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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电影
津港十三日是个商业故事片,警匪题材,其故事结构的作用性远大于角色。换言之, 只要演员演技过关,大差不差的,谁都能演。
薛鞅是个很“稳妥”的导演,目前尚且欠缺一点个人风格, 但胜
南笳
虽说是女一号, 然而
不过这种电影自带基本盘,但凡质量过关, 票房有保障,极有利于提升演员的商业价值。
角色供南笳
这天下午突降暴雨, 原定有南笳参与的一场大夜戏改期了。
时间骤然空出来, 正好剧组有个演员明天过生日, 大家就提议要不今天提前给他过。
南笳
晚餐是自助餐,大家拿了食物各找位置坐下。
今晚的寿星端着餐盘cia了一圈,
有人说“薛导
“哪个老板”
南笳抬眼,看见那人的嘴型说了一个“周”字。
包间里,除了薛鞅,制片主任、副导演等几个职能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也
周濂月跟着制片人一块过来的,核查和调控影片的拍摄进度。
周濂月作为出品方,只负责出资,具体的统筹工作,都交由合作的院线公司那边的制片人
听过大家的汇报过后,制片人单独对周濂月说“虽说耽误了一个月才开机,但目前进度还行,应该能按期拍摄完成。”
周濂月点点头。
制片人说“也是得亏没叫邵家坏了事。”
此前开机时间之所以推迟,正是因为邵从瑾
制片主任则笑说“邵从瑾暂时怕有点儿自顾不暇了。”
周濂月瞥了他一眼,平声问道“怎么说”
制片主任站起身,走到周濂月身边。
挨着周濂月坐着的副导演适时地起身跟他换了位置,制片主任笑说过会儿就换回去,便
他给周濂月找了支烟,方低声说“邵家老二飞了叶子跟人姑娘玩儿那姑娘有男朋友,不从,从别墅的三楼跳下去,摔残了。邵从瑾正帮老二擦屁股呢,给了一大笔钱,要跟那姑娘私了。而且,据说还拍了那姑娘的照片,恩威并施,不怕人不从。”
周濂月心里一凛,语气倒是平淡的,笑问“消息保真”
制片主任笑说“周总您刚进我们这行可能不了解,那邵老二什么德性,我们这些跟邵家打惯交道的,一清二楚。”
周濂月笑说“改日回北城,我请您单独吃饭。”
制片主任忙说“周总这就太客气了,需要帮什么忙,一句话的事。”
一顿饭,吃了两小时方结束。
大家散了,一块儿往外走,正好听见餐厅大堂里有人唱生日歌。
薛鞅笑说“今儿有个演员过生日,我过去打声招呼。周总,暂时失陪了。”
周濂月脚步顿了顿,往那群人里瞧,不费力地便找见了南笳。
她白t牛仔裤的休闲装束,头
她明明正跟着大家一起拍掌唱生日歌,此刻却不期然地转过头来。
与他的目光直直地对上。
周濂月瞧见她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又倏忽地转了回去。
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只除了对视之后,那似乎无端地焦灼起来的空气。
周濂月不着痕迹地呼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房间,周濂月脱了外套,松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条手臂搭
过了会儿,他拿过手机,给小覃打了一个电话,叫她别惊动别人,请南笳上来一趟,有正事要说。
约莫等了十分钟,有人敲门。
周濂月几下碾灭了烟,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心里略有几分急切。
打开门,南笳就站
周濂月往旁让了让,请她进来。
南笳进门,却只站
周濂月低头看她,她低着头,帽子和口罩几乎将他打量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顿了顿,周濂月出声“找你确认个事。”
“你说。”
“邵从安,有没有”
南笳一顿,继而抬起头来,“有没有什么”
周濂月盯着她明澈的眼睛,薄唇微抿。
有没有拍过照片。
他骤然问不出口。
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伸手,握着把手将门打开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南笳莫名,却没多问。
点了点头,再看他一眼,顿了一下,确定他不再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锁舌扣上,门“嗒”地一声关上。
空气里仿佛还残余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雨洗过的橙花,清新而微苦。
五月,解文山过生日。
周濂月请他到近郊的餐厅吃晚饭。
那厨师的手艺很合解文山的脾性,两人还就厨艺进行了一番交流。
吃完饭,周濂月请解文山到茶室去,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方砚台送给他当礼物。
解文山是识货的人,掂一掂便知这砚台价格不菲,一时局促得很。
周濂月只说“上回说的话有所冒犯,您就当是我赔罪。”
自那回
解文山说“你说的也都是实话,何来冒犯。”
解文山知道周濂月跟南笳已经断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他一个外人,也不便多问。
两人喝着茶,气氛很沉默。
解文山说“你现
周濂月淡淡地说“静不下心。”
解文山踌躇片刻,问道“还是为了”
周濂月不作声。
片刻,他放了茶杯,起身走去置物架前。
打开架子上的木匣,从里面取出一颗子弹头形状的香,放入那黑玉雕刻的香炉顶端,摸出打火机,点燃。
烟雾缓缓向下流淌,变作瀑布,注入山底的泉中。
周濂月手指伸出去拦截那烟雾,它绕过他的手指,继续往下淌。
空气里一股沉静的木质调子的香味。
他有几分恍惚。
想着上回南笳站
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周濂月
他走回到茶桌边,拿起手机接听。
许助打来的,告诉他,人“请”到了。
周濂月平声吩咐“送到我这儿来。”
挂断电话,周濂月转而对解文山说道,“要处理点事儿,我派人先送您回去。”
约莫半小时,人到了。
几个安保人员一路将人押到了后院里。
周濂月跷腿坐
邵从安神形狼狈。
他晚上刚到酒吧,车一停下,便有三四个人走近,毕恭毕敬地说周濂月想请他去聊聊。
邵从安问聊什么。
他们说,你自己清楚。
邵从安心里打鼓,就跟着上了车。
哪知道车一路往荒郊野岭开,等他下了车,那几人全然是另外一副态度,押解犯人似的,一路将他拖了进来。
邵从安骂骂咧咧“操有你这么劫人的吗姓周的我告诉你,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周濂月冷笑一声,揿灭了烟,站起身,“我问你个事,你最好老实回答。”
“回答你妈”
话音刚落,一人走过来将他两臂一钳,朝膝盖弯一踢,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周濂月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给她拍过照片吗”
“给谁,什么照片”
钳着他的那人,猛的一脚踹
周濂月冷声道“好好想。”
“我他妈我得罪你了吗不能因为你的女人曾经跟过老子,你就”
邵从安话没说完。
周濂月蹲下,猛地一把拽住了他衣服的后领,直接往旁边的景观池里一按。
邵从安挣扎,然而手臂被人箍住了,按
邵从安起初还
过了片刻。
许助
周濂月松了手,将邵从安的脑袋从水里提出来,冷声问“想清楚了”
邵从安猛地喘气,几乎将肺叶子都咳出来,耷拉
仿佛,哪怕今晚上真要搞死他,他也
邵从安一个激灵,然而还没开口,又被一把按进了水中。
这一回更漫长,他几近窒息之时,才再度被提了出来。
头顶周濂月声音沉冷“能说了”
“能能”邵从安声音哑得几乎
他跪
邵从安抬头,一边咳嗽,一边观察周濂月的神情,又急急忙忙地补充“我真没说谎周总能请我第一次,就一定能请我第二次不是我总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周濂月嫌恶地皱了皱眉。
许助叫人把邵从安架起来,押了出去。
周濂月走过去,拿起沙
许助说“准备好了。要叫他们行动么”
周濂月扔了外套,抽出衬衫下摆的一角,摘下眼镜,擦拭方才溅上眼镜的水。
“行动吧。”
消息传来的时候,南笳正
陈田田打来的电话,激动地问她“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南笳将手机开了免提,对着镜子,拿化妆棉轻轻擦去嘴唇上的口红。
“邵从安”陈田田几乎语无伦次,“邵从安被抓了他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准备逃往国外,结果出
南笳愣住。
赶紧手机,打开微博,热搜第一便是。
点进去是警方蓝底白字的通报,邵某安涉嫌强奸、故意伤害、吸毒及容留他人吸毒等被警方依法批捕。
南笳怔然地问道“田田,你信天降正义吗”
陈田田“什么”
“我不信。”
这正义必然不是天降。
否则怎会迟到了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热情的评论,是我继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