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京
今日便是贾琰，贾宝玉两兄弟回京的日子。
贾琼、云二几人早先便商量好了，要一同前去相送两人，不料临到关头，最先提议这件事的贾珀却改口说不去了。
贾琼看着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贾珀问道：“你考虑清楚了，真的不去吗？”
贾珀低耸着头，闷声说：“不去了。”
听了他的回答，贾琼沉默地看着他，又开口劝道：“贾玞他们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犯错的是他们，更何况你爷爷早前也不清楚这件事，琰弟他们也都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迁怒你的，你也不用因此内疚。”
说完看贾珀仍然低着头不说话，就知道他钻了牛角尖，正欲开口再劝，被贾珀拦下了话，说：“你们别再劝我了，我没脸见琰弟他们。”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赶快去吧，不然误了时间，又拿起早先时便准备好的礼物说，你们替我把东西交给琰弟他们，就说我祝他们一路顺风。”
贾琼看他这样子，知道劝不动他，看了看礼物说：“你亲自准备的礼物，便亲自送给他们，我们是不会帮你送的。”说完就不再理他，和云二他们离开了。
徒留贾珀一人拿着礼物坐在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和贾琼一同离开的云二等人问道：“真的不叫上珀弟一同去吗？”
贾琼对贾珀固执的性格，也十分无奈，听了云二的话只能回道：“来不来就看他自己了，他从小性格就是如此，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越劝他，他越不肯。”
顿了顿又说道：“先让他自己冷静会儿，说不准一会儿他自己就想开了。”
云二听了贾琼的解释也只能叹息一声，一行人往码头那边赶去。
……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停靠了一艘庞大的官船，贾琰他们今日就预备坐这艘船回京，身边的下人们忙来忙去，负责将主子们的行装搬进船舱中。
此时，贾琰两兄弟正站在岸板上，看见贾琼几人过来，不由惊喜的上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云二笑着上前回应道：“听说你们今日回京，我们来送送你们。”
几人互相说着话，贾宝玉看了看他们，突然出声询问道：“珀哥怎么没来，他前几日还说要来送我们。”
几人沉默了下来，由贾琼开口解释道：“还不是因为贾玞他们的事，他钻了牛角尖，说没脸见你们，不肯来。”
贾宝玉听了疑惑地问：“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觉得没脸见我们。”
贾琼回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早就劝过他，他非要将错往自己身上揽。”
贾琰、贾宝玉两人听了沉默了会儿，说道：“那请琼兄替我们向他捎句话，就说我们没有怪过他，让他不用自责。”
贾琼当即便应了下来，承诺说一定将他的话带到。
几人又说了会话后，贾琏派人来找，说：“船快开了，还请二爷和三爷上船，不要误了时辰。”
云二几人出声说：“既然船快开了，你们便快些上船吧。”说完又对两人说，“还望琰弟你们一路顺风。”
贾琰两兄弟这才向几人告了别，说：“我们来日再会。”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众人以为贾珀来了，都惊喜的看去，可惜看到来人又都失落了起来。
只见来人是那日的老汉，此时正向这边一瘸一拐的走来，边走边喊道：“等等，先别走，贾公子……”
等到那老汉来到众人面前后，冲贾琰跪下说道：“我听说公子今日要走，特来相送。”
又说道：“公子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感谢公子，我早前作过木工，便做了个摆件来感谢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嫌弃。”说完就将一个盒子拿给贾琰。
贾琰接过了盒子，又将老汉扶起说：“多谢您老的心意，地上凉，您快起来。”
……
接受过老汉的心意后，贾琰他们便登了船，向众人告别。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贾琼遗憾地想：“看来贾珀还是不打算来了。”
这般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宝玉，琰弟，你们等等。”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贾珀骑着马狂奔而来，掀起一阵沙尘，周围的纤夫、行人都纷纷退避。
……
这边贾珀在贾琼他们走后，犹豫良久，还是从家中骑了马，赶在开船之前赶来了，此时见两人已经上了船，赶紧下了马，迈着他那略显笨重的身子，冲两人狂奔着跑来。
船上看到贾珀来了，贾琰露出笑容，贾宝玉则跑下船高兴地冲贾珀跑去，两个好兄弟一把抱住。
贾琼见他来了松了一口气，此时也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倔着脾气说不来吗，怎么？现在又想开了？”
贾珀听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他们说：“我这不是害怕琰弟你们心里埋怨我，再说我这不是还是来了。”
贾琰知道他的心思，也跟着附和说：“你们能来我和宝玉就很高兴了，至于贾玞的事我们都没有怪过你，不用放在心上。”
贾宝玉听了，也跟着劝慰贾珀道：“老虎，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从来没怪过你。”
贾珀听了他们的话，也知道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高兴贾琰两兄弟没有因为这件事怪他。
想着他们也快出发了，就赶紧将自己为两兄弟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他们。
……
等到两人接了礼物，谢过贾珀的心意后，船也快开了，两人便不再耽搁，冲大家告了别就再次上了船。
等到帆船起航，贾琰、贾宝玉站在甲板上和他们挥手告别。
贾珀挥舞着双手大喊：“一路顺风，宝玉，琰弟我会想你们的。”
随着帆船逐渐远去，直到看不到彼此的身影，贾宝玉才收回目光，情绪有些低落。
贾琰看他不高兴，安慰道：“我们今后可以经常给他们写信，而且等到乡试时就能再见面了。”贾宝玉听了也没有太高兴，依旧低头沉默不语。
贾琰看他情绪还是很低落，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这两天一直都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可以直接和二哥说。”
贾宝玉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问道：“二哥，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有很多像贾敦他们那样的恶人，和许多像那个老汉那样被他们欺压到家破人亡的无辜人。”
贾琰听了他的问题，沉默了一下开口说：“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有无恶不作的人，也有很多善良的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要相信善恶终归有报，就像贾敦父子做了坏事最终也会得到报应，老汉一家也得以沉冤得雪。”
“这世界上有许多不公正的事，但是我们都可以尽自己的努力帮助那些受到欺压的人。”
说完又问贾宝玉：“你认为读书科举的意义在于什么。”贾宝玉听了，不确定的回道：“当官？”
贾琰笑了笑回道：“大多数人读书确实是为了当官，但是当什么官，怎么当官又分好几种。”
“今日我便问问你，你想当什么官，是想当一个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官？还是要当一个浑浑噩噩，万事不问的官？又或是当一个两袖清风，为国为民的好官？”
贾宝玉答道：“我当然是想当一个好官。”贾琰听了又问，“既然你想当一个好官，那么你准备怎样当一个好官。”
贾宝玉说：“我要将那些作恶的人，通通抓起来，让他们不敢再作恶。”
贾琰听了点点头，先是夸赞了贾宝玉的想法很好，又接着问：“可如果恶人太多，你根本抓不完怎么办，那时你该如何？”
贾宝玉听了贾琰抛出的问题，想了想，颓废地说：“我不知道。”
贾琰看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可以将这个问题放在以后，到时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看他不解，又对贾宝玉说：“现在我们先不想那么深的问题，我们就先说说为什么要读书又为什么要科举。”
“你二哥我认为，读书是为了让我们‘明事理，知进退’，明白‘礼义廉耻’是何意，规范我们的行为，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就好比，哪天我们要是当了官，也理应如此约束自己的行为，这样才能当一个好官。”
“至于科举，我想确实如你所说，大多是为了当官，但人与人想要当官的目的不同。”
“有人想要通过当官来获得权力，地位并用他手中的权力来为自己谋私，贪污受贿、无恶不作。”
“而有的人想要当官，是想用手中的权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就像你说的那样当了官之后，是想要惩奸除恶，为国为民。”
贾琰说完又对一旁的贾宝玉说道：“你既然想要帮助那些受苦的人，现在就好好读书，将来有了足够能力，无论是否做官，都能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帮助那些人。”
贾宝玉听了二哥的这番话，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贾琰见他听进去了，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见他神色激动，对他道：“现在你年龄还小，做不了那么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加积累知识，但也不要因此熬坏了身体，到时反而不值。”
“甲板上风大，我们先回船舱里休息。”
……
回到船舱后，晴雯询问贾琰：“二爷，您收到的这些礼物您要不要看看。”
贾琰想着也无事，便拿来临走前那老汉送的木盒打开看了一下，原以为就是如老汉所说的木雕摆件，没想到却大有不同。
这摆件确实也是木头做的，但却是难得的沉香木雕刻的，贾琰也没想到老汉竟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一时有些沉默。
一旁的晴雯问道：“二爷，这礼物可是有何不妥。”
贾琰盒上木盒，回道：“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太贵重了些。”说完就先让晴雯仔细收好，想着这应是老汉一家的传家宝之类的东西，他不能收，改日再将东西还回去。
……
官船在河上行了大半月，一行人下了船都有些不适，船上不比岸上，每天最常吃的便是鱼肉，直让人吃的反胃，想吃些瓜果蔬菜都比平常难些。
自从贾琰与贾宝玉兄弟俩的那场谈话后，贾宝玉整个人都改变了很多，没有了以往的浮噪，每天都能按时的要求自己读书，练字，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努力。
第39章 进府
船只靠岸后，众人下了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不由感觉亲切之感。
知道他们回来，府中早已派人来接应，此时就等在岸边，见贾琏一行人下了船，赖大管事赶忙上前行礼：“见过三位爷。”
贾琏几人点点头，赖大又吩咐带来的人，将三位爷的行囊搬到车上，又让贾琏三人上了马车。
赖大出门前便得了贾母的吩咐，让他将几位爷好生接回来，知道老太太盼着孙子快些回来，此时赖大也不敢耽误，将几位爷接到后就吩咐车夫快些回府。
……
此时，荣国府，贾母带着人早就盼着两个孙子回来，一早就等在府中。
贾琰、贾宝玉他们刚一下车，便由下人带着进了贾母院中。
屋中贾母坐在上首，邢夫人、王夫人各坐在一旁，王熙凤独自坐在一处，三春及林黛玉坐在一处，李纨怀着身孕，身子不便，王夫人特意吩咐了让她歇着，就未来。
刚一进屋，两人便跪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孙子、儿子不孝让祖母和太太担心了。”
贾母赶忙伸手扶起两个孙子，欣慰地拍了拍他们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夫人也在一旁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抹泪。
王熙凤看他们祖孙亲热，在一旁笑着道：“还未恭喜两位兄弟中了秀才之喜，今儿个我这做嫂嫂的便先恭喜两位兄弟，改日我们府上再与两位兄弟热闹地办一场。”
两人起身谢过王熙凤：“多谢琏二嫂子。”
贾琰谢过琏二嫂子的美意后，又说：“我们兄弟也未真的取得什么大的成就，不必铺张浪费，家中想为我们庆祝，依我看不如一家人坐下吃顿饭，也算热闹。”
一旁的贾母说：“那怎么能行，你们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怎么不算是一件大喜事，打眼看，咱们勋贵中也没有你们这样出息的。”
“更何况蒖玉你连中了三元，便是在那些自诩清流的人家也不常见，依我看咱们家不光要办，还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贾琰看贾母坚持要办，一旁的王夫人也满含期望地看着他。
想着他与贾宝玉刚回家中，也不愿惹得她们伤心，退让了一步说：“那就依老祖宗所言，但是我与三弟如今也只是中了秀才，不可太过张扬，家中到时简单地办一场就行了，不必太过铺张浪费。”
贾母听了孙儿的话，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就依你所言，到时我们家就请些自家亲戚来，不请外人，你就放心吧。”
这时一同回来，却无人问津的贾琏笑着出声道：“我看祖母就是偏心，我与琰弟他们一同回来，也不见你们关心关心我，可见在祖母心里我是不如两位弟弟的。”说完就装作伤心的样子，捂着袖子擦眼泪
一番作态，惹得众人都笑。
看他这样，贾母笑着吩咐丫鬟说：“你们都听到没有，还不快些给你们琏二爷上座，省得他说我这当祖母的偏心。”
王熙凤接话说：“老太太快别理他，他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那么大的人了，如今还要学小孩子争宠了，也不害臊。”
说完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贾琏对王熙凤讨饶道：“我的好二奶奶，快别磕碜我了，你这样一说，岂不是让两位弟弟笑话我。”
王熙凤不理他，冷哼一声。
见人不理他，贾琏只好悻悻地坐下。
上首的贾母笑呵呵地看着他们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老婆子看见谁都欢喜，琏儿这趟也辛苦了，凤丫头操持家中也是辛苦，都是好的，我见了你们便高兴。”
说完，又看向席间众人说：“大家都是，我见了你们中的谁都高兴。”
众人又都笑着谢过老太太，又都笑闹了起来。
……
笑闹过后，三春等人又纷纷祝贺两兄弟中了秀才。
贾琰，宝玉两人也一一行礼谢过。
行完礼，贾琰又看向一旁的黛玉，两人四目相对，默默注视彼此，似有千言万语要与对方说，只一瞬又都默契的移开眼睛。
一旁的众人都未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又说了几句话后。
贾母拉着贾琰两兄弟坐在自己身旁说话：“我们在家收到你们的来信，听到你和宝玉都中了秀才，你还成了小三元，我与你太太在家都高兴坏了，每天盼着你们回来，今个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贾琰坐在贾母身旁回话：“让祖母担心了，我们在金陵时也是时常想着家中，日日盼着回家来，这不，我和三弟一考完试，便想要快些归家，早些见到祖母、太太。”
……
祖孙几人又在一起亲热地说了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了，贾母对一旁的两兄弟说：“你们坐了那么久的船，想必是累了，快些去与你们父亲见过后，便回去休息吧。”
贾琰，贾宝玉听了贾母的吩咐，又与贾母说了话，与众人告了别，方才去了父亲贾政的书房。
……
贾政书房，见两个儿子过来，贾政欣慰地抚了抚胡须，和善地让两人坐下说话，看着贾琰夸赞道：“你这次得了小三元，为父甚是为你骄傲，还望你今后更加努力才好。”说完又欣慰地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膀，以示鼓励。
又看向贾宝玉说，“我对你二哥素来放心，唯独不放心你，你这回得了这般出色的成绩，也是让为父欣慰，可见是知道上进了。”
一旁贾宝玉第一次收到政老爷的夸奖，心中很是高兴。
贾政又说：“你如今既然知道要上进，那今后也不要放松，不可因为取得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
贾宝玉收起高兴的表情，恭敬地称，“是。”
贾政又嘱咐了两兄弟几句后，最后说道：“你们太太时常与我念叨你们，一片慈母心肠，你们自去与她说说话。”
两人听了称，“是。”与父亲告了退，便去见了王夫人。
王夫人在房中早已备下茶点，等着两个儿子过来。
贾琰，贾宝玉两人进了屋便要向王夫人行礼，被王夫人一把拉住说：“快过来，让娘看看你们，都瘦了没，有没有长高？”
仔细将两人细细看了，见两人虽都瘦了些但又都长高了些，脸上也都神采奕奕的，精神十足，可见是在外没受什么委屈，才算放心。
王夫人看过两个儿子后，又开口埋怨道：“你们这俩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几个月，我这当娘的怎么也拦不住。”说着就又伤心了起来。
一旁周瑞家的赶忙相劝：“太太今日可不要伤心了，如今哥儿们都回来了，又是中了秀才的大喜事，合该高兴的好。”贾琰两兄弟也在一旁劝慰母亲。
王夫人这才开怀起来，又拉着两个儿子好生说了一会话。
这时外面通传薛姨妈母女来了，王夫人赶忙吩咐丫鬟说：“快让她们进了。”
两兄弟又起身与薛姨妈和薛宝钗见过礼：“见过姨妈，薛姐姐。”
薛宝钗与两兄弟回了礼，薛姨母则上前扶起两兄弟说：“好孩子，快别多礼了。”
互相见过礼后，王夫人又让人给两人上了座。
薛姨妈坐下说：“如今他们两个孩子回来了，姐姐可是放心了，两个侄子如今的年龄便中了秀才，依我看，姐姐今后可有享不尽的福。”
王夫人听了笑着说：“快别夸他们了，他们这能算什么，都还是不稳当的时候，我是整日里有操不完的心，什么时候能像他大哥一样稳重，我就算放心了。”
说完，又对一旁的两兄弟说：“你们俩也坐了一天的船，想着也累了，快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过来也不迟。”
贾琰两人听了王夫人说的，又与薛姨妈母女告退，便各自回了院子。
第40章 日常
这边，两兄弟与王夫人告了退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贾琰站在院门口，抬头看着院门上方的牌匾上，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清风阁”，不禁会心一笑，回家的感觉，真好！
在院门外站立片刻后，方才迈步走进院子，刚一进院，就听见院中小丫鬟的喊声：“快，都站好，二爷回来了。”
只见院中的丫鬟、小厮们排着队，站在那里，见贾琰进来齐声说道：“给二爷请安，恭喜二爷中了秀才，贺喜二爷。”
贾琰看着他们，想着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想的主意，笑着接受他们的心意，又让晴雯给他们发了赏钱后，说：“都先下去吧。”
丫鬟小厮们得了赏钱，个个都喜笑颜开，听了贾琰的吩咐，又都欢喜的散开，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贾琰则带着人进了里屋，见房中的布置都和自己走时的一样，不禁感叹王夫人费心了。
晴雯沏了茶，端上来对自家二爷说：“太太说近日天热的很，夜里恐有蚊虫，二爷到时睡不安稳，特意派人拿了顶青纱双绣帐幔让奴婢给二爷用上。”
见贾琰点头，又说：“太太还说二爷走了几个月，屋里的纱窗颜色都旧了，让人拿了一匹软烟罗过来，奴婢刚才看过了，颜色很是鲜亮，明日便裁了换上，到时屋里也亮堂些，二爷平时看书也方便。”
贾琰听完晴雯的话，说：“有劳太太费心了。”
想了想又吩咐道：“你亲自去太太院里，就说儿子多谢太太关心，再去将我从金陵带回的雪中春信给太太送去，也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
这边说着话，那边迎春又派人送蚊烟的丫鬟来说：“夜里蚊虫多，二爷拿些燃在房中，夜里也能休息好。”
贾琰让人接过，又谢过二姐的关心，对那丫鬟说：“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在金陵得了些曙石，看是不是姐姐想要的那种，若是，我明日再派人给姐姐送去。”
那丫鬟听了，应了后便告退了。
——
这边，贾琏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平儿端来的茶水。
王熙凤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斜眼看着他说：“这几个月你这个二爷在外面可是风流快活的很呢！”
听到这话，贾连赶忙放下茶盏，为自己抱不平道：“瞧奶奶你说的什么话？我陪着琰弟他们回金陵参加科举，是干正事去了，怎么到了奶奶嘴里就成了去风流快活去了？如今我好不容易回来，奶奶不夸我一句好，反倒是埋汰我。”
王熙凤不与他争执，又问道：“我怎么听人说，你们这趟处理了些老家那些人，可是真的？”
提起这事，贾琏放下茶杯，坐直身子对王熙凤说道：“嘿，奶奶你还在京城，是不知道，金陵那些旁支如今有多猖狂，我这个人，奶奶你也知道，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干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那些人倒好，仗着我们府上的名头，专干些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勾当，都成了金陵的一大恶了，如此放任不管，岂不是败坏我们国公府的名声。”
“他们做的些那些事，我都看不过眼，更不用说琰弟那人最是看不惯这些，碰到了他面前，岂不得好好收拾这帮人一番。”
最后又对王熙凤说道，“不过要我说，是该好好收拾一番那群人，省的他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完又对王熙凤说：“嘿，不说这个了，惯让人没心情。”
停下后，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才又神神秘秘地开口道：“奶奶可是有所不知，我这回在金陵，可不是你口中的风流快活去了，我还干了件大事，奶奶不如猜猜是什么。”
王熙凤被他这幅神秘的样子勾起了好奇，一时也没猜出他能干什么大事，着急地推了推他道：“快说，你干了什么大事。”
贾琏拿着茶杯品茶，只淡笑不语，让王熙凤自己猜。
王熙凤看他一直不说，弄的让人心急，生气的将他推到一边，又不理他。
贾琏被推的没坐稳，手中端的茶水洒在身上，气的乐了说：“你这人真是心急，没一点耐性。”
王熙凤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大事，别又是拿话唬我的。”
擦干了衣服，贾琏才开口道：“我何时拿话唬过奶奶您，这不是我在金陵认识了几个当地富商，经他们的门路顺路拿了一批货到京城，到时只需我们倒手一卖，翻个两三倍都不成问题。”
王熙凤听了说：“我还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倒手的买卖罢了，也值当你这么神秘。”
贾琏听了不满道：“奶奶你可别小瞧这桩生意，等我将这批货出手了，至少能赚这个数。”说完，伸出五个手指。
王熙凤听了半信半疑道：“真的？”
贾琏回道：“那还有假，你夫君说的话，你还不信。”
又说道：“到时赚了银子，给奶奶打首饰带，也好叫奶奶明白我的心意，也省的奶奶总认为我又去哪儿风流快活了。”
王熙凤听了笑着骂他：“惯会油嘴滑舌，哄我开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的事，上回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贾琏听她提起上回的事就头疼，讨饶的扶起她道：“奶奶辛苦一天了，我扶奶奶回屋休息。”
王熙凤也知道他刚回来，万事不能逼的太紧，就随了他的心意不再提起，两人回了屋休息。
……
潇湘院，此时里屋还有微弱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显示屋中主人还未就寝。
房中，黛玉正坐在床头看书，紫鹃拿着烛火过来，劝道：“夜深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小心看伤了眼睛。”
黛玉听了放下书问道：“东西给他送去了没？”
紫鹃回道：“早些时候便送了过去，姑娘您就放心罢，二爷还吩咐我说，今日时辰晚了，明日再过来亲自看望姑娘。”
黛玉听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才听从紫鹃的话，熄了灯歇下了。
……
这边贾琰看着窗台上摆放着的一盆兰花，笑了笑，也回了屋中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