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跳舞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男朋友。”徐嘉礼喘息了几口,平定住呼吸,与他拉开距离,矜持地说。
苏知野的眼睛瞬间像小狗一样的亮了起来。飞扑过来的抱住他,狠狠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神采飞扬:“好!那我们开始谈恋爱吧,男朋友。”
徐嘉礼被狠狠地挨了几个亲亲,推了推他的脑袋道:"不过现在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嗯嗯。”苏知野点头,还是没松开他,而是从后搂着环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你说。”
这哪是谈话的正经样啊。
徐嘉礼有点不自在,小声说:“你先放开我,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不会的。” 苏知野搂着他慢慢晃:“快说吧,说完我们回家。”
徐嘉礼妥协了,正色道:“好吧,那我们回到刚刚那个视频,我认为你去户外极端地方探险的行为很危险。你不把生命当一回事。”
“我有安全意识的,”苏知野突然的有一点委屈:“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里,当户外的环境超过我自身的能力后会及时下撤,我也有充足的知识储备,就算遇到突发意外也会保护好自己。”
苏知野安抚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有事吗?”
徐嘉礼捧着热饮喝了一口,说的正正经经:“那你也是在拿生命冒险。”
苏知野不置可否: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冒险。”
徐嘉礼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顿时又被勾出来了,刚刚脊背发凉的感觉仿佛又浮了上来:“你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你让朋友担心让家人担心,你不觉得这很自私吗。”
“不会出事的。”苏知野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耳垂:“放轻松点儿。”
苏知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享受好当下,就像现在,我们在谈恋爱,就好好感受每一分每一秒。”
徐嘉礼还想说什么,苏知野就低下头掰过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唇,缠绵眷眷的轻轻吸允。
徐嘉礼被亲的双颊泛红,腿微微发软,理性告诉他这件事还应该追究,身体的本能却在说这次就算了吧,好好享受当下,这个靠“作弊”来逃避问题的家伙。
徐嘉礼吸了口气,主动把手伸出去,看了他一眼:“回家吧。”
苏知野笑着也伸出自己的手,五指覆盖在他的掌心上,与他十指交扣,用力的握了握,低下头很响的亲了一口,赛进自己兜里:“遵命。”
入夜了天很黑,路灯很亮,温度很低。风吹过来带着薄凉的气息。
地面上的叶子被风卷起来跳舞,柳枝咿呀咿呀晃的像是在给它们伴奏。
徐嘉礼看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被风吹的鼓了起来。像一个气球一般荡啊荡,飘上高高的树枝。
徐嘉礼不禁想,飘到空中后这只塑料袋会被划破吗?它会飘到哪儿?会挂在树杈上一辈都掉不下来吗
但如果说没有这阵风,它可能看不到这么高的风景吧。而脚踏实地待在陆地上也只有一个宿命,就是被捡进垃圾桶最后被焚烧。
徐嘉礼回过神来又觉得好笑,他竟然代入了一个塑料袋的想法,给它强加了意识。
苏知野突然说 “我们来跳舞吧,男朋友。”
徐嘉礼愣了下:“现在?”
“是啊。”
徐嘉礼:“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气氛来了,心情来了,想跳就跳。”
“可是”徐嘉礼紧张,东张西望,夜幕现在虽然深了,但街道上还是有来来往往的几个人,小声道:“有人啊。”
“我们那么帅气,舞姿那么优美,他们看着我们说不定也会感到陶醉啊。”苏知野挑眉。
苏知野拉过他,大声地笑:“来吧,我们来跳舞。”
徐嘉礼被拉着向前走了几步,两个人面对面地互相拉着手转圈,苏知野在路灯下笑吟吟的看他,脸颊温柔。
“没音乐啊。”徐嘉礼说。
“嘘,你安静听。”
徐嘉礼仔细凝听了下,听到了风声,“呼呼呼”的,每一声都很独特不一样,忽急忽慢,时而“咻咻咻,嗖嗖嗖”。鼻尖感到了微凉,还有桂花的香。
苏知野的眼底有了得意的笑意,像是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徐嘉礼扬了一下唇,伴随着大自然美妙的音乐,搭上了他的肩,在鹅暖石上和他跳起了华尔兹。
这是他们第三次一起跳舞
少年时期,成年时期,恋人时期。
彼此间的嚣张跋扈,刺人的锋芒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爱意在他们之间漫延。
徐嘉礼不禁想起,以前父母让他学礼仪,练钢琴,学双人舞,为的就是在庄重,严肃,仪表堂堂的舞会上好好表现惊艳一下大家,给他们赚面子。
但他突然发现,原来只要想跳,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可以,不用华丽的衣装,也不在意有没有人注视。
就像现在随心所欲的与爱人共舞,风也能伴出那么美的奏。
落叶沙沙,柳枝咿呀咿呀。徐嘉礼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血液里一直压抑的东西被释放了出来,起伏呼吸着,在天旋地转满天飘下的桂花中,勾着苏知野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苏知野愣了一瞬,随后捧住了他的脸,搂住他的脖子慢慢舔开了他的齿关,回予深吻。
体温在升高,荷尔蒙在扩散,心跳声震耳欲聋,浑身感觉麻麻的。徐嘉礼搂紧了苏知野的脖子,突然觉得苏知野就像一株随风飘散的蒲公英,现在飘到他这里来了。
公寓是温暖的,俩个人跳的精疲力竭,一路走回到家,鞋一脱,就一起横七竖八地滚到了沙发上。苏知野揽着他,一脸舒坦的笑容:“好累啊。”
徐嘉礼用鼻子嗯了一声气音,表示同意。
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躺了几分钟。徐嘉礼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条消息。
【嘉儿,去不去玩剧本杀?】
【不行,明天有事。】
【噢好吧,那就改天。】
徐嘉礼够着手机回消息。他那帮朋友迷上了野菜老师的小说,成了野菜老师的书粉,天天去wb的超话打卡,还加了粉丝群。
现在喊着要去玩转野菜老师出的所有剧本杀。
如果明天徐嘉礼没事的话对这个提议还是挺心动的。
“别看了,陪一陪我啊。”苏知野懒洋洋地说,把自己放着的书乱七八糟地都推到一边,贴着他的身子环住他。
“明天去徒步你知道吧?”徐嘉礼没搭他这话:“我得收拾东西。”
“嗯,我帮你收。”
徐嘉礼:“我以前用的登山棍坏了,新买的得花时间找出来。”
“我帮你找。”
徐嘉礼没脾气了,苏知野笑了一声。
“今天一起睡吧。”苏知野揽住他,亲他的脖子。
第72章 意外
青梅山是K市的一座神山,风景秀丽,绿水青山,传闻是东海中仙人所居之山。环境被国家地理评为最佳徒步线路之一。
几个人在山脚下集合。
徐嘉礼戴着一顶蓝色的鸭舌帽,背着一个轻便的登山包。老远就看见了张青,身后还跟着一枚阳光的帅哥青年,眼睛亮亮的,左侧有一颗虎牙,自我介绍叫李南。
苏知野穿着和徐嘉礼颜色很像的冲锋衣,揽上徐嘉礼的肩膀,笑眯眯的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
“你好!”李南友好地朝徐嘉礼伸出手,眨了眨眼:“早就听知野提过你的名字,现在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你长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帅。”
徐嘉礼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笑了下:“谢谢。”
徒步是一个体力活,一个小队里有体力好的,也有体力稍微差些的,想要共同登顶一路上就得相互体谅,彼此帮助鼓励,最好选出一个带头的领队。他们毫无异议地选了苏知野当领队。
张青:“以前你玩过徒步吗?”
“玩过。”徐嘉礼正了正帽子:“我高中的时候去爬过三座雪山,野外徒步的线路也玩过。”
步入社会之后就没怎么玩了。
“那挺厉害啊,这么小就开始玩了。”张青意外道:“我是大学才开始玩的。”
徐嘉礼耸了耸肩:“我大了反而没怎么玩了。”
“我们现在打算走反穿的线,反穿的风景更好,不过有一点险峻,得过一条小溪。”苏知野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把一张地图铺展开来,用登山棒点了点,又指了另一条道:“这条就没有那么陡,不过比较多人,景也没有那么好。”
徐嘉礼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知野压了压帽沿,侧过脸:“你怎么看?”
徐嘉礼:“走反穿吧。”
他虽然比较长时间没有徒步了,但底子应该还是在的。
苏知野看了他眼。
“我可以的。”徐嘉礼怕他不信,踢了踢石头重复了一遍,小声道:“大不了你背你的男朋友啊。”
“好啊。”苏知野这话可是很爱听,帽檐下眼睛弯了起来,笑眯眯道:"爬到上面应该刚好可以看日落。"
说出发就出发,李南忘记了带水,张青陪着他去旁边的小店买水也回来了,肩搭着肩在阳光下笑容满面,隔着段距离朗声问:“领队,我们怎么走?”
苏知野:“走反穿路线。”
李南:“那走吧走吧!出发!”
从同队一段路的默契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平时没少一块徒步。彼此间的气氛相处十分轻松与自然,但很贴心地不会落下他,每回抛出的话题他都可以聊,都是些很日常的。
徐嘉礼跟他们慢慢也熟络了些,得知李南是大学生物系的老师,爱好也是研究生物。
喜欢徒步的原因之一除了健身放松,是为了更好的亲近大自然,与生物亲密接触,遇到一个蚂蚁窝都会停下来研究研究。
在家里做了一个恒温花园,里面养了只螳螂,还有一只很酷的宠物蛇。
张青则聊了聊一个机车手平时训练的日常,话题就抛到了徐嘉礼的身上。
“我是一名漫画家。”徐嘉礼道:“平时就是待在家里画画。”
李南很感兴趣 :“那艺术家啊,你画什么类型的漫画?”
“灵异,悬疑。”徐嘉礼道:“最近接了一个悬疑作者的小说漫画改编。”
“这么巧,知野也是写悬疑小说。”张青笑着开玩笑:“哪天知野写的书要漫画改编你们俩不就可以一起合作啊。”
"看缘吧。"徐嘉礼笑笑。
苏知野悠悠地插了句话:“是啊,缘分说不定不知不觉就来了。”
徐嘉礼看了他眼,心道你快抓紧努力吧,我们一起肩并肩。
李南:“自由职业挺好的,没那么多规矩。像知野,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去看日出,天没黑就开车去了,登山还选了一条比较险峻的路,登山杖也不带,就徒手爬上去,爬上去刚好清晨日出,坐在山坡上用相机拍摄,记录好看的日出."
“也多亏得是年轻健朗,有时间才有力气折腾。”李南笑着说:“我就不行,我得给学生们上早八。”
徐嘉礼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张青再说什么就没听清了,满脑子都是摸黑登山还选了一条比较险峻的路,登山杖也不带。这家伙这么冒失,是嫌命长吗!
徐嘉礼加快了步子跟到打头的苏知野旁边,语气不是很高兴:“你经常去看日出吗?”
“也不算经常,不过加起来感觉还挺多的。”苏知野客观地说:“这几年我看了一百零二次日出,七十二次日落。”
“加上今天要是看到了就是第七十三次,我们一起看的第一次。” 他的嗓音有点懒和低沉,随着风漫不经心地,又含着笑意很是好听。
徐嘉礼的心动了一下,像被风撩了般,全身的细胞微微骚动着,心里犯着痒。但没有被这个浪漫所蛊惑,满脑子都是苏知野去看日出没有带登山杖。
他一共看了一百零二次日出,那可能是一百零一次登山都没有带!他承认想的有点偏执了,想的也有点极端。但一想到这么多次都有摔下去的可能,万一他真的摔下去了,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喜欢的这张脸甚至可能会挂彩,严重点儿还会留疤。
户外出事的新闻他也没少听过,很多都是因为冒失大意,对大自然盲目,毫无敬畏之心,或是在挑战险峻的情况下失去了生命,坠入山崖粉身碎骨;在高耸入云的皑皑白雪上,被风雪埋默;又或是薄冰破裂,坠入万丈深渊的冰河,寒冰刺骨;有的甚至连遗体都找不到。大部分都特别年轻,遇难者的家属痛哭流涕,亲朋好友哀悼,令人感到浓浓的悲伤与惋惜。
徐嘉礼里的心里浮想连篇,忍不住侧头看了苏知野一眼,山里树影婆娑,风吹得沙沙作响,斑驳树影,洒在他俊朗无邪的脸上,眉目舒展,晃动的小光斑像是在他的脸上起舞,健健康康朝气蓬勃。徐嘉礼的心里涌出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心脏又酸又疼,不禁开始愤怒,苏知野怎么就那么不好好保护自己,这人的心态越无所谓他就越气!
徐嘉礼用力地戳了戳棍子,好似把气都撒在了它的身上,板着个小脸坚定严肃地说:“你那次登山怎么连登山棒都不带,就徒手爬上去,要是脚打滑,踏空,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是认为这样很酷很勇敢吗?”
苏知野愣了一下,吃惊的顿住,好似没想到他的情绪会来的那么突然,唇张了又张,好半晌才解释:“我出发之前查过线路,那一座山是我可以驾驭的范围内的,我自身的能力情况我心里都有数。”
苏知野安抚道:“你应该放松一点,就这么不相信我,为我担心吗?”
“谁担心你了!”徐嘉礼抿着唇移开脸,鸭舌帽下一张小脸可倔的很,仿佛刚刚一肚子腹诽的人不是他。
“哦。”苏知野扬了扬眉,摸了一下他头顶的鸭舌帽,凑近他:“那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徐嘉礼见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和他调情,火一下就被勾起来了,咬牙道:“我只是认为真正的勇敢是保护自己,而不是挑战危险。”
苏知野拧了下眉,明显不赞同:“我在挑战危险的情况下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徐嘉礼嗤笑一声:“那你那次怎么还跌下了悬崖,把腿摔断了?”
苏知野:“那是意外,意外无法避免,但当时发生了的时候我用自己身体的能力和知识储备去反应过来,保护自己等待救援。谁的人生不会发生一些意外呢。一定要待在港口边才安全吗?”
徐嘉礼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苏知野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沿,一双凤眼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怕发生意外,我想有面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能去解决的能力。”
苏知野:“我也不想你为我担心。”
这句话直直点破了徐嘉礼的心思,但他还是严守防线。
“我没担心!”徐嘉礼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迈去,气愤地说: “你这样我们没得聊了。”
苏知野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沉默有点紧张。苏知野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就闷头徒步,不知不觉把后面的张青和李南落后了一截儿。到了一个宽阔的平地上。
徐嘉礼感到了口渴,拿出了水。看了苏知野一眼,这有一个可以乘凉的棚子,但不大。苏知野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让位给他了。徐嘉礼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就开始喝水,晶莹的汗珠顺着颧骨滚落。
苏知野侧过脸盯着他喝水。
徐嘉礼一开始还有点不自然,毕竟刚吵完架,但也没说什么,等他喝完水了苏知野还一直盯着他,徐嘉礼忍不住问:“你想喝水?”
“嗯,但水在包里,不方便拿。”苏知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可以喂我吗?”
徐嘉礼:""
“你自己没有手吗?”徐嘉礼嘴角扯了一下,但一张脸还是板着似的面无表情。
苏知野的语气故意失望拖长了声音逗他:“喂一喂你的男朋友都不肯啊。”
“你都没有喂过我!”徐嘉礼扭开脸,他的唇很红润,嘴角滚着一些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苏知野突然拿过了他的水瓶,徐嘉礼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苏知野就掰过他的脸,大手覆盖在他的脖子上,低头亲了下去,柔软的唇覆盖上他,徐嘉礼惊了一秒就感到苏知野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温热的水渡了过来。徐嘉礼局促地“唔”了一声,与他舌尖碰舌尖。
徐嘉礼的手禁不住一抖,这属实是害燥,下意识想勾住他的脖子,却不小心撞到了苏知野拿矿泉水的手,水瓶斜斜的洒湿了苏知野的肩头。
半晌苏知野松开他,盯着他的脸笑,用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徐嘉礼闹了一个大脸红,慢吞吞的说:“谁让你这么喂的”
“嗯?”苏知野装作不解的样子,故意逗他:“你不喜欢吗?”
徐嘉礼不知道怎么接话,生硬的指了指他的肩膀说:“你的肩膀湿了。”
“没事,晒一晒就干了。”苏知野随意道。
情侣间做了亲密的事情就像彼此间产生了一条线,能将彼此拉的很近。就算有矛盾也不再那么的尖锐,变得缓和柔软了些,能够心平气和。
“我不想和你吵架。”徐嘉礼舔了舔唇,默了下说。
苏知野:“我也不想吵。”
以前发生争执两不相悦就两不相悦,徐嘉礼生着闷气不想理他一连几天不想理他都无所谓。现在一吵徐嘉礼的心感觉都会痛。
苏知野开口:“歇会儿,一起去那边走走吗?”
徐嘉礼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后面:“就我俩?那他们呢?”
苏知野转回头,懒洋洋地朗声问:“我们俩打算去那边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去吗?”
这俩也是很明事理的,谁那么没眼见跟过去当电灯泡啊,摆摆手说: “你们去吧,我们在这坐在歇会儿。”
徐嘉礼跟在苏知野旁边走了一会儿。那边的风景山清秀丽,视线穿过陡峭的悬崖边,能看见绵长起伏的山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他们的脚边流淌。
徐嘉礼捡起了一颗石头,在手上掂量了掂量,微微眯了眯眼睛问他:“会打水漂不?”
苏知野也捡起了一块石头,裹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身体向后倾斜,手臂与身体大约呈45°,半蹲,瞄准后用臂膀力量发射出去。
石子旋转速度很快,与水面接触连打了十五个水漂。
苏知野冲他扬了扬眉。
徐嘉礼手里的石头顿时不想扔了,嘴角抽了抽:“你这身手没少玩吧。”
“还行吧,路上遇到有水的地方有时候就会玩一玩。”苏知野道。
徐嘉礼没接话,把手里的石头丢了出去,打了五个水漂儿。
苏知野没有像以前他落了下风就调侃逗他,而是看着他玩儿,给他捡石头。摆正他的手说这样好发力,最后徐嘉礼居然可以打十六个了。
天很热,太阳很大,徐嘉礼的脸被晒红了,但整个人很高兴,很兴奋,在小溪边跳了几步:“我比你打的多一个!”
“是啊,真厉害。”苏知野也跟着笑,瞥见他的脸颊不停流的汗,抬起了胳膊,用衣袖擦了擦他脸颊。徐嘉礼愣了一瞬,
苏知野揽过了他,慵懒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还走吗?”
“再走会吧 。”徐嘉礼看了眼时间说。
再往前走了会就没有小溪了,他们越往里环境就开始陌生起来,仿佛越走越偏。苏知野眉蹙了一下,拽了拽背包警觉起,隐隐有感到地面震动的感觉,停住脚步四处观察。
这座山的另一边在挖山开矿,工程已经开始了好一段时间。施工队赫赫有名,业务水平很高,向来严谨。所以即使那边是在挖矿,登青梅山的人还是源源不断,毫不担心遇到意外危险。
徐嘉礼没察觉,看到了一只喜鹊,扑着翅膀嘴里“啾啾啾”地停在草地上叫唤,徐嘉礼感兴趣地跑过去,突然听苏知野在他身后大声喊:“徐嘉礼别过去!!!”
徐嘉礼愣了一下,突然听到山坡上有什么松动的声音,脚步定在原地回头,就看到苏知野以疾如雷电的速度朝自己奔过来,神色焦急慌张,发丝都迎风飘扬,用力拉着他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喜鹊“噌”一下就飞走了。
徐嘉礼看见大片大片的泥土如洪水般涌下来,如叫嚣的怪物。徐嘉礼的瞳孔猛缩,这是山!体!滑!坡!
他们撒腿在前面跑,怪物就拼了命的在后面追,还毫不留情地阻断了他们来时的路。徐嘉礼的脑袋完全发懵,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跑,一刻都不要停,他不想死啊,就见前面有一个山洞,除了它四面八方皆是泥土和悬崖,像马上要将他包围。
苏知野喊:“进去!快!”
徐嘉礼赶紧钻进去,洞里面很凉,很黑,还挺深,他边往里钻无助地忍不住想哭,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
天灾面前人类是如此的脆弱,渺小,跑的再慢一点就会被活活埋默,本能令他害怕,浑身都在发着抖。
苏知野的大手在黑暗中握住了他,搂过他的肩膀一起停在洞口的最深处。而呼啸的泥土堵住了洞沿,在离他们几米的地方不动了。
第73章 依偎
洞口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里很黑,还很潮。
徐嘉礼的脑袋完全就是发懵的,猛然想起地摸了摸兜,抖着手把手机摸出来,解锁屏幕一看,无信号。脑海里面来来回回就重复几句话:完了,咋整?出不去了。
他没有在山洞里待过,但听过洞里有蛇,有黑熊,杂七杂八的其他离他日常生活很远的野生生物。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心里不自主的就发怯,生怕随时窜出一个东西。下意识地想靠近苏知野。
“不要怕。”苏知野摸了摸他的头
“我本来就没有怕!”徐嘉礼嘴硬的很。
苏知野没揭他的话,从背包里翻出手电筒利索地摁亮,黑漆漆的山洞顿时变得明亮,瞬间几只蝙蝠寻着光亮扇动着翅膀朝他们飞了过来。徐嘉礼尖叫地惊呼,吓得几乎是要喊破了嗓子,在山洞里震耳欲聋,身子直往苏知野的背后钻。
蝙蝠“呼哧呼哧”地扇着翅膀,听到如此大的声波后在空气中停滞了一瞬,吓得马上折返回了去,消失不见了。
苏知野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它们跑了,没有事了。”
徐嘉礼小心翼翼地冒出一颗头,就见蝙蝠们真的没了,苏知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嗯,这就有损面子了。
徐嘉礼支支吾吾:“我是因为,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蝙蝠呢。”
“太激动了,给他们欢迎仪式呢。”
苏知野被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捂了下嘴“咳”了声道:“挺好。”
徐嘉礼想瞪他,心虚的转移话题:“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蝙蝠吧?”
“不是,我以前在山洞里也见过。”苏知野道“那次在山洞里过了夜,那个洞比这个更深更大,但我在待的也好好的,没什么事。”
徐嘉礼:“那你那次被吓到了吗?”
“吓到了,它们很可怕。”苏知野顺着他心里道。
“不怕,不怕我把它们吓走了。”徐嘉礼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高兴,拍了拍苏知野的肩膀。
“还好有你保护我。”苏知野靠了下他的肩膀,轻轻蹭了蹭。
这么一闹气氛缓和了多,但徐嘉礼不想坐以待毙,他在山洞里走来走去:“我们得想想有办法可以出去。”
徐嘉礼用登山杖戳了一下堵住洞口的土,但泥土堵的洞很深很,几乎纹丝不动。他有点儿丧气。
苏知野安抚道:“会有救援来救我们的。”
徐嘉礼压根不敢去想外面的泥土堵成了什么样,他们得多长时间才发现找到这里,就看见一滴滴鲜红的血从苏知野的手背上流下来,划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你的手!”徐嘉礼惊呼道。
他想起苏知野刚刚一路护着他的头,以妨岩石掉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哪儿锋利的石壁刮伤了。
苏知野不太在意:“没事,我带了酒精和医用绷带。”
徐嘉礼:“你还有哪里有受伤吗?”
“没有了。”
徐嘉礼却不信,这么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在这么严峻的环境情况下急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非要拉着他检查一番,确定了没有别的伤口,苏知野安安份份的上药了才缓了一口气。
苏知野的头脑条理清晰地说:“你看一下你的包里有多少食物”
徐嘉礼翻了一下自己的包,努力沉静的说:“有两瓶矿泉水,三个面包,一个自热米饭。”
“这够了。”苏知野道:“我这里还有食物,先一起坐下吧。”
徐嘉礼僵持了一下,不信邪地还是在洞里转了圈。举着手机四处察看有没有信号,但始终没有,也找不到其他能出去解决的办法,挨着苏知野一块坐下。
洞里很湿很冷,只有一道手电的光,徐嘉礼感到有点冷,摸着苏知野的手背指尖和他缠在一块,互相牵扯的拉了拉。
他和苏知野一开始还会互相说小话,慢慢的徐嘉礼就不说了,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沉默。听着洞里的水珠“滴答滴答滴答”的掉,好似感受不到时间,感受不到过去了多久,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只有摸出手机看一眼才知道。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时间在流逝。
爬了山两个成年体型的男性本身就消耗很大,徐嘉礼饿了,渴了,就喝水,一口一口的嚼面包,控制着每次吃的量,但还是抑制不住饥饿。
他们的食物不多了。
“这个面包给你吃吧。”徐嘉礼把最后一块面包拿出来,推过去道:“我不饿。”
“你吃。”苏知野把面包推回来。
徐嘉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面包分为均匀的两半,语气坚定:“一起吃。”
时间在不停流逝,天已经黑透了,外面没有丝毫救援的动静,恐慌趁虚而入,徐嘉礼的思绪忍不住越多,茫然地问:“没有人来救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苏知野握紧他的手:“你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神山吗?”
徐嘉礼略有耳闻,众多神话传说在此诞生。据说,每逢雨后天晴,夜幕降临,在上清宫附近的圣灯亭内可见山中光亮点点,闪烁飘荡,少时三、五盏,忽生忽灭,多则成百上千,传说那是青梅山的神仙李文天师时点亮的圣灯【1】。
但他不信神明不信上帝,信的只是他自己。徐嘉礼的心里突然开始后悔,自己连个平安福都不带,香都不上。这座山就算有神仙镇守,真的会来护他吗?
“我没拜过神仙,”徐嘉礼低下了头:“它们还会保护我吗?”
“我经常拜。”苏知野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我在西藏,川西的时候会在湖边或山上用石头堆成玛尼堆,用于祈福,说了你的名字。”
徐嘉礼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
“ 在藏区呢,高山垭口,或者是面对神山,我系了五彩经幡写上了你的名字,在神山垭口洒下了印满经文的龙达。当风,每吹动经幡一次,就代表挂经幡的人祈福一次,诵经一次。”
“每一天都会有风刮过,我为你祈福过千千万万次。”苏知野轻声说。
“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徐嘉礼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心理洋溢着暖意,“嗯”了声。
他们倚靠着,蜷缩在一起,靠着手电散发出的光亮,静静等待着希望。
由于夜晚的山洞很冷,苏知野支起了帐篷,在里面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仿佛一个温馨小小的家。徐嘉礼冻得哆哆嗦嗦,钻进了睡袋,自然而然地朝苏知野靠过去,苏知野张开手臂和搂在一起,慢慢地拍了拍。
谁也不知道救援会什么时候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食物吃完该怎么办,一切都是未知,但没有人说一句丧气的话,默契的彼此用自己的方式鼓励。
徐嘉礼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到了那一句话,身体越接近极限,就能感受到生命的真谛。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一切意识都集中在当下。所有的情绪与感官触觉。
徐嘉礼十指紧扣,抿住嘴,他一向不信神明,此刻心里却开始祷告喃喃:神明啊,保佑我们一次吧。
我的爱人他还那么年轻,那么无畏,虽有不足的缺点但品德优异,对您又那么的敬畏。
只要让我和我的爱人平安出去,
我会为您上香,会开始念诵经文,抄写经书,重新回来爬上山顶还愿,进殿里给您嗑几个响头。
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
第74章 小天使
时针滴答滴答滴答
徐嘉礼睁开了眼,入目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与鼻尖嗅到的刺鼻消毒水味。他生理性的皱了下眉,头钝钝的疼,却突然猛坐起来,偏过头。
只见他的右边放着一张病床。淡蓝色的帘子没有拉紧,上面躺着一个俊朗的青年,额角与手背都包扎着一块白色的纱布。右手扎着针,淡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面色微微苍白。
四下安安静静,是医院的住院房,徐嘉礼揭开被子就跳下了床,完全忘记了手背上自己也输了液,由于下的太匆忙,脚一沾地往前迈,顿时引起手背一阵猛烈的撕裂吃痛感,针管硬生生的就这么被扯掉了,几滴液体滚下来。
徐嘉礼也没在乎,跑到苏知野的床边蹲下,有点颤抖地握住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脸,感受到温热的肌肤与跳动的脉搏,顿时长舒了口气,浑身卸下了力般趴在了苏知野的床上。
他们在山洞里被困了四天。
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小饭团和三分之一的水。
苏知野骗他说新发现了自己包里有以前装的压缩饼干,让他先吃。
他们当时很节省着吃,第二天几乎一天都很饿,徐嘉礼饿的都脑袋发懵了,也没有多想,因为自己也经历过在包里的其他格子发现以前放着忘记了的东西。结果他吃完发现哪里有什么压缩饼干,都是胡话,他是一个骗子。
骗着他把最后一点食物吃进了肚子。
徐嘉礼破口大骂他真的是一个混蛋。
最后他们仅靠着发现角落的洞顶在一滴一滴地掉水,靠着这微弱的水源硬生生地撑了剩下48个小时。
洞外终于传来了响动,徐嘉礼猛一个激灵,聚精会神地盯着,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动起来,救援犬率先用锋利的爪子刨开土,露出一双灵动乌黑的眼睛。
一束明媚的阳光照进了昏沉的洞。
救援队终于来了!
他站起来,兴奋地拉了拉苏知野的袖摆,想和他拥抱,高兴地想哭,他们终于得救了!得救了!神明保佑!
苏知野突然一头栽了下去,晕倒在了地上。
他忘记了,当时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大脑为了保护他模糊了那一段痛苦。
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大喊,在大叫,在哭,当时就像是要疯了,被医生强制地打了镇定剂,被强制脱离苏知野的身边,被蛮摁在担架上。医生冷酷地告诉他要冷静!要安静!要休息!
徐嘉礼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要分开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生和死都没有把他们分开,别人凭什么要把我们分开!
即使医生是正义的,是善良的,他们就应该把我们分开吗?
他想陪在苏知野的身边,他要陪在他的身边。要随时随刻地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然后他就昏迷了。
现在就醒了。
胳膊还疼疼的。
徐嘉礼闭着眼,察觉到了苏知野的手好像动了动,马上抬起头。
就见苏知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侧着脸在看他,嘴角散着淡淡的笑意。
徐嘉礼愣了下,咋然有一股鼻酸,唇动了下。
一声稚声稚气的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徐嘉礼怔了下,惊讶地回头,那是一个白的近乎发光的小男孩。
皮肤,头发,细长的睫毛也是白色的,眼睛是蓝色。五官很漂亮,像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而徐嘉礼的手背确确实实在流血,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原先扎针的伤口涌出,血管隆起好似肿了。
苏知野这才发现他跪在地上,手背在流血。
“干嘛啊你。”苏知野的眉轻轻皱了一下,用调侃的语气说:“是想和我求婚吗?”
徐嘉礼:“想的美。
徐嘉礼想捶他一下,但看着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眼泪突然“唰”一下滚了一大颗。
可把苏知野吓了一跳,有那么几分无措地用指腹抹掉他脸上的泪,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
徐嘉礼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越流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糊了满脸,抬起手背不停擦拭着,手背上的鲜血又在流,咋一看有些可怜。
他一个一向好强要面子的人,居然哭了。
“你吓死我了。”徐嘉礼低着头抹眼泪,肩膀颤抖着吸了一下鼻子。
苏知野愣了一下,大手拨开他有些长了的刘海,想捧起了他的脸,徐嘉礼却不乐意,泪眼婆娑地想推开他的手。
“看着我。”苏知野不容拒绝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笑了一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能说能笑,能吃能睡,下地就会跑会跳会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徐嘉礼没说话,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身体方面也正常,没有脑震荡,五脏六腑都良好。不信你一会可以问问医生。”苏知野继续说,嗓调拉的长了些,低声凑近他,含着一点笑:“说私密点的性方面没有问题,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徐嘉礼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滚烫烫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犯什么浑。”
苏知野还是在笑,眼弯弯的,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擦干他的眼泪:“我们有很多个明天。”
“现在放心了吗?”
这几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吃进了他的肚子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情绪也稳定了。徐嘉礼点了点头,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拿着托盘查房的护士。
徐嘉礼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背过身去,像是不想被别人看见他的窘迫。护士见到他下地了也很惊讶,低头看着手里的记录本,又抬头看向上面吊着的大半瓶点滴,板着一张圆脸严肃地说:“三号床的徐嘉礼你的液输完了吗?”
“输液期间不能随意上下床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按铃。”
徐嘉礼闷闷地嗯了一声,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赶紧钻到了自己的床位,把帘子拉紧了。听到护士对苏知野说:“你是他的朋友吧,得管管他,让他好好输液。”
“好的,我一定好好监督。”苏知野把好好监管四个字咬得重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徐嘉礼抿了下嘴,躺在床上翻过身去就听到苏知野说:“他的针不小心被拔掉了,麻烦你们帮他处理一下。”
徐嘉礼愣了一下,听护士应了一声,查看了点滴,询问了苏知野的身体感觉,得到回答是感觉还不错,头不疼不晕,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点想睡觉。
徐嘉礼暗自也松了一口气,护士这时候已经到了他的床边。他把扎过针的手背伸出去,肿胀的手背不出意外就遭到护士的一阵训斥。
医生护士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因为这往往也是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负责。
徐嘉礼心有理亏,默默地听着训。这位护士姐姐虽然板着脸挺严肃,但动作又很温柔,轻轻给他的手背消毒,包扎好伤口。又给他令一只手扎上针,给他调好点滴的速度,再一次告诫的说:“有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按铃呼叫我们。”
“好的。”徐嘉礼乖乖的点头,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嗡”了下,徐嘉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残了一小血格的电量。上面是苏知野发来的一个表情包。
苏知野:【拿小皮鞭抽你屁股】
徐嘉礼:
他一言难尽,联想到什么脸颊发烫。
徐嘉礼:【你骚不骚?】
嗡一声。
苏知野:【你不觉得很性感吗?】
徐嘉礼:【。】
徐嘉礼:【你认真的?】
苏知野:【是啊,所以你好好输液。】
苏知野:【不听话就抽你,哼。】
徐嘉礼感觉自己无法好好聊天了,脸彻底都红透了,刚好手机的电量耗尽关机了。
他悄咪的拉开了病床的帘子往苏知野方向瞧了一眼,就见他居然拿了一本书在看,老神在在的瞎正经!
徐嘉礼愤愤放下了手机,等护士离开了自己的床,用没有扎针的手拉过被子埋住了脸,他也不是故意不好好打针的只不过没有一开始没有发现在打针加上情绪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忍不住的开始懊恼,怎么长这么大了还控制不住情绪。
被苏知野看见他掉眼泪也就算了,没什么所谓,但居然被一个小孩儿看见自己哭了,虽然他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看见小孩儿病床边的帘子拉紧了。但还是百分百的确定他就是知道自己哭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精的很,敏锐的很,他一个大哥哥的脸面往哪搁。
徐嘉礼咬了咬唇,思来想去还是很不好意思被一个小孩儿看见自己掉眼泪。
虽然这个小孩儿很可爱。
可爱又怎么了!
徐嘉礼翻过身,突然见他的床帘被拉了一条缝,一只白白肉乎乎的手伸进来,塞了一张纸条,就飞速地退了回去,脚步声踢踏踢踏的也远了。
徐嘉礼盯着这个纸条愣了一下,犹豫了会还是没拉开帘子,拿起这个纸条展开,一颗亮晶晶漂亮的糖果就掉了出来。
纸条上面是一幅简笔画,画着着两只互相拥抱上了色的小熊和一行稚嫩的字:
哥哥,妈妈说大人也是可以掉眼泪的。
你不用躲起来哦。
第75章 你全天下第一可爱
徐嘉礼看了好一会儿这张纸条,又盯向了掉落在自己胸口的糖果。把它给拿了起来,拉开了病房的床帘,就对上了一双蓝汪汪的眼睛,正扒开窗帘盯住他,眼瞳轻轻的在震荡。
他应该是先天性白化病患者,徐嘉礼以前也遇到过,他们浑身皮肤雪白,头发也白白的。宛如降落人间的白色天使,被赋予了世界上最纯洁的一种颜色,白色。
其他人想染一头白毛还得花大价钱,而他们不用,多酷啊。
特别是这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你的时候。
就很可爱。
徐嘉礼与小孩儿对视了会,笑了下,先转过了脸,他们的病房床头有一个果篮,还有一束百合花,与水果的甜香混合在一起清新扑鼻。应该是有人来看望过他们了,至于是谁?徐嘉礼先把它耽搁在了一边,想了想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撕了一页纸在上面画了一个活灵活现惟妙惟肖捧着一颗爱心的小熊,旁边写道:谢谢你的糖果。
徐嘉礼伸长了胳膊把这张纸条塞给了小孩儿,眨了眨眼。
小孩儿灵动地跟着眨了眨眼,接过了这张纸条缩了回去,过了会儿那张纸条就又递了回来。
徐嘉礼展开来一看,就见稚嫩的字迹写着:谢谢哥哥的苹果。
徐嘉礼不禁一笑,在纸上画了一只与刚刚一样的小熊,只不过裹着肚兜,叉着腰,肚兜上写着三个字不客气。
纸条过了会儿又被递了回来,小孩儿在上面画了一只棕色捧着脸转圈圈的小熊:嘿嘿。
徐嘉礼觉得有趣了,拿笔继续在纸条上画小熊。小黑熊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会儿纸条又被小孩儿回过来,上面的小棕熊自我介绍道:“我叫陈佳芯,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徐嘉礼回道。
小黑熊:“我叫徐嘉礼。”
小棕熊朝伸出手:“你好,嘉礼哥哥。”
徐嘉礼忍不住笑了下,突然发现陈佳芯偷偷地在看他,被他发现就笑了,眼弯起来,嘴角绽放出笑意。
徐嘉礼想说点什么,病房外这时候进来了一位漂亮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内搭着一件羊绒绒的毛衣,外面披着暖色的针织长外套。眉眼很温柔,脸型很有骨感,手里拎着一个带子。温婉淑惠的模样,见到自己的儿子在朝邻床陌生的大哥哥笑,怔了一下,微微的朝徐嘉礼笑了笑。
徐嘉礼坐直了一些身,想打个招呼说些什么,陈佳芯却抢在一边开口,稚里稚气的朗声说:“妈妈,这是嘉礼哥哥!”
这一喊,惹得隔的老远的苏知野撩开帘子不禁朝这看了一眼。
徐嘉礼的面颊莫名有点儿发烫。
陈佳芯兴高采烈地继续说:“哥哥他还给了我一个苹果!”
“那你谢谢哥哥了没有?”李青阳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陈佳芯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我还和哥哥分享了我的糖果!”
李青阳给他竖了个拇指,代表顶呱呱,走过来对徐嘉礼介绍:“我是佳芯的妈妈,佳芯他比较活泼,好动,有那里麻烦你的地方实在是对不住。”
“没有的,没有哪里麻烦的。”徐嘉礼摇摇头,笑笑:“我挺喜欢他的,他很可爱。”
李青阳露出了笑容:“他也很喜欢你,只是对你有点害羞。”
陈佳芯在病床上腼腆的对他笑了一下,就缩回了床铺。
李青阳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精致包装的热乎乎饭团:“之前你们还没有醒,听医生说你们今天大概就会醒了,刚好家里的阿姨今天做了饭团我就带过来了两个,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辣所以里面没有加,不过我带了酱料。”
“佳芯因为眼睛不太舒服留院观察几天,大家在一个病房,多多少少互相关照一下。”
白化病人的眼睛对光线敏感,也十分脆弱,这个群体又比较特殊。
徐嘉礼点点头,接过了饭团和酱料盒笑,看了苏知野一眼:“谢谢阿姨,有需要帮忙的跟我们说就好了,我们有需要帮忙的也和你们说。”
苏知野点点头。
徐嘉礼:“这个饭团闻着就好香。”
李青阳热情:“趁热吃才好吃,喜欢阿姨再给你们带,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都可以告诉阿姨。”
李青阳也拿给了苏知野,苏知野双手接过道了谢。
陈佳芯床铺上摆起了小餐桌,李青阳回到他的床铺拿出餐盒和儿童勺。小孩的床边还堆着连环画,彩色笔之类的,堆叠的十分整齐。
徐嘉礼扒开了纸袋咬了一口饭团,瞬间味蕾就被席卷而来的美味满足了,这也太好吃了。
徐嘉礼正准备沾上辣椒酱试试,充上了电的手机这时嗡了嗡。
苏知野:【嘉礼哥哥,我有苹果吗?】
徐嘉礼:?
他缓缓地朝苏知野的床位看去,就见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团,修长的双一手拿着手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表情云淡风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什么国际大新闻。
苏知野:【眨巴眼眨巴眼(表情包)】
苏知野:【泪眼汪汪(表情包)】
徐嘉礼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徐嘉礼:【你伸一伸手,在柜子上就能够到。】
苏知野:【我要你递给我的。】
徐嘉礼:【你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
苏知野:【我不管。】
苏知野:【我要你把苹果洗干净,削皮切成块儿塞进我的嘴里。】
徐嘉礼:【你幼不幼稚。】
苏知野发过来了很大一个哼字的表情包:【哼】
然后又是一个好大的叉腰表情包:【我不管】
徐嘉礼绷不住乐了:【好吧,一会给你削。】
苏知野:【好喔】
苏知野回复【你幼不幼稚】:【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我?】
徐嘉礼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过了会儿回。
徐嘉礼:【好多词啊,英俊,勇敢,聪明。】
苏知野:【你觉得我可爱吗?】
徐嘉礼纵容:【嗯,你全天下第一可爱。】
苏知野:【不,我是全天下第二可爱。】
为什么?
徐嘉礼不解,他赐的名头他居然敢不要,下一秒他的一颗心脏一跳,有一种被狠狠击中的感觉。
苏知野:【因为第一个可爱的是你。】
第76章 戒指
徐嘉礼直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的消息。脸上绽开红红的色晕,把手机合在了自己的胸口,仰起脸,一颗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跳起来。
好嘛好嘛。
这就是恋爱中多巴胺在作祟吗?
徐嘉礼蹬了下腿,翻起手机在上面敲字。
徐嘉礼:【好的。】
徐嘉礼:【我全世界第一可爱。】
对面回的特别快。
苏知野:【kiss kiss (亲嘴嘴表情包)】
苏知野:【亲一亲全世界第一可爱。】
徐嘉礼抿了下嘴,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咧大,指尖动了动。
徐嘉礼:【亲一亲全世界第二可爱。】
护士中途过来换了点滴,只剩下一瓶输完他就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
徐嘉礼翻了一本漫画。他的通讯消息很安静,这些天没有人知道他失踪,也没有人因为寻找不到他而焦急。
要说一点都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
但也不怪别人,主要他实在是太宅,约不动,一画起画就跟销声匿迹似的,一开始朋友们还会担心,甚至上赶着跑到了他的家里来,接过发现他没事,只是画画入了魔,手机没了电。后面也就见怪不怪他的“失联”。何况这次他出发去外省爬山也没有告诉别人,这周也不是催稿周。
相比起他,苏知野手机的信息就嗡个不停。花都送过来了,这么一比,他还挺惨。
徐嘉礼慢慢走了点神。
等最后的一瓶点滴耗尽,拔了针。徐嘉礼揉了一下手臂下了床。苏知野还要再输多一瓶,他的身体现在比徐嘉礼的身体虚弱的多,这次意外的损耗比较大。即使再健朗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影响,今晚必须得要住院,可能还得留院观察几天。
而徐嘉礼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来临强冷空气,市民将体验到一夜入冬。
他得支楞起来,回一躺家收拾出暖和和的衣服为苏知野的身体保驾护航。
结果一说就遭到了苏知野的反对
苏知野:“不行,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徐嘉礼瞪他:“天这么冷,你没有保暖的衣服到时候感冒了怎么办?”
“让护士给我们多加一层被子不就好了。”苏知野道。
徐嘉礼:“不可以!”
苏知野:“那我们一起回去。”
徐嘉礼想也不想就否了:“也不行。”
苏知野无奈了。
徐嘉礼抿了一下嘴:“你别这么看我,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离院了。”
“而你现在还需要打点滴,所以你好好待在这里休息!”
"你这是在管我吗?"苏知野换了一个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是啊,我就管你。”徐嘉礼抱着双臂斜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不敢。”苏知野眼底有了笑意,唇角弯了一下:“这是我的荣幸。”
徐嘉礼的鼻子哼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也弯了一下。甜蜜的气息不知不觉得从其中漫延开来。
苏知野道:“早点回来。”
“我会的。”徐嘉礼道:“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列出来发给我,我带过来。”
苏知野:“好。”
他们所在的医院离徐嘉礼的公寓并不是很远,打车20分钟就可以到了。
徐嘉礼出了病房就一边走一边在手机软件上叫车。在廊道的拐角处碰上了一个穿着校服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右手背打着点滴。腿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语文课本,男孩哭的稀里哗啦说用左手抹着眼泪:“妈妈我好累,头好晕好痛,我不想背了。”
旁边的母亲非旦没有安慰反而破口大骂,骂他只会哭哭哭,你们年纪第一的小红现在肯定在努力的学习。你又要落后一大截了!
小男孩一听“哇”地哭的更厉害了抽抽嗒嗒地问妈妈你为什么老是拿我跟别人比?
“不比较怎么能进步?怎么激发你的上进心!”母亲拿出杀手镯:“你还想不想考好去迪士尼?去商场买奥特曼?”
小男孩委屈地说:“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不用考好了才带他们出去玩,买玩具。”
母亲一下就怒了:“那你让他们来养你啊,我看你是皮痒了叛逆了。居然敢开始嫌弃你爸妈?”
“以后我们老了还得了,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我没有妈妈,我没有!”小男孩无措极了。
徐嘉礼被这吵闹声早已吸引了目光,蹙起了眉,脚步顿住下意识地想过去。却已经有护士匆匆赶来介入这对母子开始安抚情绪。
徐嘉礼在原地又待了一会,才恍然觉醒般地抬起脚往前走。脑袋很乱,胸腔中有一股无法发泄的火。
那位妈妈的话真的是自相矛盾。
凭什么自己理直气壮地拿孩子与其他孩子比较。为了面子与虚荣连伤了孩子的自尊心都不在乎。
而孩子拿他们与其他家长比较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地老高。
孩子不应该嫌弃父母,但凡是嫌弃了就是不孝,是白眼狼。而孩子连来到这个世界选择自己父母是谁的权利都没有,还要服从所谓的养育之恩,对父母怀有恩情。父母仗着这些嫌弃了孩子就是应该的吗?
徐嘉礼透过刚刚哭泣的小孩好像看见了童年的自己,一直被母亲拿作对照组与别人攀比的自己。
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真的一无是处吗?
一个内心深处大声呼喊地声音告诉他。
不是的!!!
苏知野有苏知野的优点。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优点。
他画画优秀,长相也很帅。有自理独居的能力,将生活过的仅仅有条。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拥有闪光点,都在这个世界闪闪发亮。
徐嘉礼脚步猛然间顿住了,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秋风呼呼地刮着,门前栽种的苍天大树上杏叶一片片的飘。他突然有一种顿悟感,醍醐灌顶上神经。
混沌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徐嘉礼轻轻地笑了下,突然感觉自己以前好傻。
傻里傻气就去和人家作对,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吵的不可开交。
从来不想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在母亲口中苏知野比自己优秀,而他自己想要获得认可?
可认可从来不是从别人口中讨到的。
而是自己给自己的。
26岁的徐嘉礼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双手插进兜里,手机的铃声措不及防地响起,吓了他一跳。赶紧拿起来接听,是出租车司机到了问他现在在哪儿?
“来了来了!”徐嘉礼边走边四处张望,“嘟嘟”两声汽车的鸣笛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来出租车早就停在了门口盘根错结的苍天大树之下,他居然一开始就没发现!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徐嘉礼拉开车门,坐入后排,不好意思地说了句。
司机大哥说了句没事,就开始认真地开车,不会拉着客人东南西北的闲聊。
徐嘉礼松了口气,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健谈的司机拉着扯话题聊天。
喜欢坐在车上的时候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放空大脑或是天马行空。
比如现在。
徐嘉礼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一片金黄的秋,不禁想,要是当初就放下成见,去和苏知野成为朋友。应该会相处的很棒吧。那会更早发展成恋人吗?
一声信息的嗡,徐嘉礼低头看去。
苏知野:【上车了吗?】
徐嘉礼:【嗯,刚上。】
苏知野:【好哦(托下巴)】
徐嘉礼:【清单整理好了吗?】
苏知野:【清单】
苏知野:【辛苦男朋友了。】
徐嘉礼:【也还好吧。】
苏知野:【抱住亲亲亲(表情包)】
徐嘉礼:【微微皱眉,肉麻,试图推开(表情包)】
苏知野:【NO!再次亲上去,啵啵啵(表情包)】
苏知野:【路上注意安全哦。我等你】
徐嘉礼的唇角,眼梢,早已漫上了笑。
或许现在,一切就是最好的结局。
苏知野清单里写的东西并不多。
几本文学书,水笔,一台笔记本电脑。
一件厚实的大衣,外套,卫衣,毛衣。
一套睡衣。
细致的在每一件物品放的位置都写上了。徐嘉礼找起来轻而易举。
苏知野住的客房保持的依然干净整洁,但已经有了浓浓的个人味道。
一到清晨就拉开的窗帘,床上懒洋洋没有叠的被子。
还有书桌上按照个人习惯摆放着的物件,床头堆着几本书,床边的地上更是堆着高高的一叠书。
衣柜里挂着属于苏知野自己品味的衣服。徐嘉礼还在一件大衣的兜里发现了一小本散文集,里面夹着捡的红风叶与三角梅花瓣做的标本当书签,是他公寓楼下前些天盛开的。
巧的是徐嘉礼前些天觉得它们漂亮,在那颗红枫树与盛开的三角梅下拍了照。
这个发现令徐嘉礼感到有趣极了,把花瓣标本收了起来,打算回去和苏知野分享,惊讶地又发现他送给苏知野的那盆多肉长势可喜。
叶片嫩绿,在自然在的舒张,粉粉的肉饱满,他给多肉浇了点水。
然而更让他惊喜的是,他意外在苏知野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册子。用彩铅画的简笔画记录了这颗多肉的生长。
后面几页还记录了徐嘉礼在阳台种植的多肉。
巧合的是徐嘉礼也有这些习惯,一模一样的用画记录了自己房间与阳台植物的生长。
徐嘉礼:【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苏知野:【疑问(什么宝贝?表情包)】
徐嘉礼:【你房间发现的宝贝】
苏知野:【我房间有什么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徐嘉礼:【你猜(表情包嘿嘿)】
苏知野:【你不会在整我吧(眯眼)】
徐嘉礼:【我是这种人吗?】
苏知野:【你打心底好好问问你自己呢。(眯眼)】
徐嘉礼:【好吧好吧,我以前是整过你,但这次真的是一个宝贝。】
苏知野:【真的吗?】
徐嘉礼:【保真。】
苏知野:【好的吧。】
徐嘉礼的眼睛弯了一下,回复:【回去就给你看。么么。】
然后就把手机塞进了兜。拿起书桌上还没拆封的新一刊探险杂志塞进包里。
嗯?很疑惑是不是?别疑惑。
就是,徐嘉礼经过这次山洞九死一生的经历,想了很多,想通了。决定尊重苏知野的选择。
毕竟,人生只活一次。
想要怎么活,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干涉。
徐嘉礼现在想的也很简单,就是他想要他的男朋友过的开心,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
喜欢探险,喜欢看遍世界,就去做吧!
他相信他。
———
医院,患者病房。
“什么!!美丽的风景你不看了!!”
“那可是北极啊。有可爱的北极熊,毛茸茸的小企鹅,壮观的冰墙。”对面似乎试图用美景诱惑他:“据说今年有千年一遇的奇观啊!”
“你想想我们去那儿航拍,待上几个月拍纪录片超酷的啊。”
苏知野语气淡淡的,但很坚决:“我不去了。”
对面默了几秒,语气幽怨,但也没有办法:“那好吧。”
苏知野正打算挂电话,对面十分不死心地又问了句:“你真的打算不去了吗?”
苏知野:“是的。”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对面小心翼翼地说:“我好跟老板交代。”
苏知野:“私事。”
“哎呀既然是事情那事情总是会变得嘛。位置我们给你留着,出发之前你要来随时都可以来,就这么说定了啊!”苏知野的眉皱了一下,而对面不等苏知野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一声稚气脆声声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哥哥。”
苏知野转过脸,就见小孩儿眨巴着蓝汪汪水灵灵的眼睛,床上展开的折叠桌上面有一叠折纸用的五颜六色纸片。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苏知野的床道:“我的纸不小心吹到你那边了。”
“可以帮我捡起来吗?”
徐嘉礼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
苏知野在陪陈佳芯折纸,修长灵巧的手哗的就折了一艘漂亮的纸船,又折了一只灵动的小鸟。折叠小桌上已经堆满了折的很漂亮的纸,例如小汽车,小火车之类的。折法很独特,宛如艺术品。
把小孩儿逗得眼睛亮亮的,使劲的鼓掌。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就偏过脸,高兴地喊道:“嘉礼哥哥!”
徐嘉礼朝他笑笑。
陈佳芯兴奋地说:“苏哥哥在教我折纸!”
“这些是我折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折飞机了!”
徐嘉礼和苏知野对视了一眼,放下行囊:“哇,折的真好!”
陈佳芯嘴角咧地都要与太阳肩并肩了。徐嘉礼想了想和他搭话:“你在学校是不是经常和同学一起折纸呀?”
陈佳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低下头耸着眼皮说:“我的同学很少和我玩。”
徐嘉礼愣了一下。
陈佳芯低声说:“他们说我是怪物,吃了一桶的白油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妈妈明明说我只是得了白化病而已,其他地方和其他小孩一样,我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喜欢他们,我不和他们玩儿。”
“对,不要理他们。你妈妈说的对。”徐嘉礼道:“那些说你的小孩嘴巴就应该塞泥土!”
陈佳芯怔了一下,被逗得咯咯笑了。
苏知野附和道:“对啊,乱说话要受到惩罚。”
陈佳芯眨了眨眼。
徐嘉礼点点头,真诚的说:“哥哥觉得你很漂亮,很可爱,像白色的小天使一样,你知道白色的天使吗?”
陈佳芯嘴角抿了一个笑:“我的妈妈和我说过。”
徐嘉礼摸了摸他的头:“哥哥们可以是你的朋友,以后你可以找我们玩,这位哥哥会教你叠各种类型的大飞机。”
苏知野眨眨眼:“哥哥还会开无人机。”
眼见小孩又冒起了星星眼,徐嘉礼不甘示弱地说:“哥哥会画画,会画各种东西。”
“哇,那哥哥你们太厉害了!”陈佳芯激动地几乎要蹦起来:“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是的!”
“好哎!!”
小孩儿今天有多开心呢?连出病房检查都是乐颠颠的。徐嘉礼忍不住笑了下,刚想起要说什么,苏知野的手突然在他面前晃了晃,再展开的时候变出了一朵纸玫瑰。
徐嘉礼愣了一下,弯了弯嘴角:“拿逗小孩的把戏来逗我?”
“那倒不一样。”苏知野转着纸玫瑰慢慢的说。
徐嘉礼接过了这朵玫瑰,拿在手里转了圈突然发现花瓣里藏着一枚纸盒。他看了苏知野一眼迎着他的目光把盒子打开,就见里面躺着一颗纸做的戒指,折得十分的精巧。
徐嘉礼愣了一下,把它取出来半开玩笑地说:“你送我的第一枚戒指就是纸做的吗?”
苏知野:“不行吗?”
徐嘉礼转着戒指装作撇撇嘴:“好吧好吧。”
“纸的也很好,纸的也很漂亮,就是不能淋雨,哎呦哎呦你说下雨了这可怎么办啊。”
苏知野在笑,笑得徐嘉礼怪不自在的,拍了苏知野的肩膀一下:“你说怎么办啊?”
苏知野还是在笑,没说话,摸了摸衣兜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第77章 恭喜!
“你”徐嘉礼明显呆住了,看着盒子里亮晶晶的对戒缓了好几秒都还吃惊地说不出话,眨了眨眼。
苏知野拿着戒指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徐嘉礼后知后觉地才伸出手。
苏知野捧起了他的手,轻轻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见他还是无所措,就与他开玩笑:“怎么样,这一枚戒指下雨天不怕了吧?”
徐嘉礼盯着这枚戒指,把盒子另一枚戒指有学有样地套在苏知野的无名指上,矜持地说:“还行吧。”
苏知野眯了下眼。
徐嘉礼忍不住笑了,也不装了,咧着嘴抬起苏知野的手,和自己的手放着一起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着无名指亮闪闪的戒指:“好吧,很不错,挺漂亮的。”
“满分十分,给你打九分吧。”
“不然怕你太骄傲了。”徐嘉礼翘着压不下来的嘴角说:“惊喜程度请男朋友继续保持,我很喜欢。”
苏知野弯着嘴唇:“嗯,那男朋友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徐嘉礼乌黑的圆形眼看了他几秒移开。
“什么奖励啊,我不知道啊。”徐嘉礼老神在在的,眼底却漫上了狡猾的小心思,脸转过一边去装作要离开却突然掰过苏知野的脸,趁机低下头飞速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发出好大一声mua声,微红着脸说:“奖励完成。”
然后正准备开溜,却被苏知野拉住了手腕,大手搭上了他的腰将他的身子压下来,鼻尖几乎要抵着鼻尖,眼睛对视着眼睛。呼吸绵绵长长的,嗅着彼此的气息,微微又带着点急促。手腕压在一起脉搏跳动着优美的鼓点。
“我很喜欢你的这个奖励。”苏知野慢慢地说:“我准备给你一个奖励。”
徐嘉礼的睫毛颤了一下,舔了舔唇,身体里无数的小细胞在活动,苏知野的脸颊凑了上来,他下意识闭上眼,感受着唇碰唇,湿乎乎,热乎乎的,很柔软。像掉进了一个软绵的洞。
苏知野的吻一直都是慢慢的,很温眷,如一锅慢慢炖的米粥,渐渐的变的热。
他的唇型很漂亮,亲起来也很舒服。
一只吻恋恋不舍地结束。
“唔,我”徐嘉礼突然退后了几步,脸颊很红,几乎暴力地用力扯了扯衣服下摆。
苏知野的眉梢挑着,有些坏地看着他,拉过他的衣服把他扯上前,大手向下探。
徐嘉礼睁大眼深吸了一口气。
苏知野慢慢地舔了舔他的耳垂,低声说:“我帮你。”
病房目前暂时只有他们两个,病床边的帘子拉的紧,但门窗没有关,清清凉凉的风刮进来,撩开了一点帘子。有一种隐蔽的刺激感。
嗯,他们是情侣,这没什么的。
唔好爽,苏知野的手怎么那么会!怎么那么灵活!
纸盒轻轻地抽响声。徐嘉礼面颊通红,余温完全没有消,把窗户开的大大的通风。
苏知野正慢条斯理地抽着湿纸巾擦手,骨痕分明的指尖一根根被擦拭。
他的脸长的是真的帅,近日似乎消瘦了些。但轮廓多了锋利的俊朗感,穿着病号服没有丝毫消瘦虚弱的气息,反而穿成了一股居家服的懒慢感。
徐嘉礼不知不觉地盯着,还没欣赏够,病房就传来了敲门声,冷不丁把徐嘉礼吓了个激灵。
“知野,surprise?”三个青年出现在门后,在看到徐嘉礼的那一刻齐齐顿住。
徐嘉礼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笑还是不笑。
原因也很简单,这三青年,其中有一个他不认识,令外两个都是从儿时起,在苏知野阵营与徐嘉礼阵营针锋相对的玩伴,没少撕破脸过。
最纯恨的那年徐嘉礼还往他的嘴里塞过泥巴。
如今老仇人见面,他和苏知野却好上了。
很难不的,徐嘉礼的心底微微弥漫着尴尬。
“哎呦,我没想到还有客人啊。”杨山率先缓过神,跨了进来,嘴角挂着痞气的笑,扬长声说:“稀客哦。”
这叫杨山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阴阳怪气了
长这么大了倒是一点没变。
据说现在在律所当律师,嘴跟淬了毒一样,不知道在法庭上遇到不顺心的会不会也阴阳怪气呢。
顾及苏知野的面子徐嘉礼大度地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
那位令徐嘉礼陌生的男人却赶着上前来打圆汤,笑眯眯:“哎呦,都是知野的朋友,我经常听知野提起呢,这位就是嘉礼是吧。”
徐嘉礼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知野一眼,与这位男人点点头:“是的,你好。”
许鹏念: “你好你好。”
杨山大吃一惊: “哦吼?真的吗?你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徐嘉礼咳了一声,不经意地伸出手撩了撩头发,无名指上的戒指亮闪闪,很难不惹人注意。
三个人眼尖见到他们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对戒,愣了愣。
下一秒苏知野一开口就抛出一个深水炸弹,慢条斯理地说:“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徐嘉礼,我的男朋友。”
“啪嗒”一声果篮倒地的声音,漂亮新鲜的水果咕噜咕噜地滚到床边。
三人目光呆滞,看模样是傻了。
咖啡店。
徐嘉礼穿着一件骆驼色的长大衣,脚下是暖绒绒厚厚的靴子,左手拎着烤得香香热乎乎的酥饼。右手拎着一盒打包的米粥。耳朵里插着白色的耳机,正等待着一杯做的奶香四溢的咖啡。
神色却有点飘忽,望着窗外。
脑海中回忆着几十分钟前的病房。三个人眼睛呆呆的,难以置信这四个词充斥着眼瞳。
杨山:“你们一起谈恋爱了?”
苏知野云淡风轻地说:“是的。”
徐嘉礼也跟在后面说:“是啊。”
杨山: “牛”
徐嘉礼猜这家伙想说牛逼,但还是把逼字咽了下去。
杨山额头的汗惊地都出来了。盯着苏知野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什么时候变成gay了!
徐嘉礼抱住胳膊,一脸淡然地煽风点火:“我们是彩虹群体。要是在国外我们还要参加骄傲节呢。”
许鹏念脑子最先转过弯,说了一句: “那恭喜你们啊,恭喜!”
然后胳膊肘撞了撞旁边两个人,两个人的话慢慢跟在后说。
“恭喜!”
"恭喜"
场面属实太尴尬,仿佛下一秒三张嘴就要立马跟他们开炮,丢出一篮筐的问题。徐嘉礼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让他们好好完。
如今回过味儿来徐嘉礼却忍不住笑。当众出柜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压力山大嘛。也还好啊。
热呼呼香喷喷的咖啡已经新鲜出炉,咖啡师叫到了他的单号。
徐嘉礼说了一句咖啡要打包,过了半分钟道了谢,便拎着袋子往外走。
天这时几乎已经要黑透了,街道两边亮着亮晶晶的路灯。高楼大厦闪烁着金灿的光辉,繁华一览无余。
徐嘉礼把帽子拉上,在呼呼的狂风中加快了脚步往医院方向走。随后坐上电梯,出去直行,临到拐弯处想要加快脚步,摸了摸自己在路过商店买的一对兔耳朵,打算给苏知野来一个惊喜的surprise。
就听到转角处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哇靠!知野居然跟徐嘉礼在一起了,他们以前不是冤家吗,搁这演小说还是逗我们呢。”
“要是在小说里,我们就是震惊疯了的朋友!我看我们现在就挺符合这个设定。”
许鹏念被逗得笑了:“醒醒,我们现在是现实!明天醒来还有一堆的工作等着我们做!”
“啊,是啊,我的律所一堆事要忙的,这次的委托人特别棘手。”杨山吐了一口气:“现实还是现实,不是小说啊,我不会莫名其妙的成功,升职,当一个爽文男主。”
许鹏念笑了一声:“恩诺。”
杨山眯着眼看了他几秒,勾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过了几秒又精准地说:“你肯定知道!”
许鹏念:“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只是前阵子听知野说和他的小对头住在一起,发现他的小对头好像有点不对劲,老是会偷瞄他的身材。还会脸红,我就觉得他这个小对头是弯的,结果过没三天知野就说自己弯了。”
杨山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知野不是天生弯的?”
许鹏念:“是的。”
“那么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啊,知野在装gay!就为了骗他,赢得他的一颗心后狠狠甩掉他,伤他的心!抓弄他!”
“不然怎么会三天不到一个直男就弯了呢!他是弹簧吗!”
许鹏念眉头蹙了一下,还没说话。
令一个朋友思索地开口说:“那这有点狠啊,费的代价也有点大啊。知野一直想去的北极这次都说不去就不去了。为了空出档期他还推掉了新书签售会,提前完结了连载的悬疑小说。他现在在小说界那么有名,每一秒的时间都是金钱啊!”
这些低语在空气中扩散,徐嘉礼站在原地没有动,脑袋被打了一棍子似的发懵。周围的空气好凉,好似一片湿润的云飘到了他的头上,降下了雨,彻头彻尾的冰冷瞬间从头到脚的灌了下来。
流过无名指上的触感更为冰凉,指尖紧紧地攥着塑料袋,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有出去。
第78章 照顾好自己
病房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苏知野从报纸里抬起眼,就见青年卷着一身冷气踏了进来。红白色条纹的围巾在脖子上裹了两圈。脸颊,耳朵红红的。
他的嗅觉一向灵敏,嗅到了湿呼呼的气息。外面下雨了。
徐嘉礼语气轻快地说:“我回来了。”
“外面冷不冷?”苏知野搁下报纸,在他走过来低头放东西的时候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
徐嘉礼顿了一下:“还好吧。”
“我买了酥饼和粥,是你喜欢的口味,趁热吃吧。”
“好。”
酥饼,粥,咖啡都还热乎乎的。
苏知野从袋子里摸了个饼,撕开表层的包装摸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眸中闪过惊讶,吹了吹里头烫呼呼的陷,咬了第二口,有些含糊的说:"很香。"
徐嘉礼也咬了一口饼,瞬间好吃的眯起了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也说:“是吧,这家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我听说口碑特别好,做的又香又酥,饼揉的特别厚实。”
吃是大事。徐嘉礼在吃这方面从不含糊,也没有什么事比吃饭睡觉重要。
眼见食物被瓜分完咽下肚子,徐嘉礼喝了一口咖啡。
“我们聊聊吧。”徐嘉礼组织着说辞:“有几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苏知野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停了一会。将垃圾清理干净:“好。”
说到正儿八经的聊天他们之间还没有过,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这样才会相处的融洽。情侣间一样不例外。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问我。”苏知野声音温和的说:“我们之间不需要有秘密。”
“你瞒着我的秘密还少吗?”徐嘉礼忍不住说,语气有点沉。
苏知野听到他的语气错愕的看着他。
徐嘉礼抿了下嘴,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懊恼。
他已经不是年轻气旺,因为一点事就上头的男孩了,徐嘉礼克制住火气冷静下来说:“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几个朋友之间的对话。”
苏知野英气的眉蹙着,很沉住气的没有说话。
徐嘉礼慢慢的说:“他们说你装gay,接近我是因为想获得我的心,然后和我玩一玩就把我甩了。”
“他们胡说八道!”苏知野的语气有点急,眼睛看着徐嘉礼问:“你不相信我吗?”
徐嘉礼没有回这一句话,抬起眼,一双眼眸坚定的很:“你一开始不是直的,“对吗?”
苏知野呼吸有点急促,指骨间捏的很紧:“我是因为你弯的。”
徐嘉礼:“三天就弯了?”
“对。”苏知野道。
“喜欢上你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吗?”苏知野反问他,口吻变得确切:“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不喜欢我们之间有秘密。”徐嘉礼咬牙,一字一顿的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
“包括你很有钱,写书很成功为什么不和我说?”徐嘉礼说到这个心里忍不住直冒火,感觉自己傻乎乎的,像一个大冤种:“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混的很惨,我才收留你。”
苏知野:?
“你以为我很穷”苏知野露出惊愕的表情,英俊的五官拧在一起显然不可置信。
“对啊,你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穷啊。好端端的在鬼屋打工做什么?背上背的包还是破了个洞的还在用,我怕伤到你自尊心我才没有说。”
苏知野拧着眉,脸上是不解与困惑,但依旧耐心解释着:“ 打工只是我对另一种生活的感兴趣,想尝试一下。至于背包是我现在的生活态度比较勤俭。”
“所以说我对你,一无所知啊。”徐嘉礼抿着嘴唇,唇珠微微的有些抖,这是他生气的常用表情,眼眶有点红: “你有要去北极的想法这件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吗?”
“我之前是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苏知野抿起嘴道:“我打算想的好一点再和你说的,不是有意的瞒着你。”
“你去吧。”徐嘉礼率先说:“我觉得我们彼此需要冷静冷静。”
苏知野沉默了会儿,漆黑的一双凤眼突然流露出了一点湿润的星光。
“我要是去,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他的语气有点哽咽。
“嗯,你去吧。”徐嘉礼轻松的说:“地球又不是我们分开了就转不了了。”
苏知野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只剩下了湿润,好似被抛弃了般,张了张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你去啊。”徐嘉礼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忍不住又说了句,好像生怕自己后悔了似的。
良久,苏知野说了句:“好。”
两天后,苏知野就出院了,来徐嘉礼的公寓收拾东西。
徐嘉礼吸允着拖鞋坐在沙发上,公寓慢慢的空了大半,他心里有点堵,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重新窝回了沙发上,低头开始看手机,发现野菜老师说好的更新书番外,最近也停更了四天,没有粮吃的书粉就跟断了奶的孩子在微博底下嗷嗷直叫。这两天才开始更新,与大家道了歉,给出来的原因是有私事。
徐嘉礼的眉心微微一跳,野菜老师恢复更新的日期刚好是他和苏知野获救后住院那天。
巧合么?
徐嘉礼咬着指骨又划了划微博,发现野菜老师之前发布了一则新的一本即将上线的剧本杀主题:爱情。
可谓是野菜老师写书的职业生涯以来尝试的一个新题材,书粉们很是期待激动,有些还八卦猜测着野菜老师是不是谈恋爱了。毕竟之前写的书与缠缠绵绵的情情爱爱毫不沾边。
惊心动魄四个字就把他们的心房就足足占据了
徐嘉礼盯着发布的日期,心腔突然一跳,
这刚好是他们恋爱的那一个月。
淡淡的声音这时透过空气传了过来,徐嘉礼搓了搓脸看过去,就见客房的门没有关上,苏知野背对着他在收拾好的行李箱边打电话,新书,版权,预售等字眼从男人口中吐了出来,嗓音有一点慵懒。
徐嘉礼刚刚涌起的好奇心这会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随之而来一股怒气冲冲的怒火包裹住了他的心房。
苏知野不论是哪个大作家大文豪又与他何干?
他才不想知道。
苏知野的电话很快就讲完了,拖着箱子从客房里走了出来,徐嘉礼不争气地又挪过去了目光。
不得不说苏知野今天这一身行头挺帅的,黑色的夹克皮衣衬的宽宽的肩膀十分具有力量感,英挺的眉目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又带着一丝少年气,身子站的笔直,轮廓眉目英挺,蓬松乌黑的头发软趴趴的搭着,又带着一些慵懒,很吸睛。宽宽的眼皮漆黑的凤眼落在他的脸上,徐嘉礼挪开目光:“东西都收齐了?”
苏知野:“嗯。”
徐嘉礼往茶几上抬了下下巴: “我顺手给你泡了一杯美式,喝完再走吧。”
他想尽可能的让这次告别轻松些。
苏知野点点头,走过来品着咖啡。他的肩膀上还是背着那个破了洞的包,徐嘉礼的目光忍不住被吸了过去,盯着那个破了洞。
苏知野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下,口吻轻松:“你就因为这个包以为我很穷啊?有多穷?”
“沿路要乞讨苟活。”徐嘉礼一五一十的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或者拿着个铁盆儿卖艺求生,你歌唱的不是挺不错的么?”
苏知野笑了一声,唇弯起来:“脑洞还挺大。”
徐嘉礼斜了他一眼:“你不夸夸我这么善良的接济你,给你带来一座陌生城市的温暖?”
“嗯,你真善良。”苏知野有点忍俊不禁:“在你眼里我原来混的那么惨。”
徐嘉礼半真半假的说:“没完了是吧?你很有钱满意了吗?”
徐嘉礼:“要不v我一万看看实力?”
苏知野没有接话,喝完了手里的咖啡放下杯子,拿起手机点了点。下一秒他手机嗡嗡的震了震。
野:【转账10000】
徐嘉礼有点咂舌,居然来真的?抬起头就见苏知野挑着眉看着他。
徐嘉礼收下了这一万夸道 “真有实力。”
苏知野的眼底升起了笑意,有点暖,手里的手机这时嗡的一声。苏知野低头看了眼简短的说:“我得走了。”
“哦。”徐嘉礼发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他们即将跨越大半个半球:“你怎么去?”
"我朋友把我H市的车开过来了,停在下面。"
徐嘉礼忍不住透过窗户朝下面看了眼。
就见底下的草坪停了一辆10000万的越野。
顿时被金钱迷的有点晕乎。
苏知野已经弯下腰在穿鞋了。
徐嘉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有满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最后挑挑炼炼地从嘴里蹦了一句:“注意安全。”
“嗯。”苏知野站在门外转过身,看了他好一会儿:“照顾好自己。”
第79章 “失恋了?”
徐嘉礼一连睡了几天觉,每天都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外面的天都黑了,丝丝凉凉的顺着窗户灌进来。
徐嘉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搓了搓脸,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放着的酒瓶,玻璃声“噔咯”一下发出脆响,撞倒了其他的酒瓶。
徐嘉礼揉着脸站起来,东倒西歪脚步虚浮地摁亮了客厅的灯,迈过脚下的一片狼藉到厨房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捧起喝了一口,浓浓苦涩的口感压在味蕾,大脑顿时清醒了些,再次灌了一大口咖啡鼓着腮帮没骨头似的窝坐在了沙发上。没神似的对着玻璃发起了呆,突然手机响了。
“嘉儿,吃火锅去不去!”许橙阳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语调充满了生命力:“我们几个最近好久没一块聚了,正好天冷了去我家门口新开的一家火锅店,点你最喜欢的麻辣锅底,再点三斤小龙虾,配上啤酒,爽歪歪。”
“不去了。”徐嘉礼听着美食的诱惑,却感到索然无味。
“你怎么了?”许橙阳品着他的语气,听出来了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你丧丧的?”
“失恋了?”
徐嘉礼:
“我,好的很。”徐嘉礼磨磨牙慢慢的说。
“你怎么得出这个奇葩结论的?”
许橙阳说的有理有据:“我大学有失恋的朋友就是这样啊。全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食不下咽啊,对自己最喜爱的美食都毫无兴趣。”
徐嘉礼:
他的倾诉欲达到了巅峰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背着朋友们偷摸的谈恋爱有一点就是不好,和对象闹的不快了心里憋闷的都没有地方说,出个法子的人也没有。这么一想徐嘉礼的心就更凉了。
“我没什么事,别瞎想,只是编辑催我稿催的急。”徐嘉礼道:“下次有空我请你们,祝你们今天玩的开心。”
几公里外。
三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围在一棵掉满金黄落叶的树下。
许橙阳挂掉了电话,摇摇头,愤愤地抛下一个结论:“我怀疑他瞒着我们恋爱了!!”
陈志竖起双耳:“真的?”
许橙阳:“我觉得十有八九。”
这么多年了这帮好友可没见过徐嘉礼谈恋爱,顿时来了兴奋与好奇劲。
李嘉摇搓着手畅想的猜测:“那你们说嘉儿的对象是可爱型的小姑娘还是穿高跟鞋的御姐啊?”
与此同时,异国他乡。
挪威转机的机场,雪飘如絮。
苏知野叼着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抽,冷冽的风吹潦草了他的头发,他的衣领拉的高高的,神色却很淡漠。
李志捧了两杯咖啡过来,眼中无不八卦的神色,但藏的很好。
“喝点咖啡吧,暖暖胃。”李志体贴的说。
苏知野看了他一眼接过来。
“怎么啦,心情不好?”李志问。
苏知野同他处了几年兄弟,瞄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意思,李志也一样。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李志用手做了一个耳朵的手势: “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
苏知野灭了烟,低头喝了一口咖啡,高寒的冷风贯穿了他的喉咙,呼出一口白白的气:“不用了。”
他不是哪种会掏心窝子说话的人,心思很深藏的很密。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神秘感。
李志也没有刨根问土,爽快地说:“好,那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和我说。”
他也点了一根烟,陪苏知野安静地坐了会就灭了烟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爱情就是这样的,有酸有甜,也有苦有咸。有这段经历也挺好的,当磨练了嘛。”
苏知野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身边的余温慢慢消散,他望着黑而长的夜。内心仿佛有一个与他对话的小人般,在心里开了口打开了自己的心扉:
我时常在想一个问题。
我一开始能吸引到我的恋人是因为我的美貌,我的身材。那么他看到我就会脸红,答应和我在一起,这是色欲使然还是真的喜欢呢?
时间它会磨掉很多东西。
等我不再年轻,身形不再矫健的时候,他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时间在过,还有半个钟就即将登记飞往最北的城市,进入北极区。
苏知野把咖啡喝完,垂下眼摸了摸自己的包,想从里面翻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这些是徐嘉礼上回给他收住院物品带来的书堆,他之前赶稿子还没有看。这会就把它们带到了身边,翻了翻就看见了里面有一本陌生的绘画本。他好奇的打开就见里面是有彩色的简笔画活灵活现的记录的植物。里面还夹杂着一个小本子不小心的掉了出来,纸页意外的没有合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