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一个个的,都不把神当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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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麻仓叶王闻言,不徐不疾地抬起眼睫,细碎蹁跹的光影逮着机会,洋洋洒洒落入了那双温和的眼眸里。
眼尾微微往上扬起,宛若湖泊泛起了温暖的涟漪。
“请讲。”
声音温和宛若滑入水面的细叶,无声无息地点开柔软的波澜。
通灵王的话音一落,不妙的感觉顷刻间,从意识的深处涌了出来,来自本能的预感在叫嚣着类似“不好,快堵住这个人的嘴”之类的冲动。
千手扉间的眉梢狠狠一抽。
类似的冲动其实并不是没有过,上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他哥力排众议,要以切腹自尽为代价,号召整个千手一族放下过去的仇恨,同战败的宇智波一族结为同盟的时候。
千手扉间第一反应就是他哥在和宇智波斑的生死决战里被打到了脑子,以至于精神错乱,胡说八道,转念一想,这真的是他哥能干出来的糟心事。
人在好奇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连带着眼眸里的光也比平时明亮了几分,更何况是「千手柱间」这种怀揣着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和生命力的物种。
两种特质叠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类似多动症的症状,犯病的时候就跟挣脱了狗绳的哈士奇似的,朝着未知的方向和未知的路径狂奔不止,甚至还要连拖带拽地带上牵绳子的人。
从小一块长大,见证了对方各种犯蠢,忍者之神和火影的身份就像是两层华丽高档次的包装纸,还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亲手包装上去的,包装纸底下究竟是个啥玩意儿,当然是再清楚不过。
即便是身处不同的空间和时间,从本质上看,「千手柱间」这种生物上至秉性,下至外貌,都大差不差。
即便免不了各种犯蠢,也不妨碍他哥那张老实人的面孔下是个天然黑,而且还是黑到深处不自知的那种黑。
障子窗户将日光整整齐齐地裁剪开来,映在光洁透亮的地板上迸发出明亮的光晕。
庭院里的风声鼓胀起伏,像极了午后躺在屋脊上打盹的猫儿发出的呼噜声,慵懒散漫,透出一股子缱绻散漫的微醺。
心中的不安像是临近沸点的滚水,水面起伏,数不清的水泡咕噜咕噜从底下涌出来。
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落了兄长的面子,何况柱间现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千手扉间也不好就这样直接把人赶到桌子底下去,用强硬的手段让他哥闭嘴。
“奈奈很喜欢捉弄扉间。”千手扉间听见他哥说。
千手扉间:“……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千手扉间此时特别想晃晃亲哥的脑袋,瞧瞧能从里边晃出多少水来。
“只要是「扉间」,高低都得捉弄两下。”
柱间选择性地忽略掉了亲弟的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千手扉间甚至能从他哥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兴致勃勃的意味来。
“扉间这个人啦,就是有时候想得太多。”柱间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但本质上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习惯性地为大部分人的利益考虑。”
集体的利益与个人的利益则免不了要出现相悖的时候,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去赢得大部分人的利益是最常见也是最合适的做法。
在那样的事情面前,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恶人。
千手扉间习惯性地从大方向考虑事情,因此会习惯性地做这样的恶人。
听到柱间为自己辩驳的话,千手扉间的脸色不自觉地缓和了一点,然而这点还未来得及完全从大脑意识深处浮上表层的感动就给他哥接下来的话击了个粉碎。
“可是一旦涉及到奈奈的事情就不能用以往的思路去解决了。”柱间两手一摊,露出非常无奈的表情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人是会下意识顺着问题去思考,形成固定的思维路线的同时也固定了答案,这是人思考的习惯。
宇智波神奈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a和b之间,总是整出第三个选项c出来,整不出来就把整张桌子掀了。
千手扉间平等地对任何拥有写轮眼的生物带有偏见,因为后者是会在文斗的场合,突然跳起来,把规则抛诸脑后,仗着自身武力,怒扇对面大逼斗的人,发起癫来甚至连自己人都打,主打一个情绪上头,不服就干,具体情况参考曾经殴打同盟的宇智波斑。
自从宇智波神奈出现后,让他带有偏见的生物有多了一种——六眼。
视规则为无物,毫无章法,行事风格轻佻,完全是凭自己的心情,宇智波神奈这种不守规则的搅屎棍子和千手扉间除去性格上的严重不合,还有理念上的严重相悖论。
“所以奈奈非常喜欢捉弄扉间。”柱间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主要是她喜欢看扉间破防,从各种方面上。”
那种捉弄半是嘲讽半是戏谑的态度,就像是折腾猎物的猫咪,把人来回折腾好几遍,精疲力尽的时候,那只猫咪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冲着人喵喵叫,表情纯良又无害,转身就把人孤零零地晾在原地。
——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得不说,宇智波神奈的确非常喜欢做出反逻辑的举动,玩弄人的心态。
不图什么实际性的用处和收益,就图个打发时间用的乐子。
这种人的性格真是烂透了。
“那孩子一身反骨,打小就喜欢跟人唱反调,实在是让人很头疼啊。”柱间继续说,“斑就不一样了,大多事情会顺着奈奈。”
约莫是在潜意识里,宇智波斑也想这么做。
既然理念相同,那就没什么好反对的,如果宇智波神奈玩脱了,那他再出面也不迟。
千手扉间:“……”
这两个人一身反骨,难怪隔了一千年都能进同一家门。
麻仓叶王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坐在对面的白发青年,温和的眉眼稍稍眯了起来,表情若有所思,没过一会儿,他好像思考出了答案。
“很好理解,这的确是奈奈的行事作风。”麻仓叶王笑得眉眼温柔,“猫本来就是喜欢捉弄人的生物。”
如果千手扉间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宇智波神奈多半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兴趣。
这个人在极度恪守规则的同时,避无可避又带上了点脱离常规和离经叛道,两种矛盾的特性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对方还具备优越的才能和天赋。
打个比方就像是个装饰得规规矩矩的猫玩具,即使不能完全称心如意,也能让猫儿在闲暇的时候用来打发打发时间玩玩。
千手扉间的性格就像个控制欲超强的老妈子,条条框框一大堆,这也不让人干,那也不让人干,鸡掰猫会乖乖听话才叫奇怪,越不让她干的事情,高低都得来两下。
千手扉间:“……”
哪里好理解了?
“因为我也不喜欢在别人划定的棋盘里下棋。”麻仓叶王意味深长地开口。
千手扉间:“……”
得了,破案了。
老师这副德行,宇智波神奈那个狗脾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根本不用解释。
也许在麻仓叶王的基础上还要加上本就是不定因素的宇智波斑。
纯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千手扉间在心中腹诽。
笃笃——
有人在门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没等室内的人做出反应,纸槅门就被刷的一下拉开。
白色的影子对准麻仓叶王的方向就扑了过去,顺利把人扑倒在榻榻米上后,手脚麻利地掀开通灵王宽大的衣袖,手干脆伸进人家的衣袖里摸来摸去。
“你在找什么?”
突然被扑倒在榻榻米上的麻仓叶王好脾气地问她。
对方翻来覆去找不着东西的人直接把脑袋伸进了麻仓叶王的衣袖里,忙碌得不亦乐乎。
听见麻仓叶王的声音后把脑袋从衣袖里拔||了出来,一本正经地管他要东西,“伴手礼。”
“不在这个袖子里。”
麻仓叶王无奈地开口,而后伸手在另外一边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纸袋子,拎在半空中晃了晃。
宇智波神奈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上面的印花图案后,伸手接住了那个纸袋子。
包装袋被撕开后,空气里也跟着溢出了毛豆生奶油甜腻的味道。
进食状态下的宇智波神奈像只猫,腮帮子里塞得满满,咀嚼的时候一鼓一鼓的,光是瞧着都感觉到一股子满足的幸福。
老半天没看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影子,柱间忍不住开口,“斑呢?”
“和柱间去火影楼了。”
宇智波神奈舔了舔嘴唇,说话的功夫还抽空瞥了一眼千手扉间,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个影分身。
千手扉间的本体在火影楼,搁这跟麻仓叶王喝茶的是影分身。
宇智波神奈进食的功夫,千手扉间便忍不住打量起这只据说活了上千年的鸡掰猫。
坐没坐相,两条腿在榻榻米上伸得老直,吃东西的时候脚丫子跟着晃个没停。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发尾一直垂倒了榻榻米,软软地卷曲在一块儿,像是质地柔弱的绸缎。
麻仓叶王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根红色的发带,慢悠悠地给她编起了头发,将红色的发带编入了头发里,编成了一条鱼骨辫,还在发尾的位置扎上了一个蝴蝶结。
那根编好的发辫像极了红白两色的鱼尾,仿佛轻轻摇曳就能带起一连串水花来。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家伙实际年岁超过一千的事实。
据说她还有个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已经依照礼节上门提了亲,过些日子她指不定要做外婆了。
——和他想象中的千岁老人大相径庭,更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千手扉间又瞧瞧给她编好辫子的麻仓叶王,打心里觉得,宇智波神奈活到这把年岁还能如此幼稚任性,多半和她这位老师也脱不开关系。
黄昏时分,宇智波斑离开火影楼,沿着路径往宇智波大宅的方向走。
宇智波神奈说她要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回去,但他没想到宇智波神奈会拖家带口回来。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麻仓叶王。”
宇智波神奈带回来的青年笑得眉眼弯弯,身着白衣红底的狩衣,云朵一样宽松的衣袖一直垂落到脚下。
这样的穿衣打扮更像是居住在神社寺庙里的神官,一举一动都是风雅,只是手上提着的菜篮子严重稍稍破坏了一点这个风雅。
宇智波斑眯着眼睛打量麻仓叶王的功夫,后者朝宇智波神奈的方向稍微侧了侧脑袋,象征性地举起一只手,光明正大做出一副和宇智波神奈说悄悄话的架势来。
“果然是同一个人呢。”
麻仓叶王故意压低了声音,可被刻意压低后的声音也不小,根本逃不过宇智波斑的听觉。
宇智波斑:“……”
这个人怎么回事,是笨蛋吗?
眼角的余光划过来,夕阳金红的余晖滚落下去的时候,将眼尾渲染的艳丽。
“他肯定在心里骂我是个笨蛋。”麻仓叶王笑眯眯地说,末了还不忘点评,“比我认识的斑先生年纪小些,掩盖情绪的功底也没有斑先生老道。”
人的性格会随着年龄段的变化产生微妙的差异,但脑回路总归是大差不差的。
“性子也更加耿直点。”宇智波神奈非常赞同地点头,“毕竟都是伯父。”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的拳头硬了,就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蛐蛐人的。
“那这段时间就打扰了。”
麻仓叶王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来,像是春日山野落入山涧的樱花。
宇智波斑的嘴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怪异的感觉悄无声息地在心中泛滥开来,说不上糟糕也谈不上是舒服,只是不那么习惯。
宇智波神奈见他不说话,手就往篮子里摸,摸出了一只红彤彤的番茄来,一本正经地提议。
“晚上吃番茄炒蛋?”
宇智波斑:“……随你高兴。”
这饭是在他家吃没跑了。
被麻仓叶王拎了一路的菜篮子被宇智波神奈端走了,留下两手空空的麻仓叶王和宇智波斑面对面地站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如果说宇智波神奈的到来是因为千手柱间的意外,那么这个家伙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这里?
眼瞧着宇智波斑的目光越发疑虑,麻仓叶王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徐不疾地开口,“有没有可能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我而起的?”
“什么意思?”
宇智波斑单刀直入,一副要把事情弄清楚的架势,连带着气势也跟着锋芒毕露。
宇智波斑做事一向讲求计划和效率,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从来不花费在打口水仗的时间上,再加上本人脾气还带点暴躁的成分,乍一看,和麻仓叶王这种悠哉悠哉的家伙完全是两种极端。
宇智波神奈的伯父因为宇智波神奈奇异地和他有了交集后,两个人又变成了能坐在一起好好喝茶的奇妙关系。
约莫是宇智波神奈的伯父比宇智波斑年长的同时,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让他多了几分耐心,当然,也可能因为宇智波神奈也是这样悠哉悠哉的性子。
“我们先把晚饭吃了再说?”麻仓叶王十分认真地提议,那副一本正经地说不正经的事情的模样和宇智波神奈多有相似,“我刚好有点饿了。”
宇智波斑的拳头瞬间梆硬,如果不是碍于宇智波神奈的面子,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砸到对方脸上去了。
……
认真说起来的话,更像是麻仓家内部的斗争,简称内斗。
麻仓家现任的主家家主麻仓叶,是麻仓叶王此世的双胞胎弟弟,追溯血缘,也是千年前的麻仓叶王的子孙。
有点神经病和不着调的展开说明,造成如此混乱的伦理关系的罪魁祸首却一脸风轻云淡,手里还捏着一盏清酒。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麻仓叶王说,“总之我也挺意外的。”
“千年前还在京都的时候,当时的麻仓家各部可是全票通过围剿我的方案。”麻仓叶王说。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不知道这货具体是什么来历,但据说这货就是当初的麻仓家家主,因为某些事情还有自身的理念问题,站在了全人类的对立面。
是的,不是一族或者一国的对立面,而是整个人类的对立面。
麻仓叶王疯魔后,麻仓家迅速推举出了新的家主,举全族之力,联合平安京的术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成功将其诛杀在朱雀门前。
此后受到重创的麻仓家便迁徙到了出云,曾经麻仓叶王待过的地方,为了镇压诅咒和妖怪在鬼门方位修筑起来的神社最后被成了供奉他自己的神社。
但在前往出云前,其中一支族人从麻仓家分离了出去。
“很奇怪是吗。”麻仓叶王眼睫半垂下来,笑容浅浅,声音也是温温和和的,“人类就是那么奇怪的存在,一面联合族人诛杀我,一面在我死后因为无法接受自身造就了我的死亡谴责自己。”
那份对麻仓叶王挥刀的强烈懊悔扭曲成了使死去的麻仓叶王重新返回人世的执念,附着在每一代子孙身上。
两支族人因为各自祖先理念的相驳背道而驰,后代也跟着挥刀相向。
比起如今的本家,那支族人的力量弱小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烛火,于是他们在通灵人大战里收集来了麻仓好的遗物,妄图通过这样得到通灵王压倒性的灵力压制本家。
——那份执念也从「使麻仓叶王重返人世」到「成为麻仓叶王重返于世」。
宇智波神奈揪揪麻仓叶王的头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好像变成了奇怪的东西。”
麻仓叶王:“身为五条和禅院共同的祖先,你也差不多。”
宇智波斑:“……”
可拉到吧,你俩半斤八两。
那支族人自称是麻仓叶王的直系子孙。
麻仓叶王:“其实是我本家兄长的儿子的直系子孙。”
宇智波神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兄长?”
“一千年前你除了吃基本上没关注过别的东西。”麻仓叶王非常好脾气地吐槽她,“如果不是事情闹得太大,我也快忘记这回事情了。”
宇智波斑:“……”
事情得追溯到麻仓叶王的父亲和母亲麻之叶那一代。
平安时代的忌讳十分繁重,涉及到死亡的事情,连说出口都成为一种罪过,更别提天生拥有和鬼交流的能力的麻之叶。
那个年代上层阶级的人们普遍将名誉和仕途视作生命和尊严,为了不影响父亲的仕途和名誉,麻之叶选择带着孩子隐居在无人问津的村子里。
平安时代盛行访妻婚,一个男人可能同时有多个妻子,别说是寻常的官家公卿,连天皇的后宫都乱得五花八门,麻仓叶王的父亲也不可能只有麻仓叶王一个子嗣。
他的那位兄长是父亲正妻的孩子。
说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麻仓叶王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既没有露出类似对麻之叶的依赖和思念,也没有露出任何子女对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向往。
——他的骨和血是母亲给的,姓氏也是承自母亲,根本没有必要记挂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父亲。
疫病横行的年代,人们活不过三十岁是常见的事情,麻仓叶王返回平安京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病逝了很久,本就没落的家族越发颓丧,那个时候的麻仓家家主是麻仓叶王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成为大阴阳师后,出于对死去的母亲的留念,麻仓叶王抽空上门拜访过一次,荒凉凋敝的宅邸,衣着简陋的人们,还有病重的家主。
如果那个情况继续维持下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家族贵族的身份就会被朝廷褫夺,家族所有人都会被贬为庶民。
大阴阳师的到来就像是涌入干涸土地的泉水,父亲的家族姓氏更名为麻仓,归属于大阴阳师麾下,奉麻仓叶王为家主,家族里的孩子由阴阳寮接手。
出于善良的本意,他将兄长的孩子送到了阴阳寮,那段时间对那个孩子关注得颇多,小孩子的年岁差不多后,基本上再也没有干涉。
“你记不记得,进阴阳寮的第一天,有人给了你一包糖。”麻仓叶王轻声开口。
好像的确有那么回事儿。
平安时代的糖是珍贵的东西,它们被好好地裹在一张柔软的手帕里。
对方听说她要到阴阳寮上任,特地抽空来送贺礼。
那孩子对麻仓叶王十分敬重,因此对麻仓奈奈格外关照,连她逃课这种事情都会想尽办法帮她遮掩。
麻仓叶王被诛杀后,诛杀亲人的懊悔与痛苦便笼罩在那孩子的心头,于是带领自己的家人留在了平安京,一直以麻仓叶王的直系子孙自称。
京都这一代的麻仓家家主麻仓叶虚因为执念过重,被人误导后,顺理成章地派出自己的一双儿女袭击本家。
至于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误导京都的麻仓家去袭击本家。
——多半是冲着麻仓叶王本人去的。
来了来了,这一天它终于来了。
饶是宇智波神奈也忍不住心情激动起来。
于是宇智波神奈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对麻仓叶王说出了一千年前他经常对她说的话来。
“你又在外面惹事啦?快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情?”
麻仓叶王:“……”
这就把你乐的。
好歹是个通灵王,在两个世界中间构建通道自由通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常年往来两个世界的频率太高,误导京都麻仓家的人能力似乎也涉及到了空间和时间,循着痕迹找到了那条通道,刚想要顺藤摸瓜过去抓麻仓叶王小辫子的时候,就被当事人逮到丢了回去。
“小孩子好奇心太重。”麻仓叶王笑眯眯地开口,“虽然我警告过他了,但多半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年头一个个的,都不把神当回事情。
对方跑得太匆忙,误打误撞在其他世界架起了桥梁,虽然已经及时关上了,可同个世界相似的灵魂容易引起共振,再者就是彼此吸引,再往下就是混乱肉||体和灵魂原本的位置。
越是强大的灵魂,越是容易引起共振,麻仓叶王习惯性地将出口设置在木叶,宇智波斑恰好不在村子里,通道打开的顺利,两个世界的灵魂顺理成章地产生了共振。
“现在想想,两个柱间先生的灵魂产生共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麻仓叶王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开口。
距离通道越近,越容易通道另一边的自己的灵魂产生共振,越强大的灵魂越容易产生共振,千手柱间之间的灵魂产生共振似乎是很容易被理解的事情。
宇智波斑:“……”
听着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个锤子啊!合着就是你小子折腾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