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突然拍门的行为真的很突然,
谢麟与叶斐看向程素素的目光都有些诧异。
程素素突然就不想这样匆匆地将结论说出来了,
她既没有一手可靠的数据,
也没有大量的、普遍的气候资料来做佐证,
就
这是很不妥当的。
于是,
程素素张张口“没、没什么,突然就忘了。”目光下垂,带
谢麟一笑,
转身进去系腰带,出来的时候又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了。程素素还呆立
关切地握着她的手“是怔住了么手怎么这么冷三娘”
卢氏忙说“哎,
我这便侍奉娘子到后面歇着。”
谢麟看出程素素不是忘了,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
但是好像又觉得现
对程素素道“素素,
先慢慢想想,
想着了,
等我回来对我讲,
嗯”
程素素素回过神来“哦,好。”复对叶斐点点头。叶斐看出程素素神色有异,绝不是什么魔怔了,
瞄一眼谢麟,
决定将这件事咽下。眼下是去叶府议事要紧,且谢麟的家事,没有征兆外人是不好插口的。
程素素睁眼眼看着谢麟与叶斐走出门去,卢氏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姐儿,咱们去歇着去”
“啊,好”程素素满腹心事,信步到了后院。那里谢绍正和谢秀两个衣裳也没换,正
看到她来,两人将小木剑一扔,谢秀便跌跌撞撞地奔了来“娘”谢绍也没有平素的稳重,小脸红扑扑的也扑了过来“娘要外公。”
大约是因为大家的心理年龄都差不多,两个孩子才见了几面就记住了程玄,并且深深地喜欢上了外公。谢麟很是酸溜溜地说过,这两个小东西一定是贪图外祖父长得好看才这样的并不承认自己对孩子的亲和力不如一个呆神仙高。
程素素微笑着蹲下身,将二人接住,谢秀皱皱小鼻子,谢绍也歪了歪脑袋,小声问“娘不高兴吗”
程素素敛心神“看到你们就高兴了。”往他们身上摸了一把,带他们擦汗换衣服。焕然一新的二人又是两个乖巧可爱的宝宝了,程素素看着他们,也没有那么惊惶了。依旧担忧凡大变之前,人们总不以为有什么危险,然而温馨之景竟如烟花,转瞬即逝,徒留满目疮痍。
敏感地感知到了她的情绪,两个孩子愈
谢麟一夜未归,次日晚间才回来。
看到亲爹,小兄妹两个可算是见到亲人了,又来扑谢麟。谢麟掩饰情绪上面比程素素高明不少,笑吟吟地问他们乖不乖,又拿了几件小玩具给他们“来,舅公舅婆给的,去玩吧。”两人一个挑了一下,窝到一边玩耍去了。
程素素接过谢麟的外衫“怎么,不顺利”
谢麟眉间这才显出疲态来“不大好弄呀,从上到下都是生手,我们更是生手中的生手。”情势突变,延续了几十年的方略因为对象的改变而不得不跟着变,要命的是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牌。李丞相等人是积年老手,多少有些万金油式的办法可以应付,叶宁是个新手,难免有些忙乱了。
程素素也叹了一口气“然而无论如何,南下是必然吧”哪怕没有什么小冰河,几曾见过苦寒之地建国之后不愿意向温暖温润又富庶的地方扩张的
“是呀”谢麟也是感叹,“亏得李相公给舅舅通了个气,告知了一些伪魏的前情,哎你昨天是怎么的”
程素素低下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有一件事,说出来不要笑我,我总是担心。”
“你说。”
“这几年愈
看了一眼孩子,谢麟道“这可不是个好想法。”
“我也就是想想,你知道的,我总爱乱想。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去证实,既没有人手,也查不到各地情况,可若是有这种可能,就不大妙了。要是没有准备真的
谢麟道“先不要声张,我先问问钦天监吧。”
“嗳。”
“其实,天象也确实不太好。我
“啊对舅舅讲了吗”
谢麟道“说了一些,眼下也没有好办法,上上下下,是浸透了油。我向舅舅荐了几个人,沿途接待魏主之子。你叫高英弄的那个办法我看挺有用,叫他们照着弄吧。”
很早之前便有了使密探集讯息刺探情报之举,对内监察名气最大的后果是“道路以目”。程素素这委实算不得什么
程素素勉强笑笑“只盼真的有用了。”
谢麟道“请先生来议一议吧。”
江、石二位对指点江山还是很有兴趣的,赵骞躲
江、石、赵三位面对这情况也颇觉棘手,谢麟是叶宁的心腹亲外甥,他们三位给谢麟出主意,是间接去影响当朝丞相,这种影响是可以反映到政策方略上的。激动兴奋之余,不由得不谨慎。
江先生开口都迟疑了“然而叶相公这边,熟谙兵事的人不多吧钱粮安抚等事,恐怕最忧的就是东翁你了。”
石翼直指要害“为相时日短,根基短。”
叶宁想
赵骞却是个中老手,含蓄地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又岂是良医呢叶相公丁忧起复,
江、石二位听到耳朵里也觉得舒坦,都以为“叶相公若要强出头,恐弄巧成拙,一静不如一动。”
谢麟又说了天时不好,已请做准备等语。江先生道“东翁荐去的人,回来不妨将使团的情使再,咳咳,对东翁说一说嘛。咱们也好有个对策,
谢麟道“不错。”
赵骞却不再说话了,他有几句心里话,却不能对谢麟讲,反是寻机与程素素说了。程素素
“不错。”
程素素下意识就认为这是
程素素还停留
所以,程素素懵了“一时很难有合适的办法吧”
赵骞低语“不是没有办法,是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有那样的威望,可以令人相信、钦服。
芳臣养望是为的什么就是为了这种威望,日后可以少许多非议,可以从容进入政事堂。那是
叶相公就更差一些了,李相公的实务还是很扎实的,叶相公不能说一窍不通,毕竟出身清贵,和蔼儒雅是真,儒雅之外呢缺啊缺果断,也缺些对百姓真心的体恤,出身太高,体恤就容易隔靴搔痒。
芳臣原本这样养望很恰当,你我都知,此举并非
程素素道“先生说的是。”
赵骞自嘲地笑笑“也就是些嘴皮子功夫啦。居然被制住了,只有等魏主之子到来。”
赵骞看起来忧郁,实则将“进谏”这么个大难题丢给了程素素了。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然而要劝谢麟不要学那个对他很关心的亲舅舅,程素素仿佛吞了颗极酸的青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忍了一忍,没有立时说出来。赵骞说得有道理,可谢麟也是个世家子,谢家脱离人民群众的时间与叶家一样的长。那就等等吧,耐心才是现
造成了诸多困扰的魏主之子终于启程,并且不快不慢地到了京城。沿途不断有驿马飞驰入京,传递来了许多情报。使团的规模、人员、路线、装备等都是事先知道的,传入京的是各人的画像、言行、个人倾向等等。
谢麟有叶宁方便宜的条件,很快拿到了画像,展开一看,使团以魏主第九子为主使,以其谋士为副使,主使十八、九岁年纪,身形魁梧,面相画得有点凶恶,副使四、五十岁的模样,面容粗犷。九王子身边还有一个十分斯文的文士,画像的人对他显然没有好感,画得眉眼之间很阴险,且标准了,此人是个不第秀才,以为屈了他的才,叛国北逃。
汉奸总是比鬼子更令人痛恨的,程素素用力望了几眼,看看一旁标注的名字蒋清泰。
从使团口中也打探到了,给魏主出主意的竟也有南人,也是向外
有余仕则这个混球
事实却大大出乎人们的预料,九王子带着蒋清泰每日只游山玩水有当地官员陪同,一路玩到京城,还会逛街都
并无出格之处,也不往驻军之处转悠。
称得上是十分老实了。
到了京中,九王子等与礼部鸿胪也不扯皮,老实按着定好的礼仪见了皇帝,礼数居然很周到。政事堂的神经却绷得紧紧的,即便是菜鸟丞相叶宁也知道,真要这么好说话,魏主就不该自立为王,也不会跟朝廷争执这么长时间,更不要提他们还叩边了。
九王子来的任务之一,便是要求恢复互市,再开榷场。开不开榷场,握
半天之后,谢麟盯着手上的帖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帖子上的名字魏九九王子当然不叫魏九,不过他逛街的时候遇到人,倒是自称过魏九,谢麟记性好,看到抄录的情报就记住了。
妈的这玩艺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