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
房子一事解决好后, 苏意安又赶紧托人寻找起合适的铺子。
她想着在年前能定下就定下,越早越好。
谁知铺子还没买下,老家就来了人。
一大早苏正墨就坐着马车来了贺家, 趁着贺允淮还未上朝赶紧让他见了那人一面。
两年未见, 姜殊正相貌还是老样子, 只是这次前来他身旁多了一个孩子。
那女娃瞧着不大,也就三四岁的模样。
“这是?”
苏意安记得他并未成亲, 那这孩子哪里冒出来的。
“我长姐的女儿。”
姜殊正没有当着孩子的面多言, 只简单介绍道。
几人在院中寒暄一番,随后才进了屋。
苏意安让元团带着那女娃去贺昭昭屋中, 那边孩子多, 她们年岁差不了太多,想必能玩到一块去。
“舅舅。”女娃胆子小,听闻这话忙躲在了姜殊正身后。
姜殊正揉了一把她的脑瓜,语气温柔道:“妞妞跟着大姐姐去玩吧,一会儿舅舅谈完事就去找你。”
女娃见状,乖乖伸出手让元团牵着出了屋。
等屋中只剩下他们几人后, 姜殊正这才说了这孩子来路。
当年家中为了攀附权势将他长姐嫁进了府尊府上, 原本他长姐日子过的尚可,可有孕期间, 主家宠妻灭妾,让她长姐活活气的血崩而亡。
至于妞妞,因她是女娃在府上也不受疼爱,姜殊正便接回了家中。
这半年来日日带在身边,这次来京城也不曾留她在家中。
苏意安听得眉头紧皱,她一边怜爱起年幼失母的妞妞一边憎恨起府尊大人来。
一地方官不为百姓着想,日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见到谁家姑娘漂亮便收回家中做小妾,这样的人怎么配身居那个位置。
至于他的那几个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意安:“不知姜兄此次来京城,可有什么打算,是要发展药材生意还是做新的买卖。”
姜殊正笑着摇摇头,此次进京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半年来他收集了不少人证物证,就等着这一次呢。
他抬手让手下从外面搬了一个不大的木箱进来。
贺允淮:“这是?”
姜殊正:“贺兄不妨打开瞧瞧。”
木箱上虽落了锁但往两边一拽就能打开。
只见木箱中放着一摞书信,最下面竟还压着血书。
上面光受迫害女子的名字就有四十多个,这还是能查出来的,那些查不出来的呢。
一屋子人面色凝重,说不出来一句话。
府城有这样的毒瘤若不早日铲除,以后还会危害百姓。
可仅仅是这些罪证,想要拉府尊下马,苏意安又觉得有些难。
府尊在城中为官几十年,不说下面门生,只与他有瓜葛之人就不在少数,更何况京城中也不乏有他的人。
若想铲除实在是难,除非有一条罪证,一条新帝必须除掉他的罪证。
苏意安话落,众人齐齐看向贺允淮。
他们这次不在朝为官的人不知道新帝忌惮什么,但贺允淮一定知道。
“姜兄当真想好了?”
“这是自然,此次进京我为的就是此事,若不报仇我还有何颜面见那些人。”
血书上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一个破碎的家庭,当日写下血书不都是为了此时。
“好,既然姜兄已经决定,那便不会再有退路。”
贺允淮指尖蘸了蘸茶水,随后在桌案上写下一个字。
废。
新帝最忌惮的便是废太子,虽他被送回封地但谁也不能确定他不会再反。
再者长公主可是废太子的亲妹妹,那日长公主藉着铺子拉拢贺允淮,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驸马爷。
“好,给我些时日。”
姜殊正查了许多冤案,却从没想过这一面,此时一条明路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定会紧紧抓住。
这日过后,贺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除夕当日她终于定下了新的铺子,那铺子与现在的四季阁都在同一片,只是一个在河的北侧一个在河的南侧。
仍旧是二层,里面装恒繁琐华丽,但桌椅什么都一应俱全。
对比三家,只有这个苏意安觉得最是合适,便买了下来。
她想着在四季阁那铺子到期后便直接搬来这边,没了铺子辖制,想来长公主也不会再找上来。
她设想的很好,可还是没看透人心。
新年那日,长公主竟然以驸马爷的名义给贺家送了一份贺礼。
还是在人最多的时辰送来的。
那贺礼瞧着就不少,岂是一个小小驸马爷能送的起的,不用说众人都知道这背后定是长公主的意思。
如今贺允淮在朝中也算新贵,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
这新年便是礼尚往来的日子,在这紧要关头来这么一出,这让旁人怎么看贺允淮。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苏意安实在不明白这长公主为何非要选择贺家。
他们之间似乎除了四季阁现在用的那处铺子,再无旁的关系。
直到初三那日,庄月阳带着凝姐来拜年,她这才知晓了长公主定亲一事过往。
“三个人中选一个,自然是要选择的贺状元的。”庄月阳抿了口茶,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听说当时先帝也有这个意思,可那时太子不同意,这才换了人选。”
“不过这其中肯定也有长公主的舍弃,毕竟她贵为公主,有些事若是非要计较也肯定能成。”
苏意安听后总觉得有什么彻底透亮了。
庄月阳安慰道:“苏姐姐,不过这事都过去这么久,长公主如今也嫁了人,你也不必忧心。”
苏意安已经想明白,她也终于明白长公主为何这么做。
她是想提醒贺允淮,如今他有现在的好日子也是因为她长公主当日成全了他。
“如今看明白反而知道要怎么应对了。”苏意安回了她一个笑,让她且安心。
二人聊完这些便聊起孩子。
苏意安生下的岁岁如今四个月了,每日都想着翻身,在小床里一点也不老实。
她第一次为人母许多事并不清楚,好在庄月阳经过一遭对她说了好多孩子的事。
“岁岁长得像你。”庄月阳看着睡梦中的岁岁,小声道。
“大家都这么说。”
旁边没有外人,庄月阳便打趣了两句。
“小姑娘长得像你才好,若是像贺大人”
庄月阳撇撇嘴继续道:“整日也不笑,多冷巴巴的一个小姑娘。”
苏意安听后笑出声来,人人见到都这么说。
这么一瞧,贺允淮在外人眼中得是个多么冷巴的人。
也就她知道,他这人瞧着冷其实心是热乎的。
夜里苏意安同贺允淮提起了今日庄月阳说的事。
这些事贺允淮一直不曾对苏意安提起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逃不过。
“你老实交代,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见贺允淮迟迟不说话,苏意安疑心大起,难道真的还有事她不知道。
正当她打算用用“家法”逼问之时,贺允淮伸手摸了过来。
“这招不管用,老实交代。”苏意安撇他的手,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贺允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刚刚只是想拉住她的手同她细细说来。
谁知竟让她误会了。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贺允淮想。
“确有一事。”贺允淮笑着道:“不知娘子可还记得当时你总是与一白面书生遇见。”
苏意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
“那人果真是坏人?”
“夫人可知他被人派来跟踪你是为了何时。”
苏意安脑子里过了一圈当时的事,最后道:“为了咱们家的生意。”
贺允淮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是为了勾\引娘子。”
苏意安瞬间瞪大了眼,什么什么?勾\引她???
苏意安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结果是她从未想过的,竟然会有人派人做这种事,实在是荒唐。
结合今日听闻的事,苏意安试探问道:“这人也是长公主派来的?”
贺允淮点点头。
“长公主或许一开始确实心存善念,但后面所为都有算计的成分。”
“那咱们还按照计划来?”
“嗯。京城并非是好住处,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陪你回家。”
“这可是你说的。”苏意安伸出小拇指冲他晃了晃,“来。”
贺允淮见此也伸出小拇指勾了上去-
年节过后上朝当日,弹劾贺允淮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
似乎众人全都认定他与长公主有勾结,要不为何长公主会送那么厚的一份礼去他的府上。
贺允淮知自己一人辩解不过,便也上了一封奏折。
至于那上面写的什么,也就只有新帝知晓。
果不其然,当日朝会新帝并未因那些奏折上的话迁怒于他,反而在散朝后将他一人留了下来。
大殿上,新帝厉声问他,奏折上所写可是真的。
贺允淮只应不语,随后从怀中掏出自己带的血书。
“回陛下的话,臣今日上书之言句句属实,臣有错。”
“起来说话。让朕听听贺爱卿有何错处。”
贺允淮起身,想到今日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他毫无遮掩将所有事全盘拖出。
不仅有贺家当年惨案,还有府尊为官祸害一方这么多年的罪行,至于长公主的事他也全盘交代,甚至苏家的事也略微提了一句。
新帝坐在高位,眉头一点点拧巴起来。
有些事他确实知晓,只是没想到事情比他知道的还要深的多。
“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
贺允淮跪下后双手举起刚刚从衣袖中取出来的奏折。
江公公见此,呈给了陛下。
新帝随手翻看,待瞧清楚上面内容后面色一沉。
他道:“贺爱卿,你当真要辞官?”
第172章 。
寒窗苦读十多年, 谁又真的舍得辞官。
可眼下于他们一家人来说,贺允淮辞官却是最正确的路。
只要他留在京城中,就少不得被人监视被人弹劾, 甚至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他为官是想为百姓谋福也是为君王解忧, 可现在事与愿违当不当这个官已经不再重要。
贺允淮认了下来, 只等着陛下允准。
可坐在大殿高位的陛下却笑了,随手将折子递给了江公公。
“贺爱卿平身吧。”
能当储君的人自然是聪明的, 再者他还是太子时便让人盯着朝中众臣。
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 哪些是世家子弟哪些是农家学子。
他心中全都清楚,这也是为何贺允淮升官如此之快的原由之一。
“你今日呈上来的这些罪证朕已经知晓, 明日便会派人去查验一番, 若所说属实朕定会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至于你,朕只当你为了案子冲昏了头脑,这几日在家歇歇吧。”
让陛下真的放他回家,陛下也是舍不得的。
他不喜欢攀附权贵拉拢人心的臣子,可朝中多是这般的人。
像贺允淮这种确实不多,他得留着, 这样的人只要为他所用就是一把利刃。
前朝之事很快不到半日便传到了后宫之中。
原本正在池边喂鱼的华盈听闻消息手上动作都停了。
“所言当真?那贺允淮真要辞官?”
“回皇后娘娘的话, 奴婢全都打听清楚了,这消息千真万确。弹劾他的折子多的数不过来, 听闻是新年那日长公主给他府上送了一份厚礼。”秋瑾站在一旁道。
华盈思绪飘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家中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自华盈入宫以来,除她以外全家都很高兴。
这可是皇后之位,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就被自家姑娘得到了。
当然宁安侯府也明白这也算是新帝对他们家的一种约束,希望宁安侯府一直忠心于陛下。
“老爷夫人一切都好。嫂夫人也有了身孕。听说陛下一早就赏了东西过去。”
秋瑾是她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丫鬟, 也只有她们二人时,说起话才这般随意,也不用皇后皇后的称呼。
“娘也不曾给我递过消息,我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华盈趴在栏杆处往湖水中望去,那里面一只又一只的金鱼与她又有何区别。
都是被困在小小的四方之地,甚至她还没有鱼儿快乐。
“小姐。”秋瑾心疼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以后莫要再为凤阳长公主谋事了。”
因着二人自小玩到大的交情,华盈对凤阳长公主一直信赖有加。
甚至入宫为后以后还帮着凤阳做了许多事。
如今陛下甚少来她这处,有时候来了也是坐坐就走。
秋瑾实在看不下自家小姐现在的样子,她扑腾一下跪在华盈的面前,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姐,奴婢和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以前在府中您听闻到的消息全都是凤阳长公主告知您的,可如今来了皇宫之中,许多事再也不受旁人言语控制。”
华盈怎么会不知她要说什么。
她有眼有耳,哪能真看不清人,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当日陛下册封她为皇后,同时又选出来四妃。
这般没有给她脸面她自然生气,可来了这宫中,她才发现许多事并不是那般。
至少陛下曾经待她极好
“你起来吧,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小姐!”
“这几日你对外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华盈只觉身心疲惫,她累了她想歇歇,她不想再卷入前朝事中-
贺允淮从宫中出来后便上了马车去了新的铺子。
昨日他们就约好,不管今日发生什么,大家都在新铺子处相聚。
至于贺允淮打算辞官这事,也就苏意安知道,旁人还不知。
所以一屋子的人只以为今日贺允淮是去呈上府尊的罪证。
那些罪证他们可是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多次,生怕漏掉了什么。
“回来了。”苏瑜急匆匆来到二楼,对着众人道。
话落,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贺允淮走了进来。
他神色瞧不出喜怒,让人一时琢磨不透。
苏正墨着急问道:“如何?”
事情若是不成,那他们只能从头再来,那可太难了。
苏意安将自己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了他冰凉的手中,又给他倒上一盏热茶。
外面这般冷,让他歇歇再说也不迟。
贺允淮环顾四周,让赵骑将门窗都关好后这才对他们讲述起今日的事情。
听闻他今日被众人弹劾,姜殊正的脸色愈发难看。
朝中之事比他想的还要恶劣。
可当他听说陛下已经派人前往府城调查,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贺兄,你觉得陛下会拔除毒瘤吗?”
贺允淮其实也看不透当今圣上,尤其是今日。
可若是让他说陛下不会管,他也是万万不信的,那罪证中可是有府尊与京中武将来往书信。
“当下说再多也是无用,我看姜兄不如立即回城,先守住府尊的院,定不能让人跑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但凡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
“好,那我今日便回去。每日我都会让人送书信前来,若是几日后贺兄您未收到,那便是出事了。”
贺允淮回想着今日陛下说的那些话,他重重拍了下姜殊正的肩膀。
对他道:“姜兄且宽心,事情到了这一步要着急害怕的不是咱们。”
既然府尊与京城之人联系,那么只要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去。
这些日子就是看谁能稳得住,一边是死死守住证据的他们,一边是准备消灭罪证的官员。
“好,那今日我先回了。”
姜殊正起身披上斗篷,随后驾马而去。
没多久苏正墨也离开了,屋中只剩下苏意安与贺允淮二人。
苏意安:“陛下允了?”
贺允淮知道苏意安在说辞官的事,刚刚他们在场他也不好当面说这事。
生怕那二人误解是因为府城的事他才要辞官。
“陛下没有恩准,只让我这几日在家歇歇暂时不用去上朝。”
苏意安结合起他被弹劾一事,反而觉得此事或许不是坏事。
若是他明日继续上朝,怕是仍会遭一番弹劾。
到时候陛下必须拿出一个对策,眼下不让他去反而能让他暂时淡出众人视野。
“好在只是几日的事情,咱们先等等看,这几日想想应对之策。”
“也好。”
贺允淮抬眼一笑,伸手攥住了她搭在椅柄上的白皙手掌。
“你手怎么还这么凉。”
“只是手凉而已,身上是热的。”
苏意安闻言抽回了自己的手-
今日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连在长公主府的凤阳也有所耳闻。
她拿着金剪子悠闲的修剪着眼前花蕊的枝叶。
“不过听人说圣上今日并未因那些弹劾的折子降罪于他,还在散朝后将人留了下来。”
凤阳毫不在意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真是可笑,竟让他这样的人成了皇帝。”
“长公主隔墙有耳。”
“我怕什么。满京城谁不知我是废太子的胞妹。再说咱们筹谋多日,就等着好时机。”
凤阳这些时日一直帮着兄长在拉拢旧臣,眼下他们有十万兵马,只要时机一到,她们必反。
不过她们在宫中还没人手,若是皇宫中禁军也能为她所用。
凤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对那人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就说是给皇后送东西。”
她与华盈自幼的交情,如今也就她能帮自己。
凤阳觉得此事不难,只是打脸来得太快,还没一个时辰,刚刚那人去而又返。
对她说皇后病了,如今谁也不见。
“当真谁也不见?”凤阳蹙起眉头,心中烦闷。
“那宫女是这么说的。”
“是真病了还是被禁了足?”
凤阳没有想过她会装病不见自己,毕竟她们交情那么深。
“这便不知了,不过咱们可以再等等,瞧瞧几日后的风。”
既如此,也只能这般。
此时凤阳长公主还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可三日后再去求见,竟连那宫女的面都瞧不见。
若是再不明白她这几年的筹谋就全都废了。
凤阳立马密信一封,让人快马加急送往他兄长的封地。
他们不能再等了。
而此时,陛下派出去的人马也已经到了府城。
这些人只听陛下一人所言,也只为他一人所用,所以到了当地根本无人知晓他们来路。
当然他们也没有去求证府尊这些年敛财抢人的罪证。
而是刚到府城的当日,夜里他们就进了府尊府上,在暗格中找到了更多密信。
只这些就已经将府尊的罪定的死死的。
事情办的利索,隔日他们留下一般人继续守着,剩下的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几日后就在朝堂上众人还为贺允淮的事争辩个不休时,陛下已经下了密旨,派人前往府城将府尊大人一家拿下。
陛下动作太快,前后加起来还没有十日。
再者一切都毫无预兆,等那些官兵包围住府尊大人的府邸时,里面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动实在太快,当日就抄了他家,整个府邸的人全都没有逃过。
苏娉曦也因身上这层儿媳身份受了牵连下了牢狱,只等着半月后流放边关。
苏父听闻消息更是当场晕了过去,他倒不是惋惜女儿,而是怕连累自己。
至于苏夫人那更是不用说,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女儿竟会受牢狱之灾,甚至还要被流放。
府尊可是他们那最大的官啊,她想求人都没处可求。
最后只能给京城的苏意安书信一封,求她帮忙。
第173章 。
“她倒是想得挺美。”苏意安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身旁的贺允淮。
这封信是今日一早收到的, 看到上面名字苏意安便猜出他所求之事。
抄家流放的罪,竟还指望着他们来救,也真是看得起他们。
贺允淮用烛火将信纸点燃, 一点点见其燃尽。
信上内容不少, 多是用一家人的话语央求苏意安让贺允淮帮着打点下关系, 保下苏娉曦。
不过这其中苏父也提到了一事,那便是会不会因姻亲关系也牵连了苏家。
“抄家行动这般快, 听说只审问了一日便直接断了案子。”
这些消息都是还在朝中的邱文才告知他的, 贺允淮这一歇便是一月,根本不知朝中正在经历腥风血雨。
陛下拿何家(府尊大人)开刀, 根据密信将京城中官员揪出来不少。
甚至统领荆南的邢案将军都牵连在内, 陛下雷霆之怒根本不看那些呈上去的奏折。
短短十日就抄了十来位官员的家,这还是明显与废太子有联系的,那些私底下联系的人陛下还未收拾。
“我瞧陛下是藉着你开了刀。”
“只能说凑巧,正好那日我呈上去何家罪证,陛下也有了由头查下去。”
“也不知一切结束后陛下能否允准你辞官。”苏意安其实已经不想留在京城了,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党派之争。
如今是新帝与废太子之争, 未来可能就是下一任帝王之争。
她只想一家人幸福着过着日子, 再说如今银钱也够,何必再蹚浑水。
“你可后悔?”苏意安再三确认道。
贺允淮拍了拍她的手, 脸上带着笑:“与你和岁岁在一起,怎么会后悔。”
如今他已经做了一个忠臣能做的一切,他不会后悔。
二人说话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元团将邱文才领了进来。
贺允淮起身迎道:“这个时辰你不上朝跑来我家中,可是有紧要之事?”
邱文才喘着粗气,欢喜道:“喜事!”
“喜事?”
“今日早朝魏领将军呈上一封密信,说是前几日拦截下来的, 今日才送回京城,你可知信上是什么内容?”邱文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能让邱文才这般急急忙忙赶来说的定是大事,再结合他脸上的笑容这件事定是对他们有利的喜事。
“可是谋反的信?”苏意安试探着说。
“正是!”邱文才拍手叫绝,“这信出自凤阳长公主之手,听说是送去废太子封地的,好在路上被人截获,要不不出十日边关定起战事。”
苏意安:“竟真的没有死心。”
“皇权之争,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今日早朝陛下直接下旨让锦衣卫包围了长公主府,我瞧长公主怕是完了。”
“那废太子会率兵谋反吗?”苏意安记得当时废太子已经没了斗志,怎么短短一年竟手中积攒了兵权。
“应当不会。”邱文才继续说:“陛下已经派了魏领将军前去废太子封地,想来不日就能听到好消息。”
只要京城这边动作够快,那废太子就毫无反手之力。
再说十万兵马哪里比得上四十万大军。
这场谋反的风一直吹了一个多月,直到边关传来消息,说废太子自愧甘愿饮下毒酒。
至于到底如何,京城中谁也不敢议论。毕竟只是个废太子。
而被关在府上的凤阳长公主听闻消息更是哭晕过去,她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自己一封密信害了兄长。
她想求死,可陛下偏要她活着,让她日日佛前念经赎自己的罪过。
与她有关的人也全都下了牢狱,不过这其中却没有宁安侯府。
许是最后华盈看透一切,再没有插手此事,这才让宁安侯府落个体面让她这皇后落了个体面。
苏意安知晓这些消息的时候,贺允淮已经重回朝堂。
至于他呈上去的辞呈,陛下还是未允,甚至又给他升了官。
不过到底是如了贺允淮的意,此次虽升了官却不用留在京城中。
这消息一放出,让前些日子弹劾他的官员更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看重于他,官位竟连升两级,从正五品翰林学士成了正四品知府大人。
而他任免的府城正是前些日子被抄家流放的何大人原来在的地方。
也就相当于贺允淮接了何大人的官职。
“这”苏意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她只有忧心陛下为何这般。
陛下明知贺允淮出自那里,也知贺允淮呈上去了何大人罪证,可最后却让贺允淮接替那个位置。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搬去府城也算是远离了这里。”
贺允淮知道陛下的意思,既然他不想留在京城为官那就去下面为官,至于这个位置,陛下也带了警醒的意味。
他呈上何大人罪证这是有功,有功就不能贬官。
如今升官去府城便是最好的结果。
伴君如伴虎,君王之心不可测-
五月时,贺凝文的婚期到了日子。
贺母舍不得她,想着再留她两年,可也知再多留两年也是如此。
索性在贺允淮还未离京之前帮着把她婚事办了。
闻铮去年秋中举,如今已有举人功名。
他家中只有一个小妹,贺凝文嫁过去也落得自在。
苏意安给小妹准备了六十六抬嫁妆,这可是京城中勋贵们嫁女才有的体面。
“嫂嫂。”贺凝文一身红衣,上面绣样还是苏正墨让绣娘们绣的。
“闻举人的家离着咱们近,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再说娘和嫂子日日都在四季阁,你担心什么。”苏意安哄着道。
贺凝文是她从一个小姑娘亲眼瞧着长大的,其实她也舍不得。
“嫂嫂,你和二哥是不是快回府城了。”
贺凝文忧心的是这个。
前几日她们一家得知消息后,那是又欢喜又难过。
欢喜的事二哥升官了还是正四品,难过确实一家人要分开了。
也就是在那天,贺兴晨终于明白为何买屋院那日小婶非要写他的名字,原来小婶他们不会留在京城。
“你放心就好了,那么近想来瞧你方便的很。”
苏意安给她戴上金项圈,菀絮给她戴上金钗,最后贺母将红盖头给她盖上。
闻举人在外面早已经等候多时,带来的那些红包也全都分给了院里的孩子。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贺允淮背着小妹将她送上了花轿。
等人走远了,贺母这才哭出声来。
她用帕子擦了又擦,可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一直流个不停。
“娘,三日后小妹就回来了。”菀絮挽着贺母的手出声安慰着。
贺母勉强扯出一个笑,“娘知道,娘就是舍不得。”
苏意安其实心中也闷闷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等回了屋看着小床中正睡得正香的岁岁,她终究是没忍住。
“可是舍不得小妹。”贺允淮走过去拦住她的肩膀说。
贺允淮心中也舍不得这个小妹,这孩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竟然嫁了人。
只是他是男子,许多感情不曾显露出来。
“小妹回来那日,你是不是就要走了。”苏意安突然问。
陛下的圣旨早就下来,因着小妹婚事他托了两日,如今必须赶回去了。
若是再晚便是大不敬,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犯龙威。
“嗯,我先回去瞧瞧那边,你和岁岁在京城多住段时日等我安排妥当再派人来接你。”
苏意安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有一事她得提醒贺允淮。
她擦去眼角的泪,声音都严肃了些。
“如今你回府城为官,定少不了与曾经的人打交道,切不能寻私情。”
“这是自然。”
“我的意思是,苏家的事一点也不要去管。”
当日苏父来信求贺允淮帮忙救出苏娉曦。这事他们就没插手。
听说后来苏夫人花了很多银两才将人从牢狱中救出来,只可惜苏娉曦那娇养长大的身子哪里受得住牢狱苦寒,出来没几日人就没了。
苏夫人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如今已经不再出家门与府城贵夫人门赏花喝茶。
“我晓得。”贺允淮心中明白她的恨,自然不会上赶着做她不喜的事情。
翌日,贺允淮便带着赵骑一人先行回了府城。
他驾马而去,走的匆忙。
等到府城时正好是四日后。
府邸早就有人等候着,他一去便瞧见了姜殊正。
“姜兄,好久不见。”贺允淮笑着道。
“啧,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府尊大人还是叫我殊正吧。”姜殊正同他开玩笑道。
二人相熟,自然没有避讳着旁人,等回到屋中他们这才谈起正事。
当时何大人一家被抄家流放,府城中的其他官员不是革职就是贬官,如今新到的全是陛下挑选的人。
姜殊正:“我同他们见过几面,瞧着倒是都挺正派。”
贺允淮:“正派不正派也不能只看表象,等一同办事就看清了。”
姜殊正:“对了,你为官之事也不是谁走漏了风声,苏家那一伙子人知道了,还打着你的旗号开铺子拉拢人。”
贺允淮倒是真没想到苏家竟然这般不要脸面。
“不过府城中人也不全信他的话,大家都还在观望,我猜他知晓你回来的消息,保不齐明日就来。”
“明日?”贺允淮冷笑一声,他才不会苏老爷会拖到明日。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赵骑便带来消息,说府邸外有人求见,来人正是苏老爷。
姜殊正拍着大腿笑道:“你瞧,人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贺允淮摆摆手,对赵骑道:“同他说回去吧,不见客。”
“真不见?”
“不见,见了不是正合他心意。”
门外苏父正焦急的来回走动,前些日子他听闻新任命的府尊大人是贺允淮后那叫一个欢喜,这不这几日天天派人来这边晃悠,就等着人一到赶紧见一面。
“苏老爷,您回吧,大人今日不见客。”赵骑面上带着笑说道。
苏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当日在京城发生那些事后他确实有些行为不对。
可他到底是贺允淮的岳父大人,这小子竟然这般不给自己留情面!
第174章 。
自贺允淮回府城以后, 苏意安便每日自己带着岁岁。
原本她想再雇一个奶娘,可想着过不了多久她也要离开京城,便打消了念头。
岁岁已经十个月大, 每日喝羊奶, 现在长得白白胖胖, 家里人谁见了都要逗一逗她。
如今盛暑,天气炎热。
她给岁岁穿着棉布小短衫, 细棉布很是柔软又透气, 小孩子穿着也不会捂出一身汗。
岁岁躺在小竹席上睡得正香,苏意安就坐在她旁边, 轻轻扇着竹扇。
元团进来时正巧瞧见这一幕, 她早已见怪不怪,习惯性道:“夫人,小姐我守着吧,您去歇歇。”
今日是贺凝文回门的日子,这个时辰还早她们人还没来。
苏意安放下竹扇,起身来到桌前。
她捏了块杏仁酥放入口中, 这杏仁酥京城中是个到店铺子就有卖的。
说起来也算寻常, 可贺凝文就是琢磨出来了新的配方,竟让杏仁的香味淡了些, 吃完却回味无穷。
“不歇了,一会儿她们就来了。”
苏意安吃好后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问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府城,你和元圆可想好了?”
贺家人多,虽贺凝文嫁了出去,但四季阁如今还是大家一起帮着弄。
若是贺母和菀絮她们一同跟着回府城,铺子里没了帮忙的人, 贺凝文肯定应付不过来。
再者贺兴晨快要秋闱,家中也不能没人,所以菀絮她们定是要留在这的。
元圆从来了这个家就一直跟在贺昭昭身边,除了念书识字便是去四季阁帮忙打下手,可以说她也离不开贺昭昭。
元团自然是早就想好了,她从来了贺家便只跟着苏意安。
每日跟苏意安相处的时间可比和她小妹相处的多多了,她想跟着夫人回府城,至于她小妹她也早就劝说说,让她留在京城继续跟着贺昭昭。
“夫人我跟您回去,元圆就不回去了。”元团道。
苏意安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这般她们姐妹终是分开了。
苏意安想了一会儿,道:“咱们这次去了府城或许以后不会再来京城,就算来也只是小住几日,你与元圆分开的话相见次数也少了许多。”
这些问题元团早就想过,可姐妹二人一直在一起也没有用,她们各为其主也是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元圆如今也长大了些,有些事她也明白。所以那日元团同她说时她只哭了一夜,第二日就缓过来了。
毕竟成长的路上分离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临近晌午,贺凝文终于携带着闻铮回了贺家。
虽只有两日多不曾见,可梳上妇人发髻的贺凝文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娘,嫂嫂们。”贺凝文将手中东西放到桌上,笑着道:“怎么都这么看我,咱们也就几日不见。”
贺母气笑:“你这孩子,娘一日不见都惦记得很。”
贺凝文环顾四周见屋中没有贺允淮的身影,又问道:“二哥呢,难道已经回府城了?”
苏意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贺凝文倒是没想到她二哥会回去的这般快,她偏头看向苏意安,一双杏仁大的眸子黝黑的发亮。
她问:“二嫂嫂,那你和岁岁也要这么快回去吗?”
原本贺允淮离开时说让她们在京城多住几个月,等府城一切安排妥当再接她们回去。
可苏意安想了想觉得这事不妥,府城可是有苏家在的,那一家子混账东西可别在这紧要关头给贺允淮添乱。
再说她是苏家人,有些事就应当她出面解决。
苏意安道:“再住几日,等收拾妥当便回去。”
贺凝文没想到她也快要离开了,她长叹一口气心中很是不舍。
“你呀你呀,京城还有我和你大嫂呢,对了还有你大侄子和小侄女。”贺颂元对她说:“你想家了就回来住,反正家里一直给你留着屋子。”
贺凝文轻哼一声,她挽过菀絮的胳膊道:“这我自然知道啊,我正日都能在铺子里瞧见大嫂呢。”
只是她以后不能常见二嫂了。
见大家都在谈论回府城的事,索性贺母没再瞒着。
她清了清嗓子,伸手示意大家先听她说。
原本打算留在京城的她,这次却想着跟苏意安一同回去。
“娘也要回去?”菀絮率先反应过来。
贺母眼角都是笑意,她点点头继续道:“京城这几年日子过的是不错,可娘想回家看看,看看你们的爹。”
这话一出,无人开口反驳。
当年贺家遭难,贺老天爷的尸身草草埋下,也是许久后才立了个排位。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奔波确实从未去墓地祭拜一次。
“要不咱们一起回去?”贺颂元说。
贺母摆摆手,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
一家人拚搏至此,不就是为了儿孙以后能有个好去处。
现在京城他们有铺子有宅院,日子正是红红火火的时候,上赶着回老家可不行。
贺母不让他们跟着,说就自己和苏意安回去。
见此众人只能答应下来。
这事掀篇后众人这才重新与贺凝文攀谈起来。
闲聊之中也知晓这闻举人待她确实不错,这几日家中大小事一应不需她自己动手。
闻铮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读书人,对她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事很是赞同。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闻家人口少,添上贺凝文也才三人,只要他们心都在一处,以后日子不会难。
这日过后,大家伙又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一直到一个月后,苏意安将全部东西收拾好,又雇了镖局的马车,这才与大家正式告别。
只是回府城,她们倒是不着急,所以这一路都是慢悠悠往回走的。
每次路过村落或小镇,她们也会歇脚歇歇。
回来前苏正墨给她装了三马车的布匹和衣裳,当然这里面一半多都是给岁岁的。
东西之多实在骇人。
好在不是冬日回来的,若是冬日这边小山多有盗匪,即使有镖局的人在多少也要折些东西。
一行人驾着马车又行了三日,终于赶在八月初回到了府城。
岁岁是去年八月初四生下来的,今日初二,回来的真是时候。
她们一家能给岁岁过个一周岁生日呢。
贺允淮早在她们回来前就收到了信件,这几日迎着烈日也要去城门前守着,就怕错过她们。
“夫人,是老爷。”元团坐在马车外面透气,远远就瞧见了城门前站着的男人。
苏意安闻声掀开了车帘,正巧与贺允淮视线撞上。
这才一个多月没见,贺允淮竟比以前黑了。
“的”,马车中的岁岁露着一节胳膊正巴巴的拽着小窗,嘴巴里发出声响。
她站在苏意安盘着的腿上,正兴致浓浓的看向外面。
看见贺允淮后还激动的挥舞起了小手。
“真是小棉袄,一个多月没见竟还能认出你爹。”苏意安怕她摔下去,直接将人提溜回来。
岁岁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过只好乖乖坐回到了苏意安怀中。
马车行至城门前停了下来,这么多辆马车自然是要一一检查。
等检查过后,贺允淮这才带着他们去了新的府邸。
府邸还是上一任府尊大人住的那处,没办法。这地段实在是好,且是永安城最好的宅院。
若贺允淮不安家在此处,更是无人敢买下这院。
索性他就搬了进来,将这偌大的院子划分成几片,又雇了一些看家的人。
马车停在贺府前,贺允淮过去掀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便是岁岁那张圆嘟嘟的小脸,她梳着两个不大的小啾啾,身上穿着青色细布短衫,衬的整张小脸更白了。
“的”岁岁冲他挥着胳膊,仿佛下一刻就要投入他的怀抱。
“岁岁想不想爹爹。”贺允淮站在马车前,伸手扶着苏意安走下马车。
然后才接过岁岁,将她抱到了怀中。
苏意安嘴角含笑,“怎么能不想你,你瞧瞧你晒得这般黑,咱们岁岁都能认出你来,这还不叫想叫什么。”
“黑了?”贺允淮一怔,他自从来了永安城后见天的得出去。
与人打交道是他,巡查城内也是他,他日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这偌大的府城前些时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城中人心惶惶都盼着他这新府尊大人前来。
这一忙便是一月,好在如今该解决的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连当年他们贺家被夺走的那处宅院都拿了回来。
“邱家送的?”苏意安好奇问道。
苏意安记得贺允淮说过,那宅院后来进了邱安智手中,这些年都是邱家在打理。
邱家当年栽赃贺家,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所以苏意安觉得贺允淮定不会自掏腰包将那宅院买下来。
定是邱家怕贺允淮为官后打压邱家,这才上赶着把宅院送回来。
贺允淮:“你猜的没错,我刚来府城第二日,他们便将宅契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送了不少珍贵稀奇的东西,只是那些我都推拒了。”
苏意安赞同道:“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们不要,是咱们的东西一定会回到咱们手中。”
宅院很大,贺允淮将贺母和岁岁安排好后,这才独自带着苏意安来到了他亲自选好的住处。
“这院落不挨着闹市和小巷,虽偏了一些但很是雅致,园中还有你喜欢的花,再往后面走几步便是一个池塘。现如今这时节里面开满了荷花。”贺允淮一一介绍着,那神情仿佛在邀功一般。
苏意安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院子,她心中甚是满意,趁着身边没有旁人,她踮起脚尖在贺允淮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
很短暂的一个吻,但二人却心照不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