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知何时,一把如水晶般、几近无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泛着羸弱的莹润微光芒,若隐若现地飘浮在天际。
白发少年宛若流星般,闪着微弱的光急速坠落。
猩红的血液从他身上的伤口处溢出,随着他的降临,如延长的血线般蔓延开来,在无垠的天空中留下瑰丽的痕迹。
这是最初一切的开始。
莫名浮现在眼前的记忆让悠真在朦胧间出了神,思绪在无意中被牵着拉远,引出他心里难以忘怀的记忆。
他依稀模糊地记得,当时心底的无措与慌乱。
在未知陌生的世界中,伤势重到浑身缠满了绷带的他在昏迷中苏醒过来,入目的便是Giotto澄净温柔的双眸。
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黑手党产生联系,但令悠真不止一次地感到庆幸的是彭格列和自己印象之中的黑手党完全不一样。
即使生活在动荡不安的意大利,Giotto他们也没有让悠真接触到黑手党的血腥与黑暗。
彭格列的所有人总是下意识地照顾悠真,不让他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悠真在彭格列的时光短暂又简单快乐,如果说有什么让悠真感到局促不安的,大概就是后来来自于朋友的猝不及防的告白。
想到这,深藏的回忆涌上来,悠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久违又熟悉的面孔。
“不会承诺太多,也不会想要太多,未来谁也无法预见。但让你停留在彭格列的这段时间内安心无虑地生活下去,是我能够做到的。”如浮云般孤高,无法为谁停下脚步的男人认真地承诺道。
“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哪里。”如薄雾般捉摸不透,轻浮又薄情的贵族男人轻哼了声说道,“不管是在未来,还是什么地方。”
“我把我所有的都分享给你,请留下来不要走。”如雷霆般强烈,任性又懒散的少爷眼眸湿润地望着他。
对于一心只想回去的悠真来说,这三人的告白太过沉重,无论是选择留下还是被追随,悠真都无法坦然面对。
可在悠真还在纠结的时候,一场战争席卷了整个意大利。
悠真大意地被囚禁在地下实验室,随着日复一日的实验,悠真的力量在不断地被激发、压榨,他冥冥之中感觉到了自己就此失去了和Giotto他们再一起生活下去的机会。
被束缚在刺眼到无法观察的实验室内,在悠真被疼痛折磨到意识模糊之时,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却欣喜若狂地发现了什么,近似癫狂地告诉他,他才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残酷的真相和永无止境的实验,让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悠真力量彻底暴动。
挣脱了枷锁,摧毁目及的所有。
随着力量的不断攀升,象征着身份与稳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
悠真仰头看着天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清楚自己时日无多。
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再获得石板的力量,所以除了身为王权者的自己外,没有人能阻止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坠落。
但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孤独地死去,悠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就这么坚持到了最后。
在濒死之时,他恍惚间看到了Giotto他们,隔着重重的屏障,悠真都能感受到来自于他们的担忧。
悠真为自己所造成的一切而自责羞愧,却又卑劣地为自己被珍视而感到深深的喜悦。
他脸色苍白地跪坐在地上。
他是如此地脆弱又狼狈,以至于过去了这么久,悠真依然记得面对死亡时的那份害怕。
还有太多太多的愿望没有实现,泪水无法抑制地滑过脸颊,悠真无助地被穿越阻碍来
到他身边的俊美男人温柔地揽入怀中。
本以为自己的自私不会被原谅,得到的却是男人包容歉意的轻吻。
所以在被冰逐渐覆盖全身,满怀幸福的悠真都不觉得任何地无望。
莫名的力量支撑着悠真,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浓烈的花香飘散在空气,入目的是铺满了视野的百合花。
记忆一片空白,悠真在一堆洁白无暇的百合花中醒来,宛如新生的他第一眼撞见的便是身披金光的少年王者。
那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自然而然地把他视为了自己的所有。
懵懂地成为乌鲁克的祭祀长,即便不知道为什么是他,悠真也努力地响应着所有人的期待。
圣婚仪式上,乌鲁克的王与属于他的祭祀长,在所有的民众见证之下,在神明面前,举行了神圣又合法的盛大典礼。
明明是相当遥远的记忆,那晚的所有却历历在目。
干燥炎热的风吹过他头上坠着各色宝石的白纱,悠真穿着单薄华贵的祭祀服,手持权杖站在神殿之前。
在人们热烈的高呼声中,遥望着站在高台之上俊美无俦的吉尔伽美什,悠真恍然地拾级而上。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此时他不是祭祀长,吉尔伽美什也不再是受人敬仰的乌鲁克王。
在这场祭典中,他才是高傲的神明,而吉尔伽美什是自己的“杜穆兹”,自己钟意的情人。
迎着凌冽的风,缓步踏在祭坛之上,看着身边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意的少年,悠真心微微一颤。
在子民们的欢呼声中,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少年扶住悠真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两人相拥对视,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也无需掩饰的情意。
吉尔伽美什吻上了悠真的嘴唇。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有生以来都是与王的记忆,所以即便后来被分享,悠真有抱怨但没有过恨意。
只不过有什么在体内被打碎。
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
记忆飞速跳跃。
没有规诫吉尔伽美什王,完全脱离了神明的掌控,没有履行身为裁决之剑责任的悠真在神明的眼中,便变得不再有存在的意义。
在嫉妒着他,傲慢地蔑视一切的真正神明面前,悠真被自己供奉的神明亲手击碎。
缓慢的死亡过于痛苦折磨,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很快被删除忘却,在陌生的新世界中,悠真与温文尔雅的男人月彦结识。
可是,悠真怎样都没想过,这个俊雅温润的男人会在后来,完全地改变了他。
这是悠真第一次承受来自喜欢的人的伤害,也让他不再轻易地接受别人的爱意。
为了保护身后的男人,悠真握住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斩杀了生命。
即使颤抖着,悠真还是不忘关心作为普通人的好友。
昏暗的灯光下,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放下心中刚杀了鬼的紧张,悠真担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月彦先生……”
得到对方的笑容,悠真欣慰地握住仍因那份害怕而颤抖的手指。
他这么做是对的。
他这是在拯救别人。
这么告诉自己的悠真毅然决然地走上了杀鬼之路。
没有注意到月彦的变化,悠真顺利地获得了鬼杀队的认可,直到后来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柱。
虽然偶有困难,但悠真很珍惜和鬼杀队的伙伴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冒险。
只不过,不管身在何处,悠真还是忘不掉留在原地等待他的月彦先生。
月亮的余晖照射下来,扶上月彦红色的竖瞳,悠真情不自禁地称赞道:“月彦
先生的眼睛很好看。”
下一秒,眼睛的主人靠近了他,贴上了他的唇。
虽然有些惊讶,也踌躇于未来,但对这个善良温柔的男人,悠真最终还是天真地付出了所有。
即便他成为了鬼也不肯放弃。
却不曾想会在最后被自己的男友背叛。
与月彦在一起时的愉快画面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部下那里得知,他嗅到了月彦的气味。
悠真坐在门前想了很久,其实在部下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渐渐地有了答案。
等他鼓起勇气,努力平静地望着男人,轻声问道:“月彦,你……有没有吃过人?”
不敢错过他的每一丝变化,悠真紧张地快忘了呼吸。
“悠真不相信我吗?”月彦的语调并未变化。
但熟悉他情绪的悠真瞬间如落冰窟。
明明猜出了真相,悠真却执着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否认。
眼眶酸涩难忍,不敢置信的悠真抿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微弱的泣音溢出唇间。
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人竟然背叛了他的信任。
面对他的质问,一向温和矜重的男人却似乎觉得没有了伪装的必要,坦然地露出了真面目。
“已经晚了。”伴随着对方分辨不出情绪的话语,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令悠真说不出完整的话。
嘴角溢出鲜血,悠真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情人。
他一直寻找的鬼舞辻无惨,鬼之王,竟然就是自己喜欢着的月彦先生。
看着不再维持着温柔表象的月彦,感受到他那毫不掩饰的浓烈鬼气,悠真不知是身体上难以忽视的伤口更让他痛苦,还是心理上的难过更令他难以承受。
是他的懈怠,让鬼杀队牺牲了那么多的队友。
现在大概也轮到他了。
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悠真背靠着树,捂住腹部的伤口剧烈地喘息着。
伤口治愈的速度太过缓慢,大量的血液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染湿。
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渐渐恍惚。
就在这时,悠真被扳过脸来,他艰难地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情人对视。
往日的温情早就不复存在,此刻对方的瞳孔带着非人类的冷漠与残忍。
也是在这一刻,悠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喜欢的月彦先生是虚假的,是从来都不存在的。
“变成鬼吧,悠真。”望着从未如此虚弱的悠真,鬼舞辻无惨单膝跪下,他如往常般亲昵地抚摸悠真的后背。
虽然对方语气温柔到平时的他根本不会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但胸口因对方带来的痛意而剧烈起伏着,时刻地提醒他,自己这微弱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再也微不足道。
按住伤口的悠真在此刻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带着哭腔拒绝。
他不想变成吃人的怪物,他不想浑身散发着鬼的暴戾气息,他不想失去理智。
却被鬼舞辻无惨毫不客气地掐住了脸颊。
一错不错地凝视他,感受到他的极力排斥,鬼舞辻无惨眼中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以这样的失血量,清楚再拖下去悠真会失去生命。
丧失了继续等待的耐心,鬼舞辻无惨苍白有力的手指探入悠真的口中,不容拒绝地搅住他的舌头,指腹按压舌根的力度令悠真的喉咙一阵紧缩。
眼角流着因疼痛而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悠真朦胧地隔着水雾凝望着鬼舞辻无惨。
冰裂般的血丝自鬼舞辻无惨的瞳孔向外扩散。
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愿屈服吗?
就这么不愿
和他在一起?
鬼舞辻无惨强压下心中即将爆发的暴戾与摧毁的欲.望。
“悠真,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吗?”垂首缓缓地靠近悠真,鬼舞辻无惨勾起唇角,残忍地轻语道,“不如你也变得和我一样如何?”
说完,手指张开固定住悠真的脑袋不让他挣脱,鬼舞辻无惨咬破舌尖,低头吻上了悠真因为疼痛而微张的嘴唇,冰凉的舌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道撬开悠真柔软的唇舌。
再怎么奋力挣扎,悠真还是不可避免地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悠真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痛楚。
伤口在飞速地愈合,但细胞不断地被摧毁又重生的剧痛袭遍全身,悠真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隐忍的疼痛。
疼痛到麻木,悠真无神地看着鬼舞辻无惨,张了张口却完全说不出话。
即便不愿意极力地忍耐着,但身体违背着他的意志,悠真最终还是被转化为了鬼。
全身沐浴着月色的光辉,悠真就连白色的发丝都仿佛覆上了一层莹亮的光,但随着鬼王血液的涌入,他纯白的长发逐渐被极致的墨色取代。
失了血色的唇瓣微张,被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紫色的瞳仁也在疼痛的瞬间,变成冰冷的竖瞳,虹膜流溢着如燃烧的红莲一般的绚丽光辉。
成为鬼已成定局,嗜血的欲.望没有一刻停歇地折磨着悠真。
在这种仅凭意志对抗的痛苦里,悠真对鬼舞辻无惨再也没有了爱意。
在阳光的照射下,悠真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匕首捅入鬼舞辻无惨的腹中。
却被昔日的情人反过来赋予了所有的血液。
继承王位,原本被压制住的属于鬼的本能在这时到达了巅峰。
不过悠真也再次被封印。
画面一转。
在漆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笼罩之下,虔诚的人类匍匐前进,直到祭坛边缘。
不知存在多少年的祭台中央,是沉睡的青年。
如祭品般躺在石板中心,悠真长发披散在身后,他清浅地呼吸着,腹部被一把华丽镶嵌有宝石的匕首刺入,鲜血如细流般流下,滴落进凹糟之中。
随着匕首被拔出,悠真睁开了猩红的双眸。
在意识归回的一刻,无数的负面情绪几乎将悠真吞没。
被众多的阴暗面包围,在此休眠期间所发生的属于鬼们的零碎的血腥与暴力闪过,随着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悠真的意念逐渐被污染。
这份掺杂着不堪的贪欲与丑恶的傲慢,深不见底的恶意,失控的混乱,所有的一切都令悠真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他不可抑制地震颤。
他到底都在无意识中做了些什么,居然制造出了数量如此之多的鬼。
甚至于大部分的鬼屈服于自身的欲.望,仗着不死之身做了无法饶恕的罪行。
明明他没有吸食人类的血肉,却在降临在这个世界的一刻,便注定背负了更为严重的罪责。
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场景,而这都是他造成的,悠真就感到一阵窒息,无措地虚眸。
直到不知不觉的,在牵引之下,悠真终于在身边的人身上寻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即使这个粗糙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眷属,悠真还是感到了些许的喘息,极为不定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下来。
悠真强压下不适,他明白,作为在这个世界,鬼的唯一统领者,自己不可以也不能够逃避,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点,悠真从冰凉的石板上起身,缓缓地走向了镜前。
抚摸着镜中的自己,看到这不似人类的竖瞳,还有代表着疯狂的鬼纹,连悠真
自己都无法说出自己是人类这样的话。
根本没有人类的模样。
成为强大的、无惧任何人的鬼?
悠真的耳畔似乎响起了鬼舞辻无惨临终前的话语。
但是他不愿成为鬼,也不想再制造鬼。
那么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悠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剑身开始寸寸崩裂。
感受到来自王的召唤,所有的鬼不受控制地向悠真聚来。
王座之下,空荡的空间被挤满,无数的鬼无声地俯首跪地。
望着跪了一地的眷属,悠真眉骨下压,半阖上眼,他慵懒地端坐在高座上。
一手撑住侧脸,悠真垂眸打量着他们惊惧的眼神。
知道这群鬼的本性,悠真便以暴力与绝对的掌控镇压着他们。
随着他日渐暴戾,他的异状被发现,唤醒他的友人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
在这一刻,悠真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
在能量的波动之下,他未被整齐束好的长发微微浮起,散乱的黑发下是隐隐浮现的红色鬼纹,悠真凝视着不明所以的金片刻,突然地笑了一下。
此时的悠真笑起来的样子异常好看,却给人一种极致的危险。
“这一切都令我恶心。”
“无论是残留在手上的感觉,还是他们的惨叫声,都令我感到不快。”
可是他只能这样做。
作为制造了这一场灾难的人,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也是在这时,悠真想起了鬼舞辻无惨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鬼怎么会有人的情感?”月彦眯起了双眸,断然否定道,“鬼是不会有正常的情感的。”
“是啊,鬼是不会有人的情感的。”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悠真声音不稳,不断地重复呢喃。
所以即便被下属热情地追求,悠真依然不认为那是全在于他的血液,不是酷拉艾德发自内心的。
没有人会真心地喜欢鬼状态的他。
悠真记不清有多少次被人惊恐地呼喊“怪物!”
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悠真血红的眼眸,悠真厌烦地开始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随性地架起腿,散漫地拉上不想碰触他人的纯黑手套,粗长的辫子搭在肩头,悠真搭着黑色西装外套。
在消灭了十老头后,成为了首领的悠真低眸打量着这些遮不住眼底野心的黑手党们。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干脆随便玩玩好了。
理性已所剩不多,有什么在隐秘地沸腾,身体被直白的欲.望所驱使。
悠真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顺从本能地任由自己堕落。
他都不是人类了,为什么还要遵循人类的常理压抑着自己。
情绪在泛滥,悠真赤红的双眸慵懒地半阖,长长的睫毛轻颤,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双臂。
无数的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被悠真搂住的男人也在不断地变换。
望着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男人们,悠真轻佻地俯下身去,毫不在意地吻上他们的唇。
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放荡不羁地肆意妄为。
但这种放纵又极度危险的状态却被一个人打破。
远处,爆炸所产生的浓厚烟雾汇聚成一朵盛开的玫瑰,在爆炸的刹那引起了巨大的轰鸣。
这代表着极致危险的[贫者的蔷薇] 携带着强烈的毒性,随着层层叠叠的花瓣绽放,黑烟开始向外弥漫扩散。
被念力温柔地拂过,隔着震动的空气震动,悠真抬首看着身处阴影之中的男人。
“梅路…艾姆,是你的名字吗?”
“嗯,这是我的名字,”黑
夜之下,男人专注地看着悠真说道,“意味着照亮一切的光。”
照亮一切的光,也将悠真拉出了黑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面对着唯一可以让他活下去的戒指,梅路艾姆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指环戴在了悠真的手指上。
完全没想到梅路艾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悠真的情绪失去了控制。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鬼也是会哭的。
细微地颤抖,心里被无力感充斥,望着濒临死亡的梅路艾姆,悠真无声地落泪:“为什么?”
梅路艾姆的眼眸中闪耀着悠真从未看过的柔和光芒,他的眼中不再含着冷血动物的残忍,梅路艾姆温柔又专注地说道:“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啊,悠。”
被这样告白,悠真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这样自甘堕落、放浪肆意的他,真的值得被坚定地选择吗?
“所以……活下去吧,我喜欢的悠。”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与梅路艾姆在一起时的场景,悠真低落地摩挲着指环。
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的存在似乎印证了什么。
所以即便失去了和梅路艾姆的记忆,悠真却仿佛被治愈了一般,拥有了再次爱人的能力。
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突然崩裂,狂乱的力量失控地在体内乱窜,周围的事物都在燃烧,征兆着他即将离开之际,悠真听到了那道仿佛隔着空间传来的声音。
“白泽君,过来。”
眼眸微动,望着那道在劲风之中,清瘦又坚定的身影,悠真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奔跑着握住了那只缠满绷带的手。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悠真这样想道。
而在他们身影相触的一刹那,无色光环浮现在悠真的周身。
浓重的墨色自悠真的发丝中褪去,洁白如雪的长发在夜晚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在异能的作用下,悠真所有的异常被消除化为虚无,他纤瘦的身躯绽放着莹润白光。
深发少年稳稳地接住悠真,他的脸上,紧紧地搂在怀中。
“悠真?”隐含不易察觉的珍惜,一身黑衣的少年看着被他紧紧搂在怀中的悠真,沙哑的嗓音不复平时的沉稳平静,失态之下,脱口而出的是往日绝不会轻易唤出的称呼。
趴在太宰的胸膛上,悠真愣愣地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也似乎拥有了再次选择的权力。
有什么在松动,悠真想要放下不再重要的顾虑,顺从心意地接受。
但他仿佛一直处于一个可笑又无法挣脱的轮回一般。
不断地被背叛,被爱着,再被背叛。
和有好感的男人订婚,却因为一场意外而无法再回去。
似乎幸运与前男友久别重逢,悠真满怀希望的奔向他,温文尔雅的男人也露出自然的笑容,却在弯腰抱住拥抱他间,毫无预兆地用斩魄刀刺入他的体内。
对被背叛感到不甘与疑惑,满心的愤慨却在遇到诚挚的罗西南迪时,还是心软地卸下了所有的戒备。
当他再次在朦胧中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容俊秀的海军青年。
笨蛋又善良的罗西南迪在救了落水的他后,就把他视为自己的责任。
悠真也在罗西南迪去世后,为他脱下了象征着“正义”的海军外套,披上了罗西南迪的黑色羽毛大衣。
成为了自由的海贼。
在那个世界,因为罗西南迪的存在,也为了心中的正义,悠真一路走来放弃了很多。
但没有悔意。
所以在悬于天空的黑
洞陡然出现,充满了诅咒即将毁灭一切的黑泥从中喷涌而出后,悠真没有选择逃离,而是不顾伤口处的疼痛,留在原地专注地描绘着魔法阵的纹路。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所有人传送离开,自己则被黑泥吞没。
意识模糊前,悠真隐约听到了呼唤他的声音。
真是差劲又不坏的结局。
沉入黑暗的悠真喃喃想道。
汹涌的无色之力成波纹状扩散开来,溃散的瞳孔重新轮转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比水流和狐魂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开。
随意地瞥了眼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的狐魂,想起拜他所赐,再度回想起的久远记忆,心绪还未平复,悠真极浅的叹息了声,缓缓地抬起了眼帘。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抬起,悠真在飞于天空中的鹦鹉即将坠落的瞬间与它对视。
所有人的呼吸猛地一滞。
最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便是悠真那璀璨秾丽的异色双眸。
第242章
眯了眯异色的双眸,悠真垂下眼帘看着表情极度诧异的狐魂。
刚刚突如其来的回忆重现,就是狐魂的能力吗?
没有在意突然从空中掉下来的鹦鹉,悠真走到狐魂的身边,想问狐魂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为了扰乱他的心绪吗?
这未免也太不知所以了。
虽然策划这一切的显然是比水流,但悠真不认为比水流会告诉他实话,所以他就先对因吞噬太多人而精神不稳固的狐魂问话。
刚虚眸开口,悠真就感到自己被落入了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手抚上过于紧紧环住他的手臂,悠真抬起头,看着脸部轮廓比起记忆中来,明显成熟了不少的白发青年,有些惊讶道:“悟?”
“嗯哼,”隔着绷带与悠真对视,五条悟有些开心又有些生气地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悠真心虚地看了眼满地的废墟,好像的确是有些夸张了。
也不知道负责善后的宗像礼司这一次,会对他怎么语重心长地说教。
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如果他没有记错,五条悟应该没有看过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就不知道站在这里的是他才对。
五条悟明显地顿了下。
“……怎么了?”五条悟竟然迟疑了,这对向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五条悟来说,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悠真心里产生了些许不妙的预感。
“五条老师你也太过分了!”远远地,一只背上承载着几名咒术师的咒灵展翅急速飞来,坐在它身上的粉发少年满脸怨念地探出头来。
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悠真认出来是惠的同学。
而咒灵显然是属于夏油杰的。
待咒灵飞到体育馆的废墟附近,夏油杰最先帅气地从空中跳了下来。
“居然故意扔下我们,自己抢先跑了过来。”轻松地落地,在悠真和五条悟面前站定,夏油杰不爽地抱胸说道。
也太孩子气了吧。
悠真黑线地看着幼稚地撅了撅嘴的五条悟。
“你们不也是,对我隐瞒了悠真的消息吗?彼此彼此。”被指责的五条悟收紧了箍住悠真腰际的手。
闻言悠真一僵,不敢发表意见。
自知理亏的夏油杰咽下了对那个难缠的青之王的抱怨,转而调整了面部表情,温柔地看向悠真,关切地问道:“悠真,你没事吧?”
“没事。”悠真刚摇了摇头,便注意到了在夏油杰身后,那群绿之氏族三三两两地苏醒了过来,悠真不满地轻啧了声,“真是麻烦。”
随意地并起两指,悠真就要对这些人施展缚道。
却被五条悟轻按住了肩膀,他低下身来凑在悠真耳边说道:“你已经很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那也不能让五条悟来吧……谁都知道他的术式有多大的破坏力。
暗暗吐槽五条悟的不靠谱,悠真一边推开五条悟凑得过近的俊脸。
一直默默跟在夏油杰身后的短发男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飞速地瞥了眼悠真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他扯下了衣领拉链,露出唇边和舌面上的咒文,他淡淡地开口道:“[睡吧]”
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但也只是让悠真停顿了一下。
“哇,狗卷前辈还是这么厉害!”虎杖惊奇地赞叹道,“无论看几遍都好厉害。”
“啊只是好可惜,我还想活动一下的。”虎杖舒展了下筋骨,扫视了眼又昏睡过去的绿之氏族们。
“靠你一个人怎么一次性解决这么多人,小心被逃掉,笨蛋。”钉崎野蔷薇踩了
一脚明显兴奋起来的虎杖悠仁。
“为什么突然说我啊。”虎杖委屈又不服气地挠了挠脑袋。
而早就习惯的惠浅浅地叹了口气。
看他们莫名地争了起来,悠真抽了抽嘴角,心想当这群问题学生的老师也挺不容易的。
倒是惠的这位前辈看上去挺冷淡稳重的。
悠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站在惠身边的长相清秀的少年。
是咒言师?他竟然不知道惠的前辈中有咒言师这样稀少的存在。
果然还是他对惠的关心太少,连他的交友情况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的前辈都是谁。
与惠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悠真认为既然惠把他视作亲人,他也自然地将惠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只是受到外力的影响,缺失了太多惠的成长,悠真有些感叹和遗憾。
等绿之王的事件处理结束后,还是找机会再多了解一些惠的近况吧。
不过在这么简单地命令下,就将那些绿之氏族都解决了,真是好用的能力。
悠真下意识地又多看了那个白色短发的少年一眼。
重新拉好拉链的狗卷棘时刻都在注意着悠真,察觉到悠真投来的视线,他便对悠真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海带。”
海带?
悠真不解地歪了下脑袋。
然后就被五条悟托着后脑勺按在了胸膛上。
“不许看别的男人哦,”五条悟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一想到悠真的身边有那么多的野男人,就忍不住凑到悠真的耳畔,他咬牙切齿地低哑着嗓音道,“悠真真是贪心,明明都有我了。”
悠真一顿。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五条悟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原本的男朋友们了吗?
不清楚五条悟是怎么知晓的,但也不妨碍悠真顿感心虚。
五条悟见悠真不再反抗,而是乖乖地趴在他怀中,才算是满意地轻哼了声:“勉强原谅你了,如果你一直留在我身边的话。”
“真是敢说大话啊。”一道充斥着嘲讽挑衅意味的声线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
悠真瞳孔骤缩,挣扎地从五条悟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席风衣飞扬的太宰治,还有他身边阴沉着脸的中也。
而更糟糕的是,紧随其后来势汹汹的男人们。
悠真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扶住额头,悠真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要论先来后到,退出的也应该是你吧,不知所谓的男人。”中也甜美的脸上阴云逐渐聚拢,周身泛起代表异能的红光,他拽紧了拳头。
“难得想要认同中也的话,”见悠真缩回五条悟的怀中不敢与他们对视,太宰治抬眸看向了表情淡下来的五条悟,他笑意不达眼底,似笑非笑地讽刺道,“明明是连戏份都没有的男人。”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五条悟,他僵直了一下,随即不爽地抿直了唇线。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酷拉艾德面色不改地说道。
“戏份?……什么意思?”可悠真却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
其他人却异常地没有为悠真解惑,悠真见状更奇怪了。
一开始悠真尚未联想到什么,直到他无意间瞥了眼地上的比水流。
“呵,”失去了力量的比水流苍白地露出了微笑,他环视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或许,可以随便找部手机,上网看一下,应该随处都有。”
上网?
绿之氏族的确平时都是靠网络来维系的,以至于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看过比水流的真容。
但是,在这个时候?
悠真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压下内心逐渐强烈的不安,悠真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换了,此时的服装不过是由魔力构成的而已,他的手机自然也在战斗中不知掉到了哪里。
悠真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了围聚在他身边的男人们身上。
看出悠真的想法,一瞬间,数部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
“用我的。”
“请用我的吧,悠真大人。”
“我的是最先进的。”
“我的是术师专用,绝对怎么摔都不会坏。”
“我的也是哦,还设有特别的屏保呢。”
“太可笑了,用这种东西来炫耀?我有更多悠真的照片!”
“能有我的贵吗?”
“这是可以用贵来衡量的吗?难道不是看悠真喜欢什么款式?”
悠真愣愣地看着他们就这么争吵起来,莫名地幻视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多类似的场景,嘴角抽了抽。
就在悠真纠结不定的时候。
“用我的吧。”
伴随着清越的声音,一部整体红色的手机递到了悠真的眼前。
悠真顺着这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手机向上看去。
是赤司征十郎。
此时赤司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未收敛,浑身还携带着不可直视的威压。
眼前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
望着这位新任黄金之王,悠真无可抑制地被赤司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只能呆呆地接过。
其他人见状轻啧了声,但想到悠真即将面对的事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暂时偃旗息鼓。
悠真也在一片诡异的静默之中,看到了黑下来的屏幕上飞速掠过的弹幕。
【结束了?】
【简直是电影里的一幕……】
【……完全不够,还有更多吗?】
【+1,好想知道更多】
【hhhhh知道的还不够多吗?我来稍微总结一下:白泽悠真,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异能未知,猜测是被动技能,与时空&空间有关,先前因不明原因神隐。据不完全统计,结婚一次,订婚三次,正式交往的男友四名,炮.友……抱歉,在悠真君成为地下势力首领的期间,那一幕闪过的情人太多了,统计不过来,等回放出来我会再认真数一遍的】
【草,前面的你都在关注什么呢】
【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吉尔伽美什王的王后!】
【未亡人寡妇香香——】
【吉尔伽美什王和吉尔伽美什王的半身恩奇都共享王后什么的——ww】
【这算是改编历史了?可以做出这样的改动吗?】
【欸?你到现在还认为这是假的吗?】
【我好格格不入】
【难道就我一人发现,他好像不止是无色之王,在干掉前任鬼王后被指定继承了鬼王之位,还曾经是一国之主。好像还继承了黄金之王的部分遗产?可以算是富得流油了吧?】
【这样算下来好有钱啊】
【身家绝对超过千亿了吧】
【何止,是真正地富可敌国吧】
【有钱还长得好看,绝对的人生赢家了】
【说起来,真的没发现,无色之王大人外表看起来是偏冷淡的性格,实际上这么放.浪,好反差哦】
【太混乱太刺激了,我喜欢——ww】
【我更喜欢平时的悠真欸,那种在感情里羞涩又摇摆不定,傻乎乎不会拒绝,有点可爱】
【漂亮dk有点不自知的心机又如何呢
【哇哦】
【所以黑化后就更香了啊呜呜呜,是不是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直白地表露出来了?】
【白泽君
【手好好看prprpr戴手套那里真的超赞有没有!】
【踩炮灰那里赛高,直接踩到我心里了m( _ _ )m】
【好辣——】
【好馋鬼化后的白泽君哦,好风情万种,特别是在奖赏般地亲过部下后,对镜头看过来的这一眼】
【反对,更绝的明明是那一幕,就是他跨坐在男人的身上,被他搂住的男人侧脸的剪影不断地切换(合理怀疑是悠真君记不得那些男人长什么样了),悠真君低下头来亲吻他们后,那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
【这一眼好惊艳啊!那种明明在做那么色.情的事情,眼神却无悲无喜,救命——】
【迷离颓废纵情声色,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沉沦黑暗、直视自己的欲.望白泽先生,呜呜呜好遗憾,为什么路过那里那么多回,就没有遇到白泽先生】
【同感,鬼化or黑化的悠真君和正常状态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实际上敏感又脆弱,最需要拥抱了】
【普通的爱意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了,只有更多的浇灌才能让他动摇←这种感觉】
【前面,你说的“浇灌”是什么意思
【不正常的悠真君呜呜呜,看向镜头的时候好有侵略性,好欲哇,竖瞳赛高!】
【太辣了,还是那种辣且自知,无时无刻不在勾引我的那种】
【那种不想负责,只想享受的样子也好可爱】
【看出来你们很馋他的身体了
【悠真君辛苦了——】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我想抱小悠,哪怕逢场作戏也足够了,拜托w】
【每次的装扮也好色.气,比不穿衣服的时候还要色】
【决定了,要每天循环播放】
悠真:“……”
悠真:“……”
悠真:“……”
彻底地凝固住了。
察觉到悠真的不对劲,五条悟手微微用力,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在被五条悟碰触的时候,悠真才从泥泞的漩涡之中回过神来,他在瞬间睁大了眼睛。
真是最糟糕的境况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情.史,这和赤.身.裸.体有什么区别?!
想到刚才自己的记忆中都有什么,悠真就羞耻地涨红了脸,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泪意快涌上来了。
眼睫轻颤,悠真竭力地忍耐着,忍到肩膀都在颤抖。
太多的情绪交织错杂,只要稍微深思,悠真就感觉自己要忍耐不了了,细碎如低泣的声音要快溢出,他眼神空洞,恍惚地低头捂住嘴巴。
“怎么了?”五条悟担忧地抬起了悠真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悠真。
在被五条悟挑起的时候,悠真被五条悟看清了此刻的面容。
悠真眼神带着湿意,湿润地与五条悟的视线交汇。
五条悟暗道糟糕,这个时候的悠真看上去也太好欺负了。
差点就要不分场合地在这里亲上去,五条悟暗暗告诫自己忍耐,一边揽过悠真的肩膀,提醒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安慰悠真:“没事的,没事的。”
根本就没有被安慰到,悠真的大脑无法思考,不知所措地想要一味地逃避。
咬着唇瓣,垂下头抵住五条悟的胸膛,悠真越想越羞耻,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再面对其他人,一时没有控制住,溢出了微弱的气音:“呜……”
“欸?怎么了?”五条悟手忙脚乱地扶住悠真的脸颊,他拂
开悠真额前的乱发,柔声说道,“别哭啊。”
一听到悠真哭了,其他人都忘了互相的敌视,结束对峙紧张地朝这边看来。
“我才没有哭!”不想被撞见这副失态又脆弱的模样,悠真挣脱五条悟的怀抱,红着眼睛反驳道。
没怎么哄过人的五条悟在大家谴责的目光下,一脸完蛋地挠了挠脑袋。
太宰治挑高眉梢,上下打量了五条悟一眼,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慢步走到悠真身边。
他像是颇有经验般,爱怜地亲了亲悠真的长发,看着他的发丝慢慢变白,耐心地等悠真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才轻笑着说道:“不用担心,白泽君,我会为你解决的。”
“太宰,”太宰那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语气让悠真升起了希望,他迟钝地眨了下眼睛,但又有些迟疑地轻语道,“真的吗?”
“当然。”面对着少年满是期望的眼神,太宰勾唇安抚道。
鼓起脸颊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哼,但悠真还是不由自主地拢上了太宰治,然后就在两人呼吸交错的时候,及时地在惠一阵不动声色的咳嗽中猛地停下了动作。
慢半拍地感受到无数道灼热到无法忽视的视线,悠真转头间,就看到了注视着他的众人。
不知何时,聚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宗像礼司和周防尊都带着自己的氏族们,在确定没有危险后,站在不远处便饶有兴趣地旁观起来。
在发现他的目光后,宗像礼司还弯了弯嘴角作为回应,而他旁边的周防尊则更随意,边叼着烟,边敷衍地冲他挥了下手。
悠真:“……”
还不如不醒来算了。
第243章
事已至此,把他们通通打晕,再让他们全部失去记忆,这种方法基本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脑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可悠真却得不到片刻的宁静。
眼前风格迥异的男人们更是为了让悠真看到自己,故意站得错落有致。
不小心与他们对视上,那火热到仿若实质的视线令悠真心一颤。
但只要想到,现在到场的还不是他全部的情债,甚至连一半都没有,刚袭上脸来的热度便迅速消退,
如果……如果时间足够,他们全部赶来……
悠真不敢再细思到底会发生什么。
一时之间,悠真甚至觉得现在还算是不错的状况了,那几个最目空一切、最不顾忌全局的几人都没有到场。
虽然有些庆幸,但只是单纯的对那画面只言片刻的想象,便足以让悠真脊背微微发凉。
勉强收回混乱的思绪,不再去想最糟糕的情况,可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另一边,悠真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自己方才都回忆了什么。
怎么办,完全没有办法再感叹自己还算幸运。
这么不想被人所知的曾经就这么被公开了,他彻底没有办法再冷静地面对其他人。
不止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看到了那些,更让悠真尴尬的是还有熟悉的前辈和友人们。
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周防尊他们知道自己过于丰富的情.事,悠真就感到一阵窒息。
特别是悠真瞥到十束多多良也跟在周防尊的身后来了的时候。
不同于其他人,十束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现在悠真更是不敢再抬眼去看十束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却忍不住地去猜想,被多多良知道他流连于这么多男人之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断开,又会怎么去看他。
刚稍稍平稳下来的情绪因此快要羞涩到崩溃,悠真咬了咬唇,努力地控制自己,但那些光景还在眼前不断地掠过,悠真的视线也在渐渐模糊。
“咳,太宰你有什么办法?”见悠真的状况不太妙,中也连忙挡在悠真的面前,边不耐地冲太宰说道。
因为刚才的表现太过惹眼,差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悠真吻上,太宰治被其他人有意无意地与悠真隔开。
太宰治也不为自己被排斥而感到意外,他不太在意地顺势走到了被捆绑起来的比水流面前。
“你的计划真是漂亮。”太宰治蹲下身来,与比水流平视。
比水流笑了下:“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多谢夸奖。”
太宰治并没有因为比水流刻意的说法而失去冷静,他说道:“但是很可惜,也不是无法挽回。”
“是什么?”悠真从中也的怀中抬起头来问道。
太宰的一句话,就让缓过神来。
太宰治神秘地轻轻一笑。
“一种很简单,也很有效的方法。”
利用原本属于御前,现在归于悠真名下的游乐园,以宣传的名义打造出这不过是事先的排演,这里发生的事情可用最新的技术掩盖,而只是掩人耳目的修复更是简单,长期与政.府合作的幻术师便能解决。
不过不存在完美的谎言,虽然这个方法能够为本就倾向于不太相信这是真实的观众们找到一个说服他们的理由,但悠真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之计,他早晚都要面对悲惨的事实。
只是,眼前对悠真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安稳地度过这一晚。
悠真小心地瞧了眼在敲定计划后,仍然没有离开意思的情人们。
“白泽君,你还要回原处吗?还是——”接到悠真的示意,本就因为迟来一步没有及时提
醒,而感到愧疚的坂口安吾胆战心惊地问道。
“我——”悠真刚开口,就感到比先前灼热数倍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你要回神奈川的住处吗?”早就知道悠真住址的太宰治说道,一边瞥了眼从远处跑来的一群高中生。
五条悟从太宰治未尽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他顺着太宰治过于明显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黄濑,不爽地回头看向悠真说道:“你和小男友住在一起了?”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打扰作为普通人的他了吧。”夏油杰也跟着说道。
“难道你想让悠真大人和你们回去?”酷拉艾德再也明白不过他们的想法,站了出来,“刚刚才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你们就争了起来,也太过火了点。”
“啊,这么说的话,这位先生你也不用跟着白泽君了,”太宰治摊开了手,“感觉你在白泽君身边的作用就是没作用呢。”
“你!”被戳中痛处,酷拉艾德的瞳孔之中亮起了猩红之色。
“嘛、嘛,大家先不要吵了。”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道,“不如让悠真自己选择呢?”
悠真很想趁他们争吵的时候直接溜走好了。
“我、我…我还是直接住在自己的酒店里吧。”悠真闭上了闭眼睛,说出了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答案。
“呵呵,”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看了半天热闹的他说道,“但无色之王你目前的确不适合再停留在普通人的住处。”
“无色之王大人不如暂住在我们Scepter 4如何?”淡岛世理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哈,蓝衣服的想什么呢?”八田还没有从刚才看到的回忆中清醒,只是听到这便下意识地高高嗤笑一声。
“八田。”草薙出云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八田,紧接着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防尊和难得面无表情的十束多多良,温和地提议道,“不如来我们吠舞罗暂住一段时间?安娜很想你。”
安娜因为年龄小而被禁止来参加这次活动,还被周防尊安排了人看守着不许上网,可怜地留守在吠舞罗。
他的确很久没有看到安娜了。
悠真闻言心念一动,向周防尊看去。
“我不在意。”周防尊低沉地说道。
“你……”八田琥珀色的眼睛中刚映入悠真的身影,就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他飘忽地向另一边看去,“我——!”
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旁伏见一手压住了肩膀。
“学会看眼色啊,Misaki。”
八田本就烦闷,现在看到一脸鄙夷感叹的伏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之下就要跟他动手,却在发现十束多多良路过了被挟持的他。
十束温柔地对悠真说道:“小悠,你还不是要一个人回去了吧。”
“十束哥……”悠真不安地低低唤了十束。
“有点危险。”十束有些烦恼地挠了挠脸颊,温柔地说道,“我很担心小悠。”
“嗯……嗯!”本就被说动的悠真只凭本能地点头应下。
见这个青年一出现,悠真便想也不想地做出了决定,虎杖悠仁悄悄地说道:“又冒出来了一个人欸……”
狗卷眨了眨眼睛:“鲑鱼。”
惠一愣,回道:“或许吧。”
“喂喂,你到底是怎么听懂的。”有些迷糊的钉崎野蔷薇抚了抚额,“虽然看这越来越复杂的情况,大概能猜到。”
“现在不应该小心一点说话吗,钉崎。”虎杖悠仁用接近气音地朝钉崎野蔷薇说道,说着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似乎被忽略的惠。
“放心,我知道的啦,我哪有你这么大意,”刚答应的钉崎野蔷薇说着托腮看向那边,无意间
地感叹道,“不过还真是受欢迎呢,禅院你的妈妈。”
“哈?”
“你说什么?”
“谁是这个小鬼的妈妈?”
虽然钉崎野蔷薇已经很小声,但对在场的人而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钉崎野蔷薇望去。
钉崎野蔷薇从未受过这么多人的注目,猝不及防地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她慌张地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谁、谁说白泽君是禅院的妈妈了?我、我可没有听五条老师说过啊。”
看着钉崎野蔷薇在重压之下,眼中茫然地转着圈圈,慌乱之下甚至直接全部坦白了,惠无声地叹了口气。
而半路被叫过来救援,对现在的情况一知半解的狗卷也顿时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惠,又看了看呆愣在场的悠真。
“白泽君,这是真的吗?”太宰治一手抄在口袋中走向了悠真,他缓缓地露出了笑容,语气温和听不出丝毫的怒意,微笑着说道,“怎么不告诉我呢?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与口吻完全不符的是他脸上的阴郁淡漠,令悠真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太宰还在港口黑手党时期。
“悠真?”中原中也步步紧逼道,他眯起眼眸沉沉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悠真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有些沮丧地说到一半,酷拉艾德便挫败地说不下去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悠真无力地张了张口。
所有人都等待着悠真的回应。
悠真喉间紧张地滚动,紧绷的神经令他甚至忘记了今晚刚经历了怎样极度羞耻的事情。
“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说出实情,可悠真在慌乱之中看了眼惠。
惠站在众人的身后,明明作为议论的中心,他清秀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被他忽略亏欠了这么多年,惠却依旧没有逼迫悠真做什么,更是没有在这时开口让他承认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悠真下定了决心。
悠真深呼吸了一口气,坦然说道:“嗯,是的,惠是我的孩子。”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始终没有开口的赤司征十郎在此刻冷冷地说道,他的双眸重新变为了异瞳,“悠真,你明白这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你还真是喜欢孩子。”想到被悠真领养的中岛敦,差不多待遇的芥川龙之介,还有喜欢黏着悠真的爱丽丝,中也心情不快地说道。
“悠真他不止这一个?!”
“哼,”中也本来不想回答,他还怀着对那个让悠真生下惠的不知名的男人的极度愤怒,但听到这,中也又不禁深思地抱起双臂,有几分认真地看向了悠真,问道,“悠真原来你可以生孩子?”
虽然中也的回答算是解释了悠真真的没有生那么多,但悠真还是无言地被中也后面的话羞耻到了。
中也这家伙问出这种话,不会是想让他真的生一个吧?
“如果是白泽君的话,那么我也……”虽然本就保留着态度,太宰治还是借机挤了过来。
“欸?我也要!”在夏油杰一脸白痴的眼神中,五条悟不甘示弱地嚷嚷道。
“……滚。”悠真红着脸低声道。
“哈?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了吧?”八田再也忍不住,高声反驳,“白泽悠真他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男人不能和女人生孩子吗?”在警戒线外待不下去,跑过来寻看情况怎么样的火神小声说道。
“笨蛋神,那个女高中生不是才说了白泽君是妈妈吗?”
“对哦。”
“不要这时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啊喂!”
“那白
泽君怎么自己生孩子当妈妈的?”高尾托着下巴,故作严肃地说道。
“可能是某种异能吧。”桃井猜测道。
“欸?真的有可能吗?”
“虽然不合常理,但就像桃井说的,都出现异能了,也是有可能的,”今吉翔一笑眯眯地搭腔讨论道,“毕竟按照概率上来说,即便是男生,但也是会有这种可能成为妈妈的呢。”
悠真:“……”
虽然多了一帮人破坏了原本凝重危险的气氛,让他解脱出来轻松了很多,可是,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妈妈”?!
惠小时候这样称呼他还挺可爱的,但他现在可不想听一群高中生这样说……
“我今晚就和惠回去了。”急于摆脱现在左右为难的困境,悠真果断地从人群之中拉过惠,头也不回地对坂口安吾吩咐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欸?和禅院走?可那不还是回到——”虎杖悠仁正要说“高专”,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笑意不减地联手,齐齐按下后脑勺。
在虎杖悠仁脸皱成一团的痛呼声中,惠一声不吭地被悠真拉着手,朝高专的方向飞跃而去。
在空间魔法的影响下,高速行驰的悠真金色的粒子包裹缠绕着。
在这个因意外而变得格外昏暗的黑夜中,悠真便成了唯一的光芒。
这时的他看上去遥远却又真实的触手可及。
看着悠真削瘦的背影,又恍然地一路顺着落到牵着他的手指,惠有些出神。
心好像被莫名地填满,原来被悠真坚定地选择,会让他产生这样愉快的情绪。
虽然在与悠真重逢后,惠从禅院甚尔的反应中,挫败地窥探到了些许真相。
如果血缘注定是假的。
迎着逆卷而起的风,惠眯起了绿色的眼眸。
没关系,他可以放弃。
在悠真看不到的地方,惠牵起唇角,他注视着悠真,反手握紧了他的手,从后面将悠真抱在了怀里。
“小惠?”悠真微微歪头,轻声唤着他。
从悠真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感受着手下来自对方的温度,仿若跳脱胸腔的心跳让惠再也无法忽视。
习惯性的隐忍让惠没有立即表露,而是沉默地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有太多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了,但在抱住悠真的刹那,一个想法在惠的心中变得逐渐清晰。
没有血缘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再重新创造一段关系就好了。
所以在第二天,当一觉醒来的悠真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后,不敢置信地懵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在被比水流公开之后,他的行为之中多少带着些自暴自弃,但即便如此,悠真也没办法想象怎么演变成这样。
看着近在咫尺的惠,悠真的目光掠过他裸在薄被外,绷紧着肌肉线条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臂。
悠真眼神逐渐放空。
第244章
悠真一动不动地凝固了许久。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期间内,悠真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的片段,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让他不敢再直视惠。
不行,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悠真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样的经历不是有过太多次了吗。
受到强烈的情感刺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长久的放纵与享受欢.愉,只要被亲昵地对待,接收到对方释放出来的邀请信息,就情不自禁地在迷迷糊糊之间和别人上.床。
只要两人都满足就好。
这不是他早就应该习惯了的普通一.夜.情吗。
正在悠真逐渐说服自己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惠清秀的脸上。
看着惠熟睡的侧颜,悠真再也禁不住懊恼地捂住脸。
可恶,习惯什么啊,普通什么啊。
即便悠真已经极力地不愿去回忆,大脑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渐渐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惠面上强势地将他按倒在床上,但接下来却愣愣地,露出了什么都不会做的青.涩反应。
对于这样可爱的惠,自己居然还轻佻地笑了一下,主动攀上去亲吻他,然后还边亲边教导他该怎么继续。
啊啊啊不能再想下去了。
悠真的脑海里全是昨天晚上,在没有开灯的昏暗室内,两人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
他到底都对惠做了什么。
虽然惠没有任何的排斥,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后,便更激动地搂住他回吻。
那时除了很舒服外悠真没觉得什么,但等现在彻底清醒来后,感受到身后的酥麻和隐隐作.痛,悠真就脸一红,越发不能平淡地接受,这是自己当小孩养着的惠造成的。
悠真只要一看到惠的脸,就会想起当时伏在他上方的惠流露出了怎样性.感又隐忍的表情,便不受控制地红透到了耳尖。
感觉自己的脸部越来越热,悠真不敢再深想两人关系的转变。
他…他和惠之间,不是普通的朋友变情.人,而是……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惠单方面看来,他和自己是……吧!!!
握紧拳抵在唇边,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悠真却始终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算了,还是先离开吧。
昨天意外地越了界,悠真完全不知道今天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惠。
小心翼翼地起身,却在下一刻,悠真便被搭在他腰间的手更用力地压了回去。
悠真慌乱地撑住自己的身体,抬眼就对上了惠没有一丝睡意的双眸。
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悠真从他和甚尔相似的眼瞳之中,似乎没有看到太多表露在外的情绪,就好像这一切发生地都很顺其自然一样。
但悠真无法自欺欺人地当做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只看了一眼,悠真就紧张地垂下了眼帘。
惠并没有悠真所看到的那般平静,他落在悠真腕骨上的指尖隐秘地颤了颤,但他看着悠真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面上还是淡淡地说了声“早”。
悠真睫毛轻颤,他微启唇,想同样若无其事地回一声早,却嗓音发紧完全说不出来。
惠等待了片刻,见悠真还是没有任何地动作,心里知道悠真又想习惯性地躲避了。
虽然早就有预料自己会碰到相同的情况,但惠还是微不可闻地轻叹,他收拾好表情,若无其事地问道:“昨晚还好吗?”
见悠真因为他的一句话便紧绷了身体,自己还有些慌乱无措的惠抿了抿嘴唇,就着揽住悠真腰的姿势,低过头来,想安抚地吻一吻悠真。
惠发
现悠真很喜欢亲吻,在被吻过后身体便会放松下来。
可惠这次却被悠真拨开手,躲了过去。
“不、不是,你……你……”手背挡住嘴唇,另一只手推拒开靠过来的惠,但悠真激动之下没控制住力气,眼见要将没有防备的惠推下床去,又连忙及时地拉住他的手。
却在被紧握住的刹那,像是被烫到般迅速地缩了回去。
怎么办。
悠真脑袋乱糟糟地坐在床上,有些不敢再直视惠。
惠看着被再次甩开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昨天是你先亲上来的。”
“嗯……是、是的。”悠真模糊地应道。
但自己明明…对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虽然仔细看,几年不见,惠长得越来越出色,性格也全然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格外地沉稳安静,无论哪一点都很符合他的心意,就连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呼吸都变得那么急促炙热了,都能忍耐下冲动……
不对,他怎么越想越偏了!
他应该承认这都是他的错误才对。
悠真猛地摇了下头。
而惠则始终一脸平静。
虽然平静地很浮于表面,但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悠真根本没有察觉出惠的不对劲,反而困惑为什么惠能够这么镇定。
对这种完全出乎意料的改变,悠真自己都快抓狂了。
好不容易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悠真正襟危坐地低下头,缓缓地对惠说道:“昨天,是我……”
顿了顿,悠真发现在清醒状态下的他还是没有办法对惠说出那个词,他不安地偷偷瞥了惠一眼,继续说道:“可这是错误的。”
“错误?什么错误?”忍耐下心底渐渐升起的怒意,惠高高地挑起眉,凑过来反问道。
“我…我可是……”悠真向后躲了躲,但床就这么大,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悠真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面对着突然强势起来的惠,悠真一时之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想说你是我的妈妈吗?”惠又退回来一些,他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腿上,在悠真紧张的目光中,他沉静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悠真一晃。
“知道实际上,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看着悠真有点恍惚,觉得这个时候的悠真不能很好地理解他的话,惠又补充道:“你不是我的妈妈。”
果不其然悠真顿住了,不自在地背在身后的双手绞紧:“……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且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在那个时候故意低喃。
悠真模糊的大脑里漫无边际地突然闯入昨晚的一幕,但还未再细回忆,悠真就连忙捂住脸停住。
再想下去,他就真的不能和惠正常对话了。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这种事……不是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吗?”惠长腿伸到悠真的腰边,将他困在自己的身前。
“那、那也不应该。”悠真被迫抬起头,喉间上下滚动。
“不应该?”惠眯起双眼,他放缓语气,不紧不慢地问道,“不应该抛下我,还是不应该和我上床?”
悠真:“……”
好像都不太应该。
悠真正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惠的时候,不断振动的手机提示音拯救了他。
“要不要去看一下?”悠真诺诺地问道。
惠远远地望了眼,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本来惠不想去管,但顾及到悠真现在没有了手机,昨晚也走得匆忙,所以悠真的下属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悠真。
而悠真的身份特殊,
一晚上过去很容易发生些不是特别重要但需要告知他的事情,而手机丢失无法联系到悠真本人,他的下属或许只能发信息给和悠真在一起的他的手机上。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再步步紧逼了,惠看了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悠真。
披上外衣遮住肌肉紧实的上半身,惠赤.脚从床上下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在打开手机的瞬间,信息全都涌了进来。
手都被震得有些发麻。
惠匆匆地滑过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连串毫无意义嚎叫的短信,翻到了最新的邮件上,扫了眼,瞳孔颤了一下。
“怎么了?”悠真小声地问道。
“没有什么。”熄掉手机屏幕,惠垂下手,摇了摇头。
看着向他走来的惠,悠真仰起头:“真的没事吗?”
惠扶上悠真的脸颊,淡淡道:“嗯。”
五条悟和夏油杰郁闷地踏进高专的结界,身后还跟着吠舞罗和Scepter 4一行人。
“真是的,需要这么多人吗?”五条悟闷闷地看了眼坠在后面一连串吵吵闹闹,只是普通寻常地地走在一起,就要打起来的两拨人。
虽然及时地堵住了虎杖悠仁的嘴,但还是被那些人敏锐地察觉出,惠他们所在的高专是住宿制的。
悠真跟着惠回去,便是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他们住在一起差不多。
然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昨晚被拦住了。
不过拦住他们的不是悠真的那些讨厌的情.人们,而是青之王宗像礼司。
留下他们的理由很正当,而且五条悟一开始也无所谓。他觉得只要想,自己随时都能回去,但夏油杰用一只咒灵提醒了五条悟,王权者的力量太过作弊,和天元的结界差不多,稍有动静都能察觉。
虽然不是不能强行离开,但想到悠真和这两位王权者的关系不错,五条悟停下了即将发动术式的手。
最需要警惕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都被宗像礼司留了下来,而和悠真回去的是最不危险、也最不需要担心的惠。
那么争斗就变得无谓了。
虽然这时在场的人的笑意很勉强,也带着明显的不甘,结果并不如所有人所愿,但在悠真离开后的现在便没有了对峙的意义,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
他们明白悠真作为比水流这次事件受到最大影响的人,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
在悠真的下属坂口安吾的调解下,他们同意留给悠真更多的时间,等悠真缓过被直播公开处刑的尴尬后再联系,决定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个处处留情,过于花心的笨蛋。
硬着头皮劝说完这帮危险人物,坂口安吾一边悲叹自己为什么要为自己的上司处理这种事情,一边瞥了眼散去的几人,不禁为悠真捏了把冷汗。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被宗像礼司以探讨咒术界的现状为由,留了一晚。
宗像礼司和周防尊对咒术界显然没有悠真了解得多,而夏油杰做教师时间久了,就现场为他们解说了一番咒术界的基础常识。
在夏油杰负责讲解的时候,五条悟闲着没事就发信息给惠,却始终没有得到回信。
虽然有点奇怪,但五条悟倒是没有联想到什么,只是内心隐隐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和宗像礼司聊得差不多了,五条悟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宗像礼司告诉他以与高专联系好了,现下想拜托他们带他们去高专。
然后夜蛾正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本来这么麻烦的事五条悟是想拒绝的,但又听宗像礼司提起,这么做是要与校长夜蛾正道和高专上层一起商讨,该如何面对以后会发生的情况。
毕竟经过比水流一事,即便再怎样遮掩,越
来越多的普通人也渐渐知晓了,这个世界存在异能力的事实。
虽然依然有很多人不愿相信,但无论是否愿意相信,石板失去了前任黄金之王的压制,特殊能力者的出现只会越来越频繁,比水流也在同时肆意地制造权外者,所以即便Scepter 4 管理得再怎样及时,也会有来不及制止的时候。
虽然这次比水流的公开直播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左右不过半小时。但Scepter 4 根据现有的数据分析很快地便推算出,属于比水流的绿之氏族的数字在短短的时间内飞速地增长了起来,数量预计已是青之氏族和赤之氏族的总和加起来还要多。
而比水流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发混乱,让所有普通人都被迫卷入这个以现实世界为基础的游戏之中,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宗像礼司的本意是联合咒术界,讨论如何处理这些异能者和社会上可能出现的动乱。
但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夏油杰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起来。
不仅仅是来自于日益增加的异能者,还有普通人在面对异能时所产生的不安与恐惧。
随着负面情绪的爆发,身为咒术师的他们即将迎来咒灵的爆发。
而咒灵又只能用咒力祓除,普通的异能者是没有办法对付咒灵的。
所以压力便来到了他们咒术师这边。
而且昨晚宗像礼司被拦时的手段,很像诅咒师所为。所以夏油杰也怀疑,比水流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应该还与他们这边的诅咒师有往来。
不得不考虑到这种严重的情况,就连一旁全程都闭着眼睛的周防尊在听夏油杰的话后,也提出要一起来。
也正好身为无色之王的悠真就在高专之内,他们再联系上白银之王和新任的黄金之王,这样所有的王权者都齐聚在高专,参与此次的会议。
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私下里十分合理地怀疑,在周防尊发话后,嚷嚷着也要跟过来的吠舞罗们有很大看热闹的嫌疑。但事关重大,而且即便王权者的信息依然对外封锁着,但从比水流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和悠真的记忆之中,他们也大致了解了王权者的权力和在政.府中的决策权,所以有必要让王权者加入进来。
赤司在昨晚悠真离开后就回到了赤司家,而白银之王赶过来也同样需要一段时间。
没有必要在原地等待,宗像礼司他们先跟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到了高专门口。
夜蛾正道早就站在了这里,迎接两位王权者以及他们的氏族们。
客套的话让五条悟有些无聊地翻开手机,随手又发了几条信息给惠,询问悠真怎么样了。
这一次惠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这时,夜蛾正道正领着宗像礼司他们参观咒术高专,一路走进高专的内部。
五条悟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给惠,一边也不忘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令他十分震惊的一幕。
惠和悠真站在宿舍门前,他将悠真密不透风地揽在怀中。
而悠真双手环住惠的脖颈,亲密贴在少年的身上。
他们在谈着什么,惠垂着眸没有回应,悠真似乎对此有些无奈,但还是弯起眼角在惠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五条悟:“??????”
因为五条悟停下了脚步,他的异常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顿时都愣住了。
“欸——?!”八田手直直地指向悠真和惠,结结巴巴地大声道,“他、他们怎么回事?!他们……他们不是母子关系吗?!”
听到八田那吃惊到颤抖的声音,悠真惊觉地转头。
便隔着一片树丛,与一群人对上了视线。
悠真:“……”
他又想缩回去了。
第245章
怎、怎么办。
竟然被其他人撞见他和惠接吻了!
惊慌失措的悠真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被贴着他的惠抱了个满怀。
惠眼含浅浅的笑意,看着悠真撞入他的怀中。
悠真和自己的儿子???
随着八田先前大声喊出的话,众人先后反应过来他们看到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竭力稳住脸上的表情,向来不和Scepter 4 和吠舞罗在此刻的动作却惊人的一致,他们的目光隐晦地在悠真和惠的身上来回巡视。
就连一向收敛的宗像礼司也因为这爆炸性的讯息而露出了几秒惊讶的神色,他镜片后的眼眸中带着思索,周防尊则捻着没有点上的烟,眯起眼像是才认识他般打量着悠真,十束更是眉头紧锁,想要上前却被草薙出云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冷静。
在悠真紧张的目光中,过度震惊的八田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一手仍指着悠真,断断续续地重复道:“喂,你、你和那家伙不是母子吗?你、你怎么连…连——?”
悠真也在这时猛然意识到。
对啊,他昨晚才在他们面前承认惠是他的孩子。在他们看来,这可不是“简单”、“普通”地撞见他与他的另一个情.人而已。
不过,为什么是母子,不是父子啊?!
重点一时错误的悠真迟钝地缓缓偏了下脑袋。
“啧,好了,不要再说了。”感受到周围气氛微妙的变化,伏见适时地阻止八田继续说下去。
但因为八田的话,现场已经彻底凝固住了。
感受到投射到身上的众多目光,悠真站直身体离惠的胸膛稍远一点,试图证明自己的无辜。
但下一刻,悠真就倍感无措地不知道该解释哪一点。
本来就因为撞见了这一幕而郁闷的八田见悠真沉默不语,感到更加地烦躁不安,他不爽地嘟哝道:“真是的,一晚而已,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悠真刚想反驳,就发觉自己好像的确如此。
悠真小心地瞥了眼惠。
惠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不如说他早就料到会发展成这样。
“咳,你们误会了,”悠真见惠没有说话,便若无其事地强行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和惠正常地说话而已。”
谁信你啊。
八田的眼睛中明白地露出了这几个字。
悠真额头都快冒出了井字。
“我明明看到你们两个都亲在一起了。”见悠真还敢试着反驳,八田瞪圆了琥珀色的眼睛,继而不甘地小声说道,“不过,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带上床,白泽悠真你也太轻浮过头了吧。”
在八田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气氛直接冰封到了极点。
紧接着在周防尊和十束的双重制止下,八田这下真的噤声了。
伏见无奈地抱臂扶额,Misaki这不会看气氛,还爱不经大脑说话这点真是怎么也改不了。
被八田如此明白地指出,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已经是怎样放.荡的形象了,悠真顿时羞红了脸,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惠想安抚悠真,却在瞥到悠真红透的耳尖后,抿了抿唇,抬起的手还是无声地落下。
“这是无色之王大人的私事,我们无权干涉,想来,吠舞罗也是同样的。”静默之中,淡岛世理率先站了出来解围道。
“小八田,少说两句吧。”得到淡岛世理示意的眼色,草薙出云也伸手按住了八田的脑袋。
“哈哈,是的是的,学生家属的事情,我们一般也是不会干预的。”夜蛾正道很快地反应过来,干笑着说道。
夜蛾正道在看到悠真和惠亲在一起的时候,
也是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认识悠真的,虽然悠真在高专内一直十分神秘,很多人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和身份,但作为校长的夜蛾正道自然是知道一些。
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晓悠真是被五条悟以五条家家主的身份出面保下的式神。在经过一系列的试炼和考察后,被上层暂时地觉得有几分可用的价值,在五条悟和夏油杰毕业留校成为教师后,悠真也在高专担任监督一职。
虽然夜蛾正道还没有自家熊猫和悠真来得熟悉,但在不多的接触中,他始终怀疑悠真不是式神,而是特级咒灵,而且无论怎么看,都极像很多年前被禅院家珍藏的鬼王。
但夜蛾正道也确定五条悟与悠真定下了束缚,而且在有更多的来往后,夜蛾正道也看出来,不知是咒灵还是式神的悠真对人类并没有恶意,再加上信任五条悟这个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学生,所以夜蛾正道最终还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动声色地权当做没有发现悠真的异常,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
虽然后来悠真不辞而别,还是引起了高层的警惕,但毕竟是属于五条悟的式神,五条悟说他送悠真成佛了,当时也没有发生任何可疑的动乱,高层便没有派下追捕的任务。
不同于对悠真不了解的高层,夜蛾正道在昨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五条悟整天缠着的人,他也是才知道原来悠真既不是咒灵也不是式神,而是真正存活在于世的人类。
还不是普通的人类,是被石板所选中的王权者。
当时只来得及惊讶于悠真的身份,夜蛾正道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会发生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悠真和惠?
他是看着悠真带惠进高专,当时因为惠是禅院家的血脉,注定会继承禅院家的术式,所以也是同意惠踏入高专结界的。
但从未想过,禅院惠居然是悠真的儿子?!
禅院惠的另一个父亲……夜蛾正道沉思了会儿,没有见过面,但好像是叛离了禅院家的禅院甚尔。
原来禅院惠居然是无色之王白泽悠真和“天与咒缚”禅院甚尔的儿子吗?!
两人连孩子都这么大了,那悟和杰怎么办?
夜蛾正道看了眼脸色平静得可怕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疼痛地抽了抽嘴角。
没想到他到这个年纪了,不仅要烦心高层那些人,还要为自己以前的学生,现在的同事关注操心这些事情。
而其他不在这漩涡之中的人则没有什么烦恼了,只顾津津有味地旁观这场昨晚因为主角的离去,而勉强熄灭的火焰,现在已经被惠的意外加入而重新地点燃。
他们悄悄对视一眼,猜测接下来到底是谁先大打出手,悠真又会帮哪一边。
眼看众人屏息期待着他的反应,备受瞩目的悠真艰难地想了想,觉得既然惠自己都知道真相了,那他还是直接解释好了。
可在悠真向前迈了一步,准备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时,五条悟却在瞬间现身到悠真的面前,将悠真带离惠,揽入自己的怀中。
扶着悠真站在与惠不近不远的地方,五条悟拉开悠真的领口。
瞥见显露在白皙皮肤上的暧.昧痕迹,五条悟喉间哼出意味不明的单音,他垂下头看着怀中的悠真,气极反笑地说道:“只是和惠正常地说话?你是不是和谁都这样‘正常’地交流?”
“……不是的。”悠真单薄地反驳了一句,却在五条悟等待的目光中,哑然地说不出更多的解释。
夏油杰弯下腰来,与悠真平视,他的手抚上悠真的唇,正要说什么,却被惠打断。
“是我先主动的。”惠直直地看着几人,平静地说道。
气氛一时僵住。
“哇哦。”Scepter 4的道明寺忍不住最先吹了声口哨。
“嚯,这么刺激!”
“哇,最先挑衅的居然是白泽先生的儿子!”
“看上去很冷静,没想到这么直接。”
“很有竞争力的人选。”还有人不嫌事大,托着下巴分析道。
“八田哥,冷静!”无意间看到八田握起了拳头,镰本力夫急忙抱住八田的腰拦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伏见垂下眼看着八田,推了下眼眶说道:“Misaki,你冲动什么?你又为什么冲动?”
不知为何,八田挫败地泄了气。
感受到身后的五条悟胸肌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明白他快不想忍耐了,悠真连忙转身抱住他。
而他这个看似做出了选择的举动更刺激到了其他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银发少年举着红伞,突然出现挡在了众人中间。
“哎,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打起来。”
是威兹曼和他的氏族们到了。
仍被五条悟握着腰,悠真有些愣愣地转过头来。
他注视着的不是耀眼如辉月的白银之王威兹曼,而是随白银之王而来的少年。
“好久不见。”注意到悠真的视线,夜刀神狗朗微微点头,冲悠真礼貌地说道,“无色之王大人。”
看着久别重逢,却在此时略带疏离的师兄,悠真身形一顿。
握住悠真搭着他的手,似乎感受到了悠真复杂的心情,五条悟收敛了越发张扬的咒力。
不清楚状况的威兹曼眨了眨眼。
不多时,赤司征十郎也到达了。
赤司没有和悠真说什么,不如说他没有机会和悠真聊上几句,就被其他人岔开了话题。
煎熬地度过这场会议,见其他人没有再提及,悠真苦恼着该怎么办。
刚才他还没来得及说明他和惠没有血缘关系,而直到现在,悠真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解释。
虽然后面赶到的威兹曼和赤司并不知情,不知道他与惠的事情。
但这就像是枚不定时的炸弹般,一想到在后来被其他人发现他和惠关系的转变,随后紧接着会面对的场景,悠真就如坐针毡。
可如果现在突然一本正经地解释,对那些他并不熟悉王权者的氏族们来说,他这么做也太奇怪了吧。
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错失最佳时机的悠真叹了口气。
这次王权者的齐聚只是为了商定以后的大致方向,召集得匆忙,所以还没有明确的规划。
但最先要解决的,还是比水流公开直播这件事,不过这正如太宰所说,也很简单。
与悠真重新联系上后,不消片刻,没有离开东京的坂口安吾赶到了高专。
坂口安吾递给悠真一堆文件,这是在短短一晚之后,通过各种渠道向坂口安吾投递的有关悠真的邀约,他从中挑选了一些风评还不错的节目。
心里感叹怎么变成经纪人了,坂口安吾一边对悠真细说这些节目的风格和区别。
虽然悠真很想逃避,但他刚看过坂口安吾熬夜一同提交给他的报告。
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视频屏蔽,也阻挡不了传播和对这个话题的热议。
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整件事情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发酵,已经遍及全球,观看的人数保守估计已过亿。
不敢再深思任由这发展下去会怎样,悠真接受了采访,尽快把热度控制在一定的程度。
虽然羞耻,但也只有面对了。
主题:!!!有谁看了节目吗?
内容:有没有人看了最近的那期节目?就是采访悠真大人的那一期?[抓狂][抓狂]
【见标题进】
【昨天晚上
,三大财阀之一的国常路居然也发表公开声明了】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就有澄清了?】
【那场公开会上白泽先生也参加了,虽然只作为少主出现一会儿就退场了】
【既然是国常路家的继承人,那怎么不姓国常路?】
【前任国常路家的家主好像没有结婚生子吧】
【?你怎么知道的?说实话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国常路家涉及到这么多产业,国常路也太低调了】
【不管怎么样,国常路家已经承认白泽悠真继承人的身份了,这才是重点吧】
【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宣传国常路家新研发出来的科技吗?】
【这么重要的发明,难道不值得少主出面出卖美色吗?[色]】
【没人注意到悠真本人真的超美貌吗?还以为常陆院家财大气粗,做宣传片的时候给他逐帧p图了,才那么好看】
【真的好漂亮啊,忍不住截了超多图】
【[悠真思考.jpg][悠真抿嘴.jpg][悠真微笑.jpg][悠真慌张.jpg][悠真害羞.jpg]】
【天,抵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怎么全是吸悠真的,就没有人正经地讨论一下吗?】
【我来认真地回答一下吧,如果就如白泽先生所说,这些都是不慎泄露的宣传片,那么就解释了很多,但同时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感觉你说了很多的废话】
【就我的亲身经历,我相信那天的直播是真的实时的转播】
【有什么内幕吗?】
【我是相信悠真的,因为他好可爱以我有没有机会成为悠真大人的氏族?】
【你已经暴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了hhh】
【如果是真的,我更赞同绿之王的想法,我也想拥有异能,但可惜网站被关闭了……】
……
【等等,我好像看到悠真了!可是刚想拍几张给你们辨认一下,就被赶走了QAQ】
【哪里?】
【……这种动静,应该是横滨吧,看我朋友刚才给我发的短信,他们被紧急撤离了】
横滨
“你在横滨引发如此大的阵仗,是为了什么?”
站在名为“白鲸”的天空要塞上,悠真的身后是狼狈捂住伤口的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他纹丝不动地护在两人身前,冷冷地看着率领异能者进攻横滨的金发男人。
对于悠真的警惕,【组合】的首领菲茨杰拉德则露出了笑容:“为了引诱你出来,鬼王。”
“为什么?”悠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不惜为此引发了□□。
“[书]在你手上吧,无色之王大人。”菲茨杰拉德对悠真敬了一礼,他势在必得地说道,“我是为了[书],以及打破你的谎言而来。”
觉得这位【组合】的首领有些不可理喻,悠真对所谓的书没有丝毫的头绪,但他听懂了菲茨杰拉德的另一句话。
谎言?
不会吧?
在勉力地把“白鲸”收入「王之财宝」中后,悠真放松地在猎风的吹拂之下,向下坠落。
魔力托举着悠真,就连他雪白的长发都优雅地四散飘荡在空中。他怀抱着中岛敦,用魔力牵住芥川龙之介,带着两人从空中缓缓坠落的时候,悠真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下望去。
在魔力的簇拥下,悠真紫色的眼眸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也是在此时,他清晰无比地看到,在身下,这一片由异能者的争斗所造成的硝烟之中,居然还有一群举着摄像头的记者们。
也不用如此敬业。
悠真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这下是真的白澄清了。
第246章
本来在国常路家的帮助下,悠真好不容易才让大众相信,那一晚比水流的直播并不是真实发生的。
虽然有些细节依然无法合理地解释,但实际上很多人都接受了悠真的说法。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个他们一直生活在普通又和平的世界中有着一点都不科学的存在。
相比较突然世界观的崩塌,让他们相信悠真这样一个看上去太过年轻漂亮的少年,竟然是足以动摇总.理大臣的王权者,他们宁愿认为这就是提前录制出的宣传。
这是常理,也是并不特别意外的结果。
但正当悠真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投向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减少,有关他的议论仍然没有停止。
虽然坂口安吾他们都建议悠真不要去关注网上的言论,但想要知道为什么的悠真还是没忍住。
网络上的大部分民众只觉那是特效,不再深究悠真展示出来的特殊能力,反而由于国常路家出面介入,开始注意起他的外貌,和那不知被传成如何的身世和身价来。
在是悠真事先就料到的,也清楚无法避免。
毕竟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有他的痕迹,即使他们新奇于即将推向民众的科技,但在等待推行的过程中,不免注意到了国常路家的下一任继承人的他。
悠真本以为只要不讨论他那些羞耻的回忆,自己都能够承受。
然后就被那些过于露骨的话语羞涩地又自闭了几天。
努力忘掉的过去又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窘迫的悠真抱头蜷缩在惠的怀中,想着或许身为整件事情的中心,他并不适合在出事后再直面镜头。
但不管怎样,事情算是有了好转。
却没想到在这个节点上,菲茨杰拉德这个本与他根本不相关的【组合】的首领,竟然利用协议来到横滨,不仅如此,还在悠真召开发布会不久,众人还处在半信半疑的关键时期,以这种方式直接拆穿。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猝不及防地得到菲茨杰拉德进攻横滨的消息,悠真在忙于阻止菲茨杰拉德的时候,居然大意地忘记落下帐,让其他普通人看到了这场属于异能者之间的战斗。
如果这段经由记者的手传出去,悠真这一次大概不止无法避免地泄露自己王权者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再轻易圆回去。
在降落的过程中,悠真抿了抿唇,没有心思再去管在白鲸坠落后就没了踪影的菲茨杰拉德,努力思考该怎么面对地上的那群明显极为难缠的记者们还有没有来得及撤离的普通群众。
悠真苦恼地叹了口气。
回想他刚刚才在所有人的眼前解放了宝具,「王之财宝」的余波甚至还未消失殆尽。魔力并不是咒力,普通人不借助任何的工具都能看到,只要他们现在朝天空望去,就能看见他残留的魔力痕迹。
而且不仅如此,为了保护失去天空要塞而坠落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悠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吟唱了魔法。
泛着繁复花纹的魔法阵此刻还映照在他的身下。
再装作他没有特殊的能力,这一切不过是众人的幻影,就未免显然地太敷衍了。
瞥到地上那群因为看到这一幕而兴奋激动的人们,悠真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起来。
果然不管他此刻再怎么努力思索,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可以遮掩真相的办法。
抱紧了怀中的中岛敦,悠真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干脆拜托宗像礼司或者御前留下的非时院来接管这件事算了。
早知道让习惯这种场合的宗像礼司来发言就好了。
但现在再想这些也太迟了,悠真无奈地感觉,大概事情的走向会如太宰所说,除非真的抹去所有人的记忆,否则根本隐瞒不了太久。
大众终会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
“白泽先生。”中岛敦有些担忧地唤了声沉浸在思绪中的悠真。
自从刚才开始,中岛敦就敏锐地感知到了悠真的异常。感受到悠真不稳的心跳,被悠真抱在怀中的他有些不解地顺着悠真的视线朝下看去,然后便看到了那些对准他们反着光的镜头。
一瞬间,中岛敦就反应了过来。
联想到前段时间心不在焉到根本不愿见他们的悠真,中岛敦担心悠真会被再次打击到不愿出来,有些紧张地抓住悠真的衣领,仔细地观察近在咫尺的悠真的神色。
中岛敦本就离悠真极近,现在他又半趴在悠真的怀中抬起头来,更是没有多少分寸感。
尚未解除异能,被悠真勾住了风衣长带的芥川龙之介虽然离悠真一段距离,但却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悠真,本就对为什么中岛敦可以被悠真抱在怀中而心生不满,现在见中岛敦居然还敢更贴近悠真,芥川龙之介更是顿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审视般地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
但地上的动静不加掩饰,芥川龙之介很快就察觉到了现状。
作为全程看了那一场直播,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悠真动向的人,芥川龙之介可以想象这位前黑.手.党干部,现异能特务科局长在心里想着即将面临什么。
暂时地放下心中因悠真对中岛敦更加偏爱的行为而产生的忿忿,芥川龙之介抬手按住耳麦,试图联系其他人,立即加快速度疏散剩余的无关人员。
“白泽先生,”芥川龙之介仔细倾听另一侧的声音,但耳中只余下电流“滋滋”的声响,他皱了皱眉,“我现在联络不上手下。”
“没事。”明白两人在担心什么,悠真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
虽然悠真依然不能坦然地面对那些各异的目光,但在不得不接受了那么多次的采访之后,悠真还是被迫锻炼地镇定了很多,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只要一想到回忆被别人看到,就羞涩到红着脸完全说不出话。
但也不能就这么下去,这样他们三人绝对会被包围住的,他又没办法对普通人出手。
悠真看着在尘烟中即使被呛到也依然惊呼着望向他们,甚至不在意处境的危险还有心情挥手的这些人,心下不禁感叹,这群记者也真是大胆。
竟然敢突破港口黑手党的包围圈,在战争爆.发这么混乱的地方停留这么久。
很难不让他想像这些人的安排也是菲茨杰拉德的后手。
不过——
悠真一顿,突然想起了前不久的事情。
或许菲茨杰拉德真的有和比水流他们有联系。
那时,悠真在好不容易“澄清”了那件事是国常路为公开新科技而故意的宣传后,勉强地得到了片刻清净,但他还是没有回到海常高校。
毕竟是发生在冬季杯这样的全国大赛上的大事,即便当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关注,可等到现在,事态酝酿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止是学校中的老师前辈们,就连远离地面多年的白银之王威兹曼都知道了。
那段时间,虽然没有人打电话给他,但悠真的手机被各种消息塞满。
即使知道这是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但悠真不想再看到相关的人。
和其他王权者商定了之后的计划,确定目前不需要他后,悠真简单地收拾了行李,连男友都没有再见面,只是发了告别信,悠真便干脆地关上手机,逃避地独自离开了几天。
在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人身边呆了一阵,悠真总算缓了回来。
虽然网上并没有如他的生活那般平静下来,但悠真明白他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面对,冷静地调整好情绪后,才回到横滨的办公室。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从前还没有发生直播那场意外的时候。
可在某一日,悠真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前段时间因为他的任性而堆积成山的文件,他刚批完几份,就接到了来自宗像礼司的电话。
悠真以为宗像礼司是知道他回来后,为了商量会面的时间才和他联系的,神情轻松地对他问好,却在下一刻神色严肃起来。
宗像礼司用万分抱歉的语气告诉他,比水流带着德累斯顿石板一起从 4的驻地逃走了。
悠真当即惊讶地站起了身。
比水流的逃脱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他们已经目睹过一次了。
但悠真也明白他无法指责宗像礼司监管不周,特别是看过宗像礼司发过来的监控视频后。
视频清晰地展示了比水流整个逃离的经过,还有比水流最后在临走前冲着摄像头露出的从容笑容。
悠真不甘地咬了咬唇。
一被关进去, 4是不会再让比水流有机会接触外界的,所以这都是比水流事先便策划好的。
果然比水流在来找他前,便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无论是哪种结果,也都有应对的预案。
而且比水流显然不仅与菲茨杰拉德结盟。
虽然被比水流故意破坏了几个摄像头导致了视频的角度有限,有些细节看不清,但有几处发生的破坏,明显是不属于德累斯顿石板所激发的力量。
悠真在几个可疑的画面上按下暂停建,反复播放。
看着看着,悠真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不止有尚未登记在异能特务科名单上的异能者,还有无法被现有的摄像头捕捉的咒力。
竟然还有诅咒师和咒灵掩护比水流撤退。
悠真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只是有些奇怪,比水流对他们做出了怎样的承诺,才让他们帮助比水流逃脱。
钱?还是让他们更“自由”?
悠真不确定他们的想法,他对诅咒师和咒灵了解地并不怎么深入,无论是在禅院家还是高专的时期,悠真都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种局面,对咒术界根本不关心。
经过几个世界的融合,此时的局势显得越发混乱,但最令悠真担忧的还是,不知道比水流到底为此策划了多久。
王权者虽然依然屹立于力量体系的最顶端,但比水流同为王权者,还是战力只在前任黄金之王之下象征着“变革”的绿之王,更何况比水流还有灰之王的协助。
而且现在看来,比水流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灰之王磐舟天鸡,还有另外几方势力,只是都是谁悠真暂时还无法确定。
但悠真的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
其中除了他刚发现的以现有的技术捕捉不到的咒灵和诅咒师外,或许便是【组合Guild】这个来自北美的异能者组织。
毕竟菲茨杰拉德的动向和时机都太可疑了。
本来悠真在听到比水流逃离的消息后,便动身前往东京与宗像礼司会合,准备阻止比水流继续解放德累斯顿石板,防止他再人为地制造权外者。
可就在这时,菲茨杰拉德却率领组合的异能者,对港口黑手党还有武装侦探社发动进攻。
即使因心知肚明的原因,菲茨杰拉德没有针对异能特务科,但横滨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悠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被迫留下来处理。
而且巧合的还不止如此。
早在悠真一路追查【组合】来到横滨的踪迹期间,悠真得到了一条震惊的情报,那就是中岛敦居然在黑.市被悬赏了七十亿。
虽然不知为何港口黑.手.党明明知道这则消息,视利益为上的他们却还是没有对中岛敦实施抓捕,甚至相反地委托人告诉了他。
没有交易而是先把情报交给他,简直不像是森鸥外那个男人的作风。
悠真眯起眼看向了港口黑.手.党大楼,这不禁让他下意识地斟酌良久。
难道森鸥外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想要借此机会从他,或者说是政.府这里交换得到更多的利益吗?
当然也有可能森鸥外明白这个悬赏早晚都会被他知道,所以才在他尚不知情的时候,先好意送过来。
不过也不是探究的时间。
悠真看了眼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的中岛敦,将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在刚才的情形下,菲茨杰拉德应该不会说谎,他这次来横滨的目的很简单。
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书]。
而以菲茨杰拉德在来横滨后的行事来判断,针对他的行动很少,实际上菲茨杰拉德最关注的还是中岛敦,除此之外,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那这么说,菲茨杰拉德他们想要得到中岛敦,便是因为[书]吗?
现在想来,菲茨杰拉德最看重的也是[书]吧。
或许所谓戳破他的谎言,不过是菲茨杰拉德完成和比水流的约定而已,是执行最终计划时顺便的事,他和另外两方势力的最终的目的还是[书]。
不过[书]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和中岛敦联系在一起?
悠真垂眸看着中岛敦,打量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白发少年。
他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和中岛敦交谈了。
悠真有些恍惚地,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在另一个世界中,曾被沉重的项圈束缚住的瘦弱少年。
“白泽先生,”感受到悠真的目光,半兽化的中岛敦眨了眨他橙黄色的兽瞳,毛茸茸的粗尾巴悄然绕上了悠真的腰间,圈住满足地紧了紧,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先避开?”
下面的乱况已被紧随而来的军.警控制,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好。”悠真环住中岛敦,另一只手扯住生闷气的芥川龙之介,捏碎了宝石。
这块宝石中所刻下的坐标是悠真以备不时之需时所准备的,刻录的定位之一便是他在异能特务科的办公室。
回到熟悉的环境内,悠真放松了下来。
但还不能彻底松懈,思及刚才想通的事,悠真抬手轻点额角,与远在神奈川替他处理事务的酷拉艾德联系上。
在酷拉艾德惊喜恭谨的语气中,悠真吩咐这位早在北美扎根的眷属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追查菲茨杰拉德和他的组织【组合Guild】。
他总觉得也许就连菲茨杰拉德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涉及到什么事件中了。
悠真思索着,拿出手机就要拨给等待他消息的宗像礼司。
“人虎!”
悠真差点被惊得手机从手中掉下来。
头疼地看过去,果然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对峙上了。
芥川龙之介面露不悦,恶狠狠地瞪着中岛敦。
中岛敦被惊吓地一颤,金色的瞳孔快凝成了一条细线。
芥川龙之介却没有在意那么多。
在落地后,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观察这个陌生的房间,凭借着他多年来在黑.手.党训练培养出来的敏锐洞察力,他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现在身处哪里。
这更进一步地证实了悠真先前卧底的身份。
脑海中不断地回忆起和悠真在一起时的片刻,芥川龙之介还是无法相信。
不愿相信悠真真的背叛了黑.手.党,芥川龙之介握紧了拳头,此时他的心里乱成一团,却没有办法对悠真像对待那些他以往处置的叛徒那般。
即便有很多疑问,但芥川龙之介还是忍耐了下来,等待悠真回神。
只是悠真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
芥川龙之介不想打扰悠真,却在转眼间看到中岛敦居然趴在悠真身边,恬不知耻地用虎爪逗弄悠真长长的白发后,心底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
“太失礼了!”芥川龙之介外套下摆闪起了红光,硬化成锐利的尖端,直直地朝向中岛敦的方向,好像下一秒就要袭向中岛敦的虎爪。
“对不起……”被芥川龙之介叫住的中岛敦立即反应过来他刚才都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收回的爪子,双手合十道歉道,“十分抱歉。”
中岛敦刚才差点被本能控制住,想要撩拨悠真的发尾。
“没事,敦无聊了吧,是我忘记说了,”悠真笑了笑,“我的办公室里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你们随意就好。”
但即便如此,芥川龙之介还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中岛敦,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警惕的中岛敦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如果要说谁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话,隶属于武装侦探社的他,怎么也比港口黑.手.党的芥川龙之介要更名正言顺一些吧。
但芥川龙之介才不管那么多,他早就看人虎不顺眼了,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特别是悠真的身边,他就手痒得恨不得冲他那张愚蠢的脸上挥去。
虽然悠真的背叛才是真正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和当年太宰先生脱离港口黑.手.党那般始料未及。
也是在这时,芥川龙之介突然想到。
如果说,白泽先生本来便是异能特务科的人,那么或许太宰先生叛离港口黑手党,也是有白泽先生的一部分的原因吧。
看着到处都印着异能业务科标志的房间,芥川龙之介有关悠真的会议也在不断浮起。
他想起来在几年前悠真消失的时候,为什么首领会说出没有必要再找的话。
而中也先生一开始反常地没有听从首领的话,却也在找了一段时间后,便停了下来。
不同于中也先生其他不明所以的下属,芥川龙之介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在中也先生停下寻找的同一时间,不属于他的回忆蓦地闯入脑海。
在消化完所有的记忆后,芥川龙之介拧了拧眉。
另一个世界的他终究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在最后那一场战斗中,除了供给魔力外,几乎没有和白泽先生交谈什么。
倒是那个人虎——
为什么不管是怎样的立场,总能幸运地和白泽先生有那么多的接触。
芥川龙之介看向了还往嘴里塞糖的中岛敦。
被凌厉的视线凝视,五感感知到莫名的危险,中岛敦瞬间转头与芥川龙之介对上。
看着对方眼底的愤怒,中岛敦感到分外困惑。
他这次分明什么都没做,平白无辜地又被对方怒视,即使脾气再怎么好,中岛敦也被芥川龙之介激得有了几分怒气,不爽地回瞪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在无形中爆发出激烈的角逐。
悠真没有管他们两个的小摩擦,只在瞥见两人真的憋出火来要动手时,才无奈地一手按住一个。
“怎么又闹起来了,和小时候一样。”悠真无奈地看着不安稳的两人。
“是芥川他莫名其妙地先挑衅我的。”中岛敦跪坐在地上,抬眸看向了悠真,状似告状地说道。
“是吗?”悠真低头看向了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没有抬头,沉默地没有说话,只是顺便又瞪了可恶的人虎一眼。
悠真见状思忖地说道:“果然,你们也是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吧?”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中岛敦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长满了绒毛的脸上都挡不住红晕的蔓延。
也是在这时,看着中岛敦那莫名的羞涩,芥川龙之介灵光乍现地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情绪过于激动之下,他一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着,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一边颤抖着手指着中岛敦,半晌却因为剧烈的咳嗽而说不出什么话来。
紧接着不顾悠真的力道,黑色的布带裹挟着力道直直攻向中岛敦。
悠真无奈地扶额。
他本来是不知道拥有圣杯的那个世界会引发这样的奇迹。
悠真一开始还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会重逢后,神色古怪地问他想见的是谁。
他当时还天真地以为太宰治知道了禅院甚尔的存在,但在后来太宰治有意无意的提醒下,悠真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参加了那场争斗的所有人都拥有了那个世界的记忆。
然而在刚刚想明白了那个世界的中岛敦与悠真都做过什么事情后,愤怒冲上头脑的芥川龙之介下手越发狠厉。
就在芥川龙之介的攻击快要与没有防备的中岛敦撞上之时,「罗生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
所有由异能产生的攻击消息,芥川龙之介身形一凝。
能够消除异能的,也只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悠真朝那只手看去,果然是太宰治出现了。
“白泽君,”太宰治看了眼略显狼狈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你也太宠着他们了。”
“比起那个,太宰你怎么进来的?”悠真有些惊讶地问道。
太宰治晃了晃手,两指间猛地出现了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发卡。
“……不会吧?”悠真有点怀疑。
“哈哈,当然是骗你的,局长大人,要相信你们异能特务科虽然人手不足,但也是戒备森严。”
“那你?”悠真刚问出口,就看到太宰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顿感不妙。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太宰治说到这故意地一顿,从悠真的身边擦过,随即又转过身来扶上悠真的肩头,歪过头来狎昵地说道,“当然是因为他们认出我是局长的情人,所以就这么把我放进来了哦。”
“这要多亏了白泽君呢。”下巴搭在悠真的肩头,太宰治眯起了眼睛,缓慢地说道,“但我很好奇,如果是那些男人的话,有没有资格来?”
悠真嘴角抽了抽。
避而不谈太宰治加重了语气的“那些男人”,悠真说道:“……其实这也是骗我的吧。”
虽然接触不多,但就算再怎样,守卫也不至于因为这个理由……吧?
悠真自己都快不确定了。
太宰治轻笑着刚要说什么,坂口安吾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边。他扶着门框,推了推镜框,艰难地说道:“白泽先生。”
悠真无声地看向太宰治。
“啊咧,还以为白泽君会相信呢。”太宰治幼稚地嘟了嘟嘴。
悠真黑线,扯着坂口安吾远离了他。
不过既然太宰治有心情过来,那么就代表【组合】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在听到坂口安吾随后的报告后,悠真也总算放下心来。
菲茨杰拉德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困扰,菲茨杰拉德和他的【组合】在之后的事情上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但他留下来的问题还尚未得到解答。
不过他们最想要的[书],悠真还是从坂口安吾那里知道了。
在清楚[书]是什么后,悠真瞬间就明白了。
抬眸便撞见了太宰治,悠真与他对视片刻,两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但显然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书]的存在。
默契地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悠真开始着手解决逃离的比水流。
虽然[书]的影响力也非常大,但悠真对[书]现在在哪里有了几分猜测,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比水流身上。
德累斯顿石板还在比水流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解放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或许是等待更恰当的时机或是在等谁,但悠真他们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收回德累斯顿石板。
在东京和宗像礼司他们见面,悠真和他们盯着收集起来的信息,分析比水流到底在与谁合作。
但这个世界说起来到底是在所有人无知无觉中发生了融合,悠真无法特意指出这一点,担心会发生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
对国常路大觉说出来就算是种冒险了,所以现在即使是代表着不变的白银之王,悠真也没办法说出。
而且这种事实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越想越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再继续留下也不会想到更多,悠真干脆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呼吸新鲜的空气清空乱成一团的思绪。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放在悠真怀中的手机响了。
这是由尸魂界专门为在现世执行任务的死神所配置的手机,一般如果是普通的事情,是不会联系到他的,所以悠真在对一旁的中岛敦示意过后,便走远了些再接听了电话。
“是我,白泽。”
“白泽大人,这里是技术开发局。”对方恭敬地说道,“现在根据检测,我们发现了会繁殖的破面,数量庞大,空座市急需您的支援。”
“好的,告诉我具体的地点。”
在听到是破面后,悠真的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
“破面”,是领悟了死神化的虚,本性残暴并且极度地贪婪着灵魂。
不知出何原因,即便虚圈进化为破面的瓦史托德等级的虚不多,但就这段时间来出现在现世的破面来看,还是相当需要警惕的。
而与“破面”相反的,则是“假面”。假面是因为获得了虚的力量,而虚化的死神。他们虽然具有虚的力量,但并不丧失自己本身死神的力量和意识。
死神和虚,与咒术师和咒灵有部分相同的点,但要想做到同时拥有两种力量,这些都不是仅凭自己便能掌握的。
在知道破面和假面的存在后,悠真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件震惊了尸魂界的事情。
浦原喜助在私下里利用死神和虚进行实验,因此被永远除名并驱逐了尸魂界。
那件事牵扯到了不少的人,甚至还包括了队长级别的死神,譬如前任三番队队长,前任五番队队长,前任七番队队长,前任九番队队长,甚至还有鬼道众的副鬼道长。
当时的悠真才从真央灵术院毕业没有多久,还没有成为副队长,知道的并不多,但现在想来,实际上主谋不是浦原喜助,而是蓝染。
无论是破面还是假面,这些都是蓝染的实验成果。
结合着自己与蓝染交往期间,他和市丸银的可疑动向,悠真开始怀疑起来。他找到浦原喜助,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验证猜想。
蓝染都已经叛离了尸魂界,此时再隐瞒也没有了意义,当着悠真的面浦原喜助说清了当年的事实。
浦原喜助不过是去帮前任三番队队长他们。
看着浦原喜助嬉笑着满脸不在意地说现世更有趣,悠真感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从蓝染叛乱发表了那一番宣言后,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尸魂界和虚圈终将会发生一场大战。
这也正是悠真所忧心的。
如果说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大概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尸魂界的存在。
一旦被普通人知道死后不是终结,反而有机会前往尸魂界,甚至有可能从普通的游魂成为死神,那造成的范围影响,就绝对不是悠真可控制的。
尸魂界太过特殊,虚的存在和咒灵相似却又不同,更不用说咒术师实际上比死神的数量还要少得多。
虽然除了大概一个月前,一个拿着假货崩玉的破面现身现世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但从童磨那里,悠真隐约感觉到,咒术界似乎也隐隐有大事发生。
像这么严重的事情,悠真本来是要与宗像礼司他们说的,但尸魂界牵扯到的太多,悠真还在犹豫要不要先简单地说明一下尸魂界的状况,注意力就被破面的出现给转移走了。
虽然都在东京,这里离空座也不是很远,但赶过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悠真在得到尸魂界的指示后,只来得及和中岛敦说一声,让他回去和宗像礼司他们解释一下自己有事便先行离开。
现在的悠真并不是死神状态,为了尽量避免被普通人看到,悠真直接再拿出一颗宝石,利用魔力的加持,施展瞬步奔跑在高楼之间。悠真的速度过快,甚至会让街上的人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可等他们似有所感地抬头之时,却看不见任何身影。
即使瞬步的速度能够达到让人看不清的地步,但到空座町还是花费了悠真不少的时间。等他到达空座町后,抬眼望去,就有数不清的虚飘荡在空中。
悠真顺手灭了几只虚,等他赶到了技术开发局指出的地点不远处之后,正巧看到了正奋力砍杀虚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
这两人都是悠真还是死神时,便认识的护庭十一番队的副官。
关系不远不近,但也认识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此次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是作为先遣小队的成员来到现世。
而这个先遣小队的队长便是日番谷冬狮郎。
虚的出现太过密集,悠真顺手拔出斩魄刀,看着源源不断涌来的虚,皱眉问向两个人:“这数量是怎么回事?”
“啊真是太好了,白泽先生来了。”
“白泽先生赶来的好快,你不是在神奈川吗?而且真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啊。”爱美的绫濑川弓亲一边砍杀着虚,一手扶着脸颊,用赞叹的语气说道。
“这个……等下告诉你,”悠真反手就砍了一只虚,看着仿佛杀不尽的数量不由得皱眉,“虽然都很弱,但这数目也太多了,如果不将本体杀掉的话是没用的吧。”
“对于这个,根据技术开发局的情报,日番谷队长正在找这只虚的本体。”
“那实在是太好了。”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悠真也就专心面对面前的这些虚。
他的攻击的范围十分广,对于这些杂鱼是非常有效,没一会儿悠真就清理出了一片地方,可仍有源源不断的虚朝这里涌来。
因为先前按照尸魂界的规定,仍有队长级别实力的悠真在通过穿界门后,便自动地被盖上刻有六番队队章的限定灵印,除非来自尸魂界的准许,否则无法主动解除。
毕竟灵力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轻易就会对普通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悠真能够理解,但在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就觉得太过麻烦。
在虚这方面,现世的其它力量都没有灵力好用,但介于被限定了灵压,即使悠真始解了,消灭虚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这个限定实在是太麻烦了,真希望能够简便些。”悠真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指。
砍累了的绫濑川弓亲一手叉腰,也跟着附和道。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两人也借着可以喘息的空档,紧急联系联络技术开发局,说明情况争取“限定解除”。
而在此时,空座市东部的河川附近,突然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河水冲到了天上并形成了一排排的冰山,那股威力巨大到连悠真这里都能感受到阵阵的凉气。
也幸好技术开发局冻结了这里的空间,要不然普通的人类一定会被这股力量伤到。
“那是……日番谷队长的灵压。”这么大的动静,悠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应该是他探测到了这只虚的本体所在吧。”斑目一角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长棍。
果然,没过多久后,悠真面前的这些虚都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空中密密麻麻的虚都在瞬间化成了淡蓝色的灵子。
见没有他什么事了,悠真整理了下打斗中凌乱的衣服:“看来日番谷队长他们成功消灭那只本体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嘛,别这样嘛,悠真君,”绫濑川弓亲一把揽住了悠真的肩膀,眼角的羽毛跟着扇了下,他亲切地说道,“难得来这里吧?”
“不,前不久我才来这里找过夜一他们,而且你忘了吗?我现在也住在现世,”悠真抬眼就留意到绫濑川弓亲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无奈地说道,“放心吧,我会拜托我的副官帮你找好看的衣服的。”
“这样啊,”绫濑川弓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情好了许多,眼角的羽毛微微上扬,凑近了悠真,“你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没有瑕疵,果然在尸魂界我只承认你比我美丽啊。”
早已知道绫濑川弓亲喜欢欣赏美的事物,但离这么近还是有些不习惯,悠真抽了抽嘴角和绫濑川弓亲拉开了点距离。
“喂弓亲,你让人家不舒服了。”斑目翻了个白眼。
“啧,”绫濑川弓亲双手抱臂,“知道了,一角不要吼。”
“那就先这样了,我还有事,拜。”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处理,悠真也准备回去,还好没有耽搁多久,应该还能够赶得上后续的会议。
而走到一半的时候,悠真无意中瞥到了一抹耀眼的银色,在定睛看清楚是谁后便停下了脚步,跳下来来到对方的身后。
“日番谷队长,你怎么在这里?”悠真笑着问道。
日番谷冬狮郎被突然出现的熟悉声音惊得立马合上了手机,抬头一看,见果然是悠真后,皱了皱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在神奈川。”
“技术开发局让我赶过来的。”没有说自己本就在东京,悠真耸了耸肩。
“真是的,做了多余的事情。”日番谷冬狮郎嘴上虽是这么说了,但实际上还是很开心能看到悠真。
一般情况下,队长级别的死神很少有停留在现世的,而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这次则是被任命为先遣队队长。
而他被派来的原因,还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叛离了尸魂界的蓝染惣右介。
为了防止蓝染达到他的最终目的,身负职责的日番谷冬狮郎自然是不能够随意地离开空座町,所以即使知道悠真在不远的神奈川,日番谷冬狮郎也一直没有去。
所以自从悠真离开尸魂界后,日番谷冬狮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悠真联系了。
这时再甫一看到悠真,在最初的猝不及防过后,日番谷冬狮郎第一时间便瞥过悠真的腹部。
虽然早就清楚悠真痊愈了,但想到那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日番谷冬狮郎抬眸看向了悠真。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随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始终注意到日番谷冬狮郎的悠真清楚他还在意当初的事情,不由地叹了口气。
和坂口安吾发了有事暂时不回的信息后,悠真把手机放回口袋中,抚了抚日番谷冬狮郎的头发:“小……冬狮郎也太严肃了,别总是想太多。”
“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和一护的妹妹进了一所学校?”悠真背着手又转到日番谷冬狮郎的面前,弯下腰来笑着说道,“还习惯现世的课程吗?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悠真说着,又忍不住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日番谷冬狮郎的银发。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挥开悠真作乱的手,而是用碧绿色的双眸盯着悠真,把悠真都盯得不自在起来。
“怎、怎么了吗?”悠真干笑着问道。
日番谷冬狮郎刚要说什么,就感到手机的振动,又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悠真也凑了过去,一看只是普通的虚。
但即便如此,还是比他当初遇到的虚频繁太多。
同时要关注尸魂界和现世,悠真揉了揉额角。
不仅现世不安稳,就连尸魂界都动荡起来。
这也是悠真最近才得知的,原来蓝染的目的是毁灭空座町并创造王键。
王键,是打开灵王宫的钥匙。
蓝染想要创造出王键……果然成为虚圈统治者对他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吗?
悠真头疼地想着。
虽然死神们带来的消息很糟糕,但因为他们刚来现世,没有关注过网络上的是非,并不清楚悠真的情况,所以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悠真放松了不少。
甚至有时为了调整心情,悠真还会特意跑过来和日番谷冬狮郎住几天。
不过也因此,日番谷冬狮郎误以为悠真很闲,提出过让悠真临时调到他的先遣队下。
悠真连忙拒绝了。
虽然他很关注蓝染的动向,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一直留在空座町,只说有需要喊他就够了。
而且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时间。
根据浦原喜助的分析,按照目前崩玉完全觉醒的程度,蓝染应该会在冬季的时候发动对空座町的进攻。
但即便如此,空座町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破面。
之前跟夜一说了他会过来的消息后,悠真就得知了一护他们的情况。
现在井上织姬已经跟随露琪亚去了尸魂界进行训练,黑崎一护不知道在哪里进行秘密训练之中,石田雨龙之前在尸魂界失去了灭却师的能力,也在想办法恢复,茶渡在和恋次练习。
所以空座町内就剩下了日番谷冬狮郎和他的先遣队成员们。
“等这件事解决了,要不要和我去玩一玩?”看着表情万年不变的日番谷冬狮郎,悠真突然兴起地提议道。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了一会儿后,碧绿色的眼眸对上了悠真的,状似妥协地叹了口气,勉强地答应道:“好吧。”
悠真弯下腰,顺手将日番谷冬狮郎紧蹙的眉展开:“不过你才多大啊冬狮郎,不要总是皱着眉。”
被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揉开眉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日番谷冬狮郎愣了一下,随即在反应了过来后将悠真的手轻轻打开,后退了几步和悠真保持了距离,别过头去翁粗声道:“知道了。”
悠真悬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也不在意顺手就揉了一把日番谷冬狮郎很有手感的银发。
日番谷冬狮郎被摸地立马双手捂住了头顶,狠狠地瞪了悠真一眼,不过那对悠真来说毫无威胁力,日番谷冬狮郎得来的只是悠真再一次的蹂.躏。
不知不觉中,距离那件直播意外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虽然宗像礼司他们还在寻找比水流的踪迹,随着有关比水流的消息越来越少,大家也都清楚那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开。
要与各方交接,有时不得不和那些男人们见面,无形中也让悠真习惯了那些调侃的目光。在脱离了被围观的窘迫感后,悠真彻底变得不在意起来,甚至能够自然地接待从神奈川跑过来的黄濑,偶尔也会有接到赤司的电话。
虽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但黄濑作为一名高中生,也没有办法像悠真这样,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海常高校上学。在度过最初的不断被人问是不是真的亲眼看到后,但总有新鲜事出现,过了狂热期后的学生们就放过了黄濑。黄濑本身就是模特,也习惯了目光,所以并不觉得如何。
而赤司变化就更大了,作为新任的黄金之王,非时院虽然并不是赤司的手下,但国常路大觉也为后辈准备了些。在这段时间内,赤司兼顾了多处,忙得不得不向学校请假。赤司征臣更是明白王权者背后的意义,他知道那场直播代表的是什么,罕见地同意了赤司征十郎的选择。
奇迹的世代的另外几人除了本身就住在东京的几人外,都没有办法经常来找悠真。
但因为每过一段时间,日番谷冬狮郎都会带着先遣队回尸魂界报告,每到这时,悠真就会接替他留守在空座町,所以悠真倒是经常来找日番谷冬狮郎。
“冬狮郎。”悠真推开门,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听到声音,日番谷冬狮郎睁开双眼,他碧绿色的双眸看向了朝他走来的悠真,粗着嗓音应了声,将放在双膝上的斩魄刀放在一边,跳下了窗台便走到桌边翻开购物袋,找出来了一盒冰淇淋,“诶?给我的?”这么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手已经开始摩挲着冒着水滴的外盒。
“嗯,只有一小盒哟,毕竟都是快冬天了,”悠真笑着一把揉了揉日番谷冬狮郎的头发,拉开椅子坐在了一边,一手撑着脸颊,“说起来最近破面好像都没有什么行动。”
“即使这样训练也不能停下来。” 日番谷冬狮郎舀了一勺送进口中,一边还严肃地说着。
“嗨,嗨,我明白的啦日番谷队长,”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吃东西悠真只感到心里有趣,表面还是乖乖地点头,悠真说道,“我最近也在认真练习呢。”
“……完全没看到。”继续吃了一口,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地说道。
悠真刚笑着回答,却感知到远处传来异样的灵压。
那种程度的灵压,绝对不是普通的破面!
放在一边的尸魂界专用联络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确认在空座市出现破面!再重复一次,确认在空座市出现破面!”
“坐标方位38 20确认出现破面反应!”
“是红色反应,确认为十刃!”
居然是十刃。
“留下来。”留下这句话后,也不顾悠真的反应,日番谷冬狮郎提起斩魄刀便运起瞬步离开了公寓。
悠真无奈地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几瞬便离开的背影,踏上窗沿也准备跟上去,却在经过一片空地上的时候,猛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他靠近。
在浓郁到快如实质的灵压下,悠真眼前的情景变得恍惚,他模糊地看不清前方,努力地眨了眨眼,却只是隐约能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
捏碎宝石,在耀眼的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悠真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容貌。
“……蓝染。”
第247章
蓝染……怎么可能?!
待灰尘散去,悠真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身释放着强大灵压的蓝染。
随着施加在他身上灵压的攀升,那种溃败感迎面而来,悠真被男人刻意释放出来的灵压而压迫地动弹不了,无能为力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蓝染面带浅笑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此时的蓝染惣右介,已然和悠真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穿着一套白底黑边的长衣,腰间系着暗红色的腰带,明明外貌没有太多的改变,但他眼中的神色却让悠真清晰地意识到,或许从始至终,他们之间的情意都是虚假的。
沉溺其中的只有他而已。
暂时放下脑海中缠绕不散的不甘,悠真认真地注视着蓝染。
蓝染的到来太过意外,虽然悠真清楚虚圈至今都没有太大的动静,并不代表蓝染什么都没准备。
蓝染惣右介计划了几百年,才不是那么简单地从尸魂界叛离到虚圈这么简单。
他并不满足于成为虚圈的统治者。
悠真是知道这一点的。
只是看着这个昔日的恋人,悠真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当初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蓝染温柔的表面下,深藏着的推倒尸魂界这□□蛮横的制度的野望。
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叛出了尸魂界。
连带着他曾经的朋友市丸银一起。
而现在,蓝染来到现世,大概也不是为了和他叙旧这么简单。
如果浦原喜助他们推测的不错,那么蓝染一直等待的时机便是崩玉的觉醒。
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考虑,现在都不该是蓝染出现的时候。
“怎么?悠真是认为我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吗?”似是看穿了悠真的表情,蓝染笑着说道。
此时的蓝染轻松惬意,不再像最后离开,高立于天空之上时那般冰冷傲慢,但悠真看着失去了眼镜的遮掩,将额发向后梳去的蓝染,望着他眼中那浅薄的笑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你,来现世是为了什么?”悠真冷冷地问道。
“我?我来现世必须要有明确的目的吗?”蓝染反问道,“悠真,你太天真了,以为我还在尸魂界任职吗?”
“我早已经脱离那个腐朽的地方了,”蓝染在悠真警觉的目光中向前一步,他抬起了悠真的下巴,近似温柔的说道,“现在,我是自由的。”
“……我并不反对你对尸魂界的看法,”悠真说道,“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待那些无辜的死神。”
“无辜?”蓝染扯了下嘴角,眼底没有了笑意,“悠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你以为那些都是无辜的吗?就像你以为现世的咒术界还有救吗?”蓝染颇有深意地在悠真怔忪的神情中缓缓道,“就凭借五条悟一个人?”
蓝染话中隐藏的深意令悠真一惊。
蓝染……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诚然五条悟在咒术界中无人不知,但是,这也不是蓝染这样与现世距离这样远,在现世又没有任何手下的人会知道的。
“你…果然和谁联手了吧?”强忍住来自对方毫不收敛的灵压的不适,悠真缓慢地说道。
“联手?不,没有谁有资格与我联手,”蓝染轻慢地说道,“不过,只是觉得他的想法有点有趣,我很期待。”
……是什么样危险的人物,竟然会让蓝染产生这样的想法?
而且,到底是谁……
悠真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蓝染制造出了破面,在研究着进化的可能性。
那么……
“悠真是终于想到了吗?”蓝
染近乎欣慰地说道,“但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到了。”悠真垂眸说道。
蓝染的话,更是让悠真缩小了范围。
既然蓝染猜得出他能想到,那么就是他认识的人。
而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又被大家所知道的,与进化,或是变革有关的,显然就是比水流无疑了。
蓝染不仅和咒术界的某个人,还同时和比水流合作。
悠真瞬间意识到了整件事的严重性。
想要将这件事告诉白银之王他们,可悠真心知眼前镇定自诺的蓝染是不会在告诉了他情报后,就这样简单地放过他。
“怎么了?悠真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似是看出了悠真的情绪,蓝染蹲了下来,一缕头发垂在脸上。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悠真冷冷地说道。
他清楚无论是以哪方面考虑,都不该表现出这样的强硬,特别是在他该死的还没有解开封印之前。
可是悠真看着蓝染好整以暇的态度,他就气得根本压不下去糟糕的脾气。
上一个这么欺骗他的,已经被他送去轮回了。
而蓝染……悠真仰头看着英俊傲慢的男人。
“看来悠真对我还抱有怨念呢。”蓝染冰凉的指尖滑过悠真的面颊,挑起悠真的下巴,轻笑道,“态度这么差,是因为被我取出了崩玉吗?”
说着,蓝染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枚被封印的宝石。
看着眼前闪烁着蓝黑色光芒的宝石,悠真缓缓地睁大了双眸。
是“崩玉”!
悠真原先并不清楚崩玉是什么,但在蓝染从他的腹中取出,又紧接着穿透露琪亚的腹部拿到了浦原喜助所制造的崩玉后,悠真刹那间意识到这颗宝石的重要性,不得不去在意。
浦原喜助在知道原来蓝染同样在悠真的体内藏了一枚崩玉后,震惊了片刻,随后神情复杂地告诉了悠真,崩玉到底是什么。
但即使是浦原喜助,也并不清楚崩玉真正的力量,他只是在实验的过程中,偶然间发现了能够让死神虚化的崩玉。
他也以此推测蓝染的崩玉是残次品,或者是失败品。
但实际上,浦原喜助发明的也只是半成品。
可即便如此,崩玉也不是简单可随意制造出来的物品。
据浦原喜助猜测,蓝染在得到两颗不完成的崩玉后,现在大概已经将两枚崩玉融合了起来。所以,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变为了完整的崩玉。
半觉醒的状态下,崩玉便能够制造出破面,难以想象完全觉醒的崩玉会是怎样的状态。
而置于悠真面前的这枚崩玉,散发着令悠真感到恐惧的力量。
这是和德累斯顿石盘相差无几的,可以实现激发人类力量的宝石。
望着显然完整的崩玉,悠真从中感受到了那种熟悉而又异常陌生的力量,他能感知到这颗闪耀的宝石蕴含着前所未有的灵力。
只是注视着这颗宝石而已,便给悠真一种很奇妙的特殊感觉,他几乎被它吸引了过去。
完全将此时的处境抛在脑后,眼中只剩下那块耀眼的宝石。
“没有直接碰过崩玉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蓝染的手伸入了透明的结界内,碰触到了崩玉,缓慢地说道,“而且恐怕开发了崩玉并立即封印,并且从来没有解开过封印的浦原喜助也不知道吧。”
“从封印中解放出来处于沉睡状态的崩玉,要是和拥有比队长级灵压高尚几倍的人暂时性融合,”蓝染释放出了灵压,崩玉开始有了反应变成了纯黑色,“在一瞬间可以发挥出和完全觉醒状态同等的能力。”
就在蓝染发动崩玉的力量的那一刻,悠真全身
的骨头都在打颤,他感到一直被蓝染压制住的灵力在蠢蠢欲动。
这曾沾染着悠真血液的崩玉,也同样在期待着悠真的回应。
“悠真会不会觉得,自己总是渴望着什么呢?”蓝染看着手中崩玉的反应,感兴趣地问道。
悠真一顿,虽然在蓝染从他体内取出宝石的时候,他便有所猜想。
但是……难道说,这是真的吗?
悠真瞳孔颤了颤。
“是会有一部分的影响,”蓝染解释道,“崩玉的能力,是随着持有者的心愿而变化的。”
“所以,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放.浪归咎于此。”蓝染低下头来,拇指按揉悠真的唇瓣,语气不详地说道,“悠真在这方面的天赋,或许便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愿。”
“……你听起来,似乎很不甘啊。”被蓝染如此暧昧不明地调.情,悠真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不甘?” 蓝染棕色的瞳孔微不可见地皱缩了一下,唇角依旧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他似是觉得有趣地重复着悠真的话,轻歪了下脑袋,说道,“悠真,你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呢?”
对于蓝染的嘲讽,心有所想的悠真没有被影响到:“蓝染,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么多。”
“从虚圈来到现世,却除了找我外什么都没有做,难道你是特意为了我而来吗?”悠真故意地刺激道。
崩玉的能力,是随着持有者的心愿而变化的?
悠真在这一刻已经明白了。
崩玉的真正力量,是将宿主内心的所望激发出来,甚至能够影响现实,如宿主心中所想的发展。
这样一来,崩玉和德累斯顿石板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在这时直面拥有崩玉的蓝染,从面上看,没有太大的胜算。
但在清楚崩玉的能力后,悠真也想通了一件事。
悠真看着逆光的蓝染,颤抖着双腿站起来。
蓝染依然没有克制溢散的灵压,他的灵力简直和悠真迄今为止接触过的所有灵压,不仅是强大和巨大的悬殊,简直是性质上的区别。
甚至让人分辨不出这是灵压,如此浓厚沉重,就仿佛天空之上还有一片海洋的感觉。
勉力地抬起头,悠真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远处与破面奋战,对这里毫无察觉的日番谷冬狮郎。
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技术开发局反应过来,为他们解开限定。
“和我聊了这么久,”悠真看着似乎不为所动的蓝染,主动地揽住他,亲昵地说道,“也是受崩玉的影响吗?”
蓝染平静地看着悠真半晌,片刻后轻哼了声。
猝不及防地被蓝染揽住了腰,悠真只感到眼前一晃,便已穿过黑腔。
“看起来,悠真你很想和我重新开始。”将悠真轻轻放下,蓝染哑声道,“那我就满足你吧。”
悠真却对事情的发展有些懵了。
他看不到身后蓝染的表情,却看得出来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十分的空旷,周围还有许多凌乱的巨石,空气中灵子的密度比尸魂界还要高。
“你!”悠真完全没料到蓝染这家伙居然直接把他带到了虚圈,“你未免也太随心所欲了!”
“随心所欲?这不是悠真你一直在做的事情?”蓝染箍住悠真的窄腰,额前的一抹刘海随着他的点头晃动了下,俊挺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眼眸中却是硬如坚冰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想法。
悠真一时沉默了。
“你……果然是和比水流合作的吧?”仿佛岔开话题般,悠真突兀地说道。
“嗯哼,”蓝染没有否认,他似乎也无意在这里,他将悠真带回虚夜宫,把悠真压在了身下,说道,“你以为我会和尸
魂界的那些死神一样吗?我看了你的所有。”
悠真:“……”
蓝染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悠真知道他指的是比水流直播的事情,
看着显然很在意的蓝染,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悠真突然想到了一点。
“所以,其实当时你并没有刺伤我,而是借助镜花水月的能力,将崩玉放入我的体内吧?”悠真说道,双眸紧紧地盯着蓝染。
“是的,不过你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蓝染可有可无地承认道。
“不,是有意义的。”随着蓝染的回答,心中仿佛重新燃起了什么,悠真强撑着坐起来,固执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把崩玉放入我体内?”
崩玉不仅有帮助宿主实现心愿的能力,甚至能够保护宿主的□□不死不灭。
先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现在,悠真猛然间生出一种猜想。
会不会是崩玉的能力?
他在经历过五条悟他们的世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至于世界的融合,悠真猜测也是崩玉的力量。
大概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充满了对其他人的不舍,所以在回到原世界时,在崩玉与石板的共同作用下,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悠真又无法相信蓝染的这些行为是出自于对他的留恋,亦或是什么更深的缘由。
他宁愿相信,蓝染将崩玉放入他的体内,不过是看中了他的特殊体质。
而且蓝染的性格,也注定不会被其他所动摇。
悠真端详着蓝染的神情,却分辨不出对方的真意。
算了,怎样想,蓝染都不会纯粹地为了他,而做出冒险的行为。
一切不过是蓝染所事先预测好的罢了。
尽管这么想着,悠真却在感受到蓝染巡查似的灼热目光时,难掩愉悦地上挑着眼尾,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蓝染似是有些惊讶,又隐隐蕴着怒意:“你果然,对谁都这样。”
“又有什么关系。”悠真轻轻地说道,在蓝染的唇上吻了一记。
却被蓝染咬了一口。
“痛!”悠真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吗?”蓝染侧过脸来,他缓下了眼中的锐利,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真是抱歉。”
说话间,蓝染的热气全都喷洒在悠真的耳朵上,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紫色的双眸瞪了明显故意的蓝染一眼。
蓝染轻笑一声,双臂圈住了悠真的身。
……
当悠真再次醒来的时候,摸到的便是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是之前的大殿,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布置地和整个虚夜宫的风格都不符,舒适得连地上都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你醒了,死神。”
没有起伏的声线清冷好听,但悠真还是被这突兀想起的声音惊到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哑然发觉自己的斩魄刀早就不挂在腰际。
靠着墙壁站起,悠真警惕地看向发声的人。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黑色碎发的男性,肤色即使是在昏暗的寝室内都能看的出来苍白地不正常,不过这显然也不是一名人类,那绿色的眼眸下深绿色类似于泪痕的破面纹,以及带角状的面具,都彰显着他是一名破面的事实。
凭借他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来推测,悠真觉得这是一位实力不俗的破面,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十刃之一。
看到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悠真也不太惊慌,既然蓝染将他放到了这里,还提供着较为舒适的环境,那他暂且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不知道
派这位破面来干什么。
“白泽悠真,我的名字。”大概有一阵子会见到他,悠真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镇定地开口介绍自己。
但这位破面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语气十分地冷淡:“穿上那件衣服。”
悠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他的床边看见了一套衣服,这时悠真才发现他竟然至今还维持着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姿态。
悠真顿时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蓝染到底是怎么把他送回来的!这里离那个宫殿有多远?一路上肯定有被别人看到吧!
而且,蓝染那个家伙不会是让面前这个面瘫把他直接扛过来的吧……
虽然内心十分疯狂,但悠真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虽然早已红透到了耳根。
默默地拿起那件衣服,悠真粗略地看了一下便穿上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件看起来和那个十刃身上穿的是同一种制服,只不过在细节部分有稍微的不同罢了。同样的白色黑底,镶黑边的高领长袖外套,竟然没有上衣,悠真只好将拉链一直拉到顶部,下身是白色的和服裙裤,以黑色的宽腰封束好。
“十二个小时已经到了。”
“什么意思?”冷不丁地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悠真并不认为对方只是单纯地说这个时间,虽然他此时对外面的时间早就没有了概念。
“我给了井上织姬十二个小时让她向一个人告别,时间已到,她现在应该就在虚圈了。”
“是蓝染要你告诉我的吗?”悠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井上织姬会来虚圈,脑中还浮现着昨天蓝染的样貌,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是不是蓝染的又一个阴谋。
“不,”他否定,细长的墨色竖瞳没有波动,就这么冷漠地看着悠真,“这其实也是你来虚圈的时间。”
这么说,他是在被蓝染带到虚圈的同时,也说服了井上织姬前往虚圈?那一开始那几个十刃袭击现世是不是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当时他就怀疑了,按照那时的情况,崩玉应该是还没有觉醒的,这也意味着还没有到蓝染进攻空座町的时间。
他甚至以防万一黄濑他们周末来找他,还在临走给他们发了信息,要求他们不要来空座町。
现在想来,这个十刃还站在他面前,毫无疑问身当主力的蓝染他也才见过不久,所以根本就不是侵占空座町吧,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可就在悠真苦思冥想的时候,却听到了惊人的消息,只见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的人说着:“也是你死亡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什么?”悠真错愕了,他不是还在这里吗?
“什么意思?”悠真眯起了双眸,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却没有再听到他的回答,他双手插在裤裙两侧的口袋里,冷漠地转身离开了。
可即使如此,悠真也隐隐有了答案。
尸魂界以及现世的大家,会不会误以为他在蓝染的实验下也变成虚了?
捏紧双手,悠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要怎么离开虚圈?他无法像虚或者是破面那样那般轻松就打开黑腔。
或许,可以再试一试自己的能力。
可是悠真又担心自己又穿越到其他的世界,或者又让一个世界与他的本世界融合。
悠真烦恼地揉了揉额角。
但就在悠真情绪错乱的时候,石门被推开,清脆的少女音传来。
“悠真酱~要~不~要~和~我~们~玩~一~玩~呢~”
昏暗的房间因为打开的房门而照射进来了亮光,悠真抬眼看到了两个逆光而来的少女。
一个是有着黑
色双马尾,紫红色眼睛的破面,另一个是黄色短发绿色眼眸的少女破面。
即使那个开口的少女面带微笑,但那满满的恶意让悠真想忽略都不行。
“你们……”悠真不明白这两个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破面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是因为他是死神的缘故吗?
“啊~原来如此啊~”
“你住的挺不错的嘛~”
“就是啊~”
两个人不理悠真的话,一唱一和地向悠真走来,用着古怪的语调,一左一右巡查着整个房间。
“嗯,真是个不错的房间呢,”双马尾的破面抚摸了一下柔软的沙发后,干脆就撑着下巴趴在了上面,“看来蓝染大人很中意你啊。”
“难道不是吗?”看着悠真不说话,少女更加猖狂了起来,似是夸耀道,“好厉害呢~”
“啊,我说,”少女又轻巧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缓缓走到了悠真的面前,抚上了他的肩膀,“你确实很漂亮呢,怪不得只不过一晚,一晚而已哟,蓝染大人就这么看重你了呢。”
“哼,真是丑恶。”另一边黄发的女子冷哼了一声附和道。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嗯?”少女故意拉长了语调,“那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呢,嗯?”
悠真冷淡地看着她凑近的脸庞,没有说话。
“喂不要太给我得意了!”看着他没有变化,眼里充满了漠然,感觉自己独自说话就像小丑一般,少女被悠真的这种态度给彻底激怒了,也不再伪装甜美的声音,嘲讽地说道,“不过是侥幸得到蓝染大人宠幸的死神而已,而我们,可是由蓝染大人亲自制造的破面,你别想在蓝染大人身边随便乱晃!”
说着,她就抬起腿就要狠狠地踢向悠真精致的脸。
悠真原本内心就因为刚才那个十刃的话而搞得非常地纠结不愉快,现在还被话语羞辱,见她攻过来自然是不准备再好脾气地忍耐下去,抬手就握住了她袭来的腿,捏着脚腕将她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咳,咳……”双马尾的少女撞到了墙壁,无力地滑落下来,而另一个黄色头发的女子立马跑过去,担心地扶她起来。
“还想要来吗?”悠真歪了歪头,同时释放出了灵压直冲两个人而去,“我这个人呢,平时还是十分好说话的。”
悠真缓缓地向她们两个走去,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紫色的双眸出现了血丝,渐渐地染红了眼底,心中有一种欲.望不断地叫嚣着杀掉她们:“但是,我现在呢,非常地没有耐心。”
低头看着她们两个被灵压压着动弹不得,狼狈地剧烈喘息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模样,悠真又突然之间感觉没有兴趣了,在她们两个惊恐的目光下,撤掉了灵压。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素未谋面的破面会对他有这么大意见的话,通过那个少女的话,他总算是知道了,大概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是蓝染抱着他来这里,然后就恰巧被那两个破面撞见。
争风吃醋而已吧。
“啊真是的,这种事怎样都好,”想通了整件事,见她们居然直接来挑衅他,蓝染也不知所踪,悠真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烦躁也莫名地消去了,摆摆手,“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你的蓝染大人的话就去吧,请不要再找我了。”
“……你!”捂住伤口的少女刚一开口,就被悠真冰冷的眼神吓到了,那双血红的眼眸不带一点点的感情,和初次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下意识地不敢再说话。
“我要睡了,请关上门,谢谢。”悠真也不担心被偷袭,就这么背对着他们躺在了床上。
而那两个少女破面虽是不甘心,但在尝试过那强大到可怕的灵压后,都不敢轻举妄动,便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可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点小小的
报复心,并没有按照悠真所说的关上门。
被光照射着,悠真即使真的想睡觉也睡不着了,他侧躺了一会儿后,只能不耐烦的坐起身,准备自己去关门。
“看来你挺适应的。”
刚走到门前,悠真就又看到了先前的那个十刃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长时间。
“嗯。”
“不错的灵压,”黑发破面刚淡淡地夸赞完,便说道,“乌|||尔奇奥拉。”
“嗯?”悠真疑惑地看向他。
“我的名字是乌|||尔奇奥拉。”
第248章
乌|||尔奇奥拉?
有点奇怪的名字。
不过他怎么又折返了?
但在下一刻,悠真便看到了乌|||尔奇奥拉身后的井上织姬,顿时明白了过来。
看来是乌|||尔奇奥拉从现世接到了井上织姬,正要给井上织姬准备房间。
不是专门来找他,只是刚巧路过他的房间而已。
不过怎么什么事都要乌|||尔奇奥拉来处理,难道他在身为十刃的同时还是蓝染的管家吗?
就在悠真乱想的时候,井上织姬却完全平静不下来。
“白、白泽君!”她睁大了灰蓝色的双眼,既惊又喜地看着悠真,喃喃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活着,实在……实在是太好了!”说着,井上织姬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快要哭了。
看到井上织姬反应这么激烈,悠真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恐怕是真的,而接下来,井上织姬的回答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之前我在屏幕上看到白泽君你……你被蓝染的灵压制止住……然后、然后……呜……他还拔出了斩魄刀……然后我就看到白泽君你整个人都被白色的东西覆盖住了!”井上织姬颤抖着声线,双手画了一个很大的弧度,示意真的是很大的范围。
井上织姬在断界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乌|||尔奇奥拉拦住了去路。
为了让井上织姬自愿来虚圈,乌|||尔奇奥拉便给井上织姬看了现世的画面。
在屏幕中,不止有日番谷冬狮郎他们艰难地对战破面的场景,还有悠真被蓝染亲手虚化的画面。
本就处在极为紧张害怕的边缘,又看着这样的一幕幕,井上织姬情绪崩溃地几乎没有再考虑,焦急地答应了乌|||尔奇奥拉的要求。
本来以为有一位同伴死去,井上织姬悲伤地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地妥协,全是她拖累了他们。
所以在这十几个小时来,她不停地在责备着自己,不断地想着,如果没有自己的话,悠真会不会仍然还活着。
却没想到还能够再次见到悠真。
看着悠真还安好的模样,井上织姬简直快要喜极而泣,她再也忍不住,也不管身边的乌|||尔奇奥拉,情难自已地直接朝悠真奔去。
接住了扑过来的井上织姬,悠真有些手足无措。感到井上织姬娇弱的躯体颤抖着,压抑地自己小声哭泣,悠真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悠真耐心地让井上织姬平缓自己的情绪,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乌|||尔奇奥拉。
他似乎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困惑和不解,但还是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过来打扰他们两个。
直到看两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想起蓝染大人的话,乌|||尔奇奥拉冷冷地说道:“该走了,女人。”
“嗯。”井上织姬知道自己此时在虚圈,反抗不了乌|||尔奇奥拉,应声后便离开了悠真怀抱。
悠真温柔地说道:“有事就来找我。”
“嗯!”
她似乎后知后觉地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害羞,耳根红通通的,用衣袖擦了下泪痕后,临走前对悠真露出了微笑。
悠真也回了一个微笑给她。
看着井上织姬离去的背影,悠真坐在床上思考着。
他自己一个人离开虚夜宫不是问题,留在这一半是没想好怎么回去,另一半的原因则是在没有摸清之前,悠真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暂时无法救出井上织姬。
但井上织姬的能力特殊,而且看乌尔奇奥拉的态度,蓝染对井上织姬似乎很看重。
在蓝染真正地行动之前,井上织姬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么想着,悠真松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蓝染,到底在做着怎样的打算,悠真一直没有想明白。
不过,他对那两个破面释放的灵压蓝染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吧,但直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查看。
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不在虚夜宫。
如果是前者——
悠真攥紧手指。
是在小看他吗?
尽管他当时没有解开限定,灵力也达不到巅峰,但也足够让普通的破面连站立都不能。
可即使是这样,蓝染依旧不以为意。
他把自己带到虚圈来,总不能是真的只是冲动之下,完全计划之外的行为吧?
悠真抿了抿唇,他觉得蓝染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似乎有着罕见的犹豫。
但悠真其实也不确定。
他无法判断蓝染惣右介那个半真半假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蓝染惣右介——
而且蓝染和比水流以及咒术界中一直隐藏的那个人,他们三方的合作一直让悠真感到不安。
蓝染的目标,就真的只是空座町而已吗?
门被再次移动,悠真瞄了眼,发现是那个名叫乌|||尔奇奥拉的破面。
黑发破面端来一份饭菜,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悠真:“吃饭,死神。”
悠真向来不愿意虐待自己,翻身下床便拿起那份饭菜。
乌|||尔奇奥拉看了一会儿,沉默地离开了。
察觉到他的离去,悠真不以为意,继续吃着自己的那份饭菜。
就这样双方都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下来,在这期间,蓝染也不限制悠真的出行,只不过当悠真试探着联系地狱蝶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然后垂首轻笑着把他压在了冰冷的岩石上。
悠真对蓝染一见面就是做.爱的行为感到羞恼又无奈。
他问蓝染其它事,却得不到什么回应。
悠真扶着腰,正思考该怎么改变目前的状况时,就看到了乌|||尔奇奥拉。
每到饭点的时候,他都会过来给悠真送饭,悠真也凭借着他来这里的次数,得出了自己在这虚圈也待了了有快两天的结论。
就在这天傍晚时分,悠真将吃得干净的饭碗放在了桌子上,闲情之时还在思考在这荒漠的虚圈,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食物的。尸魂界如果蓝染他们想要去的话需要地狱蝶指引,要不然就要通过十分麻烦的鬼道去,然而更为简便的方法就是现实了,毕竟他们只要通过黑腔就可以到达现实。
一时之间,悠真的脑海中浮现出长得千奇百怪的破面穿着义骸去人类世界用钞票买食物,浑身一颤,悠真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
相比较这个,他还是更倾向于身为死神的东仙要亲自去买吧,虽然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可就在这时,悠真感到一股灵力的波动。
那灵力十分强大,虽然离虚夜宫很远远,悠真还是能够感觉到。
这时黑崎一护、石田以及茶渡的。
实际上悠真对灵压的感知并不是十分敏锐。前期受到自身能量的影响,又紧接着接受了另一种力量,还是有些别捏。所以即使灵力远超同时期的死神,悠真当初对灵力的掌握还是有些粗糙,即使鬼道学习的很好,但力道都会掌控不对。
此时他虽然不能很好分辨那几人的灵压,知道他们距离自己很远,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焦急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悠真也没有心思再修习,闭上双眼全力感受那些灵力。
过了不知多久,悠真吃惊地发现,竟然又多了几个人,是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
想到朽木露琪亚竟然也来了,悠真开始急躁起来。
大概又过了半天的时间,他们几个人似乎进入了虚夜宫,接着又分散开来。
紧接着,茶渡的灵压变得微弱,露琪亚居然和十刃中的一员碰上,随即,露琪亚的灵压微弱到他感知不到后,这种担心达到了顶峰。
忍无可忍,悠真抬起手,为了释放的强度,他吟唱起破道呪文:“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双手之间白色的光芒闪现,直直冲向那墙面而去,霎时间坚硬的墙壁破碎,破散的石块飞散开来,悠真用斩魄刀抵挡开飞向他的碎块。
在刚踏出洞口的一刻,远处黑崎一护以及乌|||尔奇奥拉的灵力发生了碰撞,悠真不由地停住了脚步,一边朝他的方向奔去,一边仔细分辨黑崎一护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后,黑崎的灵压弱了下去,状态和朽木露琪亚一样,甚至比朽木露琪亚的灵压还要虚弱。
可就在这时,悠真发现了有一个浅蓝色短发的破面朝自己这个方向迅速赶来,在看到他的时候还稍微愣了一下。
悠真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便没有攻击,心里思考着这只破面打算做什么。
虽然面色不耐烦,那个右脸颊覆盖着齿状面具的破面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下后,提着他的后领就继续朝前方奔去。
“你干什么?”因为对方态度诡异,悠真在被拎着走后,没有挣扎。
“还人情。”他似乎不愿意多说,停下脚步放开悠真,“乖乖待在这里,死神。”说着,右手出击,石壁破碎,露出了里面一脸惊讶的井上织姬。
“这是为……为什么……”井上织姬也很意外。
破面天蓝色的眼睛看了井上织姬一眼:“还你左手的人情。”
井上织姬为这个破面治疗了左手?
悠真诧异地又看了眼这个破面,面冷心善?
可悠真刚有这个想法,这个蓝发破面就毫不温柔地提起了井上织姬:“你觉得我会为了救你,特地过来吗?”
见井上织姬露出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还真有这个想法,破面嗤笑了一声:“太天真了。”
“喏,那边的那个死神我没有杀,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这样你就没什么怨言了吧,接下来,”他又将井上织姬晃了晃,“就该由你来帮我做事了。”
那个破面说完就提着井上走了,临走前没有看悠真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他。
悠真见他去的是黑崎一护的方向,虽然这个破面看上去很暴躁,但既然是带着有治疗能力的井上织姬去了,悠真姑且觉得他不会伤害他们,便朝着情况更为危机的朽木露琪亚的方向跑去。
顺利地找到了躺在血泊中濒死的朽木露琪亚。
这里是之前那个破面的行宫,并不是治疗的好地方,悠真小心地背着朽木露琪亚离开了这里。
然后没走多久,悠真就迎面遇上了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在看到悠真一刻,悠真清晰地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发生了变化,随后就被自己的这个未婚夫紧紧地抱在怀中。
呼吸着他熟悉的气息,悠真这几天来都一直紧绷着的弦松开,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但随即悠真就想起了还有朽木露琪亚,连忙推开了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也看到了露琪亚,见她伤到无意识地趴在悠真的背上,四周原本回升的温度又骤降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露琪亚致命的伤口。
“没关系的,我来帮露琪亚治疗。”悠真拿出宝石,安慰道。
朽木白哉见状,脸色有缓和了许多。
朽木白哉并没有问悠真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只是守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手中亮着黄色的光团为露琪亚进行治疗。
可没多久,他就站了起来,警戒地看向悠真来时的方向。
悠真知道那是原先那个十刃的行宫,看来是另一位十刃赶过来了。
“在这里等我。”丢下这句话,朽木白哉就瞬步消失了。
露琪亚还需要他的治疗,不能放下不管,悠真无法离开,只好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在治疗露琪亚的期间,悠真看到了赶来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然后便得知了他们能够来这里,是因为浦原喜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黑腔稳定住了,于是部分队长就先到达了虚圈。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悠真也不急着离开,在帮助卯之花队长治愈伤员的时候,悠真也从这位队长的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那就是尸魂界已经针对蓝染摧毁空座町的计划有了对策。
使用转界结柱,将现世之中的空座町传送到了流魂街的尽头。
这样一来悠真就松了口气,毕竟空座町那里还有他新认识的几个朋友,但是队长级别的战斗会轻易摧毁整个空座町。
可转折却来的太快,悠真在看露琪□□况稳定后,便要去帮助朽木白哉,他意识到朽木白哉的战斗有点久了。
卯之花队长理解的点头答应了。
但悠真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一个有着深褐色微卷短发,下颚蓄有胡须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这种麻烦事的,稍微借用一下了。”他灰蓝色的眼睛看了一下不远处神色严肃的卯之花队长,没等卯之花烈拔出斩魄刀,便带着悠真消失了。
“欢迎回来。”
再次睁开眼睛,悠真看到的便是忐忑不安的井上织姬,以及才和他温.存不久的蓝染。
蓝染惣右介从高位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缓慢,实际上却用了极短的时间。
“怎么了,一脸难过的样子呢,”空荡的大殿内,回响着蓝染充满磁性的低沉声线,他伸手抬起了悠真的下巴,轻声说道,“笑一笑吧。”
凑近了悠真,蓝染不顾悠真细微的抗拒,说道:“你就微笑着,在这等一会儿就可以了,只需要——”
“等到我们将现世毁灭凯旋之时。”蓝染的身后出现了由市丸银以及东仙要创造出来连接现世的通道。
他转身背过悠真,一点都不担心被悠真偷袭,缓慢又高高在上地命令道:“毁灭现世,创生王键。”
【作者有话说】
被举报永黑了T_T不过还好快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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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什、什么?
毁灭现世?!
这和他们先前所推测的完全不同!
悠真怔怔地看着蓝染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既震惊又有些许难掩的无措。
虽然自从蓝染背叛尸魂界开始,从未遮掩过他的最终目的——灵王。
但是灵王居住的灵王宫并不在尸魂界内,而在另一个独立空间之中。
想要见到灵王,则需要王键。
王键就是开启通向灵王所在空间的钥匙。
但这枚钥匙,对于一般人而言根本无法创造出来。王键需要牺牲十万人的生命以及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
浦原和浮竹他们也据此推断出,蓝染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位于东京的空座町。
空座町几乎完美地符合了所有的条件。
为了阻止蓝染,瀞灵廷已经连同当地的居民,将空座町整体都移入尸魂界,暂时放在流魂街的边界上。
但是,谁也不曾料想蓝染居然省略了这一步骤,而是直接扬言毁灭现世。
这完全是极为不合理的!
悠真回想着蓝染脸上的神情。
即使和蓝染有百年未见,悠真却清楚蓝染不是一个失去理智,一味追求毁灭一切的男人。
可悠真又无法就这样仅仅凭借昔日的相处,来如此判断现在已成为虚圈统治者的蓝染。
蓝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眼看着蓝染走进通道,抬手间便轻而易举地封锁了浦原制造的四条黑腔通道。
悠真站起身来,张了张口想要阻止他,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
蓝染却像是知道悠真的动作般,他侧过脸来,瞥了悠真一眼。
他轻扬嘴角,语气轻松地说道:“很快,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说完,还不等悠真说话,他便踏入了黑色的漩涡之中。
“可恶。”悠真眼睁睁地看着蓝染的身影彻底消失,却无法阻拦。
想到在现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即将面临危险的朋友们,悠真更是越发焦躁不安。
他的余光瞥到身边眼角含泪,还处于慌乱无措的井上织姬。
闭了闭眼,悠真舒口气,挣脱开蓝染先前设下的束缚,来到被关在反膜之匪中的井上织姬身边,边安抚着她,边将她带到来救援的死神面前。
卯之花烈有些惊讶地接住井上织姬:“悠真副队长?”
面对卯之花他们的疑惑,悠真没有多解释,而是表示他要立即返回现世。
即便卯之花队长随后便告诉他,总队长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会在蓝染到达现世之前牵制住蓝染,劝悠真不要冲动。
蓝染的放话在死神他们听来,是大言不惭的妄想。
至少在他们看来,即使有崩玉在手,现阶段的蓝染也是无法做到的。
悠真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什么。
但他也明白,即使他心里有猜测,却也无法以一人之言,便轻易地使用转界结柱。
更何况建立新的转界结柱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而且即便现在去现世,悠真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帮上忙。但悠真觉得,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就这样试图冷静地待在原地,被动的等待他们的消息。
等勉强镇定下来一些,不顾卯之花他们的欲言又止,悠真召唤出自己的地狱蝶,一刻也不敢停歇地通过断界,来到现世。
却在穿过的一瞬间,悠真察觉到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他的身形也随着目光所致一顿,从半空之中坠落。
这是——
悠真看着逐渐离他远去的,宛如遮天蔽日般的结界。
他脑海中浮现是他刚才从高空中俯瞰的场景。
各地居然出现了覆盖范围极广的结界。
虽然没有笼罩住日本全境,但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一眼,便令悠真的心神震颤。
这难道就是蓝染他计划中的一环吗?
不等悠真多想,刚穿过结界,他的余光瞥见从地面一跃而起,对他发起攻击的各色敌人。
眼眸一凝,悠真虽然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却也不耽误他轻松地解决了几个明显不入流的诅咒师。
几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面,悠真刚要观察四周的情况,随之掠入二中的数字计入声。
悠真警惕地看向了出声的方向。
是一只长相奇怪的金色虫子。
悠真眯起双眸,简单地判断出是和他暂时绑定的式神。
无视悠真的疑惑,小金虫展开翅膀:“呤咣呤咣呤咣——!”
“有泳者追加死灭洄游规则!”
“你是……什么东西?”耐心地等它播放完,悠真一把抓住在他身边乱飞的小金虫,冷冷地问道。
“哟~俺是小金虫,”小金虫在刚才的播报过后,就褪去了那股机械般的冰冷,它甩了甩弯曲的恶魔尾,轻快地说道,“是泳者和死灭洄游沟通的窗口。”
死灭洄游?
“在此结界正举行着名为死灭洄游的厮杀游戏。”小金虫说道,“泳者白泽悠真已加入,需要参考守则吗?”
“说吧。”刚才虽然听到了规则的追加,但悠真并不清楚具体的形势。
小金虫乖乖地复述。
半晌,悠真才从小金虫那里了解基本情况。
悠真站起身,抬眸放眼望去。
在见识过悠真的实力后,那些躲在暗处的诅咒师纷纷转移了目标,整个世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在这期间已经被各种术式和咒灵摧毁的建筑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此时,就连远处的广告牌都停止了播放,车和信号灯都静止没有变化。
一阵凉风吹过,原先人声鼎沸的商业街,现在已然没有了一丝的人气,现在的东京宛如魔境。
看来他来晚了。
摆弄了下通讯器,果然联系不上,悠真忍不住啧了一声。
小金虫还在他身边飞行,悠真想起根据刚才加上的总则,他应该能够看到泳者的公开情报。
“查看所有泳者。”
小金虫应了声“好嘞”,身躯便展开了长长的名单。
悠真看着根本滑不到底的名单,攥紧了手指。
被牵扯进来的人未免也太多了点,他甚至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悠真看了眼金虫。
可是,他对这游戏没有任何解决的头绪。
但只要是“游戏”,总会有通关方式。
虽然没有证据,悠真却觉得,一向热爱将整个世界视作游戏的比水流绝对也参与了其中。
恐怕是为了所有人的“进化”。
现在又加上童磨曾经说过的疑似加茂宪伦的家伙,悠真头痛地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一步步来,他对现在的局势尚不了解,还是先找到熟悉的人,交换情报之后再做打算吧。
而没走多久,悠真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黑发少年。
“……惠?!”
***
在此的九天前。
黄濑有些郁闷地盯着和悠真的聊天记录。
距离上次和悠真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其实自从悠真无色之王的身份暴露后,作为悠真的现任男友,黄濑不免地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甚至不止是黄濑,就连海常也受到了波及。
几乎所有关注的人都知道,无色之王白泽悠真在海常高校上学。
随着更多的悠真过往信息被挖掘出来,此时就连国中时期,悠真所在的帝光篮球部的照片和采访记录,全被翻了出来,整理成情报发布在了网上。
而身为无色之王明面上承认的男朋友,黄濑理所当然地感受到更为灼热急切的目光。
以往黄濑很难接触到的邀约纷至沓来,随之而来的还是各种采访节目。
对于这些邀请,黄濑没有和经纪人一样激动,他知道那是那些人都是想借着他来和悠真联络,或是想知道更多悠真的信息。
但是现在就是连他本人,也联系不上悠真了。
小白泽到底去哪里了,黄濑坐在篮球场边,有些低落地想着。
黄濑周末来这里训练,是为了明天的友谊赛。而本来昔日奇迹的世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也是该来的,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黄金之王,为了接手前任黄金之王的事务,赤司仍然在御柱塔内,忙得无法抽身来参与比赛。
想起赤司已经进入了悠真的世界,知道更多只有异能者才能知道的事情,已经是奇迹的世代中,离悠真最近的人了,黄濑就无法抑制地沮丧起来。
“啊,痛——”刚叹了口气,黄濑的思绪就被一阵疼痛打断。
“看你愚蠢的样子,真是不爽。”笠松晃了晃拳头。
“啊,笠松前辈!”黄濑郁闷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们不是引退了吗?”
在冬季杯结束后,笠松他们为了升学,接连都退出了篮球部。
对于黄濑一副他怎么在这里的吃惊,笠松黑线:“只是退出篮球部,更专注学习了而已,又不是离开学校了。”
“太久没有看到笠松前辈了。”黄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为在很认真地读书。”同样引退的森山由孝说道。
“咳咳。”想到自己这次测试的成绩,笠松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后不由分说地敲了一记黄濑,“不过还是有时间来看你们的比赛的。”
“笠松前辈!”黄濑有些开心地说道。
“可不能输了。”笠松想起最近对他们大发厥词的来自美国的“Jabberwock”,就气得握紧了拳头,“让他们看一看我们海常王牌的实力!”
“明白。”黄濑凉太难得认真地颔首说道。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比赛,这一次万众瞩目的日美高中篮球友谊赛的地点定于东京都涩谷区的东京体育馆。
黄濑的家本来就在东京都,所以早早地就来到了现场,但仍有人比他更早。
“黄濑,就等你了。”绿间停下缠绕绷带的手,说道。
“还有紫原君。”黑子默默地补充道。
“嗯!”
看着久违的大家,黄濑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虽然少了赤司征十郎,但黑子他们还有火神全部到场。
而走到比赛场内,黄濑环视一圈。
不仅是以前的队友们,几乎黄濑曾遇到过的所有高校的篮球部的队员们都来观看了这场比赛。
在众人的加油喝彩声中,比赛顺利地结束。
刚走出体育馆,黄濑他们就被同伴们包围住,经历过刚才精彩的比赛,大家热情不减。
见大家难得地齐聚,在桃井的提议下,正好篮球部的经费还有剩余,干脆一起吃饭庆祝。
而当他们走在街头上看到打扮各异的人群时,黄濑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今天是万圣节。
桃井正开心地问大家要不要也合群地打扮一番时,黄濑却发现手机信息发不出去。
“嗯?信号不太好。”黄濑一开始没有当回事,而是对旁边的黑子说道,“小黑子,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要回信息。”
可等了好一会儿黄濑都没等到黑子的反应,他奇怪地转头,却见黑子直直地盯着天空。
罕见地从黑子向来淡然的脸上看出了神情的凝重,黄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禁困惑地问道:“小黑子?”
青峰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他凑过来拍了下黑子的肩膀:“哲,怎么了?”
黑子似乎这才被惊醒,他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迟疑地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天空。”
“嗯?遮住了?”
黑子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火神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异常,皱眉着问道:“什么意思?”
黑子刚要解释,却在这时,局势骤变。
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的人群哭叫着四散逃开,却被一层透明的墙阻挡。
他们神情惊恐地喊道:“快把五条悟带来!”
“五条…悟?”相田丽子喃喃重复道,“这是谁?为什么要让他过来?”
这个名字他们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是小白泽的朋友。”黄濑不太高兴地回道。
“啊,这样。”从黄濑那个语调怪异的“朋友”这个词中,相田丽子听出了异常,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有些尴尬地扶住额头。
“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五条君?”桃井五月手指搭在下巴上,“五条君是小白认识的人。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件事中也没有出现过五条君的身影,所以一般只通过网上途径了解的人是不会知道他的。”
桃井说的“那件事”,便是悠真被比水流全程直播的特殊事件。
“总之,要发生什么大事了。”黑子凝重地说道,“他们的脸上很惊惶。”
“有什么在逼迫他们喊五条君的名字。”相田丽子也跟着皱眉。
其余人顿时隐隐感知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于现状一无所知的同时都不由地害怕起来。
“这里果然没有信号了。”相田合上手机,头疼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小金井着急地说道。
“不要慌,大家都冷静下来,”日向托着下巴看着混乱的人群,思索道,“我们先远离人员密集的地方。”
大家都同意了日向的这个建议,一群人便朝反方向走去,可是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帐”的边缘。
“这个范围……”相田丽子不安地估算道,“半径在四百米左右。”
“可恶!”一手撑在结界上,青峰只能感到一股无力感,烦躁的他在怒极之下,直接一拳重重地挥击在帐上。
可青峰巨大的力量之下,却无法引起丝毫的波动。
“冷静,阿大!”见青峰还要肆意地发泄情绪,桃井扯住了青峰的衣角,耐下心来劝道,“我们等五条君过来就可以了。”
“是啊,涉及到这么多普通人,不会不管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也都十分清楚,只要他们仍被困在结界内,未知的危险便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想到刚才的惨状,大家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降旗低头搓揉着自己的衣角,整个人都绷得直直的,清秀的脸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呜……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待了吗?”
不仅仅是降旗,虽然大家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篮球天赋,说到底不过是一群高中生而已,遇到这种事情都手足无措起来。尽管表面上不显,但其中有不少人都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
“太奇怪了!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啊!”向来耐不住性子的早川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电线杆,指着那些嘈杂的人群,还有大家竭力忽视,但印在车站入口处血肉模糊的痕迹。
“大家都安静一点,”笠松握住双手,鼓励道,“不要自乱阵脚。”
听着耳边人群的吵闹,黄濑盯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我有保护大家的力量就好了。”
“如果……和赤仔一样,”紫原看了眼似乎隐约模糊的天空,慢慢地说道,“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青峰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你这家伙——”见青峰泼冷水,火神不爽地大步迈过来,一把揪起青峰的衣领,就瞥到有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来人让陷入低落情绪的众人瞬间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你这小子,”青峰半眯起了双眼,认出了来人,他瞬间撇开火神,他双手抱臂,高高地挑起眉来,打量了番,才居高临下地说道,“悠真的儿子?”
“没记错的话,是叫惠,是吗?”
禅院惠目光扫过几人,没有搭理情绪不太对劲的青峰,而是冷静地问道:“你们,有悠真的消息吗?”
“什么?!禅院的父亲???”
不同于其他知情者,被分为和惠以及七海建人一组的猪野猛地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一点都淡定不下来。他震惊地看着惠的背影,却得不到回应,抓痒挠腮之际,只能向身边看上去并不意外的七海建人确认:“真的假的?那个禅院惠是…是那个叫什么悠真的男人的儿子?!”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禅院家有叫禅院悠真的人啊,而且禅院惠的父亲不是“天与暴君”禅院甚尔那个诅咒师吗?!
“咳咳,虽然可以算作是…但并不准确,”并没有留下在高专任职的七海建人并不知道前一阵子悠真和惠之间关系的改变,他扶了下眼镜,沉声提醒道,“专心任务。”
作为早就知道,甚至目睹过禅院甚尔抱着惠来找悠真的人,七海建人回想起悠真还有悠真那些理不清的情债,努力抹平抽搐的嘴角。
“你也和悠真失联了?”而黄濑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
“嗯。”惠点了点头。
“这不太妙啊。”猪野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并不妨碍想要八卦的他凑过去,一脸附和地说道。
但这个问题也暂且只能放到一边,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结界上。
而和惠交流一番后,大家也知道他们暂时无法解决这个名为“帐”的结界。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激动的声音传来。
“五条先生来了!”辅助监督穿过帐,一脸兴奋地告诉了惠他们。
肉眼可见的,猪野放松了下来。
在场的人对五条悟在咒术界的地位并不了解,但也在辅助监督的介绍下,短暂地放下了心,等待最后的救援。
可事实却并没有想象中进展地那样地顺利。
在惠他们按照指令离开前去协助后,黄濑他们也听从辅助监督的建议,全都站在离帐很近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几人为了放松紧绷的情绪,簇拥在一起,坐在地上尽量聊些轻松的话题,然而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紧张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
大半个涩谷瞬间化为齑粉。
第250章
对于黄濑他们的遭遇,那时尚在虚圈的悠真并不知情。而且当他匆匆地到达现世后,还没来得及和宗像礼司他们联络,便意外地掉落进了这覆盖了大半个城市的结界之中。
虽然现在悠真已经从小金虫那里知道了这个结界内的规则,但仅是想想,悠真也明白,小金虫主动告诉他的,不过是最基础的放在明面上的规则而已。
他还需要获取更多的情报。
捡到昏迷的惠是意外之喜,悠真检查了下发现惠只是脱力而已,便放心了下来。给他简单治疗了下,悠真估算惠大概还有一会儿才能醒来,悠真索性找到一处位置,耐心等待。
也没有浪费时间,悠真半坐在空无一人的楼顶处,一边让小金虫拉出名单列表,搜索自己所在的地区内还有没有认识的人,一边警戒着周围。
“虎杖……悠仁?”
就在悠真的手刚点上虎杖悠仁这个惠的同学的名字时,就感觉到了身边人微弱的动静。
惠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从昏迷中醒来,刚睁开眼,便在朦胧之中瞥到了醒目的雪白长发。
还未等他先一步提起警觉,身体便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而放松了下来,意识到是谁救了他,惠心下一松刚想开口,便被一直关注他的悠真先察觉到了他的反应。
“惠?”悠真偏过头来,关切地问道,“醒了?有哪里还难受吗?”
“没事。”简单地应了声,惠没有与悠真担忧的目光对上,而是坐起身来,待脑子清醒一些,意识到是悠真捡到了狼狈的他,惠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谢谢。”
“和我还用说谢谢吗?”悠真轻轻一笑,揉了下他偏硬的头发。
惠冷静下来,随即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悠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现在尸魂界的现状,并告诉了他在结束了那边的事情后,追着蓝染的步伐进入了这里。
然后,悠真不禁担忧地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悠真不清楚东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境况,明明在他离开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一路走来,发现了不少象征着惨烈的血迹。
虽然觉得赤司和宗像他们大部分人都聚在东京,而身为王权者,无论如何,对突发情况还是有一定的应对能力的,所以悠真心里对他的朋友们是否遭遇危险并没有太过担忧。
惠不知道悠真具体在问哪些人,但想来不过是那些。即使对那些人没有什么好感,惠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你的那些…高中同学们大部分出了结界,但也有少数人参加了死灭洄游。”
“怎么可能?”悠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死灭洄游的危险程度根本不是仅有运动天赋的少年们能应对的。
“难道他们也是不小心?”悠真下意识地问道。
“……不小心?!”惠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可思议地瞪向了悠真。
悠真隐去了自己的确是失误进来的事实,现下意识到自己露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惠略带讨好地笑了笑。
对于面前的人的任性,惠很想斥责几句,但对着悠真那张笑脸又说不出过分的话,只能冷脸无声地表示抗议。
“对不起,小惠。”悠真见惠别过脸去不再看他,自知理亏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唇,在惠微怔的表情下,双手合拢,歉意地小声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被悠真突然亲了下,本来就心神不宁的惠心脏猛地停跳一拍。
“你这家伙——”
惠满脸通红下意识地用手背捂住嘴,刚要轻斥悠真,却眼皮一跳,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既然悠真并不清楚死灭洄游,知晓的也仅仅从小金虫那里得来的消息,那么,应该也不会知道那项隐藏的规则吧……?
惠突然地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将在悠真身边晃来晃去,飞得正欢快的小金虫抓住,惹得悠真的小金虫拼命扇动着翅膀,往悠真的身后躲去。
“怎么了?”悠真奇怪地看着惠的动作,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先一步抓住了小金虫,冷下脸来沉声问道,“难道说,这金虫有什么问题?”
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真有问题?”悠真看着在自己手中变得乖起来的小金虫。
小金虫蔫蔫地说道:“俺不会将泳者白泽悠真的消息泄露给其他泳者。”
悠真看向惠,显然更在意惠的回答。
如果小金虫能够对他们说谎,那先前他所推测的那些都没有了意义。
惠瞥了眼小金虫,说道:“它只说了一半。”
惠刚要说接下来的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禅院——欸?还有白泽先生?”楼下传来了充满活力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悠真探出了脑袋:“虎杖悠仁?”
“嗯!”虎杖悠仁一跃而上,高兴地说道,“你们还活着,真好啊。”
“你不知道我们遇到了谁!”还未等别人的反应,大概是太过兴奋,虎杖悠仁就激动地晃着手臂,兴致高涨地说道。
“等一下,虎杖,我有话要和——”惠打断了虎杖悠仁,刚想和悠真继续刚才的话题,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人影,联想到了虎杖刚才话中的所指,也顿住了。
虎杖悠仁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有几个气喘吁吁爬上来的男人,以及一个容貌漂亮的少女。
看着少女的翅膀和头顶的光环,惠立即意识到,虎杖悠仁他们找到了此行的关键人物。
“没错——!”虎杖悠仁避开身,扳起身隆重地向悠真和惠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天使]。”
“天使?”悠真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们进来是为了找人吗?”
“欸?!”虎杖悠仁先是一惊,随后看向了惠,“禅院你还没有和白泽先生解释吗?”不过,介于悠真和惠的关系以及天然的盟友立场,虎杖悠仁对悠真还是很信任的,直接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原来涩谷事变是羂索所制造的,他利用以前加茂宪伦的身份,在获得了加茂家主的身份后,带领着一帮诅咒师和特级咒灵们,发动了这个针对五条悟的行动。
而虎杖悠仁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救被封印的五条悟,以及彻底地结束这场游戏。
他们目前已经追加了死灭洄游的规则,以不至于再牺牲更多的人,而且也成功地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天使]。
但距离找到羂索,还有一定的差距。
“原来是这样。”悠真沉吟片刻,想起来先前童磨跟他提起过盘星教的教主,就是疑似加茂宪伦的男人。
没想到真实身份是羂索这个史上最恶术师。
而这个死灭洄游是羂索所谓的“人类进化计划”,虽然悠真没有接触过羂索,只是从虎杖悠仁的口中得到了这些信息而已,但悠真有种预感,这件事,这个游戏,和比水流有关。
毕竟两人的目标,居然惊人的一致,这更加加深了悠真的猜测。
而一旦想到比水流有可能参与其中,以比水流他那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想起比水流上次在体育馆内搞出来的动静,悠真就不由地眼前一黑。
而这一场游戏格外地浩荡,想要隐瞒下来已经几乎成为不可能。
但不仅仅如此,悠真总是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悠真皱眉思考。
“这位是?”而一旁,跟着虎杖悠仁一起来的高羽史彦几人对新出现的悠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闻言虎杖悠仁神情一奋,压下声音跟他们几人解释了几句悠真和惠的关系。
[天使]来栖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睛悄悄地看着悠真,似是想到了什么,害羞地垂下了眼睛。
与此同时,她的眼角诡异地裂开了一道口子,却又很快闭上。
“不、不会吧?!”问出问题的高羽史彦错愕地在悠真和惠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但剩下不合时宜的话,在高羽史彦发现惠越来越黑的脸色后,硬是忍着没出声。
面对神色各异的众人,惠沉下脸来。他和悠真早就不是先前的关系了,他也不再对悠真保持那样的憧憬,只是碍于其他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和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解释。而现在,惠也并不觉得现在是解释他和悠真的最佳时机,只能冷冷地道:“虎杖,闭嘴。”
虎杖悠仁觉得惠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惠平时就很冷淡,便并没有多想,他挠了挠脑袋,也不在意地提议道:“那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吧。”
“好。”一直保持沉默的悠真黑线地点了点头。
然而几人刚走在街上,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激斗。
那场争斗颇为激烈,灰雾缭绕中,不时的爆炸声闷闷地传来,隐约还有几道枪声。
几人还没有商议要不要上前,就见走在最前面的虎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神情一凝,飞快地冲了过去。
悠真一时没叫住他,不清楚虎杖实力的他有些不放心。
刚想追过去,转头见惠的脸上依然苍白一片,显然没有完全恢复,悠真顿时有些犹豫。
倒是惠在见虎杖头也不回地跑开后,额头青筋直跳地拜托悠真去看一下虎杖悠仁。
来栖华他们也立即一副惠就包在他们身上的样子,悠真便不再迟疑,转身追上了虎杖。
但悠真刚到街道拐角处,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抱在了怀中。
悠真抬起手闪烁着光芒想反击,下一刻却如遭雷击般地愣住了。
“Nufufufu,”俊美的男人轻易把悠真整个抱在怀中,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悠真的身上,紧紧地拥着悠真,见悠真放弃了挣扎,他满意地轻笑着,亲昵地侧过脸来贴在悠真的耳边,垂下眼眸叹息般地说道,“真是好久不见。”
“是不是……久到悠真已经忘记我了?”充满磁性的嗓音中此时带着些许幽怨。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过你呢,”想起在尸魂界时探听到的消息,男人的眸色变得越发幽深,声线沙哑低沉,语气轻飘飘的,“倒是悠真你,似乎过得很愉快?”
“……戴蒙。”悠真叹了口气,拉下男人禁锢住他腰身的手,抬眸看向了许久未见的男人。
“嗯哼。”戴蒙轻佻起眉梢,以作回应。
悠真长睫颤了颤:“我没有忘记你们。”
其实蓦地看到戴蒙,悠真直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神。
“可不是记得我的名字就算是没有忘记。”握住悠真的手腕,看了眼悠真手上的指环,戴蒙面上风轻云淡地放下悠真的手,但实则快咬碎了后槽牙,他的指腹摩挲着悠真的唇瓣,轻而缓地说道,“和贵族结婚?”
“……这不是和白哉的结婚戒指。”悠真抿了抿嘴角,随后便明白了戴蒙大概是在他之后来到了尸魂界。
戴蒙当然知道,但不甘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样的回答可不能让我满意。”戴蒙说着,修长的手移到悠真的后脑,扶上就要低下头来。
“够了,D。”
就在悠真有些无奈地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俊脸时,一道令悠真更为震惊的声音出现。
戴蒙却充耳不闻,仍是吻了下来。
直到被悠真咬了一口,戴蒙才带着一丝满足地重新抬起头来,他舔了舔嘴角,满是挑衅地看着来人。
悠真的大脑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有些懵地捂住嘴唇,茫然地顺着戴蒙的视线看去,缓缓地睁大了双眸。
“好久不见,”金发男人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长长的黑色斗篷轻扬略过得意的戴蒙,他沉稳地走到悠真的身前,温柔地看着白发少年,半晌后,轻轻地低喃道,“悠真。”
恍惚地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金发男人,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令悠真眼眶发酸到快要落泪。记忆仿佛回到了遥远的百年之前,一时之间,悠真的声音中带了些哽咽:“……Giotto。”
Giotto浅笑着脱下了覆着的手套,捧起悠真的脸颊,不带一丝旖旎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Giotto专注地看着悠真,微笑着说道。
刚才的战斗不足以让Giotto的西装有些许紊乱,他气息平和温暖地笼罩着悠真。
悠真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小声地重复着Giotto的名字。
Giotto温柔地将悠真捞进怀中。
戴蒙见悠真在下一刻就仿佛忘了他的存在般沉浸在见到Giotto的喜悦之中,不爽地撇着嘴角,却双手抱臂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呜呜呜可恶,但是是Primo……啊啊啊要忍耐——”
“……”
看向缓缓朝这里走来的其他守护者们,戴蒙轻嗤一声,指环上的火炎闪烁一阵。
被戴蒙幻术引诱的虎杖很快清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而小金虫不知道为什么,兴奋地在悠真的周围振翅飞翔。
“禅院,白泽先生和他们?”虎杖有些迟疑地向身后赶来的惠问道。
而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惠便跟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惠的嘴角无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回虎杖的这个问题。
不过惠在震惊之余,不免分出一丝注意力在异常活跃的小金虫身上。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被打断数次,他和悠真未尽的对话。
看小金虫的模样,悠真应该真的不知道这个死灭洄游的隐藏规则吧。
那就是,如果没有对小金虫下指令,就会默认全程进行直播。
看着穿着西装姿态各异的男人们聚集到悠真的身边,惠想起悠真知道自己又被直播后可能发生的反应,还有他为数不多的直播的经验,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