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再多,看的再透彻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摆了一道、落得个自请离职的下场你再天赋异禀,也不会有人欣赏,你再有雄心抱负,也没了施展的机会,蒋家的厚望责任,那些人的看重期待,旁人的仰视崇拜,都随风消散,你龟缩
杜蘅的声音,
换一个人,都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偏偏是杜蘅,他年少时除了金曜汉,唯二放
天已经暗的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杜蘅就是觉得蒋朕此刻的面色苍白,他快意的同时,心头又浮上难言的酸楚,他不知道自己
蒋朕咬了下口腔内壁的肉,尝到了血腥味,让他冷静下来,“我当年确实眼瞎心盲,把一个野心勃勃又心胸狭隘的人当成了能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付出代价,我认了,我自出生开始,就一直顺水顺风,从未遇上过什么挫折,你的欺骗,就是我人生路上跌的那一脚,摔的疼了,以后才会长记性,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我该谢谢你,用你的诈死给我上了一课”
杜蘅听的眯起眼,心里开始隐约觉得不安,总觉得接下来他要说的话,自己会非常不想听到。
果然
“不过,我最想感激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蒋朕忽然勾起唇角,眼底多了几许柔和,“你算是我和夭夭的红娘之一,若没有你,我和她遇上的可能性实
“你说什么什么红娘”杜蘅阴沉沉的问,“我可没有那个好心,替你和叶桃夭牵线拉媒。”说道这里,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道,“说起来,我认识她比你还早,这么算起来,我跟她的缘分,可比你深多了。”
蒋朕讥笑,“你那算是什么缘分你差点死
杜蘅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这是
简直太可笑了,他这辈子唯一能被蒋朕嫉妒的竟然是这个。
蒋朕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他一脸嘲弄的道,“你
杜蘅愣住了,片刻后,喃喃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
该杀了叶桃夭吗不,那时候,他的确是动过杀机,却莫名的下不去手,其实,他原本也不是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呢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坑了蒋朕,却也间接的把叶桃夭送到他身边当作补偿,这就是因果循环吗
此时,蒋朕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透着直击他心脏的犀利,“这些你,你真的为当年所做的事而得意吗你真的
灵魂三连问,刺的杜蘅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这些年,你其实一直都活
杜蘅果然激动起来,“我没有,你不要自以为是的来揣度我的想法,你算什么你了解我多少你从来就没了解过我,你凭什么这么以为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蒋朕怜悯的看着他,“你真可怜,真的,我现
完全破坏了他心里仅存的那点感觉,他宁愿杜蘅心狠手辣,都不想记忆力的人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杜蘅目眦欲裂,“你没抓到我,是我自己回来的,我要向你证明,我比你厉害,我可以从你手里轻易的劫持到人,可你出动了所有的下,却都奈何不不得,现
蒋朕摇摇头,感觉心里有什么情绪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能回来,是我有意放水,给了你机会。”
“你胡说”杜蘅恨意丛生,“是我一路拼杀回来的,你不妄想用这样的话来击垮我,我不会信,我能回来,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你的人能击杀我的手下,可想对付我,还都不够格。”
“那我呢”蒋朕轻飘飘的问,“我若出手呢也不能把你截杀
杜蘅身子晃了下,捏紧了拳头,“我不信”说完,他却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怜我还是羞辱我我需要你放水吗不需要,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施舍赏赐,人人都会笑着接受,我不,我深恶痛绝,蒋朕,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厌恶”
蒋朕面无表情的道,“你想多了,我既不是可怜你,也不是想羞辱你,更不是施舍和赏赐,我一直认为,我们俩个是平等的关系,即便我级别
杜蘅心头一震。
“十年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彻底了解了。”蒋朕看着他,复杂的喊了一声“阿蘅”。
杜蘅眼神剧颤,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我一个人来的,连长渊都没带,不是我自大,而是觉得,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儿,别人插手算什么呢”
杜蘅的嗓子本就沙哑,此刻,更像是堵了棉花,“你,你想怎么了解”
蒋朕反问,“你的意思呢你既然配合回到了这里,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吧”
杜蘅望着他惨笑,“如果我说,我是回来和你同归于的呢不是上次那样,只是摧垮你的意志,而是我俩一起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敢不敢”
蒋朕道,“不敢。”
“你怕死了”杜蘅没想到他回应的这么快,“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心无所挂,所以不惧生死,但现
“你”
蒋朕打断他的话,继续道,“再说,这也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愿不愿意,你能不能的问题吧你要死,我不拦着,但你是哪来的信心能拖着我一起的呢”
杜蘅忽然诡异的一笑,然后扯开了风衣的扣子,衣服里面赫然是捆绑的炸药,朦胧的夜色里,也依然叫人看得心惊肉跳,“凭这个,够了吗”
蒋朕瞳孔一缩,突然问,“所以说,这次你回来,就没打算活着再离开”
“对”杜蘅这时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十年前,我诈死离开,本以为能毁了你一辈子,如此,才能不枉我搭上自己的命、算计你一场,可谁能想到,你还能走出来,看到你现
“值得吗”蒋朕轻声问,“我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呢值得你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拽上我一起下地狱”
杜蘅切齿的道,“值得,你活着,我就没办法痛快。”
“真的放不下”
“是”
“十年都不能让你放下”蒋朕继续问,“既然躲开了,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的过你的日子呢”
“我也想,可我就是做不到。”杜蘅像是被困
“你真的不曾有过一丝后悔”
这次,杜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笑着道,“你是
蒋朕呼出一口气,眼神越来越漠然,“那你呢
杜蘅怔怔了片刻,摇头,“不,不需要了,十年前就告别过一场了,没必要再来一次,有你就够了。”
“行吧,都随你,那你想过死后埋
杜蘅转头看向那棵大树,“这里不就挺好”
蒋朕点头,“可以。”
杜蘅闻言,视线再次转向他,竟是朝着他走过来。
蒋朕站着没动,神色平静。
暗处的人却紧绷起来。
离着一米远,杜蘅停住步子,定定的看了蒋朕一会儿,忽地笑了,他脸上已经做不出微笑的表情,但眼神可以,这一笑,说不出的古怪,却叫蒋朕揪起心来,就听他道,“阿朕,再见了”
他说话的同时,手伸进风衣里,似乎是要引爆炸药的样子,蒋朕脱口而出,“不要”伴随着他这一声,“砰”,一朵鲜艳的血花,绽开
倒地的一瞬,蒋朕冲过去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