术的口诀。
下一秒,时容与的面前就多了一只又像是狗又像是狼的毛茸茸的小东西。
他呜呜咽咽的跑到时容与的脚边围着转了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容与失笑,蹲下来摸了摸梁郁毛茸茸的脑袋,幻化术取决于人的想象力,而人的想象基于自己的所见所闻,梁郁大抵没怎么见过太多的事物,也不太记得狼和狗究竟有哪里不同,一时记混了,就变成现在狼狗的模样。
他一边摸一边道:“还好狼狗也确实是存在的。”
梁郁看着他笑,冲他轻轻叫了一声,随后又在时容与的掌心蹭了蹭。
时容与干脆坐了下来,将小狼狗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将小兽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日后带你多见些东西,还要多带你下山历练历练。”
梁郁被时容与摸的很舒服,任由对方在身上胡作非为,肚皮都露出来给时容与。
时容与对于毛团实在没什么抵抗力,越摸越起劲,两只手都伸过去,抱过来抱过去,两人都互相弄的很舒服,梁郁的爪子一不小心就将时容与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
时容与还没感觉到疼,梁郁却先闻到了血腥味,他停下了动作,看着对方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颈上缓缓渗出的血珠,呜咽了一声。
时容与这才抬手抹了一把脖颈上的痕迹,血珠被指腹抹开,在脖颈上延长,变作了一道极长的血痕,好似引颈自戮了一般。
他看了一眼指腹上带下来的血迹,习惯性的在池子里揉捻着洗掉:“没事……”
时容与话还没说完,怀里抱着的小狼崽忽的动了起来,同时他的脖颈一凉,带着粗砺感觉的舌头舔舐过他脖颈上被抓的伤痕,一下又一下,卷走了那些渗出的血珠。
时容与被他舔的有些痒,侧头躲了躲:“我没事了阿郁,不要再舔了。”
他抱着小狼狗远离自己的脖颈,被抓的伤痕已经止住了血,上面布满了梁郁的水痕,看上去反倒无比色/情。
梁郁盯着那里,“轰”的红了脸,好在披着小狼狗的皮,时容与看不见。
只是梁郁毕竟是人,不是兽,时容与摸了一会儿,过了过瘾,便将小狼狗放了下去,意犹未尽道:“好了,变回来吧,在心里跟我一起念口诀,就和方才一样。”
时容与站起身,院子里的小狼狗便不见了踪影,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那少年满脸通红,就连耳尖都红得仿佛丢进锅里的虾。
时容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就撸了撸毛,怎么这么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