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被一只大手夺去,后背被人拍抚。
“慢点喝。”苏知野眉皱了下。
他还是高估了这人,以为这人年龄长了,心也已经成长了。起码能拿捏的住成年人的分寸,但今晚这么一看远远没有。
连口水都喝不好。
还有他那位朋友也是,表情一惊一炸的,不会情绪管理。看到他好像是什么怪物般,过了会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个男人家里出现另外一个男人就那么惹人震惊吗?还是说他长的很邪恶,像个坏人。
“都怪你。”徐嘉礼面红耳赤地缓过劲,盯着这张妖孽脸。
“怪我干什么?”苏知野觉得好笑,这简直无理取闹。
“就怪你!”
长那么蛊惑人!!
徐嘉礼一双圆圆的眼瞪着他,泛着湿漉漉的水汽。
苏知野心莫名一化。
怪就怪吧,这人喝醉了倒是挺有意思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朵粉粉的云,就是凶了点,像挠人的小猫咪,不过杀伤力约等于0。他心胸宽阔,无所谓。
苏知野不跟醉鬼计较,他的字还没有码完,编辑还在催。也有点不忍心就把人扔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湿漉漉,看就怪可怜的,于是拍了拍这人的背:“去睡觉。”
“不去!”徐嘉礼哼哼一声。
“我扶你去睡觉。”
“不要。”
苏知野眯了眯眼,看着这人顽强又倔强地趴在沙发上,像是在坚守着自己的地盘,心想干脆就上手抱吧。
还省事。
徐嘉礼脑袋晕乎乎的,眼皮子特沉,睁开眼眨了下,下一秒就见男人的脸突然贴近,狭长的凤眼在黑框镜片后垂视他,高挺的鼻梁架着那副眼镜。眉眼英俊的如一副画一般。
徐嘉礼呼吸一滞,心脏咚咚咚地打起鼓,猛然爬起来自己滚回床上,还差点绊了跤。
苏知野愣了下,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啪嗒摁灭客厅的灯,路过主卧的时候朝里说了句:“晚安,睡觉了。”
徐嘉礼在被窝里咬紧牙。
滚蛋!——
早晨天亮,清脆的鸟啼声透过窗子,阳光也洒入柔软的被枕。
床上的青年苏醒,清瘦的腰肢翻了个身,脑袋一阵眩晕的疼。
他昨晚喝醉了?
徐嘉礼零星记得昨晚他去了酒馆,其他的脑袋懵懵的想不起来,身上衣服也干净,带着沐浴露的香,应该是他爬起来自己去洗了澡。
旁边的手机嗡个不停。只剩下一点小血格在坚持。
徐嘉礼眯着眼睛插上电,就见群里一片热闹。都在@他,问怎么跟苏知野一起住了!
陈灵:【嘉儿!你收留了苏知野,跟他同居了怎么不跟大伙儿说一声啊,大伙儿给你放鞭炮啊!】
杨子豪:【就是!@徐嘉礼。】
旭炎:【弱弱插一句,他俩住一块真的不会把房子烧起来闹的鸡飞狗跳吗?】
许橙阳:【放心,不会,嘉儿他现在爽着呢。】
陈灵:【对啊,苏知野都没钱,怎么敢放肆,寄人檐下呢】
徐嘉礼皱着眉,他脑袋还晕着,消息没有从头到尾翻,感觉乱哄哄的,在群里回。
徐嘉礼:【我这是在施舍他!】
群里静了一瞬,马上一片666,附和牛逼牛逼。
旭炎:【什么时候开始施舍的啊?】
徐嘉礼:【刚施舍!】
许橙阳:【嘉儿,你知道吗?昨晚你不是喝醉了嘛,陈斌送你回家然后看到苏知野在你家吓地都要魂飞魄散了,赶紧问我要照片确定一下。他以为你俩搞一起去了,笑死我了,你们俩怎么可能搞一起?】
许橙阳:【你连看到他这张脸都不顺眼吧!】
陈灵:【哈哈哈哈哈。】
徐嘉礼:……
徐嘉礼这会睡意全醒了。
靠,所以昨晚是苏知野扶着他进来的吗?
徐嘉礼脑海中后知后觉浮现了记忆,男人戴着黑色镜框英俊的脸,穿着柔软居家服的身材。包括迷离之时,那架着斯文镜框的五官骤然靠近…..全都零零散散的,拼不在一起,大部分都是这些。还有坚实紧致肌肉的触觉…自己在贴着他。
其他的,说了什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徐嘉礼坐起来,面红心跳地揉了揉脸。
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没有,肯定没有!!!
他不会发酒疯的!!
徐嘉礼一颗心坚定地去浴室洗脸。但又忍不住地跺脚。靠,他怎么就喝醉了呢,喝醉就算了偏偏还被那家伙逮到,故意看他笑….不对,怎么会是笑话!
他卖相那么好,怎么能让他白白欣赏了本公子醉酒的身姿!
徐嘉礼洗漱完出去,公寓一如既往是空的。
阳光大片大片的洒入,微风轻轻地吹开了帘子上的薄纱。
阳台晾衣杆上某人几件超市打折廉价的衣衫,另一边是晾着小上几号的衣服,
中间距离隔着长,像楚河汉界般。也像是打死不相往来。
徐嘉礼去冰箱翻早餐,看到厨房有温的豆浆,愣了下,撇了撇嘴,但还是拿过杯子倒了半杯。手机在不停嗡,都在说今天下午要去探灵鬼屋玩,@他问他意见。
徐嘉礼没什么意见,扬子豪,旭炎要上班,本来之前大家约好了就是要周末去的。
徐嘉礼回完消息把喝了豆浆的杯子洗干净,盯着池中哗哗哗不停流的水。
喝了酒,他醒来灵感也好像更多了,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剧情,源源不断。
而且肚子里隐约憋了满腔的火,又控制不住浮现昨夜某人那该死英俊的脸。小脸涨的那是羞恼又通红。
徐嘉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
读者也在催他,让他快点更新,期待新的情节发展。
徐嘉礼抛开心绪杂念,定了定心神开始画!随着笔尖挪动。一个幽幽暗暗的地府被绘制而出。
周围亮着明明灭灭的鬼火。
面前这竟是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鬼王?
十谷雨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鬼魂。
鬼魂低着头,哆哆嗦嗦地行礼:“参…参加鬼王大人。”
十谷雨憋下火气,一样行礼:“回鬼王大人,阎王已经为我安排了工作,恐怕有些不妥。“
“阎王那边我自会去说的。“鬼王瞥了他眼,似笑非笑:“你该不会不想来吧?”
“不敢。“十谷雨垂着眼,暗自咬牙切齿。
呵,收了我可让你没有好果子吃,老子可是驱鬼大师!
鬼王笑了声,挥了挥袖摆:“那便跟本王回府吧。”
十谷雨被安排在鬼王府偏殿。
心里那是憋着一肚子火气。
死鬼王居然敢耍他?敢炸他!真是热心肠喂了狡诈的狼。
卑鄙无耻!!
十谷雨越想越气,气地想跺脚,突然转念一想,鬼王掌管着所有阴间的魂魄。
对他寻找爷爷,倒是有几分的方便。
他火气暂时压了下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然后坐下磨墨。
桌上放着一沓宗卷还有厚的册子。是鬼王吩咐他把地府规矩抄写一遍,宗卷全部整理好,三个时辰之后还得拿给他看。
这么快就使唤上他了。
十谷雨冷笑一声,拿起毛笔。
脑中浮现出那张面孔,方才在一盏黄色的挂灯下,凤眼挑起的看他,鬼王府周围的昏暗给他的神色添了几分迷离。
十谷雨的心漏掉了一拍,心脏稍稍跳的有些快又忍不住想这跟书册里画的完全不一样啊。册里画的面目狰狞,红发獠牙的个头还矮,现实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十谷雨不是没见过好的皮囊。好的身材在人间也见的多去了。
这鬼王的外貌能让他记那么深,应该是…太晃他眼了,他看不惯。
宣纸上一个字抄歪了,墨水晕染开。
十谷雨定了定心神,一个字又歪了。
十谷雨:……
等到房内开始点灯,十谷雨抱着做完的东西去了正殿,就见鬼王高高在上的坐在玉石桌上办公,身上披了层红色的纱袍,游刃有余地指挥鬼差将自己书写的文书带下去。眉眼间有不动声色的威慑,和上位者的权势感。
十谷雨一双眼睛被吸住了,心很奇怪的砰砰跳了起来,但嘴上还是逞着强,小声腹诽:“人品不怎么样,长的倒人模狗样……”
“大胆妄议主上,该治你什么罪好呢?”鬼王弯着唇角,抬起一双锋利的眼。
十谷雨吓了跳,圆溜溜的眼睛瞪的圆滚滚,可屈可伸地低下头,咬牙道:“请鬼王大人饶命,我说鬼王大人您英俊帅气,气度不凡,一表人才……”
心里大着声加了句狗屁!
就知道滥用职权。
“话说的倒是好听,罢了。”鬼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找本王何事?”
“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做完了。”十谷雨憋屈地奉上册子。
鬼王懒洋洋地说:“把它拿过来,顺便帮本王磨墨。“
十谷雨不情不愿地过去。鬼王后面还有一大面的书柜,金黄黄的。上面摆着成套的文书,
装模做样的,怕不是一个花架子吧?
十谷雨手上磨墨的手不停,眼睛偷偷瞄了鬼王一眼。
这奏书,写的应该也跟狗爬一样吧?
嗯…?怎么跟脸一样好看?
十谷雨瞪圆了眼。只见桌上压着的文书,笔酣墨饱,字迹洒脱,刚劲有力。
鬼王正在看他写的册子,长长的眼睫毛垂下,鼻梁高高挺挺,投下一点阴影。眉间又有一种气定神闲,是一种君王独有的气质。
十谷雨不知不觉看地走了神,手上磨的墨太多,一不留神全倒了,泼了鬼王一身。
十谷雨:……
鬼王:……
气氛凝固,红色的袍子上晕染开浓浓的墨迹,像是罪证一般。鬼王偏过脸。
十谷雨自知理亏,一张脸红通通的,慌乱地低下头:“请鬼…鬼王大人恕罪,跟您共处一室我太紧张了,一时失手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是么?那你怎么老盯着本王看?本王就那么好看?”鬼王一双眼睛眯起来:“还是你在揣测什么本王不知道的心思?”
十谷雨心一咯噔,一脸涨地通红:“不敢…我只是怕我磨的墨不好,不合鬼王您的欢心。
不是,他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啊?处罚他?来啊。看看是你的刑法厉害还是我的符纸厉害。
鬼王原本还有点恼火,府上从未有过如此笨手笨脚的手下,但看到小鬼慌乱的神色时趣味性填灭了火苗,唇角微勾。
“下不为例。”鬼王慢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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