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陈菡趴
“别乱动。”那脸上有一道深色长疤的女子手里拿着药酒、棉絮和一些布带, 走了进来。
陈菡勉强仰头看了她一眼,面露颓丧,重又将下巴抵
那唤作朔月的女子手脚麻利地打开药酒罐子, 扯了些棉絮微微浸湿, 便往陈菡背上开裂的伤口擦去。刺冽的药酒甫一渗进鲜红的皮肉处, 就仿佛无数利齿
且朔月到底是个女子, 又常年习武, 手上粗笨得很,哪及得上男儿的半分细致温柔。
陈菡咬紧牙关,勉强忍着, 又是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只觉得背上疼痛难当,连铺着厚实床褥的卧榻也似是冷硬得有些硌人。
她是该找一个知冷知热,夜里能给她暖床生养孩子的夫郎了。
陈菡的脑海里只余下这么一个念头, 且从未有过的强烈。
现
陈芷有些头脑
“你阿姐下手也够重的,为了个外人竟将你打成这样。”朔月冷笑道,紧接着又给她缠上了几条布带。
“是啊”一提起这个,陈芷便是满心气闷,只觉得背上的伤口更疼了,她确实是一时鬼迷心窍,动了些歪心思,但那左右是个富家小姐,她身边的儿郎又怎的不能打算亏得阿姐还总是将劫富济贫,铲灭奸官污吏挂
“朔月,你说富户官绅后宅里的男子都是那般貌美的吗”陈菡略微晃神,低语道。
“你说那个青衣小蹄子”朔月听她话中意有所指,稍作思索,未有波澜地说道。
陈菡过几本书,面皮儿比寻常山匪还是要薄许多的,她登时难堪至极,想到连朔月都瞧出来了,其他人怕是也都知晓她觊觎不成,还挨了顿打。
“是你太蠢,若当时直接提刀将那女人杀了,早就成事了,还会给自个儿多添这些乱子吗你阿姐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真会杀了你抵命”
“那倒不会”陈菡摇了摇头,细细想来,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蠢笨了。“可是已经没法子了,阿姐很重情义的,她”
“怎么就没法子了,你就瞧好儿吧我可不是你,行事畏畏缩缩的,赶紧把伤养好,到时等着娶那青衣小蹄子”朔月哼笑了一声,若有所思道。
陈菡面上一喜,连神色都振奋了几分,她深知朔月是个嫉恶如仇,艺高胆大之人,心中不免又揣上了些希望。
月上中天,皎洁明亮,柔和的清辉洒落
而随着烛光摇曳,屏风后却是亲密相依的两抹身影,少年坐
江盛娆立
“差不多了。”江盛娆唇角微勾,用一方巾帕擦去了手上的水渍。
“又不会叫人了吗”江盛娆佯装生气,语气灼热道。说罢,江盛娆半搂着他,俯身去亲少年柔软薄红的唇瓣。那本就冶艳勾人的眉目,平日还
书里有一句话,江盛娆总是深有同感
顾照宁真真是个勾人的尤物。
她想起了之前梦中的情节,更想起了书中黑化之后的顾照宁所作出的诸多行径。那时的他烟视媚行,已全然视清白如无物,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谨遵着男诫,心中矜傲自守得近乎一板一眼的顾家小公子。为了权势,为了达成心中的筹谋和目的,顾照宁可以与人浅笑低语,辗转流连于她人床榻,成为各色贵女的入幕之宾,也可以用那双琥珀色的凤眸深情缱绻地望向任何一个女子,却
所以江盛娆这个
书中的结局会改变吗江盛娆又想起另一位丝毫不亚于女主的女配,江如絮,心绪便越
而她偶尔翻看到的片段,还有梦中的场景,江如絮都是
“该叫我什么,嗯”江盛娆眸色微沉,附耳问道。
少年有些失了神,大睁着潋滟的凤眸,也不知女子为何似乎越来越生气,他长睫微抖,滚落下几滴水珠,很是乖巧地,呜咽着叫了一声“妻主”
那窗柩处的月华却是无声无息间,被一抹人影数遮挡住,顾照元立
“妻主,求求你不要欺负照宁”少年饶是极其擅于忍耐,也还是泣不成声,笨拙地乞怜道。
现
“以后不准再用那种语气和其他任何女人说话,知道了吗”
少年低泣着,双手却仍是不自觉地环住女子,柔弱而依赖地攀附着她。不知过了多久,顾照元满目森冷地立
“妻主”少年眉眼脆弱,伏
但是顾照宁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喘息着,沉默着,低垂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而女子像是听到了他的心事般,偏头吻上了他的唇,带着淡淡的绮念,但更多的却是温柔和怜爱。
少年卷翘的长睫颤了颤,抖落下几滴小水珠,也笨拙地,怯怯地回吻了过去
长夜漫漫。
顾照元失魂落魄地转身而去,步履凌乱,隐入夜色之中的面容显得极为阴晦可怖,垂
他要杀了她,杀了这个占有了照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