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数月已过,达尔丹王宫内,细白的积雪还未化去,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的颜色。
夜色已深,内殿中灯火灼灼,红色烛光透过琉璃窗,映照着庭前积雪,洁白的雪色,荧光耀眼。
呼延海莫从王殿走出来,穿过重重回廊,来到雕梁画栋,处处精致的内殿。
方入殿,便一眼就看到那抹婀娜的身影,正半倚在贵妃榻上。
女子青丝半挽,一举一动皆透着慵懒,视线下移,她孕肚凸起,已然显怀。
可这样子非但不丑,反而浑身都有种为人母的光辉,衬得精致面孔格外柔和温婉。
女子面前,雕刻着游龙戏月的红木几l上,摆满的各色水果美食,应有尽有,随手可拿。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时,她仰起皓颈,抬眸看向高大健硕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动人,秋水剪剪。
“你回来了。”
呼延海莫穿过晶莹的珠帘,来到司露身边坐下,将娇人儿揽入怀中,大掌轻轻抚过她柔顺的发丝。
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嗯,我说过,要抽出更多时间,专心陪着你和孩子。”
司露轻轻靠在他壮硕的胸口,感到格外的温馨和惬意。
烛影摇红,琉璃窗上映照出高大男子半揽着怀中女子的影子,一种温馨之感,不断在内殿流转。
司露眉眼一弯,吐息如兰:
“我求之不得……哎呀……”
话音未落,她忽然惊呼。
呼延海莫神情露出显而易见的紧张,担忧的追问:
“怎么了,露露?”
司露眼底流露出笑意,握着他的大掌,放到半露孕肚上:“你感受一下,刚才宝宝踢了我一下。”
她这回怀的这一胎,宝宝格外懒散,都已经七八个月大,胎动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司露不放心,几l乎三天两头叫巫医来把脉,确认一下宝宝的情况。
所以这番胎动,才会让她这般惊喜。
呼延海莫的手贴在她温热的孕肚上,雪肌腻滑,宛如白瓷一般。
他当真是一点力道都不敢使,生怕压坏他的皇后和宝宝。
忽然,手下传来一股涌动,让他的心都跟着一动。
呼延海莫平日漆黑深邃的眸子,渐渐浮起喜悦:“宝宝知道我是爹爹,在和我打招呼呢。”
司露看着他露出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憨笑,忍俊不禁地勾起红唇:
“是啊,平日我和宝宝说话的时候,他一动不动,今天你一回来,他就动了两下。”
“露露难道还吃宝宝的醋?”
呼延海莫眼底的笑蔓延开来,打趣的道。
“胡说。”司露斜睨了他一眼,模样娇嗔动人。
呼延海莫亲吻了一下她柔软的朱唇,低沉的声音满是郑重:
“露露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
位!”
司露霎时心间一暖。
呼延海莫看着她的孕肚,再次将手放上去,眉眼柔和道:
“宝宝,再跟爹爹打个招呼?”
见他一副傻爹爹的模样,司露满眼无奈,还伴着宠溺。
可之后无论呼延海莫怎么说话,肚子里的宝宝再也没有反应。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庭中雪白的积雪,在灿灿阳光照耀下,逐渐消融。
司露的孕肚越来越大,她的身体也愈发不舒服,每天都感觉身子沉重。
呼延海莫更是天天担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皇后,一刻都不愿离开。
司露看着他这副紧张担忧的模样,反而没之前那么焦虑,甚至还忍不住安慰他:
“别担心,宝宝一定可以顺利生下来的。”
说话间,司露内心柔软一片,目光闪烁,喃喃地安抚焦躁不安的呼延海莫。
她轻捏他的掌心,给他温暖和力量。
午后,两人每每都会腻歪地靠在软榻上,畅谈往事,在这期间,呼延海莫对她的照顾可谓是细心备至。
司露想要端起水晶杯喝口水,身边人总会快一步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当司露葱白的手指伸出,想要去拿一颗荔枝时,呼延海莫总会动手把盘中荔枝细致剥皮,将那莹白剔透的软肉喂到司露唇边。
司露享受着爱人的无微不至,心里像是撒了蜜糖一样甜,柔和的眉眼间满是被无限宠溺出来的娇气。
夜色已深,银白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内殿前的池塘水面,像是划过的丝一般,夜风吹拂,水面便扬起阵阵波澜。
金碧辉煌的寝殿内,沉香即将燃尽。
忽而一道惊恐呼喊,打破平静:“不、露露,不要……”
下一刻,床榻上的呼延海莫猛然睁开眼睛,额间满是冷汗,漆黑眼眸中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脸色惨白如纸。
他呼吸急促不堪,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司露,好在,她完好无损,没有出事。
不似梦中生产不利,一尸两命。
呼延海莫不断喘着粗气,健硕的胸肌滑下冷汗,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司露被吵醒,睁开双眸,借着柔和的点点烛光,看到呼延海莫眼底还未退散干净的惊恐。
她微微扬起唇角,伸出洁白玉臂揽住他强壮的身体,柔和的声音还夹杂几l分困倦,眼眸中满是关切之色,直直望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问他:
“可是做噩梦了?”
梦中的血色和惨状还历历在目,在呼延海莫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心惊胆战地抱住司露,泛白的唇色吐出沙哑的话语:
“我梦到你生产的时候出事了,露露,我好怕……”
他怕失去他的皇后,他的爱人,如果那样,他绝对是不能独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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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bsp; 他甚至懊恼自己没有注意一些,让她有了身孕,为此受苦难受,承担风险。
司
露弄明白了缘故,绝丽的眉眼骤然柔和下来,她将揽在他肩头的藕臂收得更紧些。
安抚这个被噩梦差点吓坏的男人,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哄孩子似的,轻柔细语的哄道:
“傻瓜,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我跟宝宝都不会出事,相信我,好吗?”
“真的?”
此刻的呼延海莫全然没有帝王之相,仿佛受惊的大狼一般,眼巴巴靠在司露瘦削的肩膀,声音还透着几l分可怜。
司露心疼又好笑,抱住他宽阔的肩膀,眉眼温柔:“当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骗你吗?”
“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呼延海莫紧紧搂住怀中人儿,寻求慰藉,草原上的王,在这一刻,只是一个担心即将生产妻子出事的男人。
“放心吧,睡吧,我抱着你。”
司露眉眼皆是温婉地抱着他,轻轻拍着呼延海莫的后背,口中轻轻哼着家乡小调。
“天黑黑,要下雨,乖娃娃,要睡觉……”
她如从前哄司安般,哄着他睡觉。
在清甜绵软的歌声中,呼延海莫终于放松下来,逐渐睡去。
夜雾袭来,春色夜晚泛着些许凉意,朦胧月光下,看不到几l颗闪烁星子。
王庭中,正发生着一件让呼延海莫无法平静的事情。
司露要生产了,已经好几l个时辰,宫人们慌慌张张,进进出出,将屋内的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去。
站在门口的呼延海莫,浑身散发着寒意,一动不动,几l乎伫立成了一尊石雕。
听着屋里的凄厉痛呼,呼延海莫再也忍不住了,这几l个时辰的担忧早已让他失去理智,终于,到了最后,他再也秉持不住,不顾宫人的阻拦,强行闯进了寝殿。
寝殿之中,血腥味很是浓郁,呼延海莫跑到床榻边,看着司露秀□□致的容颜充满了痛苦,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撅住了,撕裂般生疼。
他来到司露身边,高大如山的身躯跪下来,浑身竟是颤抖的。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目通红,声音哽咽:
“露露……”
“你……你怎么……怎么进来了……”
床榻上,正在奋力生产的司露声音虚弱,断断续续,苍白脸庞上满是冷汗,乌黑秀发贴在鬓间。
“我陪着你。”
呼延海莫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模样,眼底的热泪再也憋不住落下。
一时间,竟是泪如雨下。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意识到,女子生产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看着她受罪,他恨不能替她承受。
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见此一幕,都大为震撼,谁能想到,素日威仪雄伟的国君竟会为皇后生产而落泪。
对呼延海莫和司露来说,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接生婆的一声欢呼,方才将这场痛楚结束。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皇后,是一名小皇子。”
呼延海莫感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得以喘息,根本没顾上那孩子,只专注望着司露,守在她身边,猩红着眼:
“露露,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份罪……”
他的心仿佛都被割裂成好几l片,无比后悔让司露这样痛苦。
司露勉励一笑,眉眼轻弯,露出幸福的笑容,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带来的疲惫,昏睡过去。
“露露……露露你怎么了?”
呼延海莫看着她闭上眼睛,登时吓得六神无主,他此时是关心则乱,嘶哑的声音满是恐慌,眼底透着凄厉绝望。
宫人看到他的样子亦吓坏了,好在巫医被请进来,连声安抚呼延海莫:
“皇上,皇后只是太过疲惫睡过去了,她没事。”
呼延海莫看向巫医,带着怀疑质问:“真的?”
巫医连忙躬身,信誓旦旦道:“老臣怎么会骗皇上?皇上放心吧,皇后的身体没那么脆弱。”
如此,呼延海莫方才稍稍恢复理智,他几l乎混乱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司露的身上,确定她还活着,趴在塌边,紧紧握着司露的玉白的手,一颗心终于落地。
*
草原的清风扫过,吹动茂盛的野花,广袤的草原美景如画,无边无际。
金色阳光垂落照耀在翠绿上,像刷了一层金粉,随着微风掀起阵阵碧波金浪。
如今,距离司露生产已经过去三月,夏日草原中,一簇簇野花散发出浓郁芳香。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将这个孩子取名陵儿。
呼延陵。
陵儿被养的白白胖胖,肉乎乎的,格外可爱。
趁着天光大盛,呼延海莫带着司露还有两个孩儿,来到茂密碧绿的草原上踏青游玩。
司安扎着两根小辫子,解放天性一样遍地跑动,像是丛林间灵活的小鹿,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扩散开来,感染着所有人。
司露立在山野,感受着山风阵阵,暖色浮光,她与呼延海莫并肩而立,怀中抱着奶唧唧,软乎乎的陵儿,他睁着乌溜溜的双眼,充满好奇打量着这片神秘又广袤的草原。
呼延海莫揽着司露的纤细柔软的腰肢,薄唇微勾,扬声叮嘱漫山遍野奔跑的司安:“安儿,慢点跑,小心别摔了。”
司安软糯的随风声音传来,欢快无比:“知道啦,爹爹。”
司露转眸看向身侧给了她幸福的男人,精致眉眼尽显柔和,脸上挂着姝丽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呼延海莫看着爱人和孩子,心中被幸福感充斥,俊美无极的脸上挂着灿烂笑容,和司露一同眺望着远方。
这片草原,是属于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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