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陈芷宽厚的大掌下意识地搭上了腰际的玄铁重剑, 还未触及剑柄,即刻又松了手。她重又坐下,脸上勉力作出几分平和, 眼风仍是锐利, 只沉声道“无论恩人是出于何意, 有些不该知晓的,还是不要再多问, 对你并无好处”
陈芷品性忠良, 不擅于闪烁其词, 言语间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这一席话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江盛娆眉峰微挑,桃花眼里渐起波澜,竟然真的和她预想的一样, 这个山寨与江如絮暗里有着不可言说的干系
按照原书的剧情进展,
而现下,江如絮虽远
难怪,先前她与赵觅
江盛娆当时还开玩笑般地问赵觅是不是
“怎么会对我并无好处呢”江盛娆正色道。她现
更重要的是,顾照宁怎么办他的人生轨迹已经被她全然改变了,按照原书剧情,年少时期的顾照宁几乎日夜都
这一部分,书中通过顾照宁的梦魇,详写了那么三四段,江盛娆当时只看了一点点,就觉得太虐,太可怜了,直接翻了过去,后来就跳到了顾照宁
合理推测,这中间的过渡就是顾照宁被
“恩人若是有什么身份,也不必遮着掩着,陈某虽是一介莽妇,但也断断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陈芷看着江盛娆一副思虑重重的模样,直率道。她现下如此细细打量,倒觉出这位恩人的面容与江如絮有那么些微的相似,尤其是周身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骄矜轻慢,怕是也只有皇室内廷才能养得出来。
“就这么说吧,大当家的夫郎患得是先天心疾,不能彻底根治。若要长久,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静养,经不得兵荒马乱、奔走流离的日子,更是切切禁忌心绪起伏,忧心悲痛。”江盛娆也坦言道,就差直接劝她金盆洗手,接受招安了。
陈芷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神色不定,似是流露出几分悲怆之色,又像是痛恨已极,半晌才哼笑了一声,“若是能过安稳平实的日子,谁又会愿意上山作匪呢寨子里的姐妹,他们皆是身世凄惨的可怜人,被地主豪绅欺田霸产,日子难以为继,抑或被贪官污吏陷落得家破人亡,夫离子散眼下遍地饥荒,朝廷仍是一意横征暴敛,强加徭役,根本不顾及百姓死活即便无人揭竿而起,待民怨沸腾之时,便也是这衰腐王朝气数已之日”
这样一番话,颇有些文气和见识,绝不是一个目不识丁,只有一身蛮力的山匪能说出来的。
江盛娆细细揣度,只问道“大当家的母辈是作什么的”
只见陈芷原是因着激愤,额上的青筋都有些微微凸起,听她这么一问,却像是被掐住喉咙般,缄默良久,才很是艰难地说道“陈某的母亲,曾是军中一名七品的校尉”
一生以忠君报国为己任,而她的长女却落草为寇,成了一名需要时时提防着被朝廷围剿捉拿的山匪。
陈芷原以为自己早已不
“大当家既然世代忠义,那想必还没有达成共识,更没有应允江如絮。”江盛娆言辞凿凿道。
陈芷凌冽的眸光一扫,厚唇微张,带着被言中的无奈,只勉强应了一声。
“如大当家所说的,当今王朝因着底下的蝇营狗苟而日趋衰败腐朽,摇摇欲坠。但毒已入骨,尚可刮骨疗毒,秉持先祖遗志,大当家也应当铲奸除佞,助我一同除去那些陈疮腐肉,使王朝重焕生机。何必要入了江如絮的钻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带着你那病弱的夫郎
江盛娆拿捏住了陈芷最为
其实她能隐约感受到陈芷矛盾而割裂的内心。因着世道黑暗,贪官污吏为政,陈芷不得不被逼上黑山,成为一方匪寇。但又念及家传,而时刻秉行忠义,难免以山匪之身而自耻,觉得愧对先祖。
果然,陈芷面色渐松,似是有所言商的余地。